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雨舒跟着人到了后台，去了萧时的化妆间。
    萧时坐在那里，很沉默，似乎心情不太好。
    程雨舒想是自己晚上没跟他一起唱歌的事让他不高兴了，歉意道：“对不起啊，你本来是找我唱歌的吧，我那什么，出了点状况。”
    萧时因为热，所以脖子上还挂着毛巾，他深吸一口气，擦了一把汗抬眸看向程雨舒：“程雨舒，你现在粉上我了吗？”
    程雨舒看着她，有那么十秒在犹豫是否要说真话。
    十秒之后，果敢的程雨舒说了真话：“我欣赏你，你敬演技好、唱歌好，敬业、有品味有态度，这些我都很欣赏，我觉得我们可以成为朋友，但因为我们现在已经认识了的原因吧，我好像没办法把你当成偶像。抱歉，你很努力的向我展现了你的魅力，我也很认可你，但我真的做不成为你的粉丝。”
    萧时低声嘟囔：“朋友……”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她觉得自己这个人还行，但她对自己没有多一点点的感情。
    那顾默笙呢？
    “你今天……”萧时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该停下了，如果继续问下去就是自虐，但他还是问了：“你和顾默笙，在交往吗？”
    有时候，即使答案锥心刺骨，也还是忍不住想去知道。
    这是人类对于追求真相的本能。
    又或许他就是想要一个明确的答案，飞蛾扑火也要扑的明明白白。
    程雨舒脸微微有些红，不自在的扯了下帽子：“没交往。”
    萧时抬眸：“可他吻你，你没拒绝。”
    程雨舒看着他的眼睛，彼此之间好似感知到一点什么，但又好似什么也不知道，她眨了眨眼睛，有些无奈道：“你不是知道么，我喜欢他，以前是，现在的话，我已经很努力在试着不喜欢他了，但好像失败了。”
    她不介意萧时成为知情人。
    可以说她现在不介意全世界任何一个人成为知情人，除了顾默笙本人。
    她唯一不能说的，不能承认的对象只有顾默笙，对其他人无所谓。
    程雨舒也不相信萧时能无聊到去顾默笙面前说一说自己喜欢顾默笙这件事，所以说真话就说真话，她不怕。
    萧时心里一瞬间被揪的生疼。
    他不知道打败他的是什么。
    是他在她的生命里迟到了两年，是他没有早点弄明白自己的喜欢去寻找她，还是完全就是那个人比他好。
    他不知道，也或许永远不会知道。
    程雨舒见他不说话，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主动提道：“萧时，我们不搞粉丝偶像那一套了吧，我们就做朋友。”
    萧时想说，不行，不好。
    你得粉我，你要喜欢我才行，否则我的感情怎么办呢？
    他是想这么说的，也希望自己可以这么任性，这么不要脸。
    可是他却又无奈的轻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说不出口。
    在娱乐圈里浸淫这么多年，他长了这么多年的情商，在这个圈子里混得风生水起，自然也要付出代价。
    他的代价就是失去了任性的能力，也从不爱给别人添麻烦。
    都不想别人添麻烦，怎么能给自己喜欢的人添麻烦？
    她有什么错呢，只是不喜欢自己而已。
    只是不喜欢……
    萧时深吸一口气，起身走到程雨舒面前，大手在她帽子上按了一下，程雨舒直接被按的眼前一黑。
    程雨舒：“？？？”
    萧时的声音从上面闷声道：“程雨舒，你让我很失望。”
    程雨舒嘴角抽了抽，大哥我做什么了，你很失望。
    萧时：“听说过开除粉籍吗？现在，你被开除粉籍了。”
    程雨舒听了，高兴了，伸出手推帽檐，仰头看他：“真的啊，多谢你啊。”
    萧时喉结混动一下，低头看着她。
    她当真是半点都没发现自己的感情。
    因为在她眼里，看不到自己。
    就算在舞台上再耀眼，在荧幕上再迷人，成为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他也走不进她内心。
    他醉人的棕眸里落了寂寥。
    是否他这万千宠爱，是牺牲自己真正的所爱换来的呢？
    “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萧时说：“作为朋友，你要常常见我，知道吗？”
    程雨舒觉得朋友这层关系轻松了许多，大方的拍拍他的手臂：“行，等有空请你吃饭，那我先走了，有事你叫我。”
    萧时藏着满眼的悲伤，笑笑摆手：“好。”
    程雨舒走到门前才觉得自己好像来是因为萧时说有事。
    她马上回身：“啊对了，你不是有事找我吗？”
    萧时抿着唇，忽然转身从自己的衣架上拿出今天那件演出《你从光中来》时穿的那件白色礼服。
    他在上面签上自己的名字递给了她：“送你。这是你作为我粉丝的最后一天，也是我作为你的偶像给你的最后一件礼物。谢谢成为我的粉丝，谢谢你曾经支持过我。”
    谢谢你从光中来，走入我生命中。
    我还想再和你一起走一段儿路，我自私点不告诉你我对你的感情，只作为朋友，这样可以吧，这样不算犯规吧。
    程雨舒愣愣的接过这件衣服，道了谢。
    她觉得气氛有点怪怪的。
    走出去之后，她抓抓头发，觉得自己是不是意识过剩了。
    为什么觉得刚才萧时看自己的眼神，很不一样。
    等她走到尽头，发现顾默笙并没有去开车，而是在等她，她急忙把萧时的事儿抛诸脑后跑了过去。
    顾默笙看她抱着一件演出服，蹙眉：“他叫你来干什么，就为了给你自己穿过的衣服？什么嗜好。”
    程雨舒道：“明星的东西啊，值得珍藏，还有签名，很值钱的。”
    顾默笙沉默了几秒：“我的签名也很值钱，我的签名一般出现在各种支票上，和动辄上亿的合同上，不比他的值钱？”
    “你无聊不无聊。”程雨舒用身体撞了一下他，结果反被他撞出去了，顾默笙急忙伸出手揽住她的腰道：“同性相斥。”
    程雨舒懒得理他，道：“你以后别对萧时那么多偏见，我刚才和萧时都说好了，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你多我的朋友客气点。”
    顾默笙怔了一下。
    朋友？
    也就是说那家伙放弃了？
    这是什么天大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