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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风骚桃花(大女人系列之二)》 第三章
下了礼车,为了不再欠东方纬一次小人情,氏云努力稳住自己的脚步,朝酒店走进去,但一进到透明电梯里,身体便不由得靠着玻璃急急喘气,从这动作看来她的头脑虽已清醒,不过四肢仍有些不听使唤。
踉踉跄跄来到房门外,将磁卡擦入凹槽,可是门却推不开,她想取出磁卡重来一次,然而磁卡却怎么也抽不出来,一整晚的不顺心使她拿门出起气来,忿忿地踢了门好几脚。
这时,房门突然打开,一个手拿着擦头毛巾,并裸着上半身的男人出现在她眼前,氏云像见了鬼似的脸色刷地发自……
怎么可能?她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飞了半个地球之后,居然会在这碰到她最不想见到的男人!是巧合?是缘分?抑或是他一直在跟踪她?
一定是最后一个答案,氏云心里如是想。
「妳怎么知道我住这儿?」从男人身上散发一股清爽的肥皂味。
「我才要问你,你在我房里干什么?」氏云火冒三丈的问。
「这明明是我的房间。」男人理直气壮的回答。
「你还敢狡辩……」氏云抬头看了眼门号,愕然发现自己走错楼层了。
「怎么不说话了?」男人以打趣中带点促狭的语气问。
分不清是为了掩饰羞愧,还是不敢看他结实的肩膀肌肉,氏云把注意力移到凹槽,想要拔出磁卡,并快点逃回自己的房间,但就在她正要伸出手之际,男人已洞悉她的企图,并抢先一步拔出磁卡,而且还把磁卡插在腰间的浴巾上。
「走错就走错,要不要进来坐一下?」男人邀请道。
「磁卡还我。」氏云表情变得十分严肃。
「妳陪我聊天,我就还妳磁卡。」男人的行为简直是勒索。
「我不可能到你房里去。」氏云下颚微扬的说。
「为什么不可能?」男人佯装听不懂。
「我不是那种女人。」氏云以近乎义正言辞的口吻说。
「那种女人是哪种女人?」男人明知故问。
「那种随便进陌生男人房间的女人。」氏云的高跟鞋在地毯上跺了跺。
「我不算陌生人,如果妳没忘记,就凭在茱丽亚娜……」男人提醒。
「我头好痛,什么都记不得。」氏云赶紧堵住他的话。
「头痛?」男人露出关心的表情。
「你快把磁卡还我,我想早点回房休息。」氏云用身体不适的语气说。
「妳喝了不少……香槟,对不对?」男人凑近头嗅着她的周遭。
他黑而深遂的眼睛注视着她,令她觉得浑身发软,不知所措,而且在他的眼睛深处,她看到某些不可捉摸的东西,这使得她的心脏跳得比被蛇追杀的青蛙还要焦急一百倍,她真担忧心脏会从喉咙里跳出来……
她强迫自己放轻松点,可是她的身体却不由得发热,并且泛起该死的欲望。
他吻她时的感觉浮现在她脑海,虽然她谨守处子之身,不过风骚桃花的浪名
毕竟不是空穴来风,她曾和不少的公子哥儿接吻过,却没有一个男人能像他那样轻易点燃她隐藏的热情。
老天爷!她真不该在这个时候想到在茉莉亚娜的那一夜,不过就算他发觉她脸色狼狈,她已经想好用酒精作祟做为合理的解释。
「妳的脸好红!」男人眼睛一亮。
「酒精的后座力。」氏云泰然地扯谎。
「发作得很是时候。」男人加重嘲讽的语调。
「你别那么靠近我!」氏云往后退,但鞋跟却绊到地毯以致身体摇摇欲坠。
「妳看妳连站都站不稳!」男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搂住她的腰。
「放开我!」氏云以软弱无力的声音抗议。
「不行,妳会摔得四脚朝天。」男人怜香惜玉的说。
「算我求你,我头好痛,请你把磁卡还我。」氏云低声下气。
「酒醉不好受,来我房里,我替妳调杯解酒茶。」男人一脸诚恳。
「羊入虎口的事我才不干。」氏云激动的说。
「大女人俱乐部向来不怕男人,看来传言是假的。」男人故意拿话激她。
「你不必激我,我不会跟你上床的。」氏云不妥协地挺直背脊。
「那换我跟妳上床,这个建议如何?」男人露出诡异笑容。
「我就知道,你休想癞蛤蟆吃天鹅肉。」氏云板起脸孔。
「从头到尾我都没提到床这个字,是妳主动提起的。」男人摊了摊手。
「那是因为我太了解天下乌鸦一般黑,男人本性都是丑陋的。」氏云冷哼。
「妳认识多少男人?」男人脸色忽然变得凝重。
「多到坐满臣蛋球场。」氏云夸张的说。
「或许我该问,妳和多少男人上过床?」男人挖苦道。
「不关你的事。」氏云的太阳穴浮现青筋,并且微微颤抖。
「男人会变成狼,通常是因为女人不懂洁身自爱。」男人咬牙切齿。
「你这种沙猪思想,就足以成为大女人俱乐部讨伐的对象。」氏云顶回去。
「欢迎妳进来讨伐我……」男人突然转身走进房内。
「你再不还我磁卡,我可要大叫了!」氏云忍无可忍地说。
「我听不见,妳要说什么就进来说。」男人的声音从微启的门缝传出来。
「我就不信你会把我吃了。」氏云咬了咬唇,做出破斧沉舟的决定。
氏云深吸一口气,勇猛的步伐简直像戴着铜盔冲向枪林弹雨中,虽然她每走一步,心跳就加快十拍,但她不容许自己有半秒钟的时间思考,她知道只要自己一思考便会后悔,而后悔就等于告诉那个男人——她怕他!
她不怕他,她不停地灌输自己要这么想,即使她两脚发抖,但她却假装没感觉到双脚流露的惧意,这种意气用事的行为以前从未发生在她身上,只有在遇见他之后才开始……
但她不愿多想自己怕他的原因,深怕答案令她无力承受……
进到房间,男人似乎早料到她会乖乖就范,所以并没抬起眼睫看她一眼,而是优游自在地拨了通电话,不出一分钟,服务生便敲门进来,手里拿了一个还在冒烟的银壶,男人十分大方地给了一张佰元纸钞,服务生带着甜笑地鞠躬告退。
接着男人从皮箱中取出一包茶叶,一打开就香气四溢,光是那味道就足以判断那包茶叶有多么高级,看来他还是个懂茶的高雅人士。
不过,氏云无心研究他,她怀着戒慎戒恐的心情坐在沙发上,而且当服务生退出并关上房门的瞬间,她整个人像遇到天敌的眼镜蛇,背脊挺得又直又硬。
男人端着热茶到她身旁的茶几,看到她防备的模样,脸上有一种极力忍笑的表情,这表情使得氏云深受刺激,内心深处有如针扎似的隐隐作痛,她讨厌自己在他面前如此不济,但却无力改变自己深受他影响的事实。
「暗笑会得内伤的。」氏云没好气的说。
「坦白说,我对一身酒味的女人一点「性」趣也没有。」男人扬了扬眉。
「你这么说,我真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氏云尖酸的响应。
「听妳的口气似乎是感到失望……」男人取笑的说。
「勾不起你的欲望,我高兴都来不及。」氏云刻意以轻快的语气回答。
「不过,如果妳想要,我乐意奉陪。」男人咧开嘴角。
「这是什么茶?味道好香醇。」氏云装没听见,把视线移向热茶。
「妳转移话题的功夫不错。」男人识趣地坐在床尾。
「这么烫的茶教我怎么喝?」氏云啜了一口茶后,吐出舌头来散热。
「妳慢慢喝,没人会跟妳抢茶喝。」男人眼神灼热的望着她的舌尖。
「你这样看人很不礼貌。」氏云随即抿紧唇线。
「好热,我想我需要一罐冰啤酒。」男人起身走向冰箱。
他像在拍啤酒广告的男子汉,刻意展现伟岸的体格,以豪迈畅饮的方式,站在她的面前,并一口气把啤酒喝到滴水不剩,这时氏云可以说是中蛊似地被他的身材和动作深深吸引住。
和欧美男模特儿同台演出的机会不下三十次,氏云自然看过那些所谓造物者杰作的体格,不过看多了反而没感觉,倒是眼前的男人,虽然身高不若外国人那么高大,但比例完美,堪称东方男人中的佼佼者。
风骚桃花的属性令她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她幻想伸手抚摸他身体每一吋肌肤的触觉,她想那一定是结实而有弹性,此时一抹红潮使得她原本酡红的脸颊变得更红……
老天!她的脑海怎么会出现这种下流的幻想!
她把过错完全推在他身上,是的,就是他一丝不挂的上半身惹的祸。
「我能不能请你帮一个忙?」氏云以极温柔的语气要求。
「请说。」男人回以同样的温柔微笑。
「请你穿上衣服,我不想长针眼。」氏云故作不屑的说。
「做模特儿这一行,男人的身体早该司空见惯。」男人讪讪响应。
「那是在舞台上,而你这样子跟暴露狂没两样。」氏云发出嗤鼻的响声。
「别告诉我妳从来不去游泳池和海边。」男人四两拨千斤。
「穿泳裤和只围一条浴巾给人的感觉是不一样的。」氏云渐居下风。
「我倒觉得浴巾比泳裤保守多了,泳裤会使那东西显得很突出。」男人强调。
「突不突出因人而异,像你……」氏云翻了翻白眼。
「像我怎样?」男人挺胸缩腹,做出雄纠纠、气昂昂的架势。
「让人几乎忘了它的存在。」氏云套用广告词。
「士可杀,不可辱,我决定脱给妳看。」男人敏捷地拉开浴巾。
「变态!」氏云想用手摀住眼睛,但还是慢了一秒钟。
「哈哈哈!吓到妳了!」在浴巾下,男人穿了舒适的平口四角裤。
「低级笑话。」氏云挪揄的语气中夹杂失望。
「妳该不会真的想看吧?」男人狐疑道。
「瞎说,我才不想看那种脏东西。」氏云激动地否认。
「看妳激动的模样,是不是因为被我说中了……」男人猜测。
「我是担心你想用那东西攻击我。」氏云双手盘在胸前做防卫状。
「妳一而再、再而三地暗示我那种事,莫非……妳想要?!」男人嘴角微扬。
「你无聊!」氏云表面维持镇静,但她的心已经跳上喉头。
「妳口是心非!」男人斩钉截铁地反击道。
「我向来表里一致。」氏云抵死不承认内心已小鹿乱撞。
「风骚桃花,我早就看透妳了,想吃又装小心。」男人一口咬定。
「我想吃什么?」氏云不服气的问。
「吃我,瞧妳看到我的上半身时一副垂涎三尺的样子。」男人得意。
「就凭这等身材,你少臭美了!」氏云露出鄙视的神情。
「我刚洗过澡,全身香喷喷的。」男人就是有办法化劣势为优势。
再耗下去太危险了!虽然酒意早已消退,但氏云还是一口气饮尽温茶,然后以沉稳的声音说:「解酒茶我喝完了,你可以把磁卡还我了吧!」
「我没说喝完就还妳磁卡。」男人悠闲的说。
「你不守信!」氏云气急败坏的低吼。
「是妳记错了,我说妳陪我聊天,我才还妳磁卡。」男人更正。
「我不是已经陪你聊天很久了吗?」氏云指出。
「要聊到我满意为止。」男人得寸进尺。
「算了,磁卡我不要了,给你留着做纪念。」氏云快速朝门口走去。
「没有磁卡,妳今晚要睡哪儿?」男人并没上前阻止。
「睡马路,你满意了吧!」氏云狠白一眼。
「磁卡还妳就是了,恰查某。」男人把磁卡丢向门口,氏云一手接住。
走出男人的房间,氏云只想做一件事,换间没有他的酒店住下。
★★天长地久的踪迹★★
本来氏云应该庆幸男人没变成狼人,保住了清白,可是她却反常的心情低落。
这种低潮的情绪就像森林大火被一阵冷雨浇灭,火焰是不见了,不过火苗仍在看不见的暗处闷烧,是的,她体内有一股想要破茧而出的暗火,可是她不敢承认自己之所以会有这种想法,是从茱丽亚娜之后开始有的,到了昨晚再见到他健硕的身体后,这种想法又更强烈了……
如果不是指腹为婚的束缚,她真想放纵自己,成为名符其实的风骚桃花。
她觉得好烦、好烦,什么也不想做,哪里也不想去,就连电话都不想接,随便用录音机应付,整天关在房间里,沉浸在香槟中,借酒忘愁。
到了星期六的中午,她面带倦容地到公司,把玛莉吓了一大跳,声音不悦道:「我的姑奶奶,妳怎么是这副要死不活的德性!」
「粉打厚一点就没事了。」氏云颓废地坐在椅上,手指揉抚着两边太阳穴。
「我看先用苹果泥替妳敷黑眼圈,免得摄影师骂人。」玛莉站起身。
「玛莉,妳不要走来走去,我看了头昏眼花。」氏云哀声恳求。
「老天爷!妳昨晚是不是跑去风骚?」玛莉铁青了脸。
「我一直都待在饭店里。」氏云小声解释。
「来,闭上眼睛,我替妳敷眼。」马莉拿着装着苹果泥的碗走近。
「好舒服。」氏云露出感激的微笑。
「妳身上酒味是怎么来的?」玛莉的声音再次不悦道。
「我学李白,自己跟自己喝酒。」氏云回答得语无伦次。
「李白是什么人?」玛莉是外国人,还以为李白是氏云的坏朋友。
「一个已经作古的中国诗人。」氏云笑着说。
「工作前妳从来不会这样胡来,妳究竟是怎么了?」玛莉聚拢眉头。
「妳放心,我会用最好的敬业精神完成工作。」氏云保证的说。
这时,玛莉桌上的对讲机突然响起,玛莉快速地拿起听筒:「钟斯先生,好,你三十分钟后到……是的,模特儿已经来了,我们准时开拍。」放下听筒后,玛莉卸去氏云的敷眼泥,命令道:「去把妳身上的酒味洗掉。」
氏云自知理亏,不敢违背玛莉,乖乖地进到浴室,用大量带有玫瑰香味的沐浴精洗去身上的酒味,二十分钟后换上干净衣服,重回玛莉的办公室,整个人看起来神清气爽多了,但眉宇之间仍有一股淡淡的郁结。
「氏云妳是不是有烦恼?」玛莉戴上眼镜,打量她后问道。
「一点点。」氏云谨慎的回答。
「希望不是为了男人。」玛莉叹了一口气。
「很不幸。」氏云手摀着胸口,一副中箭的痛苦神情。
「男人只会令女人伤心,玩玩可以,别陷太深。」玛莉的声音充满沧桑。
「我连跟他玩的心情都没有。」氏云摊摊手,又摇了摇头。
「他是送妳耳环的男人吗?」玛莉看得出来那是为情所苦的态度。
「嗯。」氏云一副不太想说地点头。
「亲爱的,如果妳解决不了时,记得找我,我替妳赶走苍蝇。」
「玛莉,真有那么一天,我一定会来麻烦妳。」氏云紧握住玛莉的手。
对讲机再次响起,玛莉拿起话筒,以轻快的声音说:「他来了!已经在门外了,好,我们准备好了,不,我亲自去请他进来。」说完后,玛莉先向氏云眨了眨眼,接着像风似的飞过去把门打开。
氏云站起身,住门口望去,准备好的笑容迅速凝结在脸上。
怎么是他?!他怎么是摄影师!?一种掉入陷阱的感觉令她非常非常生气。
她想起来了,在茱丽安娜时他留给她一张名片,但是在离开茱丽安娜时她就把那张名片扔进路旁的垃圾桶里,印象中她曾看了一眼,名片上确实有发音如钟斯的英文字,不过当时她并没放在心上……
看来是她自己让自己掉入陷阱中,而且最糟糕的是她不能取消合约,因为违约金是令人咋舌的天文数字,她不能连累玛莉因她的错误而付出辛苦一生的积蓄,为此她紧握双拳,让指尖刺进自己的掌间,以疼痛代替愤怒。
为了不让玛莉难堪,她用力将嘴角向上拉,露出比哭还难过的微笑。
「钟斯,我就直接叫你钟斯好了,这位是氏云。」玛莉热心的说。
「久仰大名,美丽的氏云小姐。」钟斯礼貌地伸出大手。
「你好,钟斯先生。」氏云蜻蜒点水般碰了他手一下,然后飞快缩回去。
「现在就去我的摄影室,方便吗?」钟斯提议道。
「当然方便,你可要把我的模特儿拍美一点。」玛莉商业化的说。
「只要氏云小姐合作,我保证让她成为全球最红的名模。」钟斯拍胸脯保证。
「我已经很满意自己目前的成就。」氏云忍不住在一旁唱反调。
「真没想到,氏云小姐那么不热衷名气!」钟斯闷声道。
「东方女人一向比较含蓄。」玛莉赶紧打圆场。
「我了解,只是我没想到风骚桃花有含蓄的一面。」钟斯话中有话。
「你误会了,风骚是风情万种的意思。」玛莉舌粲莲花。
「看来我需要更多时间来了解氏云小姐。」钟斯眼神直勾勾。
「你英文说得比美国人还流利,你在英国学的吗?」玛莉闲话家常。
「在新加坡,不过我确实有个英国人家教。」钟斯眼睛闪过一丝奇怪光芒。
「对不起,时间宝贵,要拍早点拍。」氏云不耐烦地打插。
「不知我有没有荣幸挽着美人走?」钟斯弯起手臂。
氏云鼓起她这一生最大的勇气,将手伸进他的坚实臂弯中,一起走出门。
在他们身后,望着两人离去背影的玛莉,不由得眉头深锁,她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诡异,像是有一股敌意的暗流在交会,但她不懂初次见面的两人为何会如此?除非……他们早就见过面!
一进到电梯里,氏云立刻抽手,像一只胆怯的兔子缩在角落。
随着电梯向下降落,她的胃突然开始翻搅,她的脑海兴起逃跑的念头,可是她的脚却无法动弹,为了大女人俱乐部全胜的光荣记录,她不能临阵脱逃。
出了电梯,两人一前一后走向停车场,钟斯绅士地替氏云拉开驾驶座旁的车门,不过氏云却故意拉开后座的门进去坐……这等于是把钟思当司机对待,可以说是污辱,但钟斯只是笑一笑,关上车门,什么也没说。
车子驶过三条街,沉闷的气息流泄在车内,从冷气孔传出的风声显得出奇的清晰,氏云阖上眼假装睡着,但她全身的毛发却像备战的猫竖立着,直到他开口打破沉寂……
「我有没有说妳身上好香?」钟斯回头看她一眼。
「专心开车。」氏云眼睛倏地瞪大,硬是装出生气的脸孔。
「凭我的开车技术,保证不会出车祸。」钟斯爱现地又回头一次。
「你的保证不能信。」氏云记忆犹新的说。
「原来妳还在生两天前的气!」钟所发出咯咯笑声。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的笑声十分刺耳?」氏云挖苦的说。
「没有,倒是很多女人告诉我,我的笑声非常悦耳。」钟斯洋洋得意道。
「那些女人应该去耳鼻喉科,检查看看有没有毛病。」氏云充满敌意的说。
「我好象特别喜欢妳说话酸溜溜的声音。」钟斯调戏的说。
「你该去看心理医生,医治自恋。」氏云对着他的后脑做鬼脸。
「妳最好别扮鬼脸,顶丑的。」钟斯好心提醒。
「我喜欢丑怎样!」氏云赌气地做出猪八戒的模样。
「当心别把鼻孔拉大了,等一会儿拍照会很难看。」钟斯恐吓她。
「你处心积虑的设计我,究竟有什么企图?」氏云十分挫败地放下手。
「我说过,我要追妳。」钟斯面带色的微笑。
「我也回答过你,下辈子再说。」氏云露出高高在上的神情。
「为什么这辈子不行?」钟斯不解的追问。
「我不需要向你解释原因。」氏云一脸戒备之色。
「妳名花有主了?」钟斯促狭的问。
「你到底是摄影师?还是狗仔队?」氏云的心仿如被针扎了一下。
「我想依风骚桃花的作风,就算结婚,也未必会遵守妇道。」钟斯冷笑。
「随便你怎么想。」氏云嘴唇抿成一条线,显示她不想再说话。
★★天长地久的踪迹★★
氏云绷着一张死人脸坐在化妆台前。
事实上她的心在淌血,她十分难过自己在钟斯心中的刻板印象。
虽然风骚桃花是她一直努力塑造出来的假象,但那是为了打击她父亲,为了羞辱大茂土豆,进而达到取消指腹为婚的荒唐约定,如今看来她彻彻底底地失败了,父亲不闻不问,大茂土豆不理不睬,而婚期不动如山。
再过一个月就是她大婚之日,如果没料错,家里随时可能派人把她捉回去。
她该如何是好?结婚的时间迫在眉梢,她的自由、她的人生,甚至她的爱情都将成为即将破灭的泡沫,想到这些她就好想哭,而连她自己都感到惊讶的,脸颊上竟然有温热的水痕滑过的感觉……
她真的哭了起来,而且眼泪不可抑止地扑簌簌流下。
「妳怎么了?」化妆师一脸吓坏的表情。
「我……我的猫昨晚死了。」氏云随口胡诌。
「我很同情妳,不过工作要紧。」化妆师哀声叹气。
「对不起,害妳又要重来。」氏云双手合十,诚挚的道歉。
「希望妳别再哭了,不然我也要哭。」化妆师半玩笑、半警告道。
「妳跟钟斯先生熟识吗?」氏云接过化妆师递上的面纸,轻轻擦拭泪痕。
「据我所知,他不是职业摄影师,只是玩票。」化妆师回答。
「香奈儿怎么会把如此重要的广告交给业余摄影师拍?」氏云狐疑。
「放心,他的技术是我所认识的摄影师中最棒的。」化妆师笑得很诡异。
「妳似乎有话想对我说……」氏云手臂莫名奇妙地泛起疙瘩。
「他是个很有魅力的帅男人!」化妆师眨眨眼。
「在我眼中,他只不过身材还可以。」氏云故意贬低他的说。
「这是我第三次跟他合作,前两次的模特儿都为他神魂颠倒。」化妆师说。
「他如何处理?」氏云无法压抑强烈的好奇心。
「有哪个男人会拒绝美女投怀送抱?」化妆师噘着嘴说。
「后来呢?」氏云像个急欲知道故事结局的小女孩。
「妳看到了,他手指上并没戒指。」化妆师一边说一边要求:「抿唇。」
「差劲的花花公子!」擦完口红后,氏云忍不住忿忿道。
「模特儿和摄影师传出绯闻,是十分正常的事。」化妆师不以为然。
「我绝不会重蹈前面两个模特儿的覆辙。」氏云信誓旦旦。
「最好的广告,就是模特儿对着镜头展现爱意。」化妆师明白的说。
「我想这次的广告是不可能成功了。」氏云叹口气说。
「妳有没有注意到他看妳的眼神?」化妆师捧着氏云的脸颊做最后的审视。
「没有,怎么了?」氏云心跳加速,其实她早就知道答案。
「一副要吃了妳的样子。」化妆师低着头收拾化妆箱。
「我不会让他如愿的。」氏云脸颊羞红,声音小到只有她自己听得见。
化妆师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虽然没听见氏云的嘀咕,不过她投给氏云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然后化妆师提着化妆箱离去,接着服装师推了一排华丽的衣服走进来。
氏云无心细想那抹微笑的含意,在服装师不断地要求下,衣服穿了又脱,脱了又穿,直到黑色紧身的皮衣皮裤穿在她身上,服装师才松了一口气,完成这次广告要求的主题——野性美。
走出化妆室,到了摄影棚,一切都已准备就绪,从钟斯等得不耐烦的表情得知,不过当他看到氏云走出来时,眉头皱了一下,似乎对她的造型不甚满意,然而他什么也没说,只叫氏云快点站到镜头前。
灼热的灯光下,随着钟斯的声音,氏云不停地变换动作。
「下巴抬高,眼睛微,手臂往后……」钟斯的声音从温柔变成暴躁。
摄影师说什么就做什么,这是模特儿的工作信条,但是今天她完全无法达成他的要求,她的腿老是摆错位置,她的眼神抓不准感情,她的背脊总是忘了挺直……再这样下去,氏云知道她一定会大难临头。
终于钟斯按捺不住怒火:「妳到底是不是职业模特儿?」
「我当然是。」氏云不认输地吼回去。
「妳是不是大姨妈来了?」钟斯用中文羞辱她。
「你大姨妈才来了。」氏云脸红,分不清是气红还是羞红……
「那妳能解释妳为什么表现得比木头模特儿还差?」钟斯双手腰质问。
「可能是你指挥得不好!」氏云吃了熊心豹子胆地回嘴。
「该死!怪在我头上,妳真有种。」钟斯一副想要把她生吞活剥的凶样。
「我又不是男人,我没有种。」氏云骑虎难下,只好继续逞强下去。
「妳跟我到化妆室去。」钟斯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
「有话在这里讲就可以了。」氏云防卫的说。
「如果妳想当着大家的面吵架,我无所谓。」钟斯冷哼一声。
「去办公室好了,免得你面子挂不住。」氏云挺直腰杆,僵硬地走出去。
「休息十分钟。」交代后,钟所从灯光师口袋抽出一包烟,随即也走出去。
到了化妆室,氏云神态自若地坐在椅子上,为了避免两人目光正面接触,她面对镜子坐,在他进来以前,她审视过镜中的自己,眼眸如潭、发丝如瀑、双唇如樱,模样很艳丽,只是心跳如击鼓咚咚作响。
她试着慢慢吸气吐气,一边让心跳的速度下降,一边让自己平静下来。
是她不对,她知道她今天的表现简直是糟透了,可是这不是她的错,至少不单单是她一个人的错,他也要负一部分的责任,谁叫他事先不告诉她,他是这个广告的摄影师,好让她有更多时间做心理建设,不过如果她事前知道,就算给她一亿美元,她也不会签约。
她并不认为一再逃避的原因是怕他,她只是不喜欢处于下风。
一定是这样没错,她说服自己要相信自己的结论。
没一会儿,钟斯门没敲就走了进来,脸上有用水冲过的痕迹,这么做显然是冷静情绪,氏云突然同情他起来,在模特儿圈有很多没有大脑的美女,跟她们说话远比跟牛说话还要累,她猜他八成把她归类成那群虚有其表的花瓶之一。
她本来想向他道歉,但他一点礼貌也没有地径自抽起烟来,令她反感。在美国,男士要抽烟,必需得到身旁女士的同意才行,这是一种尊重,而他没经过她的同意就抽烟,分明是藐视她!
「吸二手烟会得肺癌,你知不知道?」氏云存心吵架。
「抽烟的人也会得肺癌,我可没占便宜。」钟斯吐出一个烟圈。「抽烟的人得肺癌是活该,但不抽烟的人得肺癌是倒霉。」氏云火冒三丈。
「倒霉的人是我,根本不抽烟的,被气得抽起烟来。」钟斯握紧拳头。
「你的拳头那么大,谁敢惹你生气?」氏云对着镜子龈牙咧嘴。
「就是妳,连木头人都比妳表情生动。」钟斯恶毒的说。
「你搞清楚,这个广告不是我要的,是你给我的。」氏云回击道。
「妳才给我听清楚,这里我最大,我说话,妳不准顶嘴。」钟斯吼回去。
「要我不说话,你干脆拿针线把我嘴缝起来比较快。」氏云尖刻的说。
「叫女人闭嘴的方法有很多……」钟斯一个大步走近椅子。
「你想干什么?」氏云快速起身,转过身面对他。
「我最常用的方法,很多女人都喜欢。」钟斯露出像狐狸一样狡猾的笑容。
「你不满意我,开除我就是了。」氏云抓紧椅背,支撑颤抖的双脚。
「我既然已经选择了妳,就永远不会放弃妳。」钟斯话中有话的宣告。
「我承认刚才是我表现不好,我们现在出去重新来过。」氏云缓下强势的态度。
「我必需惩罚妳刚才对我不敬的态度。」钟斯坚持。
「你该不会想打我吧?」氏云感到一股寒气从脚底窜到头上。
「小人才打女人,而君子是以吻惩罚不乖的女人。」钟斯俯低头。
「不要……」氏云的心几乎快跳出喉咙。
此时门口传来敲门声,助理通知的说:「钟斯先生,十分钟到了。」
钟斯回答:「马上来。」然后以失望的口吻说:「下次妳就没那么好运。」
第四章
「看这边,噘着嘴,很好,来,一张,再一张……」
镁光灯闪了又灭,灭了又闪,随着钟斯的命令,氏云的身体韵律感十足地摆动,和十分钟前有如木乃伊的身体相比,可以说是判若两人,一旁的工作人员暗暗好奇,钟斯是用什么魔法改变风骚桃花?
氏云为肢体语言回复超级模特儿的水准感到高兴,从工作人员的笑容中,她肯定自己得到大家的认同,不过她一直有注意到钟斯的表情,他的浓眉始终拢在一起,这表示他们不很满意她的表现?抑是他工作时习惯锁眉呢?
拍了好长一段时间后,钟斯突然宣布:「好了,灯光关掉,大家去吃饭。」
氏云筋疲力竭地回到化妆室,在化妆师的协助下卸完妆,接着换回自己的衣裳,正当她拿起皮包想走时,门把从外转动,钟斯皱着眉头走进来,氏云突然懂了他皱眉的意思了——他并不满意拍摄的结果。
「我打算重拍。」钟斯开门见山的说。
「重拍?你的意思是没有一张可以用吗?」氏云吃惊的问。
「不是妳表现不好,而是全部都错了。」钟斯一脸沮丧。
「我不懂你所谓的全部是怎么回事?」氏云不解。
「妳的发型、化妆和服饰,甚至灯光背景……统统都不对。」钟斯摇头。
「你想要什么样的广告效果?」氏云以专业的口吻问。
「自然的原貌,我要妳完全没有人工味。」钟斯一鸣惊人的说。
「不化妆?!没有人不化妆拍广告的!」氏云大惊小怪地叫道。
「这叫创新,妳皮肤这么好,即使不化妆都漂亮。」钟斯努力说服她。
「我的模特儿事业极有可能断送在你手里!」氏云担忧的说。
「如果我想法错误,害妳没工作,我愿养妳一辈子。」钟斯眼中闪着热情。
「什么时候重拍?」氏云神情冷淡地转移话题。
「今晚,吃过晚饭之后。」钟斯柔声说。
「回到这里拍吗?」氏云接着问。
「不是,在河边的一间木屋拍。」钟斯说明。
「地址给我,吃完晚饭后我会尽快赶过去。」氏云从皮包拿出纸笔。
「何必那么麻烦,我请你吃晚饭并载妳过去,不是省事多了。」钟斯微笑。
氏云像是被催眠似的点头,她相信在这世上没有一个芳心寂寞的女人能够拒绝他的微笑,虽然她的理智大叫:不要和他一起吃饭、不要坐他的车子、不要陷入不可自拔的爱情漩涡里……
爱情:这两个字像催眠师的弹指,将她从催眠状态中唤醒。
再过一个月,她就要嫁给大茂土豆,在这种时候被丘比特射中,只会让她未来的婚姻生活更悲哀,她认命地摇了摇头,想把爱情摇到九霄云外……但一看到他,他的眼瞳闪闪发亮,一种奇怪的感觉穿透她的心扉,很痛苦也很温暖,她无法辨识那是什么感觉?
无论如何,完成工作最重要,她决定什么都不想了。
买了麦当劳的外带餐之后,氏云便出上钟斯的车,决定在车上大快朵颐。
「我以为模特儿只吃青菜沙拉。」钟斯看了眼袋内各式各样的汉堡。
「模特儿是人,又不是羊。」氏云愉快的说。
「看妳笑得那么开心,妳很喜欢吃汉堡?」钟斯努力使气氛和谐。
「小时候我家不准吃麦当劳……」氏云很难解释清楚孟家特殊的情况。
「所以长大后妳嗜吃麦当劳以弥补小时候的缺憾?」钟斯代为回答。
「可能吧。」氏云对着麦香鱼狠狠地咬一大口。
「吃这种垃圾食物,妳不怕身材变形吗?」钟斯关切的问。
「感谢上帝给我一副怎么吃都不会胖的身材。」氏云洋洋得意。
「妳应该感谢的是妳爸妈。」钟斯更正的说。
「你想吃什么?」氏云故意把视线移到袋子里,不愿响应他。
「我只要咖啡就好了。」钟斯识趣地跟着她转移话题。
「你在减肥吗?」为了不使气氛变闷,氏云只好勉强自己跟他聊下去。
「我要专心开车,所以不能分心吃汉堡,除非……」钟斯凝睇着她的唇。
「你休想我会喂你吃汉堡。」氏云果断的拒绝。
「这种要不得的大女人思想是怎么来的?」钟斯眉头紧蹙。
「与生俱来。」氏云带着自卫的语气回答。
「做个温柔的小女人有何不好?」钟斯柔声问。
「女人太柔弱,只会被男人欺侮到底。」氏云不加思索地冲口。
「欺侮女人是坏男人的行为,好男人则会带给女人幸福。」钟斯纠正。
「幸福如果以男人的好坏为准则,这就是女人不幸的开始。」氏云反对道。
「所以女人在婚前要睁大眼,好的开始是幸幅的一半。」钟斯反攻回去。
「我认为与其把命运交在男人手上,不如自己掌握。」氏云坚持。
「妳会这么说是因为不信任男人?还是婚姻?」钟斯质疑。
「我相信自己。」氏云加重声音强调。
「如果有个男人爱妳又想保护妳,妳会改变自已吗?」钟斯一脸期待。
「即使如此,我还是宁为独立的大女人。」氏云坚决的说。
在她心中,柔弱的女人等于不幸,她母亲就是摆在眼前的活例子,其实她的个性是外表活泼,内心脆弱,躲在棉被里哭是她的癖好,但她不断地勉励自己,鞭策自己,以做强壮的大女人为人生目标。
因为她不愿重蹈母亲的覆辙,活在大男人的yīn影下。
虽然有个爱她的男人又想保护她,这个构思听起来还不错,不过她并没心动,因为这句话里面少了一个很重要的因素,那就是她的感觉,如果她也爱那个爱她的男人,如果那个男人是他……
她咬了咬唇,禁止自己不切实际地幻想下去。
除了大茂土豆之外,其它男人都注定与她擦身而过,这是她的宿命。
河边木屋并不远,开车只花了四十分钟就到,但一踏出车门,氏云就发觉事情不对劲,从窗户看去木屋一片黑漆,看不到半个人影。
照理来说,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应该兢兢业业地在摄影师来以前就站在岗位上,灯光师要装好照明、场景员要搭好布景,就算化妆师不用来,服装师也应该在场待命……
「其它人呢?」氏云纳闷的问。
「只有妳跟我。」钟斯停妥车后,从后车厢抬出一个大箱子。
「没有工作人员的协助,你怎么拍?」氏云露出不信任的眼神。
「我要拍的是类似家居摄影,呈现自然原貌。」钟斯提着箱子走到门口。
「这么晚了,用普通日光灯所抽出来的效果一定不好。」氏云肯定。
「妳进来看就知道了。」钟斯推开大门,做出邀请的手势。
「该不会另有企图吧!」氏云神经质地喃喃低语。
「不早了,我们越早开始就可以越早收工。」钟斯提醒道。
该不该进去呢?氏云拿不定主意地站在原处,因为大脑和身体持相反意见。
她明知道孤男寡女独处容易发生什么事,不过她却不愿意往哪个方面想,她自欺地认为只要守好自己的防线,而他的样子又不像坏人,所以她是安全的,但她的身体却隐隐地希望他能采取行动……
其实不管她怎么想,她所该做的,就是配合他尽快拍完这支广告。
深吸一口气,拨了拨前额的头发,她试着以训练有素的优雅姿势走进门内,然而一看到木屋里的布置,客厅的四个角落架设打光灯,天花板上也有数排的投射灯,除非他会变魔术,否则他绝不可能在一瞬间做完这么多事,由此可见,他根本是存心不良!
之前,不论她表现得多好,他都会以不适合为由,要求重拍,然后排除工作人员,把她骗到木屋……这就是他打得如意算盘,一定是这样没错!
「原来你早有预谋!」氏云大声指责,高跟鞋踩着木板发出碰碰的响声。
「妳误会了,这间木屋本来就是间摄影室。」钟斯自顾地调整镜头。
「你骗人!」氏云挑起单边眉毛,一副打死不信的样子。
「妳可以到屋里参观,看看有没有令妳担心的床!」钟斯戏谑。
「那种事,不用床也可以做。」氏云气得口无遮栏。
「看样子妳经验丰富。」钟斯斜睨她一眼。
「如果你以为我会随便到跟你上床,你作梦。」氏云怒斥。.
「让我告诉妳,我现在脑子里只有广告、广告……」钟斯语气冷淡。
「真的吗?」氏云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眼袖,一丝邪念也没有。
「浪费时间就是浪费金钱,快去换衣服。」钟斯塞一件衣服在她手上。
「这是什么?一件男性衬衫?是谁的?」氏云皱起眉头。
「我的。」钟斯打开通往浴室的门。
「你……」氏云吞了口口水,表现出不愿意穿的为难表情。
「妳放心,它洗干净了。」钟斯嘱咐:「除了内裤外,其它什么都不要穿」
「你能告诉我,你打算怎么拍我?」氏云走进浴室,不放心地回头问。
「完全地呈现出妳的特质,风骚桃花。」钟斯顺手将浴室门关上。
望着那件丝质蓝衬衫,氏云心跳异常地不平静,她不是没穿过男性的衣服,但那是在伸展台上,而且是没穿过的新衣服,一想到这件曾经留着他汗水味的衬衫即将贴紧她的裸体,她的心不由得深深悸动起来……
褪尽衣衫,穿上他的衬衫,轻软的丝料从她的肩膀抚摸到大腿,彷佛是他温柔的手,她忍不住想要呻吟,门口却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和钟斯不耐烦的催促声:「换好了没有?母**生蛋都比妳快!」
★★天长地久的踪迹★★
「扣子不要扣,我要妳的乳沟若隐若现。」钟斯要求道。
「你有没有肉色胶带?」氏云反过来要求。
「我只有缠电线用的黑色胶带,妳要肉色的干什么?」钟斯追问。
「做安全防护,我要把rǔ头贴起来。」氏云羞红着脸说。
「我不拍rǔ头。」钟斯解释:「绝大部分的东方市场,两点仍是禁忌。」
「我了解,可是我担心万一穿帮。」氏云丝毫不敢大意。
「我会谨慎筛选,绝对不会让不雅的手片外流。」钟斯拍胸保证。
「我看还是明天再拍好了。」氏云临阵退缩的说。
「据我所知,妳曾经穿著薄纱,两点清晰可见的站在伸展台上。」钟斯快了。
「那是服装秀,拍广告我的尺度只限裸背。」氏云择善固执的说。
「妳有没有看仔细这次广告的尺度?」钟斯使出撒手涧。
「不得有全裸和做爱的镜头。」氏云蹙着眉头回想。
「所以露两点是在合理范围之内。」钟斯指出。
「你该不会真想让我……」氏云双唇抖得无法把话说完。
「我说过我只拍乳沟,妳应该相信我说话算话。」钟斯叹口气。
「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怕……」氏云垂低眼睫毛,盖住不安的眼神。
「妳怕什么?」钟斯走近,手轻轻地抬起她下巴。
她怕什么?她就是怕这个,怕给他机会,氏云在心底狂乱大叫。
可是她不敢说出来,包裹在她身上他穿过的衣服,虽然一点味道也没有,但她的心却闻到他曾经留下的汗水味,光是一件衣服就搞得她心猿意马,她害怕rǔ头会从敞开的衬衫跳出来,这是极有可能发生的意外。
她可以预知得到她的rǔ头在他注视下一定会变硬,因为她的身体一向经不起诱惑,这就等于是给他机会,他必定会把握机会,肆无忌惮地占有她。
到时候,她问自己,她有能力抵抗他的入侵吗?
老天!她该如何是好?她不能告诉他真相,又不能不告诉他……
她需要时间想想该用什么说词让自己全身而退?她抬起眼睫看他,正好看见他的眼睛,温柔得像皎洁的月光,是那么地清澈,不带一丝邪念,令她沉醉,令她迷失,令她忘了自己该想什么……
「妳到底怕什么?」钟斯柔声地再问她一次。
「我怕你把露两点的毛片做成写真集牟利。」氏云艰难的说。
「合约上清楚地写着,除了广告用途之外,照片不得他用。」钟斯微笑。
「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担忧……」氏云悲伤的说。
「相信我。」钟斯乞求的说。
「在这一行,有很多值得信任的摄影师为了钱出卖良知。」氏云叹息。
「我像那种没有职业道德的男人吗?」钟斯一脸受辱。
「我哪知道,我根本不认识你。」氏云拍开他的手,退到一臂之外。
「我这个人……简单的说,我很有钱。」钟斯神气的说。
「听说你是业余摄影师,你的正职是什么?」氏云打探的问。
「除了做烟草贸易外,我还有一间广告代理公司。」钟斯有问必答。
「这次的广告跟你公司有关吗?」氏云心想答案一定是肯定。
「妳猜想得没错。」钟斯点了点头。
「你拍摄的技巧行吗?」氏云一副怀疑的样子。
「我不会跟钱过不去的。」钟斯突然严肃:「把扣子解开。」
「嗯。」氏云已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只好豁出去了。
「现在拿着香水瓶,做出风骚的表情。」钟斯命令道。
「你应该叫舒淇来做。」氏云口中念念有词地舒展紧绷的神经。
「她不如妳,她是演得风骚,妳是天生风骚。」钟斯拿起相机对焦距。
「谢谢你的讽刺。」氏云撇了撇嘴。
「看那边,露出一边肩膀。」钟斯指挥道。
随着一连串闪光,氏云的表情千变万化,原有的反抗意识已烟消云散,表现出超级模特儿该有的水准,而拿着相机的钟斯,就像捕蝶人似的,或前、或后、或左、或右捕捉她最美的表情。
闪光越闪越快,不一会儿,钟斯已拍完两个相机里的底片,但他仍嫌不满足,他想要与众不同的创作,灵机一动,他说:「我们来拍一些有剧情的照片。」
「什么样的剧情?」氏云只想快点完成工作。
「发挥妳的想象力,想象有个男人闯进屋里。」钟斯思索的说。
「真是如此,我会拿枪把他赶出去。」氏云身体配合,但嘴巴故意唱着反调。
「很好,就是这样,眼神再狂野一点。」钟斯兴奋的说。
「接下来他会做什么?」氏云做出连狐狸都自叹不如的神情。
「他把妳压在墙上,并把妳的右手放在头上……」钟斯指挥若定。
「正常情况下,我会用膝盖攻击他要害。」氏云比出手刀。
「很幽默,不过我要妳表现想要的样子。」钟斯声音突然变得沙哑。
「变态!」氏云嘴巴抗议,但她还是完成他不合理的要求。
「表情再媚一点,想象他的手伸入妳的大腿内侧。」钟斯命令。
「我应该尖叫吗?」氏云感觉到秘谷一阵湿热。
「没错,不过是呻吟、陶醉的声音。」钟斯眼中燃起火焰。
「啊……啊……」氏云发出如梦似幻地吟哦。
「很好,把一只腿抬高,鞋跟抵在墙上。」钟斯走近调整她的姿势。
「这种广告,根本是散播大男人主义的毒素。」氏云喘息的说。
「不对、不对,不是这样,胸部要挺高……」钟斯手不小心碰到她的乳房。
「你……」氏云感觉到他的手好大,而且好烫。
「妳真是美得令天下男人都想变成色狼。」钟斯盈盈一握。
氏云吓了一大跳,她感觉到整个乳房迅速胀大,乳峰也开始硬挺,而且从他的手掌上传来炙热的温度,令她全身沸腾起来。
她看见他的眼睛充满渴望,她听见他的心跳隆隆作响,她知道那件事随时有可能发生,就在这里,但她没有办法阻止,她动弹不得,任由他的指尖搓揉玫瑰红的rǔ头,引发她两腿之间的欲火。
见她没有反对的意思,他一只手紧把她的臀,将她的身体压向他,并用他强壮的男性象征摩挲她柔软的女性象征,逼使她张开双腿。
她感到浑身越来越无力,她需要支柱,她的双手不由自主攀在他颈处,她的双唇情不自禁发出呻吟,直到他的唇覆上,吟声才猝然停止。
仿佛过了一世纪那么长,他才放开她的唇,沿着她的颈项向下吻,同时他的手拨开她身上的衬衫,在此同时,他突然停止一切动作,以爱慕的目光欣赏她饱满的乳房,并发出满意的喟叹。
「真美!」钟斯的脸埋进她的乳沟呢喃。
「啊……」氏云禁不起如此的挑逗,而发出香艳的叫声。
「真好吃,像布丁一样柔软。」钟斯以牙齿轻轻地咬囓一口。
「不……不要……」氏云双颊有如被热铁烙红。
「我会让妳说要的。」钟斯的手缓缓滑向她的腰间。
「不行!」氏云紧紧抓住钟斯的手,表明不愿他更进一步的侵略。
「这种欲拒还迎的把戏,不像妳的作法。」钟斯毫不受影响地继续前进。
「你这话什么意思?」氏云面有愠色地蹙眉。
「妳经验丰富,应该是直接请君入瓮。」钟斯抚弄着她浓密的草原。
「住手!你快住手!」氏云气得胸口隐隐作痛。
「现在才喊已经来不及了。」钟斯熟练地找到女性真珠粒。
「你再这样下去,我就告你强暴。」氏云想拉出他的手却徒劳无功。
「我听说男人越野蛮,风骚桃花越兴奋。」钟斯眼中的火焰变成寒冰。
「就算全天下男人死光,我也不会要你。」氏云气炸了。
「我会让妳不但要我,而且还是求我要妳。」钟斯咬着牙说。
「不要!」氏云激烈地扭动身体,反而带来反效果。
「舒服吗?」钟斯以搓揉和挤压的方式轮流挑逗耸起的真珠粒。
「难过死了!」氏云用力地夹紧双腿。
「宝贝,我知道你爱死我了。」钟斯出其不意将她的内裤拉到脚踝。
「啊!」氏云双手惊慌地遮住黑茸茸的三角地带。
「这片美丽森林,有多少男人玩过?」钟斯粗暴地拉开她的手。
「关你屁事!」氏云像吃了一百斤辣椒,脸颊胀得通红。
「妳喜欢从后面进去?」钟斯朝她浑圆的臀部一捏。
「你下流无耻!」氏云神手想拉开偷袭的魔掌,反而上了当。
「别装了,我知道妳喜欢这种事。」钟斯的一根手指顺利地深入羊肠小径。
当他修长的手指探入她狭窄的信道时,简直无法想象那里面像流着溪水的山谷,这时男性象征彷若受到感染地巍然耸立。
氏云脸上露出对体内的秘密被发现而羞愧不已的表情,但她的身体却不这么想,腰间不停地发出难以自抑的颤抖,大腿也背叛地悄悄打开,以一种欢迎之姿让他的手指进出更方便,整体看起来是显得乐在其中的样子。
看她亢奋的模样,钟斯忍不住想要插入的念头,他快速地拉下裤链,握起坚实的男性象征,对准桃花源的入口处,一触即发的情形眼看就要发生,此时罪恶感却突然跑进氏云的大脑……
她无法假装忘记自己的身分——订了婚的待嫁新娘!
「不!不要!不要这样!」氏云发出可怜兮兮的求饶声。
「这种事妳常做,少装处女的声音。」钟斯一副恶虎扑羊的模样。
「我知道你是君子,你一定不会强人所难。」氏云谄媚的说。
「妳刚才才骂我下流无耻,所以找应该是小人。」钟斯冷峻道。
「求你,你不能这么做!」氏云的眼泪像水龙头打开,不停地落下。
钟斯愣了一下,安抚着说:「妳别哭了,我向妳道歉就是了。」
氏云压抑住哭声,低垂着眼睫,把内裤穿好,转身冲进浴室,关上门后,她靠在门扉上,整个人彷佛被掏空般虚弱无助。
她好想要爱、好想要温暖、好想要热情,可是她却什么都要不到……
★★天长地久的踪迹★★
发生了那样不愉快的事,河边木屋的拍摄工作自然草草结束。
氏云回到酒店,立刻收拾行李,一秒也不愿多留在纽约,飞到夏威夷散心。
一个星期后,她决定放弃孤独一人在饭店房间里钻牛角尖的苦闷生活,她需要找个够睿智的朋友吐露心事,而这个人首推安筱筱。
其实宋小曼才是人女人中最厉害的角色,不过这位大女人自从结婚之后,天天沉溺在新婚和怀孕的双重快乐中,整个人连说话的声音都变了样,像个小女人似的轻声细语,光听到那种嗲声,氏云的皮肤就会变成**皮。
到了东京,氏云没有马上回到大女人俱乐部,而是找了间酒吧喝两杯,因为身上散发着寂寞女人味,致使苍蝇一直飞向她,最后在不堪其扰的情况下,只好招部出租车,败兴而归。
一进俱乐部,她就直闯安筱筱的房间。「筱筱,起来陪我说话。」
「现在是几点?」安筱筱整个人连头都窝在暖被里。
「三点半,这些日子我……」氏云有一卡车的话不吐不快。
「这些日子我累得跟狗一样,需要大量的睡眠。」安筱筱打插地说。
「妳知道什么叫朋友吗?」氏云发狠地把被子抢走。
「老天!半夜把人吵醒不是朋友该做的事。」安筱筱身体如炸虾蜷缩。
「朋友就是当你需要他时,他绝对不会拒绝你。」氏云自顾道。
「真会讲话。」安筱筱一边揉眼一边说:「妳妈妈来了。」
「她看起来怎么样?」氏云紧闭双眼,深吸一口气,再慢慢吐出来。
「妳自己去看不就知道了。」安筱筱的声音明显升高,听起来十分尖锐。
其实安筱筱的反应是情有可原,她也是离家出走,也会有被父母找到的一天,光是想象那种情景,她就头皮发麻,心跳指数节节升高。
五个大女人,除了殷若离,其它四个都可以说逃家的浪女,四个人的背后也都有一段故事,小曼是为了想超越四个哥哥,语焉是不想继承王位,氏云是为了逃避指腹为婚,而她是拒绝读书读到博士。
全家都是博士,在外人的眼中是何等的荣耀,但安筱筱对在书香环境中长大则是深恶痛绝,不论任何时间,只要开口说话,不外是围绕在粒子在高速下撞击所产生的能量,或是臭氧层的洞该如何修补……诸如此类深奥无趣的话题。
从小被当成天才的筱筱,最大的人生希望,不是轰轰烈烈,而是平平凡凡,但事与愿违,她想过平凡的日子,却遇到不平凡的人——宋小曼。
当年,她在一间餐馆当服务生,出卖劳力,虽然钱赚得不多,工作很辛苦,然而她每天都很快乐,不用花脑筋过日子一向是她所追求的生活模式,却在一次性骚扰的意外,认识了拔「刀」相助的小曼……
这一份人情使筱筱像签了卖身契般被小曼牵着鼻子走,直到今天,她还是无法还清人情债,做牛做马地替小曼打点俱乐部,以及发扬大女人主义。
事实上,有句话深藏她心中一直不敢讲,那就是——她将来想嫁小男人。
若是让小曼知道,一定会反对到底,甚至有可能鞭打她,光是看小曼对付自己小哥,那股六亲不认的气势,她就吓得手酸脚软。
氏云咬了咬唇,打破沉默道:「我怕见她,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妳遇到难题了?」安筱筱发觉氏云的眼神闪闪烁烁。
「先不谈这个,我想知道我妈的心情看起来如何?」氏云若有所思。
「非常好,妳妈笑容很漂亮,像花盛开一样。」安筱筱形容。
「糟了!她笑得越美表示她心情越坏。」氏云感伤地叹气。
「她来抓妳回去和大茂土豆结婚吗?」安筱筱深表同情。
「我劫数难逃了。」氏云沉重地点头。
「怎么会?趁她还不知道妳回来,快逃不就结了。」安筱筱建议。
「我不想让她白跑一趟。」氏云良心不安。
「妳真是矛盾。」安筱筱莫可奈何地耸了耸肩。
「我知道,谁叫她是我这世上最爱最爱的人!」氏云喃喃道。
「要嫁的是妳,如果妳不快乐,妳妈妈也不会快乐的。」安筱筱指出。
「问题是,她认定大茂土豆会带给我快乐和幸福。」氏云觉得可笑。
「婚后培养感情,这种石器时代的旧思想虽然落伍……」安筱筱说到一半。
「没错,我家还活在孔孟时代。」氏云一脸讪讪地打断。
「我是说,现在离婚率这么高,传统思想未必不好。」安筱筱接续。
「妳到底站在哪一边?」氏云双手抱胸,一副要吵架的样子。
「丈母娘看女婿是越看越有趣,大茂土豆或许真的不错。」安筱筱毫不畏惧她的凶狠。
「光是他那副长相,何止不错,是大错特错。」氏云板着脸孔。
「内在美比外在美重要,以貌取人似乎不是好标准。」安筱筱反驳。
「既然妳清高,妳跟他结婚好了。」氏云恼羞成怒地嚷叫。
「我是在帮妳……」安筱筱一脸无辜。
「妳不但逼我跳火坑,而且还落井下石。」氏云指责道。
「是妳说要尽孝道,所以我才开导妳往乐观的方向想。」安筱筱解释。
「难道没有能让我尽孝道又不嫁大茂土豆,两全其美的办法?」氏云心急。
「没有,妳只能二选一。」安筱筱坚定地摇头。
氏云无法言语,但绝望的表情足以说明,她还是只能选择大茂土豆。
初见也是唯一一次见到大茂土豆的记忆历历如昨,一想起她就心有余悸,那张因受到荷尔蒙分泌过剩而长满青春痘的脸,不知现在如何了?她深信他的脸现在一定留下后遗症,像地球表面般凹凸不平。
要她跟丑八怪同床共枕,这对身为美丽代言人的氏云来说,简直是酷刑。
她想尖叫、想大喊、想发疯、想自杀……不过有一个声音阻止了她,她不敢相信在自己觉得傍徨无助时。竟是那么地思念他,甚至彷佛还听到他带有霸气的低沉嗓音。
突然之间,她了解到自己真正的心情,她已经偷偷爱上钟斯。
这个发现让她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但另一种感觉却接踵而来,她的脸色有如从云端摔落到地上,不仅难看,根本是碎得体无完肤,她无法不想到该死的大茂土豆,她恨透了指腹为婚……
难道真的没办法扭转劣势吗?她自知无法说服母亲取消婚事,因为要母亲背信,这跟叫母亲去死是同样的意思,看来她只好转向大茂土豆那边下手。
有了!她想到一个好办法,让——大茂土豆戴绿帽。
没有一个男人能够容忍女人背叛,纵然风骚桃花声名狼籍,但传闻从未得到有力的证实,狗仔队也从未拍到她yín乱的镜头,因为她本来就是没污点的处女。
她决定豁出去了,她不但要弃守贞节牌坊,还要密告狗仔队来偷拍,把绯闻炒得越多人知道越好,最好全世界都知道,这么一来,大茂土豆必定不敢把她娶进门,她也就可以重获自由。
当然,这项完美计划还需要一个主演床戏的男主角。
女人的第一次,自然是要给心爱的男人。氏云不禁露出雨过天睛的笑容。
可是……氏云的笑容突然凝结在嘴角,在他那般羞辱她之后,她怎么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头?并且还要求他做同一件事……
老天!她必需脸皮很厚,胆子很大,才有勇气和地做爱!
「喝杯咖啡。」安筱筱不知何时走出房间,并弄了两杯咖啡回来。
「我想在婚前闹得天翻地覆……」氏云眼眸闪着谜样的光芒。
「妳是不是遇到让妳心动的男人?」安筱筱注意到氏云的表情不寻常。
「就是送我耳环的,他叫钟斯。」氏云大方的承认。
「妳和他交往到什么程度?」安筱筱好奇的问。
「严格说起来,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氏云一脸懊悔。
「发生什么事了?」安筱筱啜了一口咖啡。
「吵架。」氏云生气地瞪着杯子,好象发现苍蝇在杯里游泳似的。
「打是情、骂是爱,你们很快会和好的。」安筱筱安慰的说。
「发生那种事……很难和好。」氏云垂下头,隐藏脸颊无端发烫的窘境。
「说请楚点,那种事是哪种事?」安筱筱摸不着头绪。
「他……他不尊重我。」氏云含糊不清的说。
「怎么个不尊重法?下车时没替妳开门?」安筱筱有意刁难。
「他吃我豆腐。」氏云又羞又愧的说。
「那妳就吃他豆干,以牙还牙。」安筱筱哈哈大笑。
「我正想这么做。」氏云顺势说出她的决定。
「妳该不会想以红杏出墙的方式,逼大茂土豆退婚吧?」安筱筱吃惊。
「确有此意。」氏云脸上有一种飞蛾扑火的冲劲。
「希望妳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安筱筱的声音隐含担忧。
「我要做名符其实的风骚桃花。」氏云起身像蝴蝶一样旋舞。
「看妳转得快昏头的样子,搞不好连名字都不记得。」安筱筱叹气。
「我当然记得我的名字,氏云,不,是孟云。」氏云正式回复孟云的本名。
其实,安筱筱并不完全赞成孟云的想法,那想法粗制滥造,有很多后果没考虑清楚,但她不打算阻止孟云,她看得出来孟云已经爱上那个叫钟斯的家伙,就让孟云好好爱这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