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我心昭昭
    曾经顾师师总觉得霍霖霆手眼通天,他在商场上如鱼得水是没错,可料想不到他竟有本事让Alma女士原路折返,重新“召见”她这个缺席“甄选赛”的人。
    顾师师瞥了瞥正倚在床头抽烟的男人,他侧脸面部线条愈发的刚毅,在淡淡的烟雾中现出明显的轮廓来,叫人看迷了眼。若不是他,她也就不会得以弥补遗憾,赢得一场漂亮的翻身仗,从乔婧姿手中夺回Enni Bo的唯一继承演奏作品权。还记得两天前Alma女士如是说道——
    “顾小姐,你跟乔小姐的琴艺不分伯仲。但,你会更懂得我先生曲子的寓意,因为这是爱的曲子,你有一个很爱你的男人,好好珍惜。”
    看着顾师师发愣的表情,霍霖霆轻吐了一口烟圈儿,低下头来浅吻她的额。犹豫片刻,他语气有些不对劲儿,好似有点儿酸:“叶正哲就那么……送你回来了?”
    前天他有要事,被家里的老头子急召,不得不回霍家。所以连顾师师发生这么大一档子他都不知道!虽然听她说了事情的原委,也看到她平安无恙,可涉及叶正哲,他心里还是止不住泛起丝丝涟漪,总之不舒服就是了。
    听他这么一问,顾师师推开他,转过身睡,再不想理他。
    那天,她跟叶正哲可是清清白白的。说来也奇怪,叶正哲真的依言没碰她,将她完完整整地送回了她与康亦风的新婚别墅。随后,她休整完毕,趁康亦风不在,就自己跑回了这里。
    现在,这个男人竟然还疑神疑鬼。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怀疑你……”
    说着,霍霖霆赴了过去,从背后搂住顾师师,手又开始不老实地在她光洁的后背摩挲。夫妻间,床头吵架床尾和,他琢磨出了其间精妙。
    “走开,流氓!”顾师师凶他。
    顾师师穿好衣服,甩开霍霖霆的手,故作生气,其实她不过是想要起床喝口水润润嗓子。
    刚一下床,蓦地响起的手机铃声吓得顾师师打了个激灵,她从包里掏出手机,一看,正是顾城,她连忙接起。
    那边微风拂过,静谧十分,良久都没有声音,顿了许久才开口。
    “师师,我……呃……”
    是醉醺醺的声音。顾师师愕然,下意识地看了看时间,已是午夜。
    很是担忧地开口,顾师师询问道:“哥,你在哪儿?”
    “师师,你一个人来,我有话对你说。”方才的混沌遁形无踪,声音霎时变得清晰又沉稳。
    随后,听顾城说完地址,顾师师匆忙换上衣服,披上轻薄的风衣,欲意出门,却被霍霖霆拦住。
    霍霖霆单手攫住她,眉心微蹙,担忧道:“去哪儿?我陪你去。”
    执拗地摇了摇头,顾师师跟他简略地解释一遍,抓起桌上的车钥匙便匆匆地出了门。入夜已深,凉风习习,吹得她起一身**皮疙瘩,顾师师这才将衣服裹紧,迈入车库取车。
    后视镜中,是霍霖霆伫立于大门的身影。顾师师顿觉甜蜜,拨下他的电话。
    她语气轻柔:“回去吧,我一会儿就回来了,别担心。”
    难得如霍霖霆,竟让她在电话里亲吻他。顾师师顺从,像普通的小女人一样冲电话“啵”了一口。
    很快,顾师师驶入顾城所在的路,她缓缓往前开,一眼看到了顾城那亮眼的红色跑车。
    挡风玻璃外,眼前人有些颓然地倚在车身上,顾师师霎时觉得他有些落寞,让她不禁有些揪心。倒不是她庸人自扰,只是觉得已过而立的哥哥,迄今仍然孑身一人,身边也没个真心的女人疼惜,真有些可怜……
    顾师师吁了一口气,推开车门,直奔顾城的方向去。
    “哥!”
    路灯下,顾城醉意醺然,白净的两颊有些发红,他张开双臂,迎接着顾师师。
    一如当初,生性恬静如她,却在放学见到他之后,像只活泼的兔,只往他怀里蹦。外人面前若处子,唯独在他面前若脱兔。世人,无论男女,都在寻求独有性,偏偏顾城执着地认为,他就是这样特别的存在。
    所以,哪怕一开始的姓氏就注定了这份存在的不可能,他依旧执拗,等——
    霍霖霆看似能护她周全,可已有婚史的她想要踏入霍家的大门绝非易事!他顾城不想再让她承受任何一点儿苦难,他要表达多年的爱意,要带她远走高飞!
    “师师!”
    顾城猛地将顾师师带入怀中,紧紧地锁着她,口中唤着她的名字。
    多少个日日夜夜,是这样一种状态——他想她,想抱着她,想在她耳边轻声唤着她的名字,一遍,再一遍。
    这动作,有些太过亲昵。顾师师不由得一怔,闻到他一身的酒气,转而以为他是醉后撒酒疯。
    微微松开裹住她后肩的双手,顾城将手搭在她的肩头,目光灼灼地向她看去,他酝酿片刻,最终决定自己在“烈焰”不小心听到的事情告知她。
    “师师,康亦风、康亦风那个王八蛋跟乔婧姿上床了!”他虽恼,但随后眼角却浮现几丝悦色,伸手拂过顾师师两鬓的碎发,他喃喃道,“我想办法让你们离婚,他出轨了,这婚一定能离!我带你走,带你走……好不好?”
    顾师师以为他依旧是醉话,又看他语气反常,有些不适应地推开他,“哥,你醉了,来,跟我回家。”说着,她搀着顾城欲意走。
    “别叫我哥!”顾城一急,厉吼。
    话音一出,他当即懊悔。张皇地拉住顾师师的手,他姿态稍稍放低,语气轻缓:“师师,你知不知道,我、我喜欢你很多年了……”
    顾师师沉默。
    “我爱你。”
    这一句,不吞吐,简单、直白、明了、含情脉脉。
    顾师师依旧沉默。心里暗道,哥,别逼我。
    当局者迷,这句话一点儿错没有。可顾师师到底非彼顾师师,“她”不是当事人,那灼灼目光,那倾心呵护,“她”怎么会看不通透!
    “哥,你醉了,回家吧。”
    说破了,就连兄妹情都断了,她不想出现那样的局面。
    蓦地,顾城单手将顾师师捞入怀中,一手固定住她的后脑勺儿,不由分说地将舌尖喂了进去,用力挤开她的牙关,猛地吮吸她口中馨香的津液。
    “唔……”顾师师挣扎。
    从未企及的美好,顾城太过贪恋,一时间沉醉。她,才是最最醉人的美酒。
    不远处,一辆车缓缓驶向前来,车主唇角的肌肉抽动着,似乎用胸腔所有的力气啐出这一句。
    “狗男女!”
    顾师师,霍霖霆,你们这对狗男女!
    顾师师,你个小贱人!给我带了绿帽子还不够,还要陷我于不忠!
    康亦风手握方向盘,由于太过用力,骨节发白,他重重地喘息,满口酒气。
    油门到底,他飞驰冲去——
    被吻得几近窒息的顾师师忽被车灯晃眼,她惊慌,死死地捶打着顾城的肩膀,“哥,车!车!”
    而后,顾城也反应过来,他揽着她猛地想要迈到路边……
    只是,那车,不对劲儿!太急,太冲,太……
    他们的脚步转移够快,却不敌车速——
    “嘭!”震耳欲聋。
    “哥!”撕心裂肺。
    方才,在千钧一发之际,顾师师被顾城推到了路岸,而他……
    坐在驾驶座上的康亦风全然愣怔,那声巨响让他酒意全无,他看清了,眼前,不是霍霖霆!他颤着手,喃喃道:“不,不可能,不是我的错,不是我……”
    犹豫片刻,他终是没下车,扭转车头,逃逸。
    顾师师跪在地上,浑身发抖,探出发颤儿的双手,想要抱起顾城,却又不敢,惶恐碰到不该碰的地方,害他伤得更重。她掏出手机,拿不稳,掉了好几次,只是三个按键,却生生按了十余遍才按对。
    哽咽着将位置说准,手机顺着滑落下来,顾师师泣不成声,嘴里喃喃着:“哥……哥……”
    顾城艰难地裹住顾师师的手,强忍着胸腔里剧烈的疼痛,他出声:“亲你两口就吓哭了吗?胆小鬼。”
    这种时候,他还逗她,让顾师师愈哭愈凶!
    他并没有浑身沾血,一鬓却血流如注,与白皙的俊朗面容形成强大反差。顾师师除了哭,根本无所适从。
    反而是顾城牵着她的手,摁在自己的面颊上。
    “师师,别躲,听我说。我知道,我刚才说的那些话,也许会彻底断了我们的兄妹情,可我一点儿也不后悔。我,嫌说得不够……”
    顾城唇角含笑,眼角却划过一抹晶莹,他继续道:“现在不说,以后没机会了。”
    “不会的,哥,你没事的,救护车、救护车马上就来!”
    顾城伸手揩掉她满脸的泪痕,很慢,很柔,缱绻至极。
    “师师,我爱你。你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宝贝,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哪怕是你的丈夫,对你不好的,我一定,一定反击!那时候你说很酸,可我说的是真话。”
    顾城这辈子夸过太多海口,也向很多女人许过空口承诺,可唯一的,到底没有愧对顾师师。他,做到了。
    “哥,我不是、我不是师师……”顾师师意识到顾城气息浅薄,她不想再瞒他,但这件事又岂是一句两句能说清的。
    顾城摇了摇头,强笑着:“你不是师师,你是我的宝贝。”
    顾师师受不了,放声大哭。
    “蓄谋杀人,肇事逃逸,他逃不掉的。师师啊,哥没能力阻止你嫁给他,现在,至少能帮你离婚。”顾城到底还是看清了车主。
    师师,我爱你。
    我心昭昭,日月可鉴。
    ☆、76.真相倾出
    “爱子顾城之墓”,寥寥几字赫然呈现,道不尽的苍凉。
    顾师师目光涣散地伫立着,泪水早已在白布落下的那一幕彻底决堤,时至此刻,早已干涸。
    平素对顾城最看不过眼的顾名扬深受打击,几近一蹶不振。顾师师明白,父亲以前呐,只是恨铁不成钢,世间哪里有不疼爱自己孩子的父母!以前,顾城总调侃着顾名扬,要他投身商海,整天面对那密密麻麻的表格,当心白发人送黑发人。未曾想,他竟一语成戳!
    “师师,风儿大,我们回去吧。乖,听话。”
    霍霖霆揽着顾师师,轻拍她的肩,安慰她。语气里,尽是疼惜。短短几日,她消瘦得极快,两颊直往里凹陷。
    漠然地摇头,顾师师将他推开,口气一凛:“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一个人?她确实是一个人了,法律上。
    近日来轰动都城的头版头条,空军上校醉酒撞人,死者为其小舅子。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顾师师从不敢苟同此论调,自由最重要?非也。重生一次,再也没有人比她更懂得生命的可贵。可他的哥哥,却用生命送给了她最后一份名为“自由”的礼物——离婚协议书。
    霍霖霆拗不过她,先行离去,在墓园外等她。
    不知何时,身后传来一声呼唤,“师师。”
    顾师师当即转过身,目无表情地睨着眼前人。来者是康亦茹,脸色恹恹,再没有平日里的傲气。
    在康亦茹将花放在墓碑前那刻,顾师师一把抓起,猛地往外抛。脸上,面上淡漠,唇间一张一合:“康家的一切,不配出现在这里。”
    康亦茹垂眸,紧咬着嘴唇,良久,才下定决心开口:“师师,我是来跟你道歉的。而且,有些事想跟你说……”
    见顾师师沉默,康亦茹跨出一小步,走到她边上,才谨慎开口:“师师,我承认我对你不起,我向你道歉。那天我真的不知道乔婧姿想要害你,我以为她只是想要耽误你去比赛方便自己获利,没想到她竟然想要让你跟叶正哲……后来,我担心你出事儿,就给我哥打了电话。可没想到,我哥去了那里,却跟乔婧姿发生了关系……”
    “不用说了,对我没有任何意义。”顾师师打断她。
    康亦茹叹了口气,颇为无奈:“师师,我过两天就回纽约了。我只是担心你,你没想过乔婧姿为什么那么针对你么?”
    脸色微怔,顾师师礼貌客气地祝她一路顺风,随后裹紧自己的风衣,疾步迈出墓园。这么看来,康亦茹还不算坏;那么,正如她所说,乔婧姿为何陷自己于沼泽之地呢?难道仅仅是因为霍霖霆的存在,情爱之争?
    顾师师对那一幕印象很深刻——那日在葬礼上,乔婧姿悄然出现,垂眸之际,竟落了泪。
    甩了甩头,索性不再去想。踏出墓园的那刻,霍霖霆迎面接上。
    “去吃点饭好么?”
    霍霖霆伸手握了握她冰凉的手,忍不住攥紧,想要给她点温暖。
    她依旧沉默不言。
    扭转车头,霍霖霆暗暗做了个决定。十几分钟后,于军区总医院停下。
    他攥紧顾师师的手,牵着她熟稔地迈入。
    “她是?”顾师师不解。
    高级病房里,一个跟自己年岁相仿的女孩儿躺在病床上,阖着眼眸,静得像是不属于这个世界。
    霍霖霆很温柔地抚了抚女孩儿的额头,回她:“我妹妹,霍可可。”
    “还记不记得,上次我调转车头,没阻止你们结婚?因为可可那天病情恶化,我没办法。”
    顾师师点头,忍不住发问:“为什么会这样?也没听你说过。”
    “她跟着我们去登山,我没照顾好她。”
    顾师师霎时如鲠在喉。却被霍霖霆一把钳住肩头,他说道:“师师,我也有妹妹,我懂得你哥的想法,他不希望你这样,希望你好好的,你懂吗?”
    四目相对,顾师师可以清晰地看到霍霖霆眼中的真挚,她微微颔首,却在下一秒落荒而逃——
    跟所有烂俗的偶像剧女主一样,顾师师的心里蹿出一个矫情到死的理由:她不配。
    顾城的离去,深深地刺激到了她!每个人都关心她、呵护她,顾城如是,霍霖霆如是,可他们都不知道,都不知道——她只不过是占了鹊巢的鸠!
    刚冲出医院,霍霖霆追上,一把拽住了顾师师,满是不解和疑惑。
    “怎么了?有什么事跟我说,顾师师!”
    “我不是顾师师!我不是!我是冒牌货!”顾师师犹如疯子厉声。
    霍霖霆不理不顾,只管将她锁在怀里,生怕她下一刻跑掉。
    “我一直都在骗你,一直都在骗你……我死了,在遇到你的第一天就死了,我就是那个不入流的小歌姬,那晚上跳楼死了。我接近你,不过是想要报仇,在景钰都是我编撰的故事,我叫李师师,是李嫣嫣,也就是顾师师的妹妹。我只不过‘僵桃代李’之流,配不上你……”
    顾师师拨开霍霖霆的手,满脸泪痕地苦笑,匆匆转身离去。
    果然,他不再追赶。
    ***
    “师师,你真的要走?别这样……”
    景襄坐在卡座上,紧握顾师师的手,得知顾师师下定决心出国巡演,她恋恋不舍劝道。
    摇曳着杯中金黄色的液体,顾师师反握着她的手,有些欲言又止:“景襄,好好照顾自己。”说罢,顾师师仰头灌下,如今,也唯有景襄知晓她的秘密,却依旧不离不弃了。
    两人小酌两杯,牵着手一摇一晃地出了“烈焰”。
    蓦地,看到一男一女鬼鬼祟祟地凑在一起,男人将一小包白色物体揣到女人的兜里。
    毒品!顾师师脑海里浮现的第一个词儿。
    只见女人姿态妖冶地转过身来,顾师师呼吸一滞——正是乔婧姿!
    下意识地冲上去,被景襄拦住:“别多管闲事。”
    她不是要多管闲事,只要想要看看这疯女人脑子里到底装的什么,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陷她于深渊、地狱!更搞不懂,为何康亦风锒铛入狱了还要隐瞒跟乔婧姿的苟且之事!
    顾师师冲上去,一把扯出乔婧口袋里的毒品,另一手揪住她的领口,死死地盯着她昏昏沉沉的眼眸,厉声:“说!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要夺走我哥!为什么要毁了我的一切!”
    乔婧姿哼笑,两眼迷离,忽而发出一股狠劲儿:“李师师,到底是谁抢走谁的,你他妈有脸跟我吼!”
    闻言,顾师师整个身子一僵。
    “你、你是谁?”顾师师如鲠在喉,艰难发问。
    哼笑一声,乔婧姿一把撇开顾师师的手,猛力揪过顾师师手中属于自己的东西,颤着手儿往手背上抖,贪婪一吸!
    欲|仙|欲|死地瘫坐在一旁,全然没有了乔氏名媛的做派,无比地契合那传闻中的“夜蒲女王”的形象!
    顾师师惶惶,抓住她的衣领,口中喃喃:“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良久,乔婧姿缓过劲儿之后,仍是一脸不屑和厌恶地笑,幽幽开口:“妹妹,呵。”
    一个称呼,让顾师师顿时瘫坐在地,杏眼圆睁地望着眼前这个女人,她、她才是顾师师?
    “怎么?现在你觉得自己还有资格要求偿还吗,嗯?李师师,从小我就恨极了你,你说,咱俩长得一样儿,凭什么妈妈那么偏爱你,还有!李宣那不要脸的老东西,他喝醉了还想要猥|亵你,你知道吗,呵,可他***把我当成了你!好在,我逃了。我恨死那个家,所以我一逃再逃,你以为我真的是为了你才选择跟人贩子走的么,你他妈是谁啊!”
    顾师师根本说不出话,像个木偶一样听着乔婧姿吼着。
    一直以来,她都不懂,为何姐姐这么多年没有寻找过她。未曾想到,原来姐姐是这般恨她,这些恨太深沉,太沉重,根本不存在这具身体里!
    “顾家每个人都爱我,尤其是哥哥,我还遇到了jake,jake就是霍霖霆你不知道吧?呵,他是我的,是我的啊!你抢走我的家人,还要抢走他,你凭什么!你还我,还我!”
    话音未落,乔婧姿张牙舞爪地向顾师师扑来,不由分说地就要抓她的脸——
    景襄一把推开她!
    “景襄,我才是师师,我才是!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怎么……”
    景襄扶起顾师师,冷眼看向乔婧姿,淡淡开口:“我认识的顾师师,不会害人,你不是。”
    “师师,我们走。”景襄扶起顾师师,搀着她走出巷口。
    乔婧姿恍惚,倚在墙上,眼角淌下泪水,那些一幕幕浮现眼前,叫她生不如死——
    那晚,她真正懂得了何为“偷**不成蚀把米”:
    叶正哲和顾师师离去之后,康亦风在康亦茹的通风报信下,抵达。彼时,被绑在床柱上的乔婧姿难以抵抗催情药的药效,身下早已春水荡漾,未经人事的她,根本不能自持。
    甚至,主动向康亦风张开双腿……
    康亦风隐忍,颇有坐怀不乱的架势,嘴里说的是:“我不能对不起我的妻子。”
    霎时,药效使然,再加上对顾师师的恨膨胀至极,她主动引诱康亦风帮她松绑,而后……
    脱光。赤|裸|裸地覆在他的身体上,解开他的皮带,凭借乔婧姿多年的夜店经验,sex game早已玩得炉火纯青,她将康亦风那极力克制的欲望刺激起来!
    “操|我,操|我……”
    话音未落,她已然主动坐在了康亦风的腰间处,一个狠力,将自己与他的身体嵌合……
    康亦风不是柳下惠,再加上先前的勃|起障碍已经解决,彼此,他是个正常的男人,更是个从未真正纾解过自己欲望的男人——他不再顾及,将她狠狠压在身下,碾碎她,弄|爽她!
    药效过后,乔婧姿悔不当初,她恨,若不是顾师师,她就不会保不住干净的身子,她是爱霍霖霆的……
    所以,她说了一句枕边话:“是顾师师,是顾师师想要跟你离婚,她想跟霍霖霆在一起,才会设局陷害我们。”贴在康亦风的胸膛上,她如是说道。
    凌乱的片段从乔婧姿的脑海里闪过,她双手插入发丝里,简直快要崩溃!控制不住,她又掏出那白色的粉儿,融入血液里,麻痹神经……
    唯有这样,她才不会想起——顾城的死,是因为她。若不是她,康亦风就不会喝醉酒,也就不会将顾城认错成霍霖霆,更不会一怒之下,撞死他!
    哥,对不起。
    ☆、77.不枉两世
    与恶魔斗争的人要时刻警惕,以免自己也变成恶魔,如果你久久地注视着深渊,那深渊同时也在注视着你。
    若在前世复仇路一条道走到黑,无异于作困兽之斗,所以顾师师选择放弃。并致电乔正胤,告知其女乔婧姿在内地毒瘾再犯的事实,其他的一概简略。当得知乔婧姿已被送去戒毒后,顾师师如卸大石,这女人总归是她的姐姐,血脉相连,她还是希望她过得好,不是她有圣母情节,仅仅是包容罢了。
    所以,顾师师并未变成恶魔,而是——
    巨幅海报上,一袭白衣的顾师师端坐于椅,手持琴弓,肩窝置琴,与众不同的是,她的前方放置一枚麦克风。由其独创的“一边拉大提琴一边唱歌”这样崭新的独立风格,在圈中被诸多专业人士赞许,好评如潮,也被媒体称为“大提琴精灵”,蜚声四海。
    她是歌姬,亦是大提琴家,二者合一,亦“李”亦“顾”。
    一个月的筹备时间已到,顾师师今晚即可起航,前往德国参加大提琴艺术节,并将会在展演中首次演奏Enni Bo的继承作品。
    顾师师正候机,无聊地翻了翻手边的杂志,心情有些烦躁。这次离开,不知何时才会回来了。
    从Ian手中接过水,顾师师喝了一口,又听他说着到德国之后的日程安排。Ian虽然有些娘炮,但在工作上向来一丝不苟,如今俨然顾师师的经纪人。这趟德国之行,也是他全程作伴。
    “师师。”
    身后传来低醇好听的声音。顾师师猛地回首,正好对上男人的笑颜,一如既往的好看,一瞬间像是回到了过去。
    在顾师师没回过神来,叶正哲已然走到她跟前,他还推着轮椅,轮椅上坐的是厉孝天,脸色有些苍白,但精气神还算好。
    若是先前,顾师师对他还是心存偏见的,可现在一切了如空,她也就不会在意什么了。
    厉孝天并不过来,特意给两人留了空间,Ian也识趣地走了。
    叶正哲落座,细细地打量了一眼顾师师,这才幽幽开口:“师师,你真的要走?”
    微微颔首,顾师师应道:“是。”
    “师师,你还在怪我对吗?我……”
    “不是,我只是自己想走,跟你没关系。正哲,厉孝天是真心对你好,你好好照顾他……”
    叶正哲有些羞愧,顿了顿,望了一眼不远处的厉孝天,这才点了点头。一开始,他确实是有目的性地接触厉孝天,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如今他也不否认对他滋生了感情。
    “那你跟霍霖霆呢,你们……”
    顾师师避而不答,与他像朋友一样客套说了些离别话。叶正哲也不好说什么,叮嘱她照顾好自己,有点忧心地转身离去。
    与那些浪漫到头的电视剧不同,没有登机前千钧一发的拦截,甚至,霍霖霆的身影都没有出现在机场。
    顾师师置身空中,蓦地回忆起两人初次相识的场景,那时,她刚刚以顾师师的身份回国示人,竟然在公众场合让他难堪。男人便是这点贱,越是对自己好的越是平淡无奇,偏要喜欢带刺儿的、棘手的、高难度的。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才被自己吸引吧,顾师师如是想。
    她是不怪他的,毕竟从头至尾,她说了太多谎言。更何况,她说到底只不过是个冒牌货,他喜欢的她是吗,呵。
    索性不再去想,顾师师微微甩了甩头,闭目养神。
    “师师,你不舍得走,你的心还在这儿,还在霍霖霆身上。”
    顾师师闭着眼,耳畔是Ian清晰的声音,他的直言不讳让顾师师有些心堵,她想反驳却说不出话来。她没说话,继续闭着眼,装睡,慢慢地就睡着了。
    只是,梦里,依旧有他……
    *
    在国外的演出空前成功,顾师师在艺术节上大放异彩,作为演出中最年轻的东方人,她的呼声甚高。
    按原计划,顾师师本应该在德国、英国、瑞士等一众国家列游,开展她欧美巡演之旅,却因为一通电话耽搁了——
    “师师啊,你爸他……”
    原先因为顾城的离去,顾名扬的身体本就不好,顾师师不敢耽误,连忙收拾行装,让Ian将演出的档期排后,订了最快的一趟航班。
    依旧是柏林直飞都城的航班。
    飞机上,顾师师找好位置,这才坐下,邻座已有人在。只是有些奇怪……
    应该是个男人,一顶宽帽檐的绅士帽挡住了整个脸,又是侧身倚着,好像是睡熟了那般。
    顾师师撇撇嘴,径自坐好,无聊地翻阅着杂志。不时地,瞄了他几眼,又火速地收回视线,不敢多做停留,以免对方以为自己是个偷窥狂。她偷瞄,只是觉得对方太……奇怪。
    收敛心神,顾师师乖乖地窝好,准备小憩一番。朦朦胧胧中,机长正在广播,“目前飞行高度……”
    蓦地,手突然被攥紧,顾师师一下子就吓醒了,睁开眼,发现自己的两只手被攥得紧紧的,动也动不了。不是别人,就是邻座那位把脸盖起来的男人!
    机长那磁性的声音再起,“飞机上有一位杰出的男士,想跟他挚爱的女友求婚,希望大家……”
    别人求婚你拉我手干嘛呀!神经病!顾师师差点没忍住,将要脱口而出。
    蓦地,男人起身,帽落。
    “你、你你你你……”顾师师瞠目结舌。
    又到了句,“霍、霍霍霍……”就差没说成那句歌词,霍霍霍霍元甲……
    霍霖霆迈出,站在走道上,不知从哪儿变出一大束花,哦不,没错,是空姐递给他的!
    他单膝跪地,稍稍牵着顾师师的手,开始一如既往的“花言巧语”,仿佛化身为初识的那个他,巧舌如簧。
    “师师,还记得吗?这趟航班,就是我们最初相识的地方。是这趟航班,让我认识了你,让我有机会拥有你。你看看窗外,这是我们共同看过的风景,现在,我希望我们可以回同一个家。师师,我没能在你哥还在的时候娶你,现在,我在离他最近的地方,向你求婚,想要告诉他,我会替他好好照顾你!顾师师,我霍霖霆这辈子只爱你一个女人,你愿意嫁给我吗?!”
    霍霖霆格外深情款款的告白,让顾师师有些不适应,周围是起哄的乘客,纷纷拿起手机相机录下来。
    其实顾师师倒还好,他一向花言巧语,只是唯一让她感动的,便是提及的顾城的这一点。的确,他们现在在天上,顾城也在。
    下一秒,没等顾师师回应,霍霖霆的本性又显露,他压低声音,凑到顾师师的耳边,“快答应,不然丢死人了。”
    顾师师这下可看穿他了,什么深情告白,分明就是让她骑虎难下,专门挑这么个地方,飞机上,她能去哪儿?!
    “霍霖霆,你知道我是谁吗?”顾师师嘟哝了一句。
    料不到,下一秒,霍霖霆向四周喊了句,“她答应了,答应了!”
    众人纷纷鼓掌,欢呼。顾师师愕然,下一秒,便被他硬生生将戒指塞入无名指上。
    顾师师气结,对上的,是霍霖霆那张“笑靥如花”的脸!好不要脸!!!
    看来,世界总还是公平的。最初,她让他在一众人面前丢尽颜面,这回,他扳回了一局,让她在众人面前哑口无言,只得吃哑巴亏。
    霍霖霆将花扔到座位上,伸出长臂去抱她,压低笑声,忍着,出声道:“老婆,我爱你……”
    “你臭不要脸!”
    好在快门声层起,掩盖了顾师师的骂声,否则她又要尴尬死了。
    “嘘,我是不要脸,我要老婆,要脸做什么?要老婆,能暖床嘛!”
    接下来的飞行时间里,顾师师一个劲儿地掐着他的手,给他留下星星点点的月牙印记。众人没察觉,只当两人是在卿卿我我。
    经逼供,顾师师才知,这臭不要脸的男人早跟机长一众人等串通好了。
    顾师师冷哼,突然想起很久之前的事,有点发酸地发问:“哟,您霍大爷去柏林干吗呀?是看上哪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妞儿了,去……”
    顾师师犹记得,乔婧姿曾说过,他就是jake,那么当年姐姐临死前给他打电话,听到的那头娇喘微微的声音,应该就是来自他的床伴。
    霍霖霆不屑一听,一把将她头按在自己的大腿上,弯下腰凑到她的耳畔,狠狠发声。
    “我什么时候玩过外国妞,倒是你,一个人在外国这么长时间……我回去要好好检查一番……”说着,声音愈来愈低。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啊,你知道的,我可是有着那些记忆的,当我还是rose的时候……”
    顾师师撇了撇嘴,冷哼。随后,质问他,才知道当时只不过是误会,他的私人电话交付给助理,弄混了而已。
    “哟,那您没想过尝尝外国菜呀?”顾师师得寸进尺,非得逼他到穷途末路。
    霍霖霆趁着没人瞄着他们的时候,咬了咬她的耳朵,笑道:“我嘴刁,偏爱顾氏菜系,今晚好好品品,连渣都不想吐出来。”
    “走开!”
    “我为什么要走,有本事你走啊,跳下去啊。”霍霖霆直起身子,双手插胸,悠悠然。
    人这一生,总会遇到几个流氓,几个禽兽。不巧,她顾师师都遇上了,还是个综合体。
    霍流氓,你好,霍禽兽,再见。
    *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霍禽兽无论如何没想到,下了飞机后,顾师师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他硬塞进去的戒指硬生生地拔了出来。
    “顾师师,你!”
    顾师师笑吟吟地走近他,用手轻轻撩了撩他的侧脸,绘出个轮廓来,乍一看,还真像一富婆在调戏男公关呢。
    缓缓地,手滑到他衬衫领口处,轻轻地拉扯,豁开个大口,指尖向下……
    “叮”,将戒指丢在了里头!
    一如当初,要多潇洒有多潇洒的离去身影,只剩下气急败坏的霍霖霆,久久不能平息地杵在原地。
    接机的,是景襄。刚一见到她,顾师师当即飞奔了过去,想要给她个熊抱。
    可没想到,景襄避开,一手推她,一手覆在小腹上。
    顾师师困惑,怎么了这是,没两个月感情就疏离成这样?!
    还没来得及问出口,一个高大的男人疾步迈了过来,小心翼翼地揽着她,捏了捏她的肩,左三下右三下,很是狗腿……
    将景襄伺候得满脸悦色后,他这才转头,冲顾师师微微颔首,并示意她们往前走,车子已在外等候。
    顾师师拉着景襄,掐了掐她,压低声音问道:“你们搞什么幺蛾子?”
    景襄难得的羞赧,望了一眼身边的男人,冲顾师师淡然道:“我怀孕了。”
    “什么?!”顾师师瞠目结舌。
    “我们结婚了。”身边一直不曾开口的男人同样淡然的口气。
    “什么?!”再一次愕然。
    景襄撇了撇嘴,意味深长地笑道:“多的是你不知道的事。”
    她离开不过短短一两个月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车里,顾师师刚坐进去,随手拾起一份报纸,一看——
    “歌姬李师师死亡续:涉案嫌疑人已全数抓获并自行认罪”
    再一细看,“……都城公安机关对歌姬自杀一案重新立案侦查,经调查发现,其非跳楼自杀身亡,系他人加害所致,其跳楼与四名犯罪嫌疑人有关……”
    顾师师如鲠在喉,说不出话来,转头看向景襄。景襄握住她的手,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
    顿了顿,景襄补充道:“霍霖霆这些日子都没去找你,就是……”
    “他、他在做这个?”顾师师紧抿着唇。
    景襄没说话,正色颔首。
    顾师师每次骂他小人,这回,她才知道自己才是小人,他倒成了次君子,她以小人之心度他君子之腹。
    纵然只手遮天如他,可想要一举拿下那四人,并非易事。顾师师不敢想象其间的艰辛……
    经了解,她才知道,霍霖霆千方百计找到已被厉孝天送出国外的保安,并让当年参与和目睹事情经过的paul转为污点证人,站出来指正莫天阳和一干凶手。而也因如此,江峯与路骄的婚姻彻底分裂,他也终获自由身,与景襄悄然领证,等着自己的好兄弟,来一场联合婚礼……
    回家之后,顾师师才发现,顾名扬根本没什么大碍,气色也好了许多,和香颂坐在屋外的庭院里怡然自得下棋。
    “爸妈!”顾师师放下行李,直奔两人跟前。
    这不是骗她么!顾师师气得直跺脚。
    倒是香颂,左瞅瞅右瞄瞄,根本不看她。看清她身后没人后,皱着眉问道:“小霍呢?”
    顾师师长大了嘴巴,结结巴巴气道:“妈你说什么呢?”
    顾名扬捻起一颗棋子,说了声“将”,这才笑吟吟地转头望向顾师师。
    “怎么没跟小霍一起回来?你不会是拒绝了吧?傻女儿!”
    联合骗局,昭然若揭。顾师师当即转身,气爆了,一边奔进屋子一边吼道:“两个月,两个月就把我卖了!!!”
    顾师师气得一下午就躺在床上,其实,也气也甜蜜,可就是拉不下脸去找他。嘿,他倒是恢复本色了,也没来找她,估计是霍大少吃瘪,不可能轻易回头。
    夜色浓,顾师师爬起来觅食,手机铃声响起。
    她刚接,那头的声音急促得很,“师师不好了!你、你的霍霖霆要跳楼!”
    “你说什么?!”
    “你快来吧,就在烈焰楼顶呢!”
    顾师师一个站不稳,差点摔倒,手忙脚乱地踩上高跟鞋,急匆匆地就跑了出去。
    一路驰车的顾师师本不怎么信的,认为肯定又一个骗局,可她眼皮一直跳,心里也莫名地慌了起来。
    尤其是收到霍霖霆那条告别短信,“我欠你的,现在以同样的方式还你。”
    直到顾师师抵达烈焰楼下之时,看到一干围观人群,还有站在天台上的霍霖霆,才知道是真的。
    “师师,你、你快去劝劝他啊!霍霖霆这么大个人还做这种傻事!”
    顾师师又气又恼还忧心,谁的话也听不进,连忙冲进室内,乘上电梯。
    “霍霖霆,你有病是不是,你干什么呀!”顾师师仰视着,吼他。
    霍霖霆站在上面,踱步……
    猛地,一个顿住,让顾师师的心都快吓破了。他望了望她,才缓缓开口。
    “师师,你不想跟我结婚,就是觉得是我害了你,是吗?我现在拿这条命还给你。”
    “你快下来!”顾师师止不住跺着脚,急得快哭了。
    霍霖霆笑了笑,手指着不远处的建筑物,再转头对她说道:“师师,你说你想要天上的星星,我没本事摘给你。还好我能给你建一颗,那,以后就是你的演奏厅。”
    远处下方,正是一颗星光熠熠的星型演奏厅。
    顾师师摇了摇头,有些哽咽,“我不要,你先下来,我不怪你……”
    “你平常老说我花言巧语,可现在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你看,我在飞机上那么深情告白你都觉得是我又在哪儿摘抄的。”霍霖霆撇了撇嘴,继续道,“当初,我在这里认识你,确实是迷上了你的眼,是眼神,那是以前的你。后来,认识了顾师师,又被你一物降一物。你的内在,外在,我都喜欢,你说我喜欢的谁?”
    内在,是她。外在,还是她。无论是灵魂,还是肉体,皆为她所有。
    “你别说了,先下来!霍霖霆,你别玩了,我……”
    “你看,到现在你还在认为是我在玩,我在你的心中,永远都是这样一个玩世不恭的形象。”
    顾师师霎时失语。她没话说,径直走向天台的另一端,爬了上去。太高了,她腿直打颤。
    “霍霖霆,你神经病!你干什么要逼我,我不嫁给你不是因为我怪你,我没怪过你……是我配不上你,我没信心跟你走下去,我一直都在骗你,对你说了太多谎,我还结过婚,我还……”说到最后,她说不下去,哽咽着。
    霍霖霆伸手抱她,一把揽入怀里,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乖,别哭了。你怎么会配不上我,我把全数身家都划到你名下了,你现在是大富婆,分分钟可以包养小白脸,我是个身无分文的穷鬼。现在穷途末路,只好来跳楼了。”
    他没说谎,确实在此前将其所掌持的股份归到顾师师的名下。正如霍霖霆平素所言,“我是个商人,钱比命重要”。
    但他也想说,“我愿拱手河山讨你欢。”
    顾师师倚在他的肩头,捶着他:“我不要,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我只要……”
    “富婆,您愿意赏小的一口饭吃?”
    顾师师被他气到,闷哼了一声。
    “那可是要吃一辈子的。”
    顾师师说不出话来,拼命地抱紧他,环抱住他的腰身,摸到了线状硬物,顺着往上摸,抬眸一看——
    “威亚?!”
    霍霖霆坏笑。
    继而,摸了摸自己的蓝牙耳机,那头传来江峯的声音,“兄弟,分分钟Stand by!”
    顾师师抱紧他,狠狠地掐了一把,将他往下推,气呼呼道:“霍霖霆你个大骗子!这辈子都不要信你!!!”
    “那什么的安全措施我不爱做,这个可得做好了,哈。”
    说罢,拽住顾师师,转身跳下——
    “啊啊啊!”顾师师尖叫。
    这一次,不再是悲哀、悲戚,不再是一个人,而是在他怀里,被他紧紧地抱住。
    空中飘落的时刻,顾师师触到他的腿,有些颤儿,“你……”
    “你有恐高症!”顾师师猛然记起,当时在景钰小镇时,他不敢上山寻她,就是因为对高处有恐惧。
    当下,数十米的高空。他与她,落……
    “来点特效药啊,你倒是!”
    霍霖霆催她,没等她反应过来,嘴唇就凑了过去,裹住她的唇。四唇交合,忘情又缠绵,缓缓降落……
    在空中,他在她耳边说了句,“顾师师,谢谢你给了我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谢谢你让我这个浪子有靠岸的机会。”
    落地,顾师师还飘乎着呢。霍霖霆凑在她耳边,轻声唤她,“师师,嫁给我。”
    她依旧没回答,飘着,飘着……
    又是一如飞机上的一幕,霍霖霆冲在场围观的群众大喊:“她愿意!她说她愿意!”
    “霍霖霆!”顾师师反应过来。
    “干嘛呀老婆?”
    “无耻!”
    霍霖霆笑,转身冲江峯和景襄挥手,再冲围观人群喊道:“她说她愿意!”
    顾师师哭笑不得,任由他抱着。上辈子,遇见他,这辈子,再遇见他。她都不后悔。曾经,三生石上,刻下两人的名字,这果真是一个“诅咒”,顾师师就知道——
    下辈子,还会遇上霍无赖!
    幸福就好,谁还管他无赖不无赖啊!
    *
    前世,她是李师师。今生,她是顾师师。
    故事的开头:她遇见幸福;故事的结尾:她拥有幸福。
    不枉两世,只因有他。
    霍先生,你好。霍先生……
    “滚开,跪搓衣板去!”
    作者有话要说:[结局感言]:
    很抱歉,结局拖了这么久,其实很早就开始写了,但是很纠结不知道用哪个结局好,最终权衡之下,还是选择这个。当然也因为新文的原因,耽搁了这本书这么久,再次鞠躬道歉~这个结局,是我很早之前就规划好了的,并非是为了赶进度,有些方面略写,只是想留些空间,让霍霖霆和顾师师两人的故事更加饱满~
    好啦~我要碎碎念啦啦~除了感谢还是感谢一直看到本文结局的朋友~这是我第一本书,有很多不足之处,噜苏繁冗的羞人之笔~其实,在写本文前,我没看过一本完结的网络,犹记得,当时一个读者跟我说她有着十年的网文阅龄,我当时惊呆了,还挺胆颤儿,心想着,艾玛,我这啥水平呀还挺怕呢~哈,幸好自己脸皮厚,坚持了下来~多谢大家陪着我,让我有机会跟着大家一起进步~
    最后,祝大家阅文愉快~生活愉快~爱你们~
    (原谅我一直很啰嗦~= =~就不该有作者有话说这一栏= =~那什么,番外会有的哈,走甜蜜路线~~~嗷嗷嗷~~~其实,我之前打算写6000一万啥的肉肉送给大家的……看着局势,哈哈,算了吧~~~么么哒,爱你们~)
    撒花撒花~~~~~~~~O(∩_∩)O
    ☆、78.番外[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夏天是我最喜欢过的季节,没有之一。有其子必有其父,我爹也最喜欢过夏天。用我爹的话来说,都城的夏天那叫一个带劲儿,凉热适宜。一到夏天,我爹就爱开车带我到处遛弯儿,但不怎么跟我说话,像遛狗儿似的,可他的眼没闲着,直往窗外瞄,眼波在那些长腿阿姨身上流转。遛弯完毕,回家只要闭紧嘴巴,我就知道,明天的零花钱又是厚厚的一沓。
    可我是那种人么?我跟我爹可不一样,他不靠谱,天生的不靠谱,骨子里就有着信口雌黄、背信弃义、始乱终弃的基因。所以,我不可能为了几个铜臭欺骗我的母上,我至高无上的母上大人。我向来如实禀告之,“母上大人,我爹他今天问两个美女阿姨要电话,还说要请人家吃饭呢。”于是,我自己的晚饭就没有了……
    是,我爹在我母上面前没有话语权,可他到底还是一家之主,家里唯一的财源,我有没有饭吃,他一句话的事。当年他为了骗我母上上钩,假装把自己的股份转到的母上的名下,没过两天,再据为自有,呵。
    按理说,我母上应该帮我的吧,可说到底姜还是老的辣,我斗不过我爹。我爹一把打横把她抱起,大步流星地跨到他们的房间……我偷听我爹跟江伯父说了一句话,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那时我不知道什么意思,反正两个小时之后,我母上出来后,她就不罚我爹跪遥控器了,而是脸色绯绯地回望了我爹一眼……
    一来二去,我挺担心母上的,唯恐她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我爹哄骗,我爹实在太……唉,我找不出词了,因为最近语文课上老走神儿。
    其实,我爹不坏,就是我挺怨他的,所以我老诋毁他。没别的,就是他给我起了这名儿,我不怎么爽——
    霍一诺。
    大家评评理,他叫霍霖霆,贼酷,贼man的一名,凭什么我不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霍一诺,君子一诺,其实想要表达他是君子,为表对我母上的一片深情,是一诺千金,矢志不渝。你深情自个儿深情去哇,拉上我干嘛呀!
    反正我挺郁闷的。先不说别人,就光说我发小吧,江正皓,多爷们儿一名啊!
    “一诺哥哥!”
    我正啃着冰棒,一手拖着书包,身后传来一声嗲嗲的女声。那声音极具辨识度,不用想,肯定是乔亦芷,并且带着一帮小随从,一个个笑得,那脸呀,跟施多了肥的太阳花儿似的……
    我立马加快脚步,还不开溜岂不是等着被包围,不是我胆怯懦弱,主要是——
    太红。
    上个学跟明星过场似的。现在这人儿呐,定力不够,太容易盲目崇拜。
    “一诺哥哥!呜呜呜呜……”
    我顿住脚步,踢了踢我爹新给我买的小跑鞋,上一秒还携着怨念的脸,霎时转变,我粉饰好情绪,站得跟小白杨那般直溜儿,等她。
    乔亦芷那脸变得比我还快!两手往眼角一抹,又驱散身边的随从,笑嘻嘻地从我跑来。
    二话没说,下一秒就拽住我的胳膊,她劲儿大,还真有点疼。可我母上叮嘱过我,要我对她客气些,我也就不好端着脸,让她放开。众所周知,我在学校都是端着脸的,学的是我爹,嘿你别说,女人就爱这款,还给我起了个外号,叫什么冷酷王子来着。
    其实乔亦芷长得挺水灵的,又被她妈咪往时髦那条道上领,在我们学校也算是数一数二的美人儿。但,爱情这东西挺奇怪,我就是对她没感觉。当然啦,我也不能对她有感觉,一来呢,我发小江正皓喜欢她,二来呢,我母上对于她看我那发飘的小眼神儿有点忧心,有次我偷听到母上跟我爹讨论,婧姿跟我……你说他俩要是喜欢上了,这以后能结婚么?我爹也不太确定,能……吧。三来,她虽然总叫我一诺哥哥,可她比我大!不好不好,姐弟恋有点儿不太靠谱。
    “一诺!”
    “嘿,哥们儿!”我不着痕迹地撇开乔亦芷搭在我书包上的手,带着十二分热情招呼着我发小。
    乔亦芷有些郁闷,脸一下子就耷拉下来了。秉着哥们儿义气,我将有些羞赧的江正皓往前一推,掐了他一把,给他打劲儿,可惜,他还是没敢牵乔亦芷的手……
    唉,我深感悲哀。你说你对得起你这么爷们儿的名字么!
    我们几个都是小学一年级,上的私立学校,我年岁不够,上公立上不了。这不,一放学,门前像车展似的。乔亦芷的妈咪格外地耀眼,香港人,打扮得可时髦儿了,脸儿特白,腿儿特长,就是瘦点儿,没我母上身材那么匀称。乔亦芷的妈咪是挺风华绝代的,可我没见过她爹地,我爹说她爹地还有几年才出来,我问我爹从哪儿出来,他不说,走到一旁抽了根烟……
    呐,刚才我发小被他爸比接走了。我挺不待见他这么称呼他爹的,看我,我就直呼霍霖霆为“爹”、“爸”啥的,单字儿,爷们儿嘛,言简意赅。听说江伯父也挺不乐意,可江伯母偏要江正皓这么叫,有什么办法。江伯母挺厉害一人儿,时尚杂志经常请她上封面,盛誉其为“婚纱女王”。她最厉害的不是这点,是跟我母上一样的特点,将我们的爹调|教得跟泰迪犬似的,屁都不敢放!
    算了算了,我不想了,爱情,要来的时候自然会来的,我要等。
    可眼下,我爹还没来!其实我不怎么愿意他来,上次可不就是,来接我的时候,连衬衫的扣错了,丢尽了我的颜面,他解释说刚睡醒没注意,呵,我回家一看,我母上也还没睡醒,好家伙,两人真能睡,睡到我放学……
    在我等到黄花菜都凉了的时候,我爹驾着他那辆座驾终于嘟嘟嘟地来了。我撇了撇嘴,把书包往肩头一扛,自己拉开车门就蹿进去了。
    正当我冲着后视镜审视我的着装,看看有没有不整齐的时候,你猜我发现了啥?我爹颈脖有几个红色的印记,也就是俗称的草莓,我也没多说,应该是我母上种的。那唇形,我一眼认出。
    等交通灯停下,嚯,我们车边停了一辆豪车,车主长得那叫一个妖孽哇,倾国倾城哇!跟我爹不是一个款,我爹是那种冷硬冷硬的。我见过那叔叔的,对我母上很好,但我发现,我爹已经开始加上十成戒备,嗯,有种看《动物世界》的感觉,我爹就像里面的狼,看到同是雄性的狼想靠近母狼一般,露出凶狠、防备的冷光来。
    车主一扭头,冲他身边的男人笑了笑,我认识那男人,在我爹看的财经杂志和励志节目都见过他。说他顽强同病魔作斗争,活到了现在……
    “他是谁呀?”我斗胆再问我爹,我真想知道那车主是谁,那么帅,我觉得挺有威胁性的,怕我母上撇下我爹跟他跑了。
    我爹冷哼了一声,不屑一顾,只冷冷地回了我一句:“坐好。”
    从我爹那伤人的语气推测可知,那男人估计是我母上的旧情人?不是有句话那么说么,女人忘不了旧爱,我估计,自信桀骜如我爹,还是有点担心的。
    最幸福的时光,还是饭桌时光,我跟我母上都是吃货,纯吃货的那种。这么多年,我没见我母上下过一次厨,别看我爹在外面呼风唤雨,无所不能,还有人称他在都城只手遮天,可到我母上这里,破功,当起了厨男。
    别说,我爹做饭挺好吃。只是我不知道,我爹曾经有一段辛酸史,我爹练了很多年的,听说最初连煎荷包蛋都要百度,再后来每次做饭都先当小白鼠试吃,一两年胃药不离身。现在,还行,今晚的大骨莲藕汤我挺爱喝。
    饭桌上是这样坐的,我爹,我母上,我。我爹给我母上夹菜,夹的全是肉,夹完后放下筷子,亲自给我母上挑鱼刺儿,扒虾线,再小心翼翼地放到我母上的瓷碟儿里,煞是狗腿儿……
    我呢,老被他吼:“霍一诺,多吃青菜,少吃肉!”
    唉,这待遇,简直没法活了!
    “母上,我想学大提琴,明天能跟你去演奏厅吗?”我惴惴然发问。
    母上还没来得及点头,我爹又吼我:“没时间!”
    我颓然,不动声色地白了我爹一眼,什么嘛,像把我母上软禁似的。听说那演奏厅是我爹亲自设计筑成的,可有什么用,他们结婚后我母上根本没再拉过琴,一天到晚在家白吃白喝。
    我爹乐呵着呢,我猜是因为这样的话,我母上就没机会遇上那个妖孽男,听说他曾是钢琴王子,这一乐界一摩擦,我爹还不担心他成为炮灰么!
    这就是俗话说的,知父莫若子!
    饱腹歇够后,我摸了摸自己的小肚皮,想到母上的床上躺一会儿,我喜欢母上的床,软软的,还有母上身上那香香的味道……
    我刚躺下,不一会儿就迷糊了。咦,怎么回事儿,怎么像浮在太空呢?
    刚想搓搓眼睛看清眼前的一切,我耳膜又被我爹严重摧毁——
    “霍一诺,滚回你自己的房间睡!”
    我还没来得及回应,我爹拎着我的衣领,让我全程悬空,没走几步,将我扔在我的小床上。
    没过多久,只听到我母上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
    我知道我爹又在欺负我母上了。可有什么办法,我总不能胳膊肘往外拐,让别的男人来救我母上吧。
    其实我爹不差,长腿,有钱,颜帅,就俗称的高富帅那种。
    算了,我母上跟他凑合凑合一辈子吧。
    我呢,继续睡吧,指不定能在梦中遇见我的意中人呢。但求不是乔亦芷就好……
    艾玛,还真是!
    作者有话要说: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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