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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姊姊我要你

    陆成彬心有余悸,嘴上却是不肯求饶,色厉内荏地呛声。“你敢再打我,我就告你伤害罪!”
    “要告就去告!”小颍大哥没在怕,一拳挥过来,陆成彬惊慌地躲开,拳头设打中他的脸,反而落在焦急劝架的陆晚晴身上。
    陆晚晴被打得头晕目眩,可事情仍然没解决,小颖家人摆话这件事绝不能善了。
    后来,陆晓雨的男朋友也赶来了,好不容易将三姐弟先带离现场。
    四个人找了家咖啡店,坐下来谈,陆晚晴试着劝说弟弟应该对感情负责任,陆成彬的反应很不以为然。
    “姐,我是喜欢小颖,跟她约约会、上上床又怎样了?难道我就一定要对她的终身负责?如果一个女人跟人上床就要结婚,那姐你不是要嫁给几百个男人”
    “成彬!”陆晓雨惊得打断弟弟,容颜苍白,不安地望向身旁的男友。
    那男人西装笔挺,一副事业有成的模样,听闻陆成彬这话,眉头皱拢,若有所思地打量陆晚晴。
    陆晚晴能看出妹妹男友眼神隐约流露的狐疑与不屑,但她无暇顾及这些,她的心,已被弟弟一番话剌得流血。
    她强自镇定,告诉自己不必在乎,弟弟是一时心急口不择言,不是有意饥讽她这个长姐,年轻人鲁莽冲动,说错话很平常。
    她深吸口气。“成彬,姐姐跟小颖情况不一样,姐姐那是……工作,小颍对你是真心相待”
    “姐你也别说了!”陆晓雨简直快疯了,姐跟弟弟这是怎么了?嫌她在男朋友面前丢脸还丢不够吗?她哀求地望向男友。
    “这是我们的家事,你先暂时回避一下好吗?”
    男人深思地看她,终于点了点头,起身离去。
    男友离开后,陆晓雨才能放心地倾倒出一腔不满。
    “成彬,姐,你们够了没?当酒家女到处跟男人上床是很荣耀的一件事吗?干么非要当着别人的面,提起这个?你们知不知道刚刚我有多丢脸!”
    丢脸吗?陆晚晴微敛眸,默然不语。
    “姐,算我拜托你,以后我跟我男朋友在一起时你千万别出现,要是让他知道你做过酒家女,还不晓得会怎么看不起我!”
    这意思是……
    陆晚晴强抑心头的震颤,转头望向妹妹。“我是你姐姐,难道你要对你男友假装没我这个人存在吗?”
    陆晓雨咬牙,阵光闪烁不定,半晌,赌气地嘶声道:“我宁可你不在,刚刚在医院也是一样,如果不是你来了,对方也不会当面握提起你这个洒家女相相带坏弟弟的事……”
    那是她的错吗?陆晚晴心凉。“是你打电话要我去的。”
    “我知道,可我……后悔了!”陆晓雨很挣扎,明眸含泪。
    “姐,你不晓得我们大家都很痛苦吗?这种家丑能不提就不提,可偏偏每次见到你都会想起来……你知道为什么妈妈再婚后,也不太跟你联络了吗?因为她不想继父知道自己有个在酒家工作过的女儿,她也觉得……很羞耻。”
    是羞耻吗?
    原来如今她的存在,已经成了家人说不出口的禁忌。
    陆晚晴静静地坐着,双手放在桌下,悄悄揪紧裙摆,她的心在流血,伤得很重很痛。
    她想哭。
    其实她并不是没有感觉到母亲和弟弟妹妹对自己有意无意的冷落,只是她总安慰是自己多心了,大家只是各有各的生活要过而已。
    当年她是为了什么才去酒家工作,他们都忘了吗?她用出卖自己的身体与尊严赚的钱,还清了父亲留下的债务,养活了一家人,为弟弟妹妹付学费,她没没想过对自己的学员至亲要求回报,可至少……别这样轻贱她。
    她沉默了很久很久,最后轻飘飘地落下一句。
    “我知道了,以后除非有必要,我不会在你们面前出现。”
    她转身离开,走得很慢很慢,却没有人挽留。
    晓雨不留她,成彬也没出声。
    原来她这个长姐……如此失败。
    她走出咖啡店,走进下着雨的黑夜里,雨丝如针,凉凉地刺痛她的脸,渗进她肌肤里,冷透了心。
    她不想哭,可泪水却无声地流不尽,和雨水融在一起,迷蒙了她的眼。
    很痛。
    眼睛痛,心更痛。
    痛自己的过去犹如一张牢密的网,总是束缚着她,痛自己的家人如此凉薄无情;最痛的是,她以后再也不能跟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了。
    因为她失去了勇气。
    她没有勇气再见他了,更没有勇气去面对他的家人。
    她承认自己是个胆小鬼,表面上装得再倔再傲气,骨子里就是个胆小鬼。
    她不能再见他了,长痛不如短痛……
    第9章(1)
    陆晚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家的,当她浑浑噩噩地回到家楼下,她看见一个男人撑着伞,焦躁地守在大门口。
    是萧牧军,他在等她,在这个下雨带着点寒意的夜晚,守候着她。
    他看见她,连忙迎过来。
    “晴儿,你总算回来了!你去哪儿了?怎么都不接手机?”
    “我……没听见。”当时情况太混乱了。
    她强睁着酸楚的眼凝睇他,跟着双腿一软,坐倒在地。
    他吓一跳,慌得蹲下身察看。
    “你怎么了?究竟发生什么事了?该死!你全身都湿透了,快起来,我扶你回家。”
    她由着他扶自己起身,勉强站稳后,拿钥匙打开公寓大门却不让他进来。
    “你回去吧。”
    “什么?”他愣住。
    “回去吧!”她脸色苍白,眼皮浮肿,眼神黯淡疏离。
    “以后我们……别再见面了。”
    “你……你说什么?”萧牧军不敢相信。
    “我说,”她别过眸不敢看他,嗓音幽幽渺渺。
    “我们分手吧。”
    “陆晚晴!”他生气了,蓦地伸手攫住她双肩。
    “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我会帮你!”
    “不需要,我没什么麻烦。”她哑声低语,显得很疲倦。“我就是……想通了而已。”
    “想通什么?”
    她闭了闭眸,知道自己即将说出很伤人的话。“就是……我其实没那么喜欢你。”
    “你说什么?”萧牧军凛然低吼。“你再说一次!”
    “我说,”她扬起眸,以一种绝对倔强且高傲的眼神灼痛他。“我没那么喜欢你,我后悔了,不想跟你在一起。”
    “陆晚晴!”萧牧军眼眸喷火,倏地收拢十指,掐得她肩头发疼。“我等了你一个晚上,你就告诉我这句话?”
    她忍着心口剧痛,强迫自己姜唇弯了弯,勾起一抹讽剌的笑。“女人就是这么自私善变,你不晓得吗?”
    “你……”他咬牙切齿。
    “以后别再来找我了。”她当着他的面甩上门。
    萧牧军僵立原地,瞪着面前这扇斑驳老旧的门扉,薄薄几公分的厚度,在两人之间隔开的是心与心的距离。
    细雨依然绵绵地落着。
    陆晚晴大病了一场。
    那夜,她回到家后,呆坐在幽暗的客厅里几个小时,凌晨两点半,原本该是去粥铺准备开店的时间,她却收拾了简单的行囊,坐上计程车,直奔夜之女王的神秘宫殿。
    赵铃拎见到形容憔悴的她,大吃一惊,却什么也没问就迎她进来,招呼她洗了个热水澡,提供客房给她睡觉。
    然而这一睡,她便严重发烧,昏昏沉沈地度过三天三夜。
    再醒来时,已是三日后的黄昏,她拥被坐在床上,怔怔地望着窗外的霞光夕影,脑海似是凌乱如麻,又像一片空白。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人轻轻推开门,捧了个托盘进来。
    “你醒啦!”来人正是赵铃拎,对她盈盈浅笑。“肚子饿了吧?我弄了点蛋花粥,吃一点吧。”
    托盘上除了有一碗撒了葱花的蛋粥、两碟酱菜外,还多了一杯现榨的柳橙汁。陆晚晴看着,明明很饿了却没啥胃口,只端起柳橙汁慢慢饮下,润泽干径的喉咙。
    “不吃点东西吗?”赵铃铃看出她意兴阑珊。
    她摇头。“不饿。”
    赵铃铃放下托盘,在床没坐下。“你这几天都没吃什么,多少也吃一点,补充体力。”说着,她端起粥碗。“你要是没力气,我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