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送礼
作品:《爱妃,医了本王吧》 卫府从昨晚开始就有人蹲点,守在门口,开始只有两三个,陆续就多了起来,等到了清晨,竟然有数百个人。
这些人并不是普通人,而是旅舍茶楼酒肆镖局钱庄还有青楼的掌柜,他们在收到卫府换了当家人的消息后,便过来探个究竟。
如果只是来看卫初晴坐上当家之位,顺道贺个喜,这便是好事一桩。
然而现实总比想象要差上一大截,这些人来意不善,分明是来找茬的。
卫府的管家财叔望着紧闭的卫府大门,忧心重重,都不敢出门逛个街。
“啪!”前院的角落里落下两个人影,其中一个以头着地的姿势,插在了盆栽里,四肢扑腾着,像只溺水的大鸟,拼命挣扎。
“噗!咳咳咳!”卫初晴终于一脚着地,搭了个后桥,站立了起来。她一边擦着脸上的泥巴,一边对身边的人大吼大叫:“叫你别摔我!这次就该插了!你是少根筋还是故意的?倒是挺会挑字眼,装着明白当无知!”
真是气死她了!这妮子已经整了她两回了,有空一定得好好调教,磨一下她乖戾的性子,免得她日后胡乱伤人。
“大小姐,你来的正好,我有件重要的事要跟你报备。”财叔认出了卫初晴,急忙赶过去,焦虑的说道。
“我也想问你件事,还是你先说吧!”卫初晴掏着耳朵里的沙泥,担忧有没有虫子钻了进去?
财叔便把从昨夜到今晨的情况报备了给她听,最后拿不定主意地探问:“大小姐,这些人咱是留还是赶?”
“留?”卫初晴吹了口小指上的沙泥,觉得遇上了难题,心说:这些人无非是来讨债的,留下他们,那她往后的日子就得在还债的路途里奔波,风里来雨里去,日子可难过了。
但赶走他们,这也不合情理,如果他们告上衙门,按律条,她是该被流放三千里的,这后果更严重。
考虑了半天,她啧了一声,伤脑筋地看着财叔,“这事儿准是有人在背后搞鬼,恶意整我。
这些人不管见不见,都不能避免风险,既然横竖都是条死路,那么就光明正大地面对他们!别让那些人认为我卫侯府都是一些胆小懦弱的鼠辈!”
卫初晴挺着腰背,双手负后,当真摆出了一副当家人的姿态,掷地有声地说道:“我还真不信!几张借据就能让卫府垮了!”
卫侯当年受了封赏之后,置了一大片的产业,主营玉器买卖,其他的钱都分股投资到各个行业,胭脂水粉茶叶丝绸瓷器,每年拿到的红利那是个天价数字,就算自家的店铺光赔钱不赚钱,也得赔个数十年。
这些作为资金流转时产生的债务,根本不是问题。
她烦心的是另一件事,虽然莫名其妙地成了当家人,但她手头上还没拿到一个铜板,所以以上的不是问题,到现在还是个难题。
“财叔,外面的那些人就交给你来接待,怎样与这些人精打交道,你比我更有经验。”
卫初晴拍拍财叔的肩膀,像是把重担交托在他的身上,露出倚重的表情,令元老级别的财叔心生一股知遇之情,就算卫侯在世,也没有这般看重他。
卫初晴自然不怕他言语有失,得罪了那些掌柜,而被群殴。
因为她随后又让初冬留下,意思是让她保护财叔,但又不放心她会不会又胡乱伤人,便恶狠狠地叮嘱道:“别人没动手之前,千万不可以动手!”
初冬点点头,立在原地不动了,跟个木桩似的。
卫初晴看她这样子,稍稍放心了,这妮子安静的时候,倒是个小家碧玉,得让她多练练耐心,变得温柔一些。
“小姐,这个是妗芍在昨夜拿来的盒子,我看了一下,里面有库房的钥匙。”回到竹院,明夕把卫初晴请到屋里,从衣橱里拿出一只盒子,递给了对方。
妗芍不就是卫雨蓁的贴身丫鬟么?难道让当家的事是卫雨蓁的主意?
卫夫人与她娘都是个心胸狭隘的势利小人,她们也该猜到让了当家之位,便很难再卫府待下去,她们那种死皮赖脸的性格,不可能轻易让位。
能想出这个法子的人,这眼界与心计,不知高出她们多少层。
卫初晴拿着钥匙先去了趟库房,先去点点卫府的家财还剩下多少?妗芍送来的盒子,除了库房钥匙,还有各个商铺的明细账,却不见房契地契。
这显然不是件好事,她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总觉得有个雪球在越滚越大。
卫府的仓库里,放置着数十个箱子,还有一些米粮与布匹,米粮不知放了多久,已经长出了霉斑,布匹已被老鼠咬得面目全非。
卫初晴暗骂一声,这种场面真应了一句反抗者的话:不给敌人留一针一线!
明夕无奈地摇头,想不到卫夫人做得如此之绝,“小姐,这些箱子要打开吗?”
“打开!我倒要看看她们送什么贺礼!”卫初晴怒火中烧地盯着箱子,像是看着自己的仇人。
明夕能理解她的怒火,坐上这样一个倒霉的当家,谁都会气急败坏!
箱子已经打开了,里面是一堆蓬松的鸡毛,空气中散发着一股臭鸡屎味,像是身在鸡场。
“这是什么意思?”在暗指她拿着鸡毛当令箭么!
那些鸡毛默不作声,但卫初晴却看出了深深的嘲讽,她才刚坐上当家之位,还没下任何下马威,却被提前鄙视了。
“小姐,我会让人马上把这些东西清理掉。”明夕看她快气炸了,赶紧安慰道。
“别啊!这些鸡毛可以做好几十个鸡毛掸子呢!丢了多浪费啊!”她现在手头紧得很,要物尽其用才是,她们用鸡毛来讽刺她,真太他娘的行了!
明夕轻叹一声,这小姐定然被气坏了,脸都成绿色的了。
到了下午,卫府的门前才开始清静,那些掌柜们怀着同样的忧虑,陆续跨出了府门。
卫初晴扇着风,进了前厅,看着财叔手里的借据,心情更加烂。
“这帮人果然是来讨债的,看他们那副不抱希望的模样,是在质疑我的人品么?”她拿过借据,看着借款人的名字,都是以卫府当家人的名义来写。
“怎么还有用房契地契抵押的借据?要是没有按时还债,卫府的资产都要飞入别人的口袋了,我不就成了光身了!”她好穷啊!
“大小姐,这些债务放在往年,只算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只是上半年,卫夫人从暹罗商人那里买了一块和田籽玉料,事后发现上了当,赔本了八十万两,耗了元气,流通的银钱透支过度,资产运转便吃力了起来,只好拆了东墙补西墙,实在不行,只能拿房契抵押。”
财叔说出了造成这个情况的原因,是因为卫夫人上当受骗,买了假玉料。
“看来卫夫人也是受害者,我还以为她是在为难我呢!”她本来还想着去要房契地契,哪知这些都被用来抵债了,这卫府早已经是个空壳子。
亏她还想着这些做嫁妆呢!如今只有一堆鸡毛,谁要?
早知道这里什么都没有,她不如直接去王府住了,现在成了当家,想逃之夭夭也不行了。
“为什么他们早不来晚不来,等我成了当家之后再来要债?”好像是故意等着她似的,也太巧合了吧!
“这,小人说句不中听的话,大小姐切莫怪。”财叔精通世故,明知道缘由,却不敢开罪这个新当家。
“说吧!我一向宽宏大量,从不对忠厚老实的人发火。”今日已经受到了连番打击,也不差这一句话。
“生意人都讲究诚信,卫夫人接管了卫家三年之久,在那些掌柜心中自然有了一定的信任度,然而,大小姐近期名声不太好,自然会影响人的信用度。”财叔模凌两可的说道,没有说得很直白。
对于大小姐的名声,已经可以用恶劣来形容了。
“那你说,我在他们心中的信用度是多少?”卫初晴猜测着这个信誉度,以她的情况,大概是个零。
财叔比出一根手指,不敢直说。
“一?十分制的还是百分制的?”卫初晴还是挺意外的,居然不是零,他们对她还是有那么点好感嘛!
“是一文不值。”财叔低下脑袋,细弱蚊蝇地说道。
“哗!”卫初晴的自尊被严重的伤害了,狠狠地把手里的借据洒在了空中,大喝一声:“初冬!替我去东市跑一趟,买一只狗!我要送礼!”
送礼?站在前院的初冬,木纳的脸上现出狐疑的神色,她买狗这是要送谁?
经过清晨的那桩混账事,按说应该留个空间给对方,好淡去这层尴尬。
但事急从权,这时候她也只好厚着脸皮,摇着旗杆,去求助了。
才从宫中回来不久,本要午睡的人,听到侍卫的通报,迟疑了一会儿,问道:“她这次来与离开的时候有什么不一样?”
白阳不知主子问的是哪方面,但又不敢去细问,只好说了个大致情况,“属下看卫大小姐行色匆匆,手里还捧着狗,问她来找王爷做什么?她说是送礼来了。”
“送礼?她在搞什么名堂?”淳于澈困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