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三章 先低头的真实用意

作品:《红楼之黛玉新缘

    黛玉一曲弹毕,待慢慢收了心神,才移开置于琴弦上的纤指。湘云渐渐从琴声中醒过神来,便笑叹不止:“姐姐还说什么琴艺已经遗忘,手法已然生疏?可这一曲弹得实在是好呢!”
    净过手,又焚香,黛玉身着外袍静坐于潇湘馆院中竹林旁,抚琴而歌。说手法生疏,那是因为自她父亲病逝,便很久不曾碰过。今天耐不住湘云磨,她才怀着忐忑的心情凑了一曲。
    她自己虽不甚满意,但湘云看起来却很高兴。黛玉笑道:“这可不是我过谦之词,而是确实如此。”
    由紫鹃扶着起身,黛玉理了理外袍,才又净了一回手,饮了一口茶。
    湘云抚掌大笑:“我若是有姐姐一半的琴艺也就知足了。”
    嗔了她一眼,黛玉无奈:“你知道什么,这琴曲需用心,正所谓高山流水,知音难觅。倘若只追求琴艺,有什么意思?”
    “是是,姐姐教训的是,这一首乡愁曲,想必待姐姐回到苏州再弹,那必是另有一番滋味的。”湘云故意咧开笑脸打趣道。
    “照你这样说,等我回到了苏州,这一样是少不了的了。”把手伸过去,黛玉将湘云拉起,姐俩边说边笑的进去屋里。
    黛玉摸着湘云温热的小手,心里那一丝伤感也很快的消弭无踪了。
    妙玉在潇湘馆里琴声散去之后,静坐了一会儿便归去了。回到栊翠庵,早有道婆接着,掩上庵门。
    且说宝钗拉下面子给黛玉赔不是,想着冰释前嫌,她才好在贾家走动。可她自认为好话已经说尽,可收效却甚微。
    满肚子怒火不能当着宝玉面前撒,但样子还是要做做的。宝玉本来就没什么花花绕绕,哪里看的出宝钗的逢场作戏,还真就当她是在伤心没有与黛玉和好如初的。这少不得又是一番安慰劝慰。
    等回到薛姨妈那边,宝玉告辞之后,宝钗就满脸委屈的哭个不住。直向薛姨妈说黛玉那是蹬鼻子上脸,故意给她难堪!
    薛姨妈自然又是一番生气,母女两人哪里肯愿意向黛玉低头,那不过是因为还要与贾家走动起来,也为接近黛玉好趁机下手罢了。
    为了救薛蟠,她们宁可铤而走险除去黛玉。
    薛姨妈揽着宝钗的肩,“我的儿,这委屈也得暂时忍着,林丫头欠我们薛家的总是要还的。等找到机会,既让你消气,也能救你哥哥一条命。”
    宝钗擦干眼泪,低声道:“这我知道,小不忍则乱大谋,我们薛家吃了这么多次亏,也不能再让亲者痛,仇者快了!”
    “你明白就好!走,我吩咐厨子给你炖了你最爱的汤,这些日子你一直吃的很少,这可不行,要仔细自己的身子。你哥哥出了事儿,你若再有什么好歹,我这个当妈的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宝钗点头:“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妈妈不用担心。她林黛玉还逍遥着,我怎么能有事?”
    母女两人相扶着坐下用饭。
    ……
    贾政自从在工部掌印,家族中人尽有发财的。那贾芸听见了,也要插手弄一点事情做,便在外头找了几个工头,谈好了成数,便买了些时下流行的新绣货,要走凤姐的路子。
    凤姐正在屋里,听见丫头们说:“大爷和二爷都生了气,在外头打人呢。”凤姐听了,不知何故。
    正要叫人去问问,只见贾琏已进来了,把外面的事说了一遍。
    凤姐道:“事情虽不要紧,但这歪风邪气断不可助长。此刻还算咱们家里旺的时候,他们几个奴才就敢打架,以后若是小辈们当了家,他们便越发难制伏了。前年有那边的一个焦大,如今又弄出一个什么鲍二!我还听见是你和珍大爷得用的人,为什么今儿个又打他呢?”
    凤姐可记得这个鲍二,当初贾琏背着她在外面买院子偷娶尤二姐,就是这个鲍二及他媳妇去看的门子。说起来,也都是下~流没脸的奴才。
    贾琏听了这话颇觉刺心,面上便有些讪讪的,于是故意拿话来支开,借说有事,说着就出去了。
    小红这时进来回话:“芸二爷在外头要见奶奶。”
    凤姐收回暗恼的心思,道:“他又来做什么?叫他进来罢。”
    小红出来,瞅着贾芸微微一笑,那贾芸凑近一步,问道:“姑娘替我回了没有?”小红红了脸,说道:“我就见二爷的事多!”
    贾芸轻笑道:“我何曾有多少事,能到里头来劳动姑娘呢?就是那一年姑娘在宝二叔房里,我才和姑娘……”
    小红怕被人撞见,不等他把话说完,连忙问道:“那年我换给二爷的一块绢子,二爷见了没有?”
    那贾芸听了这句话,喜的心花怒放,才要说话,却见有一个小丫头从里面出来了,
    贾芸连忙同着小红往里走。两个人一左一右,相离不远。贾芸笑了一笑,跟着她进房来,见了凤姐儿,请了安,并说:“母亲叫问好。”
    凤姐也问了他母亲好。便问道:“你来有什么事?”
    贾芸道:“侄儿从前承婶娘疼爱,心上时刻想着,总过意不去。欲要孝敬婶娘。略备了一点儿东西。婶娘这里那一件没有呢?不过是侄儿一点孝心。只怕婶娘不赏脸。”
    凤姐儿笑道:“有话坐下说。”贾芸才侧身坐了,连忙将东西捧着搁在旁边的桌上。
    凤姐又道:“你不是什么手里有余钱的人,何苦又去花钱?我又不等着使。你今儿来意,是怎么个想头,你倒是实说罢。”
    贾芸道:“并没有别的想头,不过是感念婶娘的恩惠,过意不去。”
    “你要是再这么‘含着骨头露着肉’的,我必是不收的。”凤姐拿轻飘飘的眼神扫过去。
    贾芸没法,只得站起来,陪着笑道:“不瞒婶娘,前几日听见老爷总办陵工,侄儿有几个朋友办过好些工程,也极妥当的,欲求婶娘在老爷跟前提一提。若得办一两种,侄儿再忘不了婶娘的恩典!若是家里用得着侄儿的地儿,也能给婶娘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