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告诉夏汐然，其实她当初在学校是主修眼科方向，骨科是她的第二专业，直到几年前才全力专攻了骨科。
    这些年来虽然学的还不错，临床经验也有一些，但磨练的时间终究不够，比不上江主任那些经验老道的老专家。
    偏偏余恩点名要她主刀，这无形中就给了她加大了几分压力。
    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祈求老天保佑她能顺利并且成功了。
    夏汐然并没有因为盛慕琛的警告而放弃调查余梦瑶，反而觉得自己应该趁着还能跟踪到柳菲菲，尽快把这个女人的身份搞清楚。
    好在小梁人脉广，身边也都是干这一行的，不出两天便帮忙把柳菲菲的家庭背景和家庭人员给调查清楚了。
    让夏汐然感到惊讶的是，她的丈夫居然就是杀死何欣的那位恶人。
    柳菲菲自小在农村长大，没读多少书，也没什么生活技能，初中毕业便跟着一群同乡到江城娱乐城工作，慢慢地沾染上了一些不好的东西。
    后来跟一位年纪相仿的同乡男子结婚生子，上有父母，下有一双年幼儿女的两人，日子一直过得一团糟。
    夏汐然仔细翻看了柳菲菲丈夫曾唯的案件详情，曾唯当年庭审时表示自己是因为女儿犯了重病，为了给女儿筹钱看病才潜入陶家别墅，又在偷盗的当儿对何欣起了色心，最终酿下惨案。
    这一点无从质疑，因为当年有调查过他的女儿确实犯了很严重的血液病，需要更换器官，还曾因为没钱治病而被医院拒之门外。
    曾唯被执刑后，他女儿的病反倒在爱心人士的帮助下治好了。
    夏汐然翻到柳菲菲名下资产那一页，道：“你说……你是亲眼看到她住在东江首府公寓的？而且还是靠江的楼王大户？”
    “对啊。”
    “有没有查到她是什么时候开始住在那里的？房子是租的还是买的？”
    “买的，四年前过户到她自己名下。”
    “四年前？那个时候应该是她最困苦的时候，哪来的钱买东江首府楼王？”
    “这个嘛……”小梁撇了撇嘴巴，不屑道：“干她们那一行的人，随时都有可能被金主捡走，然后就发财了。”
    “可哪个金主会喜欢上一个已婚已育，长得也不是那么漂亮的瘾徒子？而且还花这么大的手笔在她身上？”
    光东江首府楼王那套房子，就已经是千万以上的价格了。
    谁都知道，沾上毒那种东西后就是个无底洞，柳菲菲又是怎么做到将日子过得风声水起的。
    “这个……不好说。”小梁摇了摇头，随即瞪大双眼道：“汐然姐，你不会是怀疑曾唯进入陶家是早有预谋，并且目的不仅仅是盗窃这么简单的吧？”
    夏汐然想了想，片刻之后才点头：“没错，这就是我调查何欣一案的目的。”
    虽然这个计划和秘密不宜声张，不过自己需要小梁的帮忙，夏汐然只好告诉他了。
    主要是经过这么多次的合作，夏汐然觉得小梁是个专业水平和人品都不错的人，她信得过他。
    小梁愕然地想了想，随即一拍桌子：“对啊，经汐然姐你这么一说，我觉得很合理也很有可能。只是……曾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不对？应该说这事跟余小姐又有什么关系？为何要从她身上开始调查？”
    “这个嘛……”夏汐然沉吟片刻，一本正经地对他道：“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得给我保密，毕竟这关系到一些人的声誉。”
    至于‘这些人’指的是……陶季凡、盛慕琛、还是盛小洛？怕是只是夏汐然自己心里清楚了。
    小梁倒也不关注这个，并起三只手指朝她作发誓状：“汐然姐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往外透露半个字的。”
    “我相信你。”夏汐然朝他笑了笑后，幽幽地吸了口气，随即用简短又明了的话语将余梦瑶跟何欣的关系解释了一通。
    她这么一解释，小梁就越发觉得事情通透了。
    “如果真是这个样子的话，那余梦瑶还真是够恶毒了。”小梁摇着头啧啧几声：“真没看出来啊，她居然还是个如此厉害的角。”
    “所以你做这个事情的时候千万要小心，被她发现了就不好了。”
    “这话应该我跟汐然姐说才对。”小梁道：“我被她发现了，她顶多以为我是哪家媒体的狗仔，但汐然姐不同，她认识你也知道你。”
    “嗯，我也会格外小心的。”夏汐然跟小梁聊了一会，便道别回家了。
    一路上她都在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确认了柳菲菲的身份，只不过是让她更回确定何欣的死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却无法让她找到证据证明案子是余梦瑶犯下的。
    遇到案子，找证据才是最棘手的。
    这一天，夏汐然收到消息柳菲菲会在心雨酒吧串场。
    下了班后她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在办公室里面加了几个小时班。然后开着从租车公司租来的那辆不那么显眼的车子来到心雨酒吧。
    她将车子停在地下车库，静等柳菲菲的出现。
    等待的过程中，夏汐然接到蓝芯的电话。
    蓝芯今天上的是白班，大概是在清水湾别墅里一直没见着她回去打电话来问的。
    犹豫了一下，她才将电话接通。
    蓝芯特意压低的声音从话筒里面传了出来：“汐然，都十一点了你怎么还没有回来？不会又跑去心雨酒吧了吧？”
    夏汐然隔着电话朝她‘嘘’了一声，道：“别让余恩知道我的行踪。”
    “我当然不会让他知道，可是……”蓝芯有些情急道：“你自己都会说这件事情太危险了，一旦被余梦瑶发现便会惹来杀身之祸，你居然还敢往心雨酒吧跑？还有，你别告诉我你现在是一个人。”
    “唉哟，你别那么紧张嘛，我只是在停车场等着，没有下车也没有进去啦。”夏汐然一边安抚她一边仔细地观察着出周。
    “看了又怎么样？柳菲菲的身份你不是已经明了了吗？汐然，你可别忘了你好歹红过，人家一眼就能把你认出来。”
    “我知道，我化了仿妆出来的。”夏汐然问道：“对了，余恩有没有问起我？他不会起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