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陈至渝问,睡不着吗?
    施澈点点头:有一点。
    他声音很低,有点被困意席卷过的沙哑,温温软软的。
    怎么睡不着了?陈至渝顿了顿,有什么事吗?
    施澈摇摇头,很久很久都没有说话。
    陈至渝明白施澈有时候也会觉得累,这年头顶流决定一切,十八线外的小明星常年没什么好资源,又不愿低头做别人床上的陪玩,清清白白出来的,只要没什么后台,前期路子都会很难走。
    但是陈至渝觉得其实施澈已经在往上走了,起码现在大众都能看得到施澈,越来越多的人都能喜欢施澈。
    这一点是值得令人开心的。
    我在想不管以后我们还能不能碰到,还有没有利益竞争。
    施澈抱住陈至渝,把脸埋进他的后背:不管谁挡在面前给我们泼脏水,我们的关系都要一直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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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戳戳改了个文名(搓搓手
    第30章
    陈至渝忽然想起来今天拉开卫生间的门施澈对他说的那么一句话。
    你要不要我。
    也许各方面的要,他都想去试一下。
    这天晚上施澈没回自己床上,陈至渝也没把他赶下去,两个人就这么贴在一起过了一个晚上。
    施澈躺在他背后抱着他,挺没安全感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觉得累了还是因为陈至渝今天和施澈说过的话。
    陈至渝捉摸不透,他太在意施澈了。
    或者说现在有一点什么奇奇怪怪的思路只要一扯上施澈他就会觉得不自在。
    就像今天吃晚饭的时候胡期对大家说,他有喜欢的人,那个人名字里面有S,他当时也是不由自主地看向了施澈。
    施澈的名字里面也有S,为什么不可能是他?
    陈至渝这么想着,又是一愣,为什么偏偏必须得是他?
    这个问题挺严重的。
    一般来说,只要自己是个人,都会觉得不太对劲。
    他为什么突然会对男的产生兴趣而且除了施澈,好像他都不愿意和别人亲近。
    这夜陈至渝很晚睡,差不多到了凌晨快四点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睡着。
    不去想不承认可以很简单,但是人的情和欲不能被封闭。
    于是大早上,陈至渝有反应了。
    临近过年,大家伙都很兴奋,人也容易兴奋。
    人间又活跃了起来。
    陈至渝不是很想动,但是这么着又很不舒服。
    施澈还贴着他,睡得很香。
    陈至渝叹了口气。
    他都多久没跟人一块睡成这样了。
    说白了工作之后连自己撸一炮的时间都没有,每天睁眼闭眼都是剧本,通常经纪人一个电话过来就是通宵来回赶,简直清心寡欲。
    别说有反应了,就连床上有另一个人都好几年没有过了
    施澈这晚上梦挺多的,梦见《捣艺导》导演说他们工作敬业非常辛苦,于是给他们放了一天假。
    他们在很高很高的地方玩蹦极,施澈刚开始第一个冲在最前面,他从来没玩过蹦极,还挺稀奇的。
    其他人绑着安全绳直接跳下去,他看一个个都下去了,轮到他的时候倒又怕起来了。
    他又开始往后挪,陈至渝拦住了他,然后对他笑了一下,问他:怕不怕?
    施澈点点头。
    陈至渝抱住了他,跟他说:别怕。
    陈至渝抱着他,把他背过身按在了旁边的栏杆上,低头亲吻着施澈的后背,一只手从他宽大到屁股的衣角开始慢慢往上掀
    那个人碰到的地方跟过了电一样,
    施澈在这种酥麻当中感觉到了失重。
    然后施澈一个激动翻身滚下了床。
    哎。
    施澈睁开眼就看到陈至渝的手伸在床旁边,一副想拉他没拉住的样子。
    你干嘛呢?陈至渝盯着他,摔疼没?
    施澈摇摇头,马上问道:我刚刚怎么了?
    陈至渝顿了顿:说梦话了。
    施澈心脏一停:我说什么了?
    你说陈至渝神情有点复杂,你说好疼别这样,说轻点受不了。
    操。
    大型社死现场。
    施澈这时候还抽空回想了一下那个梦。
    他好像没太注意梦里跳台上的工作人员在不在看他们,但是那么高的地方四面都是空的,他到现在还能回想起陈至渝掀开他衣服时候他腰腹灌进去的风。
    露天啊
    致了命了。
    之前林林总总加起来做过的春|梦都没今天这么刺激。
    最主要他还说梦话了,还他妈在梦境当事人的面前被听到了。
    施澈已经不想去问陈至渝什么想法了,这种时候任何想法他都不能听。
    大早上说出这种奇怪的话很难不让人想到什么。
    而且他还不能解释
    他怎么解释啊!
    编个理由说他为什么会说疼吗?为什么要让对方停下来吗?
    他总不能说梦见一个人用巨大的刺刀露着天捅他吧!
    而且捅他的人是谁呢?
    这种问题他不管回答是男的还是女的都很奇怪。
    素描大师越描越黑。
    陈至渝张了张嘴,感觉想要说什么,施澈看到他低头往自己被子里看了一眼,然后偏开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问。
    他当然不可能问什么,他自己的弟弟都还没消下去怎么可能再去问施澈这方面的问题。
    刚才施澈轻轻喊的那么几句他听进去了。
    某个势头强劲的地方也听进去了,还在兴奋着,就是不肯低下头去。
    一直这么在床上坐着也不是回事,陈至渝鼓了鼓勇气,一股脑掀开被子翻身下床。
    施澈突然感觉到了不对劲,他看到陈至渝起身的时候裤|裆那儿不太正常的弧度,忽然想起刚刚陈至渝朝被子里看的那一眼。
    他福至心灵地喊了一句:师哥你
    陈至渝没理会他,摔门去了卫生间。
    不一会儿,里面就响起了水流声。
    施澈觉得这事儿得怪自己也不对,得怪那个梦。
    施澈突然觉得挺不好意思的,他师哥那么寡欲的人被他大早上那么哼两声给哼得站起来了。
    他就算和别的东西摩擦摩擦也得着火。
    他坐在地上愣了一会儿,然后慢慢站了起来,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尾椎。
    梦里那阵风就是从这边灌进去的,生冷。
    只有师哥顶着他的那团巨大火热,烧着他一起热烈滚烫。
    今天过后气温就要降下来很多,陈至渝在卫生间也没放肆到在这种天冲冷水澡。
    他在卫生间压着声音打出来后,很快冲了澡出来。
    出来的时候施澈已经没坐在地上了,两个软枕头叠在一起,施澈屁股陷在里面,大腿屈起来,手掌搭在膝盖上,有点犯了错不太好意思的那种尴尬。
    师哥。施澈喊了他一声。
    陈至渝道:嗯。
    然后施澈不说话了,陈至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施澈哪敢说话,心里有点数的人都不会在这种时候多说什么。
    他唯一只觉得太对不住师哥了
    陈至渝发现施澈不太对劲。
    陈至渝看着施澈道:小澈。
    施澈抬眸。
    去洗漱吧。陈至渝顿了顿,怕施澈会以为自己讨厌他,我去走廊等你。
    施澈看了陈至渝一会儿:啊好的,师哥。
    陈至渝看着施澈进了卫生间,然后反常地把门关上,又把门锁好。
    他怔了会儿,去把自己的随身物品都收拾好放到行李箱。
    然后坐到床上开始深思,施澈真的是吗?
    是同性恋吗?
    喜欢的是男人吗?
    他忽然觉得有些乱,就是一种不小心发现了别人的小秘密又被对方知道了却又不能提的怪异感。
    陈至渝没多问什么,也没多提,性向这种事本来就是别人的事,他自己管不上,也没必要去管。
    好在施澈出来也是跟没事人一样,两个人都没有往这方面去提,拔了房卡就去楼下的餐厅了。
    就像是青春期的男孩一个不该有的梦境,这个小插曲闹过了,所有人都忘记了。
    早餐挺丰富的,这个酒店的皮蛋瘦肉粥特别好喝,油条都是现炸的,还有汁很多的小笼汤包,筷子一出,汁就顺着皮流出来,又香又鲜。
    胡期叶晗双和熊猫团子很早就下来吃好了,他们找了空位子在那边坐着,打开微博和小视频软件做着普普通通的低头族。
    趁这段时间多想想。陈至渝说,人家的本子都已经开始写了,只有咱们了,虽然出来录制节目,但是进度还是得赶上的。
    师哥很想赢吗?施澈咬了一口包子问,眼睛睁得大大的。
    想。
    陈至渝把自己面前的粥一口气全部喝完才继续道:第二名第三名也不行,必须得是第一。
    回程的路上,导演依旧是给他们包的头等舱,两天往返两个地方,大家都有点累,一上飞机戴上眼罩就都睡了。
    只有施澈和陈至渝两个人睡不着。
    确实没心思睡,他们昨天晚上都睡得还不错,除了早上经那么一闹之外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早上两个人闹了那么一下,现在整个人都挺精神。
    两个人胡思乱想一直到《捣艺导》拍摄地点,他们拿着行李箱各自回到房间,继续他们的创作。
    山上天气已经很冷很冷的,已经是那种临近冬天的气温。
    换乘大巴车的时候,拉着施澈坐到自己旁边。
    施澈坐飞机坐的也挺累,乖乖被他拉着,拉到靠窗的那个位置坐了下去。
    大巴车从市里一路颠簸到住所的路上,陈至渝和施澈靠在一起,肩膀靠着肩膀,大巴车越往上越冷,施澈露在外面的手慢慢开始冻得发红。
    陈至渝看了他一眼,看施澈迷迷瞪瞪的又开始有点想睡觉。
    他顿了顿,把自己的围巾摘下来,放在了施澈的手上。
    施澈马上就睁开眼睛清醒了,转头看着陈至渝。
    你睡会儿吧。陈至渝说,围巾给你盖。
    大巴车上没有开暖气。
    施澈其实是没有太多困意的,他刚刚闭着眼睛只不过是因为大巴车坐得有点头晕,他怕再颠下去得吐。
    也许陈至渝的围巾有什么神奇的催眠效果,施澈盖着他的围巾一动不动,慢慢就睡着了。
    陈至渝看着窗外的景色,旁边人的呼吸越来越平稳,越来越均匀,他听得也有些困了。
    其实他有些不好意思开口,早上施澈那么一叫,他脑子里到现在都是当时那个场景。
    他侧躺着,施澈抱着他贴着他,手指抓着他的衣服,用很轻很软的声音对他说:轻一点。
    第31章
    这样的语气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巨大的冲击。
    是的,就是任何人。
    甚至于可以很肯定的说包括女孩子听到这样的声音都会觉得有点冲动。
    所以他也做出了普通人都会有的反应。
    硬了。
    但他觉得有一点开心,还有一丝藏在这种冲动情绪里很小的庆幸。
    他不明白这种庆幸从何而来,有些像是小孩子炫耀的那种我听过了施澈这样的声音,我见过了施澈的这样一面,而你却没有一样。
    他就是一边这样想着一边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睡醒他的脑子里就有了灵感。
    导演喊他们下车,他们把行李各自放到房间去,施澈还是跟以前一样蹦蹦跳跳的,对什么都拥有着好奇心。
    天气阴,但山上的腊梅已经结了花苞,凑近了闻能闻着香味,估计再过不了几天就得开了。
    施澈把陈至渝的围巾裹在自己脖子上,半张脸埋进去,笑起来的时候鼻尖有一小片白雾。
    他去腊梅花那边闻了闻,突然举手冲陈至渝挥了挥:师哥咱们家腊梅花旁边有棵桃树啊!
    他喊完又哈哈大笑:哎,我想到件事儿,我们明年结了果就来吃桃子。
    陈至渝笑了:明年开花的时候咱们本子什么样儿都不知道。
    施澈愣了愣,拿起手机:你等等啊,我查查去,桃子几月结果。
    施澈身上永远有着少年感。
    好奇心不死,少年感就永远不死。
    小澈。陈至渝喊他。
    啊。施澈抬头。
    我想写一个故事。陈至渝说,现代题材的,反校园暴力主题。
    陈至渝想尝试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所以这一次在这个本子里面,他给自己的设定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乞丐。
    没错,就是一个乞丐。
    坐在街边,没温暖的房子住,靠路人施舍或偷窃才能过活的不良少年。
    施澈是表面光鲜的小少爷,他看起来自由无拘无束,去也连同那个少年一样经受着学校的暴力。
    这个灵感一出来就源源不断地往外涌,场景和剧情,陈至渝用短短一个晚上的时间就完成了剧本大纲的一大半,还剩下一个结局收尾。
    这比之前的预期快了不少。
    他们觉得结局可以先放一放,从头开始把细节都捋通。
    这天中午,施澈和陈至渝正在头碰头地研究本子剧情。
    不良少年的名字是容究,小少爷叫蔚然。
    他们把本子疏通了一遍,陈至渝开始联系圈子里的导演和朋友。
    施澈帮不上什么忙,在服装和道具上面联系了他之前合作过的监制和化妆师。
    化妆师还是早期和施澈合作的时候加的微信,之前调侃说施澈以后富贵了不能忘记他,他一直挺喜欢施澈的性格,不过近几年来他成立了自己的团队,工作也多了起来,联系得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