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9)
作品:《我是弱受,我装的[穿书]》 此时距离淳乐水买票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他买的时候刚开始售票,抢到个前排的好位置。
随着不断涌入的观众,可以容纳上千人的演出厅渐渐坐满,其中不乏很多年轻人。
我半年前就开始蹲,好不容易给我抢到,我还以为他们出国巡演后就不在国内演出了呢?
怎么会,我看你刚入坑吧?山鬼每个月都会演出一至两场,在国内。
那之前应该不在申城吧
旁边人讨论的声音钻进耳朵,淳乐水往那个方向靠了靠,伸长了耳朵听。
我还听说姜导和楚老师正在准备第二出舞剧,一把子期待了!
楚林真的太好看了!身段绝了,他之前那个游戏跳的推广舞真的绝了
你们有没有看他参加的那个舞蹈综艺?他和姜导不都是专业导师吗,他们俩合作的那个导师舞台真的看得我全身都冒鸡皮疙瘩,专业的艺术家就是不一样!
姜楚明天就结婚!
什么玩意儿?楚姜才是永远的神ok?姜导从身高上就注定他是个受!
大家越聊话题越歪,最后开始掰头这对CP到底是楚姜还是姜楚,淳乐水又默默把耳朵移了回去,感情着演出厅里还潜藏着不少CP粉?
他们是拉郎呢还是磕真情侣?
师哥和姜不厌?
在淳乐水的疑惑中,观众席上的灯渐渐暗了下来,各种讨论的声音也渐渐缩小,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到了舞台之上。
轻烟从舞台下泄出,音乐声中,暗昧的灯光随着幕布缓缓上升而晕入观众眼底。淳乐水还是第一次以一个观众的视角观看《山鬼》,但舞者们举手投足的每个动作,对淳乐水来说都非常熟悉。
虽然他们脸上都戴着祭祀用的面具分不清谁是谁,但如果演员没有变过的话,淳乐水依旧可以凭借大家的站位叫出舞者的名字。
三年时间不接触,他确实忘了,但所有的记忆都在面对熟悉场景时席卷重来。
看到楚林出场时,他更是移不开眼。
师哥和他记忆中相比一点变化都没有,舞蹈也依旧那么完美。
抱歉,借过一下。有迟到的人弓着腰从淳乐水面前借过,淳乐水往椅背上退了退,一边把过道给对方让出来,一边偏头看着舞台。
那人在他旁边的位置坐下,淳乐水毫不关心。
不过在那之后,他便频频感受到来自旁边探究的视线,等到楚林暂时退场后他才争分夺秒地往旁边扫了眼。
一看他就愣住了,就那么巧,他旁边坐的居然是楚屿???
不过淳乐水倒是没将目光过多地在楚屿身上停留,因为他的位置在前排中间,虽然在台上跳舞时演员根本没空去注意台下的观众,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戴上了口罩。
淳乐水也不知道他在害怕什么,明明在见过宋含章后他也想开了放下了,但一想到要面对楚林他还是紧张,是因为不想在遇上宋含章而害怕见面不一样的紧张,面对楚林的这份紧张中多了几分期待。
就是想让楚林看到自己认出自己,又害怕让他看到自己。
口罩勉强能让他安心。
于是淳乐水就在旁边楚屿不断地侧目中,无比煎熬地看完了整场演出。
演出一结束,他立马就溜了,生怕多逗留一秒钟楚屿就要来搭讪。
走出剧院淳乐水颇有点怅然若失的感觉。
他在剧院门口站了半天,几乎在所有观众都走完后才回神,抬脚进了对面街角的花店,从里面出来时怀里多了一束鲜花,以及一张让店员帮他写的祝贺卡片。
淳乐水抱着花束往剧院正门走去,他是没有勇气自己把花送给楚林的,只能让保安亭的秦哥转交。
不过还没等淳乐水走到保安亭,他就远远看到楚林和楚屿并肩从剧院里出来。
淳乐水下意识举起花束挡住脸,然后长腿一跨迈进路边的灌木丛里,非常做贼心虚地蹲了下去。
幸好的是他们离得还算远,他这么一系列堪称诡异的行为尚未引起那边兄弟俩的主意。
淳乐水抱着花蹲着,仿佛都能听到自己仿佛要从嘴里跳出来的心跳。
他悄悄探出半个脑袋,看到他们停下脚步,楚林按亮了一辆停在路边的白色轿车,然后把钥匙交到了楚屿手上。
楚屿一脸兴奋,从包里摸出自己的驾驶座亲了一口,拉开门坐进去。
他这么激动,淳乐水有理由怀疑这个本儿可能是他今天刚拿到手的。
楚林无奈地笑了下,晚他一步坐进副驾驶,原本要系安全带的手突然顿住,旁边楚屿不知道和他说了什么,笑嘻嘻地探过去,捏住他右肩的安全带拉过他胸前插进座位左下角的插栓里。
楚屿笑得非常开心,帮楚林系完安全带后不但没有离开,反而凑上去在楚林唇上轻啄了一下。
淳乐水:???
什么情况?刚才楚屿是亲了楚林吗?亲嘴?
淳乐水瞳孔地震,目瞪口呆。
楚林被楚屿偷袭后并没有太大反应,有些无奈又有些宠溺地罩住楚屿的脸,想要把他从自己身边推开,两人嘴唇张合,显然是在说什么,可惜淳乐水离得有点远听不到。
一直到楚林主动吻了楚屿一下,他才乖乖坐回去,发动车子离开淳乐水视线。
车从绿化带外开过时,淳乐水还用花挡着脸往下埋了埋。
淳乐水腿蹲得有些麻,扶着旁边的树缓慢地站起来,双目失神地望着马路。
他到底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不是楚林和姜不厌而是楚林和楚屿???
这合理吗???
他们不是兄弟吗,搞骨科这么大胆吗???
淳乐水恍恍惚惚地走到剧院门口,敲了敲保安亭的窗户,他把花束交给保安秦哥让他帮忙转交给楚林。
楚老师不收陌生人的花,你拿回去吧。
您帮我交给他嘛,秦哥。面前人略显黏糊的撒娇劲儿让秦哥顿了顿,他看着这个几乎半个身子都要钻进保安亭的青年,对方戴着口罩,背着光也看不清眉眼,但却能看到眼睛弯着,里面缀着点光亮。
秦哥不由想到已经去世的淳乐水,那小孩儿也是每次从门口路过来来回回都要招呼自己一声,有时候还是顺带给他捎上好茶好烟,也是这样笑眼弯弯。
谁是你哥就随便叫,秦哥嘴上训斥着,手还是伸过去接过花束,并且道,就这一次,我帮你转交给他,人楚老师收不收我就不知道了。
谢谢秦哥,您最好了。
你怎么知道我?秦哥还没问完,淳乐水已经点了点自己胸口,他低头看到早就被他遗忘的胸牌。
那个,我还想问一下,您知道楚老师他有对象吗?
追求者?秦哥一听不干了,把花给淳乐水推回来,人楚老师有对象,拿走拿走。
粉丝粉丝淳乐水好说歹说才让秦哥相信了自己的粉丝身份,他问,我刚才看到他和一个男生从剧院里出来,那是他
男朋友!你真的是他粉丝吗,打听人私事?
为了避免自己的花被扔出来,淳乐水只能闭嘴走人,但他实在太好奇了,师哥谈恋爱了诶?!可恋爱对象是他弟弟诶?!但他们是公开的男朋友关系诶?!
淳乐水一晚上没有睡好,花了好几天时间才把注意力从这件事情上转移开。
没多久就到了姥姥忌日,全家人一起去给她老人家扫墓。
姥姥差不多也是在三年多前去世的,扫完墓后淳阮没有立刻离开,反而是和马修回忆起了她以前和母亲一起时的生活,淳乐水空闲出来,便先去看了看外公。
当初崭新的墓碑上已经有了被风雨腐蚀过的痕迹,碑面很干净,应该是像宋南风的墓一样一直有拜托墓园里的工作人员打理。
淳乐水还能想起当初宋含章在这里给外公的墓碑打伞的画面。
他蹲下摸了一下碑面,和当时冰手的触感不同,阳光下的墓碑摸着有些发烫。
照片上的外公笑得一脸和蔼,淳乐水静静看着,深鞠了一躬才离开。不出意外的话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过来看外公,等他去祭奠过自己后,淳乐水就彻底和过去告别了。
他根据林曦的地址找到了自己的墓碑。
这种感觉很神奇,他站在这里,看着墓碑上刻着自己的名字以及照片上自己笑晏晏的脸,和自己对视有一种非常不可言说的奇妙感觉。
在这块石碑之下,放着他的骨灰。
他的身体长眠于地下,而他的灵魂,沐浴着阳光。
【再见了,淳乐】
带着夏日气息的热风拂过,头顶的浓密绿叶摩擦出簌簌响声,淳乐水若有所感地转头。
衣衫轻晃,发丝纷飞,他隔着好几座陌生人的墓碑,在这个安静冷清的墓园里,和宋含章四目相对。
淳乐水白T仔裤一身大学生模样的清爽打扮,站在阳光下。
而宋含章黑衣黑裤,带着一身沉闷站在阳光照不进去的树影里。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来了,四舍五入日8了!见面了我好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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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晋江文学城独家首发
青年身形挺拔, 他侧脸过来时,脸藏进了阳光照不到的阴影处,宋含章并不能非常清晰地看清他的面容, 但这并不妨碍他用视线去描绘对方的五官。
仿佛将已经模糊不清的旧照片,重新勾勒出颜色。
一声浅色衣裤让他看起来好似被阳光渡上了一层莹润的柔光, 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一样不真实。
风浪掀动着宋含章身上的黑色衬衫, 他呆呆望着前方, 心里有几分慌乱。他想上前和淳乐水靠得近一点,又害怕自己一动作,面前的人影就会像以前无数次那样,如同脆弱的泡沫从他眼前消失。
既抓不住, 又摸不着。
他整个人都被焊在原地。
不敢动,也不敢眨眼。
而站在墓碑前的淳乐水也同样无声地回视着他。
可能有一万年那么长, 也可能只是转瞬的几秒钟,几声犬吠打破了墓园里的平静。
一条陨石色的边牧擦着宋含章腿边蹿出, 耳朵在空中上下摇摆着,奔向淳乐水。
宋含章慌乱地迈出脚,想要呵住那只狗,他怕它直直从淳乐水身体里穿过,怕它让自己回到现实,但他仅仅是踏出一只脚便彻底顿住。
淳乐水并没有消失不见,他笑着弯下腰拢住边牧的两颊揉了揉,边牧坐在地上吐着舌头喘气,宋含章听见那道熟悉的声音,轻笑着夸了一声好孩子。
那一刻时间好像都延长了,淳乐水不断抚摸边牧的画面是梦里从未出现过的美好。
宋含章愣住,垂在身侧的手因为心慌而有些轻微发抖, 他攥进五指,按进掌心的指尖微微发凉。
他心跳得很快,甚至有些呼吸困难,耗费了许多勇气才向着淳乐水迈出第一步。
宋含章想要抓住他、触碰他,感受他皮肤下的温度和跳动的脉搏,他想要确定淳乐水是真实的。
他越走越快。
淳?突然出现的声音让宋含章滞住脚,他看到淳乐水转身,对出现在对面路口的一家三口露出笑颜。
那是他曾经在淳乐水脸上看到过很多次的,在面对亲近的人时那种亲昵的,不自觉流露出撒娇意味的笑容。
但他对于对方的称呼,却让宋含章不敢继续上前。
妈妈宋含章听到淳乐水这样称呼对方。
这不对,宋含章心想,淳乐水的母亲早就去世了。
一看到淳乐水,爱丽丝就对他张开双臂,淳乐水卡着她腋下把她从马修手里接过来,埋头往爱丽丝肉嘟嘟的脸蛋上戳了一口。
干什么呢?淳阮问他。
淳乐水侧身对着面前的墓碑抬了抬下巴:我看到了一个和我一样的人?
淳阮和马修皆有些疑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到照片时,双双大惊。
淳阮惊讶地捂住嘴,反复对比淳乐水和照片上的人:他和你长得一模一样而且名字她视线落在墓主的名字上,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也一样。
亲爱的,你们在说什么?马修的华语不算太好,属于能听懂和表达一部分,但完全不认识中文字,他茫然地盯着墓碑上的名字。
淳乐水用他的母语给他解释了一遍,马修脸都白了。
事实也确实是这样,任谁看到世界上有一座和自己还活着的亲人一模一样的坟墓,估计都会感到一阵诡异。
真的太巧了。淳阮阅读墓碑上的信息,久久不能回神,他是在你姥姥去世半年多之后才去世的,去世的时候居然才二十一岁,天啦这也太年轻了吧!马修,你再去下面买束鲜花吧。
淳阮眼眶有些泛红,她对淳乐水说: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就感觉是你躺在里面一样
淳乐水搂着她的肩膀安抚她:我还活得好好的呢。
你明天就去医院给我做个全套的身体检查。
好好,都听你的。
他们时而说着中文,时而又说着宋含章听不懂的语言,偶尔也会往他的方向看一眼,但不管是淳乐水还是他的母亲,都没有在他身上过多地停留过目光。
就像是对待无关紧要的陌生人那样。
外国男人快去快回,他们将花束放在淳乐水墓前,三人并排站着静默了片刻,外国男人搂着淳乐水和他母亲的肩膀,挨个在他们头顶落了一个吻,包括淳乐水怀里的小娃娃。
宋含章听不到他们的话,但通过几人的表情勉强猜测出大概是在庆幸他们淳乐水还在他们身边。
他们转身离开,一家四口的背影看上去和睦且幸福。
边牧的尾巴垂在空中,偶尔伴随着小婴儿的咿呀声摇一摇。
宋含章看着淳乐水逐渐走远,他不由自主地迈开脚大步追上去,等他大脑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抓住了淳乐水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