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防人之心不可无
作品:《官谋》 第125章防人之心不可无
(为既保护好姐妹,又能邀到她返津,完成澄清两书记冤案任务,就必须立将信息通报她,做到“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在接受叶蓝素云两位常委姐姐委托,亦是发自个人内心的希翼,信访办主任龚立决定借赴市参会机会,专程去趟市委党报,那怕费尽口舌,也定要特邀市报名记者、自己曾经的好姐妹谢媛前来津水一趟,搞番认真调查;并凭借她的名气和生花妙笔下的文章,在县内外大造舆论;从而为还钟郝两书记清白,恢复名誉,恢复职务奠定基础。
可是,当龚立于市信访办散会后,抓紧时间来至报社办公大楼,欲向人打听一下,“谢媛记者在哪间办公室办公”(因此前她还从未来过这处办公楼,所以对此环境不熟悉)时,只得查户口似地,一处一处办公室的搜寻。正因她这一逐屋睃寻,却完全是在无意之间,被她飄听到一个有关谢媛切身利益的秘密。
那是在她偶然间路过一处,较其他办公室均既宽大又豪华的办公室。此刻,正有两个男人的对话声从室内传出来——“万书记,这次您千万别再像既往那样,因要爱惜人才,却助长谢媛那小丫头的骄傲自满情绪——不。简至可以说自大狂妄思想。”一位显然亦为报社领导者的男子,甚为激动气愤地说;因对话语中提到谢媛的名字,且又是贬损却不是褒奖的内容,故当即便刺激了龚立敏锐与反感的神经;于是,原本应离开去其他办公室抓紧找谢媛的她,竟好奇而又关心地反当即停伫了脚步,凑在门边侧耳倾听——“小丫头谢媛这次在对待津水,俩停职反省书记态度上所暴露出的、可不仅仅是工作方法或认识问题。”于是,正弯腰侧耳的龚立,随又听到屋内男甲,继续攻击好友谢媛说。“对犯错误领导的同情和支持,按‘文革’的话说:这可是牵扯方向路线的大是大非问题;我们做领导的不仅不能包庇支持;且还应该认真对待严肃处理。”
“哎,邵副总编,咱做领导的对事对人,虽不能有右倾思想是非不分常‘和稀泥’;但亦不能举凡事情,便上纲上线重犯左倾。”随便听到另一男子万书记据理力争说。“总还须遵循个‘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区别对待吧?据您说谢媛同志,在对待津水停职书记态度暧昧;依我看这正是她重感情讲义气,‘知恩图报’的精神可贵之处;这倒比那些势力眼随风转舵的投机取巧的人强。”
“即便‘重感情讲义气’没有错;可总不能袒护错误,为垮台干部鸣冤叫屈吧?”邵副总编继续坚持己见说。“我看她这是站错立场的原则问题。”
“您怎么又来了?我们的邵副总编!这‘文革’一页都掀过去多少年了;现今我们考虑问题判断是非,能否别再继续坚持‘文革’那时标准?”有鉴于对邵副总编固执态度的不满,万书记亦不禁态度严肃地批评说。“什么‘袒护错误’,还什么为‘垮台干部’鸣冤叫屈?我们说话能否注意点言词?津水钟郝二书记,仅是受省委‘高案’的株连,被暂时停职反省,讲清同高之间关系问题;又没正式下文撤或免职,怎能随便说人家是‘垮台干部’哩?邵副总,我明确告诉您:我不能同意您对谢媛‘不服从工作安排就调职”的建议。”
“万书记,我也明确向您表示:不管党委如何处理‘谢媛不服从领导,无组织无纪律问题’;我将继续保留自己意见。”邵副总编亦最后态度强硬地说。“不耽误您宝贵时间,告辞!”
一直在门外偷听的龚立,知道对方就要出来,于是便没事人似的,当即向楼道另一方向走去——离开报社万书记办公室门前,龚立终于从社会部办公室了解到,“因同邵副总编在工作分配上闹别扭,谢媛记者近两天就没来机关上班。”并问清了她宿舍位置,便当即离开报社办公楼,重新坐上自己qq小型骄车,直向报社员工宿舍大楼驰去——送走既当场连连皱眉摇头,临走又留下软硬兼施话的邵副总编,受正义感和良心道义驱使,谢媛当即想到“开弓没有回头箭”和“舍不了孩子套不住狼”两句成语,决心孤注一掷:即便因没服从组织调配(如果他邵副总编,拉大旗作虎皮,亦能代表组织的话),遭某领导报复受处分,只要能坚持正义重返津水,将“钟郝两书记蒙冤被株连停职反省”事件调查清楚,提供给上级领导,为其平反昭雪恢复职务的话,自己即便付出再大牺牲亦值——想到此处,她当即精神爽朗力量倍增,心无旁鹜,抓紧做重返津水前的准备工作。
正当此时,书桌上她手机的信号响了,于是,她便立即拿起手机接听。
“喂,您是哪里?哪位?”谢媛当即礼貌地问道。“什么,您是津水的龚立姐?现在已到市内,在市信访办刚散会,正向市报机关赶?那这样,我说个地址,你直接到俺住处来吧。”
关掉手机,谢媛便又边准备出差衣物,边等着龚立的到来。稍倾,门外汽车喇叭鸣。谢媛赶紧走去开了大门,将风尘扑扑的龚立迎进了屋里。随即两人便紧紧拥抱在一起。
“小妹,看你这行动:床上被褥已被卷起,且已罩上了床罩;旅行箱打开着正在装进衣物。”待礼貌亲热过后,龚立巡看屋里一圈,便当即若有所失的说。“看来俺今天这来的不是时候了,你这是要往哪儿出远差,且时间还不短吧?”
“不。龚立姐,您来的正是时候呢!俺刚还忧愁旅途寂寞哩,现正好同您搭个伴。”谢媛边给对方倒茶边兴奋地说。“您问俺往哪儿出远差?时间长短?告您实话吧,不是要出差,而是要回津水的‘家’呢。且已向报社请假;不,准确地说,仅是向他总编当面打了个招呼;他虽并未批准,可俺还照回不误。”
“什么小妹,为回趟津水,啥时都行,你又何必同社领导闹僵呢?那多不划算。”听说对方未经领导批准,却硬性要回津水;龚立当即惊诧地相劝说。“要知道在现今社会生存竞争多么激烈,大学生谋个工作岗位多难;尤其像你现在这专业对口,理想的新闻记者岗位,会有多少同专业毕业生竞争?姐劝你还是找领导说说好话,做个象征性的检查,求人家谅解宽容不存成见。”
“哎呀龚姐,咱姐儿俩才多长时间没见?你原本一个性格豪爽,说话办事干脆利索的人,咋也变得如此婆婆妈妈?”谢媛当即善意地讥讽说。“噢,俺明白了:这都是在行政机关待久的人,被那些行政老油条们,耳濡目染长期熏陶的恶果吧?”
“嗬,还说俺哩。我看倒是新闻记者的职业环境,将一个原本天真单纯,说话办事循规蹈矩的小女生,也改造锤炼成狞牙铁舌,说话尖刻的驳辩家了。”龚立亦嘻戏地逗着对方说。“不见得凡在行政单位工作的人都成‘官油子’;应该说多数人都更老练成熟了。”
“哎,龚姐,待有闲空俺再同您探讨,环境影响人的哲学问题。”谢媛一摆手说。“我倒关心的是:您这一向的大忙人,今儿散会后专程来找俺,刚才还说什么‘来的不是时候’的话;恐怕不单为来看俺吧?定还有其他大事要事吧?”
“咱姊妹又有许久未见,因想你念你,恰又逢来市开会,加空来看看你,亦是情理中事嘛!”龚立边说边动情地搂着对方肩头,颇表亲热地说;但随又话锋一转,满面严肃地:“当然还的确另有大事要事——”
“既然还另有大事要事,龚姐您咋还不快说,还继续磨磨叽叽的?”谢媛当即不满地直瞪着对方问。“刚说您变得婆婆妈妈还不服气哩。明知俺是个急性子;光出题没答案俺一会儿也等不下去。先说进报社办公楼,究竟听到了什么闲言碎语?以你龚立一向沉着冷静的个性,事情若不重大,你也不会由姐妹重逢满面喜悦,而立即‘晴转多云’满面凝霜。”
“好妹子你先别急,让姐慢慢给你解释。”龚立认真思忖着说;是呀,该如何向对方透露,“刚才去报社办公楼,原为打听她办公处,却在万书记办公室门前,偶然听到两位报社领导,有关她违纪问题的对待态度和处理意见”?如果如实说,“那位邵副总编,正在书记面前告你黑状,并坚持建议‘不听招呼就调位’的话,据自己对这位妹子火爆脾气的了解,她还不得立去找那邵副总算账?那样自己传递消息,不仅于事无补,反会引起更大矛盾,招致更大麻烦;无论对报社抑或对谢媛,就均于事无补,且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嗨,当今之计,为使谢媛既了解这意外信息,做到心中有数,以便采取积极防范措施;又不会因了解“真相”,从而点燃起她和爆脾气;激发起严重对立情绪,决心孤注一掷,最终出现不可收拾的结局。
于是,为首先调整好自己情绪,选择好恰当表达之词,龚立当即主随客便地提起茶瓶,先给自己倒了杯茶,随又做出很渴的样子,端起杯子便“咕咚咕咚”一阵狂饮。待情绪调整好,亦选好托词后,这才装出漫不经心地样子说:“其实也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过是俺刚才为找你,路过一个没看清牌子的办公室,偶而听到几个你男女同仁的底下私议;大约都是同情支持你,而对邵副总编主观主义不满的言词。但虽没什么大事,可姐在这儿还不得不叮嘱你几句。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世上人事关系很复杂;尤其在行政机关;何况你处在知识分子群里?有时会为一个职位,或一次升迁受奖机会,相互妒忌,明争暗斗,便会随时发生。所以你一定处理好同领导与同事关系,以免遭人暗中算计——”“好姐姐你别说了,俺知您是为这次俺欲赴津水,调查采访钟郝二书记停职冤案,而同邵副总编闹别扭的事。”提起此事谢媛虽满含愤慨,但仍冷静地说。“您是怕俺毕业混世晚缺乏社经验而上当受骗。妹知您完全一片诚心好意。但若听了俺前段,同那位政客副总编,一场‘为坚持真理,伸张正义,恪守记者神圣职责’的斗争经历后,也肯定会支持俺的——”于是,在好姐妹鼓励下,女记者便祥细讲述了事件来龙去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