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
作品:《在敌营监狱看大门[无限]》 几分钟后,陈然停下。
李卓风跟着停下,他扶住树干开始疯狂喘气。
超越极限的紧绷后是不受控制的酥软,有那么片刻李卓风甚至都动不了,四肢都像是灌了铅似的。
陈然也喘得不轻,但他恢复得快。
李卓风再抬头时,陈然已经把四周检查了一遍,没追我们,应该是去追他们了。
李卓风愣了下后连忙去看周围,他、陈然、张叶、苏风、宣老以及果东,在这的只有六个人,屠丹、伍琳、伍琳、宣老三还有一个村民不见踪影。
他们没跟上?李卓风都没注意到发生了什么,他只顾得上逃跑。
好像不小心跑散了。回答他的是还在喘着的宣老。
大概是经常下地的原因,宣老都五十多了,竟然还跟上了。
是不是不小心还不好说张叶意有所指。
你想说什么?你要看不惯你刚刚干嘛不跑慢点去救人?李卓风不耐烦,张叶没完没了还。
李卓风说不上喜欢陈然,但刚刚那情况根本不是陈然能左右的。
况且进了副本后,本来就没有谁对谁有必须要救的义务,他们自己尚且泥菩萨过河,哪还管得了别人?
张叶真要那么看不惯,刚刚怎么不舍身取义去拦住那女鬼,替他们拖点时间?
被怼,张叶狠狠瞪了眼李卓风。他不理会李卓风,视线贪婪地落在陈然手中的刀上,那刀确实能对那些鬼东西造成伤害。
那是什么?陈然的声音传来,他就没理会张叶。
李卓风顺着他的声音看去,也是这时,他才发现就在他们停下休息的空地不远处,居然有村落!
李卓风跨前两步,我们是不是跑出来了?
陈然眉头皱起,显然不这么认为。
李卓风才雀跃飞起的心瞬间跌落谷底,他收敛兴奋再次看去,这次足够冷静,所以他很快就看出异常。
那地方确实像个村子,但不是,火光都集中在一个地方,看着像是个独栋建筑。
这鬼林子里,怎么会有独栋建筑?
更让人不舒服的是,那灯光也并不是常见的暖黄色,而是喜庆的鲜红。那份红,再加上隐约可见的红布以及古朴的建筑,诡异而阴森。
李卓风喉结滑动了下,那是
过去看看。
过去?那地方张叶当即急了,但他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这次打断他的是宣老。
是祠堂!宣老又惊又喜,惊喜中却又掺杂着犹豫。
祠堂?陈然看过去。
就是村里埋人的地方宣老支支吾吾,一看就没说实话。
陈然向那边走去。
被他扛在肩膀上的果东垂下的两只手跟着晃动,被他抱在怀里的兔子四肢脚也晃悠悠。
陈然是不是忘了他肩膀上还有个人?
果东正琢磨要不要
提醒一句,陈然就走动起来。
那地方就是个坟地,没什么可看的宣老试图阻止。
陈然并未理会,李卓风犹豫一瞬后也选择跟上。
见两人上前,宣老还想说点什么,但看了眼四周漆黑的树林后,还是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苏风缓过劲来也跟上,张叶走在最后。
两三分钟后,一群人走出树林,来到一片空地。
这地方确实就如同宣老所说是一片坟地,但又和宣老所说的不同,这里不只是坟地,更是一个古老的婚礼现场。
坟地的右侧位置,有着一座小三层的古朴建筑,那是一座祠堂。
这祠堂和其它的祠堂不同,这祠堂不是用来摆放祭祀牌位的,而是用来举行婚礼的。
大红色的红布拉得到处都是,喜球高挂,窗上柱子上贴着喜庆的窗花对联,屋内布置着红烛喜堂,一派喜气。
沿着大开的正门出来,宽阔的大路两旁是挂满红布的架子,架子下是纸糊的客人、喜乐乐队、轿夫
这一系列的布置显然已经有些年头,用过不少次,好些东西都已经很旧,例如纸人和那些红布。
好些纸人面上的纸都已经被雨水打烂,身上是一个个漆黑的窟窿。红布则腐朽烂掉,变成一条条。
这是苏风脸色极为复杂,正常人怎么可能跑到坟地来结婚?
应该是用来举办冥婚的。陈然道。
早在知道那鞋子就是附灵物时,众人就已经猜到肯定和结婚有关,也猜到可能是冥婚,但真的见到这场景,众人还是忍不住的毛骨悚然。
鞋子有可能在这吗?李卓风出声。
找找。陈然把肩膀上扛着的果东放下来。
给自己调整了个舒服姿势咸鱼躺躺得好好的果东突然被立过来,脑子立刻晕晕乎乎的,落地的瞬间眼前都是一闪一闪的小星星。
眼见着果东摇摇晃晃的要撞李卓风怀里,陈然赶紧把人拎回来,直到果东缓过劲来,他才放开。
你是笨蛋吗?蟹老板凶巴巴还不耐烦。
果东揉揉鼻梁,明明就是陈然把他扛在肩膀上害他大脑供血不足。
果东就近找了个地方坐下,要缓缓。
先找哪边?李卓风看了眼那栋亮着灯的祠堂,又看了一眼宣老。
宣老早就知道这事,却一直不告诉他们,甚至不想让他们过来。
里面。陈然说着就要往祠堂里走,眼角余光却瞥见果东居然坐下,你做什么?
其余人闻言也纷纷看过去,看清楚果东现在的模样,众人呼吸都不由一重。
果东抱着自己的娃娃,正一脸乖巧地坐在一口已经退了色的大红棺材上,他两只脚还晃悠。
果东抬眸,一脸茫然,怎么了?
下来。陈然皱眉,伸手。
果东看看棺材,又看看陈然的手,伸手给陈然,让陈然拉着他起来。
这里怎么会有棺材?张叶看向宣老。
也是此时,他们才发现这坟地里放着不少棺材,特别是靠近祠堂的一角,堆放着好几副或打开或闭合的棺材。
那些棺材无论是做工款式还是表面的腐朽痕迹,都明显有些年头,少说一两百年。
这样的棺材,怎么会被挖出来放地上?
陈然环视四周一圈,到一旁挂着红布的路边找了根尖锐的断木,准备开棺。
宣老立刻急了,不能开,这可千万不能开!
张叶一把推开他,滚开!
知道可能找到鞋子,张叶整个人都兴奋起来。
宣老到底年纪大了,被张叶这一推,整个人退后好几步。
陈然无视两人,绕着棺材转了一圈,找到地方就准备动手。
眼见着阻止不了,宣老一拍膝盖赶紧道:这里头有煞气,不能开,开了就完了!
众人都朝他看去。
宣老此刻也顾不上其它,这里头都是村里人以前给娶的媳妇,后来村里有找着更好的了,就给换了,她们得在太阳下暴晒祛除阴气,然后才能处理,可不能就这样直接打开。
陈然收回视线,手里的断木直接狠狠插进棺材一侧的裂缝。
唉,你宣老惊恐不安的话还没来得及喊完,陈然已经一个用力直接把棺材盖翘开。
刺啦一声后,一阵怪异的味道在空气中散开,那味道像是盒子尘封许久后才有的,但又不同,里面还掺着浓郁的血腥味。
一脚踢开棺材盖,陈然朝着棺材里看去。
看清楚情况的瞬间,众人心脏都不由狠狠一揪。
棺材里的是一副已经完全干掉的干尸,她穿着大红的喜袍,整个人蜷曲着,双手举起成爪状,似乎是临死之前都还在挠抓棺材,试图出去,棺材上的爪痕血迹也证明了这点。
但这还不是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最令人颤骇的是那干尸嘴巴被线缝上,两只脚则都被拇指粗的大铁钉从脚心刺穿到脚背。
冥婚封嘴,是为了让被活葬的女人无法向阎罗王鬼差喊冤。钉子则是要她们没办法走回去找他们报仇。挖出来后暴晒,则是为了让她们灰飞烟灭,永绝后患。
李卓风不忍再看,移开视线。
一回头,他就发现果东已经又在旁边另一幅棺材上坐下。
你李卓风扶额,他有时候是真不知道果东到底是胆子大还是没神经。
这种情况就连陈然都
明显有些紧张,果东却大大咧咧坐棺材上,两只脚还一晃一晃的。
其余人也看过来。
察觉到众人的视线,果东不解地低头看看屁股下的棺材,感觉着棺材下那浓郁到呛鼻的怨恨和绝望,果东愈发茫然。
第13章 第 13 章
果东抱紧自己的兔子。
李卓风正准备开口,一旁苏风的声音就传来,这是什么?
苏风惊讶地看着棺材里,所有人都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就连果东也忍不住伸长了脖子。
漆黑陈旧的棺材里,那具蜷曲成一团的尸体身上似乎有红色的东西在涌动,一开始速度很慢,但随着那红色越来越多,速度也越来越快。
仅两秒钟不到的时间,那红色的东西就把尸体包裹起来。
起尸了。陈然道。
什么?宣老跨前一步。
那红色的东西是一件古香古色的红色喜袍,它包裹在尸体上,无风自舞。
同时动起来的,还有那尸体。
它皱成一团的脸逐渐展开,恢复成一张半透明容貌姣好的少女面孔。
紧接着,它开始溃烂,几乎是眨眼功夫就只剩下不足三分之一,其它地方皆烂掉。
她缓缓睁眼,没有眼白的眼中是令人窒息的憎恨、绝望、不甘以及杀意混杂成的怨毒。
四周温度徒然下降。
那瞬间,众人甚至有种处在冰天雪地,就连呼出的气都冒着白烟的错觉。
同时袭来的,还有渗入灵魂的恐惧。
嗅着那如同奶油般顺滑香甜的气息,果东忍不住地深呼吸,好香
他怀中抱着的兔子也抬起头,红宝石的眼中满是贪婪,用暗红色线条缝制的嘴,嘴角不可抑制地上扬。
果东摸摸它的脑袋,白净的脸上都是喜欢。
这宣老哪里见过这架势,他踉跄着往后退去,一个没注意,脚后跟不知挂到什么,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张叶和苏风两人也吓得不轻,赶紧后退。
李卓风看了眼陈然,陈然依旧静静地看着棺材内。
那红色的嫁衣越发的鲜艳,红得触目惊心,红得惊心动魄,也红得令人心颤!
绝望的气息随着那抹红的亮眼,愈发的浓郁。
果东喉结滑动,他看向那双眼。
她是家里的老幺,她上头还有两个姐姐,他们住在大山里,家里算不上富裕,只能温饱,但她很喜欢这个家。
沉默寡言总想要个儿子的父亲,温柔贤淑的母亲,比她大不少却对她很好的两个姐姐
有天,一个牙婆子来了他们家。
那之后,父亲的话就多起来,会问他吃饱穿暖。母亲总是哭,不停地哭。姐姐们则总是眼神复杂地看着她,愧疚而又伤心
后来她才知道,她许了人家。
知道就要离家,她也难过,但并没有那么难过,因为她还可以回来。虽然她嫁得远了点,但她不怕走山路也不怕苦,她可以经常回来。
而且这样一来,家里情况也能好些
她安慰父母姐姐,换来的却是一阵哭泣。
她有些慌,但又安慰自己,父母姐姐只是舍不得。
出嫁的日子很快来临,她换上了大红的喜袍,涂上了大红的胭脂,她从来没那么漂亮过。
她被带着翻过一座座山,直到夜里,才总算停下。
她被带进一座村子,那座村子村口有一棵很大的槐树,名字叫做槐村。
进村的一路上敲锣打鼓声震耳欲聋,她掌心里都紧张出汗来,同时也开始不安,村里的人看她的眼神很奇怪。
她被迎亲的队伍带着绕着村子走了一圈,却并没有进村子中哪户人家的家,而是被带着向村外的树林而去。
看着逐渐清晰的坟地以及坟地旁边的祠堂,她明白过来,她想要逃跑却被抓住,她疯了似地挣扎却根本扭不过压着她的两个男人,她苦苦哀求,周围的人却都笑着祝贺,永结同心,百世不离。
她被压着进了满是纸人的祠堂,她看见了她未来的丈夫,一具肿胀发青右脸颊凹陷的尸体,她哭着闹着哀求着,但还是被压着拜了天地喝了交杯酒。
她以为这就完了,那些人却并没放过她,他们拿针缝了她的嘴,又拿了铁钉要钉她的脚。
他们笑着把她放进棺材,还祝她幸福美满。
他们把她活埋,听着那撒在棺盖上的泥土声,她顾不得嘴上脚上的伤,疯了似地敲打,但回应她的确实笑声道贺声。
哭到累了疲了,她缩成一团,她害怕,她想回去然后她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她母亲她姐姐会哭,因为她回不去了啊!
她们一开始就知道。
她哭得越发大声,但根本没人会听见。
她越来越冷,她开始喘不过气来,她害怕,她怨,她恨
她抬起头来,她从棺材里坐起来,她要把所有人都杀了!所有人!
她要回去,她要问清楚,为什么?
陈然手中长刀狠狠扎下,刺穿那尸体的胸口,把它钉在棺材板上。
她愣了愣,满是怨毒眼不甘地看向陈然。
长刀上有微弱的黑光浮现,旋即干尸上开始有黑色的雾气升腾,仿佛那刀是烧红的铁棍。
啊她吃痛,她尖叫着开始挣扎,她抓住那刀试图把它推开,但碰到刀的地方都立刻被灼伤。
她的身体开始扭曲,她愈发的怨,为什么?
刺耳欲聋的尖叫戛然而止,世界重归安静。
陈然面无表情地拔刀,把刀收入鞘。
宣老放开捂着耳朵的手,狼狈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看向棺材内,看见那胸口被戳了个洞的干尸,他眼中有惊讶和狂喜浮现,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