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个一听，就往外跑，抽烟大姐路过云初雪的时候，推了她一把：“哎，你去不去？”
    “你管她干什么，看着就像个疯子。”另外一个嘟囔着：“走走走，咱们自己走！”
    等到几个人都走了，云初雪站在烂尾楼上，缓缓地回过神，是啊，她有好久没见过傅凉城了呢。
    她有些失魂落魄的下了楼，十月末的冷风吹在身上有些刺骨的疼，可是她顾不得这么多。
    衣衫褴褛，就是她现在的德行了，她发誓，只最后看一眼傅凉城，就一眼。
    江城是一座很大的城市，人口数百万，从她所在的城区到傅凉城的公司，要很久。
    她没有钱，不可能打车过去，曾经那个光鲜亮丽的云初雪，如今变成了一个乞丐。
    不知道走了多久，浑身疲惫的时候，她昂起头看着天空自嘲的笑着：“云初雪啊，你就是个傻叉！有好日子不过，非要把自己弄成这样，你满意了？”
    说完，她又低着头，声音忽然间变得阴冷可怕：“我不后悔，我从来都没后悔！”
    路过她身边的人都以为她是个疯子，离着她远远的，就怕发起疯来吓到人。
    她走不动了，就坐在地上，有人在她面前扔了零钱，真的把她当做了乞丐一样。
    看着地上的零钱，她苦涩一笑，曾经，这种面值的钱，走在路上她都不会去捡的。
    而如今，她却要靠着别人的施舍度日……
    伸出枯瘦如柴的手，捡起地上的钱，好久，又爬了起来，找了个公交站，看了路线图，上了公交车，车上的人都嫌弃她脏，躲的远远的。
    司机也皱着眉：“这位同志，麻烦你站在靠门口的位置。”
    云初雪像是听不到一样，自顾的走到最后一排的角落里坐下，她只想安静。
    “是个傻子吧？”
    “离远点离远点！”
    “算了吧，我还是下车了！”
    最近的一站，下去了很多人，直到车上又重新上了人，又重新说她是傻子。
    耳朵里都是别人嫌弃自己的声音，云初雪充耳未闻，脑子里就只有一个身影，傅凉城。
    公交车到了市中心的停靠点，她才下了车，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安静的一个人了。
    她脚上的这双鞋，还是在医院里偷来的，穿着有些大，走起路来‘啪嗒啪嗒’的，总是掉后跟。
    绕过喷泉广场的时候，大屏幕还在播放着她的通缉令和照片。
    云初雪一点儿都不担心被人认出来，因为现在的她，已经落魄的像个乞丐。
    哦，不对，她现在就是个乞丐！
    “妈妈，看，要饭的！”不知道哪儿来个熊孩子，指着云初雪喊着。
    “以后你不好好读书，就是这样，看见了吗？”孩子的妈妈趁机教育孩子。
    云初雪听到小孩子的声音，耳朵竖了起来，坏心眼的看了那孩子一眼，很恶毒。
    小孩子被吓坏了，哭着喊着要妈妈抱，那女人白了一眼云初雪，带孩子走了。
    她讨厌孩子！
    走过一片商业区，从店铺干净的玻璃上，看到自己的倒影……
    蓬松凌乱的头发，挡住了大半张脸，只有一双凹陷进去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玻璃。
    脸上脏的已经看不出来原有的样子，身上一件风衣这两天住在烂尾楼也变得破烂不堪。
    原本偷了一条还算暖和的牛仔裤，刚到烂尾楼，就被那个女人给抢了，身上穿的，是一件破了几个大洞的灯笼裤，凉风吹过，冷飕飕的。
    她拢了一下衣服，蜷缩着身子往前继续走。
    有警车巡逻的时候，她就跑到一旁的树后，装作流浪人坐在地上，这样的人，在云海市很多。
    终于到了天堂大厦楼下，已经有起码几十个流浪人都聚集在这里。
    云初雪找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下，蜷缩着，就听到他们在一旁聊着天。
    “听说给发棉被！”
    “听说还给棉衣过冬！”
    “要是能给我套房子就好了！”
    “你做梦吧你，赶紧回去睡觉，梦里你啥都有！”
    然后是很多人的嘲笑声，云初雪都没当回事儿，她只是直勾勾的盯着大厦发呆。
    不久前，她还是这栋大厦里的设计总监，走路拉风的那种。
    现如今……看看自己，走路灌风。
    “来了来了！”有人喊着，就看到天堂大厦的保安把门口围住，傅凉城走了出来。
    身后是云初雪很熟悉的一张张面孔，可是她只看得进去傅凉城一个人。
    干巴巴的双手紧紧握着，站在人群外的她，死死的盯着傅凉城。
    “大家好，我是傅凉城。”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能够让云初雪的心都融化，是因为爱吧？
    也是因为恨吧，云初雪现在真的很想找一把刀，把傅凉城的心挖出来看看。
    “云海市马上就要冬季了，大家知道，我们临海的城市冬季是非常冷的。”
    “所以，公司决定马上给大家发放过冬的用品，有棉衣和棉被。”
    “每个人，也可以领到两千块的过冬红包。”
    “我希望大家可以妥善安排这笔钱。”
    傅凉城的声音清冷坚定，说的人群中一个个都激动的鼓掌呐喊着。
    云初雪站在那，呆呆的看着他，心中冷笑，傅凉城，你这又想干什么呢？
    “月底之前，天堂集团也会给大家寻找到一处安身之所，24小时会提供饭菜和住宿，让大家不用继续流落在外，如果有人想要回家，天堂集团会送你回家……”
    云初雪望着傅凉城的脸：“凉城，我也想回家呢……”
    可是，我回不去了……
    很快，天堂机会门口的流浪人就越来越多，当然，记者也不少。
    虽然，也有很多的大公司在做慈善，不过，倒是没人这么做，天堂珠宝是第一家。
    后勤部的员工们开始发放棉被和棉衣，还体贴的帮他们装在很大的袋子里，方便取走。
    财务部负责给每个人发放红包，大家还是疯抢模式，根本就不是每个人一个红包。
    傅凉城站在门口处，似乎是早就预料到这样的场面，保安开始维持秩序，有两个流浪汉也因为抢红包差点儿动手打起来，都被保安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