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回头，看到一脸抱歉的基里尔。
    基里尔对云歌说道，“我是来找你说话的，但是你面前的这张画纸太大了，我无法避免看到它……”
    云歌摇头，“没关系。”
    虽然心中的梦想变成图画还被人看到，有点羞耻，但是云歌相信自己的梦想会一步步实现。
    “我随便画着玩的东西，看到也没关系。”
    这些日子下来，云歌已经习惯了她和基里尔同处一室但是互不干扰的状态，她根本没想到基里尔会走到她这一半的空间中。
    基里尔的视线从画纸上移开，脸上的神情满是惊叹，“这是你对公司的规划？”
    “你永远能打破人们的所有预想。”
    基里尔早就明白，他在ioi领奖台上对云歌说出「i'llbeatyou！」时，是多么的无知。
    那时候，他根本不知道他为自己选择了一名怎样的对手。
    第一年，仅仅以几分之差获得ioi亚军，基里尔不认输。
    他全神贯注地准备了一年，在网上创下了无人能及的战绩，全世界所有人都认定第二年的ioi冠军非他莫属。
    然后云歌像一匹黑马，冲出来夺走了基里尔势在必得的冠军。
    站在领奖台上时，基里尔以为云歌和自己一样——神童、天才、为编程而生……
    最多不过如此。
    基里尔自己就是从小听着这样的赞誉长大的。
    直到云歌研发出云鸽无人机，基里尔才惊觉自己与云歌之间的差距有多大。
    紧接着，云歌又研发出无人驾驶汽车。
    基里尔绝望地发现，当初天真无知的他，为自己挑选了一位怎样可怕的对手。
    基里尔没有反悔、没有放弃。
    真正意识到云歌有多强后，他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基里尔向着云歌的方向拼命追逐。
    他甚至感谢当初无知无畏的自己，倘若那时他不是那么无知，此时的他也不会攀登到这样的高度。
    基里尔对云歌说道，“我也设计出了一套无人驾驶系统。”
    “我想挑战你的云骐。”
    “应战吗？”
    云歌的双眼猛地亮起。
    重生后第一次，她的双眸不是被仇恨点亮。
    “你的无人驾驶系统？怎么挑战？你已经制作无人驾驶汽车了吗？”云歌话音落下后，就觉得奇怪。
    基里尔一直在p大，从来没有出过校园，去哪里制作无人驾驶汽车？
    果然，基里尔摇头，“没有。”
    “我能不能把我研发的无人驾驶系统给你，由你的公司帮我制作以我的系统为核心的无人驾驶汽车？”
    云歌：……？？！！
    云歌对云骐的保护无比周密，她连受邀去mit做讲座都出于谨慎的态度拒绝了，但是现在，基里尔要将自己研发出的无人驾驶系统直接给她……
    而且是基里尔认为有能力与云骐比拼的无人驾驶系统。
    大概是云歌的表情太过惊讶，基里尔对云歌解释道，“我相信你。”
    “你不会做出偷取别人科研成果的事情。”
    “我没有生产无人驾驶汽车的条件，我也没有你在商业方面的野心。”
    “我只是想让我研发出的无人驾驶系统和你的云骐比赛一场，如果我赢了，我可以把我的系统卖给你的公司。”
    “如果我输了，你依旧想买的话，我也可以卖。”
    云歌看着基里尔澄澈真诚的眼神，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
    自从基里尔来到p大后，云歌听到关于他最多的形容就是“简直像一个精灵”。
    这是对基里尔容貌和气质的赞美，但是云歌现在真的怀疑，基里尔不会真的是从森林里走出的精灵吧？
    否则怎么能这么不谙世事？
    基里尔多亏是遇见她了……要是遇见慕家，岂不是要被坑死？
    这么傻的孩子，监护人是怎么放心让他独自出门的？！
    第115章
    云歌手把手地指点基里尔。
    “首先，去注册个专利、发表一篇论文，这相当于在你开发出的自动驾驶系统上盖上你的印章，告诉所有人，这个东西是我的！否则就算你敢卖，别人也不太敢买。”
    “其次，你确定要把开发出的无人驾驶系统卖给我的公司——一个中国的公司吗？我是说，你要不要优先考虑一下你们r国的公司？”
    基里尔皱皱鼻子，显然云歌说的这些事情让他觉得太麻烦了。
    “注册专利、发表论文……我去找一个专利申请代理公司吧。或者你公司里一定有人做这方面的业务吧？我可以让你公司的人来做吗？”
    “卖给r国的公司……我不要。gale——就是我的无人驾驶系统——是最好的无人驾驶系统，至少也是第二好的无人驾驶系统。”
    “卖给最好的公司，才能将gale的水平最好的发挥。”
    云歌在无奈叹气之前，眼底先漾出一丝笑意。
    听人夸自己的公司是最好的公司，云歌心中自然是高兴的，而且这个夸奖并不是口头上随便夸夸，是真的拿出实际行动来的。
    基里尔这么做，云歌烦恼是真烦恼，但也舍不得将送上门的gale系统扔出去，最起码也要让她看看gale的真本事吧？
    甜蜜的负担，云歌可算体会到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了。
    虽然她和基里尔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是基里尔实在是让人能够一眼看透的那种人。
    基里尔虽然有着被同学们称赞为精灵般的外表，但是内心依旧是一位极客，只会在编程上投入时间和精力，其他事务一概不想理会。
    “如果你信得过我，那就让我们公司代为申请专利，然后由我们公司制作一台实验机。”
    “至于我买不买、你卖不卖、你卖给谁，都等到实验机制作出来，进行路测后再决定。”
    基里尔毫不犹豫地说，“我信得过你。”
    “就按照你说的办吧。”
    基里尔只是想让自己的gale和云歌的云骐比试一场。
    云歌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你为什么如此相信我？”
    她和基里尔根本不熟吧？
    基里尔回答道，“因为你的代码。”
    云歌更是一头雾水，“我的代码？”
    她的代码水平是不错，但是云歌只听说过字如其人、文如其人，可从来没听过代码如其人……就算前两个，云歌也不太相信，技术水平和人品之间没有必然的联系，代码的技术水平到底，就更和人品挂不上钩了。
    基里尔笑道，“我相信能创造出云骐的人，不屑于用卑劣的手段抢夺gale。”
    “就像我，作为gale的创造者，绝不会对云骐有任何非分之想。”
    “即使云骐和gale还没有一决高下。”
    一个纯粹的理想主义者——云歌感觉自己大概见到活的了。
    基里尔异常大胆地将一切都授权给了云巅之歌科技公司，云巅之歌科技公司为gale注册了专利，又开始制造出实验机。
    在此期间，基里尔完全放权。
    云歌在忙碌中，听说基里尔在参演p大学生与mit学生一起筹备的一场音乐剧，每天都要练习几个小时。
    云歌十分惊讶。
    她隐约想起，这个音乐剧筹备之初也有同学小心翼翼地问过她，愿不愿意参演其中的一个角色，云歌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云歌的拒绝应该在对方的意料之中，人人都知道云歌时间宝贵，相比参演音乐剧，更愿意将每一分都花在实验室里。
    mit的学生们大半都参与了音乐剧的筹备，有人台前有人幕后。p大学生们——不止计算机、自动化这几个参与了与mit交流活动的专业的学生，这次音乐剧面向p大的所有学生，甚至还有一名年轻的男老师也参演了。
    mit与p大两校学生共同演出的音乐剧，这部音乐剧承载了许多意义。
    连基里尔都去参演了，事实证明像云歌这样一心扎根实验室的学生毕竟是少数。
    对于mit的大多数学生来讲，去参加音乐剧的筹备工作，远远比追在云歌屁股后面，试图从云歌口中套出一句半句无人驾驶技术的机密来有趣得多！
    最关键的是，云歌智商时刻在线，他们根本什么也套不出来！
    基里尔每天排练音乐剧，自然不能每天从早到晚当云歌的挡箭牌了。
    但是云歌发现，在基里尔这个挡箭牌离开后，mit的学生们也没有再围上来。
    云歌想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了，基里尔去排练时，mit的其他学生们也都在排练。
    云歌此时想起，p大的老师说过会救她出苦海……大概，这场音乐剧存在的意义之一，就是为她解围？
    云歌松了一口气，这个方式，的确比让p大的师兄师姐们围上来抢人要好多了。
    gale的第一台实验机制作完毕时，云歌正在研究保镖机器人的防护功能模块——逃跑功能模块，有云骐作为基础，云歌又进行了一系列的改进，如今已经初步成熟了，云歌进入了下一阶段。
    实验机制作好后，gale顺利通过了上路测试。
    此时，gale终于具备了与云骐一较高下的条件。
    云歌试着向交通部门提交了交通管制的申请，异常顺利地通过了。
    云骐和gale将会在禁止其他人车通行的山路上，进行一场跑山比赛！
    这一消息公布之后，网友们全都沸腾了！
    赛车比赛不稀奇，两辆不同系统的无人驾驶汽车之间的赛车……这可太稀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