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恩在原地坐了良久，眼神没有聚焦。
    她看见顾西川慢慢走近，直到人坐在她对面，她眼神发直，盯着桌角，似乎是他挡住了她的视线。
    “苏小姐。”
    顾西川很客气，“我是为我儿子轩轩的事来，很抱歉打扰你。”
    苏念恩眼神移向别处，没有看顾西川。
    顾西川是带着诚意而来，他大概也清楚自己在苏念恩那，没留下什么好印象。
    但他，必须要为儿子争取一次。
    “苏老师，轩轩你见过，他相对正常孩子发育缓慢些。如果遇到良师，轩轩还有望成为正常人。可如果一直被这样耽误下去，轩轩的一生，就毁了。”
    苏念恩终于看向顾西川，眼神平静，没有说话，似乎在认真听他陈述。
    顾西川的姿态，拉得很低，近乎低声下气的请求。
    “苏小姐，很抱歉前几次的出现，唐突了你，但请你原谅一位父亲焦急的心。”
    “我的儿子成了今天这样，我有很大责任，如果早发现，早干预，一定不会是今天这样。我这个父亲，有太大责任了……”
    顾西川深吸气，“很抱歉，我知道你接触过不少这样的问题儿童，你看多了，可轩轩对我，是唯一，我只希望他能好起来，成为正常人。”
    苏念恩还是没有说话，她还是摆弄手机。
    顾西川觉得，她没有开口赶人，他还有机会。所以，一直在说。
    “苏老师，轩轩在见到你之前，已经换过不下二十位老师，没有一位能改变他。但是你不一样，他第一次见到你，就开口说话了。那天轩轩是第一次说话，所以，苏老师，是你给了我和我儿子希望，我希望苏老师你，能帮助我的儿子，帮一个雾幼童康复。”
    苏念恩此刻，手机里林文峰发来一条信息：
    我已经跟我妈商量好了，同意离婚。
    苏念恩眼神瞬间恢复光彩，一瞬间闪亮有神。
    她反复看了几遍，是真的！
    “苏老师，我，恳请您帮忙，帮我的儿子。”
    苏念恩抬眼，“好。”
    她想，这个男人一定是她的福星。
    虽然前几次遇见他，她总在最倒霉的时刻。
    顾西川一愣，眼神与她直接撞上。
    “苏小姐……答应顾某的请求了？”顾西川不敢相信，当即再问一次。
    苏念恩点头，“我试试，但我不是神，我只能尽力帮助轩轩，不一定就能让他恢复正常。”
    “我相信你。”顾西川面色与言语都有些激动。
    他站起身来，激动得有些不知该如何表达谢意。
    他擦了一下双手，随后朝苏念恩递过去。
    “苏小姐，合作愉快。”顾西川眼神里带着感激。
    苏念恩看着他递来的宽厚大掌，迟疑了下，随后，伸手，递了过去。
    顾西川双手握住，“谢谢！”
    她的手，细腻嫩滑。
    他的手，厚实干爽。
    两人都微微一愣，苏念恩第一时间抽出双手。
    “我不做无偿善事，我之前跟你说过，请我很贵的。”苏念恩说。
    “没问题，条件你尽管开。我此前已经拟定一份聘用合约，但你没有看，没关系，我现在可以调出来你看看。或者，你有什么特殊要求的，我此刻就承诺你。”
    顾西川是真的有点激动了，言语里稍显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