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星际都盼我登基[星际] 第55节
作品:《全星际都盼我登基[星际]》 凌卓一点都没有要遮掩的意思,他轻声问:“他们是不是要开始了?”
“正如陛下所料,今天在殿下考试的时候,任伯爵一直在奥古公爵的庄园中,没有离开。”书记官低眉垂眼,“根据内阁的动向来看,他们的确已经开始做准备了。”
凌卓嗓子里发出意味不明的哼笑。
“加拉赫已经收到消息了吧?”
“元帅阁下也做好了准备。”
凌卓“嗯”了一声,也不关掉消息,就这么继续看起了手头的文件。
书记官悄然打量了一眼这位全帝国身份最尊贵的人。
自从那场殿选之后,凌卓发生了多大的变化,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他是在凌卓登基之后亲手挑到身边的,并不认识从前的凌卓。
在他的印象中,凌卓孤僻,冷漠,阴郁,苍白。不像一位刚刚篡位,意气风发的帝王,倒像是被判处死刑的囚徒。
当然这话他可不敢和任何人说。
所有人都觉得这位帝王残酷冷漠,不理政事,但只有他才知道,凌卓在以多大的力气,控制着自己保持活着这个状态。
所有人都以为他拥有一切,而实际上他连呼吸都分外艰难。
但现在不是这样了。
自从那位帝后殿下出现,凌卓整个人仿佛脱胎换骨,他仍然瘦削苍白,只是那双深沉漆黑的眸子里,有光在轻轻跳跃。
他活过来了。
当然对书记官来说,帝王的身体健康不应该是他操心的范围。
他之所以会对帝王关注这么多,是帝王终于开始政事。
曾经他以为只会打天下而不会守天下,甚至让他误认为根本不懂政事的帝王,一出手就是雷霆万钧。
“你还在这里做什么?”凌卓似乎终于注意到书记官的存在,轻轻地瞥过来。
书记官压制着心中的激动,深深地低下头:“陛下,现在公爵已经意识到了是您在出手,可是他并没有挽救的举措,可见是您出手有效,震慑了他们。”
“裴郁,每只狡猾的兔子都不会只有一个洞穴,每个聪明人都不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凌卓的声音很淡,“他们没有动作,是因为他们在暗处,做了什么也不容易知道罢了。你按我说的去做,及时向我反馈。”
“是,陛下。”书记官渐渐冷静下来,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地问,“真的要问凌老先生……”
“按我说的去做。”凌卓加重语气。
书记官冷汗顿时流了下来,他一句话都不再多问。
在他离开之后,凌卓看着任听霄的回复消息,神色中温存与狠戾并存,形成病态般的执念。
“我不会再让之前的事情发生,永远不会。”
整个星际都因为这一天发生的事而震动,然而造成这一切的任听霄,则在回绝了帝王的邀请之后,快乐地拉着蓝漾漾和越舒去下馆子。
因为任听霄身边常出没的就这两个人,所以这两个人也渐渐熟了起来。
而在任听霄和蓝漾漾面前,越舒也逐渐放开了自己,说话流利了许多,不再吞吞吐吐。
现在即使面对任听霄的请客,她也能自然地答应下来,大大方方地去了。
虽然她们因为任听霄突然加上的身份而震惊了很久,但任听霄对待她们的态度没有丝毫改变,她们心里的拘谨和扭捏也就放了下来。
任听霄这边在快乐地吃着饭,而另一边,帝国学院监理会的几位成员,则群聚在星网上,专门为任听霄的事情举办了一场线上会议。
空旷的大厅中,七个人围桌而坐,神色各异。
即使在虚拟空间中,奥古斯塔斯的面前还是摆着一杯红酒,他低垂着紫金色的眼眸,傲慢的脸上神色在在,显然不是率先发言的那个。
在他的对面,加拉赫·瓦伦也一直在低头翻着什么东西,没有出声。
他们两个不吭声,其他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有趣的是,如果这时候有外人扫视一圈在座其他几个人的面孔,就会很容易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出来,各自是向着哪边派系的。
一段时间的寂静之后,加拉赫将手中的动作停下来,本就挺直的身子向前倾了倾。
这意味着重头戏要开始了。
这是一个讯号,随着加拉赫的放出,其他人都表现出了不同程度的郑重。
就在加拉赫刚张口准备说话时,奥古斯塔斯悠闲冷淡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今天凌长官还是没有来么?”
他这话一出,几个明显是加拉赫这边的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奥古斯塔斯所提到的凌长官,是前帝都行政长官凌时明,而除了帝国学院监理会成员这个身份之外,凌时明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身份。
帝王凌卓的亲生父亲。
加拉赫眼眸深处沉了沉,面上没有露出分毫破绽。
“凌老先生身体不适,已经休假有一段时间了,在座的各位应该知晓。”
“哦,都十年了,老先生身体还是没有好转么?”奥古斯塔斯磁性的声音和他杯中的红酒一样丝滑,他紫金色的眼睛注视着加拉赫,微微向旁边一瞥。
坐在旁边的一个中年男人顿时发话:“元帅阁下,不是我背地里说人,主要是凌老先生实在缺席太久了……就算他无法原谅陛下的所作所为,也应该记着自己的身份,休假这么长时间,让学院的事务很受影响啊。”
凌时明当初因为凌卓篡位这件事,被气得直接辞了官,然后离开了帝星,这么多年也不曾回来。
这件事在上流圈子里人尽皆知,但是从来没有人敢拿到明面上来说道。
坐在加拉赫身边的牧老将军缓缓开口:“你们的意思是,要对凌老先生兴师问罪么?”
他毕竟是军人出身,即使退出战场许久,说话也自带威严,有种不怒而威的气势。
那中年男人一凛,挂着虚假的笑说:“那我倒是不敢。”
坐在加拉赫另一边,一位面貌清冷高贵的贵妇开口:“就算凌老先生没有在学院中,但是需要他的事情,他都通过消息表达了自己的看法,要说他什么都不管不顾,有些过分了吧。”
“叶女士说得对,就算凌老先生离开了帝星,也不是其他人能随便议论的。”奥古斯塔斯将红酒杯轻轻放在桌上,“只是现在这种重要的场合,他的确应该坐在这里。”
非要在这个方面抓住不放,大做文章,奥古斯塔斯的态度,已然表露出了几分。
从最开始就要压住另一方,占据高地么?
“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讨论凌老先生的去处。”加拉赫沉声开口,压制住自己方其它几人的躁动,“在之前两场不合常理的考试下,人们已经对帝国学院颇有微词,所以我认为,在最后一重测验里,不能再继续失去帝国的民心。”
“元帅的意思是。”奥古斯塔斯声音缓慢,“要学院自己打脸,更改之前早已定好的测验内容,对么?”
紫金色与铅灰色的眼睛隔着圆桌对视,爆发出看不见的暗涌。
第29章 . 第三重测验 回到前世的坟墓。
“之前还没有定好内容, 只是敲定了大概的走向。”
在三s级强者的紧盯逼问之下,加拉赫面色不变,承袭军人一贯的直接作风, 连弯都不拐, 直接回了过去。
他直视着奥古斯塔斯的眼睛:“你们一开始认为她不会有胆子接下这个挑战, 后来又认为她不会通过前两重测验, 所以根本没有决定最终测验的内容, 不是吗?”
奥古斯塔斯注视着他,紫金色的眼睛里仿佛蕴含着一团风暴。
两个当世顶尖的强者互相一步不让,死死盯着彼此。
场上唯一的女士, 也就是刚才说话的那名叶女士左右瞥了瞥,突然露出笑容, 开口:“如果之前已经定好了内容,现在不就没有这个会议了吗?如果二位对彼此感兴趣的话,可以出去找个咖啡厅,坐下来慢慢看。”
她不笑的时候,有种清冷佳人的气质,然而当她勾起眉眼, 一种狐狸般狡黠精明的感觉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 让人一眼就能看出,这个女人不好惹。
然而她巧笑倩兮,把自身的攻击力又给抹掉了。
她在这种紧张的场合下还能笑得出来,就能看出她的心理素质不简单。
加拉赫率先收回目光,他也不接这俏皮话,将刚才在手中翻阅随手复制成了七份,分发给在座的所有人。
“这是今天的两重测验之后,各方人士对于帝国学院的留言。”加拉赫说, “各位可以看看,现在学院正在承受的压力。”
奥古斯塔斯重新靠回椅背,又端起他那杯红酒,只是瞟了一眼他面前的这份,垂眸抿了口酒水。
牧老将军沉沉地叹了口气,语气忧心:“学院几千年的历史和声誉,可不能因为这种事被毁啊。”
“老将军有些杞人忧天了。”方才说话的那个中年男人皮笑肉不笑地开口,“帝国千百年的声誉,怎么也不会因为一个人被毁,要对学院有信心。”
他这句话,显然是规避了矛盾,不说造成学院被质疑的原因是他们的测验方式出了问题,只说是因为那个引起这些问题的人。
加拉赫这边有人面露怒色,那位叶女士眼珠转了一圈,直接将话题拉了回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维护这份声誉。之前元帅阁下提议,将最终测试的地点定在努尔格,我觉得不错。”
“叶南芊,在那么多边境星球里,努尔格是最距离帝星最近,也是防御力量最强大的一个,用那里作为三s强者的测验地点,不觉得有点看不起她吗?”那个中年男人又说。
“鲍里斯,殿下她虽然是个三s强者,但她还只是个刚升到大三的学生。”叶南芊毫不退让,“连真正的机甲战士,都要经过专业训练之后才能去边境作战,你还想要一个刚刚转系的学生去哪里?”
这两个人互不相让,眼神对视,电闪雷鸣。
奥古斯塔斯突然说:“鲍里斯说得没错,只让那位去努尔格的话,到时候又会有些人……”他目光轻蔑地瞥过动都没动过的文件,“……制造这些无谓的事端。”
一直沉默许久的加拉赫忽然抬起眼睛:“那依你之见,这次的测验地点,应该定在哪里?”
等的就是这句话。
场中一下子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两位领头人,等待他们做最终的博弈。
奥古斯塔斯向前坐了下,戴着白手套的手指点在桌面上。
“狂风海,是个正合适的地方。”
一片哗然。
“公爵阁下,让只有二十一岁,甚至并不是机甲专业学生的殿下去狂风海,还只是为了一场考试,是不是太过分了?”
“狂风海连一般的战士都不敢去,你让殿下去?奥古公爵,你安的什么心!”
“别忘了,这个学生可不止是一个简单的学生,就算她基因等级高,狂风海那种地方也不应该让她这个时候就去。”
叶南芊纤细的眉宇皱了起来,语气也下沉:“殿下是帝国新出现的三s,还是个太过稚嫩的幼芽,这个时候有多少人在盯着她,把她送去狂风海那种地方,不是等于羊入虎口吗?”
没有什么能比斩杀敌方一位三s强者更重要的事情了。
如果他们是联邦,设身处地地思考,一旦有这个机会,他们一定会千方百计想要趁着这个机会,把这个幼嫩的三s强者扼杀在萌芽中。
叶南芊是真急了,她回头看向加拉赫,小声呢喃:“元帅,听说狂风海不但有星盗和联邦的探子肆虐,而且当年还是恶种活动最为猖獗的地方……一定不能让殿下去那里!”
然而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是,在听到这个全帝国人听到都会打哆嗦的可怕地方,加拉赫放在桌子底下的那只手,一直紧握的拳倏然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