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了半天，终于被高牧想到了一首烂大街的神曲，“《野蜂飞舞》会吗？”
    “啊，你要听这一首？”
    听《野蜂飞舞》喝咖啡，认真的吗？
    一双不敢置信的大眼睛，水汪汪的盯着高牧，等待他的再次确定。
    “就他了，我喜欢快节奏。”
    喜欢个毛啊，他就知道这么一首钢琴曲。
    眼看小姑娘质疑，马一鸣喜上眉梢的眉头一皱，“怎么，你不会是不会弹这首曲子吧，刚才不是说随我们点吗？这才第一首就不行了可不行啊？”
    说的开心，说的绕口令一般，似乎要一句话抹平之前小姑娘给他的尴尬。
    横眉冷对马一鸣，高牧呲着牙瞪着马他，不说话会死啊？
    他想破了脑袋就会这么一首曲子，一会儿要是让他再想一首他可没办法，岂不是丢人丢死。
    果然做人莫装逼，装逼死的快， 只是装一下高雅人设就差一点露馅了。
    高牧本身的出生基础太差，上辈子几十年，加上这辈子的开头十几年都是生活在社会的底层区域。
    温饱和生存时刻萦绕在身边，富裕享受，品质高雅和他一直没有关系。
    而最近这两年，对生活的物质富裕提高的很快，但是一些锦上添花的精神品质，在他身上其实是你没有什么变化的，或者说变化并不大。
    相对于物质的改变，精神物质的升迁其实更难。
    今天遭遇这么一事，虽然是尴尬的小事，但足以让高牧深入的思考，是否需要找人在精神物质和生活品质方面给自己灌输一些技能。
    培训一番。
    虽说这些东西可能大部分都以虚伪做作为主，但是在社会阶层的各个区域其实一直都客观存在，只不过是主观表现不一样。
    他的未来生活，必定是在金字塔的顶尖为主，这一区域这方面的主观表现就是正大光明，演变成了身份标志之一。
    他距离那个创造规则，无视这些东西的级别还很远，在达到那个境界之前，高牧同样需要这所谓的“虚伪”。
    艺多不压身，包装他也很需要。
    “不是的先生，《野蜂飞舞》在我十岁的时候就会弹了，只不过它的曲子旋律明快。听它喝咖啡，会不会……”
    小姑娘脑补着一只随着音乐旋律飞舞的咖啡杯，还有漫天“撒泼”的咖啡。
    似笑非笑！
    “不用了，就它，我就喜欢节奏快一些，越快越好，看你的表现。”
    哪里还敢让马一鸣搭话，说完就挥手示意小姑娘赶紧走，抓紧让野蜂飞起来，可千万别让马嘴乱喷了。
    “好的先生，请稍后。”
    微微一倾，似乎很感谢高牧给了她这么一个机会，她是真的喜欢弹钢琴。
    小姑娘会的乐器不少于十几种，但最擅长的还是钢琴，乐器之母，在她身上也是体现的淋漓尽致。
    小快步的走到钢琴边，伸手抚摸着黝黑的烤瓷面，身上的气息跟着变换。
    高牧不远不近看着她的时候，能明显感受她气息的改变，一种自信，一份喜悦跃然而出。
    缓缓坐下，然后一双白皙修长的手，十根似乎就该属于钢琴键盘，在黝黑的漆面上映衬出冰白的手指，骤然在黑白相间的键盘上一划。
    毫无预兆的带起一阵清脆的，敲击琴弦的悦耳之音。
    此时的咖啡厅就好像是在音乐厅一样，这一串试音如同指挥棒落下一样，整个大厅的空气突然安静，安静的几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高牧和马一鸣想听听小姑娘到底是不是有真材实料，其他的客人安静是因为可以免费的听曲，况且此时安静也是体现他们素养的时候。
    傻不拉几，在不该特立独行的时候，刻意的表现自己的与众不同，那是傻子的行为，那样的稀缺人士毕竟是少数，想碰到也是难得的很。
    除了他们两个群体外，在咖啡厅还有第三个群体，也是最特殊的一帮人，那就是咖啡厅的工作人员。
    虽然小姑娘只是有空的时候来打零工，但前前后后也相处了大半年，一起上班了这么久，他们还是今天才知道对方竟然会弹钢琴。
    以前咖啡厅的钢琴师演奏的时候，可是从来没有见到她有任何的凸出反应和丝毫的评价。
    论好奇，他们比高牧、马一鸣还要高。
    《野蜂飞舞》这首钢琴曲最大的特色就是节奏快，快的让一般人根本看不清楚弹钢琴的手指是如何运动的。
    小姑娘的基础确实是好，即便高牧和马一鸣不懂这些，但是并不妨碍他们倾听，感受曲子的意境。
    原本端着咖啡杯，准备配合的高牧，在这快节奏的律动下竟然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手中的咖啡杯拿的很稳，没有丝毫的晃动，更没有点滴的咖啡洒出。
    不过他的脑海里，此时还真的有无数的蜂在飞舞，密密麻麻黑压压的一片。
    这一幕，让他回想起来大一军训时，操场上的那个马蜂窝，然后马蜂窝破裂，无数的马蜂摇晃着小脑袋，还有那凶狠犀利的眼神，四散而出，寻找着他么的目标猎物。
    凶悍疯狂！
    紧接着，这些马蜂又演变成了一个个的包裹，漫天飞舞。
    而之前的马蜂窝又变成了一栋物流集散运转中心，一个变两个，两个裂变成四个，四八十六……
    无数的物流中心，数不清的物流车辆，飞机，数以亿万计的包裹在空中流动
    ……
    嗡!
    最后一个音符散去，整首《野蜂飞舞》在小姑娘的手指下，戛然而止。
    高牧脑海中的场景散去，飞舞的包裹和野蜂同样在快速的更迭，虚化，消失。
    缓缓的睁开眼睛，看到的是马一鸣依然在摇晃的脑袋，那个频率不比《野蜂飞舞》慢，让人很是担心他的脖子会不会被自己晃断了。
    “好！”
    掌声，在有人疾呼一声之后，雷鸣般的响起。
    懂不懂没有关系，就当是听个热闹也知道小姑娘弹的很有水平，那叫一个流畅。
    “再来一首！”
    看热闹听曲子还不要他们花钱，有好事的顾客便开始了起哄。
    有一自然有二，很快几乎所有人都达成了共识，都希望小姑娘能再来一首。
    “先生，还需要听其他的曲子吗？”
    点曲的是高牧，一会儿付钱的也是他，周围的人起哄的再厉害，也是一毛不拔的看客，最终她还是要听高牧的意思。
    毕竟这一单，还在高牧的权限之内。
    “弹的不错，这样吧。”看了一下手腕上的手表，“我们还有时间，下面的曲子你来定，就弹你最擅长的，曲风不限。”
    一是时间确实还够，二是小姑娘的钢琴水平确实在线，勾起了高牧的共鸣，第三快速地敲定选曲的模式，就是不给马一鸣搅屎的机会。
    “那我就再弹一曲《柔如彩虹》吧！”
    “请！”
    到底是懂的人，一首优美的彩虹曲，应景多了，这才是背景音乐的节奏。
    刚刚被野蜂飞舞撩拨起来的激情，在这一刻舒缓了不少。
    原来喝着咖啡，听着钢琴曲，还真的是挺不错的，有意境。
    一首之后是又一首，什么《献给爱丽丝》、《威尼斯之旅》等等，好听的根本停不下来。
    直到一男一女两个人的出现，才让这一场美妙的钢琴盛宴按下了暂停键。
    “安吉娜，你在干什么？”穿着一袭长裙，披着一头长发，略微有些散乱的女人离开身边男人的手臂，语气不善的瞪着服务员小姑娘，“谁让你动我的钢琴了？”
    长裙长发女本身的条件不差，要是站在那里不说话，高牧能给个八点五的高分。
    只是她现在狰狞的脸色，彻底破坏了颜值，破坏了原本的美感，更让人喜欢不起来。
    大呼小叫！
    就算是有什么问题，在这样的一个场景下，一个漂亮的女人也是不能如此大呼小叫的。
    太煞风景了！
    “寇老师，我，我……”
    看到长发长裙女人的出现，还对她如此不留情面的呵斥，让原本沉浸在钢琴曲中，已经忘我的小姑娘吓了一跳。
    慌乱的站了起来，一双手无处安放，不知道如何的回答。
    “你什么你，你算什么东西，你只是一个服务员，还是临时的。你有什么资格碰我的钢琴。”
    哒哒哒，这嘴巴数落起人来，简直和机关枪一样，连绵不绝。
    在一般人看来，一个能被叫老师，会弹钢琴，样子又长的不错，还是直长发的女人，怎么也应该是很优雅的吧？
    现实的这一幕，却彻底击碎了高牧固有的想法，这反差也太大了。
    马一鸣瞪着一双不可思议的眼睛，轻吐舌头，慢摇头。
    “白瞎了一副好皮囊啊！”
    “寇老师，你听我解释。”
    名叫安吉娜的服务生小姑娘焦急的想要解释，然而对方似乎根本不在意事情的根源，纯粹就是对她的不满。
    “老公，你看看你店里这些人的素质，也太差了吧。真的是什么人你都敢让她到店里来做事？”
    骂完安吉娜，长发长裙被称呼为寇老师的女人，转身对着之前揽着她的男人又是一顿埋怨。
    还一棍子打倒一群人，把店里所有的工作人员都数落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