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章 这是为了她好

作品:《爱妃,医了本王吧

    李坏从箫琪口中得知大小姐已经前往了骆驼山,心知那里环境艰险,机关重重,要救大小姐又谈何容易?
    “其实她应该有办法脱身。”箫琪竟然如此信任大小姐的能力。
    “可你不是说她身受重伤,又中了毒,这样的折腾法,铁打的人也受不了。”李坏心疼道。
    “她运气很好,总是可以逢凶化吉。我虽不知她过去的切身经历,可传闻中她可是一个受老天爷眷顾的宠儿。”
    “你们都觉得她走运?我倒不见得,她很惨啊。做什么事都不顺,那么大把年纪还嫁不出去,仕途上又大起大落,如今还入了贱藉,我想她是不是小时候太皮,把好运气都用完了。”李坏哀叹道。
    “噗嗤!你有这样说自己的朋友么?”
    “你以为我是在开玩笑?她真的很惨,我很心疼。”
    “也不是玩笑。只是你这个想法很可爱。”箫琪看着李坏,默然了很久,随后淡淡道:“有时候我想知道她从前的模样。”
    “她从前就是个懒馋奸滑,粗暴狂野的疯丫头。”李坏眼里带着感慨,苦笑道:“她就跟换了个人似的,这前后的变化就跟天翻地覆了一般,让人不敢亵渎,望而生畏。”
    “你们有些地方很相似,也是,若非如此,又如何能彼此吸引。”物以类聚,殊途必分。箫琪暗道:可能我们永远都不会是一条道上的人。
    “不行,不行,我得想法子把我……她救出来。”李坏立马把目光从箫琪身上收了回来,火急火燎道。
    “那你想到了什么法子?”箫琪问道。
    “能有什么法子,只能硬闯把人救出来,要是……”李坏心里下了狠劲,已经想采取最极端的法子。
    箫琪似乎想到了他的法子,立马阻止道:“此事决不能惊动官府。”
    李坏皱眉道:“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总督衙门搬救兵?”
    “你不可以这样做。”箫琪无奈道:“这是为了她好。”
    “这话怎么说?我搬救兵是害她?”李坏百思不得其解。
    “先不说她如今还能否保全自己,便说她在朝中的位置,其实很难道尽。”箫琪叹了声,看李坏还是一头雾水的样子,摇头道:“罢了,与你说这些……也不是时候。你还是不要那么早明白的好。”
    李坏愣住了,好半天也没想通箫琪的意思。为何他要去衙门搬救兵便是害大小姐?大小姐在朝中的位置如何?与他搬救兵有何干系?
    “你倒是说个明白,这不是把人急死了。”
    “这很难说,我学识有限,眼力见不如那些位高权重的人,但隐约也能窥知一二点,可我也不能说明白。”
    “你这把我的好奇心都勾上来了。被你弄得云里雾里……”
    “说不明白的,局势复杂,我又不是很擅长对弈。”
    “那我该怎么做?”李坏懊丧的抱着脑袋,心里很是无力。
    “你去找她罢。”箫琪交给他一个锦囊,说道:“这里面有两株药草,一种叫虚无草,一种叫还魂草,是道家炼制九转还魂丹的草药,可以修补受损的功体。你找到卫大小姐后,就让那个道姑炼制出丹药,让她服下。”
    李坏犹豫的打开了锦囊,看着那陌生的草药,对箫琪说道:“你这是要弥补过失?”
    箫琪心里愧疚,可又不想对任何人说出自己的难处,只是摇头道:“她帮过我。”
    “你是为了报恩。”
    “我不想再欠她的人情。”
    “那你以后打算怎么样?”李坏看箫琪想要把关系撇清,心里不太好受。明知道这个发小要走入歧途,他却不能把她拉回来,真是白打了那么多年的仗,怎么对付得了凶悍的胡人却拿这个小妮子没办法了。
    “若是能不与你们相见,自然是不见的好。”箫琪垂下眼睫,侧过了身看着水榭外的山色。扬州的湖很美,天色也是极好的,只是这大好的晴光,似乎也不能让她多欢喜。
    箫琪已是生存在阴暗里的昙花,只能在悄无人息的时候默默绽开,谁也见不到她那份皎洁的美丽。
    “你啊……我该如何把你带回来……”李坏摇头,他无力的搓着脸,心里已想到了法子,不再与箫琪多谈。
    “我一直很尊重你,这次即便知道你已入了魔障,可我还是想要保护你。阿琪,你要是走不下去了,就回头罢。”李坏朝箫琪望了一眼,心里复杂难言,再次举起的脚步也是沉重万分。
    在他家道中落,孤苦无依的时候,是她对他伸出了手。还记得那个秋风瑟瑟的午后,他坐在箫府庭院里的石阶上,一个人无聊发呆,他本以为这个豪门大宅里不会有人来理会自己,他可以随便玩,然而他正想起来乱跑,眼前出现了一双绣着红莲的小绣鞋。
    “你是李坏?”箫琪那时候生得很可爱,眼睛黑黑的,带着美丽的神光,就像深邃的黑夜里出现了一颗北极星,让人看到了希翼。她对他伸手,这是把他当做了朋友。李坏不会忘记这个给了自己第一份感动的女孩。
    “人面不知何处去,清波依旧向东流。”李坏心生感慨,不知不觉便想到了另一个给了自己心愿的人。
    “你不会打算一辈子就想当一个疯丫头的小书童罢?”
    “那倒不会。”
    “便知你不会安分。”
    “等过一年,我会溜得比兔子还快。”
    “那你就要荒废一年的时光?”
    “那我还能做什么?我一个小乞丐,能做什么大事?平民百姓不都是虚度年华么?”
    “你不想那么气短的家伙。”
    “那你哪里看出我有鸿鹄之志了?”
    “你只是少了时运,机遇到了,你便会一飞冲天。”
    “哇!你当我是齐恒公么?”
    “李坏,你有才学,脑子也灵光,一鸣惊人未必做不到。”
    “承军师的吉言了,要是我哪一天飞黄腾达,一定大摆筵席请你吃酒。”
    “只是你这人贪懒刁滑,喜欢投机取巧,不改了这个毛病,如何入伍当兵?”
    “军师听过一句话么?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这性子都随我十几年了,要改很难啊。”
    “想要成大人物,要谨记一点,遇到任何事都不许说自己做不到。李坏,你可以,我的话你听了,绝不会后悔。”
    “好好,我听话,听话,谁让你是军师大人,嘿嘿……”猥琐的小书童背着一箩筐的马草,清扫着马厩,对着身后的军师撇嘴。
    那个穿着亮银甲的军师大人把马鞭收在自己的手腕上,叮嘱道:“把这些军马喂完再回去睡觉。”
    “喂喂!那我明早还要再起床练功么?”
    “要啊!我等你。”军师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暮色李,就如天尽头那个红日,被暮霭笼罩了。
    “记着。别迟到,我不喜欢不守时的人。”
    母后,你看到我了么?我做到了,成了堂堂正正的大丈夫。可你跟父皇都不回来看我,你不是很讨厌别人迟到么?怎么自己却食言了。
    “诶……”李坏看着天色渐渐沉下,伸手抹着脸颊,手背上感受到一片湿润。那个风华绝代的军师再也回不来了,真是憾恨……
    青山山下少年郎,失意当时别故乡。
    过去的人永远不会过去,而留下的人徒留悲伤。
    “月儿高,月儿圆,月儿上山爹爹背,爹爹说真是累,月儿落到娘怀里,阿娘,阿娘,叫个欢。”坐在凳子上剥着鹌鹑蛋的小女孩,摇晃着腿唱着不知名的歌谣。
    “瞎唱些什么?好好的歌都被你唱歪了。”李凡在烛光下看书,听着这难听的歌谣,不耐烦道。
    “你不喜欢的东西,偏要我也跟着不要,这有些过分。”白白芷咬了一口鹌鹑蛋,把蛋白给吃了,里面的黄丢在了盘子里。
    “食不言寝不语,吃东西也堵不住你的嘴,你真是……”李凡想不出什么好字眼,干脆不说下去了。
    “诶呀!最近上火了,嘴里生了血泡,好疼啊。”白白芷揉着下巴,含着一口鹌鹑蛋,皱着小眉头。
    “你都不好好休息,阴虚阳亢了罢。”李凡看她眼下的阴影,没好气道:“你太贪玩了,叫你睡,你不听话。现在难过了,怪谁。”
    白白芷哼唧道:“怪你啊。”
    “你倒会脱卸责任。”李凡冷笑,带着嘲讽意味道:“那你好好享受罢。”
    “我还不是被你家的事给烦得睡不着觉么?”白白芷揉着肩头,小脸露出苦恼之色:“好奇怪啊。你们这些大人的想法跟我不一样,是不是你们脑子有毛病?”
    “你在忙什么?”李凡翻书的动作一顿,犹豫的看向她。
    “都是为你而烦恼的,你倒是不会心疼人。我可是一心想要为你们好。”白白芷委屈道。
    “你到底在做些什么?”
    “那个怀梦姑娘喜欢你爹,我在想你爹真走运,那么大把年纪了,还能吃嫩草。”白白芷叹息,作出高深莫测的样子:“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其实你爹跟她真不般配,可大人的眼光太奇怪了,居然会对上眼。”
    白白芷弄不懂这些情情爱爱,却又怀着好奇心忍不住去插一脚。
    “你别说了。”李凡忽而气急败坏,把书摔在了地上。
    “诶?我……”白白芷看他生气了,捂着小嘴,爬下了凳子,偷偷溜上了床榻。
    “啪!”李凡当是没看到她的小举动,一鼓作气的冲出了门,也不知去往了什么地方,只留下白白芷一个人呆呆的看着床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