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

作品:《穿书养崽后,我富甲一方

    你的意思是入我的户口,孩子却还是你养着?老王爷摇扇子的手都僵了,黝黑的脸上明明白白写着:你当老子是傻比?
    老王爷:不行!你把孩子都给我养着,我比你有钱!而且我是军人,我大儿还是烈士!国家会给我搞好的,说着,他横了安然一眼,再说了,你断奶了么?会养什么小孩!
    这话安然很不服,可他有王牌。于是,他扬长脖颈,特别得意地朝着卧室嚷了一声:席朝雾!老王爷说不要你跟我过哎!
    不消一会儿,便传出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咚咚咚,一听就是心急没穿鞋。
    老王爷:......
    老王爷虽然嘴上说生气,但却是个行动立马行动的实干主义者。好歹是一个户口本,怎么算下来,这波操作他都亏不了!
    老人家人还没走出屋子呢,就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扯开的嗓门八百里都能闻声是啊,我王昌来有孙子啦!对,还是两个!
    你看你爷爷,老不稳重啊!安然揉着席朝雾的肚皮,突发奇想道,哎,你这个头套......要不我给你也揪几个小辫,从洞里掏出来吧!
    说完,他捧着席朝雾的小脸,仔仔细细打量,最后噗嗤一声笑倒在沙发上,就好似那个幻想中炸毛刺猬头,已经空袭在他眼前一样。
    席朝雾光着脚丫子站在沙发边,他一句话也不说,兀自呆愣地注视在安然身上。
    你干嘛呀?不高兴?
    孩子养时间久了,安然总能发现两个崽子性格上的不同。比如席六安女士,她脑子比较简单,除了吃就是哥哥,而且很少闹脾气。要是真的生气了,她甚至会自发主动地告诉你:我生气了,快点哄一下我吧!哄我一下就能好!
    但对于席朝雾,他的大部分情绪都是无声无息的,最为激动的可能就是损失面子以后地哭唧唧。
    所以,安然总是去捉弄他,哭唧唧的席朝雾,比冷冷清清的席朝雾,更像个幼崽。
    没有......席朝雾轻轻地摇头,在看了他一眼后,扭头跑进厨房。
    半晌,小孩才端着一杯冰镇可乐回来,哥哥,喝。
    可乐不贵,五块多能买上1.2L,但安然却很少喝。
    你喝吧,我不喜欢喝可乐。
    席朝雾只是将杯子放到安然能够到的地方,带着讨好,小声说道:哥哥,那你喜欢喝娃哈哈么?小安那里还有一瓶。
    ......安然注视着小孩,眼神似乎是在怀疑对方,是不是真脑子摔坏了。
    席朝雾见安然不说话,继续低声下气,道:我以后再也不跟踪你了,你让我做什么都行。你能不能.......不把我送回孤儿院?
    席朝雾怯怯的话让安然有一瞬间地愣神,他说了什么呀?怎么话题就飙到了回孤儿院?
    他颇为诡异地盯着眼前的小孩,然后拉下脸子:席朝雾,你跟我过来!
    席朝雾简直是虎躯一震,仿佛安然是准备带他逛一趟恶魔坊。然而就算这样,小孩也像是视死如归般的,跟着对方亦步亦趋。
    安然带小孩去的地方不远,就是家里的卫生间。这里现在很干净,泛着廉价肥皂的香味,抽水蹲池上的陈年污垢,是安然带着小孩亲手铲除的。
    一切都和初见时不一样,现在却有一样是重复的,席朝雾那张虽然面无表情,但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害怕的小脸。
    哥哥?
    席朝雾突然被安然抱了起来,正对镜子,光洁的镜面映出两张青涩的脸。
    叫什么啊?叫魂么?安然没好气地说着,心里却不以为意,他甚至有一丝丝的希望,那个死鬼肖安然真的能被叫出来,他好看看肉.体凡胎能不能揍鬼!
    安然:我一直想着,等你和小安入学当天,我们一家人去拍一张全家福。以后每年都拍一张,就在9月1号当天。为什么我和小安会因为这个家而开心,你却总是想着离开呢?
    我没有......
    你有,我只是问你关于户籍的事情,你却总能联想到我要送走你。安然当然不止是因为这个,还因为席六安女士出卖兄长,告诉他席朝雾对于老王爷收养一事的态度。
    这可真是一个观察入微,却心比海深的死小孩!
    安然心里五味杂陈,首次对于小孩的过往,有了一探究竟的冲动。
    你就好好在我们家当小孩,老王爷孤身一人,我们三个也是。没有谁要不要谁,如果有一天,我突然离开了,那么也不是因为不要谁了,我可能只是有事先走一步。
    席朝雾倏地紧张起来,板着小脸目光灼灼地问道:那是因为什么?不可以不离开么?
    ......安然死鱼眼似的盯着小孩,深觉从小会抓重点的孩子,上学语文课应该不会太差!
    他想了想,翻了个白眼,胡言乱语道:因为老子以后要娶媳妇,谁要和你们这些个混蛋崽子过一辈子啊!
    愿不愿意和混蛋崽子过一辈子,这个还需要时间来检测。但席朝雾的额头检测,却就是今天。
    安然晚上趁着凉快,带着小孩跑了一趟医院,终于将足足戴了一周多的沙雕头套给去除了。
    席朝雾这一周多,因为怕丑,几乎没有见过太阳,也就没有其他小孩的黑白色问题。但却因为眉心伤口太深,留下了块黄豆大小的血痂。
    主任,这个会留疤么?虽说席朝雾是个男孩子,但伤口在自家漂亮的小孩脸上,安然难免不心疼。
    这段时间不要吃重油重辣,酱油也不要吃、海鲜发物更是不要碰......
    医生说着注意事项,安然还以为不会留疤,刚松了一口气,就听医生慢条斯理道:
    多注意点,以后疤能小点!
    安然:......
    席朝雾本人对于留不留疤,根本毫不在意。他被安然安慰了一通,成天兀自偷着美,直到老王爷的到来,宣布了一件令他无比反对的事情.......
    第17章
    17、
    你凭什么不要?安然揪着席朝雾的胳膊,将人悬空拎到一边,闭嘴!大人说话,小屁孩插什么嘴!
    这句话就像小孩子哪来的腰一样,十分富有大人们独有的传奇色彩。安然以前是没机会说,现在福至心灵地涌出来,倏地发现感觉当真不错。于是,更加来劲了,无比表演化地板着脸竖起食指,告诫地对着小孩点了点。
    席朝雾明显没经历过家庭式教育,他仗着老王爷这位后台,毫不畏惧地鼓起腮帮子,直勾勾地与之对视:我十岁!就是十岁!!!
    十岁了不起啊!安然因为户籍和学籍的事情,连轴转了好几天,现在根本就是头野狗,因此并不打算延续和平路线。他拉下脸,将小孩拎出大人区域,警告道,再闹,就把你送去幼儿园!天天让你跟屎尿屁的小孩一块儿!
    席朝雾憋着眼泪,看看安然,又瞅瞅坐在沙发上和六安玩的老王爷,深感此事无望。屁点儿大的小孩,背影竟然莫名的萧瑟。
    不就让你改小两岁,和小安上一个班么?安然不怎么理解席朝雾的伤天悲秋,但瞅见小孩额头上那一抹浅粉豆疤,脾气也软了下来,我们那也是没办法,不把你和六安改成双胞胎,爷爷怎么能一次收养两个小孩?
    因为老王爷自己就是个退伍兵,又有烈士证,办事效率又贼快,收养公证书什么的,托关系也就花了几天时间。
    虽然领养人没什么问题,但根据国家政策关系,就算是烈士父母,也不好收养两个健康的小孩。
    于是,有个脑袋灵活的政.府朋友,就给出了主意。将两小孩写成双胞胎,一般这种情况下,国家还是会给与一定程度的方便。
    于是乎,十岁的席朝雾不得不在,登记的三分钟内咻得缩水两岁!
    可是、可是我终于有十岁了啊......
    席朝雾觉得幼年时期,一年一年很是难熬,他好不容易又渡过的两年,就这么顷刻间灰飞烟灭。他一直都无比希望自己能快些长大,现在倒好了,为了上个学,居然一下子将他十岁的高龄拉胯到和席六安一样。
    席朝雾不由得悲从中来,他觉得自己的人生毁了!
    行了,都少说两句。
    安然很鄙视地转过头看了眼老王爷,似乎是问:您这会儿不装孙子了?
    小雾啊,来爷爷这里,老王爷不搭理他,就好像之前进门就事不关己的人,不是他一样,看这里,爷爷给你留了原来的名字席朝雾,多好听呀,爷爷可取不了这么好听的名字!
    席朝雾看着自己的名字,方方正正印在户口本上,一旁的空格上印着关系:孙子。
    ......而且,爷爷看你个子也矮,八岁正正好不是!
    当过兵的老人嗓门洪亮,一句话刺激得席朝雾震耳欲聋。原本稍有舒展的小脸,倏地垮了下去。
    别听你爷爷瞎说,老王爷虽然不满意安然的话,但却被你爷爷三个字驯服,你不是矮,你就是之前没吃好!以后让爷爷买大肉,很快就会长起来的!
    安然说着,为了表示话语的信用度,就在席朝雾腿上比划了两下:我都观察过了,你腿特别长!以后肯定能长一米八!
    一米八?席朝雾不太清楚一米八有多高,他只能和此刻在屋内的人比,有爷爷那么高么?
    老王爷算是标准身高,比安然高了半个头,大概一米七八左右。安然心算了一下,当即点头:当然了,你看你这腿、你这脚,都比同龄孩子长吧!所以以后,你绝对比你爷爷还高!
    席朝雾垂着头,半信半疑地开始了对自己下半身的欣赏。可能由于欣赏自己都存在着厚重的滤镜,他恍惚觉得自己已经开始长高了。
    安然趁热打铁,继续忽悠:而且改小一点有什么问题!你是不了解行情,等你长大了,想改小一点都难喽!
    席朝雾再成熟懂事,也不过是个十岁的幼崽。他被安然的信誓旦旦吹晕了脑子,甚至产生了一种,因为这次改小年纪,未来正闪烁着金光疯狂地朝他逼近的错觉!
    今天9月4号,市里中小学一年级正式报名的日子。
    安然这天起得比平时早,哪知还有人比他更早:您这么来这么早啊?
    老王爷此刻忙着热豆浆,头也没抬:我给孩子们做早饭啊!我今天贴了关店喜报,待会儿我和你一起去啊!
    安然之前给老王爷家里钥匙时,却没想到会有一天,一起就能和满桌子的早饭狭路相逢的。他也没带客气,扭头刷完牙就塞了根油条,甚至还不忘提要求道:有辣糊汤么?我爱吃咸口搭油条!
    没有!你是我孙子么?老王爷不宠着他,放下三杯豆浆就往卧室走,我去叫两小崽起来,今天要让他们吃一根油条,两个鸡蛋!我听人说,第一天入学吃这个,以后每次考试都能拿一百分!
    迷信!安然嘴里塞得满满的,适口的豆浆里面放着一点点盐巴,有些古怪,但却很合他的口味。
    除了十八岁前在老家,安然已经很久没有过,起床就能吃顿热乎饭的时候了。他吃得欢快,心里却不忘吐槽:要是真每次都拿一百分,估摸着一上初中就得完蛋!
    老王爷王昌来,对于送孩子入学是非常新奇和激动的。
    他儿子刚上学那会儿,他还在部队哼哧哼哧烧火,后来退伍回来,儿子都大了。他仔细想想,他这辈子还是送过一次孩子的,那年大儿穿着新兵蛋子的粗布军装,帅气也神气。
    他将大儿送上火车,那辆火车怎么停靠、怎么离开,开门、关门时的弧度,他到现在还记得。大儿朝他使劲挥手,呲出一嘴大黄牙!
    王昌来当时还琢磨着,等臭小子回来,非得臭揍一顿不可:十六就抽烟抽出大板牙,欠抽!
    可后来,他的小孩,变成了一张薄薄的纸,再也没有回来。
    爷爷,我们吃好了!席朝雾敏锐地发现一点异样,凑靠近老王爷的怀里,糯糯地说道。
    好、好,爷爷送你们去上学喽!
    老王爷是个爱锻炼的老达人,反正时间还早,安然也就带着两小孩,慢慢踱步到学校。
    公立学校流程没那么益民,教室和收费处分得很远。老王爷非要自己交这第一学期的学费,说什么孙子第一次上学,仪式感必须爷爷完成。其实安然也不和他争,只是歪着头笑,只把老王爷笑得发毛。
    笑笑笑!你笑个......你赶紧带孩子进去,一天天的,干啥啥不行!
    好嘞!您交完过来啊,一(五)班,走廊尽头那个。安然从善如流地带着两孩子先走,因为他知道:这老爷子就是嘴硬心软,他这是怕自己一下子掏出小四百,以后更困难着呢!
    进去吧!名字贴桌上呢,你带妹妹找!安然将两小孩送进去,也控制不住自己像大多数父母那样,凑在窗边看了好一会儿。最后得出结论:甭管是大人还是小孩,这长得好看的,就是受人喜欢。他瞧着没一会儿,他家两小孩那边就挤满了小娃娃。
    席六安是个自来熟,龇着牙和几个小男孩聊得唾液横飞。席朝雾就比较愁人,只是对新来的人笑笑,然后就不怎么搭理对方了。
    你说那个小胖子,老在我孙子面前显摆什么?老王爷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瞪着虎眼注视着里面,他是不是想欺负我孙子?臭显摆的劲儿,真跟他爷爷一个样!
    安然朝里面看看,传说中的小胖子并不胖,圆圆的脑袋、圆溜溜的小眼睛,是那种传说中的虎头虎脑:您认识他啊?
    啊?就是那天背狗屁古文的,老李头的宝贝疙瘩,啥也不是!
    老王爷似乎对这位老李头意见颇大。但以安然的了解,老王爷喜欢一个人,那估计就必定意见颇大:您别盯着人小孩了,回头把人吓哭了。咱们还是回店里,要不赶不上晚市了。
    回去的路,安然还是陪着老王爷步行。这块儿离综合市场不远,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虽然基本都是安然在说。
    快进市场时,一直靠嗯嗯啊啊敷衍的老王爷,终于开腔道:喂,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