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
作品:《恋人总是在逆袭(快穿)》 对于这一项困扰,傅少华并没有半点担心,只是稍稍感慨了一句便彻底丢到脑后,愉快地开始了自己一边伺候“金主”,一边在娱乐圈中拼搏的日常。
当郑明泽从傅少华手中拿到这些令人垂涎的角色代言时,他先是愣了一瞬,却并没有立刻露出欣喜的神情,反而担忧得观察了一下傅少华的脸色。
傅少华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微微一笑:“郑哥,别担心,我没事。”
他的笑容一如既往的安静,却又多出了几分柔和的味道,似乎并没有留下什么心结,反倒越发轻松释然了几分。
郑明泽并不了解傅少华与白缎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很显然,他们的关系正在向好的方向转变,那么他就不需要画蛇添足了。
满意地点了点头,郑明泽翻开文件夹,转而将注意力放在工作上:“这些代言和角色都非常不错,你打算选哪个?”
——虽然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但他仍旧还是想考验一下傅少华对于自己的定位了解多少。
而傅少华也没有犹豫,很快便从中抽出了一份:“我想要这个角色。”
郑明泽微微扫了一眼:“这部电视剧是今年备受关注的大制作,卡司很强,如果你能够参演自然非常不错,但……”他皱了皱眉,“正因为如此,对你的演技考验也非常大,一旦你的演技不过关,拉低了整部剧的水准,非但不能获益,反而会招黑。”顿了顿,郑明泽实事求是,“我研究过你曾经出演的角色,不得不说,你的演技仍旧还是差了些。”
“我明白。”傅少华轻轻点了点头,“但我想试一试,这个角色……让我很有共鸣。”
郑明泽愣了愣,又仔细浏览了一下角色梗概,发现这的确是一个充满了悲剧色彩的人物。明明是一位一心为国为民的大将军,却由于太过耿直、不懂官场上的弯弯绕绕、不愿意与贪官污吏相勾结而被人陷害,众叛亲离后背负骂名窝囊地死在了牢狱之中,就连战死沙场、马革裹尸的愿望也无法达成。
如此一看,倒是与傅少华不久前的境遇处境颇为相似。
都说戏剧来源于生活,也许有了亲身体验,傅少华的确有可能驾驭这个角色?郑明泽对此并不确定,但却也并不如先前那般坚决反对了。
看出他的动摇,傅少华抿了抿唇:“郑哥,我真得想要试一试。如果你不放心的话,我可以去参加试镜,如果导演认为我无法胜任,我就不会再坚持了。”
听到傅少华这句话,郑明泽被迅速说服了——反正去试镜也并不是什么大事,无论有没有选上都有益无害,万一成功还能摆脱走后门的骂名,名正言顺得加入剧组。
商议已定,郑明泽立刻联系了导演,而导演对此也非常满意,一口答应了试镜的请求。
毕竟是投资商想要塞进来的人,导演也了解过傅少华的演技,对他相当不看好。大将军这个角色虽然不是主角,戏份却也相当重要,导演自然不希望一个演技捉急的演员毁了大将军,拖累整部剧的水准。然而,有些时候,他却不得不对投资商妥协,以角色交换一些利益,如今演员主动提出试镜,导演自然不会拒绝,连带着对于傅少华的印象也好了几分。
——只要他还有调教得余地,导演就愿意给他一次机会,让他进入自己的剧组。
至于试镜的结果,自然皆大欢喜。
在试镜中,傅少华爆发出了自己所有的潜力,将将军临死前的悲愤、冤屈、憎恨饰演得惟妙惟肖——与其说他在饰演将军,倒不如说他也同样在宣泄自己。
无论如何,傅少华惊艳的“演技”得到了导演组的一致赞同,顺利得获得了角色,重新开始了自己繁忙的演员生涯。
虽然大将军的戏份并不算太多,但傅少华却一天到晚都泡在剧组中,认认真真地观摩学习着其他演员的演绎技巧、时不时向导演或老戏骨们请教探讨,而他的演技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提升着,从刚开始的僵硬生涩,转变为后来的圆润自如。
对于这般尽职尽责又充满天赋的演员,导演自然更加喜爱,不由深深惋惜他先前在廉价剧组中浪费得大好光阴。毕竟,就算演员再有天赋,也要通过不断得学习观摩来提升自己,傅少华一直都在粗制滥造的三流偶像剧中混日子,周围没有什么演技出众的榜样,又没有充足的资金参加学习班,演技平平也是万般无奈之下的结果。
至于郑明泽,则更像是捡到一块金元宝那般兴奋至极。在他眼中,曾经的傅少华是一块不起眼的璞玉,但如今,他却已经被打磨雕琢、开始绽放出独属于自己的、无法被遮掩的光彩。原本妨碍他发展的交际问题、演技硬伤已经被逐渐克服,再加上白少在背后全力支持,郑明泽已经完全可以想象得出自己手把手带出一个天王巨星的未来。
为了傅少华,也为了自己,郑明泽越发用心得经营傅少华的名气。借着上一次独家采访所取得的意料之中的成功,他尽量抹除傅少华在大众心目中的“自杀”污点,努力塑造出一个焕然一新、积极向上的青年形象——毕竟,官方都喜欢能够带来促进意义的偶像,傅少华若想要走到那个最顶尖的位置,少不得要符合官方对于正能量的偏好。
诚然,傅少华现在离那个位置还远得很,但这却并不妨碍郑明泽为他未雨绸缪。
愉快得挂断电话,成功为傅少华接到一个保护流浪动物的公益广告,郑明泽转身回去找自己的艺人,却发现他又偷偷藏在了角落里,与白少煲电话粥。
最近一阵子,傅少华一直都待在摄影棚中认真学习,很晚才会回家,的确有些冷落了白少。但白少对此没有提出任何不满,反倒相当支持他勤学上进,让郑明泽着实对这位小少爷大大改观——看起来,白少的确是用平等尊重的态度来对待傅少华的,而非以自我为中心,将其当成一个玩物。
也许正是因为对这样的态度心有所感,傅少华与白少之间的感情似乎也融洽了很多。虽然很少见面,但每每有了空闲都会彼此发几条短信联络,倘若两人都不忙,则会通过电话聊一聊,而通话时间也越来越长。
这样一看,倒是的确有了几分谈恋爱的模样。
郑明泽识请识趣儿得没有打搅傅少华,反而走远了几步,替他把风——没想到这一把风,倒是当真把出一尊大神来。
表情僵硬地看着面前一副精英霸总打扮的男人,郑明泽虽然没有见过对方,却转瞬间便从脑海中了解到了他的身份。
“……白总,您怎么来了?”白家大哥的气场显然比白家小少爷要高出不少,弄得郑明泽更是紧张万分,但他好歹也是见过大场面的金牌经纪人,即使心中打鼓,也面不改色。
白家大哥对郑明泽点了点头,显然也知道他是谁:“我来见一见傅少华,有些事情想要与他聊一聊。”
白家大哥的态度看起来尚算温和,而白家也从未阻挠过白少与傅少华,但郑明泽却仍旧不敢轻忽大意——毕竟,傅少华是位女星倒也罢了,嫁入豪门的女星并不算少见,但千不该万不该,他却是一个男人。
郑明泽把握不住这些有钱人到底在想什么,只能谨慎地笑了笑:“少华正在里面休息,我刚刚去看了一眼,似乎在跟白少打电话。”
白家大哥略一颔首,显然对他的言下之意心领神会:“你放心,这只是一次普通的拜访。我只是想要以一个哥哥的身份,见一见自己弟弟的恋人。”
郑明泽稍稍松了口气,刚想要再寒暄几句,却看到傅少华已然收了线,走了过来。
见到白家大哥,他愣了愣,眼中划过一丝疑惑,随即又转变为浅浅的忐忑。他走到白家大哥面前,主动伸出了手:“您好,白总。”
“你认识我?”白家大哥与傅少华握了握手。
“嗯,是的。”傅少华轻轻点头,腼腆得笑了笑,“白少曾给我看过您与他的合照,你们兄弟俩的感情很好。”
听到傅少华这句话,白家大哥冷淡的面色迅速转暖了几分,他略一颔首,开门见山:“有时间吗?一起坐一坐?”
傅少华紧张地抿了抿唇,却并没有拒绝,乖顺得跟在了白家大哥身后。
白家大哥顺利带走了傅少华,临走之时还似笑非笑地警告郑明泽不许将这件事告诉白缎。
望着两人一前一后离去的背影,郑明泽急得抓耳挠腮,纠结片刻后,打电话向自己的上司汇报了情况。
——反正这些有钱人的事情,他是不敢插手的,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第22章
傅少华跟随白家大哥来到一家私密性极好的咖啡厅,随后在对方的招呼下颇为局促地坐到了对面的位置。
白家大哥轻哂:“你不必这么紧张,我今天只是想跟你随意聊聊。”
傅少华点了点头,垂眸看向自己面前的咖啡杯,态度依然警惕:“您想要聊什么?”
“当然是关于我的弟弟。”白家大哥顿了顿,“听说你和我弟弟相处得不错?最近,他的性格明显开朗了许多,似乎非常愉快——这一点,我应该感谢你。”
傅少华呐呐无言,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而白家大哥也并不在乎他的回应。
轻啜了一口咖啡,白家大哥语气平淡:“我想,你应该也很好奇我们家为何能够这样冷静地面对小缎与男艺人谈恋爱的事情,而没有出手阻挠吧?”
傅少华微微抬起头,显然对此的确颇为在意。
“实不相瞒,我这一段时间一直在派人观察你的品性举止,也同样在了解你与我弟弟之间的进展。”白家大哥微微有些歉意,“对于这种窥探隐私的行为,我深感抱歉,但也请体谅一下我作为哥哥挂念弟弟的心情。”
傅少华抿了抿嘴唇,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并不介意。
“通过这一段时间的观察了解,我能够确定你是一个不错的人,而小缎也是当真喜欢你的,所以,我这才希望能够将你约出来,聊一些……关于我弟弟的事情。”白家大哥轻叹一声,将白缎那令白家人格外担忧的性格表现娓娓道出——这些事情,是傅少华从来都不曾了解过的。
在他的面前,白缎虽然独立、高傲了许多,却仍旧还是他所认识的那个单纯贴心的恋人,他从来不曾花费心力了解过,白缎在遇到他之前是什么模样。
听着白家大哥平静的言辞,傅少华一阵接一阵得心慌意乱,他本以为白缎在白家受尽娇宠、无忧无虑,却并不知道他其实过得并不开心,就连笑容都极为稀少。
傅少华怜惜白缎近二十年的郁郁寡欢,自责自己竟然没能尽早发觉这一点,更重要的是,他非常担心——这样的情况实在有些异常。
这仅仅是他与白缎消除记忆后经历的第二世,按理说,他在白缎心中不可能留下这么深刻的痕迹,引导着对方不自觉得寻找他、等待他,甚至影响到了正常的生活——在他的了解中,这应当属于中后期才会出现的症状,预示着记忆消除者的灵魂已然逐渐壮大、凝实,正在冲破记忆的枷锁。
如此想来,在第一世的时候,他原本也仅仅想要远远看白缎一眼、确定对方是否安好,但白缎却一下子就注意到了他,并对他表现出了不同寻常的热情。
当时,他只是欣喜于恋人的依赖与亲近、好奇于恋人小时候的模样,故而并未深思,而后两人一同长大,关系亲密也变成了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更加无法引起他的警觉。
但如今想来,这种不正常的内隐记忆却已然初露端倪。
傅少华并不能确定这到底是好还是坏,毕竟,对于白缎的精神与肉身的改造才刚刚开始,离达成目的还有一段漫长的距离,未知的改变也许会引发相当严重的后果。
当然,另一方面,傅少华也并不愿意在今后的每一世,白缎都会在两人相遇前生活在这种怅然若失的阴翳中郁郁寡欢——哪怕,这能够保证两人在相遇的第一时间迅速坠入爱河,而不会产生什么第三者插足的感情纠葛。
傅少华忧心忡忡,一时间也没有精力应付坐在自己对面的白家大哥,径自沉浸于一团乱麻的思绪之中。而他这幅自然流露、毫无作伪的担忧焦急,却也恰恰好好落入白家大哥眼中,完美得契合了他的期望。
——傅少华的的确确在担心自己的弟弟、为了他而心疼,那就意味着,他对于白缎并非毫无感情。
白家大哥一边欣慰于自家弟弟的一腔真心并未被喂了狗、得不到半点回报,另一边也有些纠结——万一两人当真看对了眼、你情我愿,那他岂不是要承认这么一个不入流的“男弟媳”?
然而,无论如何,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白家大哥只要保证自己的弟弟现在不会被辜负、不会被一个小明星耍得团团转就足够了。
既然已经达到了目的,工作忙碌的白家大哥自然没有时间继续停留,很快便告辞离开。
傅少华在咖啡厅内心烦意乱地坐了片刻,终究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并没有返回片场,反而难得提前早退,回到了白缎所在的别墅。
——得到这一消息后,白家大哥对于傅少华又满意了不少,先前因为他忙于演戏而冷落自己弟弟的不满也消退了一些。
别墅内,白缎正在雕刻自己的新作品,虬曲的树根经过初步的修整,已然显露出了雏形,似乎是一只在树杈间攀爬的貂儿。
听到房门被打开,白缎扭头看向门口,顿时眼睛一亮,却又努力把持住自己,以免显得太过激动,平白让傅少华得意。
放下手中的雕刻刀,白缎拍了拍身上的木屑,语气平静:“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傅少华随手将门带上,有些复杂地扫了一眼桌上的根雕——关键是那只体态熟悉的貂儿——随即倾身吻了吻白缎的额头:“我早点回来陪你,不开心吗?”
“……我有什么可开心的。”白缎抿着嘴唇,抑制住上翘的嘴角,别扭得偏了偏头。
“嗯,对,是我开心。”傅少华摸了摸白缎的脑袋,早已经习惯了这一世恋人的傲娇属性。
白缎:“………………………………”
——总觉得自己被当成了无理取闹的小孩子,好气啊!
眼见白缎又拿起雕刻刀,闷声不吭得打量着面前的树根,傅少华微微叹了口气——虽然傲娇别扭的恋人也挺萌的,但他还是有些怀念曾经那个粘人又坦率、时不时还会撒个娇的白缎。
坐在自家恋人身边,傅少华迟疑片刻,终究还是缓缓开口:“今天,你大哥去片场找我了。”
白缎眼神一凝。
他早已经在家人面前出了柜,也自以为得到了家人的谅解和支持,所以并不认为他们会背着自己为难傅少华。但听到这句话,白缎仍旧不由有些担心:“大哥去找你?都说了些什么?”
“说了些……你小时候、遇到我之前的事情。”傅少华语气担忧,“听说,你一直都情绪低落压抑,还为此去看过心理医生?是怎么回事,能跟我说一下吗?”
白缎皱了皱眉,表情很是无奈:“大哥怎么跟你说这些?”他扭头看向傅少华,正对上他满含忧虑的目光,第一次主动靠过去,握住了他的手,与他十指交叉,“他们总是太操心了,实际上没有那么严重,我都不太清楚他们到底在担心什么,心理医生也没有检查出任何问题。”白缎摇了摇头,神情中是毫无作伪的困惑,“我也觉得自己挺正常的,没有什么不开心,只是也没觉得有什么值得开心的,普普通通罢了——大家不都是这样吗?大哥也不太笑,但爸爸妈妈和爷爷却从来都没有特别关心他。”
白缎是真得认为自己很正常,就像是喝醉的人都认为自己没有醉那般,大多数心理有问题的人都不会察觉到这一点,因为他们早就对此习以为常。
但傅少华却见过白缎真正的模样,知道他的情绪其实非常丰富,喜欢嬉笑玩闹,虽然偶尔会悲伤难过,却也很快就能被哄好,一直是乐观活泼的性子。
——比起曾经,现在的白缎显然有了极大的改变,而他也绝对不能放任这种改变继续下去。
——现在两人所处的都是普通的人类社会,一生不过寥寥百年,就算等待也不会太过难熬,但以后,他们将会经历寿元更为漫长的世界,而长时间无从排解又毫无头绪的郁气很容易令人崩溃、心性大变。
这绝不是傅少华愿意看到的。
傅少华双眉紧锁,暗暗思考该采取怎样的方法。白缎看了看面色仍旧没有好转的恋人,咬了咬嘴唇:“如果说有什么不太对的地方,那就是我总是觉得自己丢掉了什么,在等待什么。”
傅少华被他的话吸引了注意:“那是什么,你知道吗?”
“以前不知道,但现在知道了。”白缎面颊红红,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别扭,倾吐着自己一点也不擅长的情话,“在看到你的第一眼——哪怕只是张照片,我就知道,我一直等待的就是你。”
这句话的确是动人的,哪怕傅少华如何忧心忡忡,此时此刻也不由得心中一荡,伸手揽住自己因为表白而羞涩的恋人,吻住他甜蜜的嘴唇。
能够从这一世的白缎口中听到这样的情话,实在是一件难得的事情,傅少华知道白缎正在很努力得安抚他,不得不将忧虑按耐在心底,露出了轻松愉悦的笑意:“对,你在等我,现在也找到了我。这一辈子,我们会一直好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