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还债

作品:《老大是警校毕业的

    自从那次和宋钰莹分开以后,我再也没去拳馆,整天的和白喜山在废品收购站厮混,那时不缺钱花,每天的日子就是窝在宾馆里面打麻将。
    我不好赌,李建国也希望我们仅仅是玩玩而已,所以谁赢谁请客吃饭。常常是打麻将赢了一百多块钱,请客就要花去二三百。
    我后来又去了几次金阳的家,给他送去一些药品还有营养品,他的爸爸和渐渐地对我态度好了起来,金阳还是不能说话,只能瞪着眼睛看着我。
    我当然不会在意他自己的感觉,依旧我行我素的常往他家跑。他的父母都很喜欢我,曾经不止一次的说过希望我认下金阳这个兄弟。
    我当然想认下金阳这个兄弟,只不过金阳还是那种苦大仇深的样子看着我。
    我不在乎他怎么看我,我对李建国说过,“就是一块石头我也要捂化了它。”
    ……
    假期过得很快,好像一眨眼就到了尽头。
    开学后,每个人的变化都很大,卫子纤更漂亮了,李锦也长高了。不知道李锦假期用了什么手段,卫子纤也开始和他打打闹闹的,在我看来,这两个人站在一起还是挺般配的。
    老师说我们还有一年就要迎来人生的一个转折点,所以这一年要拼命奋斗了。
    我不知道什么是老师说的拼命奋斗,后来我才明白,其实拼命奋斗就是自虐的褒义型写法。
    大家都很努力,李锦努力的接近卫子纤,卫子纤努力的学习,老师努力的带动学习气氛,石头努力的学习理发,白喜山努力的勒索,而我……努力地还债,还欠金阳的,我的良心债。
    自从我看到他家的情况以后,心里渐渐生出悔意,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金阳一家五口住在一个小房子里,门口就是垃圾点,终年恶臭不断,他的父母除了要养育他们兄妹二人之外,还要伺候金阳的,就是那个颤颤巍巍的朝我咆哮过的老太婆。
    这是一个脆弱的家,需要一棵大树来遮风挡雨。
    也许金阳为了改变命运才选择了这条路,他努力地想要成为大树,可惜不幸的遇到了我们,对,金阳就是白半袖。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开始抽搐,刚开始几乎天天都要发病,他的家里人没有办法,就喂他吃止疼片。
    这无异于饮鸩止渴。
    在他虚弱的时候还好控制,随着身体的渐渐恢复,他再犯病的时候,他的父母已经控制不了他了,他练过武身上,力气很大。
    刚开始我并不知道他有这个后遗症,后来又一次我撞见了。
    当时他正在躺在床上翻滚,口边挂着白沫。
    他的父母手足无措的站在旁边。
    我急忙上床捏着他的人中,把毛巾塞在他的嘴里,然后使劲的把他扭曲的胳膊捋直坐在身下。
    我对金大爷喊道:“快来帮忙。”
    然后我们有老有少三个人总算是给金阳按住了,他继续抽搐了一会,起伏的厉害。我一边使劲掐着他的人中,一边心里在祈祷他千万不要停止呼吸。
    慌乱中我看到金大爷身上的伤痕,但是情况危急并不容许我问什么。
    直到金阳力竭停止了抽搐。
    我才从金阳的胳膊上下来,抽出他嘴里的毛巾,试了试他的呼吸,知道他还喘气,我才放心的擦了一把汗。
    金大爷给他脱了鞋,盖上被子,我照着他露在外面的小臂上拍了一巴掌,妈的,真有劲。
    金大娘给我端来水杯,让我坐下歇会,紧接着她就出去做饭了。
    我问道:“这种毛病多长时间犯一回?”
    金大爷也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说道:“自从他能下地走路开始,几乎每天都要抽一回。多亏你来了,要不然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我回头看了一眼熟睡中的金阳,他的眼睛好像动了一下。
    我摸摸自己的上衣兜,然后问金大爷:“有烟么?”
    金大爷递过来一只烟。
    我没接,说:“我只抽蝴蝶泉。”
    金大爷说:“那我这就去买。”说完屁颠屁颠的走了。
    我看四下没人,起身坐到了床边,对金阳说:“起来吧,我知道你醒了。”
    金阳没有反应。
    我说:“我看见金大爷身上的伤了,你看见了么?”
    金阳的眼皮又动了一下,我这会确认了,这小子在装睡!
    “是你犯病的时候挠的,你打算一直睡下去么?躲起来不敢面对现实,还算个男人么?”
    他忍不住坐了起来,说:“你不怕我伤好了,找你报仇?”
    我喝了一口水,自信的说:“你不会。”
    他反问道:“我不会?”
    我说:“我打算把你介绍给拳馆,当教练。”
    他说:“我现在的样子能当教练?”
    我说:“工资待遇不好说,但是总比当混混强。”
    他说:“你不也是混混么?”
    我说:“你别管我,我首先还是一个学生。”
    他说:“咱俩的帐以后再算,我还有别的事做。”
    这话说得有点棱角,莫非他要找白喜山报仇?
    我问道:“什么事?”
    他说:“你别管。”
    我越来越怀疑他是要找白喜山报仇,在我的计划里,金阳是作为我的嫡系来培养的,如果他和白喜山有间隙的话,很多大家一起的事情是不好办的。
    我说:“别动我的兄弟,我这是为了你好。”
    他说:“你的兄弟?”
    我没有回答,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这时金大爷回来了,从兜里掏出那盒蝴蝶泉放在我旁边的桌子上,说:“阳阳醒了啊,那你们聊。”说完很自觉得退出了里屋,顺手还把门关上了。
    我问金阳:“你爸知道你的事儿?”
    金阳说:“他听说过一点,我自己从来不和他们说。”
    我说:“说呗,怕什么?”
    金阳说:“我什么也不怕,他们了解我,他们需要我!”
    我反问道:“需要你被人打得整天抽筋?”
    金阳想从桌上拿烟抽,被我一把夺在手里。我说:“这是金大爷给我买的烟。”
    金阳说:“你是对我好,可你别逼我,小心我现在就和你算账!”
    我从盒里拽出一支烟,叼在嘴里,一边摁打火机一边说:“怕你算账,我就不来了。”
    金阳看着我,眼神里藏着针。
    而我也看着他,只是我自从练武后,神气内敛,眼神不再咄咄逼人。
    我们的动作一动不动的僵持着。
    良久,他指了指桌子上的半截易拉罐说:“那有烟灰缸,别把烟灰掉地上。”
    我往烟缸掸了掸烟灰,忽然两个人同时开口哈哈大笑。
    他说:“你放心,拳馆我会去的。”
    我说:“好,那我先走了。”
    他扬扬手说:“不送。”
    我推开门,金大爷正站在小过道里。他说:“吴乾柯在这吃了饭再走吧?”
    我说:“不了。”
    出了金阳家的胡同我才敢大口地呼吸,清新的空气使我不由自主的唱起歌来。“十八岁,十八岁,参加游击队,上山抱妹妹,妹妹不怕疼,哥哥不怕累……”
    突然感觉后背一激灵,我回头一看,一个小姑娘正在看着我,也就六七岁的样子。吓得我赶紧闭上嘴,灰溜溜涤走了。
    ……
    我再去金阳家的时候,金阳竟然出门了,我就和金大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些闲话,比如我在哪学习,学习成绩怎么样之类的。
    然后上次碰见的那个小姑娘从外面回来进了屋,看见我后,她吓了一大跳。
    我听金大爷说过,金阳还有一个妹妹叫金怡。我当时都没怎么过脑子,今日得见小妹妹,突然觉得这个名字起但缺德了,谁见了都要叫声“金姨”。
    被人沾点便宜也没什么,问题是这孩子才六七岁啊,小学都没上啊,怎么叫怎么别扭!
    我逗她:“快管我叫哥哥。”
    她躲在门后边露出半个身子,朝我做了个鬼脸,说:“不。”
    我瞅着金大爷说:“这孩子挺怕生啊。”
    金大爷笑笑,对小金怡说:“过来叫哥哥。”
    她这才不情愿的叫我一声:“哥哥。”
    我高兴地答应了,从兜里摸出一张两十块钱,给她拿着买糖吃。
    金大娘不让她拿,我说:“没事,又不多。”
    金大娘说:“你每次过来都带东西,又带金阳去开药,已经花了不少钱了。不能再拿你钱了。”
    我说:“大娘,我和金阳是兄弟,这些都是应该的。”
    金大娘说:“可是你一个学生哪来的那么多钱啊?”金大爷一直在旁边使眼色,不想让金大娘把这些话问出来。
    我眼珠一转,道:“捡破烂的,赚的。”
    这也不算是撒谎,本来就是赚的那些拾荒者和收破烂的人的钱。收购站每天能进好几百块钱,一个月也有个五六千的进账,分到我个人手里也就六七百块,但是我很知足。
    金大娘又问道:“捡破烂一天能捡多少呢?”
    我实在是编不下去了,说:“我主要还是上课,因为没有特意捡过,所以还真不好说。运气成分大点,有的时候捡的多,有的时候捡的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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