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采访调查的微波涟漪(下)
作品:《官谋》 第138章采访调查的微波涟漪(下)
(缺乏应对突发事变经验教训的记者谢媛;刚下乡便遭冷遇;
随更遭在别有用心人支持下,少数受蒙蔽群众的围攻;幸好于良带公安巡逻队赶到,逮捕了坏人,解救了被围困记者。)事情向后的发展,亦正如谢媛向好姐妹所埋怨的,“都怪龚姐,吞吞吐吐糊糊涂涂没将事情讲清,故而造成极大误会,险些耽误了大事”;当然亦怪她自己,因刚同那邵副总编谈崩闹翻,心急情绪正坏着哩,脑子发热,缺乏冷静,未能对津水现状加强梳理分析,猛一听到对方说“受叶陈两常委部长委托,来特邀谢记者再赴津水,调查采访县域经济及其他各项社会事业发展情况”时,自己便先入为主地理会成,“对方是要自己采访撰文为现政歌功颂德,以达给人一个‘离开谁(实指钟郝)地球照样转’的印象”;故而当即产生逆反心理陷入误解误会——现时误解误会既已解除,那接下来的事,便是轻装上阵精神放松地投入调查采访活动了——但是,她的“装”真能轻,思想真能“放松”,工作亦能顺利进行吗?回答却是否定的。因为社会和人际关系太复杂,形势变化亦太快了;她尚未来及使自己思想和行为,同“关系”和变化适应。
人们在经历每件事后,无论成败胜负,领导总会一针见血指出,“认真总结经验教训”“争取再节再利”——故有哲者说:“经验是前进的财富,教训是再胜的基础”。这话虽是老调重弹,缺乏什么新意,但却是屡屡打开胜利,或前进之门的金鈅匙。就说现时的《hn市报》,曾被市委有关领导赞誉为“金牌”精英记者的谢媛吧,亦正因她太年轻,缺乏“经验和教训”两个人生中最可宝贵的精神财富,所以出师便遭不利——当初谢媛满腔热忱,一付赤诚,为了维护真理正义,自然亦出于报恩;便冲破层层阻力,终于重返津水;又同叶蓝素芸龚立等好姐妹间,在调查采访目的上解除了误会;满心想着此行便可顺顺利利旗开得胜;却未料到出师刚行,便碰了壁,触了钉。当然遭遇困扰磨难事小,世上的事那有件件顺利的?问题的关键是向下如何继续进行?
原本当两天前,在龚立自驾车将谢媛亲领到津水县委常委会议室,几位县常委谢媛的好姐妹兄弟,在热情接待她重叙离别之情的同时,向其婉转解释了,“特邀她重返津水调查采访”的真实目的,当彼此间误会消除后,为使此次调查采访顺利,达到予期目的;姐妹兄弟们便建议她在“奔赴基层调查采访之前,先去钟景良和郝舒韵现时居处,分头征求一下两位老领导的意见”;但这小妮虽当场答应的很好,但在私下里却耍了个小聪明。
当晚散罢为她接风洗尘酒宴,在回到宾馆房间后,她一个人躺在床上就在想:“雷锋同志之所以伟大受人崇敬爱戴,就是在他做出了那许多不平凡事迹之外,还具备甘当无名英雄的优秀品质”。自己此次原本是,满怀着维护真理正义之心,和知恩图报之情,既为受邀,亦为主动,重返津水前来调查采访钟郝二书记,“遭受株连被停职”冤案的;这无论对受冤者本人、县常委他们那些战友好搭档们;抑或对全县广大人民群众来说,都无疑算是做善事好事嘛!既是份内亦是责无旁贷的;那就应该不声不响悄悄进行;即便事做成功后还尚无人知晓此事是谁做的,自己亦无怨无悔;更何况于采访调查撰写好文章在报上发表后,自然就暴露出了谁所作为的真相;当然,在报上发表可以只署“本报记者”而不署本名;在网络发表更能只署网名。
但因县常委诸位从打一开始就清楚自己行动,所以想瞒是瞒不住的。尽管如此也比在行动之前,就“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似地,主动向当事人先汇报的好。想到此的谢媛,主意打定:在行动尚未结果,即在自己此次重返津水,时间再长,甚至调查采访结束,也决定不见二位当事人——可是正因谢媛这个“小聪明”(自然是善意的)一“卖弄”,坚持着在调查采访之前根本没去见当事人钟郝两书记;更别说取什么经,听取什么建议了;结果便使得她的调查采访,不仅背了很大工;且及乎很难再向下继续进行。于是,万不得已,她才不得不走了“回头路”——前去求钟郝二书记出面,说服动员那些,干扰阻挡她调查采访的基层干部群众——情况是这样的:亦就在上次谢媛到报社刚上班不久,在初次调查采访,并撰写那篇为“津水河洪患案”翻案文章,从而让她一举成名的活动中,使她了解到本县太平镇和孟家坳村,正是钟郝二书记政治发迹,仕途的根基地;那里有了解他们,并不管他们得势或失势,都一如既往拥护支持他们的基本队伍。既然上次在这里调查采访,就能获得较大成功,那么这次为了同一目的和对像,轻车熟路,原来的被访查环境、受访对像,定能再助他成功,收获予期目的——但她还是想错了。当那天她为避“专为那派所用”之嫌,连县委办主任于良亲派县委专车亦谢绝没用;反从出租车公司另自付费雇车下乡。为给有关村委干群一个意外和惊喜,她一改干部下乡老套路,车到太平镇之后,她并未先到镇政府联系,更未让人随车带路,而是凭着记忆中的印象,先去路边的第一个邵岗村委。
在村委办值班的村文书还算热情,见她来还是当即先握手问好随让进屋,端水沏茶尔后让座。只是当他简要说明“调查采访”来意后,对方便明显表现出应付和敷衍;当又问起村主任和书记,却又王顾左右而言他;一看便知是故意推诿。
“嗨,算了。俺这次重返津水县,来太平镇有关村委搞调查采访,主要是同有关群众了解座谈。既然主任书记都没在家,那就不麻烦您再电话联系回来了。”看到村文书并不给力,谢媛当即便感意外,但还并未向深处想;而是退而求其次的建议说。“我看就麻烦邵文书按我工作记录上名单,亲去住家探访就是了。”边说边就一空白稿纸上现抄份名单交对方。
“这——谢记者,恐怕这也要对不起了。”邵文书接名单似接了块烫手山芋的慌乱说。
“这一来主任书记临走交待了:在当前县内政情敏感时期,接待调查情况市县干部或记者要慎重,未经支部批准谁也不准乱做主张;这二呢,我一人在村部值班随便离岗也不恰当。谢记者您看要不这样:您既下来了也不会在乎这半天一晌;我建议您先去其他村调查采访;午餐我先安在街上食堂;我这边随电话联系支书村长,让他们快回来中午陪吃饭,下午陪下乡。您看咋样?”
“既然支书村长都不在家,通知回来影响办事也不恰当;邵文书正值班又不便随意离岗,那就就算了。”谢媛心虽不痛快,却还表现挺理解地说。“您不用再电话通知支书村长折回了;午饭亦不必安排;我随即就去其他村了。”
“若这样那可太抱歉了。可还用上那句老话,‘恭敬不如从命’主随客便吧。”邵文书边送谢记者上车边抱歉地说。“反正谢记者还会再来的嘛。”
离开邵岗村部后,坐在出租车上,谢媛还在自解自劝地想:“也许邵岗村委也就是个特殊情况,毕竟自己临来时,也没提前电话告知嘛,人家自然也不能未卜先知地在家坐等。也许其他村不会同样吧——”
可让谢媛实在出乎意料的是,当乘出租车到了第二站的金乡村村部时,所遭遇的情况却比邵岗村更遭;前一站不管咋说,村部既开着门,且还留个村文书值班;虽也啥事没办成,但总算给具体打了招呼,亦算是为下次来奠定了基础。可这金乡村委会干脆是关门闭户。红漆大门由一“铁将军”站岗;等了半个时辰也未见个人影——直到此时,她不禁顿时一激凌,才猛然回味起刚才在邵岗村,邵文书含而不漏的那句意味深常的话。是呀,‘现在是县内政情敏感时期’;原来的执政者钟郝二主官,受委“高岳案”株连而“靠边站”;现位的书记县长头上尚都有个“代”字,以后“鹿死谁手”还尚难予料。在此组织人事阵线尚不定局的情况下,县乡村三级班子主干,大体都在招乎个人摊子,谁还有闲心陪你下基层调查采访座谈?
再说哩,即便真愿帮你将采访对像召集起来,这开场白的话又该从何说起?关键是人家不清楚你谢记者现时的“底细”,谁知你是姓k还是姓高?你说自己不久前曾采访撰写发表过,为“津水河洪患案”和钟景良书记冤案的翻案文章;但也不能就承认你“姓高”;因那时高岳尚在位上哩;在许多人都会随风转舵的形势下,怎能断定你谢媛就逆邪风而上?其实也别说县乡村了,就在市内,甚或省内的政情,岂不同样是敏感时期吗?就说在《hn市报》,有津水县干部呈报来,揭“县政情真相”的材料或文章,在不明社内组织人事阵线情况下,他们该将文章交俺谢媛还是邵向前——想到此的谢媛,对刚才一连在两个村委,遭回避和冷遇的不快也便释然。嗨,如今看起来,无论避而不见的邵岗村主任书记也好,抑或给吃“闭门羹”的金乡村干亦罢,他们都有各自苦衷但没有错;错就错在自己不仅太年轻单纯,少经验教训,却还自作聪明自以为是;听不进县上那些姐姐哥哥们的良言相劝,既没在临下乡前,正儿八经认真征求钟郝两领导意见;更不该自负清高婉辞于良派车,让人陪送;亦正如在临行前于主任所说:“谢媛呀,别说你现已是市报名记者,但你毕竟是个年轻弱女子。在当前县乡村政情形势下,你单枪匹马去瞎闯,这让机关东西两院的哥哥姐姐们又怎能放心?”当时俺咀上虽没说什么,但内心里却还老大不服气呢。可如今——正当谢媛既自责又矛盾地想着,且还在犹豫拿不定主意,“该去下一站孟家坳村委,还是当即乘车打道回府”时,突听到附近有杂乱脚步声和熙嚷的人声;且仿佛在杂乱人声中,有人提到他的名字。她便当即一个愣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