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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旧爱新欢,总统请离婚》 身世无法阻挡她的仇恨
更新时间:2013-11-12 18:25:18 本章字数:3370
白素一直觉得黑暗和光明,其实可以相互交替,只不过她选择了黑暗之路,所以光明只能站在她的对面,与她遥遥相对。
直到一切真相大白于天下,她才深深的意识到,所谓黑暗,那是全然的黑,一旦沉陷于此,注定万劫不复,她看不到所有的一切,只因她早已迷失在了仇恨里。
面对陈希,一直紧绷压抑的弦,在陈希离开后,终于断裂了。
她是谁的女儿?品姑姑楚锦秋的亲生女儿、楚修文的外甥女、陈惠的外孙女?楚文绪的……
先前所有的伪装在这一刻尽数灰飞烟灭,眼前发黑,额头上沁出的冷汗缓缓汇流而下辂。
白素宛如海中浮萍,仓惶中找不到出路,挣扎沉浮中,她连自救的能力都没有,所以只能任由自己沉陷在漆黑无边的深海里不可自拔。
她想起北海过往,眸子血红,左手轻轻抚摸右手臂,痛恨的无以复加。
不能忘,死都不能忘…妲…
她可以遗忘过往所有一切,唯独不能遗忘了仇恨。在陈希面前镇定自若,在楚衍面前不动声色,她已经忍到了极限。
白荷的死,还有一条将要伴随她一辈子的废手臂,足以让白素心中的仇恨累积到最巅峰。
她没办法寻求光明,那么温暖神圣的字眼,早被她抛弃在岁月长河里,一去不复返。现如今再多的温暖都无法照进她的内心最深处。
在国民眼中,楚家是天使,是国民信仰所在,只有愚蠢的人才会信奉天使不会害人。当天使脱掉虚伪的外衣,露出它的真面目,剩下的只有丑陋和不堪。
它随随便便一笑,人间万滴血;随随便便一句话,脆弱的生命将会在突如其来的灾难前无力反抗……
她是谁?她可不可以不是那个谁?
身体内蔓延出无尽藤蔓,紧紧的缠绕着她的灵魂,越是想要逃脱,就越是剧痛无比。
好比有人剜走了她的心脏,那么疼,疼的她都快喘不过气了。
原来,有一天,她也可以轻易就失去生存的勇气,她告诉自己,陈希说的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她是白素,跟陈希没血缘关系,跟楚家更没有血缘关系……
曾经温岚对她说过这么一句话:“你是怎么掌控你情绪的?明明恨的要命,却能在敌人面前温和谦逊,几乎看不出破绽来。”
她只是太累了,累到懒得跟他们计较,但如今她能放下过往,给自己一条生路吗?
困守十字路口,向左走,还是向右走?
忘了吧?忘了……今夜的她什么都没有听到。
白素抚额,寒风冷冽,脸上有温热流出,转瞬化为冰凉,她手指下滑,轻轻的覆在脸上,有泪水从指缝间溢出滑落。
如果有人看到这样的白素,会觉得此刻的她倒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
她……真的是累了,身心俱疲。
闹市,喧哗人群中,有女子孤傲而行,风衣飘扬,姿态果断决绝,带着不拖泥带水的狠戾。
尘世对她绝情、狠心,于是在她的心中开始生长出一颗仇恨的种子,过往一切成为她心中永远都无法愈合的一道伤。仅仅是北海,就足以让她把仇恨铭刻一生。
手机在响,屏幕上闪烁出“楚衍”两个字,混沌的思维这才清醒了过来,她把楚衍给忘了……
她把手机攥在手里,很紧,手背泛着冷白色。
终于还是接通了。
“在哪儿?”楚衍声音有些急迫,看样子他在酒吧里找了她很久,气息紊乱。
“抱歉,我已经离开酒吧了。”
楚衍短暂沉默,然后叹息道:“……具体位置,我去找你。”
“楚衍……”风吹在白素的脸上,宛如刀子般,刮得她脸庞一阵生生的疼。
“嗯?”
“我不是一个好妻子。”
“我说过了,你很好。”清雅的声音很轻,也很柔,隐含安抚。
她微微苦笑:“我做的不称职,不温柔也不贤惠,你一只肾没了,我直到七年后才知道,我是不是很笨?”
“我想瞒着你,你又怎么会知道呢?”嘈杂声越来越轻,显然楚衍走出了酒吧。
白素看着五彩斑斓的霓虹灯,眼神迷离:“栀子花开的时候,你常常背着我在花园里散步,那时候我真希望我能和你一直走下去……”
“如果你喜欢,我可以一直背着你走下去。”楚衍似乎打开了车门,因为很快就响起了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
“不了,我怕你会累。”她微微含笑,只不过笑容里的苦涩多于欢喜。
“怎么会累?我打算背你走一辈子的。”
“……”白素紧紧咬着唇,楚衍的话,每一字每一句都像针一样深深的扎在了她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告诉我,你在哪儿?”俊雅男子声音温和,含着诱哄。
“……”白素眸子里的光一点点的暗淡下来。
楚衍轻叹道:“素素,我只想知道你在哪儿,远远的看着,你想一个人静一静没关系,我只想确认你平安。”
白素清清浅浅的笑了:“楚衍,你要记得,我和你,从来都不是你配不上我,而是我配不上你,但即便如此,无论现实如何残酷,我都深深爱着你。”
泪水滚落,被风吹散,结束手机通话,拔掉手机卡,直接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黑衣女子很快就隐没在人群里,毫无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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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素,素素……”
手机里响起“嘟嘟……”的挂机声,楚衍攥紧手机,眉头紧皱。
灯光通明的街道上,楚衍开着车,沿着福尔修罗大街,试图从喧闹的人群里找到白素,但茫茫人海,夜间出行人潮汹涌,想要找到一个人谈何容易。
再给白素打电~话,已经是无法接通了。
拿起丢落在副驾驶座上的手机,楚衍深深吸了一口气,此刻的他真的很想发脾气,但他必须冷静。
“阿泽,查一查素素的下落。”楚衍冷着脸,近乎咬牙切齿道。
徐泽吃了一惊,“呃……你和她不是在一起吗?出什么事情了?”
“出了点小状况。”楚衍眼眸沉敛,想了想说:“设法联系秦川或是温岚,她或许会跟他们联系。”
挂断电~话,楚衍熟练转动方向盘,加快车速,朝总统府疾驶而去。
那里有最先进的追踪技术,想要最先知道素素的下落,去那里不会有错。
抵达总统府的时候,易笙已经在外等候多时。
“有消息了吗?”楚衍下车,一边大步朝大厅走去,一边把手中的车钥匙抛给了易笙。
易笙接住车钥匙,紧随其后:“徐泽应该已经跟秦川联系上了,至于秦川知不知道夫人的下落,就不得而知了。”
楚衍薄唇微抿,透着紧绷,素素晚上的举动和话语很奇怪,尤其还有那个Lee……隐隐觉得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徐泽正在跟秦川通电~话,不管怎么试探和打听,秦川的回答永远都是一样的。
“抱歉,我今天没有见过我姐姐。”
徐泽一直压抑着怒火,“秦川,你如果知道的话,我希望你能够诚实相告,如果夫人出事的话,别说阁下饶不了你,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你。”
“……我还是那句话,不知道。”秦川答案依旧。
“电~话给我。”楚衍看了徐泽一眼,伸出修长的左手。
徐泽没想到楚衍会忽然出现在这里,短暂失神之后,立马把手机放在楚衍手里。
楚衍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夜色,修长挺拔的身形因为灯光笼罩,增添了几许神秘,右手接电~话的时候,左手闲适的插在腰上,那是身居高位者惯有的霸气睥睨之姿。
室内响起楚衍冰冷无温的声音:“如果你知道,如果你把她当姐姐看待,我给你三十秒,把你知道的全都告诉我。”
徐泽站在楚衍背后,紧张的等待着,也不知道电~话里,秦川都说了什么,但想来不是一个好消息,因为楚衍转身时,脸色yīn沉不说,甚至有了苍白之色。
楚衍目光隐晦难测:“监测楚家,不久前,秦川看到素素拿走了一支STP—S新型狙击枪,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应该埋伏在了楚家附近。”
“她去那里干什么?”徐泽大惊失色。
楚衍眸色寒冽,屏息道:“暗杀楚修文。”
暗杀,死亡也是一种救赎
更新时间:2013-11-12 23:06:09 本章字数:3260
夜间寒云呈现出一片灰蒙之色,月光洒落大地,似乎把天地瞬间给净化了。
风声很紧,黑漆漆的枪口对准楚家老宅门口,她事先调查过今天晚上楚修文和左翼成员聚会,晚归,准确回家时间应该是十点左右。
今晚霜降大地,气温罕见的冷,楚修文在楚家门前下车,短短几秒钟时间,足以让白素实行暗杀计划了。
没有人能够阻止白素复仇,哪怕她有可能是楚家人。
两年前,她的命运一夕间发生了改变辂。
对于白素来说,每个人做错了事,就必须为他所犯下的过错付出应有的代价,只要她报了仇,就可以结束坎坎坷坷的一生,就可以跟楚衍无忧无虑的生活下去。
她压抑了那么多年,恨了那么多年,每日和她的残手为伴,经过日积月累,于是一颗心孤寂无比,两年前,她就知道,她要在复仇的深渊里一个人漂泊度过,哪怕她的一生将是一部孤苦无依的苦命史,她也在所不惜。
不管那个人是谁,她必杀,她的杀机从未发生过改变,也永远不会改变尻。
如果可以,她也希望,她能够放下一切,只要楚衍,但现实无情,她被残酷的现实折磨的近乎病态,那种压抑下的抑郁,让她在脆弱和孤独中无力自救。
从白荷死亡的那刻起,从对方下达必杀令,要杀害她的那刻起,就已经注定她将走上一条不归路。
也许,真正生病的那个人不是她,而是楚修文。
跟踪、监视、绑架、杀害这就是楚修文两年前对她做的,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
她是白素,不善不恶,但若有人伤害她,她必回报之。
伤人前哪怕伤己,也在所不惜。
黑暗笼罩大地,STP—S狙击枪,一千两百米超远射程,富丽堂皇的酒店,雅致清净的房间,没有人注意到大开的阳台上,有狙击枪对准安全设备高端的楚家,早已待命多时。
阳台上,白素戴着棒球帽半跪在那里
夜色中,有车辆缓缓出现在瞄准镜里,过往回忆宛如电影序幕一般,在白素脑海中慢吞吞的演绎着。
陈惠说:“楚家不能无嗣,天瑜快要生了,我跟她谈过,她愿意把孩子交给你抚养,以后这个孩子全当是你亲生的。”
唐天瑜说:“你右手已经废了,怎么好意思继续拖累楚衍?”
楚修文说:“你的存在,只会让楚家成为笑柄。”
楚文绪说:“以后我当了总统,第一个不放过的人就是你。”
楚衍说:“素素,楚文绪是我和品姑姑女儿的孩子。”
白素胸口起伏,身上沁出密密麻麻的冷汗,她开始剧烈的咳嗽着,眼中雾气变浓,沿着脸庞划过紧抿的唇,她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苍白如雪的右手背,羸弱的手腕,在月光下,仿佛一折就断。
心怎么会那么痛,伴随着咳嗽声,有一种撕心裂肺的痛在心里蔓延,腥味冲到喉中,那么浓重的血腥味,刺激她眼泪越发汹涌。
口腔中血腥萎靡,瞄准器里,楚修文终于下了车,枪口对准了他的头颅,她把左手食指放在扳机上,只要这一枪下去,楚修文绝对会丧命在她的枪口之下。
她的手是异常坚定的,可越来越迟缓的呼吸令她再一次咳嗽出声,但却呛出来一口黏腻,有些喷洒在瞄准器里,那么红
她连忙紧抿着唇,狠狠的咬着牙齿,试图把鲜血吞咽下去,但越是这样,越是有鲜血沿着她的唇角滴落。
她茫然的看着瞄准器里的楚修文,他的脸上被她鲜血浸染,有些面色模糊,也许视线模糊的那个人是她。
此刻的白素,愤恨和绝望包裹着她,宛如一只陷入绝境的困兽一般。
迷离飘远的意识里,白素想:死亡其实有时候也是一种无言的救赎。
“你知道的,就算下地狱,我也要杀了你。”瞄准器里,楚修文头像晃动,白素凝定视线,在电光石火间,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
她甚至能听到子弹离开枪膛的声音,它在夜色中快速飞行......
楚修文周围有五名特工守护着他的安危,当楚修文左脚正欲迈进门槛时,忽然中弹,踉跄跌倒在地。
死了吗?
白素透过瞄准镜冷冷的看着楚家门口发生的混乱一幕,看着警卫在楚修文身边形成包围圈,看着越来越多的警卫奔出楚家,冷静的查探狙击手位置,她缓缓站起身体,眼前一会儿清楚,一会儿模糊,她想她至少还可以离开酒店。
一个人,一只手拆卸狙击枪的速度可以有多快?
三十秒,她把狙击枪零件快速放在旅行袋里,消除指纹和来过的痕迹,手背擦掉嘴角的血迹,压低帽檐,提着行李,快步走出房间。
只能说,特工眼光很犀利,也很独到,很快就锁定了狙击手的位置,白素还没有离开酒店,就听到外面响起了阵阵警笛声。
白素走到窗前,扫了眼酒店前的广场,果真是妙极了,里三层,外三层,完全把她包围的密密实实。
白素弃用电梯,不紧不慢的提着行李改走楼梯,无人楼道里,有一个高高的黑色垃圾桶,白素伸手在里面翻找了一下,取出一个密封的塑料袋。
拆开,里面装着一袭晚礼服,火红色,耀眼性感到了极致,还有一个极其精致,拿在手里的珍珠手袋。
白素脱掉身上的衣服,快速穿上晚礼服,胸前美景诱人,把之前穿的衣服跟枪支零件一起装在行李袋,随手丢进垃圾桶中。
赤脚又下了一层楼梯,从垃圾桶里找出一双水晶高跟鞋,俯身穿上的同时,弃用楼梯,朝走廊里走去。
这一层的走廊监视器先前被她破坏过,所以就算白素抛头露面也无所谓。
警卫这时候已经把酒店围得水泄不通,白素并不见慌乱,取出珍珠手袋里事先准备好的口香糖,送到嘴里咀嚼,背影摇曳生姿,高跟鞋的声音在走廊里清脆响起。
走进电梯,白素不知何时已经把嘴里的口香糖取了出来,粘在了监视器上。把每个楼层都按了一次,她开始走出电梯,进入另一旁的电梯里,那是员工电梯,需要密码进入,白素看了看密码器,之前白素入住时,故意跟员工同时等电梯,注意到员工输入的密码,再加上常常被员工使用的电梯数字键很明显按光滑可鉴,并不难猜测。
输入密码,电梯打开,白素走了进去,按下“3”,电梯开始从十二层下降。
白素抬手把发带摘掉,顿时一头乌发的长发垂落在脸侧一旁,电梯内壁明亮,倒映出一个全然陌生的女人来,妩媚而性感,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恍惚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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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三楼是一个偌大的时装秀会场,今夜S国著名服装设计师Kiki春季服装发表会地点就选在了这里。
kiki对时间把控很严格,三楼被封的严严实实,楼层限制,一旦迟到,就不能再进去,只有酒店员工可以乘坐员工内部电梯进入会场,为宾客服务。
所以当白素出现在会场时,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她。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没有人意识到外面早已被警卫包围,服务生路过白素身边,她随手拿了一杯饮料,漫步走到会场角落里。
在她的身后是控制会场开关的调控器,白素垂眸间,看了看腕表时间,微不可闻的笑了笑。
水晶灯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声音,忽然爆炸。
音乐,戛然而止。
会场在短暂的静寂之后,忽然尖叫声不断,乱成了一团
白素走到窗前,看了眼楼下聚集的警卫,仿佛听到他们的声音:“关闭酒店所有出口,不许任何人走出酒店一步。”
走不出去吗?并不见得。
白素微微抿唇,耳边是喧闹的嘈杂声,一片黑暗中,有人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腕,那么有力,微微冰冷的温度,然后是熟悉的薄荷香味。
“胡闹。”声音低沉,寒冽。
白素心跳停止,是楚衍。
气急攻心,真相和谎言是朵双生花
更新时间:2013-11-13 20:39:16 本章字数:3316
三楼会场明明那么黑,白素却能清晰看到楚衍的眉眼。
双眸绽放出寒芒,在黑暗中闪现出凛冽的光,楚衍眸光极其锐利,锁视白素时,就那么悄无声息的沾染了淡淡的氤氲之气。
白素被楚衍突然一拉,步伐难免不稳,踉跄站稳,见到那人是楚衍,清冷的双眸瞬间像是被水浸润过一般。
楚衍一路上焦急加气愤,听说楚修文中枪,再见酒店被围得水泄不通,差点没暴跳如雷,来找白素之前,他还在想,找到她之后,他一定要好好训斥她一顿,但如今她就在他面前,原本溢满担忧的怒气在目睹她的目光时,瞬间烟消云散,心里某个地方忽然柔软起来,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她肩上,摸了摸她的脸,拉着她朝外走去:“跟我来。”
白素既然暗杀楚修文,早就设想好了脱身之计,混进三楼时装发布会,爆灯,趁着宾客大乱,吸引警卫上楼查探时,趁乱脱身。只不过她没想到这里面会有一个例外,那就是楚衍,他寻到这里,完全出乎白素的意料之外辂。
走廊里光线昏暗,人影嘈杂,楚衍牵着白素的手气定神闲,步履间沉着而又稳定。
可就是那样的速度,白素走起来却越发显得跌跌撞撞。
白素额头冷汗沁出,脸色更是苍白的很,只不过楚衍并没有看到艴。
“我们怎么出去?”她尽可能让语气听起来很正常。
“从酒店大门光明正大的出去。”楚衍紧了紧白素的手,声音低沉,淡淡掷下,“记住,你很欣赏Kiki,所以今天晚上我们才会低调捧场看秀。”步伐微转,走到电梯前停下:“乘电梯到大厅。”
“大厅里都是警卫,如果他们看到我们在酒店里现身,他们会怎么想?”白素说出自己的顾虑。
“我是楚修文的儿子,儿子难道还会暗杀父亲吗?”楚衍说话时,电梯门已经开了,牵着白素走进电梯,按下“1”数字键。
“楚修文知道你不是。”白素看着红红的数字,极其刺眼,在眼前晕染出一团红色的光晕来。
“随便他们怀疑,不重要。”从小到大,他都在楚家的怀疑和质疑中长大,早已习惯了。
只是……楚衍皱了眉,她的手怎么这么凉?
握着她的手,举到眼前,白素手背上的血迹转移了楚衍的注意力,脸色瞬间变得极其yīn沉,微敛的睫毛遮住了眼眸中的寒潭之色,即便如此话语却尽显慌乱幽冷:“哪里受伤了?”
话落间,沉敛的眸光下,修长的手已经开始急迫的检查起她的身体。
握住他的手,她的声音有些虚弱:“我没受伤。”
殷红的血迹入了楚衍的眸,觉得很扎眼,声音加重:“别骗我,手背上的血迹是怎么一回事?”
“是……”
“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果不其然有黑漆漆的枪口对准了楚衍和白素。
酒店一角,很多住客和会场宾客被警卫鱼贯送进大厅旁侧的大型会客室里,等待身份验证审查。
目睹楚衍和白素的那一刻起,警卫震惊不已。
大厅里一片死寂,没有人敢把枪口对准楚衍,尽管对于他和白素会出现在这里感到很意外。
白素不得不说,楚衍之所以能够有恃无恐,是因为未雨绸缪。
“阁下,邀请您和夫人前来看秀,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我感到很抱歉。”说话的人是Kiki,从走廊通道里紧随而至,看到楚衍和白素,快步上前,打破沉寂,满脸的歉意。
楚衍伸手,制止了Kiki的话,眸光落在特工队长身上,皱眉道:“怎么一回事?”
对方回过神,看了眼四周,这才凑到楚衍身边,压低声音道:“先生,楚修文阁下不久前被狙击手暗杀了,根据探测,狙击位置被锁定在了这家酒店里。”
“我爸……”楚衍大惊,意识到声音太高,压低声音,声音急切:“我爸爸情况怎么样?伤的严重吗?”
“现在应该还在急救,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
“务必要找到狙击手,不惜一切代价。”话语从楚衍唇齿间一字字迸出,字字含针。
“是。”
任谁都能看出楚衍生气了。
他很少生气,但并不代表他每次生气的时候都能隐忍不发。现如今楚衍眸色很可怕,yīn沉的戾气浮现在眼睛最深处。
楚修文出了这种事,身为儿子难免仇恨狙击手。
“素素,我们先回楚家。”
白素知道,出了这种事,她和楚衍无论如何必须回楚家探望楚修文,不管他是生还是死。
只不过有时候知道是一回事,施行的时候又是另外一回事。
对于白素来说,她关注的焦点是等一会儿她该如何面对楚家人。
对于楚衍来说,他关心的是白素手背上的血迹究竟是从哪来的?
其实何需问?外面的天气很冷,走出酒店的那一瞬间,白素喉间瘙痒,忍不住咳了起来,她伸手捂嘴,于是那些殷红的鲜血就那么顺着指缝缓缓流溢而出。
楚衍什么时候见人咳嗽能咳出鲜血来?看到这一幕,完全呆了。
白素也慌了,喉间腥甜,想要把血咽回去,反而适得其反,呛出更多鲜血来。
一向冷静自若的女人,开始变得惊慌失措,眼中酸涩异常,忍着湿意,仓惶的轻唤楚衍的名字:“楚衍,楚衍……”
她在害怕,害怕的那个人还有楚衍,现如今的他越是平静无波,胸腔中积压的不安就越是汹涌澎湃。
楚衍呼吸狠狠窒了窒,他终于明白白素手背上的鲜血是怎么一回事了。
“别怕,没事的,我在这里……”楚衍不由分说,一把横抱起白素,快步朝汽车奔去,发颤的声音是在对白素说,更是在对他自己说。
“回素园,给乔梁打电~话……对,给乔梁打电~话。”楚衍思维完全被打乱了,就连说话也开始变得语无伦次起来。
“不,不回素园,去楚家,不能让楚家怀疑你……”白素虚弱的劝阻楚衍,身体微微发抖:“楚衍,我没事的,我们先去楚家……我不能连累你。”说到这里,喉咙里已经有了哽咽之意。
易笙和徐泽见白素下巴上都是血吓坏了,待楚衍和白素上车,易笙连忙发动引擎,离开了酒店。
楚衍把白素抱坐在怀里,拿出手绢给她擦嘴,这个沉稳的男人,此刻手指都在隐隐发抖着。
“告诉我,哪里不舒服?”声音又快又急,她身上明明没伤啊!
“呜……”
易笙和徐泽没有想到,白素会忽然间痛哭出声,在此之前,他们从未听白素那么绝望的痛哭过,听得人心都揪了起来。
好像隐忍了太久,那些来自身心的疼痛达到了濒临点,所以才会在忍无可忍时爆发而出。
她紧紧的环着楚衍的脖子,像是一个在外受了委屈的孩子,现如今抱着父亲肆意宣泄着她的痛苦,那么悲戚,那么绝望,有无尽的泪沿着楚衍的脖子缓缓流淌而下,湿漉漉的……
“没事了,不会有事的。”楚衍抱紧怀中的女人,此刻除了给她温暖和怀抱,他还能给她什么?
“把灯关了,关了……”白素声音带着哭腔,她该有多狼狈啊!她怎么忍心让他看到这么狼狈的她?
“灯关了。”楚衍急急安抚她,连带对易笙的吩咐都充满了厉色,生怕晚一秒,就会激起白素情绪反弹。
“楚衍,你别离开我,我只有你和墨墨了。”
“楚衍,一切都是假的,没一样是真的。”
“我为了一场闹剧,都牺牲了什么啊?白荷死了,我的手废了,废了……”
“为什么不恨?别指望我不恨……”
白素早已泣不成声,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视野内一片昏暗,有一种莫名的力量正在狰狞的撕扯着她的灵魂,传达出撕心裂肺的痛楚……
“楚衍,我不是白毅的亲生女儿,也不是陈希的女儿,我很有可能是……很有可能是楚锦秋的女儿……”
耳边女子声息脆弱,楚衍如遭雷击,就连前座的易笙和徐泽均是脸色发白。
尖锐的刹车声响起,车辆硬生生停了下来。
一时间,车内气氛死寂到了极点,只有急促紊乱的呼吸声和白素逐渐虚弱的哭泣声寂寞响起……
守护,爱情不足以改变命运
更新时间:2013-11-13 23:03:49 本章字数:3325
那么冷,那么静,宛如世界末日席卷而来,种种情绪蔓延,仿佛在瞬间就能被黑暗拖进地狱最深处,逐渐吞噬掉赖以存活的求生***。
楚衍呼吸凝滞,血液犹如在冰川里封存过一般,流淌在身体里,有着说不出来的寒冷和余悸。
白素在发抖,他的手也开始发颤。
眼泪一滴滴的砸落在楚衍的肌肤上,砸的他胸口处传来一阵揪心的疼。
有人说楚衍好比是圣人,很少发怒,很少情绪失控,他有时候完美的像是站在云端的神祗,情绪把控完美,令人挑剔不出丝毫毛病来辂。
说这些话的人并不了解楚衍,他对情绪的把控度的确很高,但并非因为家教和身份,主要是因为他的身体。
他不宜动怒,也经不起那样的折腾。
通常,像楚衍这种人最好能够对别人绝情,对自己时刻保持“私情”,否则情绪伤身,到最后受罪的那个人只能是他屮。
白素说她有可能是楚锦秋的女儿,声音很轻,那么轻……似乎稍加不注意,就会烟消云散。
易笙短暂回神,重新发动引擎,只是放在方向盘上面的手指开始一点点的缩紧,看了一眼徐泽,他的脸色亦是十分难看。
车内沉寂,似乎所有人都在极力隐忍着什么,没有人想要打破这份寂静,正确的说消息来得太突然,一时间都被吓懵了。
“素素…….”终究还是楚衍率先开了口,原本想问清楚怎么一回事,却等不到白素的回音。
白素呼吸很微弱,好像随时都会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掐断一般。
“素——”
白素手臂忽然下垂,楚衍呼唤声被生生遏止。
宛如一盆冷水沿头浇下,从头到脚,冰凉刺骨。
短短一瞬间,楚衍后背上竟冒出一层冷汗来,心脏似乎能够转瞬跳出嗓子眼。
“素素——”
楚衍大声呼喊,眸子里都是血丝,沉凝盯着眼眸闭合的白素,眉头深锁,眸色惊惶不安。
那一刻,历经两年之后,楚衍再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真正的“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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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衍最终没有回素园,而是去了皇家医院。
病床上,白素肤色苍白厥冷,昏厥之后,伴随着呼吸加快,血压下降,甚至一度出现了脉搏微弱。
白素不是吐血,她是咯血,量多,喉咙不自觉就会发痒,伴随着血腥味,咳嗽时致使血液呛出,属于食道静脉曲张破裂。
乔梁眸色深凝,忧色浮动:“食道静脉曲张破裂很严重,这几天她醒来后大概还会频繁呕吐,最好暂时禁食。”
素素这种情况已经算很好了,有些人发生这种情况之后,会有大量鲜血突然咯出,最多可达200~300毫升,病人因为恐惧昏倒,也出现过不少。
“阁下,我需要给素素打针……”乔梁走过来,看着楚衍有些欲言又止。
自从楚衍把白素送到医院之后,就一直守在她身边,不肯松开她的手,现如今乔梁是没办法了,所以这才无奈出口。
“……什么针?”微敛的睫毛,遮住了楚衍沉寂漆黑的双眸,声音含着淡淡的沙哑和撕裂。
“镇静剂。”见楚衍没有松开白素的手,乔梁忍不住补充道:“我担心素素醒来后会焦躁不安,精神紧张,所以打算给她注射安定5~10mg肌注,对止血有效。”
又是好一阵沉默,楚衍似乎没听到乔梁都说了什么,他只是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垂着头,遮挡了所有的表情和思绪,令人难以窥探一二。
“阁下……”事关白素的身体,乔梁难免有些焦急。
这一次,楚衍终于有了反应,他缓缓抬头,不多短短一个多小时而已,他的眼中竟布满了血丝,仍然握着白素的手,但却帮她把袖子捋高,露出白皙的手臂来,有淡漠沙哑的声从他的唇齿间淡淡溢出。
“注射之前,抽一些她的鲜血,DNA你来做。”此事不宜声张,不可能让鉴定科来做,为了防止消息走露,最好还是交给乔梁去做。
乔梁还不曾知道其中曲折,听了楚衍的话,明显愣了愣,脱口问道:“验素素和谁的DNA?”
“我说,你记。”楚衍眼底拢了一层yīn霾,宛如化不开的yīn云:“陈惠、楚修文、楚……文绪。”
乔梁脸色一变,以为自己听错了,仿佛被惊雷劈中一般,全身都不能动弹,呆呆的站在那里。
白素和楚家人合验DNA,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白素和楚家人极有可能有血缘关系……
只是,怎么可能?
乔梁下意识看向房间里静立一旁的易笙和徐泽,两人也是一脸心事重重,乔梁这才意识到了事情的重要性。
纵使很好奇,脑海中充满了疑惑,乔梁却十分清楚现如今还不是得到答案的时候,沉声问楚衍:“他们都要做吗?”
“全部,一个都不能少。”楚衍心中有一股寒意涌出来,说不出道不明,岂止是难受那么简单?
“我会尽快给你答案。”乔梁转身取出针筒,给白素抽血时,楚衍冷定开口:“轻一点。”
此刻的白素已经陷入昏厥中,所以乔梁轻一点还是重一点,其实对于白素来说,是没有任何感觉的,但楚衍都这么开口了,乔梁只能服从。事实上,他又怎忍心对素素下“重手”?
抽完血,给白素注射了安定,徐泽上前忍不住说道:“老总统前不久也被秘密送往了皇家医院,现如今还在手术室里进行急救,你必须过去看看他。”
楚衍目光清遂,专注的看着白素:“素素醒来看不到我,她会不安的。”
“素素一时半刻醒不过来,倒是老总统”徐泽咬咬牙,真心着急了:“阿衍,这样好了,你就过去看一眼,哪怕只看一眼,至少你该露个面,让楚家人知道你来过,现如今还不是跟楚家闹崩的时候……”
楚衍似听非听,只是眸光沉沉的看着白素,眸光里就有说不出来的怜惜,却对徐泽开口说道:“她今天有多绝望,你感受到了吗?”
“阿衍,我理解,我真的理解。”徐泽上前,拍了拍楚衍的肩,动作简单,却透着无言的安慰。
楚衍心中有着撕裂的疼痛,更有一股戾气似乎撑到了极致,眼神冷到了极点:“今夜素素只怕走到了悬崖边上,因为恨意无法宣泄,所以只能悲剧收场。也许一直以来我们都轻视了她的恨,毕竟残废一条手臂的那个人不是我们,那条毫无知觉的右手臂,不管她做什么事情,都能让她意识到她是跟别人不同的异类,明明右手臂还在,却不能拿刀叉吃饭,不能和左手交替洗脸,不能轻松的穿衣服,不能热切的拥抱一个人。两手合拢,才能围成一个圆满的拥抱,溢出满满的热情来,但现如今她的热情被斩断了一半,我怎么能奢求她重新拥有以往的热情?”
有人说,爱情很强大,强大到足以忘记双方的身份和使命,这句话用在他和素素身上不合适,他和她被尘世折磨了太久,爱不足以消融内心的恨。
直到今天他才明白,在看不到结局的时候,他们只能全身心的感受着这份痛,哪怕生命无法承受,也要坚忍的支撑着。
他和白素之间其实有着深厚的感情基础,可悲的是世事无常,有着太多的yīn差阳错,他以为信任对方,并将有些秘密进行坦诚,只要不引起误会,就不存在真正意义上的人间悲剧,但却没想到真相有时候益发让人匪夷所思。
“阿衍,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徐泽声音冷沉。
楚衍沉默,眸色深幽。
是啊!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在S国内政混乱的情况下,看看当局者都在做些什么?为了私利试图分裂国家,为了保命不惜屠杀无辜,为了夺权不惜嫁祸他人……
他是局外人,但同时也是局中人。
他以为他把一切看得很清楚,殊不知看得只是镜中花而已。素素并非白毅的女儿,他不意外,但一句“楚锦秋女儿”着实令他血液倒流。
“易笙,守着素素,不许任何人进出病房。”清雅男子起身前,吻了吻白素的额头,方才转身离开。
徐泽说的对,既然楚修文和素素同在一家医院,他总要出面探望一番才行,况且他也很想知道楚修文伤势如何?还有,陈惠是否老泪纵横……
多年之前,温暖之花如火绽放(1)
更新时间:2013-11-14 18:21:38 本章字数:3369
楚修文中弹,距离心脏位置很近,很近……
只差那么一点,他或许就躺在了太平间,而不是手术室。
白素做事向来决绝果断,从来不会心慈手软,但凡她要伤谁,势必要达成所愿,哪怕那个人是楚修文。
楚衍没想到失去右手的她,左手枪技竟一如往昔,像她那样的人,本不该失手的,她既然下手,必定抱着必杀之心,如今子弹没有射中楚修文的心脏,很显然跟她咯血有很大的关系。
楚家人都来了,陈惠、顾维、楚翎、唐天瑜、楚文绪…辂…
楚衍去的时候,所有人都守在手术室外,陈惠看楚衍的目光yīn测测的,不过这一次因为担心楚修文的伤势,所以才会唇齿闭合,坐在一旁的沙发上,脊背挺直,双手交叠放在拐杖上,如果细看的话,会发现面无表情,力持镇定的陈惠手指正在微微颤抖着……
原来,她也有担心的人和事……仅限血缘至亲。
顾维眸色深幽,坐在沙发上,仿佛一尊石像,一动也不动,紧紧盯着手术室,脸色隐晦不明妃。
楚翎西装革履,靠着墙,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唐天瑜抱着楚文绪坐在一旁……夜深了,看得出来楚文绪很困,但楚修文发生这种事情,一向宠之爱之的楚文绪禁不住伤心,窝在唐天瑜怀中难过的小声啜泣着。
“爷爷会不会有事?”稚嫩童音惶恐而又不安。
“不会,爷爷这么爱我们家文绪,他怎么舍得离开你?”唐天瑜表情温柔,抚摸着楚文绪的头发,声音很轻,仿佛漫天飘落的雪绒花,缓缓落在平静无波的湖泊上,荡漾出浅淡涟漪:“文绪,我们为爷爷祈祷,爷爷一定会没事的。”
“真的管用吗?”楚文绪半信半疑。
唐天瑜轻轻诱哄道:“管用,妈妈什么时候骗过你?”
“太好了,我现在就为爷爷祈祷。”
……
唐天瑜眸光轻飘飘的落在楚衍身上。
他站在窗前,背对着所有人,双臂环胸,背影俊挺优雅,独立一隅,孤傲中透着贵胄。
此时此刻,似乎所有人都藏储了万千心事,不容他人窥探,也没那个心力去窥探他人。
对于此刻的楚衍来说,他站在窗前,寒冷的风刮在脸上,疼痛尖锐、麻木……
楚文绪的声音虽然稚嫩,虽然很轻,但却一字字传送到他的耳中。
没有人看到,他沉沉闭上了双眸,薄唇微抿,冷冽成线。
不期然想他19岁,白素16岁。
那时候,他和她,内心虽然被尘世蒙了一层污垢,但还洁白如玉,只可惜尘世无常。几年后,有人抬脚踩脏了这片洁净,并将所谓的良善扔进了万丈深渊。
他和白素真正认识是在国宴上,一眼万年,恍若隔世。
他表情平静,步伐沉稳有力,话语淡漠有礼;有谁知道,平静的面容下他五官表情近乎僵硬,丧失了应变能力;步伐起先加快,担心惊吓她,这才控制步伐,迟缓慢行;淡漠有礼的声音只是为了掩饰他的激动。
他从来没有这么小心翼翼过,为一个女人。
握手,多想一辈子握着不松开,但稍纵即逝,他叫她:“素素。”
话语刚出口,他就挫败的叹了一口气,不该叫素素的,对她来说,他还只是一个陌生人。
听到这样的称呼,她微愣,但仅仅只是一瞬间,很快就淡淡的笑了,声音清浅:“你好,楚先生。”
他眼眸沉了沉,平静无波道:“楚衍,你可以叫我楚衍。”
“……好,楚衍。”她低眸浅笑,话语沉静,可能化着淡妆的缘故,灯光下脸上有着薄薄的红晕,好似一朵娇艳盛开的花儿。
他无法移开眸子,视线凝聚在她的身上,舍不得离开。
他23岁,白素20岁。
她竞选国务卿,因为太过年轻,被国会质疑工作能力,她不骄不躁,不喜不怒,承受非议和质疑,过五关斩六将,一步步如愿走进了总统府。
她竞选成功那一天,楚衍清楚的记得,一群朋友在饭店里为她庆功,只有易笙知道,他当时也在。
饭店外,座驾内,他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
易笙问他:“为什么不进去?”
“他们看到我会不自在。”在这样一个日子里,他不该出现,导致她拘谨,坏了她的兴致。
这是她人生的转折点,他原本想跟她一起度过的,只是……他没有那样的借口和理由。
她宣誓任职那天,是他亲手为她佩戴的议员徽章。
近在咫尺,呼吸相缠,他看到她眉眼间的笑意,心里忽然春波荡漾。
那天,国民围堵街头,看着多媒体大屏幕上面的她,疯狂呐喊,无数男女激动的喊她的名字,他们叫她:“白素,白素……”
就是这样一个看似孱弱,笑容淡淡的女子,曾经在某一段时期内开创了一场完美传奇,那样的震撼场面,一度被誉为政坛经典。
宣誓台上,她抬起自信的右手,笑容明媚温暖。
那天,他坐在车里,看着满大街举着国旗,扯着旗帜支持白素任职的国民,心里潮润成灾。
任职的是她,为什么他看起来比她还要高兴?
他对徐泽说:“我可能……”可能再也放不下她。
“可能什么?”徐泽好奇问他。
沉默良久,他淡淡开口,似乎在说一日三餐那么自然:“我在想,第一夫人不是她,还能是谁呢?”
多媒体屏幕上的她,笑颜如花,他忽然明白,有些事不管他怎么隐瞒逃避,终究会在某个瞬间无法遏制,情不自禁。
他们在一起了,那是他偷来、骗来的奢侈时光。
他控制自己拥抱、亲吻她的冲动,就连笑容也是淡淡的,以免她觉得他是一个很轻佻的男人。
他和她第一次单独吃饭,不是在富丽堂皇的饭店,而是在闹市路边摊。他起先有些不习惯,但所幸很快就融入其中,那天发生了一件小插曲。
“我忘了带钱。”白素在找钱结账无果的情况下,不好意思的看向他,意思很明显,这顿饭最好他请。
他失笑,取出皮夹,里面没有现金,倒是有好几张卡。
“刷卡可以吗?”他抽出一张卡。
她哭笑不得,“这个地方不刷卡。”
“……我让阿泽送钱过来。”他准备拨打电~话求救,却被她夺过手机,声音轻灵,有着难得一见的淘气:“你这辈子有没有吃过霸王餐?”
他直觉隐感不妙,挑眉看着她。
“要不要我带你体验一次?”
那天,她拉着他的手在黑夜街头奔跑,风很凉,但心很热。
她在前,他在后,漆黑的发丝在夜风中飞扬,她回头看他,笑容放肆,十分美好,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
很多年后,他每当想起那夜她的笑容,心就会揪起来,有一种撕心裂肺的疼。因为自此以后,他再也没见过她那么笑过……
隔天,他吩咐易笙去付钱,没想到她已经把钱给付了,甚至跟店主道歉,她说:“我男朋友昨天工作上遇到了一点儿麻烦事,我只希望他能够笑一笑,给您造成困扰,我很抱歉。”
易笙把原话转达给他的时候,他正在为左右两翼讨要资金流向而焦头烂额,听了易笙的话,批阅文件的钢笔就那么忽然从手指间滑落,“啪嗒”一声砸落在桌上。
贴心之举,足以让他铭记一生。
他第一次抚摸她的脸,是在白家,她熟睡之后。为了工作两天两夜没休息,她看起来很累,原本为了避免惊醒她,只敢轻触,却被她忽然握住他的手,像个耍赖的孩子将他的手心贴在了她的脸上,顺势枕在了上面。
掌心下肌肤温热,他不敢动,任由她握着,嘴角笑容纵容。
那天,离开她房间的时候,白荷俏皮上前,亲热的挽着他手臂,脆脆的唤了他一声:“姐夫。”
他含笑点头,不动声色的抽出手,活动了一下酸涩的手臂,没想到这个举动却被白荷误会了:“你和我姐在里面……嗯嗯……咳咳……”嘴角笑容暧昧,少女白荷眼神雪亮。
他失笑,他的动作很让人浮想联翩吗?
多年后的今天,她下巴上都是鲜血,脸庞上都是泪,她把脸贴在他的脖子上,哭的撕心裂肺。
她说:“楚衍,我只有你和墨墨了。”
多年之后,背叛之花暗自飘零(2)
更新时间:2013-11-14 21:20:39 本章字数:3337
两个小时后,楚修文被医生从手术室推出来,虽然脱离危险,但却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
陈惠和顾维率先跟了过去,楚翎走了几步,似是想到了什么,又折返身子,看着楚衍,声音低沉沙哑:“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没见素素?”
唐天瑜闻言,抱紧靠在她怀里熟睡的儿子,把目光凝定在楚衍的身上。
“今天晚上,素素食道静脉曲张破裂,现如今也在医院里,还没醒。”楚衍静静的看着楚翎,神情如常。
楚翎微愣,吃惊道:“怎么会这样?她在哪个房间,我去看看她。辂”
“事有轻重缓急,素素那里不碍事,叔叔还是先去看看我爸爸吧!”楚衍不动声色回绝了楚翎。
yīn险狡诈如楚翎,他并不希望素素同这种人过多接触。
楚翎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了,想了想说:“也好,我明天再去看望素素。邈”
拍了拍楚衍的肩,这才转身朝监护室走去。
沉寂的休闲区里,有一道视线紧紧追随着楚衍,目光痴缠。
除了唐天瑜,还能是谁?
“我脸上有东西?”楚衍眸色沉沉的看着她,浑身上下仿佛笼罩了一层寒冰。
“呃……没有。”楚衍身上的冷意,只消一眼,足以令她蚀骨幽寒。
楚衍微微眯眸,话语讥嘲:“那你还盯着我看?”
“……抱歉。”话语那么直白,足以让唐天瑜仓惶低头,她微微咬唇不语。
思绪被楚衍的态度和话语打乱,待唐天瑜鼓足勇气抬头时,休闲区哪还有楚衍的身影,抱着楚文绪连忙离开休闲区,刚好看到楚衍的背影,步履沉稳,但却微微透着急切。
“你要去哪儿?”唐天瑜冲动之下,冲着楚衍的背影,脱口喊道。
楚衍是不可能回答唐天瑜的,他对她向来是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况且他和她还没熟悉到可以互通彼此的行踪给对方知道……
蓝毯铺就的奢华走廊里,楚衍迈步前行,黑大衣荡漾出洒脱的弧度,身后是抱着楚文绪痴痴望着他的唐天瑜,前方是转过拐角,一步步朝他走来的徐泽。
徐泽注意到唐天瑜静立在走廊另一头,眸子开始变得暗沉。
徐泽将手中一份刚刚接收到的传真递给楚衍,从唐天瑜身上移开视线,跟楚衍并肩而行时,压低声音,近乎耳语道:“温岚斟酌再三传过来的,内容可能会让你很生气。”
“什么?”楚衍皱眉接过。
“……你看完就知道了。”徐泽话音很沉重。
走廊尽头,唐天瑜微微拧眉,会是她的错觉吗?她竟觉得徐泽刚才看她的眼神怪怪的。
应该是看错了,她和徐泽之间好像并不存在仇怨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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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珂死前曾给白素写过一封信,温岚觉得那是一封认罪自白书。
那张纸被风刮在了家具最深处,隐蔽难觅,如果不是莫珂有遗愿,待她死后,将家具全都捐给福利院的话,这张纸或许将永远呆在无人角落里,无人问津。
可它终究还是大白于天下了。
温岚负责跟进莫珂后事处理安排,莫珂死了,身为好姐妹,这是她唯一能够为莫珂做的事情了。
拆迁搬运家具的工作人员,发现这张纸的时候,温岚刚好在书房里,所以第一眼目睹纸页内容的那个人是她。
原本以为只是莫珂的涂鸦之作,谁曾想……
温岚如遭雷击,全身血液瞬间倒流,她万万没有想到,莫珂竟然会对素素做出这种事情来。
楚文绪是楚衍和素素的儿子?
莫珂的文字宛如这世上最尖锐的利刃,狠辣无情的剖开了温岚的胸腔。
她心头发疼,紧紧的攥着纸,这就是好姐妹,这就是她和素素认识多年,疼爱多年的好姐妹……
她怎么忍心这么对待素素?这么无视素素的痛苦?
当时接近六点,温岚怒火攻心,驱车去了殡仪馆,莫珂躺在玻璃棺材里,肤色发白,睡颜安静。
四周很空旷,都是风,yīn风袭身,温岚的泪汹涌砸落,毫无征兆。
她真该狠骂莫珂一顿,但她看到莫珂的尸体,心里忽然间溢满了悲凉,难道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吗?
决定把文件传送给白素之前,温岚抱着膝,蹲在街头,看着草坪上来不及消融的雪堆,满心凄凉,满满的伤心和难过,
那么冷的风,钻进衣服里,寒彻入骨,冻人心血。
不知过了多久,她哆哆嗦嗦站起身,给白素打电~话,却关机了。
短暂犹豫后,她觉得此事告诉楚衍会比较好,楚文绪是楚衍和素素的儿子,他们都有知情权。
文件传给楚衍时,温岚轻声自语,声音哽咽:“阿珂,你还是我的好姐妹,但你永远都无法再走进我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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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纸在桌子上放着,室内气氛很沉寂。
楚衍垂眸看完信的内容,除了泛白的指节,几乎窥探不出他的喜怒。
但还是有迹可循的,楚衍坐在沙发上,竟然还有心思慢条斯理的泡茶喝,手法娴熟,一遍遍繁琐工序,却被他演绎的不动声色,堪称一场上佳的茶道表演。
徐泽眸色沉戾,冷冷的分析道:“如今看来,验不验素素的DNA其实一点也不重要,莫珂在遗书上交代的清清楚楚,她去非洲偷了素素的卵子,这足以说明素素是楚家人。”
“……”
楚衍短暂沉默,过了片刻,方才说道:“让乔梁速度快一点,我要尽快知道DNA结果。”
素素说的对,像他们这种人,有时候能够相信的人真的很少,很少……
徐泽点头,原本想隐忍的,但终是没忍住,怒声道:“莫珂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原以为我们这群人里面最单纯的那个人就是她,但做事最出格的那个人竟也是她,她这么对待素素,如果素素知道的话,素素……”怎么受得了?
“那就别让素素知道。”楚衍声音带着金属般的锐意,仿佛从灵魂深处抽离而出:“告诉温岚,莫珂背叛素素这件事情,暂时保密……如果素素知道,连莫珂都曾背叛过她,你让她怎么接受这个事实?”楚衍咬了咬牙,唇齿间竟然有了一丝血腥味,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她不能再受到任何打击了。”
“我明白。”徐泽神情沉重,“今天是莫珂的葬礼,我们……”还参加吗?
“正常出席,如果素素醒过来,她一定会出席莫珂葬礼。”忽然不出席,该怎么跟素素圆谎?
“……我知道了。”徐泽迟疑片刻,犹豫道:“怂恿凶手奸杀莫珂的那个女人,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唐天瑜?”
楚衍声音清寒:“再等两天,派人暗中试一下唐天瑜,就说莫珂死前写了一封遗书,但不知为何不见了,应该还在莫家哪个角落里藏着。”
“好。”
倒了一杯茶,垂眸看着袅袅茶香热气,楚衍眉目低敛:“你去找温岚,她性情直率,素素又很敏感,你让温岚控制一下情绪,别让素素察觉出异常。”
“我一会儿就去找她。”徐泽看着楚衍,欲言又止:“阿衍……”
“嗯?”楚衍抬眸看他。
徐泽拧眉道:“还要继续给楚文绪下药吗?”
“……”楚衍眼睛里一时间掠过无数情绪,有复杂,有沉凝,但更多的却是如霜沉戾。
“你先出去吧!”
徐泽微微抿唇,离开前,他没有错过楚衍的眸色,当他提起楚文绪的时候,楚衍眸子里忽然闪现出无数支寒芒利箭,铺天盖地的朝他射过来。
楚衍内心远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平静淡漠。
皇家医院,专属茶室。
房门关闭,一室沉寂。
楚衍缓缓闭起双眸,呼吸平稳,但却面色凛冽,竟徒然生出几分寒意来。
“砰——”的一声,伴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器皿破碎声,良久后冷漠男子起身,身后是被掀翻的茶桌,和一地狼藉碎片……
茶室内,尽属人后,男子表情暗藏在汹涌的波涛里,仿佛可以在血液灵魂里收放自如。
走廊里,尽属人前,男子表情带着诡异的平静,不动声色,一如往昔。
素素,给我一条活路
更新时间:2013-11-15 16:35:38 本章字数:3287
乔梁说,白素醒了,只是不愿意睁开眼睛,正视那些无力改变的痛苦过往。
楚衍修长雅贵的身影被灯光拉长,黑暗而又岸然,冷峻帅气的脸庞隐藏在光影间,晦暗难辨。
他看着乔梁,又好像没有,目光慑人,声音冷沉:“DNA结果什么时候能出来?”
“莫珂今天下葬,最快晚上能出来。”最近事情一桩接一桩,乔梁难免有些饿应接不暇。
楚衍走进卧室,白素躺在床上,闭着双眸,似乎还在沉睡着,灯光亮的有些刺眼,室内一片死寂辂。
楚衍把椅子拉到床侧一旁,静静坐下,看着白素,双手交握放在腿上。
短暂沉默,楚衍压下心头涌起的所有情绪,尽可能让语气听起来很平静,很淡然。
那些如水过往,积压在他心头多年的隐晦,就那么缓缓宣泄而出,宛如泉水般潺潺流进白素的心里娈。
时隔多年后,每当白素想起那一幕,心头都会涌起淡淡的疼,潮润般的温暖。
********************
有人说,现实生活中根本就不存在真爱。
所谓罗密欧和朱丽叶,虽然在全球影响巨大,但却是作家虚构出来的人物,他们试图用爱情化解家族间的世代仇恨,忠贞不渝,完美无缺的爱清一直被世人向往追求,可正因为男女对爱情的完美把控,致使很多步入婚姻的人一点点的把热情消耗殆尽,当婚姻中丧失了激情和所谓的浪漫,剩下的只有抱怨和懊恼,为什么他们的婚姻看起来是如此失败?
在我看来,世人不能因为没有遇到真爱,就否决真爱的存在。
我爱你,以你的喜为喜,以你的忧为忧,不是因为你是我的真爱,而是因为你是白素,你给我的感动和温暖,是无与伦比的。
你说一切都是假的,所以今天我把另一个楚衍从内心最隐晦的地方拿出来给你看。
我冷漠无情,不是天性如此,是压抑太久,承受太多。那些痛,不敢说,也不能说。从小到大,我都在学习如何在困境中求生存,我为了讨好楚家人,可以把眼泪和屈辱伪装成笑容,只因为我攀附他们而生,在我还没有能力前,如果我想活,唯有如此。
都说我是皇太子,那是因为他们不知道我的身份,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皇太子”三个字,曾经一度让我厌恶至极,每次听到都极其反胃。
我和徐泽、少卿是多年好友,堪比亲兄弟,我过的不好,但却真心希望他们都能过的比我好。
我和你初见,只一眼,我便爱上了你,只不过那样的爱情,曾经无人知晓。你知道的,我擅长伪装,连我自己都不明白,我怎么能掩饰的那么好。
你16岁,如花年纪,结识少卿,你们牵手、拥抱、接吻……
你才貌上佳,他英俊邪肆,你和他在一起,爱情注定要闹得人尽皆知。
我对你说过,我不在乎你和少卿的过往,其实那都是我骗你的,我只是不愿让你觉得我心胸太过狭隘,不愿让你觉得尴尬和难堪。
想要忘记你,以为很容易,因为我们没有开始过,那就称不上难以割舍。
我19岁,离开S国,去了美国,脱离楚家,我想顺着我的心重新活一次。
求学期间,投资、理财,累积财富,再然后开公司,上市……
那么忙,忙的我都快淡忘了我还爱着一个你。
直到国宴再见,那种感觉如此来势汹涌,好像经年间早已融进我的血液里,那颗失去节奏跳动的心脏始终都横亘在胸腔之间。
你16岁到20岁,我已经数不清我回国多少次,站在无人角落“偷窥”你多少次。
你和少卿拥抱告别,远远望去,仿佛是一个极其契合的圆。你们之间温情传递,不容许第三者插足,我不愿成为这样的人,他是我兄弟,你是他喜欢的女人,我本该保持距离,但……终究是心不由己。
你不耐烦的时候,习惯神游太虚,左耳进右耳出;你高兴的时候,习惯双臂环胸,似笑非笑;你有心事的时候,习惯走路低着头,漫无目的的游走……
我如此眷恋你,如果你说第二天就是世界末日,我只怕也会相信。
面对这样一个你,我开始对你有了***,一个男人对女人的***纠缠。
我不是一个圣人,清晨醒来发现昨夜春梦对象是你,我坐在床上,双手蒙面,内心羞愧,复杂茫然。
想过忘记你,身边来来去去女人那么多,不是她们不如你,而是心早已搁浅在你那里,很多时候我都觉得我心病了,要不然怎么会看不到那些女人的好?
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但我爱你,那么这份爱不是一时,不是一瞬,而是一生。
如果那人不是慕少卿,我怎么愿意看着你的幸福是由另外一个男人给你的?
如果少卿不跟你分手,我就算再卑鄙,也插足不进去。
我和你的婚姻建立在诸多利益和算计之上,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结婚了。
我不是一个好丈夫,给了你婚姻,却没有给你一个安全的避风港。
你宫外孕,我手术,生生错开。
三年婚姻,我和你在误会、猜忌、疏离中度过,然后渐渐拉远彼此间的距离。
你请苏安帮唐天瑜动手术,我心里没有感激,有的只是愤怒和失望。你是我妻子,如果你在乎,怎么能这么大方?
她醒了,你离开了,毫无征兆。
大街小巷,人潮汹涌,每一条街,每一家酒店、餐厅,我都找过,但找不到你的人,你就像空气一样,只留下一张离婚协议书就决绝的蒸发了。
一年分别,乔梁告诉我,你在非洲。
前去非洲找你,我在飞机上睡着了,我做了一个梦,梦里面我双眸不能视物,在漆黑的走廊里踽踽独行,步伐踉跄……如果你是阳光,那你便是我的救赎。
除了瘦了一点,黑了一点之外,你看起来过的很好,你微笑,恬淡,静谧。
原来离了我,你可以过的这么好。
你上课的时候,我坐在教室后,看着你,内心平静安宁,我在回忆我们这一路走来,发生过的所有事情。
你相信前世注定吗?我认识你第一眼,就隐隐觉得,我和你曾经好像在哪儿见过。于是后来出现的女人,注定只能成为一道风景线,哪怕唐天瑜曾经为我差点付出生命,我有的只是感激,却唯独没有心动。
我明白,你明白,同情和感激,它不是爱。但我爱你,痴迷贪恋,矢志不渝。
我和你从非洲回来,苦尽甘来,但一个楚文绪,一场北海轮船爆炸,让你我生离死别两年之久。
自此以后,世界一片黑暗,每日行尸走肉,犹如置身万丈深渊。
万籁俱寂,那些在白天极力隐藏的悲伤开始肆无忌惮的宣泄而出。我开始做噩梦,却在早晨清醒时,养成了一个习惯,下意识摸自己的脸,还好,脸上没有泪水流过的痕迹。
我在逼迫自己百炼成钢,即便你“死”后,我的灵魂仿佛也随你去了;即便我在幻觉出现时,时常会想跟你一起离世,长相厮守。
我看不见自己的灵魂,却清楚记得我把灵魂寄放在了你那里,所以在幻觉里,你只要轻轻唤我的名字,我一定会追随你而去。
所以素素,如果你关闭了你的灵魂,可不可以把我的灵魂还给我,要不然你崩溃,我只怕也坚持不下去了。
**************************
白素睁开眸子,痛苦凄哀,泪水缓缓滚落。
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
刹那间,目光痴缠交织,无法分开。
修长的手握住白素,无言,但他和她想说的话都藏储在了彼此的双眸中。
——楚衍,我心很痛,宁可自己死了,也不愿意面对这些人,这些事。
——你舍得离开我吗?素素,给我一条活路。
——像我这种人,以后会下地狱吗?
——如果你下地狱,我陪你,所以别怕。
白素坐起身,紧紧搂着楚衍,脸上潮湿一片。
——楚衍,别让我看见黑暗。
没有你在身边,我怎么睡得着?
更新时间:2013-11-15 21:18:16 本章字数:3241
白素再次醒来,已经是上午八点左右了。
楚衍在一旁翻看文件,一夜未眠,就那么默默的坐在床边守着她。
她看着他,眸色沉静。
今天阳光很好,耀眼的光芒照在他的身上,雅贵非凡,五官棱角分明,冷峻帅气,令人不敢逼视。
她一直都知道,他是一个很好看的男人,魅力无限,女人想要抗拒他,有时候真的很难辂。
兴许是阳光照在文件上太刺眼,楚衍微微侧开眸子,就那么不经意间和白素眸光在空气里相撞。
他放下文件,坐在床沿,握住她的手,嘴角笑容温淡:“醒了?”
“我……”想开口说话,却发现喉咙里一阵剧痛传来,皱了眉,生生止了话娌。
她这是怎么了?
楚衍安抚她,淡淡解释道:“食管静脉曲张破裂,这几天最好暂时禁声,可能还需要禁食。”
白素表情微愣,回过神来,环目四望,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楚衍好奇问她:“需要什么,你告诉我。”
白素左手抬起,做了个写字的手势。
楚衍会意,把白素扶起来,在她背后垫了一只枕头,起身很快找来了纸和笔。
坐在她身后,重新把她圈在怀里,同她一起坐在床上,把笔放在她左手里,而他拿着记事本,方便她书写。
她问:“楚修文死了?”
“没有,但伤的很重,虽说脱离生命危险,但现如今还在重症监护室里昏迷不醒。”
白素抿唇:“我给你惹麻烦了吗?当时酒店那么多人都看到了你,有关暗杀事件,难保楚修文和陈惠不会怀疑到你身上。”
“我都安排好了,不会有事。”不愿她过多关注此事,楚衍开始转移话题:“睡得好吗?”
“做了一个梦。”
“跟我讲讲。”声音温柔。
“梦见我被人关在一个空荡荡的房间里,很焦虑,所以只能不停的走来走去。深夜12点的时候,来了一个男人,穿着黑色西装,他长得很英俊,学识渊博,也很温柔,他牵着我的手,说要带我走……”
“跟他走了吗?”楚衍皱了眉,然后又问她:“那个男人,我认识吗?”
她微不可闻的笑笑:“他说他叫楚衍,是我丈夫,让我相信他。”
楚衍心一松,眉眼间有了笑意:“你愿意相信他吗?”
“一个女人从生下来的那刻起,其实不是在寻觅一份真爱,而是在寻找一份安全感,如果那个男人能够给予她,那么那个人就是她的不可割舍。我跟少卿在一起的时候,那种安全感没有来,我以为是我对爱的期望值太高,所以才会这样,直到遇见你,我才明白,别人给予我万千赞美,不及你一句再朴实不过的关心。两年前的我,什么都不再相信,没有了安全感;两年后的我,终于敢于承认自己的内心。”
“心声是什么?”楚衍声音很轻。
“长夜漫漫,没有你在我身边,给我一抹笑容,一份拥抱,我怎么睡得着?”
“你应该早跟我说,今年冬天太冷,床又太大,只有紧紧拥抱在一起,才能温暖彼此的身体。”她不说,他以为只有他冷,而她已经习惯了冰冷。
她写道:“楚衍,在痛苦的时候,我们要不择手段的掠夺和适应快乐。”
他静静的看着她,侧面美好恬淡,垂眸写字时,清冷的眉目间透着认真。
白素写道:“我不想腻死在绝望里,虽然恨和痛苦一直包裹着我,但我依恋一个叫楚衍的男人。若干年前,我在海边看到了不一样的那个他,他穿着白衬衫,孤零零散步,背影落寞。我忽然难过的说不出话来。婚后三年,不是我不爱他,只是那样一个圣洁的他,始终觉得自己配不上。”
心一颤,他忍下心头悸动,脱口道:“他没有你说的那么好。”
她摇头:“少卿离开我,我以为我此生不再爱,已经痛的失去了感觉,但遇到他,我知道不是。爱上他,也许早在婚后三年间,即便疏离淡漠,但我依然泥足深陷。如果不爱,我不会在听说唐天瑜事情后,失常引诱他。他让我自重,我冷冷的看着他,人前愤恨,人后凄哀,我在这份婚姻里最初感受的不是温暖和沉迷,而是妒忌、伤心和无望。很多人问我,我爱不爱他,我的回答经年不变。我不爱。不爱,便不伤,益发不会疼痛。”
“他让我代他跟你说声对不起。”楚衍低沉嗓音停顿了一秒,又加了一句:“让你哭,对不起;让你难过,对不起;让你一个人承受痛苦……对不起。”
白素继续写道:“我没有他说的那么大度,我请苏安帮忙医治唐天瑜,不是不爱,我在内心深处心疼这个男人……我不想他那么难。”
楚衍抱紧她,把脸埋进她漆黑的发丝间,心头如海澎湃。
“唐天瑜醒了,三年婚姻抽走了我所有的力气,我前往非洲,是因为首都有我不愿面对的人和事,扔掉手机卡,坐在飞机上,我裹着毛毯,戴着眼罩,那些泪,是为他、为我、为第一个孩子而流。”笔锋僵了僵,白素眼里有些潮湿,她继续写道:“我和他在非洲,那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候。看到他,我的心里总会溢满欢喜,但他太会隐忍了,我不知道他对我的喜欢有多深,所以对于这份爱,我只能且收且放。离开慕少卿,我可以爱上他,但离开他,注定再无可恋。唐天瑜怀孕,我嫉妒,我愤怒,我绝情……那是因为有多爱,就有多恨。”
白素动了动身体,楚衍抬眸看她,她偏过头,吻了吻他的脸,避开他太过灼热的目光,写道:“你原谅我。”
“傻瓜,你不怪我就好。”他心思柔软,学她吻了吻她的脸。
“有关我的身世,你什么都不问吗?”
楚衍略作沉吟,开口道:“两年前,你出事,我无意中发现你和小荷DNA没有血缘关系,所以找过爸爸。”
白素皱眉:“我爸爸?”楚衍点头:“他知道瞒不过,就把徐凌溯和陈枫的事情告诉了我,他说你是徐凌溯和陈希的女儿,徐凌溯出事的时候,你已经出生一个多月了。陈希被曲良武接往禹州公海中途,陈希把你寄放在了白家,只不过没想到陈希会在公海中丧生。”
白素看向楚衍:“爸爸为什么要说谎?”
“昨天我认真想过,爸爸之所以谎报你的出生日期,大概心里面并不是很相信我。认为你已经死了,但陈希还活着,他因为徐凌溯的关系,势必会保护陈希的安危。一旦说你是12月24日在西宁出生,岂不是暴露了陈希没有在公海遇难,还活着的事实?”
白素了悟:“你一直以为陈希死了?”
楚衍点头,看着白素的表情,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蹙眉道:“她还活着?”
“Lee就是陈希。”见楚衍眸色震惊,她继续写道:“她在国外整了容,重新换了一个身份生活,所以才没有人认出她来。”
楚衍双眸深邃异常:“她以为你是她女儿?”
“如果我和唐天瑜关系错位的话,那她确实是认错了。”
“暂时不要告诉她,现在还不是摊牌的时候。”楚衍语调恢复冷傲。
白素点头,现在的确不是告诉陈希的时候。
沉默几秒,楚衍轻叹:“身为楚家人,让你很难接受吗?”
白素眸光晦暗:“所谓家人,却一直在伤害我,比敌人还要让我感到寒心;所谓儿子,他说他长大后,第一个不放过的那个人就是我,他那么恨我入骨……”
“文绪他是这么对你说的?”那一瞬间,楚衍眸子里闪现出隐忍的愤怒。
白素自嘲的笑了笑:“他以为唐天瑜就是他母亲,你是他父亲,而我只是一个抢走他父亲的坏女人,孩子对爱恨向来很直接……不要怪他。”她只是寒心而已,身心俱疲。
楚衍拧眉,将所有情绪尽收眼底,迟疑道:“如果他是我们的……儿子,你……能接受吗?”
“正因为难以接受,所以才会觉得万念俱灰,此生无望。”顿了顿,白素看向楚衍,开口问他:“你能接受吗?”
楚衍冷沉的表情变得难以捉摸,一时没回应白素的话。
葬礼,他和她并不容易【6000】
更新时间:2013-11-16 22:23:06 本章字数:6543
莫珂葬礼时间安排在上午10:30,绿色葬礼,环保低调。
上午9:10分左右,病房迎来了一位客人……楚翎。
楚翎来的时候,楚衍和白素正在更衣室,白素没想到楚衍速度那么快,衣柜里竟然放着各种冬季服装,很多标签都没有去,很符合她的穿衣风格,其中黑灰风衣居多。
他似乎并不打算让她短时间内出院。
楚衍的着装品位,她从未质疑过,只不过……选衣服可以,其中并不包括他帮她换衣服辂。
他帮她从衣柜里选衣服,一件件放在沙发上搭配的时候,会不时的看向她,并不言语,若见她皱眉,会不动声色的把衣服重新放在衣柜里,然后拿出另一件搭配。
他在征询她的意见,但体贴的行为里并不包括帮她换衣服也要征询她的意见。
所以当白素见楚衍动手解她睡衣纽扣时,她握住了他的手,微微皱眉,示意自己可以动手婀。
“你确定要一个人吗?”清雅之声隐含质疑。
白素点头,并且指了指门口,希望他能够出去等着,他就这么站在她面前,她怎么换衣服?
“如果我出去,你在里面晕倒怎么办?”楚衍眼神温柔,紧紧的注视着白素,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失笑道:“害羞么?”
她眼眸微闪,不自在垂眸,摇了摇头。
俊雅的脸庞恶意在她脖子里磨蹭着,暧昧开口:“你全身上下,我哪儿没看过、摸过、吻过”
楚衍没有把话说完,因为白素及时捂住了他的唇。
楚衍笑了笑,握着她的手,锁视她的双眸,吻了吻她的手背,声音暗哑:“素素,别抗拒我。”
声音里有着隐隐的笑意。
这个男人啊!她什么时候抗拒他了?故意这么说,增加她的负疚,目的就是为了留下来,偏偏她明知他意图,还是妥协了。
倒不是担心他乱来,他一向顾虑她的身体,床笫之欢,向来以她的欢愉为首要,如今她身体不适,其中分寸,他自会拿捏的很好。
只不过,夫妻独处,又是在宽衣解带的情况下,场面是否能够得到控制,有时候完全出乎意料之外。
修长的手指在她睡衣上游走,白素睫毛颤动了一下,缓缓抬眸看着近在咫尺的他。
从她的位置看过去,穿着黑色衬衫的他,别有一番独特的俊雅韵味,胸膛结实温暖,喉结性感,偶尔上下滑动着,下巴轮廓俊朗,薄唇……
他在笑。
白素身体一僵,呼吸瞬间急促起来,抬眸看向他的眼睛,脸忽然红了,他给她脱衣服的时候,眸光一直在看着她。
这么说,刚才她的一举一动,都被他尽收眼底?
白素下意识抿唇,挫败的低下头,正懊恼适才太过丢人时,已有唇落在她的脸上,唇上,很轻。
修长的手***她的发间,白素下意识仰起脖子,楚衍趁机吻在她的脖颈上,吸吮下一个个浅浅的吻痕,力道较之刚才重了一些。
白素脑子一片乱糟糟的,呼吸里都是楚衍身上漫溢而出的薄荷味。白素分心想,再这样下去,难保不会失控,但她却难以拒绝。
白素呼吸凝滞了几秒,楚衍灵活的手适时钻进她的睡衣里,一点点的向上攀岩,掌心里一片灼热,他应该放开她的,但却舍不得,也不想放开。
随着手指动作,吻也越来越往下,呼吸凌乱,耳边是楚衍失控的呼吸声。
当他潮润的唇落在她胸前时,她倒抽一口凉气,不知何时赤~裸的上身几乎贴合着他的身体,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那样的吻,太过有力,太过急迫,仿佛狩猎高手,温柔霸道中,却尽显热情痴狂。
白素被禁锢在他怀里,脸上浮起浅浅的红晕,半翕着眸,原本清冷的眸子甚至有了一丝妖冶般的明丽,耀眼夺目,令人移不开视线。
炙热的唇在她胸前痴缠游走,啃噬,吮~吸,磨人无比,白素能够听到喉咙里发出的呜咽声,无助攥取她的意识,身体微微后仰,只觉得呼吸困难,完全动弹不得。
白素觉得有些尴尬,他恶意亲吻的时候,一直盯着她的胸……在他怀里转过身,只觉得胸前一阵濡湿冰凉,原以为可以躲过一劫,却没想到,他从胸腔里溢出一声轻笑,低沉中带着淡淡的满足。
白素的举动无疑是惹火烧身,灼热的掌心在她椎骨肌肤上温存游走,有力的手臂搂着她的腰,轻如羽毛的亲吻着她的背,饱含***,但却不显色情。
身体发烫,微微颤抖着。
并非因为暖气供给不足,而是身体里有一种久违的感觉突然席卷而至,从体内向外燃烧着,冲撞的令她失去了应有的反应。
但楚衍却忽然停了下来,唇从她光裸的背上移走,白素拉回了理智,终于意识到了什么,恢复了神智,转身看着他。
楚衍眸子沾染了***雾气,却在阳光光晕下渐渐消散,掌心安抚的贴合着白素的背,一手扳着她的下巴,含住她微微红肿的唇,哑着声音,挫败的叹了一口气:“你知道的,我们不可以。”
气氛有些小小的沉寂,白素唇角带笑,避开楚衍的眸子,转身朝沙发走去,所以说她还是自己一个人穿衣服比较好。
只不过……
“我帮你,这次保证不乱来。”温热的掌心搭放在她的肩上,从后方将她揽进怀里。
白素拿起衣服,直起身,微微叹气,说不乱来,但他的手却在她身上乱摸,试问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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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素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形下再见楚翎。
一身铁灰色西装,令他看起来气质卓绝,其实楚翎是个很性感的男人,下巴上的胡须刮得干干净净,薄唇微抿,谈吐出色,一如往昔的温文儒雅,但白素清楚的知道,这个男人拥有极强的掌控能力,在控制自己和控制别人方面,本领超群。
白素含笑点点头,她没忘了此刻噤声,不说话原来也有不说话的好处,转眸看了看楚衍,他嘴角微微上扬,眸子宛如月光洒落,清寒着带着数不尽的冷幽。
“叔叔什么时候来的?”楚衍牵着白素的手,静静的看着楚翎。“刚来不久。”楚翎看了看楚衍,又看了看白素,笑容温雅:“听阿衍说你病了,所以就来看看,现在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那般语气,完全是一个长辈在关心后辈的身体健康,态度表情到位,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白素点点头,笑容清浅。
楚衍平淡开口:“素素现在不适合说话。”
楚翎眸间划过一抹担忧,了悟点头,叹道:“别仗着你们年轻,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拿身体开玩笑。”说着看向楚衍,语气重了一些:“素素如今病了,工作固然重要,但你也要多陪陪她。”
“叔叔说的是。”楚衍温温的笑。
白素敛眸,佯装没有觉察出“叔侄”两人之间涌起的波涛汹涌。
若说演戏,楚翎和楚衍可都是个中翘楚,一个教训的义正言辞,一个聆听的恭顺谦和。
楚翎声音低沉内敛:“我想和素素单独聊聊,可以吗?”
楚衍看着白素,一双眼眸乌黑深沉,他在无言询问她的意思:可以吗?
当然可以,白素点头,楚衍微不可闻的紧了紧她的手,声音却平静异常:“莫珂葬礼时间快到了,不要谈的太久。”
话虽然是对白素说的,还不如说是对楚翎说的。
“你们聊。”楚衍倒是通情达理,笑容迷人,松开白素的手,转身离开。
白素示意楚翎到一旁的沙发前就座,总不能一直在房间里干站着。
短暂沉默,楚翎率先开口了,有些开门见山:“和你母亲见过面了吗?”
白素点了点头,终于知道楚翎的来意了。
楚翎眸色认真:“我和你有必要私底下谈谈,比如说你母亲和我的关系。”
白素静静的看着楚翎,抿唇没说话。
楚翎表情温和了许多:“素素,我爱你母亲,虽说我们年龄差距了好几岁,但我相信爱情能够跨越年龄差距,我爱的是她这个人,而不是她的过去和年龄。”
白素适时垂眸,绞着双手,眉眼间一片复杂。
又开始谎言迷惑了吗?像楚翎这种人会真心喜欢某一个人吗?也许,但绝对不会是陈希。
“我爱她,所以你在我心里,是像女儿一样的存在。”顿了顿,楚翎眸色晦暗不明,看着白素,迟疑道:“有关于你的身世,你母亲现如今的身份,你告诉楚衍了吗?”
白素心里冷笑,看样子这才是楚翎关注的焦点。
白素摇头,表情自怜自哀,些许自卑,些许闪烁,些许抗拒,但更多的则是愤恨。
至于那样的愤恨是针对谁,不言而喻。
但就是这样一个白素,嘴角却依然挂着微笑,不过看起来很勉强,倒像是强颜欢笑。
楚翎低头看着自己骨节分明的手指,站起身,走到白素面前,拍了拍白素的肩,嘴角笑意深敛:“孩子,你要明白,有些人多行不义必自毙。”
白素笑了笑,这话她认同。
楚翎以为她是陈希女儿,所以无论如何也不会把徐凌溯和陈枫的事情告诉给楚衍知晓,如果她足够仇恨楚家的话。
她可能深爱楚衍,但那样的爱,远不及父舅之仇,北海祸端,这便是楚翎最笃定的砝码。
如今看来,楚翎有意利用她的恨,结成同盟一致抗敌。
只不过,楚翎比别人聪明,不会一下子就把话说死,而是循序渐进的试探,但凡稍有怀疑,就会适可而止,抽身而退。
若说老狐狸,又有谁能比得过楚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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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庆幸,莫珂下葬的时候,是个大晴天。
莫珂不喜欢yīn雨天,她觉得晦暗,只是她没有想过,尘世男女,总有一条会永远闭上那双接触光明的眼睛,去迎接和承受无尽的黑暗。
既然是绿色婚礼,没有人哭泣,没有难过,每个人眼睛湿润,但嘴角却挂着浅浅的笑容。
一群朋友围绕着莫珂的棺木,把手中洁白的花朵,放在了她的胸前。
前后行走间,慕少卿看向白素,好像她回来之后消瘦了许多,唇角带着淡淡的笑,那样的笑再也没有少女时期的明媚动人,反而有些云淡风轻。
原来,每个人都在不知不觉间改变着。
白素心有所触,抬眸看向慕少卿,只见他目光落在莫珂身上,神色比想象中更加冷峻,眉目低敛,微微咳嗽着,听得出来,声音有些哑,应该是重感冒所致。
她以为是慕少卿在看她,但如今看来,应该只是她的错觉,但......不是。
慕少卿抬眸,目光就那么沉沉的落在白素的身上,视线相撞,昔日恋人,如今近在咫尺,心却远在天涯。
面对已经结束的感情,白素抽身而出,但慕少卿却依然沉陷在剧情之中走不出来,究竟是她太过多情和绝情,还是慕少卿太过专情?
对于白素来说,结束了就是结束了,即便她不跟楚衍在一起,依然选择慕少卿,但他还是他,她也还是当初那个她吗?
人生之路太过漫长,他们在得到的同时,也在不断的失去,毕竟相爱一场,她比任何人都希望慕少卿能够过得比她好。
思绪纷飞间,有人握住了她的手,十指交握,她转眸望去,是楚衍。
他眸色漆黑,有着淡淡的光芒,宛如散落在夜空里的星辰,明明看上去锋芒毕露,但却夹杂着温柔。
他看着她,指间力道加重了几分,眸色太过深邃幽暗,仿佛把所有的一切都尽收眼底,白素不期然想起他之前所说的话,他说在他的内心最深处,其实一直都很忌惮她和慕少卿走过的那段情……
原来最初在婚姻里,并非只有她没有安全感,同样没有安全感的那个人还有他。
莫珂下葬,寂寞孤苦的灵魂,终究会在某一刻漂浮在云层上空,化为缕缕云烟,自在乘风。
有时候灾难会像风一样飞过来,他们在震惊和无奈中,感受着生命的脆弱。
日常生活中,觉得很多令人发愁的事情都是大事,只有面对死亡的时候,才会发现,跟生死相比,那些事微小的不值一提。小时候,白素喜欢养金鱼,但没过多久,金鱼就会在她的照料下悄无声息的走向死亡。
白毅说:“不要再养了,这也是一条生命。”
可她很执拗,死了,就再买……无论她照料的有多尽心,它们都活不长,而她只能在一次次的无奈中感受着一条条生命的陨落和脆弱。
生命也是如此,经不起尘世风吹雨打。
他们这些人,一生中,总会出现一些人,一些事,出现的时候毫无征兆,离开的时候措手不及,生与死,从来都不是世人能够阻挡的。
她们相交十几年,忽然天人永隔,有着太多的不舍,太多的遗憾,她应该哭泣的,为莫珂拥有这样的命运而落泪,但多年前她就明白,很多时候,眼泪只能宣泄,不足以成为解决问题的利器。
面对莫珂离世,再多的伤心欲绝和痛不欲生,也抚平不了内心的伤痕,但她们已经懂得如何在痛苦中寻找解脱之法。
没有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也许只是因为他们的心在现实磨练下,早已坚硬无比,冷血成性。
谁害了莫珂,谁犯了罪,终有一天会接受应有的惩罚。
墓地肃穆,离开时温岚才找到和白素说话的机会,询问她的病怎么回事,要不要紧……
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白素应接不暇,一时还真不知先回答哪个问题才合适。最后还是徐泽解救了她,拽着温岚的手臂,皮笑肉不笑:“阿岚,我正好有事情要跟你说,一起谈谈。”
温岚被徐泽拽着走的同时,还不时回头看白素,眸色复杂。
白素原本嘴角还挂着笑,看到温岚那样的神情,隐有所触,温岚今天看上去怪怪的,比如说今天是莫珂下葬的日子,平时她和莫珂关系很好,但莫珂下葬的时候,温岚不笑不哭,似乎太显冷漠了。还有现在,那样的眼神,分明是有话要对她说……
清浅的呼吸在她额头萦绕,有力的手臂搂着她的腰,是楚衍。
“饿不饿?”早晨中午没进食,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起先并不觉得饿,楚衍开口问了,这才觉得确实有些饿,点点头,似是想到了什么,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无言询问楚衍,她这样能吃饭吗?
“流食应该可以。”话落,禁不住质疑自己的话,担忧好心办坏事,又不确定道:“回医院后,我仔细问问。”
她微微含笑,难得看到他有这么质疑自己的时候。
离开墓园前,看了一眼温岚和徐泽,徐泽不知在说什么,温岚情绪似乎有些激动……
看来,她需要抽空给温岚打个电~话了,当然在她能开口说话的前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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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前是怎么跟你说的?不要在素素面前乱说话,尤其是你的表情,险些露出破绽,我拜托你长点心好不好?”徐泽瞪着温岚,语气有些气急败坏。
温岚不服气了:“我说什么了?询问素素病情有错吗?”
“看来,我凌晨跟你说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你在想什么,我会不清楚吗?你想把莫珂的事情告诉给素素,我不拦着,但至少应该再等等。”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缓缓比较好。
“我没打算告诉素素。”温岚闷声闷气道。
短暂沉默,徐泽忽然问温岚:“莫珂背叛素素,你知道事实后,生气吗?”
“……头瞬间懵了,你说气不气?”温岚说话很冲。
难得是,徐泽并不生气,反而平心静气道:“阿岚,你身为局外人都这么生气了,那素素呢?楚文绪是她和阿衍的儿子,但这个儿子却被唐天瑜孕育,况且一直视唐天瑜为他的亲生母亲,素素为此已经很痛苦了,如果让她知道这一切都是莫珂搞的鬼,你这不是在逼她吗?”
温岚咬着唇,脸色难看,过了好一会儿才咬牙切齿道:“莫珂如果还活着,我真想掐死她。”
徐泽嘴角笑容冰凉,叹声道:“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一步,最难的就是阿衍和素素,不管他们怎么做,你我都要明白,他们心里其实比谁都要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