分卷(32)

作品:《心疼炮灰皇子后我穿书了

    江寒来的很快进门见两人这惨状,心下便有了猜测肖覃脸色苍白,额头冷汗密布,前襟上都是血,青远鼻涕眼泪挂在脸上,手里攥着染血的帕子。
    若不是这位萧公子有隐疾,那只能是被人下了毒。
    江寒不敢耽搁,跑上前和青远一起将肖覃撑起来。
    到床上去。
    他弯下腰,用针封住肖覃几个穴位,扒开他的手,把他紧握的茶杯取出来。
    半香散。江寒轻轻嗅了嗅,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是谁要害肖覃,用的还是这种折磨人的毒?
    半香散看似来势汹汹,实则不会轻易把人弄死,而是拖着,慢慢来,慢慢折磨,他若是不能在一刻钟内把毒性压下去,肖覃便会陷入永无止境的高热、失血,最后只能用药勉强吊着命,直到他熬不住,彻底撒手人寰。
    就算他医术了得能把人给救回来,也免不了从此落下病根,身体大不如从前。
    殿下快进宫肖覃紧紧攥着江寒的左手,意识越来越模糊。
    快进宫,告诉殿下要小心身边人
    可江寒听不懂他说什么,也无暇顾及,眼看着肖覃又是一口血吐出来,他着急之下用了蛮力抽出左手,转身开始在药箱里翻找,抽空对青远吩咐道:去,派人进宫通知殿下一声。
    好。青远慌张的往外跑去喊人。
    不要慌,不要慌江寒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
    半香散而已,他一定能解。
    肖覃躺在床上,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翻来覆去的喃喃自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江寒用左手抽出一根针,右手吊在胸前前些天他上山采药时摔了一跤把右手摔折了,没想到会正好赶上这事。
    一定能成功他紧张的手心冒汗,嘴里念念有词,却连片刻犹豫的时间都没有,抬针便扎了下去
    无论如何,至少要把肖覃的命保住。
    院外,侍卫总算从青远语无伦次的解释中明白发生了什么,他不敢耽搁,翻身上马就往宫里赶。
    他出了端王府大门,拐过街角,刚想抄近路去宫门口,右侧屋顶上落下来一个人。
    什他只来得及说出一个字,便被扭断了脖子。
    换上他的衣服。另一人也从屋顶上翻下来。
    知道了。开始那人麻利的换上端王府的的侍卫服,同伴拖着那名倒霉侍卫的尸体藏到墙角。
    快走!
    两人带着端王府侍卫的腰牌,顺顺利利的进了宫。
    殿下!虞意刚从虞胤江哪里出来,准备到御花园转转,等待宴席开始。
    何事?虞意看着他们面生,却穿着端王府的衣服。
    公子突然不舒服,不能进宫赴宴,差我们来告知一声。
    不舒服?虞意皱眉,他怎么了?
    江太医说是染上风寒,这会儿起了高烧,但没什么大碍,已经伺候公子睡下了。
    睡了?虞意刚准备回府瞧瞧,听他说肖覃睡了,犹豫片刻还是作罢。
    是睡了,殿下可还有什么交代的?两人很恭敬。
    虞意摇摇头,想了想还是不放心,道:你们先回,告诉江寒尽力而为,本王请刘老太医到府上诊治。
    他记得,江寒前些日子不是摔断了手?
    其中一人愣了片刻,刚想说什么就被同伴扯住。
    是,属下告退!
    虞意心不在焉的往太医院走,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好端端的怎么染上了风寒?也不知江寒右手折了还能不能诊断清楚,还是再请刘太医看看保险一些
    出了宫,被打断的那人奇怪的问道:为何拦我!请刘太医去端王府,肖覃中毒的事岂不是瞒不住了?
    另一人不甚在意道:无妨,那刘太医胆小的很,事后威胁一番他便不敢说出去。更何况若是主子的事今日能顺利进行,那端王也没机会再回府!他们两人要想再见
    那人冷笑一声。
    怕是只能在地底下了
    *****
    虞意走进太医院,一眼便瞅见刘太医趴在桌子上阅读风寒典籍。
    这太医虽然对自己的病无可奈何,但好在对风寒还颇有研究。
    刘太医。虞意出声唤道。
    殿下!刘太医有些惊讶,忙起身出来迎他,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本王的王妃病了,属下人说是染上了风寒,麻烦你去王府瞧瞧。
    哎哟,王妃病了?刘太医一愣,随即麻利的收拾好药箱,殿下莫急,微臣这就去!
    虞意点点头,让他坐自己的马车出宫,把人送走后,又独自朝宴席举行的大殿走过去。
    他左思右想还是觉得不对。
    明明昨晚和今早见到都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染上风寒,开始发烧了?
    难道这人之前已经很难受了,只是强撑着不表现出来?
    虞意这么想着,迈步走进大殿。
    希望宴席能快点结束,他好早些回府,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41章 探视 叶知秋话里有话,肖覃没听出来,
    屋内焚着安神的熏香, 肖覃睡的很沉,虞意坐在床边守着他,手里握着一卷书。
    他翻过一页, 看了几眼抬头,发现这人一动也不动,又重新把目光放回书页上。
    两天一夜了,该不会睡傻了吧?
    虞意叹了口气,正准备站起身活动活动筋骨, 床上那人突然来了一句:来不及了。
    ?
    来不及?
    来不及什么?
    虞意疑心自己听错了,犹豫片刻又坐回去,耐心等着他下一句话。
    谁知肖覃竟开始皱眉, 额头冒汗,伸手紧紧攥着虞意的袖子,来来回回念叨着什么东西,模模糊糊的也听不清。
    虞意高声让人叫江寒过来, 倾身拍了拍肖覃的脸。
    肖覃,醒醒!
    肖覃!
    虞意急了,直接伸手把他拽坐起来。
    牵扯到腹部的伤口, 肖覃闷哼一声, 猛地睁开眼。
    见他醒了, 虞意松了口气,刚想放开手就被这人一把拽住。
    快, 快派人进宫,告诉殿下小心!肖覃大汗淋漓,揪着虞意领子的手都在颤。
    进什么宫?本王就在这!
    虞意皱眉,双手捧着肖覃的脸,抵了抵他的额头。
    没事了, 都过去了,我好好的,没受伤。
    肖覃目光空洞,好半天才聚焦。
    殿下
    清醒了?
    嗯。
    做什么梦了,吓成这样?虞意抽出帕子,给他擦了擦汗。
    我肖覃不知该说什么。
    是噩梦,比他生平的任何经历都更恐怖,也更真实。梦里他被江寒治好,醒来后挣扎要进宫去找虞意,被青远死死拦住,只能逼着江寒派人进宫。
    江寒答应了,还没来得及吩咐,跟随虞意进宫的侍卫便冲了回来,惊喊着圣上遇刺,虞意已经被软禁。
    肖覃看了眼虞意。
    梦中那一刻的心悸还没消失,他能听到胸膛里的心如擂鼓,夹带着无边无际的恐慌。
    虞意刚要收回手帕,却被肖覃一把搂紧怀里。
    这人没事,刚才是梦,只是梦。
    嘶,轻点。虞意顾忌着肖覃的伤,不敢乱动,但感觉腰都要被勒断了,差点喘不过气。
    肖覃把脸埋在他肩上,任凭虞意怎么问,就是沉默着不说话。
    半晌虞意似是放弃了,尽量放松身体,免得这人真把自己骨头勒折。
    肖覃闭上眼,片刻后调整好情绪,再睁眼时眼底已是一派清明。
    做了个噩梦,有些吓到了。肖覃直起身放开虞意,微微笑了笑。
    知道。虞意有些无奈,多大个人了,还能被噩梦吓成这样,也不知梦到了什么。
    殿下的伤还疼吗?肖覃伸手抚了抚,已经结痂了,江寒处理的很好,以后甚至不会留疤,可他还是觉得刺眼的很。
    不疼,早就没事了。虞意摇摇头,这点小伤口,连平日摔一跤的擦伤都比不过,江寒给抹了点药就没再管,他自己都快忘了,也只有这人才会这么在意。
    两人同时沉默。
    肖覃愣愣的盯着虞意脖子上的血痂看,那股子专注的劲,好像生怕他一眨眼,虞意就会消失不见。
    虞意被他看得不自在,若无其事的站起身,走到窗前。
    半晌肖覃似是想到什么,开口问道:叶大人怎么样了?
    虞意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愣了下才道:他还好,父皇派了太医住在叶府里。
    肖覃点点头,装作不经意问道:也不知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生了病,寿宴前天见到叶大人,没发现他有什么不对。
    虞意这才想起来这人一直睡着,不清楚刺杀一事的最新进展。
    知秋非是生病,太医说他被下了毒,顿了顿,虞意又犹豫道,他现在已经没事了,你很担心他?
    醒来第一个不,第二个就问叶知秋怎么样,虞意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
    仔细想来,叶知秋那小子确实生的好看,武功也不错,家世也没自己这么复杂难道肖覃喜欢他?
    虞意脸色有些难看,思路不受控制的跑偏。
    我担心叶大人?肖覃没听懂虞意的意思,先是愣了下,待看到这人别扭的表情才反应过来。
    殿下误会了,肖覃轻笑一声,只是觉得此事有些奇怪,想了解清楚罢了。
    怎么连叶知秋的醋也能吃?
    哦,虞意若无其事的应了声,表情却显而易见的一松,昨天派人去叶府瞧过了,你好生养病,过些日子跟本王一起,再去看看他。
    不然叶知秋又该念叨自己有了王妃,就忘了从小玩到大的朋友。
    好,肖覃点点头,又道,若是殿下着急,今日便可前去,只是皮外伤,仔细些应当没事。
    不行。虞意想都不想就拒绝。这人刚醒,那么深的伤口好不容易缝合止血,可经不起折腾。
    殿下,肖覃无奈的扯了扯他的袖子,太久不去,叶大人该难过了。
    虞意嘴角抽了抽,这人不会真的喜欢叶知秋吧?
    明天,虞意妥协道,今日你给本王好好呆在府里养病,哪都不准去。
    那好吧,都听殿下的。肖覃笑了笑。
    虞意站起身,道:好生躺着,你伤在那里,不宜久坐。
    肖覃从善如流,自觉躺在了床的外侧:殿下昨晚应当没睡好,也该好好休息一番。
    是有些累了,虞意伸手推他,你往里去些,别这么靠外。
    肖覃愣了愣,平日都是自己睡在外侧罢了,他行动不便,确实该睡里面。
    当下他又撑起身,挪到了里侧。
    虞意皱眉,手在半空一顿,探身替他掖好被角。
    肖覃不敢乱动,盯着他,等他一起躺上来。
    谁知虞意直起身放下幔帐,隔着层纱帘道:睡吧。
    然后便转身向外走。
    ?
    肖覃有些懵。
    等等!他猛地坐起来,撩开帘子下床,动作间扯到腹部的伤口,顿时疼出一头冷汗。
    你虞意简直要被他气笑了,三两步折回来扶住他,又干什么?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伤!?
    别走。肖覃唇色发白,死死拽着他。
    怎么?被噩梦吓怕了,不敢一个人睡?虞意挑了挑眉。
    肖覃犹豫片刻,点点头:是,殿下别走。
    只有这人呆在自己身边,呼吸和体温都还温热,他才能安心,否则一闭上眼,梦里最后时刻绝望又无力的情绪就会将他裹挟。
    眼睁睁看着虞意被人陷害,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虞意有些无奈:肖公子,多大了?
    肖覃不说话,装作疼得厉害,整个人靠在虞意身上:二十又四,不多不少。
    虞意撑着他往床上走:我怕睡觉时乱动,会压到你的伤。
    毕竟两人每天醒时都缠成一团,他实在是不敢在这种时候和肖覃睡在一张床上。
    不会。肖覃不假思索。
    虞意不想和他犟,直接把人按在床上,飞快的抽身离开。
    等肖覃一句话还没说出口,房门已经关上了。
    屋内陷入寂静,虞意贴心的给他留了盏灯。
    肖覃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躺下,睁着眼回忆起之前的梦。
    背景和现实中相同,只不过现实中自己没被下毒,虞胤江没受伤,虞意也没被囚禁在宫里。寿宴早上的那一面,也不是两人的最后一面。
    难道是原主的记忆?
    若原主真的因为被人下毒才错过了提醒虞意的机会,那这记忆确实够沉痛也够深刻,深刻到再经历一遍同样的场景,就会控制不住的被唤起。
    可要是原主真的和梦里一样,是位义气凛然的江湖侠士,那么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让殿下觉得原主背叛了自己?
    肖覃胡思乱想,醒醒睡睡也不安稳,艰难的捱过一个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