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误真相宝玉祭晴雯
作品:《红楼之黛玉新缘》 她的想法都挂在脸上了,看得灵央胆战心惊,一边连忙拖着雪雁去干活,一边向黛玉陪笑道:“姑娘千万别和这个说话没个把门的一般见识,我这就替您教训她。”
要是姑娘真改了主意,那她们两个铁定是吃不了兜着走!
黛玉因为几个丫头一闹,渐渐便将王夫人丢过手去。
独有宝玉,一心凄楚。回到园中,猛见一角的孤零零的挂着一方坏掉的芙蓉灯,想起小丫鬟说晴雯做了芙蓉之神,看着芙蓉灯嗟叹了一会。
忽又想起他娘说晴雯被人所救一事,以现在看来,十有八九是哄骗他的。而且梦里他都见到鬼差将晴雯带走了。
莫不是已经去了!
这样一想,宝玉颇觉绝望,只说主仆一场,竟连死也不能再见一面!
心中悲痛,竟真的哭将起来了。哭了半天,想到晴雯香魂已去,却没能话别,便要当下祭拜一番。
忽又止道:“即便如此,也不可太过草率,须得衣冠整齐,奠仪周备,方为诚敬。”想了一想:古人云‘潢污行潦,荇藻苹蘩之贱,可以羞王公,荐鬼神’,原不在物之贵贱,只在心之诚敬而已。若不自作一篇诔文,这一段凄惨酸楚,竟无处可以发泄了。
所以宝玉匆匆回到怡红院用晴雯素日所喜之冰鲛縠一幅,以楷字写成,名曰《芙蓉女儿诔》。
又备了晴雯喜爱的四样吃食。于黄昏人静之时,命那小丫头捧至园中。
亦将晴雯所做的芙蓉之神带上,乃泣涕念道:维太平不易之元,蓉桂竞芳之月,无可奈何之日,怡红院浊玉谨以群花之蕊、冰鲛之縠、沁芳之泉、竹叶之茗:四者虽微,聊以达诚申信,乃致祭于白帝宫中抚司秋艳芙蓉女儿之前曰:
窃思女儿自临人世,迄今凡十有六载……
半晌才词尽,于是焚帛奠茗,宝玉满眼依依不舍。
跟来的小丫鬟再三催促,方才抬脚准备回去。
忽听山石后传来一人笑声,道:“且请留步。”
宝玉和丫头二人听了,不觉大惊。那小丫鬟回头一看,却见一个人影儿翩翩而来,便大叫:“不好,有鬼!晴雯真来显魂了!”
她这话把宝玉也给唬住了,不过宝玉很快反应过来,细看之下原来不是别人,却是黛玉。
只见黛玉慢慢走来,满面含笑,赞叹道:“好新奇的祭文!可与《曹娥碑》并传了。”
宝玉听了,不觉红了脸,笑答道:“我想着世上这些祭文,都过于熟烂了,所以改个新样。原不过是我一时的玩意儿,谁知被你听见了。那林妹妹看看我里面哪里有不妥当的地儿,何不帮我削改一下?”
黛玉听了大概,知道他肯定以为晴雯没了,才多此一举,不过没打算现在就把实话告诉他。
若说了实话,她还怕他闹着要去看晴雯呢。那丫头暂时虽脱离了危险,但终归还是要养上好些日子才能好齐全的,受不得他的打扰。
想了想便道:“原稿在哪里?我帮你细细的看看。长篇大论,不知说的是什么。只听见中间两句,什么‘红绡帐里,公子情深;黄土陇中,女儿命薄’,这一联意思虽好。只是‘红绡帐里’未免俗滥。放着现成的真事,为什么不用?”
宝玉忙问:“什么现成的真事?”
黛玉笑道:“如今都系霞彩纱糊的窗槅,何不说‘茜纱窗下,公子多情’呢?”
宝玉听了,不禁跌脚笑道:“好极,好极!到底是你想得出,可知天下古今现成的好景好事尽多,只是我们愚人想不出来罢了。”
黛玉看着手里的祭文,心里有些五味杂陈,想来晴雯那丫头伺候宝玉也是极用心的了,虽牙尖嘴利些,但到底是个好女儿。最后却落个被撵的下场,还险些丢了性命。
不过宝玉也不是没心没肺之人,看来晴雯被赶,对他的打击也着实过大。
“我虽不知你怎么断定晴雯那丫头就没了,但我以为凡事还是往好了去想为好。可能她福大命大,又或是命不该绝,就被人给救去了也是有的。”
宝玉苦笑:“我本也是这样以为的,可不久前回到园中,见那只坏弃的芙蓉花灯,一时想起她在梦里也曾向我道别,都是大限的征兆。而且太太也说了一些不好听的,我心里的希望就陡然间破灭了。”
黛玉顿住了,叹道:“个人有个人的命,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二哥哥回去罢。才下过一场雨,又在傍晚,也不要久待。”
宝玉见黛玉要走,忽然想起一件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事情。于是一把拉住黛玉的衣袖。
他这一举动把黛玉惊了一跳,“你做什么?”
除了龙懿轩,黛玉很不喜欢有其他男人贴她的边,即便是宝玉也不成。所以黛玉有些不高兴的拂去了宝玉的手。
宝玉呆呆的注视着自己被拂开的那只手,半天才抬头苦笑道:“妹妹就这样讨厌我么?”
黛玉有些尴尬,她知道自己刚刚的举动肯定伤到了宝玉,但那却是她下意识的动作,也是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不是讨厌,而是这样终是不舒服。”
即便黛玉说的委婉,但是宝玉的心还是被敲疼了。
“林妹妹一定要搬出去么?我知道现在这里已经变的让你不自在了,但是我可以替太太向你认错儿。而且姐妹们在一起不好么,你离开了,大家都会舍不得。”
黛玉笑笑道:“姐妹们在一处固然是极好,但终是会有分开的一天。再说了我出去了,并不表示就要离开京城,以后见的机会多的是,没什么好伤感的。”
“可是……”宝玉还想再说什么,可是却被突然到了的袭人给打断了。
“二爷,你真是让我好找,快随我回去罢,老爷明天可要训话呢!”说着袭人对黛玉行了礼,就要拉宝玉走。
黛玉清冷的目光投在袭人身上,没有说话,脸上也没有丝毫的表情,这让袭人心里直犯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