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节

作品:《名门淑秀:错嫁权臣

    赵灵道:“看前面。”就和文无忧细细地说起她讨衣裳的原因。文无忧在路上已听过十七、八遍,但表姐要说,她只能奉陪。
    “花样是我选的,袖子镶边是不是异果?裙角里是不是百年好合,背后那大花,是我在山谷里找到,采回去,请母亲画下来。这衣裳我费了许多功夫,从我三岁起守着它,帮着拈线,帮着捡同色的珠子,帮着配颜色,怎么能不是我的呢?”
    慢吞吞的嗓音又出来:“大姐,母亲从我三岁起说到今年,那衣裳是为无忧表姐绣的,不是为你。说了这些年,你也记不住。赵小懒这名字我送给你吧。”
    “赵小懒,你今年有十岁没有?你就敢乱插话。”
    文无忧已不吃惊。
    缃姑母十分的能生,一生一长串子。赵灵比无忧大数月,在两年里面。赵悦和无忧同年,次年生下赵思。隔年生下赵盾。
    养的也好,最小的赵盾比文无忧高半个头出来,不似十岁的孩子。
    姐弟吵吵闹闹中,半天过去,轰隆水声出来,一挂大瀑布出现在远端。
    小郡主欢呼:“好看。”
    又过一刻钟,变成惊呼:“不停下来吗?咱们要撞上瀑布了。”
    赵悦对她一笑:“系好衣裳。”从麻衣的后面翻出一个帽子,罩在头上,项下有绳索系紧,把整个人罩在衣内。
    小郡主自己系好,文无忧帮着她给大毛二毛三毛系好。小郡主满意地道:“嗣哥儿,咱们玩瀑布去了。”
    水声隆隆,别的人没有听到,明逸听在耳朵里。眼圈顿时湿了,回想到初见到表妹的那个晚上。
    扎下营地,三爷参与巡营。见小郡主带着大毛二毛三毛在月下说话,走过去一听,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言语。
    “从前有十个猴儿,都有小猴儿,第八个小猴儿最不讨喜……。”说完了以后,道:“嗣哥儿听完故事了,嗣哥儿虽喜欢在院子里听故事,但睡觉还是要回帐篷里。”
    带着大毛二毛三毛走开,只留下暗角中的明逸泪水潸潸。他把这笔帐算到郭村头上。此时又一回见到小姐弟情深意重,三爷肩头往下微沉。此行责任重大,为了皇上要说服赵家,为了小表妹小表弟也要说服赵家。
    水花溅到面上来,明逸才不再想。轻舟冲到瀑布里,视线里黑暗,让人多少产生不安,也难以辩认以后再来的路应该怎么走。
    这段地势忽高忽低,人没有让甩出去,是每个人手上都握着固定在轻舟上的绳索。左手有,右手也有,这样可以控制平衡。
    大毛二毛和三毛是直接拴在赵家子弟的身上。
    黑暗中不知道有多久,明逸推敲应该小半个时辰出去,还没有见到光明。
    这赵家找地方还真下功夫,头一个到这里的人是怎么知道这里有出路?
    寻思着,眼前出现微微的白光,出口已近。
    轰隆隆又一次打的人脑袋发晕,这边,又是一个大瀑布。
    出去以后,小郡主哇的大叫出来:“蓬莱仙境。”
    周围猛然的一暖,这里地气应该暖的原因。两边悬崖峭壁,虽有树木花草都在高处。低矮处常年流水奔腾,让冲出表面微光,只看就难以下脚。
    高处的花草就能可望而不可得,异香阵阵扑来,让人只有仰望的份儿。
    太香了,小郡主当成蓬莱仙境。
    文无忧也心旷神怡,看上一会儿,随口问道:“就要到了吗?”
    “早呢。”
    客人们对这个回答都不着急,让风景吸引,有出尘出世之感,不介意在这里多飘流会儿。
    中间也有停驻的地方,饮食也好,个人私事也好,得到解决。
    如是两天,水流放缓,来到另一处更加美丽的地方。
    花美的不似人间物。
    水静而缓,各色游鱼伸手可以掬碰。
    花石头在水底放着光泽。
    第三天,轻舟停下来:“到了。”
    “天呐天呐,”小郡主已不会说别的,对着一草一树或是一片落叶,也迷醉的不知东南西北模样。但她也没有忘记唤大毛二毛和三毛:“嗣哥儿,你们看到吗?这里太好看了。”
    大毛二毛和三毛争着点头:“嗣哥儿看到了。”
    半山腰间,能看到隐隐的房屋。有飞鸟自在来去,不避人模样。鸟羽漂亮的可比七彩晚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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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赶上就好,错字再改。
    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七章 ,帮手
    还没有下轻舟,见岸上行来一对白鹤。雪白中,透着高傲。大毛二毛三毛从没见过,看得在原地一动不动。
    玉成郡主在御花园里见过,但认为山野中的更有灵气,事实上也如此,也多看几眼。
    在水面时,闻到花香。上岸后,闻到果子香。有人走来时,随着飘来稻谷香。
    “姑母。”
    文无忧虽只见过宇文缃一回,宇文缃的衣裳和上回也不一样,也一眼认出。
    “无忧。”
    宇文缃笑盈盈走近,把文无忧揽在怀中。
    赵灵跳上来:“母亲……。”宇文缃打断她:“那嫁衣不是你的。”身后有嗤笑三声,分别来自赵悦、赵思和赵盾。赵灵火冒三丈,没处抓没处搔般:“我……”
    “回家去,我收拾好茶水,端出来给客人。”宇文缃说着,侧过脸儿又对明逸笑上一笑:“这位,是明三爷吧?”
    “不敢,见过姑母。”明逸跪下来行大礼。
    从赵灵到赵悦赵思赵盾瞠目结舌:“太皮厚不过,我们没认你是亲戚。”
    “我认你们便是。”明逸微笑的面庞上没有一丝戏谑,但这话分明取笑。
    赵灵一气,按母亲说的话乖乖走在前面。赵悦、赵思、赵盾嘀咕:“我们不要同这皮厚的人一起走。”抛下客人也打算先走。
    赵盾回身:“哎,你来不来?”望的是一路上有过交谈的玉成郡主。玉成说话伶俐,赵盾说话缓慢,隐有结为知己之势。在赵盾来看,他挺好客又有殷勤,但玉成郡主严厉拒绝:“我要同三表哥一同走。”又大大的扮个鬼脸儿:“我表哥面皮最薄。”
    明逸轻咳一声,提醒小表妹这不算恭维话。赵盾没接着取笑,耸耸肩头:“那你后面慢慢来吧。”
    这样的清山秀水,居住之处应该有草屋。还应该是那山林奇俊之草盖成才是。
    到了地方,文无忧见到果然,清香阵阵从屋檐、从地基,从无处不在的地方散发开来。
    忍不住,她又看了看姑母。
    在这里的人一式一样的衣裳,雪白麻衣就是穿在大毛二毛三毛身上,也衬出他们脱离凡俗般,国色天香的宇文缃就更如明月姣洁光洗过的牡丹花。
    悄悄,又找到姑丈赵旷。他在这山林之中,人如清幽组成。在京都大有名气的明三爷初见面让比下去,在这里更不是对手。
    这话不是说三爷就此一败涂地,而是如白玉盘对比白石水。富贵之气远不是自然对手。
    文无忧有点儿开心。
    自从三爷见面那天发疯,文无忧担心他再次发疯形成夫妻之实。不是洞房那种才叫夫妻之实,他再来上一回挤挤蹭蹭,文无忧为了名声也得嫁给他。
    此后一直躲避。
    此后一直憋闷。
    很想教训他,又苦于没有好法子,更没有帮忙的人。
    凡是知道他们是未婚夫妻的人,都认为理所应当。春草,居然也不向着自家姑娘。小郡主更不用问了,没见到表哥时,三嫂最大。表哥到以后,整一个奸细通敌。
    见到三爷在这里吃了风度上的瘪,文无忧容光焕发的喜悦了。别的人没看出来,是她还有一层见到姑母的喜悦。
    “无忧快进来。”宇文缃的话把她小心思打断,姑侄已进房中。两侧墙壁上挂着许多画像,赵灵噘着嘴儿正在挂一幅小像。
    文无忧认得,那是她的画像。十数年前的京中名媛,太师之女宇文缃,容貌才艺无一不能。赵悦三姐弟对她说过,宇文缃自从见过她,回来后就画了小像挂在家中,思念时就看看。
    还有别的画像,文无忧眸光转到上面:“那幅像是爹爹?”
    赵灵嘴快的接上话:“是的哟,来看看母亲把舅舅画的多么好。”宇文缃含笑松开携着的手,文无忧就走过去。
    见文天上首,有一块空白处。猜测应该有太师的画像,小声请教赵灵。赵灵撇足嘴儿:“我不告诉你,你夺我衣裳,我要把你的画像挂的歪一些。”
    自己端详:“歪一丝儿就行,不然会让父母亲看出来。”文无忧拿这表姐能有什么办法?陪笑一下,又去欣赏别的画像。有赵灵的,也有赵悦等人。
    “表姐来吃东西。”
    赵悦、赵思、赵盾端着托盘出来。
    文无忧微愕,急步过去:“不敢劳动表妹表弟,我来吧。”
    宇文缃笑容可掬:“你来坐我这里,只管吃喝就行。我们这里没有主仆,日常琐事都是自己动手。”
    言谈之下,反有几分自得。
    细看,她的麻衣上沾着灰渍,想来自己动手避免不得。
    从小郡主到明三爷都没有人想到太师之女当年的奢华,他们陶醉在佳地已有多时。
    小郡主自告奋勇:“我和嗣哥儿也帮忙。”大毛二毛三毛点头。
    明逸欣慰,离乱近一年,表妹长进不少。但是很快,她们和赵盾在院子里玩起来,哈哈的笑声不时进来。
    宇文缃先和文无忧说话,没一会儿,赵灵请她去净面。房中,客人只有明逸独坐。
    “三爷,你还没有对无忧说过吧?”宇文缃问他。
    看似没头没脑的话,明逸瞬间懂了,起身再次施礼:“是。成亲仓促,怕她受到惊吓,我还没敢说呢。”
    “那你几时说呢?”
    明逸轻呼一口气,坚定的道:“等她同意之时。”随后,明逸反问:“姑母既往太师面前看过,为什么不直接救援?赵旷先生寻找无忧带去的子弟,足以杀进京都平叛。”
    明逸愿意称姑母,却打心里不愿意和赵旷套近乎。
    宇文缃轻叹一声:“你在我这里得不到援助。三爷有所不知,太师是我生身父亲,乱起,我请家人前往探望他的安宁,只要不打扰到人,这件可以,去的那天,恰是你成亲当日,因此我知道你和无忧已算成亲。但是勤王平叛?”
    她摇一摇头:“你已上山,你自己面对。”
    当晚,赵旷引明逸去见族中长者。都有长寿眉,看上去都老寿星模样。他们断然拒绝。
    “我赵家原本也是忠臣良将,对君王灰心的那天,立誓子孙世隐山林,从此不插手凡俗之事。从此自耕自织,自给自足。山外是喧嚣,山内有虎狼。为有立足之处,研习几点养生防身之术。历代君王知道,都有封赏为的是什么?为的是他们懵懂中最后一根稻草,我赵家几时答应过?让逼不过,新皇登基,每每前往,图的是个安宁。如果不接受,历代君王先乱我清修。”
    明逸道:“但是……。”
    老者听也不听:“这一回的叛乱,主因是什么?难道还没弄明白吗。宠信阉党,自己没有作为。蚁穴溃败坏长堤,一泄千里之时,我赵家又能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