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6)
作品:《老攻的七个人格都爱我》 我叫你忱忱吧,热忱的忱。
奚迟一边说,一边在他手心里写了一遍。
小霍忱感觉手心痒丝丝的,太阳晒过一样发着热,抬头看向他:嗯。
当年困住霍忱的深坑早就被填平了,奚迟走在旁边,因为落叶和泥土脚步微微滑了一下。
小心。身旁的人立即牵住了他的手,你手怎么这么凉,看来霍闻泽只顾着吃醋,都不知道帮你暖暖手。
奚迟转过脸,对上了霍忱漾起笑意的眼睛。
宝贝,想不想我?霍忱靠近他小声问,说实话,你跟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想到我?
奚迟眼里因为重逢泛起的动容顿时滞住,耳根泛起热度:没有。
他想了想评价道:你还是小时候比较可爱。
霍忱把他双手拉起来,一左一右贴在自己侧脸上:原来你那么喜欢当年的我,怪不得一捡到我,就迫不及待给我命名,把我据为己有。哎,我那时候刚出来,话都不太会说呢,就被你盖了个戳,只能天天想着你了,可怜。
奚迟根本不想接他的话,捧着他的脸道:你这段时间究竟去哪了?
真的被关在小黑屋里。霍忱表情一下认真起来,里面什么也没有,上着锁,无论如何都推不开门,突然我听到你喊我的名字,头顶就打开了一扇天窗,你伸手进来猛地把我拽了出去。
奚迟怔怔地看着他:真的么?
霍忱眼睛一弯:嗯,这是你第三次救我的命了,宝贝真是我的英雄。
奚迟被他说得脸上发烧,明明他认识没多久就把对方忘记了,反而是霍忱一直在跟着他,保护他。
仿佛是名字给出去之后,赋予的意念也随之转移。
他把手放下来跟霍忱说:快下山吧,天都要黑了。
嗯,我一定要好好报答你。霍忱走在他旁边道。
奚迟听在耳朵里总觉得不对劲,又听他问:你知道我在小黑屋里都想了什么吗?
我不想知道。奚迟警惕地加快了脚步。
我在背你给我买的书,想象万一有一天能出来,你发现我这么乖,会很开心。霍忱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
奚迟扭头将信将疑地问:真的?
霍忱勾着笑上前凑到他耳边道:然后你就会奖励我
听到一半奚迟就再次加快步伐,脸上皮肤迅速飞红:这绝对不可能。
霍忱追上去牵起了他的手,时隔多年,再次从这条曲折的小道一起走出去。
第83章 报恩
越往山下走天色越暗,路旁的树枝上都结了一层霜,霍忱手里的灯光照着前面的路,另一只手跟他十指交握在一起放在衣服口袋里,体温在掌心互相渗透。
找回这一段童年记忆后,奚迟接连不断地想起了不少他们相处的细节,因为封存太久刚刚揭开,感觉格外崭新鲜活。
以一个成年人的角度看当年的自己,简直胆大到吓人,因为霍忱说有坏人在找他,想要杀掉他,他就真的把霍忱藏在了湖边的小木屋里,每天从家里偷偷拿吃的给他,甚至趁爷爷奶奶都出去时,抱了被子运上山。
就这样一连过了好几天,因为他饭量直线上升,还一往外面跑就是一整天,终于引起了奶奶的注意,问他是不是偷偷捡了小狗小猫养,他只能紧张地绞着手指摇头。
有一天霍忱发烧了,他过去看到对方蔫蔫的,过去一摸额头滚烫,他没法求助爷爷奶奶,只能掂着脚尖给他爸爸打电话,问人发烧该吃什么药,奚长明觉得奇怪,问了几句还是告诉了他。
他拿着攒的零花钱去诊所买了药,赶紧跑过去喂给迷迷糊糊的霍忱,还差点被咬了一口,到了晚上,他躺在床上放心不下,蹑手蹑脚地偷溜出去。
好在霍忱夜里已经好转了很多,他们挤在一起,像互相取暖过冬的小动物似的,叽里咕噜地小声说这话。
他跟霍忱讲了自己生活的城市,说那里没有这么亮的星星,但是有烟花,每年中秋节他们家都会一起去看。
霍忱看起来并不懂什么是烟花,他形容了半天诸如就是像火焰一样在天空砰地炸开,也没让对方明白,只能说等你能出去了我带你去看吧,两个小指头勾在一起就算约好了。
没想到过了这么久才实现。
等奚迟提起他们有一次爬树的经历,霍忱忽然在旁边酸溜溜地说:这个是霍闻泽,你记混了。
奚迟一愣,和现在不同,小时候的他还没法清晰地分辨他们两个。
记得早上过去,他看见霍闻泽脸上挂着泪痕,忙问怎么了。
霍闻泽带着鼻音道:我找不到我哥哥了。
我可以和你一起找,他安慰道,别担心,忱忱。
霍闻泽愣愣地说:可是我不叫忱忱。
一番交谈后,他终于知道了对方本名叫霍闻泽。
改过来后没过半天,霍忱又定定地看着他问:你在叫谁?
他六岁的思维不能理解这些,糊里糊涂地过了几天,霍忱突然拉住他,眼神直勾勾的:我和他,谁是你最好的朋友?
他因为觉得太莫名其妙,被盯得直接哭了出来。
小霍忱马上松开他,眼睫失措地眨了眨,过了会儿才憋出句:你别哭。
转眼,长大后的霍忱在口袋里捏了捏他的手道:看,我从小就怕你。
奚迟声音里带着笑意:我好像没看出来。
霍忱牵起唇角,过了一会儿忽然说:要是当时没被抓住就好了。
你总不能一直偷藏着吧。奚迟道。
有什么不好,霍忱满不在乎地说,你天天来喂我,还偷偷陪我睡觉。
被奚迟轻飘飘地瞥了一眼,他接着道:反正霍闻泽那个家和我也没什么关系,只有你和我有关。
奚迟心里又像被戳了一下,泛起酸麻的感觉,默默把他的手牵紧了一点点。
小时候他窝藏霍忱也就一个星期左右,被发现是因为一群来湖边玩的小男孩,他们一直看他不顺眼,因为他不跟着玩泥巴调皮捣蛋,不是看书练字就是帮奶奶干活,让他们在对比之下天天挨骂。
为首的孩子说这是他的地盘,让他们滚,还冲他扔石子。他没来得及作出反应,身边一团影子就嗖地冲出去了,霍忱像只被激怒的野兽幼崽一样,两三下把比他高一头多的男孩按在地上,拿起旁边的石头就往他头上砸,他及时出声制止,那小孩才只是被砸了个大包。
他们回去一告状,霍忱的事也瞒不住了,被揪回去后,一向慈祥的奶奶拿着扫帚追着他打。
边追边骂:我看你真是个闷不作声干大事的人!你以为他是个猫还是狗,活生生的人都敢拾,给你出息了!
他爷爷在旁边摇椅上捋着胡子和稀泥:哎呀,迟迟也是好心嘛。
一片混乱中,霍忱突然上去咬在他奶奶举扫帚的手腕上,他奶奶甩都甩不掉,骂道:还真是小狗!
邻居在门外凑过来看热闹,不忘煽风点火:听说你家迟迟给你们捡了个童养媳哇。
气得他奶奶跺脚:今天谁都不许吃饭!
他爷爷在旁边悠悠然地说:是谁家煮了红烧肉,真香啊。
想到这,奚迟有点想念他奶奶做的红烧肉了。
他们两个人走到家门口,拐角突然出来一个人,黑漆漆的环境里让他心里一紧。
邻居家奶奶也吓了一跳,把手里的饭盒递给他们:哎呦,才回来啊,家里做了点红烧肉和丸子,想着给你们送点。
奚迟连忙把手从霍忱手里抽出来,接过来道:谢谢奶奶。
老奶奶眼里含着慈爱的笑,小声咕叨道:真是童养媳长大了,也好也好。
时间太晚了,他们决定待一晚上明早再回市里,乡下的房子没有暖气,盖了一层被子后还是不太够,他准备去再找一条被子铺在上面。
霍忱跟着凑过去,往柜子里看,忽然发现了目标:这是什么?
奚迟顺着他指的地方看过去,眼神一顿,大红色的,缎面的,露出来的部分用重工绣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
他挪开目光,清了清嗓子道:我奶奶亲手缝的,她那时候眼睛越来越差了,就想着提前做一床被子给我结婚用,现在反正也用不上了。
他说完,故意把它往里面推了推,然而并没有制止住霍忱的心思。
耳边的声音如他所料般响起:我要盖这个。
奚迟脸颊一下热了起来,拒绝道:不行,结婚的被子哪能乱盖。
主要是想象一下他们裹着大红喜被的画面,让他觉得屋里气温直直上升了几度。
霍忱绕到他面前,琥珀色的眸子里含着委屈的光:这不就是奶奶专门给我这个孙媳妇绣的被子吗,为什么我不能盖?
奚迟表情一滞,关上柜子坚持道:少装可怜,就是不行。
结果霍忱缠了他一个晚上。
不盖那个被子我睡不着。
那就别睡了。
宝贝,你看我在小黑屋表现那么好,我只有这一个心愿。
你是不是等着和别人一起盖呀?
黏得奚迟受不了,最终还是把那条被子抱了出来。
崭新的大红色龙凤呈祥喜被铺满了床,散发着若有若无的檀香味。
躺进去的时候他耳朵比被子还红,手脚都别扭起来,索性闭上眼睛把脸转向另一侧,淡淡地说:灯在你那边,关灯。
霍忱根本没动,目光落在他身上,在锦被一大片艳红的映衬之下,露出那段侧颈肤色莹白,仿佛碰一下就会染上相同的绯色。
奚迟听见耳后传来低沉的声音:你真好看。
他呼吸顿了一下,霍忱现在又看不见他的脸,对着后脑勺也能夸得出来。
小时候我走的前一天,也这样看了你一晚上。
奚迟听见后猛地转过脸,不解地问:为什么?
想记住你的样子,怕以后找不到你。霍忱看进他的眼睛,眸中藏着灼人的光。
他想到还是小孩子的霍忱,也这么直勾勾盯着睡熟的他,眉心轻轻拧起来:看来你从小就是变态。
听他这么说,霍忱眼底反而漾起了笑意:后来你长大了,为了巩固记忆,我只能时不时在你睡着的时候去看看你。
奚迟一怔。
所以你闭着眼睛的模样,我不用看也最清楚。霍忱仿佛猜到了他刚才的想法,回答了他的疑惑。
奚迟心说没见过把偷窥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人,也不知道以前偷偷潜进来看他的时候,都在想什么,唇线抿起瞪了他一眼。
但他现在脸上皮肤也被缎面映得微微透红,显然没什么警示力。
霍忱眼神反倒更加晦涩,垂眸吻上了他的唇,毫不犹豫地撬开了他紧闭的唇线,就像那些晚上盯着他时的遐想一样,勾住他来不及反应的舌尖,贪婪地汲取着他的味道,直到他被亲得气息都乱了,只能用模糊的鼻音抗议,才把他放开。
霍忱恋恋不舍地在他唇角亲了一下,看着他的眼睛道:好了,该我信守承诺了。
什么?
他刚问完,霍忱就钻了下去,声音隔着被子闷闷的:好好报答你。
哪有这样
说了一半,他声音就陡然变了调,垂下眼睛,却发现这大红的绣被隆起微晃的画面,比直接看还要让人面红心跳,难捱地移开了目光。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霍忱的好好报答细致而漫长,比起耐心温存,更像是勾着他一点点磨他。
霍忱他声音喑哑地开口,你就是这么报答我。
霍忱立即钻上来,使坏般地刻意舔了下唇:你不满意么?
他想把对方踹下去,霍忱看他眼含潮汽地瞪向自己,按捺着冲动,目光一片纯粹:你有什么要求直接提,反正我今天是为了报恩,什么我都会照做的。
奚迟抓住他的衣领,咬着牙道:快点。
霍忱再次低头吻了他,终于泄漏出唇间的笑意:好。
第84章 晚安
拼图的最后一片终于归位,回到A市后,霍闻泽继续按原计划进行治疗。
陈枫很不可思议地对他说:没想到真行得通,你太神奇了,我们尝试那么多种方法也没把他叫出来,要不你也一起参与后续的治疗吧?
没等奚迟回答,这个提议就被他自己否定了:不行不行,人格之间讨论到跟你有关的话题都会很激动,把你拉进来的话,还不得打起来。
奚迟无奈地笑了笑:还得靠陈主任了。
其实到后期我也起不上太大作用,陈枫挠着头发说,现在主要是奚老师亲自上阵,大佬就是不一样,病人跟他沟通都像被喂了吐真剂一样,不过你男朋友配合得这么好,肯定还有别的原因。
什么原因?奚迟问道。
陈枫嘿嘿一笑:人不都想在岳父面前好好表现么,何况还有竞争对手。
看到他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陈枫笑得更欢了,他们一起看向不远处,霍闻泽刚结束今天的疗程,正在和奚长明边走边聊着什么。
感觉到他们的视线,两人抬起头,霍闻泽和奚迟对视了一眼,眼底泛起暖意。
奚长明目光和煦地扫在他们身上,笑容和所有慈爱的父亲没什么不同,又在奚迟转回去时,神色里掺上了一丝忧虑。
霍闻泽的情况一天天逐渐稳定,各个人格已经可以通过交流,来协商彼此的出场时间,总体还算和谐,除了在某些特殊的时间段偶尔会起争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