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作品:《公主要谋逆(穿书)

    沈如茵心中不由一震。从听到他说去比武,她就觉得不对劲,再听他提起流光剑,便更确定了。
    在小说里,男配就是在得了流光剑的那一天,被人陷害,流放边境,途中遇害被掳入最大的江湖组织之一英雄帮中。
    而在那之前,皇帝曾派三皇子剿匪,剿的便是英雄帮。
    被掳入帮中后,他在那里受迫害整整三年,从此由腹黑变成深度腹黑。
    沈如茵垂下眼睛。
    这件事她之前便已经想过,但书中全然没有提及流放的原因,她现在也没有任何力量,根本无从阻止……
    怎么办?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他被流放吗?
    正在心里为难,便被敲了额头。他收回手指,柔声道:“小芜儿今日,分外不一样。”
    “啊?”沈如茵有些紧张,生怕被他看出了什么端倪。
    他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好看的笑,“迟钝了些。”
    沈如茵泪,她也不想这样啊!
    谈话未结束,便有人跑来,附在宁扶清耳边说了些什么,他的脸色乍然一变。
    来了!
    沈如茵暗道不好。
    “皇兄还有事处理,今日陪不了小芜儿了。”
    大手罩上她额头,那人神色依然温柔,眼里却已是冷冽。
    沈如茵还未来得及有什么反应,便感受到他转身带起的一阵风,下意识拉住他衣袖。
    宁扶清微怔,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柔声道:“小芜儿乖,皇兄明日再来。”
    明日……你哪里还有明日……
    沈如茵死死扒着他不放,脑子急速运转,想着先用一个法子将他留下来是要紧。
    “我、我忽然觉得不安,皇兄你……不要去了……”
    他突然伸手覆住她的眼睛,长叹一口气:“别担心,等到……哥哥就将你从这里救出去。”
    她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只是听见他的声音里,几分恨意,几分不甘,她的喉咙也好似梗着什么,微有痛感。
    说罢他转身欲走,沈如茵忍不住跟过去,却被嬷嬷拦住。
    “嬷嬷……”
    嬷嬷看着她,沉默地摇了摇头。
    她看向宁扶清的背影,觉得万分苦涩。
    他才十七岁,却将要遭受非人的折磨,而她终究什么也做不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沈如茵:我可能是经历了一场假穿越。
    温柔可爱美丽善良的酱紫:得了吧,好歹是个公主呢,隔壁一穿过去就被杀的海了去了。
    沈如茵:……这叫公主?excuse me?做人要讲良心的呀!喂?莫西莫西?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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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了想还是把女主的情感在第一章就放出来,以免小天使们看到后面再有疑惑。
    关于爱上书中人这件事,我也不知道大家有没有体会,但作为常年混迹二次元的一枚老宅女,我觉得这个还是很正常的。
    有一个印象中很深刻的是陈演恪老先生的五等爱情论:
    第一,情之最上者,世无其人,悬空设想,而甘为之死,如《牡丹亭》之杜丽娘是也;第二,与其人交识有素,而未尝共衾枕者次之,如宝、黛是也;第三,曾一度枕席而永久纪念不忘,如司棋与潘又安;第四,又次之,则为夫妇终身而无外遇者;第五,最下者,随处接合,惟欲是图,而无所谓情矣。
    我想,爱上书中人便是那第一等爱情。
    第2章 公主(修)
    三皇子被流放的消息很快便传了出来。
    沈如茵待在房中思考了好几日,最终确信她只有唯一的那条路可走。
    若是整日里待在这里无所事事,莫说救宁扶清,她连自己的命尚且保不住。
    而如今,她唯一可用的便是这个还未见天日的公主身份。
    在原小说中,皇帝是一位并不贪淫的明君,因此子嗣不多,仅有五位皇子,而无一位公主。
    沈如茵猜想,并非这些妃子怀不上公主,而是因为公主不如皇子有用,所以才没有公主吧?
    至于芜媛——白洛是缘于生产而死,皇帝极有可能不喜欢这个女儿,大概便是这么多年她也没能走出冷宫的原因。
    但是为了活命,为了救人,无论如何她都要试一试。
    转而又想到皇帝现在正是卧病在床,即将翘辫子的时候,人之将死,应该会很想享受一番天伦之乐。
    而她连证据都不需要,因为这张脸就是最好的证据——小说里芜媛和她的母亲白洛像了个十成十。
    白洛进宫时本就是凭着一张脸得宠,想必就算过了十几年,皇帝也忘不了这张脸。
    接下来,便是要考虑如何见到皇帝,而这也不算难。
    书中皇帝因为把自己最心爱的儿子流放了,常常半夜梦中惊醒呕血,所以每天晚上皇帝的寝宫都乱得不行。
    她瞒着嬷嬷半夜行动,爬到房顶上,看见某个地方灯火通明人来人往,便知道那一定就是皇帝的寝宫了。
    因为太过混乱,沈如茵仗着自己继承来的敏捷身手,很容易混了进去。
    她躲在阴暗处,悄悄地观察外面的动静,决定等这些人都撤走了,她就冲出去。
    正在心里得意,突然脖子上一凉,身后传来一个极致清冷的女声。
    “你是谁?”那声音薄凉,不掺半点情绪。
    不会吧?这就要挂了?这比书里还命短啊!
    沈如茵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哼!愚蠢贼人,竟敢跑到宫中行刺!”女声里带着轻蔑。
    脖子上的刀好像与自己的脖子贴得更紧了,她忙不迭开口:“我不是刺客!”
    闻言那刀却更紧了一些,沈如茵感受到脖子上一股暖流滑进了衣领。
    她何曾经历过这样的生死关头,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终于外面的动静小了,那人将她用力一推,她便从阴影处跌了出来,趴在地上只能看见一双脚。
    目光沿着这双脚缓慢上升,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威严的脸。
    她还未来得及有什么反应,那张威严的脸突然皱在一起,伴随着那人的两声咳嗽,周围顿时又嘈杂起来。那人摆了摆手,声音嘶哑道:“无碍。”又垂下眼看她,“你是谁?”
    沈如茵终于反应过来这人就是皇帝,于是迅速爬起来跪在地上,端端正正行了一个叩头礼。
    一旁的公公看看皇帝的脸色,对着沈如茵尖声尖气道:“皇上在问你话呢!”
    礼还未毕便被人催促,沈如茵不满地瞥了那公公一眼。
    就在她微抬头瞥公公的时候,皇帝恍惚间看见一张极为熟悉的脸从眼前晃过,手中药碗“啪”地一声落地,声音清脆。
    “你、你抬起头来!”皇帝身子前倾,伸至她眼前的手微微颤抖。
    沈如茵心中大喜:成了!
    她缓缓抬头,生怕皇帝看不清,又悄悄向光线明亮的方向侧了侧身子。
    皇帝认真审视着这个人,方才她趴在地上,逆着光没看清,这一睹,她竟……
    “洛儿?”皇帝忍不住站起身来,脚下却是一个踉跄,一旁的公公连忙扶住他。
    想起书中的情节,沈如茵酝酿了一个悲愤的表情,眼泪说来就来,她默默在心中为自己的演技点了一个赞。
    “皇上还记得有个白妃么?”她声音凄苦,十足十的控诉语气,“白妃死后十四年,皇上可有一刻想起她?我的母亲是被人陷害的!为什么您不信她!”
    最后两句,沈如茵几乎是嘶吼出来。她看着皇帝的表情:恩,效果很好。
    皇帝的一张脸本来就煞白,此时更是白得像张纸,“你刚刚……唤她母亲?”
    “皇上不信?”沈如茵扬起自己的脸,跪行两步离皇帝更近,逼问道:“皇上您,不信?”
    在她前行那两步时,她清晰地听见了旁边刀出鞘的声音,心里抖了抖,面上却仍是一副凄绝的神色。
    皇帝怔怔地,伸出手摸上她的脸,喃喃:“像,真像……”
    沈如茵仰着头,不知为何,竟有些真切的痛苦,眼泪更似开了闸一般止不住。
    “我的母亲,十七岁入宫,入宫封妃,却不及一月就被打入冷宫。嬷嬷说,母亲身体不好,生我的时候还不足月。那夜,天上下着鹅毛大雪,她的血流了满满一盆,那时候,您为什么不来看她?为何十四年过去,您也未想起还有一个我?”
    她闭上眼睛,好像真的能看见白洛生产那日的痛苦,血流了满地,瞬间便结成冰。
    一屋子殷红,刺得人眼睛发烫。
    皇帝伸手抵着她额头,上了年龄的那只手触感粗砺。
    周围的人不知何时都退了下去,偌大的寝殿中,只有她和皇帝两个人。
    “身在此处,有太多的无可奈何。”皇帝缓缓开口,语气沧桑好似忽然又老了些,“你的母亲,是我对不住她。”
    这句话里好像有什么深意啊,沈如茵仔细地回忆着小说的情节。
    这个王朝,皇权并不集中,与之分权的,还有四大侯爵家族:留朱宋家、殷轩莫家、和固白家与奉都姜家。
    皇帝方才说无可奈何,难道是因为……白?
    是了,白洛白洛,芜媛的母亲,是白家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拥有这样庞大的背景,她的母亲还会那样轻易被人陷害,不过这后宫中没有哪个背景不强大,想来争斗是极为激烈的,她那母亲若是稍微清纯一点,肯定会被灭得渣都不剩。
    沈如茵叹了一口气:又是一位沦为政治斗争牺牲品的女子。在书中,芜媛也只是一枚棋子,这两母女,人生竟这般相似。唉,果真红颜薄命。
    “女儿……可以唤您一声么?”看着皇帝的悲痛神情,沈如茵有些于心不忍。只是这一句话出口,更多的却是算计。
    闻言皇帝和蔼地笑起来,那两行眼泪还未干,看起来颇有些滑稽。
    “快!快叫我父皇!”皇帝一边说,一边将她拉起来坐在自己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