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节

作品:《报告总裁,胖妻有喜了

    言喻胸口起伏了下,迟疑了会,伸出手,温柔地拍了拍陆疏木的后背,就好像安抚着一个躁动不安的灵魂。卧室里,很安静,能听得到几人轻轻的呼吸声,小星星也学着陆疏木,趴在了言喻的另一边肩膀上,她还调皮地将手绕过言喻的背,然后滑了下去,勾住了陆疏木的手指,微微曲起,指缝交错,她在弯着
    眼睛朝着陆疏木笑。
    言喻轻轻地呼吸着,忽然感觉到一种久违的宁静和满足感,胸口的空荡仿佛被什么给填补住了。
    她垂眸,安静了一会,笑了起来。
    这一刻,就当她的那个孩子,还在,就好了。
    门外,南北拿着两杯牛奶,从门缝里看到言喻和两个孩子拥抱的画面,她的手一抖,牛奶洒了点出来,落在了她的手上。
    她下意识地握紧了手,指印落在了干净的玻璃杯上。
    南北咽了咽嗓子,抿紧了唇,眸光有点散,她的记忆有时候模糊,有时候又清晰,很多言喻忘了的事情,她都记得。
    南北想,当年的引产,言言一定很痛很痛,她看见过言喻虚弱如纸片人的模样,也看到过言喻自我折磨的样子,更看到过言喻抱着她痛哭的样子。
    所以,尽管陆衍现在想粉饰太平,装大尾巴狼,装癞皮狗,南北也不希望言言和陆衍再在一起,因为就算他们在一起了,当年的那些问题,放在现在,也仍旧是问题。
    更何况,现在的陆衍除了许颖夏外,还有了未婚妻和儿子,她都不知道,陆衍是以什么样的心态,来让痛失过儿子的言喻,照顾他和未婚妻生下的儿子?
    他们两人跨不过去槛,再来一次,也只会是再一次的伤害,遍体鳞伤,绝望分开。
    就像是她和宋清然一样。
    她在宋清然的身边陪伴了二十多年了,自我折磨、自我虐待了二十多年,她终于觉得很累很累,累到已经无法再走下去了。
    南北靠着墙站了一会,低眸,微笑,深呼吸,敲门走了进去,她笑着逗了逗小星星,又让保姆阿姨将两个小孩都带去洗漱睡觉。
    卧室里,安静了下来,南北关上门,把两杯牛奶,分了一杯给言喻。言喻微微一笑,接了过来,她抿了几口:“北北,想找我聊天?你终于愿意敞开心扉,跟我讲最近发生的事情了?”
    正文 第186章
    南北和言喻不一样,她自身就是心理医生,所以很多时候,她不想说的事情,言喻怎么诱导,她都不会说的,所以,言喻多年来,研究出了一个办法,就是她可以不知道南北在伤心什么,她只需要知道南
    北在伤心的事实就好了,然后安安静静地陪在她身边,等待着她敞开心扉,然后做她的情绪垃圾桶。
    南北这次来找她,明显就心情不太好,尽管她每天都笑得很开心。
    言喻安静地看着南北,轻轻问,声音软软的:“北北,怎么了?是宋清然的事情么?”
    南北忽然抱住了言喻,靠在了她的胸前。
    言喻微怔,然后垂眸,抱住了她的脑袋,轻轻地摸了下她的后脑勺。
    南北轻轻地说:“我怀孕了。”
    言喻瞳孔瑟缩了下,她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整个卧室里陷入了隐约令人窒息的死寂。
    许久之后。
    “言,流产是不是会很痛?”
    冰冷的器械伸进身体里,搅碎着,南北只要想起,就不寒而栗。
    流产痛不痛?
    言喻咬住了下唇,眼角泛起了一点点凉薄的讥讽弧度,怎么会不痛?痛得她只要提起“引产……”、“流产……”的字眼,神经末梢就会流窜着难以言说的疼痛,骨骼分裂,肢体分离,筋脉剥开。
    那些冰冷的工具,无所顾忌地弄死肚子里的生命。
    被言喻很好地隐藏住的恨意,又隐约浮出了情绪表面,像是浪潮,汹涌着将要淹没她,夺去她的呼吸,冷箭扎进心窝。
    南北说:“言言,怎么办,我不想告诉宋清然,我不想给他说出打胎的机会……”
    言喻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紧紧地抱着她。
    南北的眼眸红了,眼角有晶莹的泪水滑落,她绷紧唇线:“如果他真的说出了‘打胎’两个字,那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了。”
    她的这句话,是说给她自己听的,也是说给言喻听的。
    在她看来,言喻所受的苦,都离不开陆衍,他说不上是渣男,但也绝对算不上是一个好男人。
    他看似有风度,但却无情;他有感情,但只会压抑;他会对言喻温柔,但也仅限于温柔,只有温柔,没有温情;他在做任何事情的时候,第一时间的考虑对象,也绝不会是言喻。
    更何况,南北现在没看到陆衍任何的真心。现在的陆衍更像是一个不甘心自己不要的玩具被人夺走的大男孩,只有占有欲,没有真心。
    这个男人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一副游刃有余、胸有成竹的样子,可是爱情不是商场,如果他理智得过头,那只能说明他没有丝毫的感情。
    她不希望言喻再受到伤害。言喻明白南北的意思,事实上,她根本就没明白陆衍的想法,她不知道他想干嘛,也不知道他的目的,大概陆衍还是自大地以为,只要他愿意放下身段,主动来找她,不计较她把他当做替身的事情,她就
    会傻乎乎地忘掉这么多的痛苦,转头就不顾一切地和他和好。
    卧室的落地门开着,寒风吹进,言喻眼里的温度一点点散尽。
    “北北,你放心吧,我不会那么傻。”
    凌晨三点,陆衍还没睡着。
    他侧眸看了眼已经在床上睡得安稳的陆疏木,胸口轻轻地起伏了下。
    这几天,他在想,陆疏木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言喻就是他的妈妈,这孩子养在程家,年纪小小就有颗七窍玲珑心,就算他已经猜到了真相,但他也绝对不会主动询问。
    陆衍不太知道该怎么和陆疏木相处,也不知道要怎么把言喻是他妈妈的真相告诉他,别的小孩或许会问,妈妈为什么不要他,妈妈为什么不在他的身边。
    但是陆疏木一个问题都不会问。
    他只会将一切都憋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