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拒绝往来7-8
作品:《爱神恶作剧系列》 第七章
当晚,珊珊睡在全新的房间,周边是新的寝具、盖的是新的被子、躺的是新的枕头,一切都是新的,却也让她失眠了。
进占她整个脑袋的,居然是翟倩那跋扈的模样与仇视她的目光……没错,应该不是她敏感或是想太多,通常她是最不带神经的,晓愉就常说她最不会看人家脸色,但这次这个人的脸色实在太诡异,就算她不会看,也不至于看不懂,翟倩是真的讨厌她,或者应该可以说得上是恨她了。
只不过她想不透为何翟倩会这么讨厌她?还是她以前曾经得罪过翟倩,只是这段过往也成为被她遗忘的一部分了?
唉……这一想,她更是睡不着了。
刚好这间房有个小阳台,她于是走到外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发呆……突然,她发现隔了一段距离的阳台上同样有个人影,仔细一看竟是翟彻!
“喂,你也还没睡呀?”她轻喊了一声,很显然的他震了下,可见他一直没有发现她。
“珊珊!你怎么也还没睡?”她明天可是要上学呢!
“睡不着。”她噘起小嘴。
“失眠?”他笑问。
“嗯。”珊珊点点头,“通常我很少会这样的,不过满屋子都是新东西的味道,很不舒服。”
“没想到你还挺念旧的。”虽然他的心情挺忐忑的,却又不想让她知道,只好开开玩笑,让彼此都能轻松一点。
“我本来就是个很念旧的人。”她眯起眸,微仰起下巴。
“念旧还会忘了我?”如果她记得,就算是恨、是误会,也有让他解释的空间,但是她连他这个人都给忘了,要他如何细说分明呢?
“你又来了!小气鬼!”她送他个卫生眼,突然改变话题,“对了,小时候我是不是同样认识你妹妹?那我有没有得罪过她?”
“你怎么会这么想?”他好笑地反问。
“我觉得她不太喜欢我。”虽是直觉,可是女人的直觉一向都是很灵的。
翟彻的脸色突地一变,跟着做出连他都觉得蹩脚的解释,“怎么会呢?她的个性就是这样,你别胡思乱想了,快去睡吧!”
“是这样吗?”珊珊虽然觉得疑惑,但也只能这么想了,“嗯嗯,那我去睡罗,你也是,早点休息。”相互道了晚安后;他们就走进各自的房里。
珊珊躺下,这次倒是满快就人眠了;没想到翟彻那蹩脚的安慰之语对她来说还挺管用的。
☆ ☆ ☆
只不过心灵的平静维持不到二十个小时,珊珊就在第二天放学回家时,与坐在客厅沙发、还把两腿跷在茶几上不停摇动的翟倩打了照面。瞧她一手夹着烟,一手翻着女性杂志,还真是优闲呢!
“你哥上课去了吗?”珊珊在玄关换了鞋走进去。
“嗯。”她点点头。
珊珊站在她面前,明明比她小四岁,却还要关心她饿了没。“翟倩,你吃过没?想吃什么?我去买。”
“不饿。”她丢给珊珊这么一句。
“喔。”珊珊在心底暗念:不饿拉倒。走了几步,她突然想到什么又转身说:
“对了,你哥今晚——”
“够了,不要老是”你哥、你哥“的摆在嘴上好不好?怕我忘了他是我哥哥吗?告诉你,忘了也无所谓,因为他根本不是。”翟倩瞟了她一眼。
“什么?”翟倩的这句话她怎么听不懂呢?
翟倩勾起嘴角,那笑容极富计划性似的,“傻了是吗?其实也没什么,我是我妈在嫁给翟彻爸爸之前就和前夫生下的女儿,虽然我改了姓,但我和翟彻可是连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原……原来是这样……”不知怎地,明明也不算什么很特别的事,为何珊珊听了会觉得浑身不对劲?为了排除这种怪感觉,她连忙转移话题,“你不饿是不是?那我自己去买吃的罗?”
“经你一说我也饿了,就跟你一起去吧!”翟倩捻熄烟蒂,站了起来。
“好,你等我一下,我把书放回房间。”珊珊点点头,待她把书放好再出来后,就见大门开着,可见翟倩已经等在外面了。
将门上锁后,她们便到楼下晃着,本来珊珊是想随意吃份简餐打发,但翟倩却说:“有钱人家的女儿何必这么省呢?”
“那你想吃什么?”珊珊听得出来她是要她请客。
“那边有家西餐厅,虽然不是很高级,但勉勉强强吧!”说着,翟倩就朝那儿走去。
珊珊也只好跟上了。
两人同时点完餐后,翟倩开门见山就问:“你是不是喜欢翟彻?”
“我……”珊珊也觉得这没什么好否认的,于是点点头,“没错,我是喜欢他。”
“就因为搞师生恋,害得他连老师都当不成?”翟倩撇撇嘴。
“才不是,我喜欢他是在那件事之后。当然,他之所以被学校退职主因在我,我不会推卸责任。”珊珊抬头挺胸地说。
“喂,你敢说你非常了解他吗?他的想法、他的思维,你都能掌控?”她抬起脸对着珊珊笑了笑,“你不能,对吧?告诉你,你所不能掌控的,我全部都可以,脑海里更有着从小到大与他在一块的所有印象。”
“你以为有了这些,就能代表什么吗?”珊珊极不喜欢她那张占了优势的嘴脸。
“当然,像你一定很希望了解他,对不对?想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喜不喜欢你,在你之前有没有女朋友,还有——”
“有吗?”没等翟倩说完,珊珊已经问了,“他有女朋友吗?”她一直都没忘了这件事,只是不愿去想起罢了!
“当然有,据她给我的感觉,应该很刻骨铭心吧!”翟倩笑望着她,“你还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小时候的事,我只知道十年前他曾来我家住过,那你呢?也一块儿来了吗?”
以前的事无论她怎么问翟彻都不肯说,既然翟倩愿意告诉她,那更好。
“当然,我也去了。”翟倩故意拨拨刘海,展现那精致时髦的彩绘指甲。
“我那时候是不是怎么了?为什么那段记忆我一直无法找回来?”珊珊紧张地问着,不知怎么了,她心底好像有某种预感,如果找回这份记忆,她将会失去另一样东西。
翟倩却一副当她是外星人的眼神望着她,“这么严重的事情,你脑袋瓜里真的连一点残渣都不剩?”
“严重的事?!到底是什么?”
翟倩是很想告诉她全部,不过一下子让她知道太多,翟彻必然会怪她,对她不利,那她只好用刺激的了。
“我就给你个提示,山野、溪水、国中男生、字条、强暴——”她故意把最后那句话拉得好长,这时侍者送来餐点,“快吃吧,晚点我还想去做脸呢!”
珊珊瞪大眼,瞧她吃得津津有味,她却味如嚼蜡。
刚才翟倩所说的那几个字一直盘踞在她心口,挥之不去,以至于后来翟倩跟她说什么,她完全没有听进耳里,就如同机器人般,付了钱便回家。
☆ ☆ ☆
珊珊回家后不久,翟倩外出了,翟彻回来了。
当他看见愣愣坐在沙发上动也不动的珊珊时,立刻关切地问道:“珊珊,你怎么了?吃饱了吗?”
“我和翟倩一块儿出去吃了。”她抬起脸看着他那双陡变深沉的眸。
“什么?!你跟她一块儿去?她跟你说了什么吗?”他急促地蹲了下来,专注地望着她那对空洞的眼神。
“她只给了我五个提示,虽然我还是什么都没想起来,但……但我为什么会觉得心口好痛、好痛?”说着,她不但发着抖,还流下泪。
“她给你五个提示!什么提示?”这个翟倩又在搞什么鬼?
“山野,溪水、国中男生、字条、强暴……”她眯起眸看着他,“那晚我已经些微想起,可后面两个……我怎么都想不起来。翟彻,告诉我,求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是我被人强暴吗?是我吗?”
“傻瓜,当然没有,那晚我要了你,你落了红,忘了吗?”他的语调非常温柔,“我也说了,想不起来就别想了,那些已是无关紧要。”
“不,我不要,你不知道人生中有一处缺了个口的感觉很奇怪,我不要自己的人生是这个样子。”她有些激动地喊道。
“冷静点,珊珊。”他紧紧抱住她,给予她内心所缺乏的温暖,而后吻住她的唇,慢慢将自己的热力灌输给她。
但他发觉她的身子依然冰冷,最后干脆抱起她步向她的房间,将她放在床上。
“别想太多,你可能累了,昨晚又失眠,躺着睡一下吧!”他为她盖上被子。
“嗯。”她点点头,“你别忘了要去吃晚餐。”
“我会的,你不用为我伤神,快睡。”他勾唇一笑,直到见她闭上眼后,这才退了出去,自己到厨房下了碗面。
而慢慢陷入梦乡的珊珊居然又梦见溪畔的事……
一开始她玩水玩得好开心,可没一下子工夫,她的玩伴不见了,身后却出现数名国中生,他们的笑容好可怕,在她身边不停的追、不停的笑,接着便开始动手掀她的裙子,她吓哭了,但他们的笑声却更狂妄……
后来——
“不,不要……”他们压住她小小的身子,不但翻她的裙子,还要脱她的裤子,她一双小腿不停的踢舞,“阿彻,救我……阿彻,你在哪里……”
“别叫阿彻了,他是不会来的。”这几个坏男生你看我、我看你之后,又逸出一串邪笑。
“你胡说,阿彻一定会来!”她大声顶回。
“你看就知道他到底喜不喜欢你这种乳臭未乾的丫头了。”其中一人从口袋中拿出一张字条,抖开在她面前。
但还没看清楚,就被一阵阵的轻喊声给叫醒!
她突然惊坐而起,张开眼看见的就是翟彻那张焦虑的脸。
“怎么了?你是不是又作恶梦了?”他轻轻摇着她。
“不是作梦,是真实的,我想起来了,他们想强暴我,我一直大叫、一直大喊你的名字,可是你都没有来……”
“那时候的我被人敲昏了,对不起。”紧紧握着她的柔荑,“不过你放心,我及时清醒过来,他们并没有得逞,只是你吓昏了过去。”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她一颗心还敲个不停。
“至今我还没查出来,但在我的感觉上,他们要对付的人应该是我才是。”否则当初他也不会成为千夫所指的罪人。
幸好陆伯伯和陆伯母愿意信任他,也因为他们的信任,让他走出那片yīn霾,更有信心于日后追求她。
“为什么?”珊珊眨着大眼,眼睫上还闪着泪雾。
看着那泪水,他好心痛,只能紧紧抱着她。“嘘,问太多你又会作恶梦了。”
“彻……”她猛地抱住他,抽噎地说:“不知道为什么,我心底有种说不出的担心,好像我们不会有结果。”
听她这么说,他的心也突然一提,“不会的,绝不会。”
“可是我好无助,有种说不出的空虚。”她一双小手捂着脸,心底总像是被一片空给占领了。
望着她的表情,翟彻于心不忍地拿开她的手,用力含住她的嘴,火热、卖力地吻去她心底的无依。“有我在,你什么都别怕。”
“彻!”珊珊抛开矜持,努力回吻着他。
现在她不能不承认,翟倩的现身让她害怕,尤其她提到他与他女友之间那场刻骨铭心的爱恋,更让她难受。她想问,却又提不出勇气,只能用力抓住他,抓住这个她已奉上一切的男人。
不管他有没有女友,不管他心底有的到底是谁,她相信她可以把他给抢过来!
在她的鼓励下,翟彻也毫不迟疑地褪尽彼此的衣衫,抚遍她身上每一寸,火热的指尖抓住她的脚踝,徐徐向上移动,进行蚀骨般的撩拨。
“呃……”他的触碰是让她堕落的火苗,那热力更迅速的传达到全身的神经末稍,让她敏感得直发抖。
他的唇紧贴着她的大腿内侧,一寸寸的往上移,给予她一种无法形容的快意和折磨……当来到两腿间的润泽地带,她立刻情不自禁地拱起臀,迎合着他……
“天,你愈来愈火了!”他喜欢看她主动的热情,更要她在他的轻触爱抚下娇艳绽放,就像个浪女,可以迷乱任何一个男人的心智。
“我还会更火的!”珊珊眯起了眸,下一秒竟跳到他身上,跨坐在他的下腹。
“喔!”翟彻一个仰首,喟叹出声。天!她居然这么大胆地以臀心顶在他那个上头,恶意摩擦着。“你这是在哪儿学来的……”他瘩瘩地问。
“A片。”她红着脸轻笑出声,然后慢慢的压下臀,让他的亢奋轻而易举的挤进那柔软战栗的甬道。
“该死。”老天!他快爆炸了!
她一边轻跃,一边喘息,那丰满的双乳就在他眼前跳跃,混着百花的体香随着她的淋漓汗水蒸发,更形成一种欲望的助燃物。
“啊!”突然间,再也受不了的翟彻猛地推倒她,反被动为主动,双手掌住她完美的乳房,咬住她挺立的乳蕾,又吸又放的,直到它明显发胀、发红,就连她的双腮也火红似云霞。
翟彻额上淌着汗水,肩上债张的肌肉说明了他有多么忍耐了,此刻他只是静静地待在她体内,蓄势待发。
随着他热唇的爱抚,当感受到她私处一阵收缩后.他已不能自己地强劲冲刺,如电光石火般在她体内挥洒热与力,发了狂般地完全陷入……
“我爱你,珊珊……”他更深入地与她紧紧密合在一块儿。
“你说你爱我……你说你爱我……”她听见了,她听见了。
“傻瓜,我只爱你,这辈子只爱你。”他低首吻住她的眼。
“你的女友!”
“就是你。”
他更强猛地深入,这样的刺激让珊珊无法不弓着身子迎合他的律动,好让彼此更加的契合……
“啊……啊……”小嘴不时吟出欢爱的声浪,却激起站在门口偷听着这一切的翟倩的报复之心。
☆ ☆ ☆
得到翟彻的爱,也终于明白原来自己就是他一直挂在嘴上的女朋友之后,珊珊的心情蓦然开朗许多。
“珊珊,今天你好像心情不错,笑容也很灿烂。”晓愉望着珊珊,“昨天你不是跟我说翟彻的妹妹回来了,弄得你心神不宁的?”
“虽然她的存在还是给我一种说不出的威胁感,但是我想通了,只要我不去招惹她,就没事了。”只要有翟彻的爱,其他的她可以当作没看见。
“只是这个原因吗?看来不仅如此吧?”晓愉偷瞄着她。
“要不然还有什么?”珊珊被追问得脸儿一臊。
“当然是你跟翟彻的恋情罗,是不是进展得不错呢?”晓愉愈问是愈起劲,还真是让珊珊羞赧得无地自容。
“好了啦!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罗唆了?”
“现在有了情人就会说我罗唆。”晓愉对她皱皱鼻子,“不过呀,翟老师离开学校并不一定不好,看你们现在可以摆脱师生关系畅意恋爱,不是挺好吗?虽然我是很怀念他当班导的日子。”
“有空可以来找我,当着他的面看他,不是更清楚?就不用怀念了。”珊珊掩嘴偷笑,故意逗她。
“去你的!我如果这样怀念,你不吃醋才怪。”晓愉点点她的额头。
“陆珊珊……陆珊珊……”突然,班上有位女同学朝她们直奔而来。
“什么事?佳芬。”珊珊看她跑得气喘嘘嘘的样子。
“我刚刚去教务处拿信,刚好有看到你的信就帮你拿来了。”佳芬将手中一个棕色信封交到她手上。
“我的信?!”珊珊疑惑地看着,上头还真是写着“陆珊珊”三个字,连班级、科系都对。“谢谢你。”
“不客气,那我走罗!”佳芬摆摆手后,便走向另一头。
“上头怎么没有邮戳呀?”晓愉眼尖的瞧见,“啊,我知道了,一定又是哪个学长的爱慕信,他不好意思当面给你,干脆就投进学校的邮筒。”
“你还真会联想呢!”
“你不信?那打开来看看呀!”
“才不要,我回去再看。”珊珊是怕要真是什么求爱信,一定会被晓愉挂在嘴上取笑不休,她耳根子就没得清净了。
“还真小气,借人家看一下又不会怎么样!”晓愉啷着小嘴。
“如果我看过后没什么,明天再带来给你看。”她看看表,“怎么才五点呀,为了闪翟倩,我愈来愈不知道该怎么耗时间了。”
“你有没有告诉翟彻,翟倩给你的感觉?”
“没有,毕竟他们是兄妹,说了并不好吧!”她耸耸肩,“我还是回去吧,你也该回宿舍准备明天的报告罗!”
“真的可以吗?我可以陪你,没关系的。”晓愉拉往她的手。
“不用啦,来日方长,我总不能一直这样避着她吧?”朝晓愉眨眨眼后,珊珊便回头走出校门。
当她回到翟彻家中,意外发现翟倩居然不在,唔……真是好里佳在,可以让她稍稍喘口气,再不久翟彻就回来了,她还能跟他一道去吃晚餐呢!
拎起手提袋,她正要拿进屋里,后面的大门便开启了,她回头一看,是翟彻!
“咦,你今天比较早喔!”她的小脸扬起一丝笑影。
“晚上少一堂课。”翟彻往客厅看了眼,“翟倩不在?”
她耸耸肩,“不知去哪儿了。”
“以前她住在这里时就是这样,朋友一堆,往往一出门就好几天不见人影。”
说起翟倩,他也很无奈。
“对了,翟倩告诉我,她与你并没有血缘关系,是这样吗?”她突如其来的一句问话倒是让他震了下。
“是她告诉你的?”紧拧的双层可以看出他有多意外、多恼火了。
“嗯,对不起,我没有意图想了解你们之间……只是……”
“我和她之间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终究是兄妹,只是她的想法比较偏激,这点我改变不了她。”翟彻并不想投入翟倩所制造的暴风圈内,于是问:“对了,好饿呀,想吃什么呢?”
“都可以。”她甜甜一笑。
“那我们去吃拉面,学校附近新开了家专卖拉面的小店,生意不错呢!”他将东西先搬进房间,跟着换了件外套。
“好啊,我喜欢吃拉面、乌龙面,只是像日本的道地拉面店愈来愈少了,那我们就去吃看看罗!”珊珊很期待地说。
“那走吧,我们用散步的。”搂着她的肩,两人一块儿走出大楼,抄着小径往学校的方向前进。
“彻,有件事我想问你。”她倚在他怀里问道。
“好,你问。”
“记得有次你曾经告诉我,你肩上那心形刺青是因为女朋友才刺的,那也是指我吗?”她笑睨着他,另一只手握成小拳头,如果他说“不是”的话,就等着她给他一个爆栗子。
“当然是你。”想起那时候的事,他不禁弯起嘴角,笑得帅气,“那时候你因为看见一出连续剧里男主角为女主角刺上心形刺青,表示爱意之后,就直缠着我非得去刺一个不可。”
“那你就去刺?”珊珊仍有丝不解,“可算来当时我才八、九岁,你怎么会对个小女孩产生爱意?”
他蓦然停下脚步,转首看着她,“没错,你还是个小女孩,但是你很早熟,当真懂得什么是情、什么是爱,甚至还跟我约法三章,非我不嫁呢!”
珊珊听在耳里,勾起的笑纹渐渐淡去,眼眶也微徼泛热了,“虽然我还是没印象,但我可以感受到那股心悸。”
翟彻笑了,拍拍她的小脸,“我也同样心悸,因为它一直烙在我肩上。走吧,去吃面。”
“嗯。”珊珊握着他的大手,那感觉好熟悉,就好像曾经有这么一个大手掌牢牢握住她的小手,漫步在无垠的夕阳大道一样。
第八章
“阿彻,你看,电视里的那个大哥哥为了他喜欢的女生,在肩膀上刻了两个心,红色的代表她,蓝色的代表自己。”才刚上小三的珊珊,半生不熟的心灵上就此印上了所谓“爱”的字眼。
她喜欢翟彻,喜欢他温柔的对待、细心的照顾,他在这里的两个月像是给了她新生,给了她全然不同的自己。
“那算什么?我也可以为你这么做。”翟彻正在屋里帮她修理脚踏车,自然也看见电视上上演的这一幕。
“真的?你肯为我去刺跟他一模一样的心?”她开心地趴跪在沙发上望着他。
“呃……真的愿意,可是你不觉得男人身上刺个心很奇怪?”他有些为难地抓抓头发。
“哼!我就知道,你没有他爱她那样爱我。”她指着电视。
“小笨蛋,并不是我肩上有了那个刺青才表示爱你呀!”他站了起来,坐到她身边。
“可是我还小,等我长大还要好几年,如果这段时间,你忘了我呢?”在她可爱又漂亮的小脸上,有着一道非常不搭调的忧郁。
“你怎么会这么想?”翟彻挑起眉,“你不相信我吗?放心吧,虽然再过几天我就要回南部去,但我们可以写信、可以打电话,我不可能忘了你。”
“如果你……你遇到比我更好的女生呢?”
“呵呵,你就是不放心我回南部对不对?这样好了,在我离开之前,我要求我爸爸载我们去玩一天,怎么样?”
“我想去山上看星星。”她那乌溜溜的大眼猛然一张。
“好,那就去山上。”他抱起她的小身子,“来,试试你的脚踏车,已经修好了。”
“耶!我就知道阿彻最厉害了。”珊珊开心的把车子牵到外头庭院里,骑上单车后飞快地踩着。
她不停地在院子里旋绕、旋绕,不一会儿,场景猛然变了,居然变成在山上溪水旁,后面好几个大男生追着她,还用力抱住她、打她、摔她……
“不——”珊珊突然从梦里惊醒,她坐直身子,微喘地望着漆黑的四周,这才弄清楚原来她又在作恶梦了。
赶紧起身将电灯打开,她用力捂着脸,试图让自己的心情平缓下来……她知道刚刚这并不是纯粹的梦境,而是记忆中被尘封的一部分,看来她已经渐渐觅得那失落的一角了。
正打算将电灯关上,眼角余光突然瞧见搁在桌上的那封信,她眯起眸拿超它……心想这到底是谁寄来的?
反正现在电睡不着,就打开看看吧!
将信件拆开,她发现里头是张影印的字条,上头写着:
到了山上后,我会把陆珊珊交给你们,随便你们怎么对付她,一定要给她点苦头吃,要她不要再纠缠我,这辈子我最讨厌像她这种自以为是的娇娇女。
这……这是什么?珊珊瞠大一双杏目,直瞪着上头的字,心里不停的一抽一放,好痛、好痛!
上头的字为什么这么眼熟?心情纷乱的她完全没有心思细想,只觉得胸腔好闷、好闷。
就这样,她整夜未眠,脑海里直转着这字条里残酷的字迹。
☆ ☆ ☆
翌日,珊珊一整天就像失神般,坐在位子上都不说半句话。就连晓愉关切的问句也完全没听在耳里,直到下课钟声响起,她才捧着书本,晃回家里。
“嗨,你回来了。”好奇特,今天翟倩居然会主动向她打招呼。
“嗯。”珊珊对她点点头,神情却带着一种落寞。
“怎么了?好像心情不太好?”翟倩双臂抱胸地笑望着她。
“上了一天的闷课,心情当然不好。”她随意找个理由。
“是这样吗?”翟清走到她面前,“对了,还想不想听有关你和翟彻的事?”
“不用了,我可以慢慢想起来。”现在她没心情。
“慢慢想?等你完全想到就来不及了。”翟倩装模作样的叹口气,“不是因为他是我哥,我就得偏袒他,实在是他——”
“他怎么样?”珊珊的好奇心倒是被她给挑了起来。
“他不是个可靠的男人。”说着,翟倩又拿出烟,似乎必须靠尼古丁的麻醉,才能扯出更逼真的谎话。
“你……”
“你怀疑我?”翟倩望着她,“我知道,因为我给你的感觉并不好,那也是因为我不拘小节的个性,所以才没必要骗你。”
“好,那你说,他为什么不可靠?”珊珊索性找了张椅子坐下来。
“因为他曾经骗过你,而且骗得很凄惨,否则你想想,一个人怎么会平白无故的丢掉一块记忆?那必然是痛彻心扉……让你的潜意识不愿去想、不愿去忆及的。”翟倩坐到她身边,将这些话一字一字的灌输进她耳中。
“不要说了,我不要听!”珊珊捂着耳朵,呼吸急促了起来,“你胡说八道,我才不要听你鬼扯!”
“你已经信了?”从她不寻常的表情中,翟倩已经可以确定了。
“我怎么会信你,而去怀疑翟彻?翟倩,我真不知道你打着什么主意,从你来到这里之后,整个人都怪怪的。”珊珊心慌了,只能极力抓住她认定合理的部分。
“我怪?!”她仰首轻笑,“就因为我很正常,不必伪装,这才让你认为我这个人不好相处。”
珊珊瞪大眼,直瞅着她,眼神里就是带着些许防备。
“别这么看着我,我可是为了你好,不希望你又经历一次那种难以抹灭的伤痛。唉……反正是狗咬吕洞宾。”她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神情。
“可是,我又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珊珊虽然不怎么信得过她,但又不想放任自己再上一次当。
“你……还真是个傻女孩。”翟倩耸耸肩,“这可是二十年前的大新闻,被自己的小情人出卖了,哭昏过去,醒来后却忘了是怎么一回事,我想只要是你的亲人,都知道这件事。”
珊珊的眼眶逸出泪水,下一秒便倏然冲了出去,坐上计程车,直奔家中。
也不知道经过多久的时间,她只知道自己快哭乾了泪水,车子才蓦然停在家门外,她迅速付了车资便冲进家门,一闯入客厅,就见母亲坐在沙发上打着毛线。
“珊珊,你怎么突然跑回来了?也不跟妈说一声,吃饭了吗?咦……你怎么哭了?”陆母这才看清楚,赶紧放下针线,上前搂住她。“今口诉妈,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别哭,慢慢说。”
“妈,你告诉我小时候的事情好不好?全部都告诉我,不能有一丝隐瞒,可以吗?”珊珊望着母亲那对惊愕的双眼。
“你想起来了?”陆母很意外。
“想起一部分,但我最想知道的是翟彻,他对我到底是……是真是假?妈!”
她激动地抓住母亲的肩膀。
“不要逼你妈,让我告诉你吧!”陆道庆下班回家,正好看见这一幕。
“爸!”她们同时看向门口。
陆道庆走向珊珊,与她面对面而坐,“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恩,但就是缺了一块,好像是最重要的那一块……所以怎么拼凑都不完整。”
珊珊心慌不已地说。
“那你还记得你那时候跟翟彻的感情吗?”
“记得。”
“山上溪畔发生的事?”他又问。
“依稀记得部分,每每到了有许多男生追我、拉我、打我时就会断掉。”珊珊慢慢说着,可一说到这里,陆母却忍不住哭了出来。
“还有,这是什么?”她将昨晚从那封匿名信中看见的字条递上。
陆道庆脸色骤变,“你这是从哪儿来的?”
“你先告诉我,这是谁写的?为什么看来这么眼熟?但我却想不出来,谁会这么狠,而我又缠着谁了?”她猛地一震,脑子突转清晰,“难道是……翟彻?”
“珊珊,你听我说,那字迹的确很像他的,但还是有破绽,所以爸愿意相信他。”当初他本想去验字迹,但珊珊心灵受了重创,需要人陪伴,他分身乏术,等他终于闲下时,那张字条却莫名失去踪影,可这回怎么会又出现了?
“爸,你信他?”她睁大眼。
“对,我信他。他住在这里的时候,是怎么耐心照顾着你,我全看在眼里,而且他绝不是个狠心的人。”陆道庆到现在还是对翟彻这么信任。
“爸……”珊珊心乱了,“如果他只是伪装的呢?”
“你怎么会这么想?”陆道庆眯起眸。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要信谁才好,天……怎么办?”珊珊不停抓着头发,神色变得好仓皇。
“珊珊,你怎么了?”陆母上前搀扶住她,心疼地说:“走,上楼回房休息一下,明天请一天假,就别上课了。”
她点点头,随母亲上楼。
为她盖好被子,等她闭上眼后,陆母才步下楼来,对自己的老公说:“我们信任翟彻,那是因为我们是看着他长大,是长辈了;她当时还是个孩子,哪能分辨?几行字就弄乱了心,加上那几个男生手段太恶劣,真的是吓坏她了。”
陆道庆手拿着那张COPY字条,“这到底是谁嫁祸的?只是事隔这么久,翟彻的字迹也有了改变,再验也验不出个什么了。”
“那该怎么办呢?”陆母可担心珊珊的情绪了。
“我去找翟彻谈谈好了。”陆道庆说着,便起身离开。
天下父母心,由此可见。
☆ ☆ ☆
睡着的珊珊不停晃动着脑袋,过去那遗落的片段仿佛陆陆续续飞回脑海,撞得她来不及闪躲,只能不停颤抖……
突然,坏男生抓住她的身子,勒住她的衣领,抖出身上的字条,“看,这是翟彻嘱咐我们来的,他说你这小鬼太烦人了,才几岁呀,就学大人要谈恋爱,还要他去刺青,留下保证一定等你长大的证据。妈呀,既然你这么想嫁人,那我现在就提前让你尝尝”嫁人“的滋味。”
他们掀起她的裙子,还扯开她的上衣,但她不停挣扎,嘴里还嚷着:“不……不,翟彻不可能这么做,他不会……”
“看清楚,那是不是他的笔迹?”他们又将字条拿到她眼前挥了挥。
珊珊再次震住,一双骨碌碌的大眼完全失神地凝注在那张纸上……是翟彻的字,没错,那是翟彻的字……
“相信了吧?现在让哥哥我看看你到底有多成熟了。”
眼看他们又要剥她的衣服,她使出吃奶的力气拼命的踢舞着双腿,其中一名男生受不了了,拿了根棍子便往她的肩上一击,击昏了她!
“啊!”珊珊再次吓醒过来,看见的就是陆母那张满载忧心的脸,“妈……”
“怎么了?乖……不怕、不怕。”陆母抱住她,发现她身上的衣.服都湿了,“你怎么流这么多汗,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没……没有……”珊珊紧皱着眉头,心在瞬间跳得好快、好快,因为她已经完完全全将那遗失的片段找回了。
“那要不要去洗个澡?”陆母怕她衣服湿透,待会儿吹了风会感冒的。
“好。”她喃喃应答,跟着起身走到衣柜,拿出一套留在家中的休闲服,步履蹒跚地步入旁边的浴室内。
打开水龙头,她透过热气看着镜里憔悴的自己,“怎么办?我为什么要想起来呢?假如我没有想起这些事,应该会比较快乐吧?”
她深吸口气,眼底流转过的又是一圈图的泪雾。
“翟彻真是这样的人吗?可那字条怎么说?当年我的确很爱缠着他,不管他去哪儿,我都一直跟在他后头,难怪他会这么讨厌我了。”
她愈想愈难过,没想到她终究还是把自己给了他,让他给……
拿起软毛刷,她不停刷着身体,想刷掉他的气味,刷掉他留在她身上的一切,她不再想他,决定要再一次把他给忘了。
洗过澡后,她走了出来,却正好听见楼下传来翟彻的声音,“伯母,我来府上打扰,就是为了见珊珊一面的。”
原来在陆道庆前往找寻翟彻的半路上与他电话连系,两人相约在中途见面,后来翟彻决定亲自见珊珊一面,向她解释清楚。
闻言,珊珊立即冲出屋外,站在二楼栏杆处对着楼下喊:“我不见他!爸、妈,不要让他上来,我不想再看见他了!”
“珊珊,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想起来了,但我要告诉你的是,那字条不是我写的,一定有人想陷害我,才会在二十年后又出现。”翟彻也看见了那张字条,内心正处于极度错愕的阶段。
“我不想听,求你离开,我真的不想听!”顿时找到过去的珊珊,心情根本没办法平复,只能消极的排斥他,“我恨你,我真的好恨你……”
说完之后,她又躲进房里,将房门重重关上。
“珊珊——”他急着想喊住她。
“不要逼她了,给她一点儿时间吧!”陆遭庆拉住他,“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这只是时间的长短。”
“陆伯伯,已经十年了,难道还不够长?”翟彻激动地说。
“我……”他眯起眸,“至少我和你陆伯母信你十年了。”
翟彻深提口气,慢慢平稳心绪后才说:“谢谢你们,我会查出来究竟是谁要伤害我和珊珊之间的感情,我一定会查清楚,那张字条能不能先借我?”
“当然可以。”陆道庆将它交给他。
“谢谢,我一定会尽快查出个水落石出。”翟彻朝他们一鞠躬之后,便迅速离开了。
“这孩子也真辛苦。”陆母摇摇头。
“他一定可以找到问题症结,这次可没有另一个十年等着他了。”陆道庆道出这语重心长的一句话。
☆ ☆ ☆
回到住处,翟彻便把自己关在房里,不停看着那张字条。
的确很像当年他的字迹,只是有谁对他这么熟悉?何况当时他是在台北,不是在高雄,又怎么会有人知道他们全家带着珊珊去山上玩,又正好抓到两家家长到山里捡拾乾柴的空档下手?
那时候的他已经是高三大男孩了,又怎么会与国中生起了这样的仇恨?
国中生!对了,当初他们身边只有一个国中生……翟倩!
他立刻冲出房间,推开她的房门,不知那丫头又上哪儿去疯了?他不停翻找着她的桌面、抽屉,最后在抽屉的一角看见这种黄色信封,还有一些影印纸的裁剪纸,拿起来一比对……果真!果真是她做的好事!
“哥,你怎么可以擅自进入我房里?”翟倩正好回来了,惊愕地望着正在她房里摸东摸西的翟彻。
翟彻徐徐转身,瞪着她,“原来是你搞的鬼!”
她心下一惊,往桌上一看,顿时哑然无语,“我……我……”
“说,为什么要模仿我的笔迹?为什么你要害单纯的珊珊?”他冲向她,用力抓住她的肩。
“她才不单纯!”她激动地吼了回去,“才八岁而已,居然可以跟你定下一生的盟约,这样的女孩还叫单纯?”
“那是我与她之间的事。”翟彻眯起眸。
“是我的事!我一直喜欢你,从我妈嫁去你家的那天起,我就爱上你了!可是你居然连正眼都不看我,甚至爱上一个比你小八岁的黄毛丫头,教我怎能不生气?”翟倩眼底燃出嫉妒的火焰。
“所以你就千方百计的想破坏我们?”
“没错。”
“还收买了人,用这种残酷的手段对付她?”如果不是那时候他们都跑了,他一定可以问个水落石出。
“残酷吗?我倒觉得她满喜欢让男人耍的……啊!”翟倩话还没说完,翟彻就狠狠甩了她一个耳光。“你竟然打我?太过分了!”翟倩拿超手机,“我要跟爸说,他疼我,一定会骂你的。”她口中的“爸”就是她的继父、翟彻的亲生父亲。
“好呀,你打呀,真不要脸,好意思打,你就打。”
翟倩瞪着他,果真按下一串号码,一接通电话就哭喊着:“爸……哥……哥打我,好痛……好痛,他已经疯了……”
瞧她唱作俱佳的表现,翟彻的确是快疯了。
不一会儿,就见她笑着把手机递给他,“爸找你说话。”
翟彻夺过手,连喘息的机会都没,“爸,你知不知道她有多过分,十年前关于珊珊的那件事居然是她唆使的,爸你该——”
“翟彻,保守这个秘密好吗?千万别说出去,其实那时候我们已经知道了。”
没想到他父亲翟家康竟然说出这句话。
他瞪着话筒,半晌又问:“爸,你说你那时候已经知道是她做的了?”
“其实翟倩的精神状况一直不好,当时就已经有症兆,而你妈的身体很差,我不敢让她知道呀!”翟家康叹口气,“原谅爸爸好吗?我真的很爱你妈。”
“你是什么意思?”翟彻震住。
“翟倩有着先天性精神病,从小就开始看心理医生,自从她发觉喜欢上你之后,慢慢演变成”我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的心态。近十年来我不是经常带她去医院吗?不是因为她身体不好,而是去看心理医生。”翟家康压低嗓子,因为翟倩的母亲就在房间休息。
“爸,那你要我怎么办?”难道要他承认是他做的?
“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就不要再追究了,我想也没人会追究。”翟家康摇摇头,“其实我也愧对陆家,陆道庆是我的好友呀!t‘
“那你就该把事情说清楚!”
“说清楚之后,你妈会自责,病情一定会加重,翟倩又怎么做人?要我四处跟人家说她是精神病患吗?”翟家康闭上眼,“求求你了,翟彻,希望你不要对任何人说,翟倩是个女孩子,如果让人知道了,将来怎么嫁人呀?”
翟彻再也说不出话来了,他知道父亲深爱翟倩的母亲,爱屋及乌,他也将翟倩视如己出,而他这个前妻所生的儿子就什么也不是了吗?
没错,从她们进入翟家大门后,父亲眼里很少放进他,他的话、他的想法父亲可以完全没有意见,与其说他信任他、放任他,倒不如说他根本无心管他,这才养成他现在的独立与自主。
他恨得握紧拳,无力地坐了下来,再抬眼,就看见翟倩嗤嗤对着他笑的模样。
“怎么样?爸爸骂了你,对不对?”
眯起眸心看着她,他语气很沉的说:“一个人没了心没关系,如果就因为无心而变得残忍,那就让人忍无可忍了。”
“你是什么意思?”翟倩瞪着他。
“你自己心里明白。”丢下这话,他愤而离开了。
如果翟倩不离开这里,或许他也不会再回来了。
☆ ☆ ☆
离开家的翟彻半夜又赶到陆家,看看表,已经凌晨五点了!
望着陆家大门,他知道这时候进入拜访,他们也不可能让他见珊珊,但是他真的有话对她说呀!
不知是不是老天助他,他竟看见珊珊穿着一身运动服从大门走了出来,就着薄曦的微光,往后面的小公园跑了去。
他赶紧发动车子尾随着她,直到公园外才停下,追着她进入公园大门——
“珊珊……”一段距离后,他扬声喊住她。
她顿住脚步,愕然地回头睇着他,“你怎么会来这里?到底跟了我多久?”
“从你出门开始。”他一脸憔悴,整个人显得疲累不已。
“你到底想做什么?难道十年前没害到我,现在想继续吗?”珊珊就是因为失眠,这才想出来跑跑步,希望跑累了可以让自己暂时忘了他。但他为何不放过她?
现在还要出现在她面前?
“当时你还不到九岁,容易被欺瞒,我不能要求太高,也不敢要你懂得我的心。但是现在……”他语气嘶哑,“我想问问现在已经成熟懂事的你……你扪心自问,真以为是我吗?”
“我……”她抿紧唇,心口沉甸甸的,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回答我,你真的认为我是害你的男人?那字条真是我写的吗?”他激动地盯着她的眼,一瞬也不瞬。
珊珊没了声音,半晌不说话,就像突然被定格,没有一样东西在晃动,能听见的只有她的心跳声,怦怦、怦怦、怦怦……
“那个明明就是你的字,为什么你还不肯承认?如果你真的嫌我烦,可以跟我说,我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女人,不是……”
坦白说,珊珊也乱了,她根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内心有个声音要她信他,却有另一个声音要她别上当,过去的伤沉寂在她内心太久,突然苏醒后,她才知道那种刺激有多强。
“说到底,你就是不肯相信我,难道你说的爱就这么禁不起考验、承受不了打击?”翟彻笑得好空洞。
现在的他可以说是进退维谷,前不能解释,退又不甘受冤,那股怨直逼在胸口,让他快喘不过气来了!
“我就是因为爱,很爱、很爱你,才会承受不超这样的打击,才会不愿相信、不想相信,宁可遗忘……可现在我又想了起来,虽然事隔久远,可是它却硬生生卡在我的心口,真的好难受。”珊珊无奈地说。
“好,那么你说,怎么样才肯信我?我可以再继续等。”主谋者他不能说出来,所祈求的只是她的信任而已。
“不用了,我想你我情缘已了,以后我不想再见到你,你走、你走,如果你愿意饶过我,就给我一个新生活好吗?”珊珊闪避着眼神说。
“你不是爱我吗?”他倒抽口气,“怎么可以说这种话?”
“不要逼我,翟彻,请你不要逼我,已经过了这么久,我或许已经不恨你了,可是要我接受你,真的很难。”她心底仍不时摆着翟倩告诉她的话,她说他是伪君子,自己妹妹都这么说了,难道会是假?
翟彻深吸了口气,无力一叹,跟着点点头,“好吧,你既然这么想,我也没办法了,只希望有一天上苍能够还我清白。”
珊珊望着他颓丧的表情,身子蓦然颤抖了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眼看他旋过身,往日出的东方慢慢走去,寂寥的身影倒映在日影下,是这么的孤单,她有股冲动想追上前抱住他,但幼时的可怕记忆仍缠绕在她心头,这并不是她想挥去就挥得去的。
直到见他慢慢消失在眼前,她这才咬牙忍住欲落下的泪,旋身往另一个方向继续奔跑,希望借由汗水的挥洒,忘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