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娶臣妻 第87节
作品:《谋娶臣妻》 只是事到如今,琴濯也不能一棒子把赵文汐敲晕了让他忘掉这些事,虽然孟之微一再跟她保证赵文汐可以信得过,可事关她的小命,她哪里敢全然放心。
“赵大人这么费心替我家微微瞒着身份,可有什么意图?”
第115章 蛋酥
“喳喳!”孟之微暗地里揪了下琴濯的袖子, 让她说话不要这么直截了当。
琴濯觉得关乎她生死的大事都讲出来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说的,满打满算她跟赵文汐认识也就两年, 哪里能比得上他们自小的交情,赵文汐能有这份心, 是个人都会怀疑一下。
赵文汐亦被琴濯问得一愣, 而后只是面色平静道:“之微与我结识一场,她基于信任方才将此事告知与我,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说出去的, 请夫人放心。”
“我信不信赵大人都是其次,赵大人还没回答我,图的什么?”琴濯的眼神慢悠悠在他脸上划过,打量得无比认真。
被她这么瞧着, 赵文汐的面皮上也开始不自在起来, 只能硬着头皮道:“不图什么。”
很显然琴濯不相信,看孟之微一脸欣慰还觉得是自己交了知心朋友的样子, 暗嗤了一声,逗弄心起将她往赵文汐那边挤了一下,道:“那也不好,将来就让微微以身相许吧!”
孟之微站稳之后却是怪怨她的捣蛋,“你这不是恩将仇报么。”
赵文汐站在一侧,依旧是那张温温和和的脸,既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琴濯心里就有了计较,看孟之微一副“当局者迷”的样子,暗叹他们两人都是指点起对方来头头是道, 一轮到自己身上便什么也看不清。
抱着能活一日是一日的态度,琴濯也没办法再纠缠此事, 换言之往后与孟之微见面,赵文汐倒是个不错的媒介。
“苏水心的事你也告诉他了?”见赵文汐出去,琴濯又揪着孟之微咬耳朵。
“自然也是瞒不住的,毕竟我哪还有本事让苏水心大肚子。”
琴濯不禁撑着脸叹了声气:“我总觉得头绪越来越复杂了。”
“怎么说?”
“就是感觉吧……你记得苏水心说过她家是京城开刀场的吧?她好像一直在躲那个弄大她肚子的人,我总有一种很奇怪的预感,她的事兜兜转转没准也会落回我们这里。”
孟之微却感觉这些事都没有关联,不过还是道:“你若不放心,我再私下里查查,她到底在躲谁?”
“除非她自己说,不然我们怕是查不到。”琴濯记得自打苏水心进了府后,就连大门都没踏出去过,十分小心谨慎,“她现在还是只呆在自己的院子?”
“是啊,有时候我也挺佩服这人的,居然真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都感觉她准备在状元府上养老了。”便是府上来人,苏水心也根本不出来,如今她的同僚都只知道她纳了个如夫人,并不知道这如夫人是何方人士。
“好赖在你眼皮子底下也放心些,她不出门便不出门吧。”琴濯想了想,约莫到正月苏水心也就该生了,又格外交代了孟之微几句话。
知道孟之微的身份没有大白,她就还得继续隐藏下去,等苏水心生产后,少不得会有同僚去贺喜,便是样子也得装装。
“我带了些珍珠跟绸缎,你回去拿给苏水心,就说是亲朋好友送的就成,我的事暂且还是少一个人知道比较好。”
“这个我省得。”孟之微翻了翻东西却是不满,“苏水心你都记着,就没我的?”
琴濯笑着塞给她一个提盒,“云片糕、红豆糕、雪花酥、松子糖……都是你喜欢吃的,我赶着时间做出来的。”
孟之微抱着提盒感慨:“这么好的夫人偏偏被人抢了去。”
“当初我不过说他两句不好的,你还处处维护,到头来也做了一回‘农夫与蛇’,可长记性了?”
“谁能想到皇上他……”孟之微叹了阵气,又斜眼看向琴濯,“你也装着不说,我这头上都成草原给你们跑马了。”
琴濯笑骂她一句,想起进宫前跟薛岑私下来往的那一阵,依旧觉得有些怪异。
琴濯在外头待到黄昏时方才回宫,听程风说薛岑还在书房,便拿着自己买的蛋酥去了,进去后才发觉旁边还有个许久未见的夏起。
“夏公子。”琴濯与夏起虽不生疏,但也没有多熟,称呼上还是跟以前一样。
夏起见她在自己面前也不遮掩,抬了下眉亦道:“夫人别来无恙。”
或许是知道夏起也帮着薛岑蒙混过自己,琴濯在他面前倒没有什么可心虚的,听到薛岑叫自己,便走过去自然地坐在他旁边。
“今日回来得晚些?”薛岑摸到她的手尚有些冰凉,便握着揉捏起来。
“我表姐就要回钱州了,我便多与她坐了一阵子。”琴濯捡了一块蛋酥递给他,关照他已成了顺其自然的事情,“我还不知道我表姐跟赵大人也认识,今日遇到了便一同在香满楼吃了饭。”
赵文汐那么大个戳在那里,跟着她的卧雪必然能看到,琴濯便干脆又编了个谎。
好在薛岑也没细问,大概只要她不主动提到孟之微,旁人都是无所谓的。
两人这厢你侬我侬的,倒把一旁的夏起给忽略了。
看到夏起幽怨的目光,琴濯坐端正了问道:“夏公子什么来的京城?”
“今日刚到。”夏起喝了口桌上的苦丁茶,压下自己心头泛起的一阵酸,又是那一派带些吊儿郎当的神色,“也别这么客气了,一起叫师兄多好。”
身手上占不了薛岑的便宜,好歹他这个大师兄的辈分还是摆在这里的,多一个人称呼他一声“大师兄”,那也算赢了。
琴濯倒没接他这个主动的示意,只是想着自己这么称呼他的话,薛岑应该会高兴,因而从善如流道:“师兄。”
夏起还煞有介事地哎了一声,顺手从腰后拿出一把匕首来,道:“见面礼,别客气。”
琴濯倒不想跟他客气,只是她要一把匕首何用……不过这鞘上的宝石倒是挺精致,日后撬下来也能卖不少钱,于是高高兴兴地收了。
薛岑看到她摩挲那些宝石的时候,就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暗笑以前也没发现她居然是个财迷。
“这回来京城,一时半会儿应该是不走了?”薛岑深知他的目的,想来是安排好了门中之事,不然也不会快过年的又跑出来。
“不走了,赶明年开春非得把这件事情给解决了!”夏起咬牙切齿的,觉得自己之前下山就是个错误,丢了心不说还失了身。
琴濯正认真数刀鞘上的宝石,闻言抬起头一脸好奇:“什么事?”
薛岑是半点没想着替自己师兄兜着,一股脑道:“有人借师兄逃了婚,结果还不想负责,现在找不到人正愁呢。”
“少胡说八道!”夏起炸毛。
“我说得不对?”
夏起:“……”
琴濯琢磨了一下这个事,觉得比起薛岑这位大师兄是蛮惨的了,斟酌了半晌道:“师兄真是个老实人。”
夏起再度无言,满屋里只有薛岑毫无顾忌的笑声。
一眨眼,已到了腊月,朝廷已经封印,薛岑这个一国之主总算有了几天彻底的空闲。
宫中各处都在筹备过年的事情,大鱼大肉的自不用琴濯自己准备,她便只做了些平日吃的小点,依照薛岑的口味,一律少放糖。
是以如今薛岑手边也常见以往不曾放的糕饼点心之类,苦丁茶倒是喝得少了。
从昨夜里开始,外头就飘着细碎的雪花,到今日已经白皑皑覆盖了一层。
琴濯绣完了一片竹叶,便扒着窗户缝瞧了一阵,回头问薛岑:“你之前在杂货铺放的腊梅哪儿来的?”
“是我在北苑折的,这会儿应该也开了一些,带你去瞧瞧?”
左右呆着无事,琴濯想了想忙点点头。
薛岑随即下榻,捡起她的鞋子,将她的脚搁在自己腿上给她穿戴整齐。
琴濯则自顾自系好外袍的衣领,临出门也无需他叮嘱,给自己打包了一件毛领斗篷,还带了个手炉。
薛岑笑道:“会照顾自己就好,不受冻。”
“自然了,我可是很紧要自己的身体跟小命的。”
薛岑笑着附和,着黄鹤风备了轿辇,一径去了北苑。
这会儿的梅花还没有尽开,索性北苑种植得多,虽然稀稀拉拉地离远看倒也是一番盛景。
所谓梅花香自苦寒来,一进园子琴濯就闻到了扑鼻的香味,深嗅了几口气,转而拿出一个布袋子来,指使薛岑道:“多摘些,能喝到明年腊月倒不会有空着的时间了。”
琴濯入宫的时候可谓两手伶仃,家里的东西一样都没带,眼下还都是往小厨房补充库存的阶段。
前几日下雪的时候,薛岑已经跟她去收集了几坛子雪水,偶尔也会叫人从各地带一些特殊的水回来,她的小厨房旁边还有个仓库,如今已是满满当当的了。
薛岑觉得她把自己的地盘跟家一样张罗得有了不少烟火气,倒是十分乐意,此前一下朝也是往她这里跑,坐着就不想挪窝,他自己的寝殿倒是许久没回去过了。
从梅林间转了一圈出来,薛岑已有了主意,等明年开春就叫人把中间的园子打通,这样也不必分你的我的了。
“喳喳,这些够了没?”薛岑提着布袋出来,遍寻不见琴濯的身影,看到雪地上晃动的影子,方才一抬头,脸色也变了,“什么时候上去的?快下来!”
薛岑忙不迭放下手里的东西,跑到树下张开手。
“接着!”琴濯把折到枝头的一枝梅丢到他怀里,然后扶着树干稳稳当当落了地,那叫一个身手利落。
薛岑都觉得她不练武可惜了这幅灵活的身板,夸道:“女侠好身手啊。”
“那是,也不瞧瞧我是谁!”
“嗯……身体柔韧,动作利索,看来还有开发的余地。”薛岑琢磨得正认真,胸口就被琴濯团起来的雪球砸了一记。
作者有话要说:
养肝日,一更,早睡~
第116章 琥珀鸽蛋
往年的腊月时节, 民间已经开始筹备得处处充满年味。
琴濯一直以为宫里的规矩会很多,如今亲眼见了,倒是还觉得自己见识少了。
且薛岑这个皇帝当得跟历朝历代都大有不同, 正月里除了十五,基本不会举行什么大大小小的宴会, 兴致好的时候还可能跟大家乐一乐, 心情一般就干脆不办了,把赏赐一一分发下去了事。
可能是如今有琴濯在的缘故,薛岑的兴致从未有过的高昂, 预备在初一大肆操办一番。
琴濯对此没有异议,只是暗道像他这般全凭兴致,朝中的大臣大概时常头痛。
也许是因为没有太多的规矩束缚,琴濯觉得这皇城之中的气氛跟外面倒也差不多, 就是年夜饭两个人吃有点冷清了。
卧雪他们碍于薛岑的身份, 也不敢像在状元府那般随意,好在今年多了个夏起, 有他在总不至于冷了场子。
就是琴濯觉得这位大师兄大概还是惦记着心里的事儿,大过年的伤春悲秋,自顾自地喝闷酒。
琴濯忍不住偷偷问薛岑:“师兄喜欢的是哪家姑娘?为什么不要他了?”
其实薛岑对此也所知不多,当初有求于他虽然打听了一些,不过也没有太过深入,只是故意咋唬他一下,因而只道:“听说对方家里是在京城开刀场的,原本跟青梅竹马有婚约,但是不想嫁, 碰巧师兄缠上人家,算是一拍即合吧, 结果到头来人家潇潇洒洒走人了,他倒是一头栽了进去。”
琴濯听得哦噫了一声,临后又觉得这话里有些微妙的感觉,心里就忍不住咯噔了一下,忙问:“那姑娘姓甚名谁?”
“我记得好像姓苏,叫苏沁。”
琴濯听后脑袋里登时嗡嗡的,惊诧不已,捂了下口好似觉得不说出来就不会成真一般,可心里却知道这事又被自己料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