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嫡长子 第46节
作品:《清穿之嫡长子》 他才不信自己会没天赋呢,明明他是漠西最厉害的勇士,不管是射箭还是武术都学得很快,怎么可能会没天赋呢。
“你们这是在聊什么呢,都这么开心?”洪亮爽朗的声音响起,胤禄等人都转头望去,发现来人是漠西可汗。
胤禄与弘晖带着胤衸一起行了一个晚辈礼,他们虽然是宗室阿哥,但是漠西可汗的地位也不低,而且还年长许多,完全能够受他们半个礼。
可弘晖等人的礼数还没行完,就被漠西可汗给拦住了,他直接握住弘晖与胤禄的手,嗔怪道,“何必如此客气,咱们虽然差了些岁数,但是此次一行,也是颇为投缘……”
漠西可汗看着面相平庸憨厚,但口才却相当好,拉着他们二人的手就开始滔滔不绝起来,再这么说下去,弘晖都要怀疑对方是不是要当场拉着他们结拜了。
幸好漠西可汗还是没有那么不靠谱的,一番亲近的话说完,他就目光殷切地看着弘晖,“若是有机会,弘晖阿哥不妨来咱们漠西走走,咱们那儿不仅风光好,也是有着大批牛羊……”
这暗示的意味很明显,不管是嫁女儿,还是此刻邀弘晖去漠西,漠西可汗为的就是能与这弘晖阿哥合作,哪怕他们草原离京城甚远,也是听过弘晖阿哥点金之名,他们草原上的人可不像京城人那般重视颜面,只要能拿到好处,漠西可汗觉得就算是巴结一个才十来岁的小子也是可以的,谁让对方有本事呢!
弘晖眼神一闪,继而露出笑来,“能得可汗邀约,实乃弘晖的荣幸,若是日后有机会,定要前去拜访!”
他说这话时言辞恳切,眼神相当真挚,漠西可汗瞬间就领悟到对方的意思,心情好了起来,觉得自己这些日子的付出是值得的,如今弘晖这不就回应他了吗,说不准弘晖阿哥下次有动静的时候,就会带上他们漠西。
得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漠西可汗心满意足离开,还顺手将阿古拉与安达这两人拎走,省得这两个小子给弘晖阿哥添乱,人家可是要干大事的人。
弘晖其实对漠西也有几分兴趣,那里差不多就是后世新疆地区,不仅有着成群结队的牛羊,也非常适合种水果,不管是葡萄哈密瓜,还是苹果香梨,弄到京城来就都成了好东西,只可惜道路有些远,而且这些东西的保质期也很有限。
要想开发漠西,那就得先将路给修上,这样交通往来才方便。
不过现在谈这些还有些早,康熙对草原上各部颇为忌惮,弘晖现在要是提出给漠西修路、带着他们一起发展,恐怕到时候不等漠西发展起来,他自己就被康熙给削了。
弘晖他们跟着康熙出来巡幸塞外,却不是一直待在一个地方,因为康熙出行的主要目的并不是游山玩水,而是出于政治考量,从六月到七月中旬,差不多科尔沁各部都已经前来贺朝,康熙带着出行人马开始前往下一个地点,七月十八日,巡幸塞外的队伍开始起行前往喀喇河屯。而在行程途中,这段时间身子明显已经好转许多的胤衸突然病倒了。
胤衸作为康熙的幼子,非常得他喜爱,哪怕知道他身子不太好,康熙还是多次带着他出宫巡幸,不过是让随行的太医多看着些,以往也都一直好好的,哪知这次突然病情来势汹汹,胤衸直接病倒在床。
胤衸病倒之事,弘晖很快就知道了,心里一紧,难道现在就已经到了时候了吗?
胤禄心里挺担心十八的病情,但也没紧张到寸步不移的地方,十八的身体本就弱,如今又出行在外,此时病了算不得稀奇,只是他总觉得弘晖看起来反而比他这个当亲哥的还要紧张。
弘晖确实紧张,他赶紧问道,“十八叔是如何病的?太医怎么说,可已经配药了?”
“说是风寒,太医早就配了药,让人去煮了……”
弘晖听着并没有就此放心,如今风寒也是会要命的,而且太医院那边就算开了药,也不一定就是万无一失,他直接拉起胤禄,“咱们还是先过去看看,不亲眼见见,如何放得下心。”
胤禄自然没意见,两人行色匆匆,没留意到他们的身影被旁人瞧在眼里。
望着两人一脸急色,匆匆从一旁而过,胤礽脚步一顿,他身后的一个太监,抬头瞧了一眼自家主子,揣摩一番主子心思后,轻声道,“听闻十八阿哥此刻病了,弘晖阿哥与十六阿哥向来要好,故而才没来及看见您……”
胤礽脸上没甚么表情,也并未开口,太监惴惴不安,担心自己猜错了太子的意思,等了好半天也看到太子有何反应,再悄悄抬眸时,就见胤礽抬腿离开的背景,赶紧一路小跑跟上去。
太子此行过来是找康熙议事的,康熙带着一行自己喜欢、信重的儿子出行,但是朝中政务却还是要继续处理的,每日都不曾落下。
看到太子进来,康熙略抬眼皮,“可曾去看过你十八弟?”
太子神情一滞,很快就答道,“儿臣近些日子颇忙,尚未去探望十八弟……”
康熙“嗯”了一声,淡淡道,“就算再忙,也不能忘了兄弟情义,记得抽空过去看看……”说着便翻开折子批改起来,太子却未曾开口。
一时间父子两人坐于帐内,四下静悄悄一片,旁人不敢上前来惊扰,太子抬起头看向专注批奏折的康熙,见到皇阿玛辫子里的白发,眼神一暗,皇阿玛早就已经不是他记忆里那英明神武的人。
……
……
众人原本以为胤衸在吃了太医配的药后就该好起来了,没想到却一直没见到情况好转,反而到半夜还发起热,当晚胤衸身边的宫女太监就连忙去找太医,嘈杂的惊慌声,还有慌乱的脚步声,弘晖住得比较近,将这些听得一清二楚,心里一阵烦闷,当即翻身起来,披上一件外衫就去了胤衸的住处。
胤禄早就过来了,他独自站在那里听太医们在低声交谈,却是半点都不懂,此刻见到弘晖过来,才稍微稳住了神。
“明明胤衸白日瞧着已经有些好转了,怎么会突然发热呢……”胤禄一脸恼怒,“定是那些宫女太监们不仔细,若是十八有什么三长两短……”
弘晖安抚地拍拍他背脊,胤禄平时是个好性子的人,但此刻却仿佛是困兽,他与十八一母同胞,又差了些岁数,很多时候胤衸都是他来照顾的,此刻见胤衸瘦弱的身子躺在那里不省人事,这些天好不容易养起来的小肉膘也没了,反而脸上红扑扑的发烫,让他又怒又怕。
弘晖的安慰并没有起多大效果,胤禄尝试着勾勾嘴角,却觉得心头异常沉重,最后干脆放弃,颓废地往弘晖身上一靠,若是十八这次出了事,他都不知道回去后要如何向母妃交代。
过了一会儿时间,他们也没听到太医说出什么名堂,反而等来了康熙。
康熙一脸疲惫,他今日不仅接待了各部来使,还处理了许多奏折,早就已经身心俱疲,哪里想到晚间竟听到十八发热病重的消息,立马就匆匆赶来。
此刻看到弘晖与胤禄竟然也在此,眼里露出欣慰,他摸了一下此刻一脸无助的胤禄,安慰道,“别怕,有皇阿玛在呢。”
看着康熙一脸慈父模样,弘晖有些不自在,他还是头一回见他这模样呢,不过显然这对胤禄很有效果,原本还慌神无助的胤禄这下子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整个人都振作了不少。
康熙见这些太医瞧了半日,竟还没有一个说法,顿时恼怒,“十八什么时候才能好?”
太医们额间冒汗,都低垂着脑袋,却没有人敢抬头去看皇上,心里却纷纷叫苦。
十八阿哥突然病重,他们此刻也是一点头绪也没有啊,他们恨不得十八阿哥能赶紧好起来,若是真出了意外,只怕他们的身家性命都要搭上。
问了半天,也没有半点结果,康熙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顺手指了一下离得最近的那个太医,“你来给朕说说,十八此刻怎么样了?”
康熙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若是十八情况好的话,这些太医们也不会像此刻这样,半点不敢吭声,可心里还是有着一丝期盼的。
被他指中的太医此刻恨不得昏厥过去,却还是要硬着头皮站出来,战战兢兢道,“十八阿哥瞧着像是邪风入体……”
“朕只想知道十八何时能醒。”
太医咽了咽一口水,小心道,“若是今晚发热能好,明日差不多就可以醒了……”
康熙简直要被这群人给气笑了,若是十八不发热,自然是随时可以醒,这些人是在愚弄他吗?
眼见皇上怒了,太医们“噗通”一声跪下,痛哭流涕,“皇上,十八阿哥情况实在不妙啊,若是今晚发热不能好,只怕、只怕生命垂危!”他们心里怕得要死,可是再不交代清楚,只怕十八阿哥尚且还没事,他们自己就先去阎王殿了。
康熙一脸痛苦,望着躺在榻上的幼子,只觉得心里一阵抽痛,这可是他钟爱的孩子啊,如今还这般年幼,竟然就要离他而去。
康熙以前失去了不少孩子,但是这些年随着众多儿子长成,他已经很久没体会过这种感受了,只觉得痛苦难忍。
因皇上半夜来到了十八阿哥这里,几个年长的皇子阿哥纷纷起夜收拾一番就匆匆赶来,胤礽离得较远,等他进帐内时,恰好看到的就是康熙一脸沉痛的模样,不知怎的,他忽然就勾起嘴角了。
康熙正伤痛欲绝,结果一抬头就对上太子那似笑非笑的神情,神情一怔,下一瞬抓起手边的东西就砸了过去,“你弟弟都这样了,你居然还笑得出来?简直就是不孝不义!”
茶盏飞出砸在太子额上,里面的茶水洒在脸上,顺着眼角滑落,在场众人一颤,太子何曾这么狼狈过,他们反应过来后纷纷跪下,“皇上息怒。”
胤礽也顺着众人跪下,却没有求饶告罪,而是一脸淡漠地跪在那里。
康熙瞧着他这凉薄的样子,恼怒道,“滚下去,给朕好好反省!”
胤礽能感受到众人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这一刻终于来了,他竟觉得松了一口气,踉跄地站起来,等出了帐篷,忽然觉得额上有股温热,伸手一摸是滑腻一片,原来已经砸出血了啊。
他母后早就死了,哪来的弟弟,一个汉女所生的阿哥,哪有资格当他弟弟。
胤礽抬起头看向夜空,本该星子闪烁的时候,此刻竟无一点星光。
胤禄根本没有留意康熙与太子两人间发生的争执,他脑海里只有太医说的那些话,若是今晚十八的发热没有好,只怕就不行了。
宫女们赶紧端了温水上来,然后用帕子给十八阿哥擦拭身子,这是最好的将热的方法,只可惜他们擦了半宿,十八阿哥身上依旧发烫,眼看就要天明了,宫女们心里越发下沉,胆子小的已经开始啜泣起来。
弘晖暗自焦急,照这样下去,就算胤衸能下来,也被烧成傻子了,得赶紧下办法才行。
他看了一眼旁边已经陷入焦躁状态的胤禄,推了他一把,“你知道上哪儿能寻到烈酒吗?”
胤禄眼睛一亮,“你是想到办法了吗?”
“没有十分把握,但是可以试试。”
胤禄一咬牙,看向弘晖的目光坚定,“我相信你,等着,我很快就回来!”
弘晖提前准备起来,让宫女们准备一些热水,他亲自上前解开胤衸的衣裳,露出关键部位。
胤禄动作很快,等他准备得差不多时,就见他已经抱着两坛酒回来了,“这些够不够?若是不够,我再去找……”
“够了。”弘晖看着他大口喘气,不忍道,“你先去一旁歇一会儿吧。”
胤禄已经很累了,但还是摇了摇头,“我就在这守着,等十八醒了我才放心。”
弘晖没有多劝,而是将那烈酒倒入一个铜盆里,然后又往里面添了温水,将帕子放进去,试了试温度差不多刚好后,就用沾了酒的帕子擦拭胤衸的上半身,从颈外侧到上肢外侧,然后再到手背,绕过心前区、腹部和后颈部,径直去擦拭背腰部以及下半身。
用酒精擦身可以退热,酒精吸热会挥发,效果比温水要明显很多,但是胤衸年龄太小,弘晖也不敢用纯烈酒,就在里面加了温水,而用酒精擦身也是有不少禁忌处,先前他绕过的部位,都是不能用酒精擦拭的,而且整个过程不能太久。
宫女们不过看了一遍,差不多就已经摸清了,主动接过弘晖手里的活计,她们惯会做这等伺候人的活计,干得仔细,差不多来回擦了三遍的时候,天已经渐亮了。
胤禄伸手抓了一下十八的手,发现不似之前那般热烫,心里一惊,赶紧摸向胤衸鼻息处,感受到微弱的气息,心下一松。
这是已经退热了,他们竟真的做到了,赶在天亮之前,十八退热了。
胤禄只觉得此刻身子无比疲倦,直接瘫坐在地上,弘晖让人收拾起残局,一回头就看到胤禄瘫软坐在地上,半点形象都不在乎的样子。
胤禄对上弘晖的眼睛,看了好久,才咧嘴一笑,“谢谢。”
弘晖眼里露出笑意,没有多说,径直转身出了帐篷,累了一晚,他也该歇歇了。
十八阿哥胤衸退烧的消息,很快大家就都知道了,众人还听闻了弘晖用烈酒给十八阿哥擦身的事情,纷纷派人去打听,他们觉得这是一个好办法,得学下来,说不定下次就派上用场了呢。
弘晖从康熙那里得了一番夸赞,还派人送来了一些赏赐,旁的却是没有了,弘晖心里也有数,哪怕他这些天一直待在自己的帐篷里不怎么出去,也能感受到外面气氛的紧张程度,自从太子那晚被康熙贬责后,这皇家父子俩人的关系就越发僵硬,旁人都看着胆战心惊,便是一同来此的皇子阿哥们尚且都不敢往前凑。
康熙这几天心里不顺,夜里歇息得也不安稳,半夜醒来的时候,竟然看到自己居住的帷幄竟然被人扒开了裂缝窥视,当下大惊,“何人在那里!”
守在外面的御林军在听到康熙的惊呼后,连忙进来查看,“陛下,发生了何事?”
康熙脸色阴沉,“去周围给朕仔细搜查,究竟是何人有这般胆子!”竟敢窥视他,这是想要谋反不成?
第二日众人就觉得这围猎处的气氛越发紧张,到处都是进进出出搜查的御林军,就算是旁人没有弘晖那样的“先知”,心里差不多也知道这是要出事了。
弘晖等闲都不出门,就连去胤禄那里串门的消遣都放弃了,这个时候他都有些后悔了,他明知道这些时间点的,就不该跟着出来凑热闹。不过他当初是康熙亲点的随性人员,估计就算是想放弃也困难,如今就只能努力缩小存在感,老老实实呆在自己的地盘上。
自从那晚康熙发现有人窥探后,心底就十分不安,那人既然能夜里摸到他帷帐边,那若是想要行刺他,岂不是就让贼人得逞了?越想越是觉得心惊,康熙加强身边的戒备,让御林军轮流守班。
御林军几日几夜的搜查并没有什么结果,当晚经过那里的人颇多,其中包括太子。
康熙听到这样的搜查结果十分不满,心里十分忌惮那人。
康熙四十七年的九月初四,再一次夜里惊醒后,康熙让人将太子拘起来关押,一时间人心惶惶。
虽然皇上没有下令要废掉太子,但是这几天的形势让众人心里清楚,太子恐怕是不行了,如今都已经被关押起来了,只怕离被废已经不远了。
太子被关押起来,最兴奋的当属直郡王胤褆,这两日他走路都带风,一直以来,太子胤礽就是胤褆的一根心里刺,压制了他这么多年,如今总算是拔出来了。
自古太子都是选择立嫡立长,既然胤礽都被关押起来了,那也该换他来做太子了。
不仅是胤褆这样想,朝臣们也是这么认为的,朝中最大的两股势力便分别属于直郡王一党与太子一党,两党相争多年,都相互给对方使过绊子,这次太子这么轻易就被关押了,其中可是有不少直郡王的“功劳”。
弘晖听到的消息便是直郡王直接向康熙举报太子,不仅有暴戾不仁、殴打诸王贝勒罪名,甚至还有截留蒙古上贡给皇上的贡品,纵容自己的奶公凌普敲诈勒索行为,弘晖不知道这些罪名究竟是不是真的,他与太子只有几面之交,但光从外表来看,太子的长相颇为出众,一派光风霁月的模样。
如今太子被关押之后,朝臣们纷纷以为直郡王应是下任太子的不二人选,众人对胤褆的态度热情起来,甚至远甚于以往的胤礽,而胤褆更是志得意满,为了免除后患,在这个关头,他直接上奏给康熙,请求斩杀胤礽。
弘晖没有想到,胤褆居然会上奏请求斩杀胤礽,这得是多大的仇恨啊,关键是胤褆是如何敢的,曾经康熙对太子是如何偏袒,众人都是瞧在眼里,如今才短短几年,就有如此大的变化。
弘晖深知如今风波尚未平息,仍然低调内敛着,心里却有些担心他阿玛,生怕他会被卷进去,毕竟四爷一向是太子阵营的,如今太子被关了起来,他阿玛肯定是会有影响的,而且这还是有一个现成的例子,那就是十三阿哥胤祥。
弘晖的这位十三叔同样也是太子党,甚至还与他阿玛关系颇近,如今也与太子一起被关押起来。
康熙冷眼看着直郡王党羽兴奋难当,一直没有作为,直到胤褆上奏要斩杀胤礽时,康熙才突然发作,“胤褆此人,连嫡亲兄弟都要斩杀,性格残暴,朕从未想过要立其为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