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雨舒照常下班以后，一回家就看到顾默笙坐在客厅里。
    程雨舒看他：“你还没走？”
    顾默笙在家等着她，打算归还钥匙，听到这话不乐意的站起来了：“就那么希望我走？”
    程雨舒好笑：“你走了又不是我们就不见面了，一个公司天天上班下班都能见到，有什么希望不希望的。”
    顾默笙还是很不高兴：“我一个公司总裁，你想见我是那么容易的事吗？”
    程雨舒沉吟了下，觉得还真是挺容易的。
    无论什么时候，一个电话他就会出现。
    哪怕不是像现在这样天天住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也几乎两三天一起吃一顿饭。
    程雨舒真没觉得他搬出去有多悲伤，如果短暂的分开能让我们更好的迈向彼此，那这份牺牲十分有意义，不是么。
    再说了，他就在顾氏，和自己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一次他不会再轻易消失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程雨舒好像变得不那么没有安全感了。
    她靠着门，微微偏头笑的有些坏：“你不说我都不知道你还是公司总裁了。”
    顾默笙起身走向她，彼此程雨舒的这份从容，顾默笙倒显得依依不舍的多，他见她还笑的出来，忍不住捏住了她的鼻子：“你这没心没肺的女人，同居这么久，你倒是真的一点情面不讲。”
    就在刚刚她没回来的时候，他还把每个角落仔细巡视了一遍，还去看了看小笙笙，明年它就会长高。
    他摸了摸它翠绿的叶子，轻声许愿：希望明年你能开出漂亮的向日葵花，帮我诉说我的爱。
    程雨舒伸出手拍他的手，唇角的笑容越发飞扬：“这么舍不得我吗？抱一下？”
    她张开双臂，爽朗的像昨天晚上两个人没滚在一张床上一样，哪怕现在还是有点酸痛。
    倔强的狮子座女强人程雨舒，此时只想显得潇洒一点。
    她越显得潇洒，顾默笙看起来就越在意。
    很好，非常好，顾默笙你就该多在意我一些。
    “我不抱。”顾默笙说道。
    程雨舒眨了眨眼睛，放下了手臂：“那你现在……”
    “我要亲。”顾默笙忽然说了一句，一下子伸出手按在了她身旁的柜子上。
    程雨舒被吓一跳，刚要闪躲就被顾默笙俯身勾住了下巴，顾默笙毫不客气的亲在了她的唇上。
    程雨舒万万没想到顾默笙的攻势这么猛的，硬生生的吓成了一个不敢乱动的鹌鹑，双手惊吓的放在胸前。
    顾默笙亲完之后才发现她呆呆的样子，禁不住笑了，又俊美又邪气，他用指腹擦着她唇角的水渍，声音低低的问：“现在回答问题，我为什么亲你？”
    程雨舒脑子短路了：“因、因为goodbyekiss？”
    “回答错误。”顾默笙挑眉，眼神有点凶又有点暧昧：“再提问，我们两个人是什么关系？”
    程雨舒之前总说两个人是坚定不移的同学情，这会儿又下意识的说道：“坚定不移的同学情谊……”
    顾默笙挑眉：“又错。程雨舒，最后一个问题我以后再问，如果再回答错误，我可不会轻饶你。”
    程雨舒完全被他整懵了，一直到掌心被塞了一把微凉的钥匙，她才下意识低头去看。
    顾默笙伸出手揉揉她的发丝：“走了，这段时间在这里住的非常开心，下次也欢迎你来我家住。”
    说完他就真的走了。
    顾默笙的确是要走，要不然纠纠缠缠他搞不好又把人拐到床上去了。
    现在他从这个家搬出去，但下次如果邀请了她来自己家，那就不会再给她任何搬出去的机会了。
    而现在呢，只是一个以退为进的缓兵之计。现在要她一点点意识到，两个人之间发生了转变就行。况且在这个家里，他留下了许多小心机，即使自己不在那里，她也一定到处都能看到自己的影子。
    一个人入侵到另外一个人的世界，不管是如何的离开，都会留下绝对抹不去的痕迹，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
    反正他一早就知道要搬出来，现在老婆都完全属于他了，他有什么好不甘心的。
    然而走到停车场，顾默笙一拍手道：“该死，忘记质问她萧时的事了。”
    明明还能无理取闹坑媳妇的一把的，白白的浪费了这么好机会，稍微有点点不甘心啊。
    顾默笙懊恼的坐上了车，开车离开。
    而那边程雨舒意识到顾默笙真的走了，脸上的红晕却没退，她关上门先是回自己的房间，站在门口看了一眼，她不知道怎么回事，鬼使神差的去了顾默笙睡的客房。
    她在那张顾默笙睡过很长时间的床单上闭上了眼睛，鼻尖窜入了淡淡的木质香味，像雨后的沉木的香味，将她整个人包裹在其中。
    脑海里浮现出顾默笙的吻和他的问题，心跳瞬间加速。
    程雨舒睁开眼睛，呐呐的说：“原来我们真的……早就不是同学友情了……”
    她确定顾默笙是喜欢自己的，但有多喜欢却不能确定。
    是喜欢到可以交往，但不能结婚，还是喜欢到可以娶自己呢？
    她很喜欢很喜欢顾默笙，喜欢到觉得如果能嫁给她，一定是她这辈子最棒的事。
    但一想到婚姻的事儿，她就忍不住默默的在手机里搜索顾氏集团。
    看着那一串串代表着豪门资产的惊人数字，程雨舒又沉默了。
    “顾默笙，你如果是个普通人，由我来求婚，我都敢。”程雨舒翻了个身忍不住嘟囔。
    很多时候，人们的不开不了口，不是不爱，不是怯懦，而是因为成熟，而是因为有分寸。
    少年时，我们暗恋不敢说出口，是因为对方太优秀，闪闪发光。
    但我们之间，还不明白所谓阶级。
    成熟后，我们喜欢不敢坦白，是因为对方遥不可及，高高在上。
    我们之间，有了深深的名为阶级的鸿沟。
    每当我想更靠近你一点，每当我忘记你是顾氏集团总裁的时候，现实就会不断提醒着我：你再优秀，你也只是一个普通人。
    最怕我如何优秀，也配不上你的身份。
    我很清醒，也很怕你也如此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