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我在你心里这么差劲?

作品:《梁先生的黑月光

    谢顷河跟绮岁见面的消息很快传到梁涉川耳朵里。
    他没有太过介怀。
    他们这个时候见面,无非也就是说些道别的话。
    到了约绮岁见面那天,梁涉川一早便驱车过去等她下班。
    白昼落下的边界,夕阳光璀璨耀目。
    梁涉川揉了揉刺痛的眼睛,专注地在人群中寻找绮岁。
    无数男男女女走过,大都是结伴而行。
    只有绮岁是独身,几天不见,她似乎又瘦了许多,原本就纤细的腰肢如今被一件直肩的针织衣紧紧包裹。
    她纤瘦,可不该瘦的地方仍然丰腴。
    梁涉川指腹摩挲着方向盘上的粗粝,他已经很久没有碰过她了。
    那道人影更近了,他的口舌也更干涩。
    风吹开绮岁的头发,肩膀上骨感强烈,风姿摇曳,骨子里的风情是藏不住的。
    她路过车子,分明看到了梁涉川的车也仍旧一步不停。
    梁涉川按响喇叭,引得四面八方的行人看过去,他接连按了几下,让绮岁在窘迫间不得不过去。
    她满脸不情愿地上了车,好几绺长发散在肩上,“今天又来干什么?”
    坐进了车里,梁涉川才看清绮岁脸上的憔悴,眼下有一片熬夜后的乌青,眼睛也是肿的,“没睡好?”
    绮岁别过脸,看着窗外。
    梁涉川笑笑不再追问,系上安全带,“带你去看跟你说的那个好消息。”
    他听见绮岁冷笑了一声。
    保留着那份神秘感,车子疾驰飞奔出去,在堵塞的道路来回穿梭,目的地仍然是梁涉川的住所。
    看清眼前,绮岁无奈更重了,她不下车,反问,“带我来这里,就是你说的好消息?”
    “跟我进来,你就知道了。”
    “如果是让我看谁被顾也殴打一顿,还是不用了,我谢谢你,但是看完,会做噩梦。”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凶残。”梁涉川打开车门,冲绮岁伸出手,眉眼浮上一层温柔的光,“信我一次。”
    他的掌心摊开,一双手也好看的不像话,纹路又细又长,不显粗糙。
    绮岁眼眸黯淡,错开他的手,弯腰下了车,
    梁涉川背对着她,不自然地将手掌蜷缩,“跟着我。”
    房子里没有人,江封和顾也都不在,这也都是梁涉川的手笔。
    房子有三层,楼上的房间大多是废弃的,偶尔会有阿姨来打扫,保持的倒也干净。
    这里的装潢大多以简约为主,门是木白色的,把手冰冰凉凉,梁涉川触碰上去,缓慢转动,将门推开了一条缝。
    他回头跟绮岁交代:“你只能看一眼,不要出声,她睡着了。”
    走廊的风吹过,绮岁眉心微扬,很是不解,“谁?”
    梁涉川没有回答,打直了手臂将门推开。
    房间内布置的一切都很简单,一张床,一个衣柜,一个梳妆台。
    床上明显睡着人,被子鼓起了些弧度。
    绮岁不明所以地看进去,她站的方向看不到对方的脸,于是试探着往前走了一些,站在梁涉川身前,他忽然低下头,附在她的耳边。
    “声音小点。”他拉住绮岁的手,带着她往里走。
    房间内残留着消毒剂的味道。
    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水,里面留有安眠药的粉末。
    熟睡的人平躺着,短头发,苍老了很多,精心维护的皮肤如今浮现了大块的斑斑点点,嘴角干燥,脸型仍然是漂亮的。
    可这丝残存的美丽在此刻却尽是凄凉。
    绮岁的血液从脚底窜上来,凝固在了身体里,她瞳孔涨大又紧缩,张了张嘴,一个字还没溢出来嘴巴就叫梁涉川狠狠捂住。
    是蒋沅,他说的好消息就是蒋沅。
    梁涉川从后面抱着绮岁的腰,低声说:“她睡着了,这三年在监狱大概都没能睡个好觉,你还是不要叫醒她了。”
    一瞬即逝的一眼看完,梁涉川就将绮岁拉出了房间。
    他拖着神情恍惚的绮岁走下楼,快速将她塞进车里,一气呵成。
    车子路过第一个红灯,梁涉川才给了绮岁说话的机会,“想问什么?现在可以问了。”
    道路上鸣笛声四起。
    绮岁大脑杂乱,眼神始终木讷着,没有从和蒋沅匆匆的一面中走出来。
    红灯闪烁了几下,绿灯重新亮起。
    车身摇晃着启动,将绮岁的意识晃回了脑中,她抿了抿唇,咽下喉咙的艰涩,“那个人是沅姨对吗?”
    三年的监狱生活,蒋沅被摧残的面目全非。
    梁涉川眨了眨眼,“是沅姨。”
    “她还有七年才能出狱。”绮岁猛地转过头,目光如炬,审视着梁涉川,“她为什么会在你那里?你想做什么?”
    蒋沅是绮岁意义上最后的亲人。
    梁涉川这么做,无非是掐住了她最后一条命脉。
    “我想办法把她捞出来了。”
    绮岁眼中浮起一层寒霜,“所以呢?你接下来要干什么?是用沅姨来要挟我?还是有别的目的?”
    “我在你心里就这么差劲?”
    “这不是你一贯的手段吗?”
    车子行驶的方向似乎是京都的山区。
    走过了繁闹的市中心,地界渐渐偏僻清冷,夜幕拉下,前方的道路狭窄,很快穿行进一条漆黑的隧道。
    车速保持在平稳的状态,梁涉川一手架在车门上,撑着下巴,声音似有若无,轻飘飘道:“我只是想把她找回来陪着你,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
    “说这话,你自己信吗?”
    绮岁太了解他了。
    梁涉川做事凭利益大小出发,什么事情都要斤斤计较,要分毫不差。
    白白吃亏的买卖,他不会做。
    嗤笑了一声,他侧眸看了眼绮岁,“我是想做好事的,可听你这么说,我倒要改变主意了。”
    窒息感扑来。
    绮岁摸不准梁涉川到底想干什么,她细细凝着眼睛,目光尽数落在他的脸上。
    还是那张好看的脸,如今看来却格外可恶。
    走出隧道,到达山区。
    不同往常的是,今天山下停了许多车,连个好的车位都难寻。
    绕了一圈才将车停好,梁涉川解开安全带,看了眼繁星密布的夜空,“网上说今天有流星雨。”
    绮岁眼睛动了动,“什么?”
    “陪我看流星,这就是我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