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宫斗也别斗了,相互侮辱也别什么陛下近日未宠幸姐姐陛下明日也不会去妹妹那,直接干脆利落一句:姐姐会写数学题吗?
    杀伤力不亚于骂娘。
    迟应咳了咳,觉得这考数学吧它确实有些不妥,刚准备开口罢了罢了,也就在这时,沈妄和他的联系接通了。
    迟应立刻低声:你干什么呢?接个联系磨叽半天,你怎么全是风声?
    风声鹤唳中,沈妄像是被人捂住了嘴,十分艰难而又努力地发声:迟应救命啊
    迟应:
    什么鬼东西。
    魂叫什么,把画面也接了,你来看看
    啊
    狂风中的叫声格外凄惨,还是他自己的声音,硬生生多了几分诡异。
    迟应眼角一抽,你他妈到底在干嘛?
    怎么惨的跟杀鸡似的。
    啊卧槽啊
    连脏话都无师自通了?
    众臣就看到,他们的陛下就像嘴部突然抽筋似的,叨叨叨半天也不知道在叨叨啥,沈槐将名册像玩刀似的在手里转了转,小声问:陛下?
    结果那边又变成了:姐
    迟应:
    吵死了。
    朕去趟茅厕。
    啊?沈槐一副见了鬼的神情。
    迟应什么也不管了,火速离开皇位,看似沉稳实则脚步错乱地走到后花园,终于掏出了铜镜,准备接通画面联系。
    沈妄居然接了。
    然后他就看到镜面里的场景一阵天旋地转,蓝天白云绿树跟东北乱炖似的搅和在一起,还有个格外显眼的他自己的脸。
    他辨别沈妄的周遭,最终明白了沈妄刚刚嚎叫的缘由是什么。
    他妈的他在坐大摆锤!
    沈妄的面部表情已经严重扭曲,仔细听还能听到其他人的尖叫,沈妄像是在憋,一直咬着牙没吭声,然而当迟应又一次轻声喊了句陛下,他就又开始呼叫救命。
    迟应本身也恐高,他看镜面的场景已经有点头晕,于是对沈妄的遭遇感同身受,难得开口安慰,你闭上眼,别看,抓紧扶手,等一会停下来就好了。
    他感觉他就从来没这么温柔的和人说过话,跟哄小孩似的。
    那边沈妄听到了迟应的声音,也安定了几分,他头一回在现代社会有了我感觉我要死在这了的念头,身处陌生之境,本能反应就是寻找他唯一熟悉的人。
    然而那人远在天边,唯一的联络方式只有铜镜的互通,他内心深处始终憋了个不安,只有明明确确听到动静,多少才能放下心来。
    他在不知不觉间被迟应逼出了一点久违的孩子气。
    他是实在闲着无聊才来的游乐园,江阳不是什么大城市,游乐园也没多豪华,一眼看过去也就这个什么大摆锤瞧着最大最好玩。
    于是他信心满满付了二十块钱,领着他上去的小姐姐满脸通红地给他绑完安全设施,然后启动大摆锤。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他的性格早已在行夜楼中大变,变得狠戾而又专横,恣意妄为,可以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不然也不会活生生从庶出变成皇帝。
    于是,嚣张的宣尧帝险些栽在游乐园里。
    他从未后悔过任何事,唯独后悔坐上了这个大摆锤。
    迟应救命啊!
    朕他妈的再也不坐这个破玩意啦!
    出去上茅厕的时间也不能太久,迟应忍着鸡皮疙瘩好言好语哄了他一会,掐断画面互通将铜镜收回去,又重新回到了朝堂上。
    再次面对这要命的选秀,迟应更头疼了,这一回他格外坚定,提笔刷刷刷在纸上写了个代数式:嗯,就这题了,谁能解出来朕就纳谁入后宫。
    这么下去,宣尧帝极有可能孤独终老断子绝孙。
    果然,没有一个人有勇气上前解答。
    迟应舒了口气,这回终于可以光明正大说朕一个也没看上了,他站起身,刚准备宣告选秀结束。
    然而,突然之间,迟应眼前一黑,只听得到沈槐惊呼阿妄,周遭一片骚动,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他就失去了意识。
    第14章 故土
    大摆锤终于在尖叫声中缓缓停下,工作人员一如既往上前解开安全设施,却惊讶的发现居然有个帅小伙被吓晕了!
    喂,醒醒!工作人员小声呼喊,你有没有事啊?喂!
    好半天还是没点动静,工作人员逐渐慌张,掏出手机准备拨打120,然而就在这时,帅小伙缓缓睁开了眼。
    迟应浑身膈应,好像五脏六腑被人拽出来扔进洗衣机里搅了几分钟再塞回去,有种想吐的感觉,他艰难地睁眼,发现那群秀女居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群短袖短发的人。
    哎!他醒了!小伙子啊,不行就不要坐大摆锤啦,你看你就这么晕了,给大家伙吓得啊。
    迟应被人扶着站起来,脚下不稳,神情还有些恍惚。
    这是回来了吗?
    啊?没事,谢谢,我就是太困了睡着了。
    他婉拒了工作人员要把他送进临时医疗点的想法,拿起物品寄存处的眼镜戴好,自己扶着栏杆一点点挪到游乐场的长椅上,可正直国庆假期,长椅上全是人,他一个大老爷们从口袋里掏出铜镜在那照,立刻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
    虽说迟应也不怎么在乎别人怎么看他,然而成为目光聚焦多多少少还是不大舒服,他只能继续扶着栏杆走到花坛,寻到一处无人的角落,开始仔细辨别铜镜上的字。
    【新任务:期中考试成绩达到两百分。任务完成后,互穿彻底解锁。】
    迟应坐在花坛旁,浅浅喘气: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
    【宿主您好,现在处于随机互穿时期,包括但不限于随时随地。】
    这随机可真够随意的。
    沈妄那边估计也该知道这事了,然而迟应突然想起他刚刚定的选妃的标准沈妄看到了会不会当场再晕一次?
    沈妄。他又开始联系,换回来了,别愣神。
    这回沈妄接的很快,然而他好像哑巴了,并没有说话,迟应再次尝试接通画面,沈妄依旧是秒接。
    于是迟应总算知道了沈妄像个二愣子似的理由。
    这孩子好像还没缓过来大摆锤,整个人是空洞的,人在这,魂还在那头。
    陛下有没有事啊?沈槐小心翼翼地问。
    她刚刚脱口而出一声阿妄,其实是很后悔的,没有哪个心高气傲的皇帝愿意自己被喊乳名。
    呃,没。迟应在他耳边喋喋不休,这不是他自己的声音,再加上眼前看到的事物,沈妄也差不多明白他们是换回来了。
    惊喜之余,他还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甚至突然觉得还有点有趣。
    人就是这样,没玩的时候期待的要死,玩起来又开始后悔,就好像怕鬼的人因为好奇非得看鬼片,被吓得睡不着后又忍不住想再看一部。
    一般这种称之为自虐时快乐的痛苦。
    回过神的沈妄舒了口气,低头查看桌子上的东西,结果,一眼过去,一水数学公式。
    快乐瞬间没了,只剩无尽的痛苦。
    陛下,他们都不会解题。一直围观的风烬尘劝说道,要不陛下换个选秀的比拼吧,至于这道题,臣不解,还请陛下解惑。
    听到动静的迟应有些惊讶,他一直没发现这个天师居然来了选秀现场,好像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沈妄,拿笔,没事,我说你写就行。
    沈妄只得蘸墨提笔,耳畔边是迟应的声音。
    先写解,这个其实是最简单的降幂公式,来,看到减号旁边的括号没,你先把里面的x提出来
    最后折磨了半天,沈妄终于折磨出了正确的解,看呆了一堆文臣。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怎么就能从一堆不知道什么玩意的字母变成另一个不知道什么玩意的字母的?
    这次的选秀结果就是皇帝一个也没看上,彻底回过神的沈妄也总算明白了迟应的用心良苦朕给给你们提要求了,是你们技不如人没达到,所以朕一个也看不上,你们还得再接再厉,加油。
    迟应揉了揉太阳穴,虚浮的脚步总算回归地心引力,他带着一种久回故土的情绪,慢悠悠晃回家,打开门,深吸了口气。
    一个多月了,总算回来了。
    然而这毕竟只是随时互换,以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得换回去。沈妄那边已经结束选秀,溜达到寝宫,也注意到了铜镜上的字。
    所以还是得互换?
    是啊。迟应开始翻动手机,见沈妄没有背着他用他的社交账号和别人聊天,也就放下心来,然而当他看到账户余额。
    沈妄他妈的到底干了什么?
    要不是他每天和沈妄挂着联系,他简直要怀疑这个人在路上见到个收款码就扫。
    他开始翻动支付记录,发现基本零零碎碎都是小钱,偶尔有几个金额大的转账记录
    算了,也不怪沈妄。
    期中考沈妄终于注意到了最严重的问题,这个两百分,是你考还是我考?
    上次拼死拼活才一百多分的结果实在太有阴影,沈妄看到这个任务时,整个人都沉默了,就好像陡然间被抽掉了灵魂。
    互穿时间随机,谁知道呢,所以为了以防万一,陛下,我劝你还是好好学习一阵子。
    沈妄震惊:朕我怎么学?
    迟应也沉默了。
    十一中九月月考,学校为了让学生提前感受高考氛围,便设立了和高考一样的考试科目,因此九班作为文科班,理化生三门无关紧要的课直接在头一次月考中被取消,其余课程满分总和七百五。
    文科考高难考低也难,两百分,只要稍稍学了些,这就是一个几乎乱写都能考到的分数。
    但是这仅限于现代人。
    所以?你什么打算?迟应靠着椅背,双目无神地盯着黑板上密密麻麻的英语单词,我临时给你补个语文?不过这个太吃基础,一时半会应该上不来。
    沈妄蹙眉问:提的最快的科目是什么?
    迟应仔细想了想,月考的话,如果只考新课程,基础所占比最小
    数学?迟应有些迟疑。
    沈妄也不管了,爽快说:行,那就数学。
    迟应半晌没回话。
    毕竟不知者无罪。
    怎么了?数学不行?
    没有。迟应面无表情,我就是觉得你挺未来可期。
    沈妄没明白,毕竟他除语文以外的所有课都没听过,其实于他而言任何科目都是天书,没什么差别。
    眼见也没其他办法,迟应直接释然,风轻云淡说:没事,你挑个晚上的点,我教你就行。
    十一中向来管的不严,迟应从高一起就没有住校,可以顺利躲过晚自习,基本六点放学过十分钟就能到家,离期中考试还有半个多月,只要沈妄够努力,数学成绩一定
    算了,听天命吧。
    第15章 检查
    时间耽搁的太久,狐朋狗友凑在一起,该凝聚的势力早已凝聚,朝廷那一批人我已经不好换了。一大清早,沈妄上朝回来,手里拿着官员名册挨个查看信息,不禁深思,后续的任务还没出,如果需要再穿回来就很麻烦,你最好学一下如何管制朝廷,以备不时之需。
    哎,不对怎么有个什么南水北调,还说是朕安排的,这是个什么东西?
    我提的。迟应吃了口包子,还在赶往学校的路上,我知道你不想支援北原的旱灾,所以我也没动用权力,只是给了个点子而已。
    好有道理哦。
    沈妄叹了口气:罢了,其实也无所谓,哪怕你真派人支援了也是随你,其实我也没最初那么大仇恨了。
    北原是叛军驻扎地,可那那和你到底有什么关系?
    迟应没问出口,怕揭人伤疤,沈妄却像是明白他要问什么,想了想,还是释然了。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迟应,有一个事我想你得知道。沈妄缓缓说,我并非正经册封太子的嫡子,我是庶出,这个皇位本和我没有半点瓜葛,我是自己一点点爬上来的,阻挡我的人早就死了,只剩了那些逃往北原的叛军,说是叛军,其实也就是曾经和我对立的人,他们藏在了平民百姓中,我不好找,也没精力找。
    毕竟还没登基就发生了互穿的事,活生生耽误一个月,人早就落地扎根了,现在根本查不出消息。
    于是朕只能,一视同仁。
    迟应沉默了一阵,总算知道了最早提到北原时,沈妄神色变动的原因。
    知道了,权利对峙,你和他们不共戴天。迟应吃掉了最后一口包子,南水北调才刚开始投入建设,你现在取消也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