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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恋爱吧,女明星!/硬碰硬》 45、过了爱做梦的年纪,人生就不再需要秘密(2)
范墨元穿得很少,相比于这个季节其他人羽绒服小绒裤的标准打扮,这家伙依旧要风度不要温度,其实说来也正常,他出了房间就上车,风吹不到雨淋不到,自然可以肆意臭美。
简白珂说完,还试着慢慢起来,不过小腿麻得像针扎,她刚动一下就疼得不行,又缩回去了。范墨元看看她。摇摇头,脸上的表情很不待见,伸出食指在嘴里沾了点口水,蹲下来就往简白珂鼻尖上抹。
简白珂正低着头揉小腿,冷不防被他涂个正着,就觉得鼻子上一凉,慌张抬头吼道:“你干什么!”
他被她吼得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手还悬在半空,意识到自己的好心被当作驴肝肺,他也急了,大声反驳道:“废话!当然是为你好!你不知道啊,腿麻了往鼻子上涂点口水立刻就好,丫当我稀罕摸你啊!”
范墨元略显尴尬地站起来,整了整衣服,脸上犹有一丝不自然,又低头看看她,悻悻道:“这回试试,能动了不?”
简白珂仰着脸狠狠白了他一眼,伸手擦了擦鼻子,她一直觉得,体/液这东西,即使是唾液也是极私人的,就算他是好意,她也厌恶。用力擦了好几下,她一直腰飞快站起来了,抓着包和信用卡就要去付账。
“看,我说的吧,这招儿最好用了。”
范墨元还在身后煽风点火,简白珂这才反应过来,跺了跺脚,确实好了。
“小姐,您要的东西这位先生刚才已经帮您付过了,请您收好。”
柜台导购小姐拦住简白珂,将几个包装精美的纸袋递给她,里面正是她刚才选的那三样东西,摆放得整整齐齐。
简白珂没接,转头去看范墨元,声音虽低却已然能听出怒意,“你凭什么?我买的东西关你什么事儿?”
范墨元没和她辩论,自己伸了一只手,把那几个袋子接过来,另一只手绕到她肩头,低头小声道:“你还嫌我不够丢人?出去再说,老子这点儿脸今儿算是全没了!”
说完也不管简白珂拼命挣扎,范墨元揽着她就往外走,一直把她推推搡搡上了车。
“现在不像过去,我说句难听话,你这是坐吃山空立地吃陷。眼看过年了,你工作室老老小小跟你扑腾大半年,年终红利你只能多不能少,你手里的钱算计着点儿花,不够就跟我说,别硬扛。这人呐,一别跟自己过不去,二别跟钱过不去,这两点记住了,你就少遭罪多享福。”
简白珂抱着那几个袋子,咬唇不语,范墨元说的不假,她早就想叫手下的工作人员去海南过春节,这几年三亚那边消费越来越贵,十几个人玩一趟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果然,没钱的时候,人就很难傲气得起来,她沉默着没反驳。
“你……”,想了好一会儿,简白珂才稳住心神,主动问道:“你和他有没有撕破脸?”
既然范墨存看透了她,那么她相信他自然也知道了自己和范墨元的小动作,不知道这同母异父的兄弟俩可会有什么正面交锋。
范墨元“嗤”一声笑,伸手拍拍她的头,依旧是玩世不恭的语气:“想什么呢,我们在人前兄友弟恭不知道有多‘相亲相爱’呢。家里老头儿没多少日子了,我们俩现在谁先挑事儿谁就是傻逼,等着吧,他稳着呢。”
他玩着手里的眼镜,不时重重捏几下,大抵是心里也有火,又没处发,神情有些憋屈。
“你呢,真跟那风骚/娘/们手底下当头牌啦?怎么样,有妈妈桑护着小日子过得忒滋润了吧?”
见简白珂一直不说话,范墨元又凑过来主动问她,自然再次换来她的白眼。
“呦,许你做还不许我说啊,谁不知道李玉琴那老女人最近收了个心肝宝贝儿,要不是眼看过年了,我看一个个老家伙全得凑过去看一看闻一闻,心里都直痒痒呢。不信你就等着,等过了正月十五,你看她那个销魂窟是不是门槛都得被踩烂!我可告诉你简白珂,你要是卖,就给我滚远点儿去卖,欧洲美洲就缺你这样的东方婊/子,操一回上万英镑的都有,你他/妈少在我眼皮子底下张开腿!”
范墨元越说越来气,眼镜一扔,伸过手就一把捏住了简白珂的下颌,手指收紧。
坐在前面的司机眼神一闪,似乎很惊讶,但他飞快地就扭过脸去,很是习以为常的样子。
简白珂一怔,下巴传来疼痛,下意识地伸手去抠他的手,抓了几下却推不动他,只好垂下手,僵硬着身体迎向他的眼。
“范墨元,虽说我没把事情办好,但这也不是我的错儿,他从一开始就防着你。咱们生意不成仁义在,你这是干什么,你逼死我你就美了?”
她努力摇摇头,努力将喉咙里隐约的哽咽压下去,眼神里仍是透着一股坚毅,看得范墨元情不自禁地松了手,那白皙的肌肤上立即呈现几道清晰可见的浅红色指印。
“总之我不许你那么做,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到时候你怎么摘都摘不干净了,你一个女人,名声都不要了是不是?”
他越说越气,整个人全都靠过来,几乎压到简白珂身上,呼吸愈发急促,一双有些狭长的眼睛在yīn暗的车厢里显得格外亮。
说起来,他是个好看的男人,明明他才是范善罡的亲生儿子,但与范墨存的冷硬相比,面部线条还是稍显yīn柔了些,也因此更为迷人,鼻梁挺直,五官秀气,看人的时候眼神透着一股似笑非笑的精明。
“范总,你管得太宽了,你既不是我老板也不是我小叔,退一万步讲,你只是个连自己女人都护不了的窝囊废,就别再恐吓我了!至于我选择什么样的路,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情,不劳您费心。这东西我就先收了,以后若是有兴趣,不妨来照顾照顾我的‘生意’!”
简白珂说完,拿着东西用力推开自己那一侧的车门,“嘭”地一声又关上,临走时还不忘俯低身子,冲车里的范墨元抛了一个飞吻,气得他脸色霎时更黑了几分。
这么多年过去,乍一听见简白珂提起孟丹婷,范墨元还是一阵心悸,这是他这么多年来一直奋斗的源动力。虽然一路走到现在,午夜独自一人的时候,他也会一遍遍反思自己,还要继续吗,可却仍是没有答案。
简白珂提着东西,一个人走回停车场,上了车,静静地坐了许久,忽然觉得异常的疲惫。范墨元的话,的确是为了她好,可她此刻已经别无选择,能做闺秀谁愿意做婊/子。
正想着,手机再次响起,拿过来一看,又是冯邵谦,简白珂莫名地有些烦闷。
“在哪呢?我刚得到信儿,今晚我爸回来,过来一起吃个饭吧。”
她一怔,冯邵谦的父亲,岂不就是李玉琴的男人,刚想拒绝,那边冯邵谦已经报上了地址,问她认不认得路。
“我……认识,好,我这就过去。”
一咬牙,舒展了眉眼,简白珂轻声回答。这种时候,她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虽说这几年北京的变化叫人吃惊,可这家赫赫有名的会所简白珂是认识的,就是当年沈澈带她来的那家。在苏市玩杀人游戏时,经范墨存提醒她才知道,两个人第一次见面也是在这里,这么有“纪念意义”的地方,她怎么可能不记得。
依旧是寸土寸金,依旧是雕梁画栋,中西合璧的建筑,远看就像是一座巨大的四合院,简白珂刚跨入金碧辉煌的会所大堂,早有等候多时的服务生迎上来引路。
大概是李玉琴提前叮嘱过,这里今天几乎没有其他客人,本就安静的会所添了几分静谧,更为井然有序。
衣着考究的服务生走到包房门前,轻轻叩了几下门,便退到一边,低头做出“请”的手势来,简白珂对着墙上黑色的镜面照了照自己,努力浮现出笑容,这才推开门进去。
到底是隔音绝好的房间,其实里面欢声笑语,很是热闹,一张圆桌,按照主客尊卑坐了五个人,三男两女,谈笑风生的,听见门响,齐齐往这边看来。
简白珂面上含笑,率先问好,李玉琴热情地招呼她过去坐,连忙跟自己的男人介绍。
“这是我先生,冯明宇,他呀,广东香港到处跑,一年也回不来几次。明宇,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简小姐,怎么样,确实是人比花娇吧?”
李玉琴一副女主人架势,往日的凌厉也少了几分,多了些小鸟依人,挽着冯明宇的手臂亲热道。
冯明宇五十开外,保养得很好,但到底上了些年纪,头发已经开始稀少,发际线很高,面色红润,双眼有神,可以看出来年轻时也是美男子。他和主动伸手,与简白珂握了握手,也客气道:“简小姐,请坐,今天都是自家人不要拘束。”
简白珂笑了笑,就被一边的冯邵谦拉着,挨着自己坐下。
包房里还有一男一女,不容忽视,就算简白珂瞎了眼,她也能看到那男人脸上讥讽的笑容。
“简小姐气色不错,比上次见好像更漂亮了!”
坐在客位上的范墨存主动出击,喷出一口烟雾,脸一转过来,全都吹在身边女伴的脸上,惹来一阵娇呼,女子佯装生气,拧了下他的手臂,咯咯娇笑出声。
“墨存,原来你们见过,我还想着叫玉琴帮你们介绍。”
冯明宇眼里有一丝意外,却很快消散,笑着打量了一下范墨存,又看了看简白珂,嘴一张,含住了李玉琴递过来的烟,两人看上去感情很好,如此亲密的动作倒也不显得矫情生硬。
手上一紧,被捏得有些疼了,是冯邵谦,简白珂冲他一笑,想抽回手,不想他攥得很紧,她生怕动作太大被第三个人看到,于是只好由着他。
然而如此的笑容,落在范墨存眼里,就平添了其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他又吐出一口烟,眼神有些危险。
“是啊,当然见过,其实不止见过呢,嘿嘿……”
他故意说得暧昧不明,都是男人,自然懂得这里面的潜台词。果然,冯明宇看向简白珂的眼神更加复杂,虽没说什么,但简白珂立即如坐针毡起来,被冯邵谦紧握的手也开始泛起冷汗。
“爸,白珂是演员,前一阵子刚好在苏市拍戏,范部长又是主抓文艺工作,经常去基层走动,哪能不认识啊。您以为都跟您似的,不是深圳就是香港,就是做生意赚钱,娱乐圈的事儿从来不关注!”
冯邵谦主动起身,将冯明宇面前的酒杯满上,趁机说了两句,果然将父亲逗得哈哈大笑,连声说自己确实老了,跟不上潮流了。
李玉琴那是什么人,自然看出简白珂的惊讶,生怕她误以为这是自己的安排,赶紧撇清,笑着出声道:“要说这世界也真小啊,明宇这部队总参做得倒是认识一大片人,没想到和这范家老大不光认识,还是打小儿就亲自带起来的兵呐,可真是巧,正好今儿聚聚!”
她没说假话,冯明宇虽说是生意人,但在部队是有职位的,毕竟出身红色家庭。
说完,她招呼大家举杯,先干一杯,在座的于是全都举起,笑着饮下杯中酒,虽说各个都笑,但心思各异。
“白珂,我给你介绍,这位是北京军区联勤部政委的小女儿钟意,我俩还是发小呢,小时候就是我的小跟屁虫儿,一晃也这么大了。丫头,这位你是认识的吧,我早就跟你提过的简白珂。白珂,我跟你爆料,这丫头上高中时候就暗恋范墨存,这回好了,她老子这回许了,放她嫁人了,美坏丫了!来丫头,哥哥这杯酒你得喝吧?”
冯邵谦举杯,回过头看跟简白珂眨眨眼,正对上她有些吃惊的眼神——
范墨存要和这个叫钟意的小姑娘结婚?!
眼睛闪了闪,依旧不动声色,在这种时候露出不恰当的表情实在太傻,简白珂明白。
这边的钟意却乖乖满上酒,嘴里甜甜道:“白珂姐姐好!冯邵谦你够了,从小就欺负我!这回我有老公了,看你能把我怎么的!喝就喝!”
说完,不等冯邵谦和简白珂说话,小姑娘豪气地把一小盅白酒都干了,杯子底朝天,示意一滴没剩,一脸得色地看着冯邵谦。
“把你能耐的。”
冯邵谦笑着看向简白珂,温柔道:“怎么样,还能喝吗,不行我帮你喝了,你先吃点东西垫一垫?”
简白珂摇头拒绝道:“两杯酒还是没事的,当然要恭喜钟小姐和范先生,这酒说什么都要喝的。”
她也拿起了杯,刚凑到唇边,对面的范墨存忽然出声,拦下了她。简白珂手一抖,满满的酒洒出来一些,疑惑地看向他。
他看着一脸平静的她,满心浮躁,全是无处发泄的怒火,不过面上依旧是浅笑,故意将语速放慢,慢悠悠道:“都说了是好事,一杯怎么够啊?简小姐要是给范某面子,不如连干三杯吧?你一杯,我三倍还,三三得九,正好是个吉利数儿,大家说怎么样?”
这话一出,别说冯明宇和李玉琴,就是不太知道其中曲折的钟意,也察觉出有些不对劲儿了,这范墨存明摆着是对简白珂有意见。酒桌上的男人,没有毫无理由就要灌女人酒的,要么恨,要么爱,谁知道了,真是说不清。
“范墨存,你不要欺人太甚!”
冯邵谦早已忍不住了,“咣”一声将酒杯砸在桌面上,不顾父母均在场,当即起身怒吼。
“邵谦!”
“儿子!”
冯明宇和李玉琴几乎同时出声,想要制止他,但是来不及了,就看冯邵谦一把拉起坐在原位的简白珂,拖着她就要走。
“墨存,你……”
冯明宇转头看向范墨存,一句话刚起了个头,也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面色有些尴尬。李玉琴则是慌忙扭过身去,安抚先是一脸震惊,接着几乎要哭出来的钟意。
“冯邵谦,你给我站住!”
范墨存霍地站起,他身后有把多出来的空椅子,入席后他顺手拉到了身后,此时派上了用场,就看他脚一勾,跟着一挑,一踹,那把高背椅子就往冯邵谦和简白珂的方向飞了过来!
冯邵谦生怕砸到简白珂,赶紧把她往旁边一推,自己也朝另一边躲开,椅子砸了个空,咣当一声落在地上。
“墨存!你这是干什么!难不成还要在我眼皮底下打架闹事?”
冯明宇这回真的动了怒,筷子猛地按在桌上,双眼瞪向范墨存。
“首长,您别怪我动粗,把我骗来再给我塞个非要跟我结婚的姑娘这算怎么回事儿?”
范墨存底气十足,低头瞟了一眼李玉琴搂着的钟意,这姑娘他有点儿印象,确实像冯邵谦说的那样,她爸爸钟政委没少跟范善罡套近乎,一心想做亲家。
“墨存,什么结不结婚的,都是年轻人多交几个朋友一起玩嘛,你言重了。”
冯明宇马上看出来他不愿意这门婚事,于是赶紧出来打圆场,紧跟着低头瞪了一眼李玉琴,意思是说看你做的好事!
对于李玉琴这些年做的荒唐事,冯明宇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她为自己生下了一个儿子,继承香火,他也就不大管她。这次,确实是惹祸了,范墨存的性格,他自然是了解的。
范墨存冷哼一声,随手拿了外套,很快穿上,慢慢走出来,径直走到简白珂和冯邵谦身边。
“戏拍多了,还真拿自己当男主角了,冯少,照您这么演下去,这要是连续剧,我估摸着演到第二集您就该光荣牺牲了!”
他轻笑,在冯邵谦愤怒的注视下,一把握住了简白珂的手,抓着她的手,与自己的十指紧扣,在他面前晃了晃,盯着他的脸,话却是和身后的冯明宇说的。
“老首长,我先走一步,带上你家的客人走,放心,一定会一根头发都不少地把她送回去!”
说完,他不顾简白珂的挣扎,用力将她搂在怀里,向门口拖。
“范墨存!你给我站住!”
冯邵谦连忙就要去追,不想身后传来父亲的一声怒吼:“冯邵谦,你给老子站住!还嫌不够丢人!”
他浑身颤抖,犹豫了几秒,还是停住脚步,愤怒地垂下头,眼看着范墨存带着简白珂离开。
“邵谦,快回来,不要惹你爸爸生气!赶紧帮我把钟意送回去,快过来!”
钟意在李玉琴怀里呜咽着小声哭泣,一张小脸儿皱得紧紧的,冯邵谦叹了一口气,转身回去,将她从母亲怀里拉出来,劝了几句,好说歹说将她也带走。
“都是你做的好事!年根儿底下非要闹这么一出!传出去我的脸往哪里放!”
见小辈离开,冯明宇再也不用隐忍,也拍起了桌子,冲李玉琴大声咆哮。
“你冲我喊什么喊?你跟别的小妖精鬼混的时候你想过我们娘儿俩?!要不是我到处笑脸迎人,我早就喝西北风去了!冯明宇,你这个没良心的……”
李玉琴顿时也哭花了一张脸,扑到冯明宇身上一阵哀嚎,不时对他拳打脚踢起来。
冯明宇无奈,抓着她的手,被她哭得心烦,低吼道:“你说你惹谁不好,非要惹范墨存,他那个人,有仇必报的性格,连我都看出来,他和那个简白珂有问题,你还非要趟浑水!”
李玉琴哽咽几声,止住泪,不知是笑还是哭,抽噎道:“你当我愿意啊,我两头拿钱,两头都不敢得罪!王唯山那老头子你又不是不知道,狠着呐……”
冯明宇一愣,反问道:“王叔?跟我王叔有什么关系?难道……”
李玉琴冷哼,一戳冯明宇太阳穴,仍有些醋意,“哼,别跟我装傻,你看不出来那小东西和简繁长得有多像?我看第一眼时,心突突直跳!”
冯明宇摇了摇头,叹了又叹,抱紧了李玉琴,没再说话。
46、如果我们不能相爱,那就相互憎恨吧(1)
鼎鼎有名的赫拉克利特曾说过,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此时此刻,这话在脑海中一闪即逝,极富有讽刺意味儿。
这家会所不愧以私密性闻名,包房里这一番大动干戈,并没有人敢过来询问,被范墨存拖着走了一路,静谧的走廊也不见一个人影,简白珂彻底放弃了向外人求救的念头。
她右手手腕被他攥得隐隐作痛,脚步踉跄,幸好她今日出来逛街做了准备,脚上是双舒适的矮跟软底小棉靴,不然非要跌倒不可。
范墨存绷着脸,他个子高腿长,步子迈得又急,纤弱的简白珂被他拢在怀里犹如孩子一般,踩在柔软厚实的地毯上,每一步都透着虚浮,头顶倾洒下来的如水灯光,晃得她有些睁不开眼,只能将自己的脸扭向暗处。
他扯着她,在一间客房前停下,飞快地插卡扭动门把手,猛地推开门,将她朝里一推,自己也跟着闪身进房间,重重锁门,全部动作连贯一气呵成。
简白珂站稳,眼睛飞快扫视了下四周环境陈设,瞬间反应过来,这就是上次那间房间,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刚要动,腰上一紧,男人慵懒而性/感的气息扑面而来,将她全然笼罩,简白珂下意识地要挣扎,就被他扣得更牢。耳边响起他志在必得的笑声,他的呼吸撩得她面颊发痒,她略一动,腰眼儿处被他狠狠一捏,疼得她几乎尖叫出声,再没力气挣开。
“你该知道,我整治人的法子多了去了,信不信我两只手就能活活拆了你的筋骨?”
他声音并没有特意拔高,语气淡淡的,就好像在谈论天气吃饭一样自然,但简白珂很清楚,他没有夸大,更没有开玩笑,被他紧紧圈住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咬紧牙并不出声反驳。
范墨存看出她的恐惧,也察觉到怀中人的瑟缩,冷笑一声松开简白珂,一边扯着衬衫扣子,一边眯眼问道:“自己选,是叫我把你打昏了再上你,还是你自愿配合保持清醒?”
他脱得很快,还不等简白珂开口,衬衫就被他随手扔在了一边,两只手开始解裤子上系着的皮带。
房间里有些干燥,简白珂耳中嗡嗡作响,不知道是她太紧张,还是空调发出的声响,让她一时间根本无法分辨。范墨存的话无异于一枚炸弹,炸得她险些魂飞魄散,急急退了两步,撞到桌角,刚巧撞上刚被他捏的地方。
“范墨存,你不要太过分,我知道跟你这种人讲理没什么用,但你也别这么猖狂!就算我要卖,我也有权利选择我的客人……唔!”
后面的话全数被截断,简白珂疼得倒吸冷气,几乎有了就要疼死的错觉,那原本离她好几步远的男人不知道怎么,瞬间就逼近过来,在她说话的时候一口咬上了她的唇!
是真的用力,绝对不是男女间调/情那种舔/舐和轻咬,那是一种充满了恼怒和怨恨的发泄。一开始其实只是热热的,麻麻的,再过几秒才是疼,整张嘴好像肿起来了,简白珂试着动了动舌尖,一股咸腥的铁锈味道顿时充盈了口腔,上唇火辣辣的,她也不知从哪来的力气,狠命推向范墨存的胸膛,仰头正对上他,自己的血正沾在他唇上,果然是咬出了血。
“简白珂,你真觉得自己的翅膀硬了?连和我说话都可以肆无忌惮了。”
范墨存早在走过来之前就把裤子脱掉了,身上只穿着一条短裤,但周身散发出来的凛冽气息异常浓郁。
简白珂并不是第一次见到男人的裸/体,但之前每次和他在一起都是在晚上,灯光朦胧气氛唯美,不像现在,如此清晰,毫不避讳,她习惯性地又要咬住下唇,可嘴上的伤钻心的疼,眼光打了个转儿,又落在眼前的男人身上。
身上无一丝赘肉,线条匀称,肌肉结实,范墨存拥有完美的倒三角身材,宽肩细腰,肤色微深,尤其是没穿衣服,几乎全/裸,充满了强烈的视觉冲击力。简白珂仓惶地转过头去,上次无意间窥见他洗澡那一幕,就够她心猿意马了,这回毫无阻碍,离得更近,她一颗心狂跳,喉咙更加发干。
“好,不说话我就当你做好选择了。没人愿意跟一条死鱼做,你能想通最好不过,不然我下手重了,或许留下什么后遗症也说不定。”
范墨存冷笑一声,扯着简白珂往浴室走,他的手心滚烫,手臂肌肉线条硬朗,她几乎像是一只小**一样被他牵着,无论她怎么撕扯都无法逃离。挣扎间她的指甲划过他赤/裸的身体,留下道道抓痕,他眯眼,对这种小伤满不在乎。
浴室的门是磨砂玻璃制成的,进去之后发现非常宽敞,设计也很有特色,但简白珂丝毫没有欣赏眼前奢华卫浴的心情,刚要开口,整个人就被推到了光滑冰凉的墙面上!
她的大衣还挂在刚才吃饭的那间包房里,被范墨存带出来时来不及穿上,此时身上只一件薄薄的浅色小衫,因为怕冷又罩了件蛇皮小背心,下面是条宽松的长裤。沁凉的感觉传遍全身,简白珂不安地动了几下,被身后的男人喝住:“别动!”
两只手被他抓在手里,并拢在一起,跟着手腕一凉,“咔”一声清脆响声,简白珂慌了,扭头去看,竟是一副锃亮的手铐!不是她曾在网上见识过的那种情趣玩具,而是最普通的,警察随身带着,招呼犯人的那种手铐!
“你凭什么铐着我!你松开!”
手没法动,改用脚,简白珂抬腿就踹,连连踹了好几脚,大多是扑空了,自己险些因地滑跌倒。
就看范墨存抓着手铐,眼睛一瞄,瞥到两人不远处摆放东西的格子架上,手臂一伸将她抱住,挪动几步,毫不犹豫地将另外半截铐在上面,简白珂顿时不能动了。范墨存也不闲着,开始剥她身上的衣服,唇抿成一线,动作麻利嚣张。
她本就穿得不多,他又打定主意,很快把她脱得精光,简白珂两只手不能动,身子也半吊着,一副屈辱的姿态,但她意识到他不可能轻易饶过自己以后,就一言不发,再也不开口,直到最后的遮掩都离开她的身体,她的眼神才微微闪烁了一下。
“范墨存,你现在在我眼里异常可笑,就跟一只发/情的畜生一样。”
她闭眼冷笑,锁骨上传来湿腻的触感,男人的舌灵巧移动,留下一道道湿痕,不住地在那两片精致突兀的骨头上流连舔/舐。她的话果然令他一愣,却并未停下挑/逗的动作,反而更加撩起他体内的汹涌欲/火。
“是嘛?等一会儿你就知道了,你就在这只畜生身下尖叫抽/搐呢,是不是更刺激?”
范墨存不为所动,继续施虐,修长的手指划着她胸前的白腻肌肤,惹来她的轻微战栗,脸上更显得色。
“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我这么‘yīn魂不散’地非要揪着你不放?”
他眯眼,伸出舌,在她脸颊上轻轻刷过,简白珂想躲,被他一把捏住下巴,只得看向他泛红的眼。
“第一,你骗我,我这样的人,有仇必报你是应该知道的。我给过你机会,甚至不止一次,如果你当时抓住机会给我主动坦白,或许我会比较容易原谅你;第二,你跟墨元一起算计我,你该知道,他自己护不住自己的女人,反而把屎盆子扣在我头上,还找你来探我的路,我不可能当一切没发生过;第三,我就是看不上那个小白脸儿,你三番五次在我面前跟他亲热,我的女人只有我来决定她的死活,他碰了不该碰的人,这笔账我回头再找他算。现在,是你……”
他声音很低,满脸yīn翳,话音刚落,指尖来到她胸前凸起,狠狠掐住,那淡粉色樱果立即敏感地挺立,在他指间渐渐充血饱满起来。简白珂唇一抖,细小的牙齿重又咬上伤口,硬是忍住了没有呼痛出声,只是眼圈霎时泛红。
范墨存低喘着,用力抱紧她,雪背蜂腰,全都揽在怀中,他的手几乎不顺从意志了,从上而下,拂过那圆润挺翘的臀,蜿蜒向下,来到细白幼嫩的大腿,自外向内地向里探,猛地撑开她试图并拢的两条腿。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你玩不过我的。今晚我要好好玩,玩尽兴,玩死你,你大可放心,你要是要钱,我可以现金付给你,一分不少。不过,现在也请你展示些敬业精神,叫几声好给我助助兴!”
他喉结滚动,低声粗喘,手上掐着她粉嫩的肌肤,动作不复从前的温柔体贴,紧紧地贴着她的身体,好让她感受自己的火烫狰狞。
放低身体,他亮得犹如豺狼般的双眼死盯着她,嘴角勾着一抹笑,见她不答,也不再理会,只用行动说话。腿一伸,将自己站到她腿中间,继续肆意进攻,不住地挤压她无法挣扎的身体。
简白珂手腕被磨得破了皮,每每一动蹭到冷硬的金属便益发疼痛,她只好扭着身子尽量避开腕上的伤,可无论她怎么躲,都躲不开他隐隐跳动的悸动之处。脆弱的地带被一再摩擦发痛,身体的自卫功能开始有所反应,可倔强和固执令她抗拒本能,不发一言。
假如她求饶,她哭泣,范墨存还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否会因一时心软而放过她。可这种假设并不成立,她,彻底惹怒了他!
温热的暧昧气息缭绕蒸腾,简白珂快要喘不过气了,她艰难地小口呼吸,整个人俨然濒死的鱼。也恰因为如此,她的胸口剧烈起伏,优美诱人地晃动,灵范墨存那隐约的怜惜顿时荡然无存。
他几乎想也不想,哈下腰一口咬住简白珂右肩,一只手用力抬起她一条腿,不给她任何预兆地强硬占有。
“不要……”
眼前似有无边黑暗,如果能在这一刻昏厥过去该是多么幸福,可来自肩膀和腿间的双重疼痛,却令简白珂的意识前所未有的清晰,她的尖叫哽在嗓子眼里,忍了太久的眼泪终于扑簌簌落下来。
“范墨存,你随意,过了今晚,你滚出我的世界!”
灭顶的快乐,她觉得自己要死了,而身后的男人,仍不知餍足,一味索要。
47、如果我们不能相爱,那就相互憎恨吧(2)
“不要了……算、算我求求你……”
终于无法承受身后不断的撞击和侵入,简白珂尖叫出声,而男人几乎要疯了,他的心智好像都被欲望掳走了,真想在这一刻死了才好。在他极有技巧的征服下,她身体最娇弱最柔软的地方泛起了酥麻的快意,简白珂耻辱得直掉眼泪,一张脸湿哒哒,又是汗又是泪。
范墨存抬起手来摸了一把她的脸,他宽掌上还黏着晶莹一片的花液,微甜的味道钻入简白珂鼻翼,她稍稍清醒了一些,知道他期待的就是征服和享受,于是侧过脸避开他的手,哽住呜咽,只求他快些结束才好。
“不要?轮不到你来说要不要!”
看着她迷离的眼神和逐渐迷失的表情,范墨存满心都是一种男性的骄傲感,浑身的血液都在叫嚣,在奔涌,呐喊着要疯狂要释放。与此同时,他也察觉到简白珂体内的变化,尽管她咬唇不出声,但是身体的反应无法欺骗,他更加愉悦,死命地抓着她随着自己的频率,猛烈地侵入。
终于,简白珂尖叫出声,犹如一只幼兽一样痛苦地发出声音,洁白的小腹隐隐凸显出他的形状,微微颤动,强烈的收缩令范墨存也无法再忍,一声嘶吼之后,他猛地抱紧了她,扭过她的脸来死命地咬住了她还在流血的嘴唇!
死亡般的战栗,两个人半天都缓不过来神,似乎过了很久,直到从腰际传来的种种过电般的酥麻全都褪去,范墨存才站直了身体,去审视怀里的女人——
散乱的长发遮盖住她的脸,几乎看不到她此刻的神态,范墨存情不自禁地伸手撩开她的发丝,只见她的泪不停地涌出来,一张脸白得吓人,但双颊仍有高/潮后特有的红晕。
简白珂一丝力气也没有了,浑身绵软,靠在他怀里,身体光/裸,满是狼藉。将浴室的另一盏大灯按亮,范墨存细细看向她,顿时脑中有些清明,不禁被她的可怜样子弄得心惊,不太敢相信自己方才居然如此狠虐。简白珂锁骨脖子上都是他的牙印和吻痕,有些已经呈现出紫红色,胸前也有道道指印,粉嫩的臀上两个掌印更为明显,而被手铐锁过的手腕就更不用说了,皮都磨破了,红肿得粗了一圈。
范墨存眼中滑过一丝内疚,他弯身去放洗澡水,特意将水温调得适中些,这才抱起她,与她一起洗去一身黏腻。
这一次,他的动作很温柔,尽量避开她的伤口,抚摸着一片片白腻的肌肤,甚至连吻她时也是极轻的。但当他的唇游弋到她肿胀的唇上时,他还是听见了她细不可闻的抽气声。
范墨存没有再继续强迫,专心地清洗她的长发,涂上洗发水细细揉搓,掌中是她的三千烦恼丝,他一开始并不明白为何古人说这发丝全是烦恼,如今他颇有感触,这一丝一丝缠着他的心,叫他烦闷令他难舍,自然是不尽烦恼。
“我知道你在听,那我就慢慢说给你听。”
见简白珂一直闭着眼,全身僵硬着,不发一言,范墨存揉着她柔软的发,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徐徐开口:“其实,我知道你有问题,打一开始就知道。那一晚你不知道我是谁,我却知道你是谁。我当时就想,这女人心机很重,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把自己卖了,就算卖,也是待价而沽,我不觉得几个戏几个广告就能令你满足。”
他停顿了一下,偷眼看她,她仍旧闭着眼,但显然正在认真听自己讲话,微微颤动的眼皮泄露了她此刻复杂的心情。
“但是知道你和墨元之间的心思,却是过了很久。我和他一起长大,从小到现在,只要是我喜欢的女人,他必定要夺过去才开心。一开始我并不知道为什么,直到他18岁那年,父母把我俩一起叫到书房,跟我们说了实情,我这才知道,原来我和墨元是同母异父的兄弟。他当时脸色一下就变了,母亲只好哭着不停安抚他,却没人跟我说半句话,该哭的人是我才对,但我没哭,为了离开家,我果断地选择进部队。”
说到这里,范墨存刚好将简白珂的长发冲洗干净,帮她将发绾起来,继续帮她擦洗身体,将手心里的沐浴露全都替她抹好,白色香甜的泡沫聚满她全身,他的手在她细滑的身体上游走,揉出更丰富的泡泡。
“部队很苦,我又一再请求我的父亲,哦,我的养父,求他不要和老战友说我是他的孩子,我不想沾他的光,所以一切都是我自己一步步走。一开始我是在兰州军区,大西北条件特别恶劣,我又是个新兵蛋子,部队里的事情很难说,官大一级压死人。后来隶属于21集团军,俗称‘老虎团’的特种大队来我们部队招人,五天四夜的山地单兵作战考核,我挺了过来。再后来,我跟大队一起参加过国际比赛,也执行过边境任务,你那次看到的我身上的旧伤,就是那几年留下的。”
简白珂在听,还听得很仔细,生怕错过一个字,她很清楚,范墨存这样的人,不管是过去现在,都很少说自己的事情,也许这些话他这辈子都不会再说了。一想到这里,她不禁屏息,似乎身上的酸痛,也不那么明显难忍了。
就在她静心等待他继续说的时候,范墨存却不开口了,手掌沿着她美好的曲线摩挲,修长火热的指尖滑入她紧闭的腿间,借着那湿滑小心地挤入。
简白珂回过神来,身体开始挣扎,不许他碰自己还在隐隐作痛的隐秘处,浴缸里满满的水扑腾出一地。
“别乱动,进去水就不好了,我帮你把里面的东西弄出来。”
他按住她不停动的手臂和腿,侧身搂住她,用唇含着她的耳垂,不住地低声安慰,简白珂果然不动了,只是紧抿着的唇微微显露了此刻的心绪。
他的手指徐徐探入,随着勾弄,里面两个人的液体逐渐流出来,他洗得很认真,取下莲蓬头细细冲着,撕裂的小伤口像是婴儿的唇一样粉红,简白珂觉得有些疼,却不出声。
“那次你问起孟丹婷,我就知道你一定是知道了那件事……”
范墨存将两个人都冲洗干净了,又帮她擦干,一把抱起简白珂往卧室走,她挣了挣,听他边走边又开口,索性放弃徒劳的反抗,听他继续。
“墨元是真的喜欢她,那时她刚毕业,很有天赋,打小学舞蹈,功底很好。墨元毕业后接手了华星,所以给她了个好机会,她也算是出名了,不过丹婷对他的态度却很朦胧,直到有一次我探亲假回家看我母亲,正好墨元带她回家,她应该是对我一见钟情了。”
简白珂抓着被子,靠着床头,不发一言,惨白的脸色恢复了一些。范墨元说完,叹了一口气,转身给她接了一杯水,递给她。
她自然不肯伸手去接,他的手在空中等了好一会儿,才语调yīn沉道:“喝水。不喝我就用我的法子喂你。”
这是威胁,简白珂听出来了,握住杯子,暖融融的感觉自指尖传递全身,倒也舒服,她低头喝了一口,才沙哑道:“那她究竟是怎么死的?”
这大抵是范墨存一辈子都不愿意再回想的事情了,他也上了床,躺在她身边,深吸了好几口气才颤声道:“当时中缅边境毒枭非常猖狂,不仅贩毒数量巨大,还购置了大量武器,那边的缉毒警察殉职了不少,无奈之下当地政府向我们部队打了申请,我和几个战友就前去执行任务。这次代号“毒蛇”的抓捕行动很成功,缴获了大量冰毒,也把整个贩毒网给破坏了,但是他们的头子跑了,很长时间都没有再摸到他的消息。没想到,他到了中国境内,又从云南到了广东。当时孟丹婷已经和墨元摊牌,在深圳那边拍戏,她告诉我她怀孕了,是墨元的孩子,可她舍不得打掉,想自己养。我为了说服她,那阵子两人的联系比较频繁,因为我当时刚好也在广东参加一个缉毒成果展示,主要就是汇报这次任务的收获和心得。结果……”
范墨存竟哽咽了,一时间说不下去,闭上眼,翻过身来摸索着简白珂的手,让她的手按着自己的脸,整个人瑟瑟发抖。
“结果,那个毒枭头子以为她是你的女人,找人弄死了她来报复你。”
简白珂猜到了,这样的故事是真的惨烈,她的手指动了动,摸到他眼眶涌出的泪,很烫。
“丹婷死的太惨了,我不知道怎么跟你形容,后来有大半年的时间,我都没法合眼,只要闭上眼,眼前就全是血色,哗哗的血。当时我赶到的时候,墨元也到了,要不是他,我都不敢确认那个是不是丹婷,她身上几乎没一块好地方了。我……我知道,他恨我,这是我造的孽……”
范墨存哆嗦着伸手抓住简白珂的手,握得极紧,捏得她骨节都发痛了,可她犹豫再三,没有抽回自己的手。
原来这就是他和范墨元多年的心结,确实,不是一个父亲这种事并不会造成滔天的仇恨。怪不得范墨元一遇到孟丹婷的事情就三言两语地敷衍过去,他不是不想说,而是不敢说,怕说了会令自己再崩溃一次。
贩毒集团的首脑会怎么样折磨一个怀孕的弱女子,简白珂甚至不敢去想,连让在部队摸爬滚打多年的范墨存都合不上眼的凄惨景象,想必一定不是常人能承受的。
“我亲手抓到了他,用了快两年的时间,然后我就退了下来,不管我的上级如何挽留,我也再不在部队了。我怕有一天,我身边的人,全都因我而死,而我只能看着他们离开,哪怕事后为他们报仇,可那又能如何。”
范墨存闭着眼,继续交代自己为何到地方任职的原因,赵晓然一直心疼他,得知他有心离开部队,和范善罡商量之后,为他谋了个江南省份的副部官职,官虽不大,但锻炼两年后调回北京的可能性很大。范善罡的一个多年老友是广电总局的一把手,对方早就留了个好位给范墨存,只等他在地方累积些工作经验便好晋升。
“那你究竟什么时候确定我和范墨元有问题的?”
简白珂微微阖眼,她还是想不透,自己究竟哪里不对了,她一向自诩入戏,不想早就被他看出端倪,她不甘心。
他收住了泪,飞快地抹了一下眼,低咳了几声重归平静。
“不得不承认,你在某些时候给人的那种感觉和丹婷很像,也许墨元是抓住了我对她有愧疚的心理,所以选定了你来接近我。但他没算计到的一点是,我是个对自己感情很有数的人,我分得清什么是愧疚什么是爱。我确实心疼丹婷,但我不爱她。而他错得离谱的一点就是,我怀疑他把对丹婷的感情,一部分转移到了你身上,如果你们私下没有交集,我想他一定会疯了一样从我手里夺走你,可他并没有,这太不符合他的性格。所以,我猜测,他一定是有不能和你在一起的原因,比如,你是他手里的棋子。一个下棋的人,怎么能爱上自己手里的棋子呢?”
范墨存果然是个心思缜密的人,他想的分毫不差,连猜测都是那样精准。
“我知道,在北京的最后一天,他跟我说话时,你听见了。我当时故意那样说,试图打消你的怀疑,可你还是没信。”
简白珂叹了一口气,杯里的水早已凉了,喝一口遍体生寒,她的小聪明,一言难尽。
“是,我全都听见了,你试图激怒他,让他做出过激举动,你好趁机撇清和他的关系,叫我不认为你们有问题。但恰好是这一点,叫我看清他对你的感情,不正常。”
范墨存眯眼,眼角隐约可见几条细纹,他已不再年轻,洞察人心的能力,远胜于简白珂,尽管她已经比同龄的女人成熟太多。
“可是你要知道,他对你的喜欢是畸形的,那标签是孟丹婷,不是你简白珂。”
他又补了一句,不知出于什么心态和目的,简白珂听完一怔,继而冷冷笑出声来。
“呵,你以为我会稀罕他的喜欢!范墨存,我不妨告诉你,不管是你,还是范墨元,我真的巴不得你们全都消失。你想得做的都做了,现在,要么让我走,要么你走,二选一。”
简白珂抓起身下的床单,用力一扯,遮住自己的身体。她的衣服都在浴室,早就被仍得到处都是没法穿了,可她就算这样光着走出会所,也不想和他再多相处一秒钟。
“你想的太美好了吧,简白珂,一个沈澈,一个冯邵谦,我都不嫌弃你脏了,你还装什么三贞九烈?”
她脸上的决绝惹来范墨存的不悦,浓眉紧紧揪到一起,他伸手去夺她覆住自己的床单,“咝啦”一声,白色床单被撕开一道口子,霎时紧张起来的空气似乎都跟着颤了一颤。
“一个是旧爱,多年没见,停车场里两个人都忍不住亲热;一个是新欢,没想到三流戏子居然有个有权的爸有钱的妈。你现在是不是觉得特别难选择,还是你艺高人胆大,想脚踏两条船,小心掉河里淹死你!”
范墨存越说越气,倾身上前,恶狠狠地瞪着简白珂。心头那股莫名的焦躁,还有对同性的强烈嫉妒使他的自制力几乎土崩瓦解,此刻只想逼她到绝路。
简白珂脸色变了变,这些天她已经尽量强迫自己不去想沈澈是亲哥哥这一痛苦纠结的事实,此刻被范墨存乍一提起,她像是被针扎一样痛苦,话到嘴边,她又咽了下去,不作声。
她的沉默让范墨存理所应当地认为她是心虚,脸色更为难看,体内隐藏的兽性挣脱而出,喷薄着令他难以自制。
他一把抓起她的手,不顾她手腕还伤着,将她整个人轻而易举地提起来,大声质问道:“说话!说啊,旧爱新欢,你还真厉害,加上被你弄得神魂颠倒的范墨元,你是不是心里特别得意特别高兴?”
简白珂扭头不答,原本想要告诉他,沈澈是自己的哥哥,但她忽然打消了这念头,说了又如何,难道冯邵谦和范墨元都是哥哥不成。范墨存就是借机羞辱她,与他人无关。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范墨存,‘自大’这两个字在你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再一次被他按住之后,简白珂狠狠吐出这样一句,正啃咬她胸口的男人似乎停顿了一下,继而更加凶残地蹂躏起她娇美的身体,气喘吁吁如同猛兽。
这一回,范墨存是打定主意让她不好过,她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可以精力旺盛到如此地步,他几乎一夜未睡,全都在折磨她,一次比一次时间长。到最后几个小时,简白珂都不知道自己是清醒的还是昏睡的,她只清楚,自己似乎一直在云端漂浮,尖锐的快感久久不退,高/潮紧接着毫不止歇,她哆嗦着战栗着,被他抓住不放。
疼痛的花瓣被无数次碾过,一开始还能感觉到酸疼,后来是着了火一样发烫,到最后几乎麻木了,没有知觉了。她哭不出来了,勉强睁着一双肿痛的眼,看向房间的屋顶,被他顶撞得上下颠簸,直到眼前模糊一片。
她最后的记忆,是他的喘息和低吼,以及自己满身的乳白色浊液,全是他的味道。她试着艰难地动了动手指,窗外照进来清晨的第一缕光映得她睁不开眼,终于认命地闭上。
范墨存从她身上起来,拉过被遮住她的身体,抓了抓头发,眼中的欲望之色已经退去,他再次走入浴室冲洗。
很快出来的男人翻找出手机,拨通电话,那边很快接起来。
“把她接回去,给她上点药,可能会有些发炎。”
那边顿了一下,才小心翼翼问道:“人,还有气儿吧?”
是李玉琴。她的问话令范墨存烦躁不堪,什么都没说,挂断了电话。
这会所的幕后老板是李玉琴,她自然能找得到简白珂,范墨存穿戴整齐,离开前,他情绪复杂地看了一眼昏睡中的女人。
简白珂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在自己的房间里了,身上也清洗过了,私/处涂了药膏,有些凉飕飕的,应该是有薄荷成分,虽然还是没力气,但好歹整个人清爽了许多。
她一个人躺在床上,悲从中来: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愚笨,甚至幻想着在各方势力的夹缝中游刃有余。可是她错了,她输得很惨,每个人都不算输家,只有她,什么也没得到。
床头的手机忽然响起来,简白珂不想听,无奈它一遍又一遍响得极欢,她只好伸长手臂摸到,一看是宁宁的电话。
“白珂姐,最近好吗?”
宁宁的声音还是充满朝气,简白珂挤出一丝笑,答道:“很好,钱收到了吗,大家开不开心?”
她听了范墨元的话,给了自己工作室的员工极好的年终福利,除了红包还有三亚的旅行,甚至每人都有一个家属随行的名额。
“当然啦,都乐疯了,所以我给你打电话,转达大家的谢意嘛!对了,你跟我们一起去吧,我帮你一起把机票订了好不好?”
宁宁没觉察简白珂的异样,还在畅想着着海南之行,简白珂只好打断她,轻声道:“宁宁,你听我说。”
大概是听出她语气里的郑重,宁宁沉默了。
“我不去了,你们好好玩。过完年,你就叫凯文帮你物色其他人,他认识的人多,总能帮你找到一个好艺人。我短时间内不想工作,你不要等我,好好做,总有出头之日,我知道你也不想一辈子只当个助理。还有,我会找机会解散我的工作室,等旅行回来你再告诉大家,每个人我准备三个月的工资,如果有人最近的经济压力比较大,比如刚买了房子车子,我会付薪水直到他们找到新工作,我很抱歉,刚组建起来就要结束了……”
不等她说完,宁宁已经在那边哭了起来,简白珂也有些哽咽,她怕自己难受,又叮嘱了几句,不顾宁宁在那边的嚎啕大哭,果断地挂了电话。
她将被子全都蒙在头顶,抽噎着哭出声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又响起来,简白珂以为是宁宁不死心,又打来电话说服自己,于是摸索着接起,想也不想道:“宁宁,听话……”
但那边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有些熟悉,急切道:“小姐,我是陆明,您现在能不能赶紧来一趟医院?”
简白珂几乎是同时就坐了起来,这一动,腿间剧烈地疼,可她顾不上,急急问道:“医院,是我妈妈怎么了?”
“是,医院下发了病危通知,由于昨天一直联系不到您,所以院方只能联系了首长……”
“你等着,我马上就到!”
她摔了电话,从床上下来,腿还是软的,走一下几乎跌倒,可她顾不上这些,穿着睡衣就冲到楼下。
“给我辆车,快点儿!”
简白珂刚出门正好撞到李玉琴家的一个佣人,她死死抓着对方,吓坏了那个佣人,却不敢得罪她,知道她是女主人的贵客,只好连忙叫来家中司机,送她去医院。
简白珂冲进病房的时候,护士刚好将白色的床单盖到简繁的头上,旁边的医生看了一眼手表,低声道:“下午三时二十四分。”
“妈!妈你怎么不等我啊!我是小珂啊,妈你看看我啊……”
她哭号着,径直冲到床边,一把揭开床单,不停地摇晃着已经去世的简繁的身体,上面遍布着各种透明胶管,连接着各种精密仪器。
医生护士见惯了生离死别,见她如此,摇摇头,默不作声地离开了。
“妈,妈我有钱,你别走啊,咱们有的是钱看病,妈我挣钱了啊……”
简白珂几乎泣不成声,边喊边摇着简繁,她怎么也不敢相信,一直昏睡的母亲会突然离世。
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她这才想起来环视病房,果然,王唯山正端坐在沙发上,拄着拐杖,一身军装,面容严肃。
简白珂立即松开简繁,摇摇晃晃站起来,几步冲向王唯山,目眦欲裂,失声吼道:“一定是你!你巴不得我妈死!都是你,一定是你叫医生动了手脚!”
陆明冲上去抱住她,可制不了她胡乱挥舞的手臂,只得喊道:“小姐,你冷静!不是首长做的!不是!”
简白珂瞪向他,狂喊道:“怎么不是?怎么不是?我早知道他看不上我妈,他恨不得她死!我回来了,他忍不了了,先拿我妈开刀!她都已经这样了,你干什么不放过她?王唯山,我恨你,我恨你!你不得好死!”
“啪!”
一声脆响,是陆明,忍无可忍的他只好打了简白珂一个耳光,令她安静下来。
果然,简白珂不动了,站在原地,冷冷看向王唯山,老人的沉默令她愈发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白珂,你妈妈确实是熬不过去了啊。”
王唯山终于露出些许遗憾的表情,摇摇头继续道:“你如果不信,可以申请尸检。你该知道,植物人的死亡率说高不高,可说低也不低,平均也只能维持三到五年。当初抢救过来时,医院已经宣布她的脑干严重受损,这些,你都是应该有心理准备的,孩子,我一把年纪了,活不了多久了,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不会做。我怕老天爷将这罪孽报应到我的子孙后代身上啊……”
王唯山的手搭在拐杖上,微微颤抖,一双略显浑浊的眼微微湿润。
简白珂垂下头,低声啜泣,她自然是知道这些的,从简繁住院那天起,她就查阅了无数医学资料,知道植物人的死亡原因很多,植物人身体免疫力降低,对外界病菌的抵抗能力不高,任何感染都会致命。
陆明站在原地,低声向她道歉,简白珂只是摇了摇头。
“是的,小珂,首长没骗你。”
门口忽然响起一个女声,简白珂惊讶抬头,望向来人,正是沈澈的母亲,养母黄颖。
“黄阿姨……”
她想也不想,扑过去在她怀中失声痛哭。
黄颖抱着她,轻拍她的背脊,也哽咽道:“其实去年年底,我来看阿繁,医生就跟我说过,叫我们亲属有个准备。可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上周我也来过,阿繁明显瘦了,脸颊都凹进去了,护工也直摇头。刚才接到陆先生的电话,我就知道,不好了,不好了啊……”
她也边说边哭,直到王唯山低低地出声劝阻道:“好了,别哭了,咱们坐下来商量下后事吧。简繁没有娘家人,浩勋走得又早,哎,我们王家,我们王家总不会为难一个死人的。”
他重重叹气,简白珂却并不领情,刚要反驳,只见黄颖面露难色,一把扯住她手臂。
“小珂,我、我有话跟你说,你妈妈生前说过,若是她有一日不在了,由我来告诉你一件事……”
简白珂怔住,直直看向黄颖,隐约猜到,这件事关系到沈澈,他早已用那样惨烈决绝的方式,在母亲的病床前告诉了自己。
“是沈澈吧,黄阿姨。”
她凄然一笑,看向床上的简繁,悠悠道:“他也是我母亲的孩子,我已经知道了。”
黄颖面上流露出惊奇,但很快又摇头,补了一句。
“但是还有好多别的事情,你不知道。我已经给律师和沈澈都打了电话,等他们都到了,我就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