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小沐很快就带着赵凡来到了商品部采购经理的办公室。
    从商业关系的角度上说，采购经理是于小沐的客户，所以，于小沐在跟这位采购经理面前，或多或少要放低身段。
    “向经理您好，这么唐突的找您，真是不好意思。”于小沐赔着笑容，走进了办公室。
    向经理本名向东，年纪约莫四十来岁，体型属于标准的中年发福。
    他一见到于小沐，两眼立即发出了光芒。
    “小沐，瞧你说得这是什么话，我们什么关系，你什么时候想来我办公室都可以，我都可以直接配一把我办公室的钥匙给你。”
    向东说着话的同时，双眼紧紧盯着于小沐的胸脯。
    于小沐感受到向东炙热的目光，虽然很厌烦，但做服务行业，有的时候该忍的还是要忍。
    “向经理还是这么幽默，您办公室里可是有无数商业机密，您的钥匙，小沐可不敢拿啊。”于小沐保持着笑容。
    “你这小丫头，我办公室的钥匙你不敢拿，那我把我家里的钥匙给你？要不然今晚你去我家坐坐，上个月刚我去米国出差，带了一瓶好酒回来。”
    向东这番话的意思，明白人都能听得懂。
    而他说出这番话时，也是脸不红，心不跳，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因为在他的眼里，于小沐不过就是一个小业务员而已，就是应该陪客户吃饭喝酒睡觉的那种。
    而这样的小业务员，他也接触了不少，毕竟是做采购的，什么回扣，什么贿赂，他都来者不拒。
    “向经理，你还是老样子，喜欢开荤段子的玩笑。”
    于小沐的脸上仍然是保持微笑，只不过，面色已经青冷了几分。
    如果是平时，客户说什么不三不四的话，她都可以忍耐，但此时赵凡也在场，向经理这番话说出来，她担心赵凡误会她是那种女人。
    “小沐啊，我可没跟你开玩笑，你也知道，有些事情嘛，各取所需的，你懂得。”向东按耐不住心气，说着话，已经从办公桌前站起身，朝着于小沐靠近。
    于小沐的姿色在一众职场女性之中，绝对是出类拔萃的存在，所以向经理对于小沐早就垂涎三尺，只奈何，于小沐的情商不低，一直周旋着没让他得逞。
    而今天，于小沐没有提前预约，主动来找他，这让他有一种机会难得的感觉。
    “咳咳！”
    就在向东一步步靠近于小沐之时，站在门外的赵凡发出了轻咳的声音。
    出于礼貌，赵凡没有跟于小沐一同进入办公室，本意是想让于小沐先跟向东打一声招呼，然后再进去。
    可现在，不发出点声音是不行了。
    向东没想到办公室门外还有人，听到声音，猛地转过一看到赵凡，原来满是猥琐的脸孔顿时收起，也发出两声轻咳。
    “咳咳，小沐啊，原来今天你是带新人来了解市场啊。”向东恢复一本正经的模样。
    他把赵凡当成于小沐的徒弟，这在职场上也很常见，老业务员带着新业务员跑几回市场，让新人了解市场的情况。
    “向经理误会了，这位是赵先生，不是新人，他是我的朋友。”
    于小沐介绍着赵凡，脸上的笑容都快变成了一张面具，皮笑肉不笑。
    虽然她早就已经知道向东不是什么正经人，但之前的接触都只停留在言语上的挑逗，可今天，于小沐明显感觉到向东有那方面的冲动，这让她隐隐惶恐。
    “你的朋友？”向东好奇的打量赵凡一番。
    看赵凡的穿着打扮，确实不像业务员，因为太寒酸。
    “怎么称呼？在哪高就？”向东问向赵凡的语气，显得高高在上。
    因为这种事情也常见，至少向东就遇到过不少业务员介绍来到所谓的“朋友”，而这些朋友通常也都是带着业务需求而来。
    所以向东很理所当然的猜想，眼前这个于小沐口中所谓的“朋友”，十有八九击也是做银行、保险、理财之类的业务员。
    然而，赵凡面无表情的回应道：“我叫赵凡，无业游民。”
    向东听此，微微皱眉。
    赵凡这“无业游民”四个字，已然打破了向东的猜想。
    “无业游民跑我这里来做什么？”向东没好气，随即挑起眉头又说：“不会是想我帮你安排工作吧？”
    求工作的事情也不少见，向东毕竟是坐在经理的职位，所以来求他给份工作的人也不再少数。
    “小沐啊，你是知道我们江胜集团对用人的要求很高，如果想我给你这朋友安排工作的话，可没那么容易。”
    向东脸上的猥琐之情恢复，他想，既然是来求他办事的，那还怕个毛线，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然而，赵凡又要打破向东的猜想，言道：“你别误会，我不是来找工作的，也不是来找你的。”
    赵凡说着话，脚步踏进办公室。
    之前是出于礼貌，赵凡没有走进办公室，让于小沐先跟向东打招呼，但现在，赵凡觉得对向东这样的人，不需要礼貌。
    向东放下脸色，他感觉到赵凡的无礼，便是怒气声：“既然不是找我？那来我这干嘛，滚出去！”
    赵凡脚步朝着向东靠近：“原本确实不是来找你的，不过现在，我觉得可以先找你谈谈。”
    “什么意思？你他妈谁啊，还找我谈谈？”向东一脸不屑。
    “想知道我是谁，好啊。”赵凡站定在向东的身前，从口袋里掏出了何宗门的令牌。
    今日他来江胜，原本就是想以何宗门的名义跟李国年谈谈。
    如果晓晴公司的产品确实不符合江胜超市的入驻标准，那赵凡什么话都不会说，更不会用何宗门的名义来强迫江胜一定让晓晴入驻。
    但事实上的情况是，晓晴的产生已经通过了江胜的全部审核，无非是杜凯小人行迹，从中作梗。
    既然杜凯用个人势力让李国年刁难徐晓晴，那赵凡也不介意用何宗门的势力来刁难李国年。
    他把令牌展示在向东的眼前，向东第一时间没认出令牌，张嘴蹦出一句：“什么垃圾玩意儿……”
    可这话音还没落下，向东的眼眸猛然收紧。
    “何，何，何……”
    向东结结巴巴，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令牌上的何宗门标志，是唯有何宗门才能使用，任何伪造皆不可能存在，因为这是死罪。
    所以看到赵凡手里的令牌，向东丝毫不敢怀疑赵凡的身份，顿时已经惊的灵魂都在颤抖。
    赵凡冷着面孔：“现在知道我是什么人了吗？”
    向东呆滞。
    站在一旁的于小沐感到奇怪，她知道赵凡是身价不菲的上流阶层，向东畏惧赵凡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只不过，她不知道令牌，所以很奇怪赵凡手里的令牌是什么东西。
    她想看，凑上前时，赵凡却已经把令牌收回了口袋。
    赵凡对着向东继续道：“如果你还不知道的话，我可以用更直接的方式告诉你。”
    说着，赵凡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突兀的咧出一道阴冷的笑容。
    随即，不等向东再有其他的回应，赵凡已经突兀的伸手，掐在向东的脖子上。
    向东的体重将近两百斤，可赵凡将他举起之时，却像在举一个毛绒玩具一样轻松。
    只是这“毛绒玩具”的重量是实打实的，一道狠击，砸在办公室上，发出了巨大的响声。
    砰——
    好好的一张办公桌，已经碎成了两段。
    幸亏这桌子是密度板做的，要是换成了实木，那碎成两段的就不是桌子，而是向东腰。
    向东摔在地上，哀嚎不止。
    于小沐见得此状，顿时僵硬了身子。
    赵凡出手，犹如电光火石一般，根本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即便于小沐就站在赵凡的边上，也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赵凡走上前一步，踢开碎裂的桌子木屑，脚踩在向东的头上。
    “不想变成太监的话，就赶紧给小沐道歉，跪着磕头的那种。”赵凡道。
    向东感觉自己的骨架子都已经散了，真心是跪不了，但他不能违抗何宗门，不能违抗赵凡，更主要是，他不想变成太监，所以哪怕是以烂泥一般的姿态，他也得给于小沐磕头。
    于小沐惊得目瞪口呆。
    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才明白到赵凡突然对向东出手，是在为了替她出一口恶气。
    向东一直在调戏她，但她出于服务行业的原则，只能忍耐。
    而现在，她意识到自己可以不用忍了，因为一个身价超巨的富豪为她出头了。
    “赵，赵先生。”于小沐感动。
    “叫我赵凡就行，别一直叫赵先生，听得别扭。”赵凡道。
    “嗯，赵凡。”于小沐欢喜，因为她感觉到自己跟赵凡的距离拉近了不少。
    办公室里传出桌子碎裂的巨响，无疑会引起一阵骚动。
    在大厅里办公的职员们听到向东办公室里的动静，纷纷围上来，而当他们看到向东趴在碎裂的桌前，向于小沐磕头时，他们惊了。
    “什么情况？向经理被打了？”
    “我勒个去，这打得更狠啊，桌子都碎了。”
    “你们说，是不是向经理干得那些缺德事，被抓个现行了？”
    职员们都知道向东经常调戏小业务员，所以他们不由的往那方向猜想，尤其此时于小沐还在办公室里。
    他们看着于小沐，再看看赵凡，紧跟着，八卦的神经开始发作，得出了一个顺理成章的结论。
    “肯定是向经理把这个女孩子给办了，这个干瘦的小子估计就是这女孩的男朋友，现在是过来找向经理报仇。”
    “活该，早就看向经理不爽，都不知道祸害了多少人。”
    “这也不能怪向经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只是倒霉了这个干瘦的小子，头上戴了个绿帽子啊。”
    他们口中的干瘦小子，指的自然是赵凡。
    而此时，赵凡走出办公室，对着围观的职员们冷冷道：“去叫李国年，让他马上滚过来。”
    其实，不用赵凡特意叫李国年，八卦新闻有的时候比病毒传播速度还快，所以很快的，向东被打的消息就传到了李国年的耳朵里。
    同时也传到了正在李国年办公室里喝茶的杜凯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