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赵凡的要求，李国年走出办公室后，第一时间向所有的职员的弯腰鞠躬，一副痛定思痛，痛改前非的模样。
    职员们原本还在考虑着要不要憋屈的继续留在江胜工作，现在一看李国年把腰板弯到了九十度，一时间诧异万分。
    “这，这还是李总吗？李总居然弯腰给我们道歉！”
    “不会是刚才在办公室里被揍了吧。”
    “很有可能，但不管怎样，真爽，没想到也能看到李国年把腰板弯下来的一天。”
    职员们顿时觉得心情愉快。
    李国年道完歉，便是快步的走向电梯间，返回自己办公室所在的楼层。
    杜凯此时还在他的办公室里。
    高楼层，意味着视野开阔，杜凯站在李国年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眺望南江市的繁华，心中已然勾画起一幅商业帝国的版图模样。
    “南江市迟早会是我杜凯的囊中之物，什么白氏一族，什么沈氏一族，等我的凯旋科技在南江市站稳了脚跟，米国的资本一涌入，你们统统都得给我靠边站。”
    杜凯做着他的美梦，听得脚步声时，回过头，才见李国年已经回来。
    李国年的脸色有些苍白。
    被赵凡吓得半条命都快丢了，脸色当然不好，另外，他一个堂堂总监给普通职员弯腰道歉，也让他感到颜面无色。
    “哎呦，李总这是去打了一场世界大战吗？瞧着脸色，跟天塌了似的。”杜凯取笑几分，他自诩自己的地位比李国年高，便是不会把李国年放在眼里，说起话来，也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李国年没有马上说话，心间隐隐发恨。
    若不是杜凯让他延迟跟晓晴公司签订合同，那赵凡就不会为了晓晴公司之事特意找上门，赵凡不找上门，又何来今日之羞辱！
    “杜公子，瞧你这话说的，在商海之中，哪一天不是在打战，难道你不知道‘商场如战场’这句话。”李国年压抑内心的愤恨，但语气之中已然是冰冷。
    杜凯没有细听，也或是习惯性的认为李国年该臣服于他，所以觉察不动李国年态度上的变化。
    “李总说得有理，来吧，我们继续谈论一下晓晴公司的事情。”杜凯从落地窗前回到沙发旁，一屁股坐下，斜靠着身子。
    李国年面颊微微抽动：“杜公子，真是不好意思，我这边还有很多公事要忙，今日恐怕不能再继续招待你了。”
    “你很忙？”杜凯发笑。
    商务部总监，听着好像是日理万机的样子，但杜凯知道，李国年每天除了忙着收黑账之外，也就剩下忙着勾搭小秘。
    真正要忙的正事，李国年一向是直接打发手底下的人来处理。
    “李总啊，别瞎忙了，一会儿我请你喝酒去。”杜凯言道。
    李国年面色铁青，心间暗道：“跟你喝酒？还他妈跟你喝酒，你得罪了何宗门的人，我要是再陪你喝酒，岂不是要被何宗门误认为是你的同党！”
    李国年跟杜凯的关系，也就是利益关系。
    原本李国年是认为，杜凯背后有资本，将来在南江市，定然有杜凯的一席之地，所以才想着趁早巴结住杜凯。
    但现在，他知道杜凯已经得罪赵凡，如此，也就知道杜凯迟早会被赶出南江市。
    既然已知杜凯将来是一个无利用价值之人，李国年对杜凯的态度自然就不会太客气。
    “杜公子，请便吧，我这边是真的没时间招待您了。”李国年勉强保持着最后的客套。
    杜凯的表情微微一僵，没想过李国年还真下了逐客令。
    “李总，你不地道啊。”杜凯也放下了脸色。
    李国年斜着眼：“杜公子，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我有公事要忙，请便。”
    杜凯神情暗淡，片刻后，他站起身：“好，你忙，你继续忙。”
    说罢，杜凯走出了李国年的办公室。
    作为一个创业成功的老板，杜凯对自己被李国年赶出办公室感到极其不爽。
    在他的眼里，自己应该受到全世界的欢迎，应该所有都巴结他，把他奉为上宾。
    “李国年，别以为老子让你帮忙办点事情，你就可以对老子吆五喝六，等这事情办完之后，你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杜凯暗道，驱车离开了江胜总部的大楼。
    赵凡比杜凯先一步离开。
    他不需要担心李国年会不会遵从他的命令，因为李国年没得选，只能遵从。
    走出大楼，赵凡原本是想给于小沐打个电话，向她道歉，但猛地想起来，他没有于小沐的号码。
    “那张名片我是放哪了？”赵凡真没在意过名片，现在一时间回想，也实在想不起。
    “算了，等下一次练车时再向她道歉吧。”
    如此想着，赵凡打了一辆出租车，前往西城区的老菜场。
    要把别墅送给萌萌的事情，赵凡还没有跟萌萌说，而再过两天就是萌萌的生日，赵凡想着，应该要着手准备后续的事宜。
    萌萌和养父老赵是住在一起，所以别墅送萌萌，也就等同于是送给老赵。
    赵凡对老赵没太大好感，原因还是因为老赵当年犯下的错事，害得萌萌过了好些年的苦日子。
    “当年老赵就是觉得自己手里有几个臭钱，出去瞎赌败光了家产，我有必要好好的提醒老赵一句，这种事情只许一次，如果再有，我会弄死他。”
    出租车驶到牛杂摊前，赵凡一下车就看到萌萌正在摊子上招呼着客人。
    自从不用被刘福压榨之后，萌萌的日子过得也算是轻松，白天帮着老赵顾牛杂摊，晚上还能有时间学习。
    当初她是被迫停止学业，现在她想要通过补习的方式，重新去考大学。
    对于苦孩子来说，知识改变命运这句话，是永恒的真理。
    “哥哥！”
    正招呼着客人的萌萌看到了赵凡，小脸上立即浮现孩童一般的笑容。
    “萌萌，你这都快成牛杂西施了。”
    赵凡满眼看起，来光顾牛杂摊的都是年轻的帅小伙。
    老菜场街道通常是上了年纪的老年人为主，现下突然多了这么多年轻小伙子，赵凡用膝盖想都能想到，肯定是萌萌的功劳。
    萌萌脸颊微微泛红：“哥，你这是在取笑我啊。”
    “哥哥夸你漂亮呢。”赵凡伸手，摸了摸萌萌的头。
    这一举动立即引发一阵波澜，那些原本看似很认真的在吃牛杂的小伙子们，纷纷显露出羡慕嫉妒恨的眼神。
    这时，梁虎从摊柜前走了出来。
    梁虎此时系着一条围裙，手里拿着舀勺，显有一副家庭主男的模样。
    若非他的身材依旧魁梧，还真是让人忘了他还是一名格斗手。
    “大哥，您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梁虎见得赵凡，也是兴奋。
    “我来看萌萌。”赵凡应答，目光扫了一眼摊子：“老赵呢？老赵不掌勺，打发你来煮牛杂了？”
    赵凡语气中藏着不悦的情绪。
    梁虎是赵凡安排给萌萌做保镖的，不是给他老赵当下手的，这段时间赵凡来牛杂摊，都不见老赵的身影，这让赵凡总觉得老赵不靠谱。
    然，事实并不是赵凡所想的一样。
    “爸爸前两天不去外地参加酒席吗，回来后就生病了，爸爸也不舍得去看病，说过两天就会好。”
    萌萌欢喜的小脸在提到老赵生病时，顿然暗淡。
    赵凡见此，也就没脾气了。
    无论他看老赵多不爽，但萌萌是把老赵当生父一样看待。
    “老赵生病了你应该早点跟哥哥说，你又不是不知道哥哥懂医术的。”赵凡说着，又摸了摸萌萌的头发。
    摊子上的小伙子们继续瞪着羡慕嫉妒恨的眼神。
    “爸爸说，哥哥不是一般人，说哥哥是要做大事的，不能随便一点小事就找哥哥。”萌萌乖巧得说。
    赵凡瘪了瘪嘴，“这老东西还挺有眼力见，居然还知道我不是一般人。”
    “哥哥，你不要这样说爸爸是老东西。”萌萌为老赵鸣不平。
    “好，哥哥不说他，带哥哥去看他吧，顺便给他治治病。”赵凡笑道。
    牛杂摊暂时交给梁虎，梁虎似乎在厨艺方面有着不俗的天赋，在老赵身边跟了几天，已经掌握了要点，煮出来的味道不比老赵差多少。
    萌萌带着赵凡穿过老菜场，又在密集的老住宅去里饶了一圈，才算是到了老赵的家。
    这一间老式的公房，属于上世纪工人分配的房子，面积仅有五十平方，没有客厅，两个房间，厨房和厕所紧挨着。
    不过，虽是空间有限，但整体却很温馨，收拾的整齐干净。
    “哥哥，家里小，您别介意哈。”萌萌笑着说。
    赵凡抬手，轻推了一下萌萌的头，“你个死丫头，你让哥哥别介意什么，难道哥哥不是跟你一样在孤儿院长大的嘛。”
    萌萌做了个鬼脸。
    “哥哥是孤儿院长大的，但是哥哥现在已经很厉害了啊，那天在何府，那么大的院子，那么大的广场……”
    萌萌说着，脸上泛起一丝向往。
    倒不是因为她贪图于大房子，而是她觉得何府很宁静，而且何府外的广场，真的很美。
    “咳咳……”
    这时，里屋传来了咳嗦声。
    赵凡一听这声，立即感到不对劲。
    萌萌已经快步的走进里屋，她听不得老赵咳嗦，因为当年她的养母就是在咳嗦声中病逝。
    “爸爸，您好些了吗？”萌萌来到老赵的床前。
    老赵属于半睡半醒的状态，听到萌萌的声音，轻道：“萌萌回来了，没事，爸爸就是喉咙也有点痒。”
    “嗯，那我去倒水。”萌萌转身去往小小的厨房。
    赵凡走进里屋，看着躺在床上的老赵。
    刚才他的感觉是对的。
    医仙传承的灵气可以捕捉到一切与疾病有关的事物，刚才老赵的咳嗽声绝不是喉咙发痒，而是来自于肺。
    “这家伙，活了不了多久了！”
    赵凡心道，不由的皱上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