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111
作品:《温暖》 正文 【104·松露和口水】
【104·松露和口水】
夜里不知几点,我忽然醒来。
思及睡前的那一番胡闹,不禁伸手去摸他的腰,轻声呢喃:“都说身体不好了……怎么还有那么多力气。”
辛穆大概是被我扰到,不耐烦的嘤咛一声,吓了我一跳,赶忙把手缩了回来。
黑暗中他的面目并不陌生,以前很多个午夜梦回,我都曾这样盯着眼前的人看着。只是那时候没想到,我们之间,明明那样相爱,却也终究要历经诸般坎坷。
唐僧历尽九九八十一难,方取得真经。
如此看来,举凡这世上珍贵之物,得来都需不易,才显珍贵。
还好相爱的这颗心,从未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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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里也不知几时睡去,再醒来已经日上三竿。辛穆在我身边,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我。
吓我一跳:“你干嘛啊?”
“看你。”
“我知道啊。”我伸手推他“别这样看我,吓死人了。”
辛穆撇撇嘴:“媳妇儿,我做梦都想你在我身边自然醒。可……可你也不能太自然醒了啊!!!”
我打了个哈欠:“托你的福哦……我本来可以更早起的。”
“身体这么差。”
“我表示身体更差的人没资格指责我。”
用脚踢了踢他:“起来那么早不做早饭,想饿死我嘛!!”
“家里哪有东西可做,你要吃什么,我叫他们送来吧。”
我肚子里的确饿了,想了想,道:“我还想吃昨天那家西餐厅的松露。”
“行!”辛穆拍拍我“起床了。”
我磨磨蹭蹭的,贪恋被窝里的温暖:“一时又不想出去吃了……”
他伸过手来捏我的鼻子:“怎么跟清清似的,耍臭无赖。”
“就臭无赖了!”
辛穆低头,隔着被子抱住我:“那我叫人送来?”
“家里有餐具么?”
他仔细的想了想:“大概是有的。”
我:“……”
辛穆略显挫败:“我还是叫人顺便送来一副餐具吧。”
“你这房子就是中看不中用!!谁要当这种怪房子的女主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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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穆的“手下”,办事很有效率,不过一个钟头,各式精美的菜样就摆在了
我睡了个回笼觉,辛穆在楼下忙活完,才上来,揉了揉我的头发:“小懒猫,快起来吧,饭菜都好了。”
我抱着枕头深吸一口气,然后伸出手:“拽我起来……没劲儿了。”
辛穆坐在床边,俯*两只手搂着我的后背将我抱起来。我刚要下地,他却不放我,还咬我的耳朵。
“好啦好啦……”我拍着他的胳膊“我先洗个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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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楼,看见辛穆围着桌子还在忙。
我问他:“你做什么呢?”
辛穆把一块松露装在盘子里递给我:“空运过来的,尝一尝。”
我鲜少见识松露是长成这种模样的:圆圆小巧的模样,铺满绵密入口即化的奶油,上面铺满芒果。
我尝了一口,味道还真不错。于是拿勺子挖块给辛穆,他摇头说什么也不吃。
“很好吃的啊,你以前不是也喜欢吃么?再说大老远空运来的,花的还是你的钱,都叫我吃了算什么?”
“我不吃甜,你替我吃。”
哦……也对,上面的奶油着实甜了些,可是甜而不腻啊!我看了他一眼:“当真不吃?”
他摇摇头,只是微笑的注视着我:“看你吃就够了”
这边我正津津有味的一口一口的将松露吃尽,那边辛穆的神色却开始慌张了起来。
终于,等我满足的舔干净勺子上的松露时,他脸都吓绿了。
“初尘,吐出来,你吃进去了,晓晓!”
我假装很奇怪:“我当然吃进去了。要不然呢?”
“唉我说……你能抠吐吗?不能算了,我们去医院。”
“干嘛啊你,这松露里有毒啊,不能多吃?”
辛穆也顾不得了,急的风度全无:“你吃进去了,你就没有尝出来吗……”
我看着他那个样子,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
辛穆才意识到自己是受骗了:“你……”
我扑哧笑了,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张开手,手心里是一只黏满松露的戒指。
“喂喂,辛先生,你这手法太老派了。而且很恶心唉……你瞧瞧……都是松露,啧啧,还有我的口水。”
辛穆怪罪的揉我的头发,在我面前单腿跪地。
“你可吓死我了。”
“我要是真吃进去了怎么办啊?”
“能怎么办……去医院呗。”
我打了个冷颤:“开膛破肚把戒指取出来吗?”
一只血淋淋的戒指……太吓人了吧?
“瞎想什么呢,当然是想办法让你消化它,然后我再买一只给你。”辛穆牵起我的手“不过这只戒指是我半年前预定的,再买,恐怕就没有这只精贵了。”
我握住戒指:“不早说……”
“那么,晓晓,答应吗?”
戒指上奶油和着蛋糕屑,我慢慢的一点点吃干净了,吧嗒着嘴,然后在自己的衣服上抹干净了水渍。仔细的看着这戒指,原来是红色的钻。
辛穆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脸颊罕见的扑了一层潮红。
我笑了笑,却抬手将戒指塞进他的衬衫胸前的口袋。
辛穆很错愕的看着我,过了良久,眼神黯淡了下去,猛的抓住我的手。
“是……太突然了么?”
我摇头。
“那……你不爱我了?”
我看着他,没声音,不点头也不摇头。
辛穆也看着我,渐渐的红了眼圈,好像有千言万语要说,却只是错愕在原地。
“辛先生……麻烦你把戒指上的松露和我的口水清理干净,择吉日给我戴上。好吧?”
单腿跪地的那人,本就红了的眼圈,终于啪嗒啪嗒的流下泪来。
温暖【104·松露和口水】(正文)
正文 【105·姐妹】
【105·姐妹】
求婚这件事情,有个比较喜剧的结尾。
就是医生把电话打到我的手机里来,催促我赶紧带辛穆回去。整个就是一跟家长告孩子状的幼儿园老师。
我跟躺在床上据说刚刚经历了“人生中至关重要的环节”而“紧张虚脱无力”的辛穆小朋友说:“快点起床啦……”
辛穆整个人呈大字状趴在床上,听到我喊他,微微侧过半张脸来,英俊的脸被**挤压的变了形,分外可爱:“媳妇儿……你刚才吓死我了。”
“唔……咋没吓死你呢。”
“哼!”
辛穆小朋友不满的又把脸埋在了被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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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清清的爷爷早来的,是我魔都的闺蜜们。看见一大帮子人出现在我家门口的时候,我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了……
何静几乎瘦到了产前的样子,看我呆呆傻傻的站在那儿,就上来推了我一下:“我说……生完孩子把智商也带出去了?”
我这才认识到这帮家伙有多疯狂,居然一声不吭的就跑来了。
用手指着她们:“我说……你们这是魔都混不下去投靠我来了??”
小漏嗤之以鼻:“得了吧您呐,天下晓打你走后,业绩 一直斐然啊……我们还合计呢,以前一直做不出突破,是不是就因为你的错误指导!”
说实话,她们来邀请我一块HAPPY,若换了几年前,我会翻出最炫的衣服,化最妖娆的妆,然后在大街上同朋友旁若无人的玩闹,因为那时青春正飞扬,正是一个人最肆无忌惮的美好时光。
我说:“就在家吃一口吧,这地儿我也不熟,再说我还有孩子要带。”
姐妹笑着说我:“哎哟真是宜室宜家了你。”
到超市买东西。
给清清买了她喜欢吃的磨牙饼干,虽然诗人们总是在强调生日其实是一个女人的受难日,但天下的母亲似乎并不理会当初自己受过的苦楚,看着高高兴兴吃着生日蛋糕的孩子,脸上一概是自豪的微笑。当然是可以为之自豪的,世上本没有这个生命,因自己而产生,并且渐渐长成,从一个粉红的小肉团,学会睁眼了,学会蹬腿了,学会笑了,学会爬了,学会走路了,学会蹦词了,学会句子了,学会跑了,学会拉着大人要东西了,学着甜甜的拍母亲的马屁了……母亲微笑着看他们成长,无论他们哭了笑了,悲伤了高兴了,都是自己的心头肉。
我在超市有一搭没一搭的胡乱想着,随手买着鱼和菜,我在做一大堆菜之前,从来没考虑过饭后有我最讨厌洗的碗。享受烹饪的*,然后承受清洗的失落,物质的两面性我实实在在的体会到了。
回家的时候天色接近傍晚,街灯已经亮了,不知从哪里涌出来那么多年轻人,玩闹着,开心着,他们因为有朋友而热闹,而我因为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世界大同,地球是个村庄,果然如此。
我下了车,拿钥匙开门进屋。
东西还没放下,家里的电话已经先来了。
不出所料的辛穆小朋友。
他的声音透出浓浓的不满:“你今天怎么没来?”
“我?啊……小漏、何静还有我的那帮姐们儿都来了。我要招待她们呢,不说了我手里还拎着东西呢打电话不方便。”
我挂了电话,换了衣服,拎了鱼去厨房洗剥。把武昌鱼剖成两片,在脊背肉厚的地方划了几刀,抹了料酒和底盐。炉上是锅,锅里有水,水上是屉,屉上是盘,盘里架了筷子,放上鱼,盖上盖,扑扑的热气从锅盖的边缘处冒出来,厨房里云山雾罩,竟有了一丝热闹的意思。
然后我细细的切着葱姜丝,这是呆会要洒在鱼身上的。清清爽爽的葱姜丝,喧腾的鱼块,再浇上热油,刺啦作响,自娱自乐。
龙头里是热水,温温热热的水流,冲过双手,冲过碗盘。我把菜刀擦干放好,坐在小凳子上,一边开海鲜酱油的盖子,一边等着鱼蒸熟。客厅里传来她们逗清清的声音,我听着听着就笑了出来,觉得此刻岁月,才是光华流转,情谊不变。
温暖【105·姐妹】(正文)
正文 【106.鸿门宴(上)】
【106.鸿门宴(上)】
我这一手厨艺露的是颇让她们吃惊,五六个人凑在桌子前面研究我这到底是自己做的还是打饭店买回来的。
后来还是小漏胆子大,夹了一块尝一尝,颇为严肃的鉴定道:“应该是丫自己做的……咸盐放的老多了!!!”
大家这才安心落座……
吃饭的时候也不消停,大概就是一个审问现场,问的问题大多是我如今和过去发生过的事情。也不是什么外人,所以我也没必要藏着掖着,只要有问题,咱就回答。
一顿饭吃的热闹极了。
饭毕,小漏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慢慢悠悠的告诉我:“其实是辛穆给我们打电话,说怕你在这无趣……我们这次来青岛,算是公款吃喝。”
我当时整个人都斯巴达了,虽然说辛穆总是做这些让我感动的小事情,可是这“公款吃喝”四个字委实让人意外。
“啥意思?”
“就是头等舱双飞,无星级酒店总统套房……都记在你老公的账上。”
“你们!!!!!”我掐着腰,手指着这六个酒足饭饱的人“你们给我走回魔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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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应了求婚,渡过了和姐妹们甜蜜的小聚会。一切似乎都可以尘埃落定了吧?
辛穆和我又跑到了别墅,他非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说。
“怎么了?”
清清被我们带到别墅里,别墅现在也请了一个月嫂,一个保姆和一个做饭的阿姨。是以我们三个人在这里住下,生活上也并不难以打理。
女儿坐在我怀里,见我们的样子,也凑热闹似的吼了声。
我揉了揉女儿的头发,琢磨着什么时候给她剪剪头发。
“之前跟你说过,我父亲要来青岛。”
我一怔,看着他。
辛穆有点不安:“你是不是……还不太接受他?”
“不知道……你到现在也没有告诉我,我父亲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情绪。”
他双手交握,难得的紧张:“我知道……等到时机成熟,我一定告诉你那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是在这之前,你要相信我。”
我半天没说话,低头看清清。
孩子都这么大了……上一辈儿的事儿还没屡清楚呢。
“好吧……我回家跟我舅舅说一下。”
想了想,又问他:“如果我舅舅不答应,怎么办?”
“负荆请罪。”
我不满的瞪着他:“说正经呢。”
辛穆坐到我身边来,亲了亲我的脸:“很正经啊。”
看我依旧鼓着脸,辛穆把我揽到他怀里:“什么时候起吃顿饭吧。”
我仰头看他:“由你通知我舅舅舅妈他们俩。”
“好。”
犹豫了下:“如果……我是说万……”
“没有什么万一不万一的,你已经是老婆了,以后你解决不了事情,就交给我。”
他正视我的眼睛:“记住,我们现在是夫妻。”
“好了啦知道了……搞得那么严肃!”
“还有……”
“啊?”我不耐烦的看他“你好啰嗦哦!”
辛穆笑着拍了拍我的头:“好吧……算了。你高兴就好。”
说完就乐呵呵的上楼给我舅舅打电话去了。
他打完电话之后下楼来,笑着把我拉到他腿上。
“舅舅说这两天没空,定这个星期六吧。”
“哦。”
我继续瞪着他,改口倒挺快。
他捏捏我的鼻子:“怕你老公被舅舅欺负?”
“油嘴滑舌。”
辛穆拥紧了我:“其实我们也是为好。”
我点点头,这道理我自然明白,又不是任性的十七八岁。
怀里抱着的清清有点坐不住了,被月嫂抱走。我看着他们进了婴儿室,忽然记起什么,拍拍辛穆的手,示意他放开。
然后也上楼,从卧室出来,把手里的东西递给辛穆。
“什么东西?”
我坐回他身边,笑着解释道,“芦荟胶,是舅妈给的,也不知道对消疤有没有用。”
辛穆手术之后,胸前一直有一条很长的伤疤。
“男人有点疤,也不错。”他笑着来回转着手里东西。
“试试呢。”
我扯着他衣袖,其实并不介意他身上有没有疤痕,只是每次看到那些*不平伤痕,心里就不舒服。
“好,都依你。”
今晚风很凉爽,就没有开空调,把中间过道门打开,客厅和卧室正对通风。有清清在,我尽量还是让她多吹吹自然风。
她现在有很严重的空调上瘾症,片刻离不开。
半夜里她睡着了,我怕空调给她吹感冒了,偷偷关掉,不出半个小时,她准得哭。
我洗了头发出来,我和辛穆坐在阳台上吊椅乘凉。 阳台两侧都悬着吊兰,保姆在早市买了三角梅,合果芋、长春蔓……
并不非常美,可是特别接地气儿。我看着欢喜,就让保姆也给我挑了几盆仙人球,我没有养花天赋,除了仙人掌,还是不去摧残生命了。
与别者情侣相处不同,我和辛穆真正意义上在起,差不多已经三年了,期间当然也有吵架。有暗暗怪自己没出息,赖死赖活的喜欢他,离不开他。
可是却总是有种感觉:与他情分愈发浓厚。
心里住了人,下就安定了。
就像现在这样,呆在他身边,起挨着吹风看远处景色,就觉得很充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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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晚上饭局,定在香格里拉酒店。
上午就给舅妈打了电话,告诉他辛穆的司机会去接他们两个,叫他们两个到时候不要着急。
时间还早,我们两个都在衣帽间里对镜“梳妆”。
我帮辛穆系好领带,夏天选是丝质轻软型领带,领带结打也较小。
退了步,上下看看,“好了。”
他直随在那边摆弄,只是最后看了眼穿衣镜,笑着点点头:“去换衣服吧。”
“哦……”我
看他站着不动,就推了推他:“你,出去等。”
“这里有空调,凉快。”
“扯淡!家里中央空调,哪儿不凉快!”
他这才不情不愿的踱了出去。
到了香格里拉,包厢已经预定,我和辛穆在楼下点菜。
六个人,正式些,也点了几个凉菜。
酒店老总亲自招待他,搞得一班服务生和前堂经历诚惶诚恐。
辛穆去挑螃蟹,身后跟着一帮人,看起来像极了电视里某个领导慰问贫困家属。真滑稽!
我看着他背影,微微弯着腰和服务生正说着什么。他身体恢复其实已经没有问题了,只是力量还不够。不过就这么站着不动话,其实看上去与以前样。
“发什么呆呢。”他朝我走来。
我笑着摇摇头,挽上他手臂。
温暖【106.鸿门宴(上)】(正文)
正文 【107·鸿门宴(下)】求月票
【107·鸿门宴(下)】求月票
对于见辛穆的父亲,那个曾经对我很伪善的老男人,我一直有种说不清楚的感觉,就好比说你吃桔子,却在桔子里面吃出了一块榴莲……虽说不恐怖,但到底不是那个滋味。
辛穆这厮一直三令五申的对我说信任二字。
信任二字看起来简单,若要做到真心实意,委实也难。人都是自私的动物,我说句不怎么要脸的话,咱如今也算得上是半个辛家儿媳妇儿,就算以前的关系再怎么乱,毕竟有清清这一层,咱总不能不叫孩子认祖归宗,而且辛家百年世家,能给清清一个相当可观的人生。当妈到都自私,我就希望她身体健康,衣食无忧。至于什么大的理想抱负,有没有也就都那么回事儿了吧。
反正又不耽误她好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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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见辛老爷子的路上,辛穆率先出了状况。
当时我们正堵在青岛市最繁华的街道上,整个就是一西直门交通情况的缩小版,车堵的一个挨着一个,那叫一瓷实。
我前一秒还和辛穆侃侃而谈呢,下一秒就见这厮惨白着一张脸,脸色跟墙灰似的。
“你怎么了?”
辛穆张了张嘴,却是一个字也没说出来,他平日里就是个要强的,这副模样最不喜被人见到,我自是不会理会这些,只握住他的手,然后跟司机说:“去医院!”
司机在后视镜里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辛穆。为难了好久,才开口道:“夫人……这路太堵了……”
话未说完,辛穆的手机就响了。我见他挣扎着去接电话的模样太过难受,便替他接了电话。
电话一放到耳边,便听到辛老爷子浑厚的声音:“你们怎么还没到!!哪里有我等你们的道理!!!”
我很平静的告诉他:“您儿子生病去不了了,您要是太饿了就自个儿先吃点,反正我们一时半会儿也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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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老爷子出马,不到一个小时辛穆的车就横冲直撞逆行超速直奔医院了。
白色的床单,淡绿色的椅子,让我想起上次在医院里看到他生病的模样,我哭得比谁都凶,还要辛穆来安慰我。现在我却不敢掉一滴眼泪,因为在辛老爷子那杀人的目光中我只能躲着。
安安静静睡着的辛穆那么憔悴,脸上稍微有些浮肿。医生说没事,就是疲劳过度,好好休息一下就行了。
医生走了,辛老爷子站起身,“小初,你出来一下。”
小初,多有意思的称呼。
我跟着出来。
长长的走廊,随着时间的流逝,来看病的人也越来越多。辛老爷子问,要不要去找个地方坐坐。
我摇摇头:“您有话就说吧。”
辛老爷子沉着脸,用心的教育我:“有些事情你还不知道,其实……”
“是吗?”
我也说不上来这是回答还是提问。
辛老爷子看看我,显然并不喜欢这样的回应,
没有多想,我很干脆额打断,“其实,我什么都知道。”
抬眼就对上辛老爷子错愕的眼神。
“知道?知道什么?”
我笑了,“呵呵,知道很多。”
站着有点累,我坐在最近的椅子上,“你跟高一在书房里做的那场戏,其实是故意演给我看的吧。”
是的,我改变了谓语的称呼,将这种事情不需要那么虚伪的尊重了。
我确认着辛老爷子的表情,又说了一个问句,“但是你没想到,这么一来反而激起辛穆对你的不满。弄巧成拙很后悔吧?最主要的是,揭发我爸的报告是谁递上去的,最有利的证据是谁出的,谁是那个出卖他的老战友。对不起,这些我都知道,而且早就知道。”
往事又一次历历在目,而至今我依旧无法完全得知当年老爸死亡的全部事实。但是辛穆姑姑的忠告,老爸的沉默让我猜到了这个人。还记得在看守所里我父亲就说过,不要多问。如果当时我肯听老爸的话,今天应该不会这么痛苦吧?或许比现在还痛苦也说不定。于是,我苦苦的寻找所谓的真相,也只是只言片语的知道所有的yīn谋都只瞒着一个人,这个人却不是我,而是辛穆。
一层纸被戳破其实很简单,不过大家都装傻也没什么不好。
辛老爷不可置信的问:“你都知道?都知道你为什么还跟辛穆在一起?你要报复吗?报复他还是报复我这个老的?要报仇冲着我这个老头子来,别在他身上打主意!你看看他现在成什么样子啦?就当可怜可怜他,他什么都不知道……”
“我暂时都不会做什么报复的事情,也没那么多闲心。”我推开病房的门,回身跟辛老爷道,“对我而言,对付你还不如回家给我女儿刷奶瓶子来的重要。”
温暖【107·鸿门宴(下)】求月票(正文)
正文 【108·后悔】
【108·后悔】
辛穆的病情反反复复,之前看他的样子,明明是好的差不多了的。辛老爷寸步不离的守在病房内,做足了慈父的模样。我简直懒得搭理他,索性只在他不在的时候去看看辛穆。
他现在身体虚弱的很,有一次我带了清清去,他本想伸手抱一抱女儿,却不成想差点没把清清摔出去。
经此一事。他便越发沉默。
我知道男人都有所谓的自尊,等闲不能被伤害。女儿又是他在这个世界上血脉相连的亲人,从前他就时常跟我说,总觉得赚钱没用,现在有了女儿,也算是赚钱有个奔头,给清清一个自己的世界,让她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或叛逆或不羁,反正只要她身体健康,人品良好,旁的都可以迁就。
这一点上我不可恭维,可是又觉得他如此宠溺清清也并非绝对的坏事。
起码他有作为父亲的责任感。
晚上辛穆的父亲不在,我破天荒的留在医院陪他。
他的身体说不上好坏,医生每天都说的很玄,见我害怕,又大事化了的安慰一番。
夜里很安静,小护士最后一遍查房,看见我还在,稍微愣了一下。
我也很囧,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四目相对,一时静默无言。
倒是辛穆镇定,彼时他刚从浴室里出来,穿着宽大的睡袍,衣带只在前面虚虚的一拢,不知多少诱人。
我明确的听见护士咽口水的声音……
“抱歉,我太太今晚留在这里照顾我,没有什么不方便吧?”
小护士涨红了脸,看了看辛穆,又看了看我,猛然间低头看怀里的本子,模样甚是猥琐……
“没……没什么不方便的。”
辛穆的头发还滴着水,听到护士这般回答,笑的更加妖孽:“如此……多谢了。”
护士几乎落荒而逃。
我盯着他:“祸水!”
他气定神闲回我三个字:“不敢当。”
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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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睡不着,不知道是凌晨几点钟,应该是夜里最黑最的时候,另一张床上他闭着眼睛,我微微侧过身去看着他。
辛穆的睫毛微微颤动,我便轻声问道:“你睡着了么?”
果然,他睁开眼睛,转过来看我。
“怎么不睡觉?”
我反问他:“你怎么不睡啊?”
他笑了笑,没有回答我,只是掀开被子,道:“来,陪陪我。”
我几乎是一睡觉就跳到了他的床上。
辛穆的身体不如往常那样热,我搂住他,蹭着他的胸膛。
“别闹……很痒。”
他伸手关掉床头灯,在黑暗里抱住我,这样的拥抱总显得比实际上更温暖更不可缺少。
我忍不住开玩笑,只为了破坏气氛。亲了一下他的手背,说:“现在可以说说看,你为什么不睡觉了么?”
“因为我觉得你还没有睡着。”
我不可置信:“这么神!!!”
辛穆沉默了一会儿,幽幽的道:“你睡着了会磨牙……偶尔还说梦话。哪里这样安静过。”
我:“……”
也不是非让你说实话啊同学!!!!!
他低声笑,然后亲了亲我的发顶:“这几天辛苦你了。”
“什么?”
“我的身体这样不好,你自己带孩子很辛苦。还要应付我的父亲,若不是真的相爱,没有人值得你付出这样多。”他*着我的发梢“你会后悔么?”
黑暗里,我看不到他的眼神或是表情,只感觉的到眼泪从自己的眼角沁出来,听到自己满不在乎的回答:“所以呀,你要对我好一点,值得吗?”
很久他没有讲话,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睡着了,直到他很轻的说了一句:“我舍不得你这样辛苦,可我没办法放弃你。”
我转过身子,背靠着他的胸膛,不让自己的眼泪浸湿他的衣服。黑暗中我默默的哭了很久,直到天边渐渐泛白,才听得辛穆在我耳边低声叹了一口气,然后一双温暖的手抚上我的眼睛。
我就这样睡了过去。
梦里梦到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
我在厨房里削水果,他拿了一本图画书指着上面的苹果蛋糕洋娃娃,问清清这个要不要,那个又是什么。我端着一盘草莓走到他们身边,他抬头看着我,嘴里却是问清清的问题:“让妈妈生个弟弟给你玩好不好?”
正文 【109·远游】
【109·远游】
可能是之前怀孕前后给我造成的压力太大,以至于我至今潜意识中尚未能完全消化,故而在梦中我很严肃的说不要。
后来我说给辛穆听的时候,他说可能那段怀孕到生产的过程当中,有一些片断,对我来说像噩梦一样,不愿意重温。
辛穆父亲的出现,再一次提醒了我们之间那无人碰触的红色区域,我不禁问自己,究竟是因为孩子,因为家庭,还是因为我,让他这么舍得跟自己的父亲背道而驰?而我又是因为什么伤的如此之深,是他的原因多一点,还是怀孕?又或许是我生产之后那段不堪回首的抑郁时期?如果我们再试一次,结果会有不同吗?到那个时候,我还有没有勇气再一次接受几近崩溃的抑郁情绪。
我花了一整个白天的时间去想,没有得到答案,只是决定在想明白这些问题之前,不做任何决定,亦不希冀他的任何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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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住院颇有点逢凶化吉的意思,医生准许他回家,但是叮嘱我,一旦有情况要及时联络他们。
其实真的不必,辛穆家里有从英国回来的私人医生,我每每看到那个白胡子老头错把体温计塞到辛穆的嘴里时,就觉得好笑。
回家的时候,辛穆问我: “一起吃晚餐好吗?带清清一起去。”
我想了想回答:“太累了,在家随便吃点吧。”
“你之前不是抱怨保姆做的饭菜口味很淡。”
的确,保姆是江浙那边过来的,口味及其清淡,我虽然知道清淡更养生,可也还是抵不过口腹之欢。
“没关系,我做。”
“要不要给女儿买点健胃消食片?”他问的一本正经。
我对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第一个毒死你!”
我不是个爱做饭的人,就像所有的女性一样厌恶那股子油烟味儿,并且有经验的人应该都知道,在你做晚饭的一段时间内,你的衣服头发,甚至是每个毛孔都似乎浸透着油烟的味道,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得人间烟火,可若真是此解,也未免太过失望。
而今天,我却像那些怀着某种老式情节的女人似的,跑去买了做晚饭的材料,只为了做一顿没有把握的晚餐。转了两个食品店出来,已经快六点了,我在风里一路小跑到家门口,看到客厅里蹲着一大一小两个人,两个人都背朝着我,一副聚精会神的样子。
“你们在干嘛?”我跑过去问他们。
两个人一起转过头,清清看见我,招手叫我也过去,指指她身边,嘴里发出“嗯嗯”的声音,我在她身边蹲下,这才看到辛穆和她怀里的一只白色的小猫咪。
我素来不喜欢家里养小动物,所以也不给清清见识这些东西。
只是没想到她居然这么欢喜。一边看一边朝小猫拍拍手,嘴里叫着“白白*白~”
她不准辛穆抱着猫咪,自己拽着猫咪的尾巴企图把猫咪抱进怀里,可是猫咪受到这样的虐待,“喵”的一声跳了老远。
清清爬过去一点点,猫咪就盯着她往后退一点点,协调的简直可以用“一边……一边”来造句了。
对峙良久,清清终于没有耐性,坐在地毯上哭,开始耍赖。辛穆一边哄她,一边抱起她来,另一只手搂过我,走进餐厅去。在餐桌旁坐下来,他开始翻我买的东西,清清也好奇,忘记了猫咪,跟他一起探头朝包里看。
“看看妈妈晚上给我们做什么吃……西红柿、牛肉、土豆、**蛋……”他一样一样的数过来,清清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只好奇的扒着带子往里看。
晚餐出乎意料的美味,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天生厨师命,入错了行。
清清坐在高脚餐椅上一勺接一勺的把捣碎的番茄土豆吃个精光。吃完饭之后,我在厨房洗碗,他们在客厅里玩,隔一会儿就有人跑进来抱住我的腿,一跳一跳的要“抱抱”,或是搂住我的肩膀、在脸上或是嘴上亲一下。我听到客厅里猫咪的清清的声音此起彼伏,不由会心一笑。
晚上睡觉的时候,辛穆揽着我的腰,问我:“我们三口人,出去走走吧?”
我没太弄懂,什么叫“出去走走”
“楼下的院子么?”我想了想“蚊子太多了吧。”
辛穆愣了一下,然后忽然笑了:“我说的是去旅游。”
好久都没有出去游山玩水过了,我一下子来了兴致,问他:“去哪里?”
“杭州吧,正是下江南的好时节。”
“好!就杭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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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的下午,我们驾车出城,沿着高速一路疾驰。
其实自驾出游,是件很痛苦的事情,若不是考量清清不适合坐飞机,我真恨不得飞到杭州。
到了杭州,已经是晚上。
辛穆在这里有一套别墅,是一座三层楼高棕色砂石的房子,推开窗就可以看到千岛湖前面的几处山水。
这里的确是个很好的度假的地方,比青岛温暖了许多,湖面上泛着涟漪,远处山上的树林只有深褐和墨绿两种颜色,间或点缀着一些干净到发蓝的白雪。幸好天气晴朗,天空碧蓝,偶尔一只叫不出名字的大鸟飞过,一切显得寂寞而宁静。
一下车,我就问他:“这里是你租的,还是买的?”
“实际上,我在考虑把这里买下来。暂时不要说出去,可能会有人竞价。”
果然奸商!
清清很喜欢这里,她在房子前面四季常青的草地上面又蹦又跳。
我站在别墅的阳台上看着楼下的清清同小猫咪在草地上玩的起劲儿,过了一会儿又抬起头,从面前的窗户看出去,湖水森林,傍晚渐渐变浓的橙色天空。美,而且安静,时间仿佛停了,一切都像没有尽头似的,让人心里有一种无着无落的感觉,像是轻松,又好像是沉重。
时光都似乎宽容了许多。
正文 【110.法云安缦】
【110.法云安缦】
你会不会偶尔有这样的想法,当事情不会为你的意志力而作任何改变的时候,你就会下意识的选择逃避。
这次全家的远游,与我而言,更像是一次狼狈的落荒而逃。而我作为那个人的手下败将,亦不是一次两次。
这不是电视剧,非要有个完美的大结局,最后一切误会解开,原来辛穆的父亲是个大好人,当年以及过去的种种皆是无奈之举,于是拨开重重迷雾,冰释前嫌,一家人幸福和美的生活在一起。博得满堂喝彩,收视率一路涨红。
女儿长这么大,是第一次带她出来玩。这里的视野绝佳,每天站在楼顶,似乎都能感受到千岛湖吹来的阵阵清风。因为是旅游淡季,所以千岛湖不同与往日的人来人往,熙熙攘攘。这种返璞归真的状态,很是让人喜欢。
带着清清,我和辛穆两个人白天里的活动就相对少了一些,待到晚上清清睡着了之后,四周静谧一片,山间似有鸟鸣,一日来的喧嚣在此刻沉淀,很有那么点万籁俱静的意味。如浮世红尘中的一隅享乐之处。
傍晚的时候我们去了杭州市里,楼外楼人山人海,号码已经排到了五十几号,而叫号的方才喊道三号。我跟辛穆说,算了吧不吃了,找个人少的地儿。
辛穆一手抱着清清,一手揽着我不被人撞到,低头问道:“不是你说想吃西湖醋鱼?”
我耸肩:“这么多人,排到什么时候能吃上啊。”
他一挑眉,面带笑意:“你太小看我了。”
我知道他这种人,必然是朋友遍天下,轻轻松一个电话,就有人给他安排地方,楼外楼最顶级的包房。
我摇摇头:“不要了,又不是非吃不可,再说清清也吃不了这些,找个环境好点的地方吧。去玉玲珑如何?”
辛穆最最讨厌小资的饭店,一听就皱了眉:“那还不如在这里吃呢。”
我实在不喜欢这里吵吵闹闹,况且辛穆开来的那辆悍马正在被许多人驻足观光,俨然已经成为西湖一景,甚至还有不少游人在跟他那辆牛X的车和车牌照相。
最后还是辛穆的司机带我们去了灵隐寺背后的法云古村,一家名叫“法云安缦”的度假村式酒店。
车子甫一开进去,就看到了黄土作墙,石头堆砌房基,木窗木门黑瓦。
环境很好,还有住的地方,我跟辛穆商量晚上就不回去了,清清在车上睡着了。我不高兴的看着辛穆:“本来孩子这个点应该吃一顿饭的,现在耽搁了,你看晚*怎么闹吧。”
辛穆双手抱着清清,女儿的身上还搭着他的大衣:“别生气啊媳妇儿,到时候我哄咱闺女。”
我斜睨他一眼,懒得拆他的台。
这个度假村真是美的不可思议,所有的一切都回归到了古代,仿佛我和辛穆也体验了一把时*行的“穿越”,每一个屋子都不尽相同,人并不多,服务生素质也极好,灯光十分少,多数用的都是蜡烛。布景并不非常奢华,远远看来似乎只是粗衣麻布,这里的住宅可追溯至百年以前,如今以传统作法和工艺修缮一新,砖墙瓦顶,土木结构,屋内走道和地板均为石材铺置,尽量保持了杭州原始村落的木头及砖瓦结构,房间一不同形式遍布玉整个小村庄中。
消费自然不菲,我看着辛穆眉头都不皱的点菜,就凑过去问他:“你带了多少钱出来?”
辛穆看着我,笑了笑:“怎么?你还不知道你嫁了一个有钱人么?”
我嗤之以鼻:“难道不是暴发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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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没有电视,我跟辛穆哄着清清吃了一碗豌豆粥,女儿还没有睡醒,对我们俩这种喂饭方式很是不满,好几次企图用手打翻饭碗,或者干脆把吃进去的粥再吐出来,弄的衣服上都是。我看着辛穆买给她的几千块的衣服,直觉得肉痛。
倒是辛穆,好脾气的一勺一勺哄着她吃。
这样静谧的小村庄,十八世纪的中国风,完全叫人沉浸其中不可自拔,好像那些烦心事儿也随着着时光而被阻隔。这里是喧嚣尘世也不可破坏的净地。
晚上的时候,因为没有电视电脑,我睡的很早,这里就是让人返璞归真的地方。
当然,这也只是大人们的感受,小孩子很奇怪的,清清精神的很,我给她讲故事她也不困,有些东西不知道怎的,机缘巧合,印进她脑子里,有些随便怎么样就是不行。我给她讲过白雪公主,小红帽,冰雪皇后等等等等,全都及不过辛穆那个磕磕巴巴的一千零一夜的故事。
辛穆站在门边上看了我们一会儿,静静的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女儿很敏感,总觉得房间里多了个人,一会儿朝那里看看,一会儿又对他笑一下。直到我挥手把他赶走,让他到客厅里等我,小姑娘方才安静下来听故事。等故事讲到阿里巴巴发了财,她也已经闭上眼睛,渐渐睡熟了。
温暖【110.法云安缦】(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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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一年vs俩小时】
平生没去过马尔代夫,是我的一大遗憾。
虽说找了个蛮有钱的老公,但是蜜月这件事儿,我却从未考虑过。一来清清这活祖宗,一年两年的是撒不开手,且我也不舍得离开她那么久。二来辛穆的身体委实不太坚定,今儿晴明儿个雨的你也闹不准丫嘛时候就犯了病,总不至于为了我的马尔代夫梦,把我老公的命都搭进去了吧。
不过今天在这个度假村,我也算是小圆一梦。
晚上在木桶里泡了花瓣浴,只有在电视里看过的古香古色的房间,美不胜收,简直连呼吸吐纳之间都分外明朗。
回到卧室,看到辛穆整个人趴在床上,一只手搭在清清的肚子上,清清四肢呈“大”字状,睡相全无。
我走过去,拍了拍辛穆。
他睡的并不沉,被我一碰就醒过来了。
我指着对面:“那边不是还有个房间么?你去那屋睡。”
这张虽然不小,但是委实不能跟家里的那张kingsize相比,睡下我们三个是万万不可能的,但也总不能叫我自己去另一个房间吧。
辛穆拽了我一把,我一个踉跄没站稳,摔在他身上:“媳妇儿……”
我伸手戳他的胳膊:“轻点啊……别把小祖宗吵醒了。”
辛穆抱着我的腰,呼吸温热的在我耳边,窗外新月如钩,我却只盼此刻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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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到底是在一个床上睡了一宿,夜里我几次想翻身,奈何怕*女儿,索性作罢。倒是辛穆,他平日里睡相极好,所以一宿不动也不觉难受,可苦了我。
早上起来的时候看着那神清气爽的爷俩儿,气儿就不打一处来。
清清坐在床上,身前系着围嘴,辛穆正在给她喂粥喝。
我半眯着眼睛看了他俩一眼,翻个身准备睡个回笼觉。
不想被女儿抓个正着,小手指头短粗胖的,就过来扒我的眼睛。
“妈妈……醒……妈……啊……”
我无奈的睁开眼睛:“啊!!!!好讨厌呀!!!!!”
清清被我忽如其来的大喊吓了一跳,怔怔的看着我,却并未露出怯色。
我看着辛穆:“带你闺女去别的屋……我困死啦!”
辛穆摸了摸清清的头发:“宝贝儿,跟爸爸走啦。”
世界终于安静了,我捂着被子,沉沉的睡了过去。
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辛穆小朋友做望夫石状趴在我身边盯着我看。
我吓了一跳:“干嘛啊你?”
“睡好了?”
我伸个懒腰,在床上恣意的滚了两圈,然后对着他道:“略好略好……哎?清清呢?”
“我叫司机把月嫂接来了。”
哦……真是好。这小祖宗成天的要累死我了。
身上粘腻腻的,想是睡出了汗。
向旁边的人伸出手:“我要洗个澡。”
辛穆会意的将我抱起来,我双手勾着他的脖子,心说偶尔过一下没有小孩子的二人世界原是这世上最最奢侈的事情啊!!!
辛穆把我抱进浴室,放好了水,他*我的衣服,把我丢进浴缸。我缩在巨大的木桶里,看着他*一样放光的眼睛,一点洗澡的心情都没有了。
辛穆倒是没有看我,却是开始脱衣服。先是衬衫,扣子一颗一颗地解开,露出胸膛,*,哦,还有诱人的锁骨。他脱得很快,却一点也不慌乱,由此可见这厮的心理素质比我强多了。接着是鞋袜和裤子,很快都被他甩到一旁。他的腿笔直修长,肌肉匀称结实,怪不得他跑起来我从来都追不上他。
这下,只剩下一只关键的小裤裤了。
冷不防一抬头,发现辛穆此时正直勾勾地盯着我看,那眼神,火热的暧昧。我的脸上腾起了火烧云,低下头不敢再看他。
辛穆踏进木桶里,木桶因为他这个庞然大物的骤然侵入而溢出许多水来。
我觉得囧极了,便笑出了声。
他贴向我,抬起我的下巴和他对视。他的眼睛越来越亮,仿佛黑暗中的两团火苗,要把我烧掉。
“笑什么?”
“你……哈哈哈哈,你一进来……水就溢出去了啊。”
我还想多说,他却不由分说地吻了下来。他反复碾磨啃噬着,力度很大,我的*被他弄得生疼。他又如一只不知餍足的豹子,勾着我的舌头无休止地*搅动……我的力气就在这场前所未有的热吻中迅速流失了。直到我受不了了闷哼出声,辛穆才放开我,转而顺着我的脸颊一路向下,吻着我的脖子和锁骨。
他一手扶着我的腰,一手抬起来在我的胸前揉着,力道逐渐加大。我被他弄得脑子发涨,*发干,仰着头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只是“嗯”了一声,那声音,细碎而柔软,又似乎含着别样的风情,一点都不像是我发出的。
辛穆像是受了刺激一般,他猛地收紧手臂,把我托出水面,然后低头,在我胸前疯狂地啃咬起来……
男女粗重的*在浴室里交织回响起来。
待我们两个洗完了澡,浴室的地上已经是狼藉一片。
辛穆拿着大浴巾把我裹起来,然后笑眯眯的看着我:“夫人可还满意?”
我整个人被包的像个木乃伊,实在腾不出手来,不然,应该像他*清清那般*他的头发以资鼓励的。
“尚可尚可……”我沉吟片刻,又道“略好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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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饭的时候,我终于见到了清清小朋友,她对于自己一整个白天没有见到生身母亲这件事情,一点也没有觉得委屈辛酸,反而对她自己的晚饭颇为不满,
实是因为她想吃土豆泥,我却叫人给她做了肉松粥。
清清嘟着嘴,趁我不注意,把碗扣了过来。
粥顺着桌子淌了一地,我“啪”的一下拍在桌子上,给她吓了一跳,还没等我开口教育她呢,丫就哭出来了。
哭的那叫一惊天动地,仿佛我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儿似的。
辛穆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水果,看到满脸怒容的我,和哭的死了爹(……)一样的清清。
赶忙疾步走来:“怎么了这是?”
我指着桌子上:“你闺女干的好事儿!出息了,啊?”
伸出手来点她的脑袋:“哭哭哭,再哭你就走吧,不要你了!”
清清从未听过我说这样的重话,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反正当下哭的更甚。她一哭我就心烦,恨不得把她送到月球去。
辛穆唤了月嫂进来,把清清抱走。而后坐在我身边,揽着我的肩膀:“怎么这么大的火气。”
“不是火气大,小孩子就是不能惯着。”
他话锋一转:“不如我们去马尔代夫?”
啊?
哪儿跟哪儿啊。
“我一直想,去哪里举行婚礼你会喜欢。”他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看着我道“马尔代夫是不是俗了点?”
这根本不是重点好吗?
“怎么忽然想起来要结婚这事儿?”
辛穆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你早就答应我了。”
“那也太突然了。”
辛穆用指尖抬着我的下巴,弯起嘴角,凉飕飕地说道:“敢情听你这意思,我还得等个百八十年呗?”
我打了个冷战,后退一步,不知所措地望着他。辛穆此时笑得温柔而蛊惑,我不禁吞了吞口水。可是结婚……据说结了婚的人很难再享受爱情的滋润,我看看眼前可口的辛穆,又幻想了一下他结婚之后对我爱搭理不搭理的样子,呃……
于是我心中那份坚决不能太早结婚的信念,又坚定了几分。
我上前一步抱住辛穆,在他怀里拱了拱,软软地说道:“嫁给你是肯定的嘛……可是你得给我时间考虑一下呀。这答应和实践是有一个角色转变的,你看我还这么年轻……我这一颗少女的心……不好这么早嫁做人妇吧。”
辛穆冷冷的提醒我:“刚刚被抱出去的是你女儿,你确定自己还少女?嗯?”
“不管!!”
辛穆身体一僵,随即苦笑道:“好吧,要多久?”
“不如就一年吧?”
某人鼻孔里出气:“行啊,那会儿咱闺女都会走了,还能给你当个小伴娘什么的,你多特立独行啊,婚礼还能自带伴娘的。”
囧……
要不要说话这么刻薄呀。
“那你说吧,你能给我多长时间?”
“俩小时。”
我:“…………”
怪不得刚刚清清哭的如丧考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