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节

作品:《我的佛系田园(重生)

    老二不知从哪听说,老大这场意外是义母娘家那边暗算的结果,因为他们不希望崔家的养子出人头地,梅氏希望崔大将夫妻在两大家族中过继一名男丁。
    日后将其当成亲儿子来培养。
    老二还年轻,听信谣言,认为崔大将知道真相却选择容忍,仍然维护妻子娘家的恶行。他一时冲动,从军校跑回家质问养父,结果把养父气进了医院。
    梅姨大怒,当场甩了他一巴掌,让他滚出崔家。
    老二有骨气,养母让他滚他就滚,一路滚到高将军的麾下。放弃崔姓,恢复自己亲爹的姓氏钟,从此与崔家的子弟唱起了对台戏。
    “哇,好复杂啊!”罗青羽听得目瞪口呆,舀一口香浓软糯的提拉米苏蛋糕压压惊,叹道,“你们这些权贵之家真可怕。”啧,不过这里的蛋糕超好吃哒!
    “不是我们,是他们,我家是书香门第,不参与政治斗争。”温远修解释说,“梅姨今天八成是冲你来的。”
    “啊?我?”罗青羽略意外,她何德何能?
    “你一拳捶爆行凶的车,哪家不想拉拢你?”温远修微微一笑道。
    “啊?你连这都知道?”罗青羽拿着小勺子,翘出小指挠挠脸,那她在夜场充当小白花的戏码也被他看穿了?
    温远修默然一笑,并未戳穿她,只不好意思地推推眼镜,温和道:“双拳难敌四手,你离开帝都是对的,远离权利的争斗,过回简单朴素的生活最自在。”
    若不离开,难免卷入一些明争暗斗中。就像他的母亲,虽然不喜欢她,为了不让梅姨把她拉拢走,不惜放下成见替她解围。
    单纯是为她好?不尽然。
    温家或多或少,与高家的关系亲近些。高家得不到的人,自然不希望崔家得到。
    温家子弟不从政,但置身漩涡中,又有谁能做到真正的中立?这些事情他们从小司空见惯,不觉得什么。
    她不同,她来自无拘无束的山野乡间,性情刚烈,不耐烦权谋斗争,分分钟与找上门的敌人玉石俱焚,捶爆敌车正是她潜在性格的一种体现。
    大家都在惋惜错过她的塑造期,若在16岁之前发现她的潜能,她就走不掉了。
    凝视眼前的女生开心舀吃小蛋糕的样子,温远修唇边噙笑,内心黯然。
    母亲的态度十分明显,那段捶爆车头的短片是父亲给他看的,经过处理,像素清晰,她愤怒的表情和厌恶的眼神一目了然。
    “爱一个人是希望她快乐,你有没考虑过,你的感情对她是一种灾难?”父亲只说了这句话。
    他不服气,但短片里的她怒火冲冠的一拳的确惊艳,格外耀眼夺目……得小生有点怕怕,一直以为自己能让她的未来称心如意,和萧老师有不同的遭遇。
    看到她深恶痛绝的表情,他犹豫了。
    他怕自己将来力有不逮,使这种场景成为她的人生常态。他不像二叔,父母只有他一个儿子,自己将来不可能离他们太远。
    心情十分矛盾,唯一庆幸的是,她对他一直是好朋友的喜欢,他烦恼的事不会给她造成困扰……
    晚上,与温远修分别后,罗青羽回到年哥家开始大搞卫生,将自己的衣服全部装箱。
    到了第二天一早,她按照原计划不去参加萧老师的婚礼,先进丹炉山喂了猫,然后在家忙着发快递,把所有行李箱寄回去。
    等彻底搞定之后,罗青羽看着明净亮堂的室内,满意地拍了一段视频发给年哥验收,告诉他,她把这个一尘不染的家完美无缺地归还了。
    保证没有属于她的东西或者垃圾留下,绝不妨碍他未来的女友搞突然袭击。
    第149章
    正待出门,年哥的电话来了。
    “你明年不回校?”
    “考试而已,我宿舍还没退呢。”
    “随你吧,钥匙放你那儿,想住随时住。我是你哥,你爱住多久都行,不用跟我客气。”还发什么视频让他验收,见外得叫人生气,难怪上辈子累到死。
    一块石头捂了二十年也该捂热了,她倒好,依旧倔强得让人无奈,完全不像小时候那般乖巧可爱。
    “噢噢,知道了。”罗青羽连声应着,“我等一下去机场,不跟你说了。”
    “一路顺风,到家给我信息。”
    “哦。”
    亲哥不在家,年哥的态度越发像她亲哥了。以前对他的一丝疑心,不知何时消失殆尽。
    结束通话,罗青羽抿抿唇,最后望一眼收留自己四年的房子,缓缓关上门。
    她的不辞而别,让温、萧的婚礼现场很多人感到不解。
    “素梅,青羽还在生你的气不成?你是她恩师,结婚这么大的日子怎么能缺席?”待人一向温厚的尤老师开始有些不满。
    “她昨天来过了,还随了礼,说今天有事来不了。”一大早的,正在化妆的萧老师替她解释,“我看她是怯场了,今天来的宾客除了学校领导,没有她认识的人。”
    年轻姑娘脸皮薄,上台演出是一回事,社交圈的应酬礼仪又是另一回事。何况萧、温都没有邀请其他学生,除了那些有身份地位的学生随家长一起来。
    没有熟悉的人在,一个小姑娘怕闹出笑话怯场不敢来,很正常。
    “也对哦,”尤老师一想,确实如此,“我看了看,来的人一个个非富则贵,平时只在财经新闻和娱乐新闻见过。唉,如果不是老相识,我都不敢来。”
    “那不行,我找人扛都要扛你来……”
    “素梅啊,你的气色看起来比昨天好多了。”
    “是吗?我也觉得,还以为看错了。”
    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萧老师微微笑着。
    往日无论何时起床必定头痛难忍,头重脚轻,恶心想吐。今天不同,一早起来竟然神清气爽,吓得温泽延把医生喊来给她做了一次检查,怕她回光返照。
    结果令人惊喜,她的情况逐渐好转中,有复发迹象的肿瘤细胞不知为何溃不成军,一夜之间弱了许多。
    医生喜出望外,使劲鼓励她继续努力克服病魔的侵蚀。按照她目前的身体状况,半年之内足以康复。
    “你身上还有一股味,像是药味,挺好闻的,医生给你改药方了?”尤老师担心她的病情,来探望好几回了,对她身上的味道有些熟悉。
    “没有,我有个亲戚悄悄给我配了药丸,说专治脑子。我不敢吃,又怕逆她好意使她尴尬,便藏在身上。”好歹弄出一股药味让对方知道,她其实吃了。
    尤老师吃吃地笑了,说:“唉,有些老人思想封建一味相信土方,你可不能乱吃。”
    “我当然不敢吃,命只有一条,我爱惜得很。”镜子里的萧老师默默地眨了眨眼睛,坦然笑说。
    一共36颗,早晚两颗,得吃18天呢。唉,恨不得一次把它们吃光,然后第二天全好了。受过大病大痛,方知死亡的可怕和性命的可贵。
    同时为自己昨天的果断抹一把冷汗,她竟然毫不犹豫地吃了学生带来的不明药丸。若是假货,自己这条小命休矣;若错过真货,又是一次致命的遗憾。
    失而复得的生命力让她战战兢兢,患得患失,又格外的庆幸和珍惜。
    不参加婚礼算什么?她学生送的这份大礼,世间无人能及……
    尽管萧老师、温教授替罗青羽开脱,她的缺席依旧惹人非议,说她忘恩负义,是喂不熟的小白眼狼。恩师命在旦夕,做学生的连婚礼都不参加就走了。
    比如温母,婚礼结束后,夫妻俩回到家一看,特么的,儿子居然提前回来拖着行李不告而别,独自去了青台市!
    说是答应朋友要帮她修钢琴,他堂堂的钢琴才子居然给人当维修工!气死了。
    “白养他这么大,八字还没一撇就这样追着人家跑,将来肯定娶了媳妇忘了娘。”温母懊恼极了,“我就想不通了,姓罗的有什么魅力把他迷得神魂颠倒?”
    本地的,各大家里的千金小姐多如过江之鲫,只要他留意,身边大把比罗青羽漂亮的、有个性和特色的女孩,偏偏他入不了眼。
    真真是造孽啊!像谁不好,偏偏像他二叔。
    “唉,儿子大了,他会有分寸的。”温父把西服脱了,递给媳妇放好,“其实罗家那姑娘还不错,可惜她的本事太大,脾性太差,让人忌惮。”
    太受某些部门关注的人物,并非贤妻良母之选。
    难怪南露一直盯着罗家兄妹,原来这就是他们的特别之处。一个用脑,一个体力过人,遗憾的是错过她的成长时间。
    “以后碰到那位南露离她远点,少跟她套近乎。”温父叮嘱媳妇,“姓罗的可以走近些,尽量别让她卷入两家纷争。”
    “嘿,她主意正着呢,连梅水琴都敢顶撞,哪用得着我提醒?”温母没好气道,“对了,南露又怎么了?我可没功夫跟她套近乎。”对方神叨叨的,败好感。
    那姑娘长得不算高调,名气倒比许多世家子女响亮,令人好奇以及各种猜疑,到处流传着她的传奇事迹。
    “大家认为她有意隐瞒罗家兄妹的情况,对她有些意见。如果下次还这样,以后她的下场可想而知。”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砰一声,爆了,容易波及旁人。
    “唉,你说现在的姑娘怎么都这样啊?像我们以前那会儿,一个个脚踏实地地埋头干活,为国家作贡献从不二话。现在倒好,一个个藏着自己的私心……”
    吧啦吧啦,开始日常的一通通埋怨,全是围绕各家儿女品性的话题。
    “哎,咱们远修年龄不小了,该成家了。你找个时间催催他,别让他一头掉进罗家挖的坑里。”
    “啧,他成年了,会有分寸的,你别老是把他当成小孩子。”
    “哼,你们男人只要碰到漂亮的女孩哪个不成傻子?小孩子都比他强!”温母没好气道,拎着衣服出去了。
    望着她气哼哼的背影,温父摇摇头,径自去了书房……
    至于温远修,当晚到达青台市找酒店住了一宿,第二天清晨,按照罗青羽留的地址坐计程车到达大谷庄。
    下了车,他环顾四周,眼前一望无际的麦浪使人惊叹。
    温暖的晨曦,四周山峦起伏,宁静的小山村,肩挑农具,散落在田野各处的农人;悠闲的老人赶着大水牛慢悠悠地从田埂走过,好奇地瞅他几眼。
    像一幅徐徐展开的画卷,画里淡淡的水墨青山,浪漫旖旎的风光,一一呈现眼前。
    “嘿!远修!这边这边……”
    闻声,他转身望去,但见一名身穿粗布衣裳的清丽姑娘正笑逐颜开,一手控制摩托车,一手向他挥着,突突突地从路的尽头向他驶过来。
    她迎着晨光,秀丽的倩影在麦田间飞掠……
    第150章
    时光如梭,一眨眼,大半年过去了。
    十几年前的大谷庄,地广人稀,站在村口的乡间小道放眼望去,一小片朴实无华的泥坯屋映入眼帘。
    留守人口多,老人或稍年轻些的农妇们每天早出晚归,打理自家几亩地里的农作物维持生计;儿童们则无忧无虑的,即使要帮家里割猪草,上山拾柴火。
    机灵些的孩子会趁机弄点山货去镇上卖,赚点零花钱买糖吃,或者买花戴。村里平时特别安静,除了鸡鸣犬吠,偶尔听见小孩子不听话挨揍的哭喊声。
    真正热闹的时分,唯春节的前后,家家户户的年轻人回来了。一片喜悦的欢笑声,鞭炮声,小孩穿着陌生的父母买的新衣服到处串门显摆嬉闹。
    春节过后,村里村口充斥着小孩子的尖声哭嚎,死死拉着好不容易熟悉的父母的衣角不让走。
    不过,这种场景都过去了。
    十几年后的大谷庄,七月,遍野金黄,风起时,村里的空气弥漫着浓浓的麦浪香,和水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