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他不是活该吗?

作品:《梁先生的黑月光

    蒋家最近新养了一只鹦鹉,翠绿色的皮毛,头顶一点蓝,嘴巴尖尖的,品相极好。
    养的很乖。
    见到人就会说“你好”。
    绮岁晚饭后便到了,足足跟一只小鹦鹉玩了一个小时,要不是蒋沅提醒,她恐怕要忘了给梁涉川发信息。
    没一会何风便送来水果。
    “小姐,吃点东西。”
    他一吭声,鹦鹉便有样学样的喊道:“小姐,吃点东西。”
    声音滑稽可爱的很。
    绮岁被一只小动物逗的心情大好。
    她用手指触了触鹦鹉的皮毛,做出鬼脸,扭头对着何风随意道谢,“我知道了,麻烦你了。”
    “不麻烦。”
    上次在国外一别。
    何风就没见过绮岁。
    还因为没保护好她,被蒋沅狠狠责罚了一顿,最近才回来,刚回来便听说绮岁和梁涉川和好了。
    倒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小姐,你先吃,有事叫我。”
    绮岁的眼神没有放在他身上片刻,一直盯着那只鹦鹉,随口“嗯”了两声算是回应。
    何风转身刚走两步便听到身后响起手机铃声。
    是绮岁的。
    他正在心里兀自叹气。
    大约能猜出又是那位来电话,叫绮岁回去了。
    正要启步离开。
    绮岁忽然音量高了些,错愕道:“出车祸了?”
    何风顿住脚,回头去看她。
    那是她鲜少有过的惊慌失措,瞳光碎了碎,再出声时喉呛都是干哑的,迟缓地握了握手掌,恐怕已经冒出了一层汗,站在那里,艰涩开口,“在医院吗?”
    电话里的声音很乱。
    恐怕比绮岁还要惊慌。
    等了会儿,她抿了抿唇,突然又转变了态度,不慌不忙的,“好,我知道了。”
    接电话的途中。
    何风一直站着没走。
    等绮岁挂了电话,他才小心翼翼的问:“出什么事了吗?”
    她眼里的惊恐褪去。
    是一片惆怅,“没事,麻烦你先跟姨说一声,我先回去了,过些天再来看她。”
    “小姐?”何风上前一步,企图拦住她,“你情绪好像不好,要不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开了车。”
    “还是我送你吧。”
    拗不过他。
    绮岁只好点头同意。
    她的情绪的确不好,莫名便接到了通知梁涉川车祸的电话。
    他那样的人。
    出了门就开车,下了车便去酒局应酬,有谁能开车撞到他?
    怎么也想不明白。
    何风带着绮岁赶去了医院。
    梁涉川还在手术,顾也在外等候,这次意外,是他大意了,才造成这个后果,懊恼的恨不得一头撞死。
    好不容易等到绮岁来。
    她却跟何风一起。
    将她拉到一旁,顾也用余光看了看站在那边的男人,满脸冷峻,“岁岁,你怎么跟沅姨的人一起过来?”
    从某种方面来说。
    蒋沅和梁涉川是竞争对手,让她的人知道梁涉川受伤,这怎么都不合情理。
    绮岁没时间考虑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
    她一把嗓子清清冷冷,一字一顿的,“他怎么样了?”
    “在手术。”顾也担忧地看向手术中三个红色的大字,“有一根手指被划伤了,听医生说筋可能接不上了。”
    纵使在来之前已经做了很多心理准备。
    可听到这句话。
    绮岁心尖还是颤了颤,抽紧了鼻息问:“怎么会出车祸?”
    梁涉川这个人她还不清楚么。
    走出室内就会坐车,除非是在车上和别的车发生了碰撞,不然怎么可能连手指都伤到了。
    可和他一起在车里的顾也全身上下却连个擦伤都没有。
    这件事顾也很愧疚,语调自觉降的微弱,“开车的时候在路口撞到一个小姐,师哥下去扶她,刚下车,后面便有车撞过来。”
    绮岁睫尖停顿眨动,面色变了变,仔细分辨他话里的意思。
    几秒钟后,斟酌道:“小姐?哪种小姐?”
    这本是无关痛痒的事。
    被她这么单独拎出来,就变了味。
    顾也本就嘴笨,一来二去解释不清,“不是,就是撞到了,不是我们找,是应酬完出来,附近有。”
    他越说越乱。
    绮岁却听懂了。
    此刻倒也不觉得梁涉川可怜了。
    嘴角浮出冷笑,她淡淡点头,瞥了瞥那道手术室的门,“那他不是活该吗?这种事就不用通知我了。”
    “不是,岁岁,我不是那个意思。”
    任顾也在后怎么喊叫也没用了。
    绮岁带着何风,头也不回的走掉。
    心中自然是有怨的。
    知道梁涉川谈生意时身边都会有女伴,什么身份的女人都有,她从来不在意,可亲耳听到,仍是不满的。
    在平潮公馆外和何风分开。
    绮岁独自回去。
    本想在家等梁涉川回来,可又联想到他是车祸,大概是需要住院的。
    那么一点点心软的劲趋势着她去给梁涉川整理换洗衣物带过去。
    他的衣物大都简单。
    一个色系。
    装不了几件。
    临走时。
    绮岁往书房走了两步。
    担心他住院期间有工作上的事要处理,总要用到电脑。
    推开门的那刻,她的心情还是一汪平静的湖水,没有任何波澜起伏。
    绮岁在桌上寻找梁涉川常用的电脑,无意之间又想起那天午后,她就是在这被吃干抹净的。
    耳朵倏然红了一层。
    她举步维艰地走过去,目光在桌面上搜寻,刚把笔记本拿起来,手边一枚小小的零件掉了下去,很轻微的声音。
    却像是砸入湖面的那颗石子。
    力量随小。
    可终究是荡起了涟漪。
    书房灯光明亮。
    梁涉川视力不好,一直在桌上放着护眼的台灯。
    绮岁打开开关键。
    明光叠加,映照在她细白的手心。
    以及那枚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监听器。
    就连上面的划痕,都一模一样。
    她分明记得,这东西,她交给了一家店面很小,隐于市井的维修店。
    现在怎么会在梁涉川的桌子上出现?
    并且还是同一枚。
    好奇心强过了一切。
    绮岁迟钝地坐下,指腹触摸到冰凉的电脑开关。
    窗外燥热的风不断涌入房间。
    挤压着这里的空气。
    气氛愈加沉闷。
    不透气的环境中,屏幕蓦然亮起。
    灼热的光芒犹如一盏明亮的追光灯打在绮岁脸上,指引着她去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