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穿插相遇
    “不是你想的那种牛郎。”见王珉一脸不可置信，喻年忙解释道，“就是那种，陪女人聊天的牛郎。”
    “……聊天？”这个就更加离谱了吧！
    “你还记得Queen酒吧吗？”喻年简单把自己单独去酒吧的经历向王珉说了一遍。
    王珉懂了，原来一些有钱的女人迫于环境不能自由追寻自己的爱情，亦或是那些已婚贵妇不得夫婿关心，独守空房寂寞难耐，总会找一些长相英俊漂亮的名牌大学学生聊天，通过这种方式来填补她们内心的空虚。当然她们也会为这种服务买单，要是开心了，一掷千金也不是不可能。
    虽然在形式上与某种另类职业没什么区别，但它们的本质不同，陪聊调情至少不触犯道德法律，合理范围内的肢体碰触也就是交际圈内最常见的行为。只要提供服务的人自己能放下架子，便是两全其美的事，毕竟绝大多数的名牌大学生都心比天高……
    “不卖身，就是聊天而已。”喻年又强调了一遍。
    “嗯……”王珉想，问题是你会聊天么？那种工作也不是大街上随便拉一个张三或李四能做的。提供服务者不但要长得帅，还要高情商，好口才，除此之外，你还得猜你的服务对象在想什么，要摸透她们喜欢听什么话……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连王珉自己也对这一类陌生的异性群体敬而远之，喻年这样和十个人聊天九个会冷场的，就更不可能做得好了！
    于是他皱了皱眉，坦白道：“我觉得这工作不适合你。”
    喻年垂着眼，仿佛自言自语般道：“可是他怎么能做得那么好呢？”
    王珉：“嗯？”
    有些话题，一旦起了头，就很容易继续。
    千里寻亲的种种难处和辛酸在长达几个月的新生活中都是由喻年自己默默承担着。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这件事，也找不到人倾诉，当大学环境的新鲜感过去，当一切的人和事开始沉淀，这件事的分量便显得越来越重……
    两人刚练完一套拳，坐在银杏树下休息，北京的深秋空气干燥，轻风在晨曦中让人舒适。也许是因为氛围好，喻年不由自主地向对方倾诉自己深藏于心的秘密。
    “其实，我来北京是来找我哥的……”
    “哦？”是刚开学的那次夜谈中，被自己无意间听到的那个“哥哥”么？
    喻年：“我有个比我大三岁的堂哥，我跟他从小一起长大。大概十年前，伯母和大伯离婚，堂哥跟着伯母走了。”
    王珉：“嗯。”
    喻年：“又过了不久，我父亲得病去世了，由于大伯一直很照顾我们家，他离了婚，我妈又一个人，家里的亲戚就撮合他俩在一起……”
    王珉：“……”
    “上初一的时候，大伯成了我的继父，其实只要我妈愿意，我也没意见……只是，那个时候，我特别想知道，哥知道了这件事，会怎么想……”
    王珉安慰他：“那是大人的事，跟你和你哥都无关。”
    喻年：“初三那年大伯得了肺癌，查出来就是晚期，和我爸一样的病。我们那地方，得了这病就是绝症，也不需要上医院，就在家里躺着等死。”
    王珉：“……”这家人还真是多灾多难啊！
    癌症在哪里都是绝症，只是这种事情若发生在王家的人身上，至少会去医院，享受最高级的疗养，用最好的药剂，能拖一天是一天，只要能少受点苦头，多少钱都能往里面砸。
    “刚知道病症的那些天，大伯一直偷偷掉眼泪，妈妈找出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有伯母的电话号码，她反复打，可是电话里头一直说，她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喻年直勾勾地盯着水泥上被风吹落的银杏叶，轻声道：“我们找了很多人打听伯母在北京的联系方式，都没什么结果。大概过了大半个月，大伯的病更重了，人一天比一天瘦，他每天疼得能把盖在身上的被子拧破……再后来，饭也吃不进去，吃什么吐什么……他躺在床上精神恍惚，每天晚上我放学回家，他就抓着我的手，喊我堂哥的小名……”喻年眼神空洞，声音飘渺，仿佛穿越到了过去，“我当时就在心里发誓，一定要来北京，找到我哥，让他回去给大伯上香，这样，大伯在地下也能瞑目了。”
    听了这一席话，王珉的心也跟着沉甸甸的。
    “十年了，”喻年淡淡地说着，那语气和表情都不该是一个十六岁少年该有的，“就算伯母不和我们联系，哥也该跟我联系的，他答应过我，却食言了，所以我也不确定他们还在不在这里。”
    “你哥说不定有什么难处或苦衷。”王珉皱眉道。
    “嗯。”喻年也是这么自我安慰的，他还曾疑惑过，伯母和大伯离婚会不会是因为妈妈的原因，如果真的是那样，喻悦没与他们联系也有理可循。
    王珉问：“你哥是个什么样的人？”
    喻年笑了笑：“他很优秀，人很聪明，长得也很帅。”
    王珉说：“十年了，多少都会变的吧。”
    “不会的。”喻年语气坚定道，“他很厉害，以他的能力，肯定能考上全国最好的学校。”
    王珉：“……万一出国了呢？”
    “出国？”喻年一愣。
    王珉：“啊，我就做个假设，假如你伯母和你堂哥到了北京以后，做了点小生意，赚了钱，若是你堂哥真的很聪明很厉害，他很有可能去国外念大学。”
    喻年：“……”
    “所以说，不能太想当然啊！” 王珉道。
    不过喻年这种傻傻的执着，还真和肖泷那家伙有点像……等等，这个时候，不应该说点鼓励的话嘛？（=_=）
    喻年一脸茫然，显然已经思绪混乱，王珉赶紧补救：“那个，其实出国只是一个很小的可能性……你应该记得你堂哥的长相吧？”
    说到这点，喻年又想到了阿思：“我在Queen酒吧见过一个跟我堂哥长得有点像的人……嗯，就是我刚才提到的那个陪女人聊天的。他叫阿思，我堂哥叫喻悦，悦耳的悦，名字也不一样。”
    喻年很是沮丧，王珉轻拍他的肩膀，说：“有缘的话总会遇到的，哦，有什么想不开的也可以跟我们说，虽然不一定能帮上忙，但总比一个人憋在心里好。”
    喻年：“嗯，谢谢……”
    两人去食堂吃饭，王珉说：“你别总胡思乱想，大学是自己的，我弟高中时还成天黏着我，现在给他打电话都没空接，也不知道他瞎忙乎什么，开心得不得了，没心没肺的。”提起肖泷，王珉总是笑得很温柔。
    喻年道：“呵呵，你跟你弟感情真好啊！”
    王珉说：“三年同窗，情同手足，你看我跟他没有血缘关系都能好成这样，何况你跟你哥从小一块长大，他不会轻易忘掉的。”
    喻年：“嗯，但愿吧。”
    肖泷近期被C语言设计搞得头痛。他们专业本没有计算机等级能力的要求，但课程老师偶然提到了等级考试有利于就业，身边的同学就一窝蜂地报了名。
    别人都考，肖泷也不甘落后，他就是个“随大流”的人。于是这几天，他就把计算机三级内容划到了平时的自学范围里。大学不比高中，什么都有老师给你安排好。大学很多课程都需要自学，并自主大量相关书籍，指望着在课堂上把所有知识学到是不可能的。
    这日课余，肖泷独自去图书馆自习，顺便帮王珉找一本书，找得太专注，不小心撞到了人，肖泷赶紧转身道歉：“对不起啊！”
    “是你？”一个有点熟悉的声音窜入耳朵。
    “啊！~”是迎新晚会上的那个主持人！“帅哥！”
    对方：“……”
    肖泷再次道歉：“对不起！”
    “没事，”那人勾嘴一笑，说，“我叫杨嘉跃。”
    肖泷挠挠后脑勺：“我是肖泷。”
    杨嘉跃指了指架子上新闻类的书籍，问：“你不是航空学院的么？在这里找什么？”记性真好……
    “我帮我哥找本书。”肖泷说。
    杨嘉跃笑问：“上次那个？”
    肖泷腼腆道：“我就一个哥哥。”
    杨嘉跃：“他学经济？”
    “他是京大工商管理专业的！”肖泷介绍他哥很骄傲，眼睛贼亮。
    杨嘉跃看着他，忍不住笑道，“想找什么书？”
    “《伟大的博弈》，他找了京大的图书馆，没有。”
    “跟我来。”杨嘉跃把手上的书放回去，转身走向图书馆的另外一头。
    肖泷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脑中对比他和王珉到底谁身材比较好。嗯，个子挺高的，腿比王珉的细，肩膀差不多，屁股形状没有王珉的好看！总体感觉还是王珉的背比较舒服，而且还能让自己摸，让自己咬……嗷，光天化日的，在想什么！
    肖泷甩甩脑袋跟了上去。
    杨嘉跃带肖泷来到前台，问道：“您好，麻烦帮我查一下有没有《伟大的博弈》？作者……”
    “约翰.戈登。”肖泷补充。
    “稍等，”管理人员在电脑上搜索片刻后，说，“在二厅经济类F1书架上，图书编号XXXX，库内显示还有2本。”
    “谢谢。”杨嘉跃又带肖泷往回走。
    见肖泷一脸欣喜，他笑道：“入学都快半年了，你还不知道怎么找书？楼下大厅就有几台索引机，不过平时有很多学生占着上网，你自己宿舍有电脑么？”
    肖泷：“嗯。”
    杨嘉跃：“登陆科大校园网，右上角有图书馆的链接，直接在那儿搜索，一般都能找得到。”
    “嗯嗯！”肖泷赶紧记下。
    杨嘉跃又道：“每层楼也有兼职的学生，如果实在着急，也可以让他们帮忙。”
    回到经济类的书架，杨嘉跃按着对方给的信息，很快就找到了肖泷想要找的书。
    肖泷千谢万谢，说改日请他吃饭，杨嘉跃说：“行啊，留个电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