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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旧爱新欢,总统请离婚》 我送你离开,百里之外
更新时间:2013-10-3 8:48:20 本章字数:3452
那天晚上,楚衍、白素和古厝一家临近十二点才关灯睡觉。言叀頙殩
古厝母亲洗完衣服就开始做饭,她知道楚衍没有用晚餐,说什么都要让客人吃饱。
晚餐其实很简单,但却摆满了一桌。薄饼、酥油茶、青稞酒,还有……油炸的肉。
楚衍吃素食习惯了,在外很少饮酒,所以桌上的东西,只有薄饼可以拿来充饥,不过楚衍还是在古厝母亲盛情招待下,喝了小半碗酥油茶。
白素看到楚衍嘴角的笑容时,就知道他喝不惯藏族的酥油茶,但还是虚伪的对古厝母亲含笑道谢橼。
他说,很好喝。
说完,似是心有所触,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的白素,见她微微挑眉,眼神质疑的看着他,楚衍不由低头笑了笑,无意识又喝了一口酥油茶。
其实,味道还可以,真的还可以堞。
楚衍忽略了古厝一家的热情程度,他以为喝完一碗酥油茶就可以结束晚餐了,谁知古厝母亲误以为楚衍喜欢喝,楚衍刚把碗放下,古厝母亲就热情的加满。
第一次,楚衍并未放在心上;第二次,仍是如此,加满茶之后,古厝母亲示意楚衍快喝,楚衍只得意思意思喝了几口,不过这次却不敢把碗放在桌上了,一直端着,如临大敌。
白素还没有见过这么狼狈的楚衍,面对古厝母亲的热情,一直微笑说够了够了,但古厝母亲仍然加茶加的不亦乐乎。
最后还是在古厝的帮助下,楚衍这才逃过一劫,纵使如此,还是喝撑了。
晚上躺在白素身旁,知道她有伤,担心夜间碰到她,一直靠着床沿睡,期间因为撑的难受,起了几次床,外面好在已经没有下雨了,但却有些冷,他在外面活动了一下,便于消化。
摸黑进的屋,白素遇光就醒,好不容易睡着,实在不想吵醒她。
但这次刚回到床上躺下,就有一道清冷的声音低低的响起:“不舒服?”
“没有。”身体微僵,他侧身面对她。
房间很黑,两人虽然离得很近,但却看不到对方的面容。
“你起来好几次了。”她说。
他轻叹,伸手去摸她的手:“吵醒你了吗?”
“脚疼,睡不着。”感觉他的手探过来,摸索了一下,然后准确无误的握住了她的手。握住了,也只是握住了而已,轻轻的放在手心里,温存的抚摸着她的手背。
他语气沉了沉:“雨已经停了,明天我带你去市医院看看,最好拍片子检查一下。”
“只是扭伤,不碍事。”并未挣开他的手,在这样一个夜晚里,他就在她身旁躺着,手牵着手,却让她觉得弥足珍贵。
楚衍一时没说话,他在想,去医院估计行不通了,但找医生给她输液还是可以的,抗菌消炎,这是必须的。
彼此沉默了片刻,待两人眼睛适应了黑暗,这时候已经可以看到对方略显隐晦的面孔,尤其是眼睛。
他漆黑深邃,她清冷如水。
终于白素开口打破了沉寂。
“……你怎么来了?”
“你在这里。”很简单的回答,甚至就在嘴边,好像经年流转,只是为了这一刻。
她沉默了几秒,声音跟之前相比,似乎又低了几分:“白墨呢?”
“爸妈很喜欢她,我把她送到了白家。”
白素一时没说话,白墨在白家无疑很安全,对于父亲来说,两年前的悲剧,他是不会在两年后疏于防范,令人故技重施的。
她迟疑开口:“你明天离开吗?”
“……嗯。”
楚衍的回答并没有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他是一国总统,离开数日还可以,总不能一直逗留在这里。
虽然知晓,却隐隐有些失落。至于为什么失落,她觉得有些莫名。
“楚衍。”犹豫了片刻,她轻轻唤他的名字。
“嗯?”他紧了紧她的手。
静静的,她说:“在这里看到你,心里总归觉得很欢喜。”
他好半天没有反应,只因身体僵硬,一时失去了反应能力,待回过神来,他抬手抚摸她的脸,额头与她相抵,声音如常,但却夹杂着激动:“仅凭欢喜二字,纵使背井离乡,也是值得的。”
呼吸相缠,她缓缓闭上了眼睛,难得的平静,难得的无思无欲。
过了一会儿,属于他低沉柔和的声音淡淡响起:“睡了吗?”
“还没有。”
“如果脚疼,记得告诉我。”他的声音淡凉如水。
“你又不是医生,跟你说有什么用?”嘴角极其细微的扬了扬。
“陪你说说话,还是可以的。”
白素说话的时候闭着双眸,所以并没有注意到楚衍一直用漆黑迷人的眼睛凝视着她,在他说完这句话,在他看到她嘴角浅淡的笑容时,在她眉心落下轻轻一吻。
他说:“早安。”
已经凌晨了,属于昨天的yīn云密布随着黎明的到来,被黑暗无情卷走,白天只会带来阳光和希望。
他沉沉的闭上眼睛,白素失踪第十三天,他终于找到了她,并且可以握着她的手,睡个踏实觉,十三天来唯一的踏实觉……
那天,他没有问她这些天过的怎么样?对楚家那天发生的事情,只字不提。
那天,她回避两人所有的不快和症结所在,避免矛盾发生,只因不想打破失之久远的片刻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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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楚衍是被诵经声吵醒的。
录音机里面播放着活佛诵经,完全听不懂,但古厝却听得兴致勃勃,一边忙着打扫晨间卫生,一边跟着录音机碎碎念着。
楚衍睡得很沉,以至于白素什么时候从他身边起床,他都没察觉。
古厝见楚衍起床,又热情的比手画脚,示意楚衍跟他一起到院子里洗脸。
西藏天气冷暖变化落差很大,前一刻有可能还是晴空万里,后一刻也许就yīn云密布。
蓝天白云,是个大晴天。
烟囱雾气缭绕,古厝家前院饲养了很多牲口,楚衍出去的时候,白素正单脚跳着给**子喂食。
地面并不是很湿,但看白素那么单脚跳着,着实让人提心吊胆。
楚衍皱眉,径直走过去,一把将白素抱起,放在了院子里的木椅上:“好好坐着。”
“没喂完。”白素要起身,却被楚衍按住双肩:“别乱跑。”
他取走她手中的勺子,白素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愣愣的看着楚衍直接把**食哗啦一声倒在了里面,然后将勺子放在一旁,拍拍手洗脸去了。
白素以为她看错了,他好歹撒均匀一些啊!
正看着楚衍背影发呆时,楚衍又折返身走到她面前,俯身看她:“洗脸了吗?”
“呃……还没有。”
楚衍笑了笑,这个答案并不意外。
“一起洗。”他说。
也许是昨夜楚衍态度很坚决,所以这一次楚衍端木盆的时候,古厝只是在一旁看着,楚衍给白素洗完脸,然后才开始自己洗脸。这一次,倒洗脸水的时候,古厝难得很听话,没有再争抢木盆。
早餐对于楚衍来说,还是显得有些油腻,他吃的并不多。白素想,好在吃完早餐,他就离开了,所以可以回去好好补补,也便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白素没有想到,吃完早餐后,简单道别,楚衍转身离开了几步,忽然又转身走了过来。
“怎么了?”她诧异的看着他。
“送送我。”他说,深邃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有些温热。
她微微抿唇,低声道:“好。”
他大老远来看她,她送送他,也是应该的。
下山的时候,楚衍蹲下身体,对白素说:“上来。”
“路很陡。”白素有些迟疑。
“不会有事。”楚衍轻声安抚。
白素微微皱眉,趴在他背上的时候,她很想说,我是怕我有事。但这话最终没有说出口,只因他的背很踏实,也很温暖,安全感莫名其妙,就那么油然而生。
脸贴着他的背,她想起那年酒吧,那天他抱着她,跟如今给她的感觉是一样的,但却隐隐又是不一样的。
那时候,他和她是陌生人;现如今,他们在婚姻中风风雨雨了七年之久。
已经这么快了吗?
山路,很陡。
男人的步伐,每一步都走的很稳当。
但白素却想起来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就是送楚衍离开之后,她一个人怎么登山?
PS:还有更新。
老夫老妻,洗澡我帮你
更新时间:2013-10-3 11:02:04 本章字数:3304
下了山,白素才知道昨天楚衍来苯日神山这一路并不顺利,如今车还陷在中途路段中。言叀頙殩
白素没有细问,纵使询问,也不见得楚衍会一五一十的告诉她,前往苯日神山的全过程。
远远看到山脚下站了两人,他们分别是司机和司机朋友,一辆越野车停在那里,看样子停的时间有些长。
见楚衍背着白素走过来,两人忍不住笑了笑,大步上前,热情问好。
白素看着楚衍跟他们之间的互动,她在想或许西藏空气太过稀薄,所以才会一切都变了质,包括一个人的性情橼。
再见楚衍之后,他似乎开启了他的热情,对周围的人不再冷冰冰,至少看起来没有之前那么有距离感。
楚衍把白素放到后车座,司机和司机朋友陆续上了车,两人从前座转过身体,朝白素伸出手,很友好的表示。
白素含笑伸出左手握住他们,司机和司机朋友并不知道白素右手残废,见她右手缠着纱布,所以对于她左手还礼的举动并没有多想菹。
因为昨天大雨的缘故,所以当天路程并不好走,沿途所见最多的就是土路和十字路,白素胃里面的东西都快被颠出来了。
楚衍起先搂着她,见她颠的背痛,便把她护在怀里,让她趴在他腿上。纵使如此,白素仍是觉得胃里难受,趴在他腿上,忍不住干呕。
楚衍一边轻拍她的背,一边凑到她耳边轻声叹道:“早知道,不让你跟过来了。”
在这个时候,白素纵使想说些什么,在听了楚衍的话之后,也不便开口了。他的话,成功的噎住了她所有的不平和牢***,如果她再兴师问罪的话,就显得有些盛气凌人了。
有气无力的看了楚衍一眼,选择了沉默,但那一眼,终究带了某种讯息。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早知道?
赶到昨天汽车沦陷位置竟然用时一个多小时,路段奇差无比,白素不知道楚衍和司机昨天是怎么深一脚浅一脚步行找到她的。
那么危险,那么泥泞难行,可他见到她之后,未提及只言片语,好像见到她之后,之前所经历的那些都变得无关紧要起来。
司机在车上跟白素聊天,他说:“昨天下那么大的雨,没有人敢进山,我劝你丈夫先回拉萨等着,可他执意进山找你,他说他答应过你,yīn雨天陪你一起过,无论多远,他都会尽最大的努力赶到你身边……”司机说着,感慨的叹了一口气,笑道:“老实说,那一刻我真的有些惭愧,决定了,回家后要好好对待我老婆。你说女人在娘家的时候那么娇贵,为什么心甘情愿的嫁给我们?还不是把我们放在了心上……”
司机朋友一边开车,一边笑着打断他的长篇大论,说的是藏语。两位老朋友,用藏语迎来送往的拌着嘴,在寂静的车途中显得别有一番韵味。
白素无心体验,她还在想司机刚才说的话,她以为他只是随口一句承诺,却没想到他竟是当真的。
司机说话的时候,楚衍一直都很沉默,似乎司机口中的那个“他”指的是别人一般,跟他没有任何关系,淡定得仿佛一个事不关己的局外人,但白素转眸看着他的时候,却发现楚衍俊雅的脸庞升起了一抹可疑的红,见她看他,男子含蓄的笑了笑,伸手抚了抚额头,似乎想遮掩什么。
他有些不自然。
白素看出来,对于白素来说,楚衍脸红,并不多见,起先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挣扎着要从他腿上起来,看清楚的时候,楚衍修长的手指却贴放在了她的背上,声音有些暗哑低沉,清了清嗓子:“想干什么?”
他在笑,修长的手指***她的发间,这是他和她以前私下相处时,他惯常使用的小动作。只是现如今,该怎么说呢?白素自己都知道她头发有多脏,有多乱,在古厝家生活这段时间来,洗澡次数屈指可数,昨天滚下山坡,这头发更是……脏乱的一塌糊涂,也亏得他不嫌弃。
他那么干净一个人,这一路走下来,也不知道他怎么受得了。
他问她想干什么,她总不至于说想看他刚才是不是脸红了,估计这话出口,某人要不高兴了,索性继续趴在他腿上,选择了沉默。
这就是楚衍,唯有他有那样的本事,可以将她的心炙烤的火热灼人,也可以将她的心压在寒冰三尺之下。
一半火热,一半冰冷,冰火煎熬,烈火焚烧,如履薄冰。爱,爱不得;恨,恨不起……
终于找到了司机的汽车,楚衍让她留在车里,然后下车帮司机和司机朋友的忙。
经过一路研究,虽说并没有浪费多少时间,但把车弄出来也并非那么容易。
白素坐在车里,看着他们,天是蓝的,云是白的,颜色格外纯粹,干净的令人心境通透。
那一刻,心事暮霭,难得轻松舒逸。
“要换车回拉萨。”楚衍走过来,将她从车里抱出来,往司机之前的那辆车走去。
待安顿好,司机朋友和司机、楚衍拥抱告别,临别前,握住了白素的手,至于说了些什么,白素听不懂,应该是欢迎他们再来苯日神山做客的意思。
白素送楚衍去贡嘎机场之后,她就会回到苯日神山,虽说修路一切都步入了正轨,但她总要亲自跟古厝一家告别才好。
只是,到了拉萨之后,司机并未开往贡嘎机场,而是来到了拉萨市中心的一处山坡上。
白素起先还有些莫名,按捺着性子,什么都没有问,直到楚衍抱着她下车,跟司机浅淡交谈了几句,司机跟他们挥手,开车离去。
“这是哪儿?”白素问。
“酒店。”楚衍抱着她往酒店走去。
应该是拉萨最好的酒店了,管家式服务,套房里一应俱全,楚衍抱着她走进房间时,白素有看到敞开的书房,布置的很漂亮。
将白素放在沙发上之后,楚衍径直去了浴室,很快白素就听到里面响起了水流声。
“来酒店干什么,你今天不是要回去吗?”白素坐在外面,声音扬高了一些。
“你和我需要洗澡,好好睡一觉。”楚衍说着,从浴室门口探出身体来:“对了,还需要去医院重新包扎一下伤口。”他也是今天早晨才发现,她右手伤口有裂开的迹象,这都快半个月了,估计当初并没有好好处理过伤口。
白素想,她终于听清楚了楚衍的话外音,这么满的行程安排,他今天是不可能离开拉萨了。
她看了看自己的模样,确实有些狼狈,尤其是头发……算了,他知她所需,能洗澡是再好不过了。
楚衍从浴室出来,把她抱到浴室里,她这才发现浴室很大,浴缸也很漂亮,已经被楚衍放好了热水。
他将她放在一旁的置衣凳上坐好,然后开始动手解她的衬衫纽扣,确切的说是古厝母亲的衬衫纽扣,她的衣服还没干,而楚衍呢?楚衍还穿着古厝的运动服……
她微微侧身,避开他的手,看着楚衍,微微皱眉:“没有换洗衣服。”
“你洗完澡之后先躺在床上休息,我出去给你买。”说着,他再次伸出手帮她脱衣服。
“我自己来。”大白天,让白素在他面前宽衣解带,她真的做不到。
楚衍这次倒是很配合,站在那里不动,静静的看着她脱衣服。
白素被他看得不自在,镇定道:“我要洗澡。”
“嗯。”
“……你是不是应该出去了?”他故意听不懂她的话吗?
楚衍眉眼间难得有了笑意:“你一个人洗澡,我不放心。”
“那你在外面守着,我有事情需要你帮忙,会叫你。”
“我想你现在就需要我的帮忙。”楚衍在她面前蹲下身体,目光深邃灼热,温温一笑:“你看,你连纽扣都解不开。”
白素又有皱眉的冲动了,她不是解不开纽扣,是因为他在这里看着,所以她才故意拖慢动作不解纽扣,这个男人……还真不是一般的恶劣。
就在这个时候,楚衍说话了,温润的指尖滑到她的后颈,温存的厮磨着,“素素,我们应该算是老夫老妻了吧?”
她睫毛颤动了一下,抬眸对上他的视线,只见他眼眸漆黑,里面似乎涌动着什么。
终于,她缓缓问道:“所以呢?”
“所以,让我帮你洗澡。”
PS:还有八千字。
白素,你乱跑什么?
更新时间:2013-10-3 13:47:52 本章字数:3294
世上男女其实都是一样的,人前身份不同,或风光无限,或黯然落魄;人后却大同小异。言叀頙殩
这里所指的人后,指的是男女独处,私下相处时。
男女身体架构,脱了衣服,其实也就那么一回事,回归床上无非是最原始的沉沦交缠。
白素不是没有在楚衍面前赤~身~裸~体过,也曾在欢情缱绻时,浴室春情糜乱无度,但前提是,楚衍那时候在她面前也是衣衫不整。
如今,她在他的目光下,浑身被剥的精光,而他衣冠楚楚的站在那里,就算目光再君子,也总归夹杂了几分浓郁深邃橼。
白素很想让楚衍把眼睛闭上,但这话终究没有说出口。因为他是楚衍,目光直接,但不会给人轻佻的不适感,就像现在你可以说他把白素全身都给看尽了,但他目光中却夹带着点点笑意,那样的笑容是属于楚衍的招牌微笑,带着惯常的内敛和淡定,但总归是不一样的,至少他的目光很柔和。
白素真后悔让楚衍帮她洗澡。
“什么时候这里有了一颗痣?”低沉暗哑的声音伴着水流声缓缓响起菹。
白素微愣,顺着他的目光低头望去。
在她雪白的右胸上,不知何时有了一颗很小很小的黑痣,如果不细看的话,根本就发现不了。
白素觉得她的头有些疼,需要看多仔细,才能看到这颗痣啊!
再看楚衍,只见他眸光凝定在她的胸口上,视线专注,脸蓦然红了,她不自然的咳了咳,抬起湿漉漉的手遮住了那双深邃的漆黑眸子。
“别乱看。”
但,眼睛遮住了,某人嘴角的笑容却扩散开来:“看不见怎么帮你洗澡?”
话落间,男人修长的手指故意滑向了白素的大腿内侧,一点点抚摸而上。
“楚衍……”白素蓦然把手从他眼睛上移开,探入水中,准确无误的握住了他的手,差一点他的手就要摸到她的……
恶劣的男人,手被她握住后,反手握着,竟把她的手牵引到了他的唇边,吻了吻她的手背,嘴角微扬:“怎么了?”
这算不算明知故问?
白素觉得被他吻过的手背也开始发烫起来,心里瞬间焦躁不安起来。
抽出手,她把脸侧到一边,不去看他:“洗快点。”她其实想从浴缸里走出来,水里面有双修长的手把她全身上下都给摸遍了,洗的那叫一个仔细啊!
偏偏楚衍听了她催促之语后,眸中浮起抹不去的笑意:“素素,我们不急。”
白素能怎么说,干脆闭目,任由他对她上下其手。
楚衍伺候她洗澡,这是多大的殊荣,她如果嫌弃的话,似乎显得太得瑟了,她告诉自己,全当泡温泉,全当给她洗澡的人是家里的女佣。
但女佣……不会给她擦身上水渍的时候,不经意间滑过她胸前……
白素微不可闻的轻颤了一下,皱眉盯着楚衍,楚衍失笑:“不小心。”真的不小心,只是白素显然不相信,扯过一旁的浴巾挡在身前,防他跟防狼一样。
楚衍扯了扯唇角,这个比喻似乎不太好。
他给她洗头,她躺在沙发上,枕着他的腿,他给她吹头发。
她看着他,她的丈夫拥有这世上最迷人的微笑和面孔,但他不常笑。
来到这里之后,不到两天时间里,她却见他一直都在笑,嘴角笑容弧度虽然很浅,但却好看的令人不敢逼视,怕那样的光芒会灼伤眼里藏潜的隐晦。
他能找到她,她知道并不容易,见面后,他没有提议让她跟他一起回国,不逼迫,言行举止间小心翼翼,但却恰到好处,适宜有度。
她知道,有些东西变了,从见到他的那刻起,虽然他和她之间什么都没有说,但有些东西确实发生了改变。
“我……好看吗?”注意到她盯着他有些迷蒙的目光,他的眸光变得温热起来。
好看吗?线条完美,应该是好看的。
见她不应声,他慢慢俯身,凑到她耳边说:“再盯着我看,小心我亲你。”
是威胁吗?应该是威胁的,因为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很快就有狂窒的吻迎面袭来,霸道的覆盖在她的唇上,深深的吻带着电流,瞬间蔓延白素全身,无意识被他吸吮纠缠着。
那天,再多的情难自制,也只是融进了一个意犹未尽的深吻里,很明显楚衍在最后关头克制了。
他亲吻她的脸,声音压抑暗哑:“你需要休息。”
事后,白素才意识到这个吻有多难,那样的亲吻角度,之前从未尝试过,而她和楚衍竟然没有发生唇齿相碰的尴尬,不知道用“难得”两个字来形容,合不合适?
那天,楚衍把她抱到床上,看她入睡,这才离开酒店。
等白素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左右了,楚衍不知什么时候回到了酒店,穿着铁灰色睡袍在她身旁躺着,睡颜沉静,手放在她的腰上,似乎怕她离开一样。
她身体刚刚动了一下,楚衍就下意识皱了眉,睁开睡意朦胧的双眸,看她还在,沙哑的唤了她一声:“素素……”也没察觉她醒没醒,将她搂在怀里,拍了拍她的肩,将她当孩子一般,安抚她入睡。
虽然做着这些动作,但楚衍可能并没有醒,这些动作只是下意识的,他似乎很困。
白素知道,如果起身的话,楚衍这觉可能要睡不成了,微不可闻的叹了叹,靠在他怀里,聆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竟不知不觉间又睡着了。
只不过下午四点多的时候,楚衍就把白素从睡梦中唤醒了,他把衣服给白素拿过来,对她说:“素素,我们去医院。”
楚衍没想到他会睡得那么沉,如果不是记挂着带白素去医院换药,他只怕还会继续沉睡下去。
诸事放下后,似乎变得越来越贪睡了。
楚衍眼光一向很好,知道白素穿衣风格,给她买的衣服都是休闲为主,还有几件藏族演变的刺绣上衣,都是白色,但图案却不尽相同,颜色并不鲜艳,白素扫了一眼,觉得很好看。
衣服她不奇怪,她奇怪的是……关于内衣,楚衍是怎么买的?
她问楚衍的时候,楚衍避重就轻:“你的内衣尺寸我知道。”
“买内衣的时候,不会觉得很尴尬吗?”白素好奇的仰脸问他。
于是,一语起,某人脸色黑了下来,俯下身,直接用唇堵住了白素的好奇。
那个吻,起先有些急,后来随着呼吸温度上升,开始变得难舍难分起来。
白素唇被楚衍吻得有些痛,瞬间清醒过来,推了推楚衍,声音有些喘:“不是要去医院吗?”
某人挫败的叹了一口气,直起身,声音沙哑:“我宁愿你不提醒我。”平时看医生,她总是推三阻四,今天倒是很积极,难得主动提醒他,难得……
他意味不明的看了她一眼,嘴角笑容无奈。
那天下午在医院,发生了一件小插曲。
两人走出酒店的时候,白素才注意到楚衍不知何时租了一辆越野车,抱她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时候,楚衍淡淡解释:“有车比较方便一些。”她现在行动不便,总不能每次出门都叫车吧!
“你明天就要离开拉萨,何必多此一举?”白素说这话的时候,楚衍已经坐在了驾驶座上,倾身帮她把安全带系上,笑了笑,没吭声。
到医院的时候是五点,楚衍先带白素找医生换了药和干净的纱布,拿药的时候,楚衍让白素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坐着等他。
等楚衍回来,却找不到白素,顿时慌了,听说那天满医院,楼上楼下的找白素。
最后他在一楼洗手间门口看到了白素,白素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就被一股力道紧紧的搂在了怀里。
他隐隐有些生气,他问:“白素,你乱跑什么?”
他把她抱得很紧,好像要把她揉进身体里才肯罢休。她去洗手间属于再正常不过的生理现象,但见他似是急坏了,忽然觉得她是有罪的。
“我以为你……”
楚衍最终没有把话说完,只是更紧的抱着她,他以为她不告而别,他以为她再一次把他丢下,他以为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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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还有五千。
宁负如来,不负卿【5000】
更新时间:2013-10-3 18:47:30 本章字数:5560
西藏,拉萨。言叀頙殩
阳光穿过窗纱,在房间内留下一道道细碎的光影。
白素睁开双眸,忽然很佩服她的应变能力,很好,至少表现的很冷静。
“醒了?”男子清雅声在床边响起,白素不知道他坐在床边看了她多久,她想她不会想知道的。
但愿她睡姿还算不错檑。
她闭上眼睛,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男子笑,声音萎靡低沉,听得人心里一阵撩人心扉的痒。
楚衍起身走到窗前,拉开窗帘,让阳光悉数流泻进来鼎。
阳光沐浴下,背影修长英挺的男人,周身散发出浑然天成的贵胄和孤傲,他转头看向白素的那一刻,白素觉得他一定是故意的。
侧面轮廓完美,男色惑人,害人不浅。
他温声开口:“素素,我还不曾逛过布达拉宫。”
所以呢?白素将脸埋在松软的枕头间,她也没逛过,所以他们吃完早餐后,一起逛布达拉宫。
此时,已经是楚衍带白素来到拉萨的第四天。
第一天的时候,楚衍也不知道怎么联系上了古厝,更不知道后续修路事宜,他是怎么处理的,总之等他从外面回到酒店房间时,只对她说了一句话:“我都安排好了,不用回苯日神山,等你脚好了,如果想去,我再开车带你过去。”
白素觉得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
“你什么时候离开?”她问他。
楚衍眼神温润:“你脚受伤,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我怎么放心?”
白素想,毕竟夫妻一场,现如今她受伤,他留下来照顾她,推迟回国时间,完全可以理解。
如此过了三天,她脚踝已经消肿,下地走路完全不成问题,这都多亏他的“贴身”、“贴心”照顾。
昨天晚上入睡前,她还在问他:“我脚能走路了,你什么时候离开?”
“好歹逛一逛西藏再走。”他看着她,笑容温温。
入睡前,白素想,他是一国总统,他都不急着回去,她又何必多管闲事?
所以,第四天,也是今天,他和她出现在了布达拉宫广场。
男人和女人眼界不同,决定了对同一件事物认知上或多或少会存在偏差,如果不懂得调和的话,注定会走向分歧。
圣殿共分13层,走上去并不容易,还没“登殿朝觐”的时候,楚衍对白素说:“如果脚受不了的话,在下面转转也是可以的。”
白素是多么沉得住气的一个人,可每次面对楚衍时,都会宣布破功,这次也不例外,爬阶梯的确不容易,越往上呼吸越难,到最后几乎是被楚衍半搂着登了顶。
经殿香雾袅袅升起,虔诚跪拜之人触目皆是。
楚衍说布达拉宫是一处上好的政权争斗地
白素却说,布达拉宫里曾经住着一位旷古烁今的痴情郎。
“何为痴情?”楚衍含笑看着她。
“听说这位仓央嘉措对爱情的追求度远远高于权欲带来的诱惑,一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能够做到对权欲淡薄,极为难得。”
白素说完,见楚衍看着她无声微笑,忍不住红了脸:“笑什么,我说的都是事实。”
楚衍搂着她的腰,也不管这里是哪里,身边来来往往有多少人,低头看她,声音低柔缠绵:“知道你说的是事实,只是……脸怎么红了?”
楚衍这话还真是不客气,白素尴尬的推开他,指着不远处几个藏民,对楚衍说:“你问问他们脸是怎么红的?”
属于藏民的高原红,白素知道楚衍不可能过去询问,之所以这么说,无非被楚衍惹急,这才忍不住胡搅蛮缠。
楚衍搂着她,不忍再逗她:“那位仓央嘉措曾经写的诗词,有几句,我倒还有些印象,你要不要听听?”
白素正跟他置着气,摆明了此刻不想理他。
“仓央嘉措说:最好不相见,便可不相恋。”楚衍眼眸漆黑,话语直接:“他对爱情的确执着,也曾在权欲下反抗过,只可惜处境无奈。”
“仓央嘉措说:世间要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楚衍说着微微一笑,眼眸温和的看着白素:“只可惜,世间没有两全其美的解决方法,所以他最终负了如来,也负了那个她。”
最后,楚衍眸子氤氲的锁视着白素,声音虔诚:“我不是仓央嘉措,也永远达不到他那样的天人境界,但今天你我来到了布达拉宫,置身于曾经困守他自由和爱情的权欲之地,我要对你说,幸好我跟你相见了,要不然怎能刻骨铭心的相恋一场?我更要对你说,纵使有一天我负了如来,也决不负你。”
白素心一颤,看着他,他是认真的。
良久后,她扯了扯嘴角:“……你拿这样的甜言蜜语骗了多少女孩子?”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楚衍语调淡淡的,透着一丝遗憾:“不过这个她,不太好骗。”
她笑,有些幸灾乐祸:“看来这个她还比较理智,知道甜言蜜语不可信。”
闻言,他只是宠溺的看着她:“是甜言蜜语,还是发自肺腑,其实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知道我是认真的。”
“这么笃定?”
直直的望进他的双眸,似乎想从中看出那里面究竟有多少真情实意,最终看到的却是一片灼热深情。
她移开眼神,朝一旁走去:“还没去转经廊呢!听说那里很出名。”
楚衍薄唇微勾,笃定吗?看到她微微闪避的眼神,他开始笃定了。
那天,窄窄的“U”字形转经廊里,两侧壁画精美,转经轮一个紧挨一个,共有300多个。
听说,每个转经轮里面都放着一部藏经,将全部转经轮转完的话,相当于了300多部经书。
楚衍让白素走在前面,他在后面跟着,白素问他原因,他说:“最美的风景在身后。”
这人……
但心里,还是隐约知道的,他之所以跟在她身后,是因为不放心她的身体,她在前面走,如果身体不适的话,至少他能够及时发现。
很多时候,不是她不懂,而是不敢懂。
300多个转经轮转完,还是挺累的,但体验却是前所未有的。两人仿佛又回到了四年前。
非洲。她在前面走,他在后面默默的跟着,偶尔会提醒她走路慢一点,注意沿途车辆。
如今,这里没有车辆,他在后面问她:“累了吗?”
“还好。”
还好,这两个字,白素觉得已经快变成她的口头禅了。
“转经轮的时候,你在想什么?”最后一个转经轮转完,他走过来牵着她的手。
“你呢?”她把问题抛还给他。
他想了想,笑道:“我在想,前面的她太瘦了,怎么样才能把她养胖?”
“……”白素一时无话,任由他牵着她走,掌心温热,交握的手指适才共同触摸过转经轮,如今亲密的交缠在一起,刹那感觉,恍如经年如是。
她抬头看着清澈无比的蓝天,忽然觉得心清明镜。
大昭寺面前,汇集了很多前来朝圣的信徒,一步一跪,无比虔诚,有些人手上的手套都快磨烂了。
听说一生需要磕够十万个,方能达到圆满,纵使从早磕到晚,风雨无阻,也需要好几个月的时间。
那样的触目之景,无疑令人震惊不已。
楚衍说:“有信仰,终究是一件幸事。”
白素问他:“你的信仰是什么?”
想了想,楚衍说:“国泰民安,怎么样?”
白素觉得这个回答,还不错,至少听起来,他跟坏人暂时绝缘。
有一种职业,不管走到哪里,都会出现,那就是乞讨。
离开布达拉宫的时候,楚衍去附近给白素买水,她在原地等着,然后就有人抱住了她的腿,两条腿,一人一边。
两个乞讨金钱的孩子,长得倒是很漂亮,五官深邃,哪里人看不出来。一直到后来,白素也没想明白那两个孩子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很小,年龄都不大,跟白墨差不多,若在平时白素也没那么善心,但那天想到了白墨,心一软,从口袋里掏出了两张十元人民币。
原以为给了钱,那两个孩子就会离去,可谁知,他们非但不走,还眼巴巴的看着白素,似乎觉得钱太少了。
白素终于皱了眉,她在想,她如果推开这两个孩子的话,会不会太失礼了?
楚衍这时候已经买完水走了过来,一句话也没说,只静静的看着那两个孩子,不笑,也不说话,然后那两个孩子似乎在楚衍的眼中读到了敬畏,竟然有些害怕的松开白素,跑掉了。
“留个教训,可以把钱捐给实名慈善机构,唯独不能给乞丐。”楚衍把瓶盖拧开,这才把瓶子递给白素。
白素喝了一口饮料,想了想,对他说:“并不是每个乞丐都是为了骗钱而活。”
“良善难得,但不提倡。”他搂着她往回走。
当天下午,两人去了一家茶馆,在一家尼姑庵里。
楚衍起先不去,白素说:“色由心生。”
楚衍失笑不已,为了表示自己是个正人君子,最终还是跟白素一起去了尼姑庵。
茶馆跟别处不同,杯子和茶叶要自己取,很多煮茶环节都需要亲力亲为,但环境很好,温暖舒适,处处可见鲜花。
甜茶自是香醇无比,偶尔有年轻的小尼姑经过,看到楚衍时,脸上会洋溢出腼腆的笑容。
“她或许喜欢你。”白素指着一个刚刚脸红离去的女孩对楚衍说。
楚衍正在煮茶,闻言挑眉看了她一眼,见她说的那么煞有其事,难得没有驳口,而是问道:“尼姑也可以动凡心吗?”
白素笑了笑,“听说现在有些和尚和尼姑已经开始吃肉、喝酒了,所以动凡心很正常。”
楚衍没从这句话里听出什么逻辑,只觉得有趣:“如果动凡心怎么办?”
“还俗。”
“如果还俗之后,又看破红尘呢?”
“那就再出家。”
“反反复复,一般人可做不出来。”楚衍不置可否。
话虽如此,离开茶馆的时候,楚衍终是看了看那名偷看他很久的年轻小尼姑,顿时惹得对方红霞丛生,羞涩不已。
白素觉得,楚衍那一眼,生生勾走了小尼姑半条魂魄,如果小尼姑还俗的话,绝对是楚衍之过。
再看楚衍,自打他看了那小尼姑之后,一路上显得很沉默。
“对上眼,念念不忘?”
面对白素的打趣,楚衍紧了紧她的手,以示惩戒,又过了一会儿,楚衍问:“看起来很年轻,为什么要出家?”
白素微愣,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想了想,她说:“女人出家,受情伤可能性最大。”
楚衍一时抿唇没说话,过了一会儿,这才松了一口气:“幸亏我们那里没有尼姑庵。”
白素起先没听懂楚衍的话,后来醒悟过来,已经走了大半条街。
“就算我们那里有尼姑庵,出家名单里也不可能有我。”她皱眉,眼睛微微眯着。她像是一个看破红尘的人吗?
他微微一笑:“出家也没关系,到时候我当和尚,跟你做邻居。”
多么温暖人心的话语,白素哼笑了一声,径直朝前走去。
楚衍不急不缓的跟在她的身后,声音含笑,无奈的轻唤着她的名字:“素素,素素……”
在某个街角巷子口,楚衍蓦然拉住白素的手臂,将她带到了拐角隐蔽处。
墙壁,楚衍。白素被困在两者之间。
“我们刚才吵架了吗?”他眉目间一片笑意。
听他这么说,她唇扯了扯,有微笑的弧度,但并不明显。
“就那么希望别人能够跟你吵架吗?”
“吵吵挺好的。”有时候吵架,又何尝不是一种在乎?
“我不认为,我刚才在跟你吵架。”
“你皱眉了。”修长的指尖轻抚她的眉心,眼神温润。
“所以呢?”
所以,楚衍在这个几乎没什么人经过的角落里吻了她,唇齿交缠,霸道得一如往昔……
出家,那是笑谈,玩笑之言,他只是担心,如果他走不到她心里,如果有一天她万事放下,会不会真应了她之前所言,远离S国是是非非,永远都不再回来……
这个时候,白素在想什么呢?白素在想,这次再见楚衍,隐隐感觉楚衍跟以往不太一样了,至于哪里不一样,不分场合的吻她,不知道算不算一种变化?情到深处,楚衍呢喃道:“素素,你是我的。”
白素想问他:“楚衍,我是你的,那你又是谁的呢?”
不期然想起之前他对她说过的话。他说,S国总统是国家和国民的,但楚衍是她的。
可她和他之间隔得又岂是山山水水?几日“放下”相处,美好的令人想要流泪,但她知道这是一场梦,一场终究会醒来的梦。她不敢沉沦。
直到翌日她游览网页时,看到了有关于楚衍发表的声明,和坐在总统车队里“楚衍”的身影时,才忽然察觉出了不对劲。
声明是昨天上午发出来的,照片是昨天下午照的,如果是别的网站,怎么都说的通,但那是国家官网……
她拿着平板电脑走到书房门口,他正在看报纸,她敲了敲门:“谈谈。”
他抬头看她,放下报纸,眼神温和。
入内,将平板电脑放在了他面前,指了指画面中的“楚衍”,没什么意义的笑了笑:“什么时候你有双胞胎兄弟了?”
一个可以跟她在西藏游玩,另一个却在S国继续为国分忧?
另一个?根本就没有另一个。
楚衍眼眸闪了闪,淡淡的瞥了一眼上面的图片,微不可闻的笑笑,隐含赞赏:“这张照片制作的很完美。”
独爱11年,温暖你我
更新时间:2013-10-4 17:31:03 本章字数:3170
拉萨今天,气温很低,天气有些yīn沉。言叀頙殩
白素步伐很快,走出酒店大厅的那一刻,没有注意到台前石阶,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刚才在酒店房间里,不觉得温度很低,出来之后才发现外面风很大。
一阵风吹来,冷的直哆嗦,但此刻身体是冷的,心却是热的,被烈火焚烧着,炙烤灼人。
耳边响起楚衍不久前对她说的话:“素素,现如今我不再是S国总统。橼”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的看着他,下意识问道:“你说什么?”
他的声音很平静:“效仿你当年卸任国务卿,你离开楚家那天,我卸任S国总统……”
白素头当时就懵了,瞬间空白一片,她震惊的看着楚衍,不敢置信的摇着头…掬…
她觉得房间氧气供给太低,胸闷的厉害,以至于她都快喘不过气来了,所以她离开了房间,而他站在她身后,就那么眼眸深深的凝视着她的背影,无动于衷。
真的就那么无动于衷吗?并不尽然……
酒店外,白素靠着路边,快步疾走着,渐渐有车辆从后方追上,跟她并驾齐驱。
楚衍摇下车窗,一边开车,一边看着白素:“上车。”
上什么车?就这么走着多好,身体和灵魂冰火两重天,就这么慢慢的煎熬着,总比坐在他身边缺氧好。
白素不上车,非但不上,步伐又加快了一些。
“楚衍,如果这是你所谓的冷幽默,我有必要提醒你,你的笑话,一点也不好笑,对我来说,真的是糟透了。”心,升起前所未有的慌乱感。
楚衍表情yīn郁,良久之后,才淡淡的说道:“昨天的声明和报道,我完全不知情,如果我还是S国总统的话,那样的报道没有我点头同意,有谁敢拿出来糊弄大众?”
“……”白素不说话,不是在想该怎么说,而是她知道楚衍说的都是事实。但这样的事实,让人接受的话,却很难。
“发什么疯?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卸任总统?”白素左手抓着右手臂,似乎想给自己一些温暖,步伐疾快间,声音很低,很压抑。
“累了,想好好歇歇。”楚衍清雅的声音,隐隐透着几分暗哑。
白素试着说服他:“你回去,马上回S国,趁事情没有恶化之前,一切还来得及。”
卸任总统,他想让她成为罪人吗?
“开弓没有回头箭,我现在没想过回去。”至少现在,他对无事一身轻的生活方式很满意。
白素蓦然止了步,伴随着一道刹车声,楚衍停车,只因白素径直走到车窗前,她眼眸深幽的看着他,尝试温声道:“楚衍,不要胡闹了。”
楚衍目光锁视她,过了一会儿,问道:“我是不是S国总统,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重要,我丈夫应该是S国总统楚衍,而不是无所事事,每天只知道围绕我打转的平庸男人。”白素这话说的又快又急。
楚衍听了,不怒反笑,那笑发自肺腑,看着白素,眼神柔和。
白素皱眉,不悦道:“你笑什么?我跟你说认真的。”
楚衍靠着椅背,笑容慢慢收敛,神情开始认真起来,微微叹了一口气:“素素,别人不了解你,我还能不了解吗?在这世上,很多人依靠我,信赖我,爱慕我,敬仰我,畏惧我,那都是因为我的身份,我的外在,我身上的光环。他们/她们爱我吗?那不叫爱,打着爱的名义利用我,消耗我,只因我能带给他们/她们想要的一切,用满足来成全爱,这就是我一直生活、工作的环境。但你不一样,你虽然性情淡漠,对我冷的时候多,笑的时候少,但我最难,最危险的时候,站在我身边的那个人始终都是你。如果可以,谁不想家国两全,我也想不负如来不负卿,但如果不负如来的代价是失去你,那我坐拥如来,又有什么意义?”
白素身体一僵,千头万绪横冲脑际,乱成一团。
原来,昨天在布达拉宫,他说的话都是别有深意的。他说宁负如来不负卿,竟是真的。
“楚衍,你看看我,我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白素了。”白素咬着唇,眼神疼痛,一字一字道:“现如今,废掉一只手的我,毁容的我,身心疮痍的我,心肠歹毒的我,满心仇恨的我,还是你心中最初的天上月,人中凤吗?为了这样一个我,抛下国家和你的父母,值得吗?”
楚衍看向她,眼神温和,“值不值得,我自己清楚就好了。我从十九岁那年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爱上了你。整整十一年,我对你的感情从未改变过,经年如是。以前你是少卿的女朋友,我看着你们欢,看着你们喜,看着你们痛,我远远的看着,也只能远远的看着,不能靠近,不能将目光投射在你身上太久,不能对你心生痴念,不能正大光明的陪在你身边。后来我们结婚了,七年婚姻,聚少离多。我和你最初三年漠然相处,但那时候我心里却是欢喜的,因为你就在我身边,同处总统府,你跟我并肩治理S国,我管内政,你管军事,有人说你和我是天作之合,是天生的政坛夫妻……那时候我就在想,你只能是我的,你不是我的,还能是谁的呢?后来,你失踪一年,一年后乔梁告诉我,你回来过,国民有难,你悄无声息的帮助过我,以己之力,虽然绵薄,但被我记在了心里。得知你在非洲,我前去找你。第一次去非洲见你的时候,你不知道,我在学校外面徘徊了很久,整整两个多小时,情到深处才怯步,可我还是进去了,你不会知道那一刻,我有多紧张。素素,这辈子我把我的紧张和害怕都留给你,但我觉得很值。一个人,一辈子,能够有几次执着和情有独钟呢?后来我频繁前去找你,你对我态度一点点好转起来,你开始对我笑,开始跟我谈工作……非洲记忆太美好,以至于每一幕都被我刻在了脑海里。再后来,苦尽甘来,你和我终于走到一起。奈何世事无常,纷乱芜杂,是非之间,难辨真伪。噩耗传来,你我分离又是两年。连城再见,废了手,毁了容的你,在我心中一如当年,你是我的素素,一直都是,无人能及。我爱你,或身体,或灵魂。你手废了,我的右手就是你的。一日三餐,我喂你;洗澡穿衣,我伺候你;我知道你心痛了,说出来,别自己痛,我陪你一起痛。你善良的时候,我喜欢你;你满心仇恨的时候,我也喜欢你;只因你是我妻子,把你逼到地狱的,不是别人,是我……”
楚衍子夜般的眸子布满了深痛和前所未有的温柔。
那样的深痛和温柔,迫使白素狼狈的避开他的双眸,离开车身,低声呢喃道:“不是你,那个人不是你……”
“对,不是我,父债子偿,所以你恨我,我能理解。”楚衍苦笑道:“楚家是S国政权集中地,我从小就是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右翼人人想让我死,左翼又在我身上投诸了无限希望和期待,我顶着死亡和压力,一步步走到了今天。就像昨天我们去布达拉宫,想要登顶,那台阶该有多高啊!可我觉得很欢喜,因为陪我登高的人有你,但那时候,我身边没人,只有我一人,没有人可以依靠,因为山顶太狭窄,只能一人独存。所以我要习惯一个人,习惯就好了,但我后来遇到了你,我体验到了两个人在一起的好,我发现我的心,原来也可以暖起来,一暖十一年。”
“楚衍……”白素身体无力,缓缓蹲在地上,痛苦的咬牙说道:“别说了。”
他真恶劣,他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
楚衍看着前方的山路,眸光幽深:“昨天我们一起转经轮的时候,我在想,我和你定是经过六道轮回,无数次擦肩而过,所以才会转来今生相识一场,这才转来今生幸福一回。”
白素蹲在地上,早已泪流满面。楚衍,楚衍……她为什么要认识他,他为什么要来招惹她?
楚衍在车里坐了一会儿,然后开门,下车,在白素面前站定,蹲下身体,将她拥在怀里,温和的声音缓缓流泻而出:“素素,你说的对,我和你之间隔着太多太多东西,但我和你需要另寻出路。忘了之前所有的一切,哪怕只是暂时的,让爱来次大逃亡,只有我和你,可好?”
这一刻,她的心是欢喜的
更新时间:2013-10-4 19:37:50 本章字数:3373
白素问自己,在发生那样的过往之后,她真的能短暂忘记,放下俗世纷扰和仇恨吗?
没有人愿意生活在仇恨里,没有人希望心灵被关在地狱里暗无天日。言叀頙殩
所以,她逃了,选择跟楚衍一起逃亡。
那一刻,她告诉自己,只要忘了楚家,忘了楚修文,忘了唐天瑜,忘了楚文绪,忘了白荷,忘了父仇……牵着她手走路的男人,依然是她最初深爱的男人,经年如是,从未改变过。
自欺欺人又如何,一醉沉沦又如何?也许在他和她的心里,都对未来充满了茫然和恐惧。如果有一天她找到了曲良武,找到了十一,指认幕后凶手就是楚修文,她如果杀了他,楚衍和她将会真的走到山水尽头檑。
她明白他的无可奈何,他也明白她的逼不得已,说起来,他和她抛开身份,其实都是被尘世捉弄的可怜人。
有人说,可怜人该相互依偎走下去。身心冰冷没关系,但越冷越要在一起。
隔天早晨离开西藏拉萨,就像来时那般毫无征兆,走了也该悄无声息,唯有一条精美大围巾,证明她和楚衍曾经来过这里轰。
那是昨天下午,两人一起逛八廓街的时候,买来的纪念品。
下午出了太阳,风和日丽,天空依然蓝的刺眼。
八廓街摆满了地摊,处处可见藏饰品,藏刀,还有一些西藏特产。
白素挑选东西,楚衍付钱。
古厝听说他们要走,赶来跟他们告别,在八廓街跟他们汇合,看到楚衍手中拿着好几件藏饰品,脸当时就黑了下来,比手画脚的问他们是从哪买来的?
经询问,白素才知道,这些藏饰品都是假的,没一件是真的,这个事实,让白素觉得很泄气。
反倒是楚衍,在一旁宽慰她:“你觉得是真的,那它就是真的。重要的是购物心情,与真假其实没多大关系。”
白素心蓦然沉了沉,想到她和楚衍的自欺欺人,有关于过往,他们绝口不提,但不提,总归还是存在的。
楚衍似是察觉到了她情绪有些低落,并没多说什么。
街上人声鼎沸,因为人多,空气变得格外稀薄,白素又产生了高原反应,觉得有些心慌。
楚衍把东西交给古厝,扶白素坐在一旁的土夯上,起身看了看:“我去附近买瓶水。”
楚衍买水时间并不长,惦记白素,很快就拿着三瓶水出现在了转角处。
拥挤街头,楚衍在人群中穿梭,远远朝她走来,她的心在那一刻温暖成灾。
“还是很难受吗?”楚衍在她面前蹲下,查看她的脸色。
她摇摇头,注意到他除了买水之外,还提了一个素净的纸袋。
“这是什么?”她好奇的问他。
“呃……”尔雅的男人神色开始有些不自然。
白素越发好奇,俯身扒开袋子,将东西从里面拿出来。
那是一条很漂亮的大围巾,可以围在脖子里,也可以披在肩上抵御寒气。
白素看着楚衍,一双眸子亮丽如星辰,嘴角缓缓浮起一丝笑意。
“送给我的?”她问。
他清了清嗓子,才说:“买水的时候,对面有一家围巾店,觉得这条围巾很适合你。”
白素嘴角笑容加深,翻看了一下围巾,嘟囔了一句:“会不会又买了假货?”明明喜欢的很,却说了一句大煞风景的话。
“帕西米那围巾,不会有假。”楚衍忍不住笑了笑,这一笑,宛如山涧清泉,说不出来的悦耳动听。
古厝这时候也凑了过来,好奇的看了看,笑着说了一句藏语,见楚衍和白素好奇的看着他,这才意识到两人听不懂,想了想竖起了大拇指,笑容憨厚……
楚衍伸手刮了刮白素的鼻子,微微正色道:“看到了吧?这次是真的。”
可这条围巾,楚衍还是买贵了,当古厝得知楚衍和店主成交的价钱是多少时,气的当场直跺脚。
两人这时候才知道,成交价足足高出了原价好几倍。
楚衍见白素含笑看着他,有些尴尬的为自己开脱:“难得你喜欢。”
是啊!她喜欢,这才是最重要的。就像他之前对她说的,重要的是心情,和真假,和金钱高低没什么关系。
黄昏时,楚衍把之前租用的越野车退了。到了晚上,古厝母亲也来了,楚衍白素宴请古厝母子,正宗的西藏传统餐食,老实说楚衍和白素都吃不惯,但气氛很好,晚餐吃的很愉快。
晚餐后,古厝母子和楚衍白素依依不舍告别,希望他们以后再来西藏的话,别忘了来苯日神山做客。
那天,白素看着古厝的背影,开玩笑道:“其实古厝长得很好看,浓眉大眼,虽然脸很黑,但害羞的时候,脸红红的……”白素不说话了,因为楚衍目光定定的看着她,隐隐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那么温柔,但眼神却冷飕飕的。
“忽然觉得冷,进去吧!”白素清了清嗓子,转身逃难。
那天,楚衍平静无波的跟着她走进房间。
进了房间,恶魔爪子这才开始肆无忌惮的露了出来。
关门的瞬间,拉扯间,她便贴在了他的身上,将她逼到墙角处,下一秒就有热吻如影随从,覆盖而上,唇舌痴缠,灼热的气息烫的白素脸颊发红……
果真是煞风景,在西藏楚衍吻吻白素,就会让她有缺氧的现象,每每为了她的身体,适可而止,如今更是,缺氧之下,白素脸色发白,推开楚衍急急的喘息着。
而楚衍呢?哪还顾得上其他,连忙找了氧气袋,白素吸了一会儿,脸色这才缓过来。
缓过劲的白素,看着焦急望着她的楚衍,两人在静静对视几秒之后,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最后楚衍站起身,转身放氧气袋的时候,摇头叹道:“中看不中吃。”
“你说什么?”白素站在他身后,单手搂着他的脖子,长长的发从肩头流泻而下,歪头看他。
“中看不中吃?”她学着他的口气,隐含威胁。
“看看也挺好的。”楚衍放下氧气袋,转过身,将她圈在怀里,眉眼间笑意点点。
“真心话?”楚衍点头,忍着笑:“就像莲花,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多好。”
白素听出来了,此人变着法的嘲笑她,心肠不是一般的坏。
所以当夜,楚衍半夜醒来,发现自己被白素玉腿缠着腰畔时,全身一僵,忍了一会儿,原本想着忍忍也就天亮了,但脖颈间有呼吸如丝如缕……
“素素……”他一连唤了好几遍,终于唤醒了睡意朦胧的她。
“怎么了?”她表情无辜。
“躺好。”他微微皱眉,她……可是故意的?
她的确是故意的,因为她翻身躺好的时候,背对着他,嘴角流露一丝浅淡的笑意。
她不是只可远观吗?看来不尽然啊!
经白素这么一折腾,楚衍失眠了后半夜,第二天一大早就拉着白素离开了酒店,乘坐出租车,目的地直指拉萨贡嘎机场。
早晨的风有些凉,但白素的手却是热的,因为楚衍一直握着她的手,传递给她缺失已久的温暖。
两年后的今天,异国出租车里,她不再是一个人,在这样一个早晨,身边有他,这让她觉得很安定。
看着沿途风景,耳边传来楚衍清冽的话语声。
楚衍说:“08年,拉萨这里发生了***乱,毫无征兆;你看,天有不测风雨,人有旦夕祸福,没有人知道后一秒会发生什么,所以在前一秒还有阳光的时候,不妨暂时放下一切,好好享受久违温暖。”
楚衍说:“那天我去苯日神山找你,司机跟我闲谈的时候,他告诉我,在西藏这个地方,海拔4000米的高地,竟然还有很多植物在快乐的生长着。它们在那么危险严峻的气候下,都没有放弃对生活的热忱,植物如此,更何况是我们呢?”
楚衍说:“我们去布达拉宫,我问自己宗教是什么?我们去尼姑庵喝茶,我看到那个年纪轻轻就出家的尼姑,我问自己信仰是什么?你在楚家受伤,负伤离开的时候,我问自己政治又是什么?有些东西是说不出来的,只可意会,但我对你的情感,却能用语言和行动表达出来。”
最后楚衍说:“素素,此时此刻,我是你的,你是我的,惟愿足矣。”
白素将头靠在楚衍肩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楚衍,这一刻,我的心是欢喜的。
谢谢你曾经爱过我【6000】
更新时间:2013-10-5 18:25:29 本章字数:6635
航班:CA627。言叀頙殩
航程:拉萨——加德满都。
机型:A319。
起飞时间:拉萨时间10:50分
抵达时间:加德满都时间10:15分檫。
总时长:4小时40分。
按照计划,抵达加德满都后,楚衍和白素将会转机飞往旧金山。
三万英尺高空,飞机平稳飞行,白素看着窗外漂浮的“深海棉絮”,心思暮霭酸。
“累的话,可以靠在我肩上休息一会儿。”耳边响起一道清雅的男子低沉声。
“我不困。”察觉手被人握住,然后修长手指滑入,跟她五指相扣,指腹温柔的抚摸着她的手指指节。
嘴角扬起笑意,白素转眸望向舷窗外,云朵织就天毯,松软,膨胀,行走在上面兴许会有失重感,那是一片她未知,也从未涉足的领域,但此刻她的心很平静。
身旁男子呼吸沉稳,她甚至能够迎着他的呼吸节奏,逐渐将一片凌乱心绪归于安宁。
忽然想起登机前,两人在机场的对话。
“那么多国家,为什么独独选择了旧金山?”她问。
他沉默片刻,“我在那里生活过。”
她忽然想起,他确实在旧金山生活过,时间不长,应该是唐天瑜父亲死后,他们一起去了旧金山。
听说,唐天瑜的父亲出生地就是在旧金山,死后自是希望落叶归根。
那个他们,指的自然是楚衍和唐天瑜。
那些她不曾参与的过往,那些他不曾参与的过往,一如他和唐天瑜,一如她和慕少卿,有时候能沉默,还是沉默比较好。
而沉默,身边这个男人深谙其道。
她想起那些漆黑深夜里,无人海边,他独自开着车,孤身走在沙滩上。
有时候抽根烟,有时候站在那里望着大海长时间沉默。
那时候,他在想什么?想那些难以解决的政事纷扰,还是在压力和责任下像一头困兽般,无力自寻出路。
那时候,她坐在车里又在想什么呢?她在想,这个站在权利最顶峰的男人,原来竟是这么寂寞。
独爱十一年。
他的话历历在耳,竟……这么久吗?
“在想什么?”他侧头靠在了她的肩上,说话间,咬了咬她的耳朵。
她吓了一跳,下意识看了看四周的乘客,所幸有些在睡觉,有些在看杂志,并没有看到这一幕。
“楚先生,请自重。”她耸起肩膀,示意他坐好,不要乱来。
听了她的话,楚衍倒是坐的很端正,却有笑声低低的流溢出来。
“原谅我,情难自制……”声音里夹杂着磁糜和慵懒,明明说的力道很轻,却让白素脸色发烫,觉得刚才被他咬过的耳朵好像在燃烧一般,侧眸气急败坏的瞪了他一眼,恶声恶气道:“不许笑。”
他忍住笑意,纵使如此,声音里仍是带了笑音,从身后揽住白素,“那你跟我说说,你刚才都在想什么?”
“忘了。”难道问他真的爱了她十一年?怎么……问得出口?
“素素,别让我乱猜。”语气认真起来。
“我在想你对我说的话,有几句是真,几句是假?”
“呃……比如说呢?”楚衍没想到白素会这么说,一时挑了挑眉。
“比如说……”白素看着楚衍,眼神隐含探究和审视:“你爱我十一年?”
某人开始自己守本分,坐端正了。收回双手,然后双臂环胸,靠着椅座闭上了双眼,摆明不想交谈。
“楚衍……”白素轻声唤他的名字。
“……”某人不应。
“我算了算,十一年的话,那一年我应该是16岁。一见钟情还是日久生情?”白素说到这里,自己都忍不住皱眉了:“我和你根本就没有私下相处过,哪来的日久生情,难道是……一见钟情?”
“……”某人继续装傻,继续选择沉默。
“我和你第一次见面应该是在酒吧里面吧?难道你是在那时候……”未完的话语消失在突如其来的热吻里。
那是一个缺氧的深吻,带着霸道和微微的羞恼,肆虐吸吮之间,白素意识有一半漂浮在了舷窗外的云朵之上,和那些云烟亲密的交织在一起,难舍难弃。
片刻之后,楚衍微微拉开距离,微不可闻的喘息着,一双漆黑幽深的眸子溢满了深情。
“不是。”
莫名的话语,白素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什么不是?”
他松开她,再次靠着椅背,不过却抬手抚了抚额迹,这是楚衍尴尬的时候,习惯做的小动作。
“我和你第一次见面,不是在酒吧。”
微愣,白素诧异道:“不在酒吧,在哪里?”
他清了清嗓子:“军事大学,绿茵草地上。”
“……”她能说她头脑有些发懵吗?
“那天,你在维修坦克装甲车,手中拿着两把大钳子……”
“等等。”白素眉皱了起来,“我怎么感觉你在说我像大螃蟹呢?”
楚衍嘴角微扬:“才发现吗?”
“楚衍……”一字一字,她确定自己在咬牙切齿。
“当时确实很好笑,但在我眼里却……很美。”热气擦过耳垂,有一种惑人心魂的痒。
她能说这位楚先生审美观很特别吗?
“因为我像螃蟹,所以你对我一见钟情?”白素声音不自觉飘了起来。
他笑,半真半假道:“漂亮螃蟹见过不少,但没见过有螃蟹能够将两只大钳子抛在空中玩杂耍,这还不打紧,玩了杂耍之后,从篮球场飞过来一只篮球,这只螃蟹一个钳子扔过去,篮球被打偏,直直飞向从拐角一端走过来的特种兵训练教官脸上……”
白素伸手捂楚衍的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这些事情可以不用说。”
楚衍拉下她的手,轻轻的裹在掌心,义正言辞道:“还是要说的,你问了,我说完才合适。”
“……”他是故意的。
楚衍似是想起过往事,笑了笑:“教官鼻子当场出血,某人见了,跟没事人一样,转身准备逃离现场,不过很不幸,被教官点名叫住了。于是某人在教官的怒视下,在烈阳里负重20公斤沿着偌大的操场跑了18圈……”
“那天,你一直在那里?”白素皱了眉,风光的时候,他没看到,看到的尽是丢人时,还能让她说什么呢?“那天,我一直都在温昭上将办公室里面呆着,临近黄昏才离开。”楚衍倒是实话实说。
“呃……有什么感想吗?”温昭,每次听到这个名字,对于白素来说都是一场噩梦。不过温昭退休后,温家每天可谓是门庭若市,前去探望他的,都是他的学子。那些曾经骂他“不是人”的学子。
楚衍看了她一眼,不紧不慢道:“18圈太少了。”
“……”白素当场不说话了,18圈,差点要了她的命,这人还真是不吃葡萄不知葡萄酸啊!
其实,18圈真的太多了,在白素跑到第10圈的时候,温岚加入了助跑行列,他站在窗前,看着在好友打气声里,无谓轻笑,脸色潮红的少女,那一刻他的眼神应该是温润如水的。
他问身后的温昭:“这样的处罚方式会不会太过了?”
温昭上前,看了看操场上越来越多加入助跑行列的特种兵,“S国特种兵训练一向以残酷闻名,这样的处罚对于他们来说,其实完全是隔靴搔痒。”看了一会儿,温昭皱了眉:“那丫头在笑,不行,我需要跟教官说一声,加重体罚。”
“你……”他一惊,竟下意识想要阻止温昭。
温昭回头,有些不解他的举动。
“……没事,你去吧。”他转身走到一旁坐下,原本想帮她的,但没想到……反而害了她。
她如果知道那天18圈负重长跑之后,教官又命令她持枪站在烈阳下两小时,都是因他而起,也许会气疯吧?
那天,三万英尺高空,楚衍和白素之间进行了一场有关于过往的心灵对话。
楚衍说:心动是没有理由的,一不小心看到了你,一不小心爱上了你,其实并不复杂,很简单……
后来,我开始关注一个叫白素的少女,别人说她冷漠,说她心肠狠辣,宁愿伤己,也要伤人几分才罢休,但我眼中的白素,不是这样的。她的心理素质很好,这种人要么温暖成灾,要么冷酷无情,想感化她很难,想逼她绝情却很容易。
徐泽也是特种兵出身,所以我很清楚,一个人想要成长为特种兵都需要经历些什么。优胜劣汰,优中选优,那些兵中之王,都曾被人狠狠的消磨过求生意志,挑战过生理和心理极限。
你之所以习惯隐忍痛苦,是因为在训练场里,教官可以随心所欲的踢打,谩骂你。他们会拿这世上最恶毒的话语来刺激你,教官骂你“蠢猪”、骂你“白痴”,他们逼你反击,但你能做的不是反抗,而是咬牙忍下去,一旦反击,你就彻底的输了。
你比任何人都能吃苦,教官逼迫你摘掉防毒面具置身于毒气之中,你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的攀爬高耸入云的铁搭,你在机枪扫射下匍匐行进,因为特种兵身上应该具有随时面对生死的勇气。
我曾目睹徐泽训练时的残忍,为了防止特种兵被俘,敌人会使用各种手段获取情报,教官下手狠辣,残忍、血腥、不人道……
你14岁那年,那么小的年纪,却因为战斗长时间浸水,身体失温,被人从水里抬了出来。
温昭对你说:“白素,滚回白家,滚到你爸妈的怀抱里,天才作战员?简直狗屎一个。”
在S国,中断训练长达六小时,你就要永远的退出特种兵队伍。
你一声不吭,四个小时后,身体恢复温度,你选择重新潜水,可即便如此,合格后,仍然有教官走过来奚落你:“知道吗?今天是你最轻松的一天,但你看看你的样子,跟落汤**有什么两样?简直丢尽了特种兵的脸。”
徐泽说:“经历过特种兵训练的人都知道,那是一条通往地狱的路,爬出来只是为了更狼狈的活着,只是为了更轻松的面对生死,要么成为英雄,要么成为魔鬼,没有放弃。”
A国“天音”特种兵那时候赫赫有名,风头正茂,特种兵是一个国家军事力量的脸面,S国在军事力量上向来不输A国,天音的崛起,无疑给S国特种兵施加了巨大的精神压力。
你15岁,隆冬天,教官穿着防寒衣把你摁到水里的同时,命令你把枪高高的举起来。
教官说:“在这里,不要奢望有尊严,从你加入我训练队伍的那天起,我是人,你是动物;如果有一天你能成为我的顶头上司,那么,被你摁在手里的人是我,到那时我是动物,你是人。”
后来,温昭对你说:“退出吧!退出我们就是好朋友,我依然是你可亲的温伯伯;如果继续,那我们只能仇视相处。”
你笑,满脸污泥的你,似笑非笑……
你说:“就算死,也要死在特种兵训练场地上。”
你、少卿、阿泽、温岚、邵凯、易笙、秦川,全都被教官践踏过,但你们从未抱怨过,因为实战演习,原本就该如此,在战场上但凡有一点失误,都会祸及生命。
之前的侮辱不叫侮辱,而是为了让你们在以后的实战中更好的活着。
楚衍问她:“那时候的你,痛苦多一些,还是快乐多一些?”
白素云淡风轻的笑:“痛到没有知觉的时候,对我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快乐的。”
白素说:弱者在强者面前,是没有任何尊严的。
楚衍,人格侮辱跟生死放在一起的时候,又算得了什么呢?
温岚我们都明白,教官对我们残忍,那是因为不希望我们有一天对敌人太过仁慈。
温岚对温昭说:“上将,拜托你直接整死我算了,你放心,下辈子我还做你女儿,继续被你摧残折磨。”
那时候,温岚在实战演戏中被俘,小组组长请示温昭意见,被温昭一句话给回了:“往死里整。”
于是,对方把温岚倒挂在树上,被人往鼻子里灌水的同时,长鞭伺候。
后来,我和少卿把温岚救走,温岚足足住院一个星期。少卿气不过,给温昭写意见信,说温昭对待俘虏不人道。
温昭凉凉的说了一句:“等有一天你被俘了,或许敌人会对你很人道。”
我们也曾对温昭不理解过,也曾觉得21世纪的今天,特种兵有必要这么拼吗?
我们那时候眼界狭隘,目及所触,都是国家希望我们看到的,而那些危险和鲜血都是见不得光的,我们遵守命令,我们不怕流血和牺牲生命。
为国家而战,对我们来说,是至高无上的荣誉,但我们不容许背叛,我们把国家当母亲,当家人,我们曾经为了成为一名特种兵受了那么多的苦,忍了那么多的痛,咽下那么多的眼泪,流了那么多的鲜血,我们只是为了保护我们的家人,可家人怎么能够抛弃我们,怎么能够无视我们的痛苦和血肉亲缘?
楚衍心思一紧,知道白素在借特种兵说她父亲和舅舅惨死一事,眸子里缓缓浮起沉痛愠色,握住了白素的手,想说些什么,却最终化为一声轻叹。
白素将头靠在楚衍肩上,温声道:“楚衍,16岁那年,你我终究还是错过了。”
楚衍把他的心和表情守护的那么好,守的滴水不露,连慕少卿都没有看出破绽,而她呢?未曾察觉到楚衍是喜欢她的,喜欢一个人不会像他那么不动声色。
徐泽说,当年白荷被人送回来,多亏了楚衍,那个暗中帮白家的人是楚衍。
当年,她和父亲为了查出是谁救了白荷费尽心思,但他始终都没有说出此事,只因他太骄傲了,这样的骄傲里隐藏着诸多顾虑。
他不屑用这种方式让她感动,更不愿她为难……她懂,只要把心打开了,自然心思通透,一切豁然开朗。
最后,白素说:“虽说婚姻七年,我和你之间的感情,在无尽的疏离和猜忌中,渐渐变得面目全非,越发不知从何开始……但抛开一切,站在一个女人的角度上,我一直执拗的认为,冥冥中我能从你身上找到我前世和今生的魂。”
“素素。”修长的手指摸上她的脸,有吻落在她的发间,声音沙哑:“就这样吧!不要改变……”
白素想,和睦相处吧!至少是现在,这个男人虽然习惯掌控一切,但对待感情却一直小心翼翼,退守在安全地带,不远亦不近。
他本是她的夫,只要她肯放下,那他就还是她的楚衍,至少一切看起来都没有改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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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多日,再次回到加德满都,只是这一次两人并未在这里停留太久,买了前往旧金山的机票,还有大半个小时才登机。
楚衍起身对白素说:“你坐在这里不要乱跑,我去附近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
她拉住他的手:“到飞机上再吃,上面有午餐。”
“还有一个小时左右,你胃怎么受得了。”说话间,抽出手,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背:“我马上回来。”
从候机厅往外看,加德满都今天是个大晴天,阳光刺目,发出白晃晃的光芒,是个好天气,但不适合外出。
前往旧金山的乘客并不多,大厅里很寂静,白素有些昏昏欲睡,直到……
“先生,我能跟你合张影吗?”声音很年轻,而且是女声。
白素这时候也不瞌睡了,抬眸望去,就见楚衍手中提着饭,正朝这边走来,身旁跟着一位美女。
确实是美女,五官很漂亮,挺清新,笑起来的时候还有两个深深的梨涡。
白素抿唇轻笑,看来楚衍的桃花运不管走到哪里都斩不断。
“可以。”真是出人意料,楚衍竟然同意了,但下一秒,却见他指了指坐在那里看戏的白素,“跟我妻子一起拍。”
那姑娘脸上的笑容当即就消失了,尴尬的看了看戴着棒球帽的白素,歉然一笑,说了声:“不好意思,打扰了。”就快步离开了,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看白素,见白素跟她挥手再见,那姑娘脸瞬间红了起来,这一次却是再也不敢回头多看白素一眼。
“只是合张影,何必那么小气?”白素调侃他。
楚衍笑,看到有女人缠着他,她就那么幸灾乐祸吗?
午餐竟然是正宗的尼泊尔空心炒面,真是难得。
楚衍拿起筷子,把面送到白素嘴边的时候,忽然说了一句:“我和你私底下几乎没有照过相。”
白素微愣,可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