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家

作品:《废柴女重生记事

    梁家栋推开门,大嗓门直嚷嚷着“娘,娘,娘你快出来,强子回来了。”
    老太太梳着整齐地盘髻,深蓝色裹脚裤,米黄色对开襟花袄,干净利落,要不是出现的地方不合适,会让人以为是民国时候大宅院的老祖宗。
    梁家强哭笑了笑,低声叫了句“妈。”想了半天不知道该说啥好,又添了句“妈,您最近身体好吗,我这回回来的急,也没买什么,这些都是在县城买的点心,给您尝尝。”
    老太太上下打量着梁家强,久久不语,母子三人就这么站在院子里,互相对视着。
    最后还是梁浩打破了沉默“奶奶,爸,小叔,咱们进屋呆着吧,别在这了啊。”
    对于这个梁家的长子长孙,老太太还是很看重的,微微点了点头,“走吧,进去说。”说完转身带头进了屋。
    梁家栋和梁家强低着头,拎着几个孩子,垂头丧气的跟在后面,活像是打了败仗的俘虏,大气也不敢出。
    进了屋,老太太坐在炕上,指着对面的两把椅子,“你们坐那吧。”
    从炕边的小笸箩里拿出了好些果子糕点,递给梁浩“浩浩,你拿着这些吃的,带着你几个弟弟去那边屋玩去,奶奶有话和你爸爸大伯说。”梁浩此时也觉出屋里的气氛不对,忐忑的接过东西,看了一眼自己老爸和小叔,不过早慧的梁浩知道,这时候的事情他插不上嘴,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帮爸爸和小叔照顾好几个弟弟。
    乖乖地牵着小军和梁寒,梁浩说道“小哲,小海乖,走,和哥哥去那屋玩。”梁哲和梁寒看了看板着脸的奶奶,又看了看低着头的父亲,不愿意走。
    孩子是很敏感的,在梁哲和梁寒小小的心灵里,这时候的爸爸是被奶奶欺负着的,他们不能走,他们的保护爸爸。
    甩开被牵着的小手,梁哲和梁寒两兄弟来到梁家强身边,伸出小手,扯着爸爸的衣摆。
    陷入沉思的梁家强感觉到小小的扯动,低头看见两张担心的小脸,突然放松的长出了口气,不过怎么样,自己还有三个董事可爱的孩子,还有贤惠善良的妻子,他的为他们撑起一片天。
    摸摸儿子的小脑袋,梁家强牵着儿子的手,将他们送到对面屋子里,交代他们听浩浩哥哥的话,一会他就来接他们一块回家。
    安顿好孩子,梁家强又回到屋里,做到梁家栋旁边。
    梁家栋也不明白,明明这次就是他娘不好,害的嫒嫒吃了不少苦,现在强子回来了,也没说什么不好的,怎么就弄成现在这副局面呢,他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知道,他娘一直对强子亲近不起来,是因为强子一出生就被抱到奶奶那屋了,可是儿子不还是自己的亲生的吗,强子性子好又争气,这些年自己一个人在外面当兵,也不容易,他娘咋就这样呢。
    唉,深深地叹了口气,梁家栋将头埋在双臂当中,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个是他老娘,一个是他从小受苦的兄弟。,夹在中间,他的心疼啊。
    老太太听见大儿子的叹息声,仿佛也感受到了大儿子的忧伤无奈,眼圈有点红了,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然,老太太拿过装烟草的小笸箩,拿起大烟袋,轻轻在炕沿上敲着烟油,然后装好了一袋烟,抽了起来。
    几个人谁都不说话,屋子里静悄悄的,外面落日的余晖透过窗棂折射到屋里,给屋子里更增加了一份窒息。
    抽完一袋烟,老太太将烟袋放到笸箩里,开了口:“强子,这回的事我也不是故意的,你家的小丫头受伤了,遭罪了,我也不好受,这对镯子,你拿着,这是我的陪嫁,这是个老物件,就给小丫头留着将来做陪嫁。”
    老太太从怀里掏出一对白玉镯子,梁家栋一听***话,心就凉了半截,再看他妈拿出的玉镯子,也就明白了***意思,这对龙凤白玉镯子据说是他妈娘家太太的心爱之物,所有的晚辈中,老太太独独宠爱他妈,他妈出嫁,据说是老太太独排众议,以他妈娘家半壁家产相随,这两只和田玉镯子就是其中一对比较珍贵的物件。
    他曾经听奶奶说过,和田玉中最珍贵最值钱的就要属羊脂玉了,而他母亲手中的这对镯子更是其中难得一见上品,色如羊脂白,油如羊脂润,非常珍贵的料子,价值连城,更为难得的是,这对镯子的手工雕刻师傅就是民国时期的大师傅张*季
    他妈这是要跟他彻底断干净啊,颤抖着手接过他妈手中的镯子,他妈他了解,那是说一不二的,既然现在说了,那就是做好了决定,不容的他更改了。
    看梁家强接过镯子,老太太点点头,接着说道:“今天你们都在,我就把你们该得的都先给你们哥俩分分,至于你俩妹子,该他们的的,出嫁的时候我就给她们了,趁着我现在还明白事,剩下的都得你们哥俩分。”
    说完老太太脱鞋上了炕,撩开一块炕席:“老大,老二,你们上来,把这块拆了。”两兄弟都有些惊呆,他们家还有这地呢,怪不得都说他妈有不少好东西,除了那对镯子是老太太的心爱之物,没离过身,其他的他们从来没在家看见过,即使父亲刚死那年,家里的条件特别不好,也没见过,原来都在这藏着呢。
    搬开上面搭炕的两层砖,就看见下面用水泥砌的隔热的隔间,他就说嘛,这屋咋打了个这么大的抗,原来还有这用途,两米见方的地方,放着一个大箱子并着数个小箱子,哥俩一个一个从里面小心的拿出来。
    这时候,老太太已经出去锁好了门,将几个那屋玩的门也从外面插上了。然后才回了这屋,看两兄弟都弄完了,又把炕恢复原样。
    老太太摸着仍然干净的盒子,长长的出了口气,那几年,打这打那,她和老头子经常担心的一宿一宿睡不着觉,这些东西算是两家的全部家当了,是留给孩子们的,不能折在他们手里,幸好村子里的人淳朴,即使大家都知道他们家有些家底,也没人举报,红卫兵来查了几次还帮忙遮掩着,总算是保住了这些东西。现如今,也是该谁的给谁了。
    “强子,这些年,我确实不待见你,但你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当年的情况,你们都不知道,我刚怀上你的时候,据有人稍息来说,你在外当兵的二叔二婶出事了,你奶奶一听说就晕了,醒来没多久,就打上了你的主意,说是不管男孩女孩都要把你过继到他们名下,你奶奶就你爸爸和二叔两个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你爹和我说,反正人已经不在了,你虽然过到他们那一支,但是还是叫我妈,还是我养着,而且你奶说了,两份家产,你爸一份,你二叔一份,现在你二叔不在了,自然那一份就是你的,我想着,为了孩子好,这些东西都是你将来的依仗,这也没什么,所以虽然心里膈应,我还是同意了。”边说老太太就红了眼眶,擦了擦眼泪,看了一眼有些发愣的儿子,接着又说道:“当时就要立了文书,我不同意,这俗话说得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什么凭证都没有,就把我儿子抢走,我说什么都不愿意,可你奶要死要活的,你爹和你爷爷也成天唉声叹气,你奶不光不给我好脸看,还成天骂你大哥,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就又去打听了一下,那个带信过来的人斩钉截铁的说是肯定死了,他亲眼看见的,在战场上,我还是不放心,就让你爹跑了一趟县里的革委会打听打听,你爹回来也说是真的,人真没了,阵亡通知书就在送来的路上,我就信了,就跟族里立了文书,同意将你过继。”说到这,老太太一把摸了眼泪,咬牙切齿的说道:“可我做梦都想不到,天天跟我睡一个炕头的男人,竟然联合了他爸妈合伙来骗我的孩子。”
    兄弟俩是面面相觑,这是咋回事,他爹是咋骗他妈了,怪不得,他爹活着的时候,他妈从来不给他爹好脸色,话也不说几句,他爹一直到死,他妈也没哭过一声,他一直以为是他妈以大家小姐之身嫁过来,心理不舒坦,所以不搭理他爹呢,原来这里还有内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