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平等
作品:《爱妃,医了本王吧》 “哟!是公主娘娘,几天没见你了,你好像没有上次白了,难道是衣服颜色太暗,不照白?谁给你挑的衣服?真是没眼光!”
卫初晴朝着侧门里出来的明珠打着招呼,对方根本没拿正眼瞧她,刚才的话虽然是冲着她而来,确实没有指名道姓。
看来这小妞还记恨着上回的事儿,打算装高贵不鸟我,哼!你以为我很喜欢你么?还不如初冬可爱!卫初晴也翻着眼睛,自讨了个没趣以后,也当作没看见对方,要从明珠身边走过。
“明钰的人生大事,本宫自有主张,婆婆你还是不要操心小辈的事。这命我是不测的,明珠还站在门口做什么?”
卫初晴正要挤过明珠这面缝隙,哪知道前面又堵了一个人,不由退了一步,打算让对方先过。
这人跟明珠是一路人,那么也不是个善茬,还是少惹为妙。
“你?你是卫府大小姐。”对方正绕过她朝前走了几步,忽而又顿住了,掉头来看她,目光带着探究审视,好似在打量一件物品,毫无温度。
“这位夫人,我该认得你吗?”呸!说错了。她极快地纠错道:“是的,我是卫初晴,卫府的大小姐,你……”
“你不认识本宫是应该的,我们从未见过面。”夫人摇头,依旧没什么表情,她的眉目庄重,有着久居人上的尊贵气质,像位公卿王侯的夫人。
她该不会是明珠的母亲,寰莺公主?卫初晴点着下巴,暗暗猜想着。
“你跟你的父亲长得很像,本宫从前认识你的父亲。”寰莺从她的脸上收回了视线,转身又回了寺庙。
“母妃,你不走了么?”明珠追了上前,走之前看看门外的卫初晴,转身就把偏门给关上了。
这小妮子真是任性,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还以为是你的靖国公府?卫初晴对这种小女孩幼稚的行为,嘁了一声,打算从左门走进去。
“小丫头,这是死门,可不能跨进去,会走霉运喔!”明珠刚才关上的右门又打开了出来一个慈祥的老夫人,对卫初晴揶揄一笑,没有老人家的老实稳重。
“听说寺庙里只能走两道偏门,男左女右,我应该进右门才对。”
“喔?小丫头,你说老婆婆我是老公公喽!”
“我这是听别人说的,不足为信,不过我觉得左右门都一样,都是人走的,男女平等,也没什么左右之分。”
“男女平等?小丫头怎么会有这种想法?”这是个男尊女卑的社会,卫初晴的说法无疑是打响了警钟。
“这是我的想法,也没必要让人认同我,有人说过:人人相亲,人人平等,天下为公,是谓大同,我很喜欢这句话,希望有人与我一般志同道合。”
卫初晴毫不犹豫地跨进了门槛,内心得意洋洋,她觉得自己的脸皮又厚了一寸,不知哪一天可以锻炼得刀枪不入?
老婆婆又从门后冒了出来,她的脸生得圆圆的,看起来一团和气,她的笑容里还带着孩子般的顽皮,对着她招手道:“小丫头,你刚才的话谁说的耶?”
卫初晴也忘记了作者的名字,摇头道:“我得替他保守秘密,不能把名字泄露出去。”
“为什么?”老婆婆很不解,不甘心地扁嘴。
“呃……这个,他的妻子嫉妒心很强,不希望他招惹花花草草。”卫初晴胡编乱造着,就算不知道也得装得像有苦难言的模样。
老婆婆失落地低下头,忽而眼睛一亮,“你不用说,写出来就好了。”
她居然也扣字眼!还让不让人痛快潇洒地走一遭了!学我无耻,有本事学到底。
“好,我写给你看。”卫初晴竖起一根中指,在门背后哈了一口气,朱漆大门又覆着了一片小水珠,她一笔一划地写了三个字。
“魏碧慧。”老婆婆念了一遍,迷惑着看着她,“这名字清雅秀美,可读着好怪。”
“名人都有种食痂之辟,这就做个性。这名字还可以唤,更难念的多得是,我看了那么多名言警句,时常忘记了作者。”
卫初晴对着老婆婆挥挥手,像个胜利者一般,自信张扬地走向僧客房。
她知道这位老婆婆是大靖老王妃,但不能套近乎,她们不是一路人,淮清王与靖国公是两个阵营的人,她可不能向着别人,即便这位老王妃平易近人,思想也很前卫,是个通达明理的人。
慧觉是南山寺的法师,掌管戒律堂,这时候应该房间里做早课,可不能错过了这个时段,因为下午和晚上他都会很忙。
卫初晴找了个小沙弥问道,这从小沙弥的口中得知,慧觉并不在僧客房,而是在南山寺的后山,养花除草。
和尚喜欢养花?不是应该青灯古佛,无情无欲了么?怎么还有兴趣养花?
就这样,她随着小沙弥来到后山,顺着石壁上的台阶走,可以来到后山下,原来这里有花田,周遭有着小桥人家,靠近一处村落,有着田园悠然的气息。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这个慧觉也喜欢陶渊明么?想做个隐士?
“咦?人呢?”在她观望风景的时候,小沙弥已经不见了。
左右张望着,也不见个人影,她感到有些奇怪,总觉得这个小沙弥有问题,刚才一路上他都看着自己,那眼里带着痴迷与窘迫,哪有六根清净的模样?
她原以为只是遇上了个佛心不坚的小和尚,而现在没有见到慧觉,带有自己上当了的感觉。
“嗯?天怎么暗了?”清朗空明的天空,忽而罩着一层朦朦胧胧的黑雾,像阴云遮蔽了日光。
难道是要下雨?卫初晴仰着脖子去看天空,黑雾离她越来越近,她的脸色也越来越惊讶,到了最后是一抹惊恐。
“去他娘的!见鬼!居然遇到马蜂了!”等她看清了压顶而来的不是黑雾,而是蜂群,不由骂了一声娘,捂着脑袋朝着村庄的方向飞奔。
这里怎么会有那么多马蜂?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她!
“要不要跳下去?”她此刻已经上了桥,低头对着河水犹豫着要不要跳水脱身?马蜂来势汹汹,已经追到了她的屁股后头,只需要一盏茶的功夫,她变成了一个蜂人。
那个整他的人实在是恶毒了!这个招数太给力了。
卫初晴此时愤怒又怨念,来拿书跑个腿而已,用得着设这么个关卡么?
“算了,还是跳了吧!我应该会游泳。”她做出了纵身跳河的姿势,后腰已经被几只蜂将袭击了。
“嗷!”她吃痛就乱了章法,想再跳下去,已经错失了时间,蜂群离她只有一寸的距离,所以只能没命地继续跑。
卫初晴穿过了小桥,离着村庄还有一片阡陌纵横的田野,已经没有可以让她躲避的障碍物了,她哪还有没有心思去怀念那条小河,只顾着奔命了。
田野种着韭菜与空心菜,绿油油细条条,只及人的小腿高,就算整个人趴在地上,也要牺牲后背。
现在她没有别的选择,再不趴下,她就不用见人了!
回去之后,我一定会揪出那个混蛋!找几枚毒针,戳死她!
此刻势头比较彪悍的带头马蜂已经盯上了她的后背后肩,跟在后头的蜂将也不甘落后,纷纷朝着她的脑袋可以围攻下去,卫初晴桃花满头开了。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蒹葭凄凄,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一个温婉优雅的声音在远处轻轻吟唱,听得不是很真切,像水中捞花一般空旷,还夹着苍凉,好似人间的聚散离别,终究等待不了伊人的回眸。
这首秦风蒹葭,听得人怅惘,好似立起了壁千仞的山峰,苍茫大江滚滚而逝,伶俾一人踏着竹排随水而流,天高水阔,无边无际,而生命却无比渺小,人的意义何在?信念又是什么?命运又该如何选择?
听着轻柔温婉的歌声,人油然而生一种推翻命盘,无视天地的狂傲自负。
这是一种魔音,蛊惑人心的幽灵之曲。
“古怪!实在太古怪了!”等歌声消失以后,蜂群已经回了老巢,能让这些盲目凶猛的马蜂也屈从歌声,当真是强悍!
难道她遇上了小龙女?这就是传说中的御蜂术?那杨过又是谁?卫初晴按着后背,龇牙咧嘴地往前走了几步,想要知道究竟是哪个人帮了自己?
“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姑娘请回吧!”优雅的声音顺着风送了过来,含着几分落花流水般的柔情甜美,这样的嗓子不知唱邓丽君的歌,会是怎样的美感?
卫初晴虽然没有见到她的人,却已经喜欢上了她的声音。
翩跹的身影消失在了花田,日光明媚,照耀着金灿灿的风信子,有着熏暖活泼的气质。
此刻从小桥上走过来一个带着白纱帽的女子,乌亮的长发委地,却一尘不染,她身着一件玄黑纱衣内里是紫色绸衫,黑衣黑裙,仿佛一朵清丽的墨兰,不争世俗。
“她来做什么呢?”
“姑姑!你怎么破坏我的好事?”远处的村庄门口站着一个红色的人影,像朝天椒一般火烈,带着娇蛮的口吻责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