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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重生之生如昙花/重生之意乱情迷》 ☆、第45章 千里追妻(二更)
翌日清晨,顾师师换上素白的棉布连衣裙,用发带将及腰长发微微一束,不施粉黛,乍一看,年轻了好几岁,褪去了都市成熟风,倒像个刚毕业的大学生。
她提着行囊迈下楼的时候,顾城看得发愣,硬生生把手中的杯子打碎了。
顾师师三言两句,借口自己婚前出去散散心,交代顾城照顾好父母,便匆匆出了门。呆愣在原地的顾城,神游太虚,完全没记住她说了什么。
出了门,顾师师直接乘着计程车来到机场。为了给霍霖霆一枚定心丸,登机前,顾师师给他发了一条短信,“我不过去了,乐团要去外地演出,我回去了再联系你。”发送之后,直接关掉手机。
目的地,东城市。东城市作为李师师老家的省城,但实际上也只能算一个二线城市,经济全凭旅游业也带动。顾师师虽然辞别了过去,却依旧关切着老家的时事新闻,这半年来景钰小镇竟被发掘,曝光率大,游客络绎不绝。
还好,东城市距离都城并不算远,只耗时一小时。
久未出门,顾师师为了保持体力,在东城市市中心一家甜品店安顿下来,打算先填补填补,再去汽车站购票回家。
倚在餐桌前等待之际,顾师师开了机,发现母亲香颂发来一条短信,嘱咐她借这几日放松放松,公司一切安好。顾师师何尝不知母亲是在提醒她,玩够了,就收心。
此时,服务生呈上店里的招牌甜点,蛋奶酥。
方才还觉得胸闷得难受,现在看着甜点倒是胃口大开,顾师师直接大快朵颐,将整个蛋奶酥几乎吃个精光。
蛋奶酥是于中世纪诞生的法国著名甜点,有着云朵般蓬松的外型,外表优雅实际上却只是一道空无无物的美食,人在吃完之后感觉到似乎什么都没吃。
顾师师用餐叉有意无意地戳着盘中的“残骸”,也许这正如她未来的婚姻,外表看起来光鲜亮丽,实际上只不是一个空壳。
常听有经验的女人说,男人就是鞋,合不合适,只有穿上了才知道。可顾师师还未试穿就知道,康亦风这双鞋,硌脚,磨皮,不舒服。但当鞋柜里只能一双鞋,屋外的道路又是布满荆棘的时候,除了穿上,没有第二个选择。
喝了两口咖啡,顾师师离座,走到糕点柜台处,打算再选一份作为下午的小点心,以防舟车劳累饿坏了自己。随着景钰镇的蓬勃发展,已与东城市有了直达的汽车,但即使如此,路程也算遥远,三四个小时车程呢。
顾师师向来是个爱吃甜食的人,再加上吃不胖的体质,几乎将甜品界各式各样的品种尝了个遍。
“欧培拉,帮我包起来,谢谢。”顾师师指着橱窗里的甜品,笑吟吟地说道。
整整六层,三层浸过咖啡糖浆,还有用牛油、鲜奶油和巧克力奶油做成的馅。隔着包装盒都能闻到咖啡与巧克力的香味,让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其实她本身并不怎么喜欢这一款,只是看到那层薄薄巧克力海绵上,由奶油绘成一颗白色的星星,下意识地便点了。当然,也下意识地想到了那个夜晚,路虎车顶上那颗星。不知为何,自从那晚之后便对星星有着难以言喻的情愫。
“这位小姐你好漂亮,气质好好耶!”服务生是个妙龄少女,操着一口本地话,嘴巴如同抹了蜜。
顾师师笑了笑,道了声谢便从甜品店迈了出来。东城市不像作为都城那样的国际大都市,街道上少见那些豪车超跑,就连阳光也温和得多。
今早出了门,玉姨给她打了电话,说是雯雯是个孩子不懂事,把病情夸张化了。但顾师师依旧踏上旅程,祸兮福所倚,正好是给自己偷得半日闲,回来放松放松。
顾师师倒也不急了,按着记忆来到汽车站,娴熟地给自己订了票,走到候车室,等待着一日一趟的珍贵车班次。抬手看了看腕表,正午十二点整,没有意外的话应该是下午三四点抵达,晚上就可以跟玉姨还有雯雯吃晚饭了,光是想想,顾师师就开心至极。
“姑娘,你也是景钰的呀?”
微微愣怔,顾师师侧过身,是后座的中年妇女在跟她搭讪。顾师师一时间不适应,还转化不过来口音,只好含笑,点了点头。
“哎呀,不像呀,景钰什么时候有这么漂亮的姑娘了,我都不知道哩!说真的,姑娘你真好看,像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女呐,有没有男朋友呀?我看你也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吧,我儿子也是今年刚毕业……”
顾师师一脸尴尬,不知如何打断这个热情的“老乡”,憋了好久,直截了当地说道:“我结婚了,大姨……”
“啊……”中年妇女只好拍了拍头,也是一脸的尴尬,但也只是一瞬,顿了顿,又继续凑到顾师师跟前,“姑娘,跟老公闹别扭了吧?自己一个人跑回娘家呀?哎呀,你还年轻,两口子过日子就得相互包容……”
顾师师吞了吞喉,为自己找这么一个烂借口感到后悔不已,只好讪讪一笑:“没,我们没吵架……”
“姑娘啊,你人长得这么水灵,放心,你老公肯定回来找你,咱……”
中年妇女看着售票员招呼着检票,终于舍得停止对顾师师耳膜的“摧残”,很友善地拉着顾师师去排队检票。
顾师师哭笑不得,只好任由着大姨拉扯着,她也知道,这只是景钰人热情的表达,心底里是十分的淳朴和善良的。是那些大都市所没有的,譬如宋馥萍之辈,即使穿金戴银,内心却灌满了腌臜气。
上了车,大姨依旧坐在了顾师师边上,话题不断。此时的顾师师却不觉得聒噪,反而很是耐心地倾听着。不时瞥了瞥窗外的光景,绿树葱葱,群山缠绵,好不怡人!
车里绕着山道,基于安全考虑,行驶得缓慢。顾师师葱白的长指轻轻地敲着车窗,悠闲自得,脸上满是轻松愉悦之色,完全褪去了之前的压抑。
什么康亦风,什么叶正哲,全都滚蛋!
咦,这一秒顾师师才意识到,自己删除脑海记忆时,竟没有把他剔除……
呃,霍霖霆也滚蛋!顾师师撅了撅嘴,手指落定了在车窗上。
“哎呀,姑娘又想起你老公了吧?你看你这受气小媳妇样儿,没事儿,你老公肯定马上回来找你……”
话音未落,身后传来一声声鸣笛。顾师师跟着大姨坐在最后一排,下意识地转头,透过车窗望向车后。
“谁那么缺德!”顾师师没好气地说,这美好的旅程给这噪音破坏了。
车后,是一辆比亚迪,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驾驶座上是一个男人。
顾师师转过头,忍受了十几声后,终于绝耳。侧过身,继续听着大姨谈天论地,不亦乐乎。
大姨正讲到故事的高|潮,猛然地停顿下来,双眼瞪得极大,直直地射向顾师师背对的车窗外。呆愣地拍了拍顾师师的手,大姨吞了吞喉才发问:“姑娘,你是不是叫师师?”
顾师师也是一愣,反问道:“大姨你怎么知道!”
大姨频繁地眨着双眼,手指指向车窗外,嘴里嗫嚅着:“你,你老公真的来了……”
听及此,顾师师完全摸不着头脑,只听到整个车子年轻女孩的尖叫,还有纷纷扬扬的议论声,只好顺着大姨的手望了出去。
车窗外,男人跟随着车子跑着,一手拍着车窗,一手举着牌子。
牌子上写着,“师师老婆,我错了,跟我回家吧!”
车外,奔跑的男人着一身休闲款,身躯凛凛,设计简洁的白T恤较平日的西装革履更让他显得活力十足,尤其是那俊颜架上一款墨镜,将他身上那股子潇洒公子哥气质释放得淋漓尽致!
顾师师咬着牙,狠狠低声:“霍霖霆,你个不要脸的!”
当然,这话无疑蹿入了大姨的耳朵里。
“唉,姑娘,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能这么说你老公呢。你老公都为你追到这儿来了,快,下车,跟他回家吧!”
说罢,大姨攥紧顾师师的手,冲司机高声扬道:“司机停车,快!”
顾师师瞠目结舌,完全没想到下一刻车子竟然真的停下,车子上的年轻人纷纷起哄,中年人则是七嘴八舌地劝她下车。最后,大姨竟然活生生地将她推了出去,差点没把她架起来。
拉着车门的把手,顾师师死活不愿意下去,用着本地话跟大姨解释道:“他不是我老公,真的不是,我没结婚,我没结婚啊!”此时,真是百口莫辩!
霍霖霆站在车门外,扔掉手中的牌子,张开双臂,等待着顾师师的投怀送抱。
“老婆,我知道错了,我不该逼你那么早生孩子,我错了,你跟我回家吧……”
“你!”顾师师气结,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男人!
大姨掰开顾师师抓在门把的双手,推搡着她,嘴里尽是埋怨:“姑娘,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有什么好商量嘛,生孩子而已,哪个嫁人了不生孩子的呀……”
车上年轻人起哄道,“生孩子,生孩子……”,年长一些的,则重复着,“回家吧,回家吧……”
喋喋不休间,顾师师已被大姨推了下来。当然,正确无误地投进了霍霖霆的怀抱。
霍霖霆摘下墨镜,学着大姨的口音,连连道谢。被他桎梏在怀中的顾师师死死地瞪着他,却也无力逃窜。
这一下更是让大姨笑得合不拢嘴,活了大半辈子,没见过这么帅气的男人,更何况为了追妻跑了这么一段路的情种,简直就是她年轻时分的梦中情人啊!
“师师是咱们景钰的姑娘,你就是咱们的姑爷,小伙,好不容易来一趟,哪有不回去看看的道理!”
“不行,不能去!”顾师师狠狠地掐着霍霖霆裸|露手臂上的肌肉。
霍霖霆把着她的腰,直接将墨镜往后一甩,扔下了沟间。笑道,“好啊!”
“但是我车子坏了……”
“上来!免费载你们两夫妻!”驾驶座上憨厚的司机大叔倍儿豪爽地说道。
霍霖霆倒也不推辞,直接拎着顾师师上了车,冲着大家连连道谢。
车子里气氛顿时变得十足的喜庆,大家脸上均是喜笑颜开,正所谓“宁毁十座庙不拆一桩婚”,能撮合这一对“小夫妻”也算是做了一件善事。
尤其是大姨,连忙提着自己的行李,坐到了前方,将最后的一排彻彻底底让给了这对“夫妻”。
顾师师一屁股落在车窗边,气鼓鼓地捶着座椅,心里呐喊着,怎么会有那么多事的大姨!怎么会有那么不要脸的男人!
霍霖霆蹭了过去,揽着她的腰,上下摩挲着,头搭在她的肩头,轻声呼唤着:“老婆,老婆,别生气了……”
“臭不要脸,把你的狗爪拿开!别在我这儿耍流|氓!”顾师师简直要气炸了,尤其是对上他那张嬉笑的无赖脸。
霍霖霆手指不疾不徐地在她的腰窝上打圈儿,凑到她耳边,低声说:“摸摸怎么了?我可是你……老公……”他故意在“老公”一词上加重了语气,依旧是得意地奸笑。
忍受不了他的“动手动脚”,顾师师正想踢他,却收到大姨在前方试过来的眼色,意思很明显,姑娘,别欺负老实人。
索性算了,顾师师任由着他抱着自己,顿了顿,才记得发问,“那车子是你的?车子怎么办啊?”
霍霖霆挑了挑眉,风淡云轻地说道:“哦,就那破车,江峯帮我搞来的。我来这儿总不能开什么好车吧,坏了没事儿,不要了。”
顾师师无语,再破,也是一辆车啊。他倒好,像是刚才扔墨镜似的。
“再说了,你没看我这么低调,财不外露嘛,我要是出了什么事……”霍霖霆低声发笑,冲着顾师师耳朵里吹着热气,“你跟谁生孩子呢……”
作者有话要说:【此章配乐.条件允许可点击】
梁静茹*《满满的都是爱》,霍少追师师的配乐!调调很萌哈哈……
☆、第46章 旅途刺激(三更)
长途旅行,车速缓慢,车上的乘客昏昏欲睡,甚至还发出微微的鼾声,与车窗外的鸟鸣相呼应,好不和谐。
一切都是那样的温吞,颇具小城气息。
唯有车后排的两人,众人眼中的“新婚夫妇”,一笑,一怒,却又紧紧相依偎。
“霍霖霆,我再说一遍,把你的狗爪拿走!”
趁着大姨睡着之际,顾师师狠狠地剜了霍霖霆一眼,使尽全身气力想要掰开他裹紧自己腰身的大手。折腾了好久,却也只是在做无用功,那大手分明就是缠绕在她身上的藤蔓,越缠越紧,像是要把她这块“白豆腐”所有的养分吸尽。
霍霖霆阖上眼眸,假装困乏,将头搭在顾师师的肩头,权当做软枕。
微微露了个缝,斜向下看,领口下的风光尽在霍霖霆的眼底。棉布裙是无袖V领款,领口下,两团白腻乳|肉高高耸立,随着她的呼吸节奏微微颤抖。霍霖霆不由得吞了吞喉,伸出舌头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手下意识地从她的蛮腰往上移动,若有若无地推动着棉布裙里的另一层布料。
回想起顾师师在办公室的主动和热情,以及那柔软和滑腻的触感,霍霖霆身子一点点发热起来。
胸前肌肤源源不断收到热气的侵袭,顾师师咬着牙,用食指顶住霍霖霆的太阳穴,狠狠发声:“给我起来,压得我好累!”
“压你?男|上|女|下?没有啊,你看我这正襟危坐的。”霍霖霆撇了撇嘴,稍稍抬高视线,看向顾师师怒怒不敢言的笑脸。
“霍霖霆,你小声点儿,你还要不要脸了!”
顾师师不禁抬高分贝,顿时惹来一对年轻男女的回头,眼神暧昧。
“是你自己一直在喊,好不好……”霍霖霆直起身来,将她挤到角落,凑到她耳边低声说,“咱俩可是夫妻,夫妻间就那点事儿,谁不知道啊,你都是人|妻了,害什么羞……”
顾师师对他这副嘴脸嗤之以鼻,心想真应该录下来,发到网上,让他的竞争对手和那些愚昧的女人们看看。有谁能想到一向铁面冷血的霍氏财团的掌权人竟是个无赖!
掌控着商业帝国的他天生具有“独|裁性格”,这种独|裁性格并不是独断专行,而是一种商业态度的强硬,也算是在红色教育背景下的冷静,甚至是冷血。所以霍霖霆在商圈内,素有“红色巨擘”、“冷血商人”等等之称。
将行李包屯放在两人之间,当做隔阂物,顾师师喝了口水才记得发问:“你怎么知道我在那儿?”
霍霖霆将手机从口袋里掏出来,冲她耸了耸肩,脸上一副“小样儿,还想跑”的表情。
凑了过去,看到手机启用icould定位系统,怪不得能轻而易举地将自己找到。顾师师正想回归原位,却被霍霖霆按住身子,被强迫地埋头在他腿间,姿势极其暧昧,引人遐想。
“你,你干嘛……”顾师师小声嘟哝,生怕被人看到。
“老婆细皮嫩肉,旅途奔波,太劳累了。快,躺在老公腿上休息一会儿。”霍霖霆声音极为温柔,霎时间引来前方几个年轻女孩艳羡的目光。
挣扎不开,顾师师只好趴在他腿上抱怨着:“这个姿势不舒服!”
霍霖霆将她一把反转,像是烙饼那般,让顾师师正面对着他,枕着他的大腿,好不悠哉。
车子慢慢悠悠地继续前行,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的霍霖霆不由得有些疲倦,毕竟昨晚通宵作战,今早又进行长途自驾。人人都说他是本事通天无所不能,但怎么说还不是肉体凡胎,哪有不累的道理。
打了个哈欠,他晃了晃脑袋,也不敢动弹,生怕吵醒腿上的女人。
望着顾师师闭合的双眸,长长的睫毛盖着下眼睑,像是两把精致的小扇子,霍霖霆伸出手,轻轻地抚着顾师师的发丝。暗暗地叹道,顾师师,你究竟是个怎样的女人?
越相处,霍霖霆反而觉得怀里的女人愈发地神秘。实际上,他并不是通过定位软件锁定她的。
今早上,霍霖霆收到她的消息,说什么乐团演出,他并没怀疑。只是看完短信的下一刻,Amanda便将先前聘请的私家侦探的消息带来,一摞摞的文件,有一份便是让他极为诧异。文件显示,顾师师在固定的日子都会给一个女人汇款,金额不大,但地理位置却让霍霖霆疑惑不已。
一个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一个是小镇妇人,他搞不懂其间的联系。后来在餐厅吃早餐看到张子萱,一问之下才知道乐团哪有什么演出,后来他才启用定位系统。
之后的场景,霍霖霆想想都觉得好笑,自己竟然会那样的不顾形象,仿佛回到了二十多岁的年纪。
下意识地伸出手刮了刮她的鼻子,霍霖霆望向窗外,小镇风光实属不错,这一刻,他竟心生褪去浮华的念头,若是能跟她在此相依相偎一辈子该多好。奋战多年,从未觉得疲倦,这一刻佳人在怀,霍霖霆竟然像是历经沧桑的江湖人士,想要金盆洗手,退隐江湖。
这一想,霍霖霆颤了颤,暗嘲自己竟然会这样的念头。
手指蓦地传来一股温热的触感,低头一看,竟然被顾师师含入口中,不时探出舌尖舔|舐着。
“顾师师,你自找的!”
霍霖霆腾出一手,缓缓地移动到她小腿之处。她腿极白,像是长长的莲藕节。大掌游走着,一路摩挲,因为前方有座椅挡着,再加上前几排都没有人,霍霖霆更为放肆,一个流窜,直接探入她裙子里。
大腿的肌肤很是清凉,霍霖霆移动着大掌,像是走在凉爽的树荫间,猛地,蹿入一片热带雨林,温度一下子升高了许多。
将三指轻轻地挤入两腿之间,覆盖在窄窄的布料之上,煞是温暖。
此时此刻的花园跟往日不同,霍霖霆哧哧一笑,很干燥呢,一点儿也不潮。
他轻轻挑起布料的一角,食指像是小蛇一样蹿入了花园里,十足的灵活。
因为看不见,触觉更为明显,霍霖霆咽了咽逐渐丰沛的口水,修长的手指依然晃荡于她隐蔽的幽谧处。
修理整齐的小草,饱满欲滴的花瓣,合拢着,微微缝隙间,花珠藏匿于其间,犹如一颗会说话的小眼睛,招呼着他,来呀,来呀。
男人都喜欢意|yín,霍霖霆也不例外。即使看不到,那熟悉的光景却在脑海里清晰地浮现着,更增添了几分刺激。
手指慢慢地滑落到花瓣的缝隙间,不疾不徐地磨蹭下去,终于,碰到了那颗柔嫩的花珠。几度摩挲,霍霖霆清晰地感觉到那花珠逐渐硬|挺起来。
“唔……”
顾师师扭动着腰,嘴里哼哼着,依然阖着眼,脸上却晕上不寻常的酡红。
身子稍稍往后倾,以防她掉下去,霍霖霆将手指缓缓下滑,很是熟稔地找到了花|径之口,一下子扎了进去。顿时,像是掉入了食人花的嘴里,好像他不是入侵者,反而成了美食,被她的小嘴儿不停地吮|吸着,箍紧着,丝绒般的内|壁不停地蠕动着,以便更好地吞噬他。
窄小的花|径为了适应,释放出潺潺蜜|汁,一滴一滴落在霍霖霆的大手之上,又不似清爽的雨水,反而似拔丝莲藕的丝状物,缠缠绵绵,黏黏滑滑。
“呃……唔……好舒服……”
顾师师迷迷糊糊间,嘴里嚅嗫着,吐字不清地哼哼着。不时地探出舌尖,舔|舐着饱满的唇|瓣。
这动作真是诱惑至极,霍霖霆于心里喟叹,要不是自制力强大,哪里能控制身体里的性|欲。
感觉到她渐渐地适应了自己,霍霖霆缓缓抽动着,一深一浅,慢慢地,又探入了一指。太小了,太紧了,简直举步维艰。
“啊……”
顾师师轻声吟叫,还好,霍霖霆及时捂住了她的嘴,不然非又引人瞩目不可!
猛地睁开眼,顾师师瞪圆了杏眼,对上霍霖霆染上欲|色的双眸,愣怔不已。顾师师不敢轻易动弹,他的手指还挤在自己的身体里。
微微弯□体,霍霖霆凑到她的耳边,轻声低语:“别动,别叫,说,刚才是不是梦到我了,说是,我就让你到一次。”
霍霖霆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两指还埋在她体内,暖暖的,粘粘的。望着她脸上的酡红,双眸里的氤氲,霍霖霆唇角一翘,等待着她的回答。
“才,才不是……你,你快出来……别人看到怎么办……”顾师师又急又恼,但小腹间却空虚得难受。
“谁会看到的,再说了,你不是挺喜欢这样的刺激吗?很湿呢。”霍霖霆故意拉长了语调,一脸坏笑,顿了顿,又威逼她,“快说,是不是梦到我们在做|爱做的事?”
此刻,他的手指像是大钉,将她死死地扣住,动弹不得。顾师师只好服软,闭上眼睛点了点头。当然,无可讳言,梦里的压在自己身上的,确实是他。
霍霖霆满意地一笑,手指微微地动了一下,又停了下来,吩咐道:“叫声老公听听,我满意了,就……”
“霍霖霆你!你欺人太甚!得寸进尺!”
耸了耸肩,霍霖霆直接依靠在座椅之上,手却还在藏在她身体里,一动不动。
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仿佛被他唤醒,张着嘴儿叫嚣着,愈演愈烈,迫不接待地想要得到他的抚慰。顾师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嘴里嚅嗫着:“老……老……”始终,还是叫不出口。
猛然地,霍霖霆一指按住敏感至极的花珠,蛮力地拨弄着,重重地弹了弹。另一只手按住她的嘴儿,防止她叫出了声。
顾师师伸手死死地抓住他的手臂,一脸隐忍的苦色,轻轻地拨开他的手,下了决心:“老……老公……”
“老公……”
霍霖霆满意一笑,再次俯□来,在她的鼻翼上落了一个吻,叮嘱着:“别叫出来,我用手帮你到一次……”
顾不得廉耻,顾师师点了点头,只是盼望着快点结束这难耐的折磨。
“腿张开些……”
全程,顾师师都任凭着他摆布。下意识地抬起了腰,以便更好地迎合他。
模糊间,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此刻,顾师师感觉自己仿佛飘浮在云端,好不美妙!
“老婆,这么敏感,这就撑不住了,那晚上怎么办?嗯?”
☆、第47章 一览风情
走走停停,抵达景钰小镇已是傍晚时分。
霍霖霆拎着行李包站在顾师师的边上,单手揽着她的香肩,凌厉的眉梢间染着柔情,褪去了往日商场间岑冷的特质。怀里的女人长裙飘飘,束发齐腰,满脸恬静,将小少妇的气质演绎得活灵活现。
“三雨,晚上过来大姨家吃饭喏!”
大姨喜笑颜开,盛情邀请,视线逗留在霍霖霆的身上,完全忽视了先前极致喜爱的“老乡”——顾师师。
“不了,谢谢您,我们就不打扰了。”顾师师依旧保持着笑颜,手按在霍霖霆的后背,狠狠地掐着。
虽然大姨夹杂口音,但总归说的不是方言,而且一路上交谈已久,霍霖霆完全可以听懂,忍着背上传来的辣痛感,笑吟吟地点了点头。
看到霍霖霆点头,大姨才心满意足地冲着他们挥手再见,十步一回头地嘱咐着,记得哟。
待大姨的身影消失在街道巷口,顾师师才深深地吁出一口气。从车上下来的这一道,她简直成了一个透明人,耳边都是大姨和霍霖霆的聒噪。
以前的李师师很少跟小镇的人有交集,所以并不认识这位大姨。据大姨自称,她是镇上妇女委员会的主任,实际上,她过去就是一媒婆,街上人都称她为“巧嘴张”。顾师师摇了摇头,真是应了那句,媒婆的威力可比雷,天地之间一张嘴。
“风景不错,就当提前度蜜月了。”霍霖霆趁她不注意,俯身就重重地“啵”了一口。
被“偷袭”的顾师师气急败坏,虽然早已习惯他动手动脚的行为,但这可是在小城小镇,大家颇为保守,她可不想惹人非议。
顾师师立刻弹开,一脸认真地嘱咐着他:“霍霖霆,我警告你,你给我检点一些。你敢再在人前对我动手动脚,我,我就把你丢下河喂鱼!”顾师师气急败坏,任凭平日再巧舌如簧,此刻却被逼得像泼妇一般。
看到她这副样子,霍霖霆心里更是欣喜,摸了摸下巴,表示自己懂了:“刚在车上不知道是谁让我插深一点,哦也对,夫妻间那点事儿就该在被窝里,是不是?不急,天快黑了。”
顾师师恨恨地摔下双臂,转身疾步向前走,像极了受气的小媳妇儿。
“唉,去哪儿啊!等等我,老婆!”霍霖霆长腿一迈,快步跟了上去。
并不知道顾师师此行的目的是什么,一路上她不说,他就不问。霍霖霆并不是热衷旅游的人,对青山绿水,自然美景提不起什么兴致。这一刻,他突然想起来江峯和景襄的旅行照边上附的一句话——如果有你在身边,其实去哪里都好。
当时,霍霖霆看到的时候撅了一句,矫情,酸牙。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这所谓的旅行意义。就算道路再颠簸,旅途再劳累,但看到她脸上浅浮的梨涡,心里除了温暖,还是温暖。
“你能不能快点啊!慢死了!”顾师师停了下来,转过身,又是一顿抱怨。
霍霖霆从神游太虚中缓了过来,连忙迈开步子,疾步凑到她的面前。此时,顾师师放慢了速度,与他并肩齐行。
夕阳余晖下,一高一低的身影落在青石板路上,像极了美妙浪漫的画幅。
仅仅几月,变化可谓是天翻地覆!顾师师在心里默默地喟叹。
景钰小镇,全镇以河成街,大大小小的石桥衔接着每一条街道,屋宅傍河。水镇一体,处处彰显着一派古朴、明洁的静谧。穿过河埠廊坊,只见穿竹石栏,临河水阁,鼻间时不时蹿入清清湖水的气息,清新又淡雅。
走在石板小路上,霍霖霆又稍稍落后,眼前人一身素白布衣,黑色长发及腰,这一副美好的画面落入霍霖霆的眼底,他看得有些呆愣,不想她褪去了大小姐和大提琴营造的高雅,竟有了另一番味道。
“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好像是最近刚刚开发的。”霍霖霆看着她熟稔地行走在每一条街道上,实在好奇,忍不住发问。
顾师师微微愣怔,不知如何解释,只好板起脸来,警告他:“霍霖霆,我跟你说啊,等一会儿我带你去个地方,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说话,听见没?否则,你现在就自己回去。”
眉心一蹙,霍霖霆眯了眯眼看她,也不跟她计较,微微颔首,表示听明白了。
一路上,小桥、流水、人家,满满都是水乡风韵,好不醉人!
穿过几个街道,走到巷末,顾师师停下,忘了霍霖霆一眼,抿了抿唇,犹豫着。
眼前,是一座老宅,却不残破,梁、柱、门、窗上的木雕和石雕工艺精湛,只是稍稍带着年岁的沧桑。
“除却巫山不是云,唔,这是什么地方?”
屋外,斜斜地立着一块旧木,色泽褪去,但雕刻的字却是新涂上的漆。霍霖霆咀嚼着招牌上的文字,却不知道这以古诗句为名的招牌是个什么地方。
顾师师笑了笑,回过头来看他,问道:“传闻霍少智力超群,能猜出来这是什么地方么?”说话间,顾师师睨了一眼杵在门廊边上的招牌。
“太空泛,猜不出。”霍霖霆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
顾师师嗤笑一声,走下台阶,拉着他,嘟哝着:“走,进去吧。说好了,别乱说话。有什么憋着,不许问。”
被她猛地一拉,霍霖霆还没反应过来,重心不稳,差点跟她一起绊倒。
踏入屋宅,声声缝纫声由里传出。
其实,玉姨是名缝纫师傅,手艺卓绝,专注凤冠霞帔几十年,一直善信经营,名噪一方。
虹裳霞帔步摇冠,钿璎累累佩珊珊。绝非西式婚纱可以比拟的,至少在顾师师的心中是这样。
就连缎子都是玉姨亲自染织,红到极致,又隐隐含着艳,携着无限风情。一针一线间,用心良苦,繁复的刺绣,金线穿梭,雍容尊贵,华丽至极。
顾师师无比地艳羡古代女子,在大喜之日,装扮得如斯华丽,缨络垂旒,玉带蟒袍,下面百花裥裙,大红绣鞋,用最一抹浓艳来表达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她一向认为,最美好的时刻一定要用最强烈的色彩来渲染!
如今,再次看到这美艳的嫁衣,顾师师在心里暗嘲一声,上一世没机会穿上玉姨为她缝制的嫁衣,这辈子也依旧是遗憾。罢了,嫁给康亦风,她不屑用这嫣红去挑染那哀戚!
顾师师站在屋宅的院子里,有些发愣,重回故地,却已经换了个身体。一切依旧是那样的熟悉,只是铺子的生意冷淡了很多,也是,如今的服贸早就商业化,规模化,哪里还容得下这与世无争的小铺。
自她离开景钰,唯恐玉姨生计艰难,一直往回汇款。可怜玉姨一直以为汇款人还是“她”,哪知此她非彼她。
“唔,师师……师师姐?”
突然,一个十岁的小女孩从屋子里蹿出来,望着眼前很是亮眼的男女,摸了摸头,迟疑了一会儿才打起了招呼。
顾师师“诶”了一声,笑意盈盈。以前的李师师总是烟熏遮面,浓妆艳抹,如今的她,不施粉黛,即使是见过“她”素颜的雯雯也是惊愕了许久。
雯雯含着棒棒糖,小跑到顾师师跟前,拉着她的手,脸上尽是天真的笑容。土生土长的水乡人,雯雯的小脸蛋都能挤出水来,再加上两颗乌黑发亮的眸子,可爱水灵至极。
抬眼望了望霍霖霆,被他凛凛身躯吓到,雯雯躲到顾师师的身后,嗫嚅着:“师师姐,他,他是谁呀?”
“呃……他……”顾师师踟蹰了一会儿,摸了摸雯雯的小脑袋,尴尬说道,“呃,叫他叔叔好了。”
叔叔,姐姐……这是什么关系?雯雯思考了一会儿,小眼珠又在霍霖霆的身上转了转,好像明星诶,小嘴儿很甜地叫了人:“大哥哥好!”
霍霖霆忍俊不禁,弯□子,摸了摸雯雯的头,很是宠溺。以前的他并不喜欢小孩子,总觉得很烦人,但眼前这个小女孩给他赢了一回合,让他心里渐渐得意起来。
“师师,是师师回来了吗?”未见人,声先出。
很快,玉姨从屋子里迈了出来,步履有些蹒跚。五十多岁的妇人,两鬓有些苍白,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要老些。
“玉姨!”
顾师师连忙迈了过去,抱住了玉姨,难以克制自己的激动。
两个人交头耳语,寒暄许久。玉姨再次见到“师师”,也是面带着惊愕,当初那个小太妹扮相的女孩,如今长大了,懂事了,端庄了。
目光扫到霍霖霆,玉姨愣了愣,这男人,跟以前那个不是同一个人啊。但一时也不方便发问,只是扬起笑颜,以示欢迎。
“师师啊,你们坐,玉姨去给你们做饭。就当自己家,啊。”
小镇妇人,常年足不出户,玉姨讷言,招呼两个人进屋,又叮嘱雯雯出去再买些调料,自己则匆匆再迈入厨房。
霍霖霆摸不着头脑,很是疑惑,看不懂这其间的关系,但谨记着顾师师的叮嘱,也不发问。
犹豫了一会儿,霍霖霆凑在顾师师的耳边,低声发问:“玉姨的女儿怎么那么小?”一个水灵灵的十岁小女孩,却把一个看似花甲之年的妇人叫做母亲,让他疑惑不已。
“雯雯不是玉姨的女儿,是领养的。”顾师师抚摸着凤冠,回应着他。
“哦……”霍霖霆眼神也触及到了嫁衣之上,继续出声,“玉姨就是做这个养活雯雯?她丈夫是做什么的?”
顾师师回头狠狠地剜了霍霖霆一眼,这男人,不聒噪会死啊!在都城的时候,总是一副冷脸,对谁也不屑一顾,好像谁都欠他几千万似的。
“玉姨的丈夫很早就去世了,在嫁给他的那一天。但玉姨也没有再嫁,一直守着他。你看到门口那招牌了么,除却巫山不是云,就是这个意思。”顾师师叹之,玉姨的忠贞,让她佩服不已。
望见霍霖霆微微错愕的神情,顾师师叹着,古人有云,商人重利轻离别,前月浮梁买茶去。他一介商人,又怎么会明白其间情感!
末了,她补充着:“穿上这嫁衣,都要在此立誓,这辈子,只会为一个男人穿上。绝不会有离婚、出轨之说,否则……”
霍霖霆望着眼前正红色嫁衣,眯了眯眼,都市人早就被矫情造作眼花缭乱的婚纱广告迷乱了眼,很少人会想到新婚之时着上凤冠霞帔,来一场“穿越时空的爱恋”。
拿起凤冠,霍霖霆趁着顾师师不注意,给她戴上。
“啊!你干嘛啊!”
“好看啊,适合你。”
顾师师本身就携着古典气息,这一下,更添复古典雅的风韵。
“你别乱动,弄坏了怎么办。”顾师师摘了下来,轻轻地拍了他一掌。
伸出长臂,将她圈在怀里,霍霖霆抵着她的肩头,磨蹭着,柔声说道:“顾师师,我们结婚的时候你就穿这个好不好?”
“谁要跟你结婚!再说了这个又不是我的……”
谁知,玉姨此时站在门口,脸上噙着一丝尴尬,一下子明白过来两人的关系。
玉姨咳了一声,吓得顾师师立马挣开他的怀抱。
“师师啊,这就是专门给你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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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绮贞*《旅行的意义》……
☆、第48章 三生三世
顾师师拉扯着霍霖霆坐到檀木椅上,凑在他耳边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安静待着,不准说话,不准乱动。
“那想上洗手间呢?”霍霖霆撇着嘴,耸了耸肩。
“憋着!”顾师师不再理会他,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以作威胁。
随后,顾师师迈出了大厅,转身走向厨房。而霍霖霆坐在椅子上,视线扫向厅内的每一处角落,心中疑惑不已,为什么她会跟这样一个平凡家庭有关联?怕她生气,也不随便走动,只是安安分分地坐着。
仿佛他成了一台电脑,她一个命令,便立即执行,没有差错,没有延时。看来江峯曾经给自己下的“诅咒”灵验了,霍霖霆摇了摇头,暗暗一笑,原来自己也会被人制服。现在的他,真是比江峯更甚!
什么样的人就会跟什么样的人混在一起,看来一点儿错也没有。厉孝天为长,被叶正哲玩得团团转;江峯是老三,被景襄治得死死的,而自己呢……
霍霖霆并不认为现在的自己懦弱,是爱,就是爱。曾经认为爱情是个俗得不能再俗的东西,无数女人蜂拥而至,尽显风骚,博他一个青睐。
而她的出现,打破了霍霖霆的想法。爱情很俗?不,它很高尚,很珍贵,很窝心。其实,只不过是世间庸人说得太多而做得太少。
当然,顾师师并不知道他滋生了这么多想法。
站在厨房里,顾师师抿着唇,脑海中酝酿着即将剥开的“真相”。
“师师啊,你跟以前的那个男孩子……”玉姨操着一口景钰方言,欲言又止。
顾师师曲□子,蹲在玉姨边上,攥着她的手,操着方言,有些惴惴不安地出声:“玉姨,其实,其实我不是师师……
见玉姨明显的一怔,顾师师抿了抿唇,继续解释:“玉姨,你还记得吗,我是嫣嫣啊。是师师的姐姐……”
玉姨瞠目结舌,颤着手抚着顾师师的脸颊,情绪有些激动。
自然是记得的,当年李氏早早辞世,只留下酗酒的李父和一对双生姐妹花。当年,因为外债累累和内里贫瘠,李父不得不将一个女儿卖了出去。那便是大女儿,李嫣嫣。
“嫣嫣,是嫣嫣?玉姨真是,嗨,还是跟以前一样认不出你们两个啊!我就说呢,师师那个捣蛋鬼哪有你这么端庄!”玉姨笑了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话音未落,玉姨反应过来,直接发问:“不对啊,我是一直跟师师联系的,怎么会是你……师师呢,师师怎么不回来?”
听到玉姨急切的语气,顾师师十分压抑,但面上也只能继续含笑,将早就酝酿好的“实情”脱出。
“玉姨你别担心,其实当时师师去都城我就见到她了。我不想她在酒吧工作,就把她送出国念书了,所以这些日子,一直都是我在以师师的名义给您汇钱。”
话一出,顾师师心中满是愧疚,欺瞒一个花甲老人,是罪大恶极的。可是她不想把自己已死这样一个血淋淋的真相扯出,玉姨已入暮年,心力脆弱,岂能抗住这悲恸?!而且,这世间哪有人会相信自己借尸还魂?!
此时此刻,只能喟叹,世间安有双全法?!顾师师只是一心想要从小照顾她的亲人安安生生地渡过余生,没有波澜,没有曲折。
“玉姨,我现在改名字了,叫顾师师。那边的家人对我很好,但,但他们不想让我……”
玉姨托起顾师师的手,轻轻地摇了摇头,眼角含笑,浮起了几丝皱纹。
“玉姨懂,他们也是舍不得你,你当时大了懂事了,他们当然怕你再回来了。没事,玉姨知道的。对了,屋里的那个男人他知道,知道你是李家的女儿吗?”
顾师师摇了摇头,正想开口求玉姨不要道出实情。
哪知,玉姨先她一步出声:“玉姨明白了,就说,就说你是一直资助雯雯上学,好不好?”
这借口让顾师师为之一怔,明明是小镇妇人,不善言辞,学识浅薄,但在人情世故上却比她还要明事理,果然是吃的盐比她走的路还多!
“那雯雯……”
顾师师最大的担心不是玉姨,毕竟玉姨只会说方言,景钰方言晦暗难懂,霍霖霆根本辨析不出其间意思。雯雯不同,说得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再加上心急口快,童言无忌,顾师师担心她会说漏了嘴。
“没事,回来我跟她说,雯雯很听话的。”玉姨让顾师师放心,顿了顿,又发问,“嫣嫣,哦不,师师啊,那男人是你的男朋友吧?你俩看起来很般配。你妹妹就没你这么好的运气了,她一直过得艰难……唉,不说这个了,你好啊,玉姨也一样开心。快,你去厅里等着,别让你男朋友一个人,多冷清啊。”
话落,玉姨站起来,将顾师师推了出去。
顾师师出了厨房门,悄悄地往里瞥,只见玉姨拂起衣袖,擦拭着眼角。鼻子一酸,顾师师差点掉下了泪。 其实,她明白,玉姨只是在思念自己,姐姐于玉姨而言只不过是久未逢面的故人,而她才是玉姨牵肠挂肚的孩子。
躲在这副尊贵的躯壳内,顾师师第一次觉得想要逃离,她多想回归过去的自己,随性,不着调,即使不被众人看好,却可以抱着玉姨的大腿,嘻嘻笑笑。
收拾情绪,顾师师迈开步子,走到厅内。只见霍霖霆依旧听话地坐在椅子上,她笑了笑,这男人,如今怎么这么听话呢?!
顾师师坐到他的身边,手指在桌子上轻轻地敲着,一下,又一下。突然,顿了顿,抬头问他:“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来,跟她们什么关系?”
“你想告诉我,自然会说。”霍霖霆将手覆在她的巧手上,轻轻地摩挲着,眼里含情,口气柔和,“反正,你不会骗我,不是吗?”
一个反问,让顾师师心里咯噔一下。但面上,依旧风平浪静。
“雯雯是我资助的学生,就认识了。”顾师师借着玉姨的办法,隐瞒着,盯着霍霖霆的脸,不放过任何一闪而过的质疑或是猜测。
霍霖霆挑了挑眉,才应道:“哦……我老婆还是个大善人呢。”
“霍霖霆,你少一口一个老婆的!我告诉你,我就是嫁给……我嫁给谁,都不嫁给你!”
顾师师愤然离座,嘟着嘴,不想再理会他。霍霖霆再次圈住她,嬉笑着:“夜长梦多,咱们就在这结婚,怎么样?”
拉着她迈出大厅,来到庭院,东南方置着一块石头,天然石灰岩,质地柔软,纹理精腻,堪称“石中紫檀”。且,石上镌刻着“三生石”三个篆字。
“三生石”字样下,还镌刻着成对成对的名字。
“我们也把名字刻上去吧,看起来挺有意思的。”霍霖霆弯下腰,仔仔细细地看着上面的名字,转过头,冲着顾师师笑。
“神经!别人真正结婚才刻上的好不好,玉姨亲自刻的。告诉你,刻上了要是有谁背叛了另一方,就会害死身边的某个人,有诅咒的!像你这种风流无尽头的男人,小心……”顾师师装神弄鬼,拿着玉姨小时候吓唬她的话,在霍霖霆的耳边重复着。
霍霖霆站直了身,揽着她,嘴里嗫嚅着:“三生石,前世、今生、来世。顾师师啊,你说我们前世会不会就认识了?”
“怎,怎么可能!神经病,走啦,饿死了,去吃饭!”被他不经意地戳破,顾师师一下子有些慌乱,连忙拽着他,回去吃饭。
前世孽缘,才会早就今生的纠缠。
顾师师回头望了望那杵着的三生石,曾经,她差点偷偷背着玉姨将自己和叶正哲的名字刻上。现在想起来,还真是可笑。
看着他们拉拉扯扯,玉姨喜笑颜开,连忙招呼着两人入座吃饭。
雯雯很主动地盛饭,置于桌上,像只勤奋的小蜜蜂,就连肥嘟嘟的小脸上都蒙上一层细细的汗雾。
这样的场景,让霍霖霆为之错愕,从未见过这样的孩子,如此的懂事和乖巧。一时间,让他有些思绪飘忽,望了望顾师师的脸,心想着,如果跟她生一个孩子,会是怎么样的呢?
此前,他从未想过结婚,更别谈生孩子。
几人入座,饭桌上满溢香气,菜品色泽诱人,让人垂涎欲滴。
正是景钰的特色菜式,水乡嘛,盛产河鱼。但桌上这鱼却是属于淡水珍品。白水鱼,捕捞出水即死,但今天一早玉姨便到渔家入手一条,直接活杀。本身就是肉嫩味美,这一清蒸,味道自然不言而喻。还有酱**、红烧羊肉尔尔。菜不多,却都是景钰富盛名的菜肴,名噪一方。
四菜一汤,四人落座,汇成一幅平凡人家图。
屋外,传来丝丝缕缕的煎炒煮炸之声,锅瓢碗盏作响,这便是人间市井。平凡,温吞,细密,充实,反反复复。
也是霍霖霆没有体会过的平凡。
雯雯指着顾师师蘸水写在桌面上的名字,嘟着嘴,凑到顾师师的耳边,埋怨着:“他的名字好难念,我不会……叫他三雨哥哥,他会生气吗?”说话间,两条小腿在桌下摇摇晃晃。
“呃,不会,姐姐也是这么叫他的。”顾师师想起了手机里的备注,扑哧一笑。
雯雯小声反驳:“才不是呢,我听到你叫他老公。就像小风他妈妈叫他爸爸那样。”
小屁孩一声反驳,让顾师师一下子尴尬不已。方才被霍霖霆逼的,她不得已,没想到竟被雯雯听了去。
“三雨哥哥,你吃呀。”雯雯给霍霖霆夹了一块鱼肉,眼角堆笑,眯成了一条缝。
霍霖霆连忙接过,再次被雯雯的懂事所动容。想起顾师师之前对他的质疑,说什么大少爷吃不下粗茶淡饭,他便白了她一眼。虽然是土生土长的都城红三代,养尊处优,但他也是进部队两年的人,倒没那么多矫情的毛病。
玉姨的厨艺超群,让霍霖霆这样老饕级别的人都佩服不已。几人大快朵颐,有说有笑,不见一点儿生疏。
玉姨放下碗筷,对着顾师师说道:“师师啊,我给你一直留着那间屋,你今晚跟着小霍过去住吧。”
顾师师自然明白,那就是李宅。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脱口而出:“可是我们两个人,那只有一张床!”
正在喝汤的霍霖霆听到这句,猛地被呛了一下。雯雯连忙递过纸巾,主动帮他擦嘴,小手温柔极了。
“三雨哥哥你慢点喝,我不跟你抢,你呛到了,师师姐会心疼的。”雯雯笑嘻嘻地说着,声音软糯甜美,端起了小大人的架势。
“玉姨,镇上现在哪家旅馆好一点?我把他送去……”
“瞎说什么呢,玉姨又不是没地方给你们住,去住什么旅馆啊。”玉姨立马打断顾师师的辩驳。
霍霖霆听不懂玉姨的话,但上下联系,也明白了意思。伸手裹住顾师师的手,在桌子下按住,笑吟吟地迎合着:“就是,就是,这给玉姨惹闲话不是。我们在家也是住一起,一张床够了,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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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一夜缱绻
顾师师从玉姨手中接过钥匙,叮嘱她早点休息,便作了辞别。踏出大门,只见雯雯和霍霖霆两人难分难舍,小家伙蹭在他身上,竟然一反平日的乖巧懂事,撒着娇说是要跟霍霖霆一起睡……
靠在门柱上,顾师师看着一大一小“如胶似膝”的模样,浮着浅笑。转念一想,这男人,还真是人间祸害。从摩登都市的名媛淑女,再到小镇大姨,现在竟然迷惑了这个小不点儿!顾师师不由得嗤了一声,白了他一眼。
“雯雯,快点回来!”
屋里,传来玉姨的呼唤。雯雯瘪着嘴,渐渐松开了攥紧霍霖霆衣角的手,一脸的不情愿。
雯雯让霍霖霆弯下腰,凑在他的耳边低声细语:“三雨哥哥,师师姐姐吃我们的醋了,你快回去吧。”
霍霖霆转头望了顾师师一眼,笑了笑,宠溺地揉了揉雯雯肥嘟嘟的脸蛋,在她碎碎的刘海儿上落下了一个吻,跟她约定好明天再见。这下,雯雯才依依不舍地挥着手退进屋里。
两人看着大门闭合后,才放心地迈开步伐。
飘过朦胧细雨的景钰小镇,青石板路上微微湿滑,映着月光,清幽一片。
“你经常过来看她们?”霍霖霆出声打破了两人的清净。
顾师师微微点头,面不红心不跳地无声地编织着谎言。
伸出手揽着她的肩头,将她轻轻地锁入怀里,霍霖霆放慢速度,跟她保持在一个节奏上。
“想什么呢?嗯?”
见她并不挣开自己的怀抱,反而顺势将头搭在自己的肩上,不言不语的样子让他很是疑惑。认认真真地扫着她脸上的表情,发现她脸上遍布倦意,隐隐约约间像是携着一丝无奈抑或难过。
“有点累了而已。”顾师师无力地应答着,目光有些涣散。
一个谎,要用一千个谎去弥盖。瞒着玉姨,尚且可以用善意的谎言做借口为自己开脱。骗着他,心里多多少少有些过不去。
明明是十足睿智的男人,却不见得起一点儿疑心。顾师师并不是撒谎高手,想来,只不过应了那句“你能欺骗的,只有相信你的人”。
肩头的力道褪去,顾师师从神游太虚中缓了过来,只见霍霖霆向前迈了些许距离,蹲下|身躯。
他扭过头,催着她:“上来啊,愣着干嘛?”
“啊,你起来,都多大人了……”顾师师东张西望,生怕被人看到。
“你累,我背。”霍霖霆风淡云轻地说着,顿了顿,故作不耐烦,催促着她,“快些,逾时不候。”
顾师师微微羞赧,犹豫片刻,乖乖地覆上他的背,双手圈着他的颈脖。
虽然体重正适宜,但顾师师还是有些尴尬,怕他嫌弃自己超重。毕竟,他身边无不是超模那种瘦精儿!
“我,我是不是比你那些女人重得多?”顾师师吞吞吐吐,终于还是问出了声。
霍霖霆气急败坏,拖着她的手狠狠地在她臀|肉上掐了一下,惹得她不禁一声尖叫。
“顾师师,你想我点儿好会死是不是?!”
“你自己那么多花边绯闻,还不让我说……”顾师师没底气地说着,话锋一转,不屑地说道,“别用那套什么我是你第一个背的人,特俗。”
霍霖霆哼笑一声,脚步稳当地向前迈着,回应着:“我本来就是个俗人。”
清幽的小巷,皎洁的月光,本来想说些真实又浪漫的情话,却被她硬生生地逼回了肚子里,霍霖霆干脆不说了。
步调温吞,霍霖霆一手提着行李包,一手托着她,生怕她不老实摔下来。一步一步,他竟在心里数着,行过小巷,跨过石桥。两人间,沉默不语,却是相识以来难得的安静。
一路上,顾师师伸手指着方向,作为导航。终于,来到了绕了七八个街道,走到了巷末,来到了一座古老的屋宅。
顾师师蹭了下来,领着霍霖霆迈入屋宅内,不经意间一瞥,才发现他的额头蒙上了细细的汗雾。
本以为李家老宅是一片破败之景,哪知里面早已重新装修过,大抵是玉姨用自己汇回的钱请来的师傅。干净敞亮,没有一点儿尘埃。
“霍少对住宿条件应该很苛刻,今晚你睡屋里,我睡外面好了。”顾师师走到房间门处,扭头对着霍霖霆认真地说。还记得他那张大床,奢华至极。
霍霖霆嗤了一声,长腿一迈,将她拦腰一抱,走进了房间。
“顾师师你说,我们除了最后一步没走,什么没做过,你怎么还是这么矫情?”霍霖霆睥睨着怀中的女人,轻哼了一声。
抬眼,只见幔纱轻撩,古香古色的床榻。
“这床也不算亏待你了,放我下来,我累,不想……”
霍霖霆倒没有正面应她,只是罕见的一怔,这床可算是一宝贝。也算是当下备受热衷、追捧的古典家具之一。
银杏围板千工拔步床,几乎占据房间的一半,古床工艺繁复,床的门榻之上,应用透雕、阳雕与深雕的技法,门榻上画面人物线条粗放流畅,富有韵味,窗格花纹疏朗明快;髹漆精湛工纯。
“玉姨普通人家怎么会有这样的床?”霍霖霆将她放了下来,轻轻地敲了敲床架,权当鉴赏。
顾师师脸上浮上不明显的绯红,吞吐说道:“呃,你,你以为你们有钱人才能有最高的享受?!高手在坊间呢。玉姨祖上是有名的木匠,专注婚床几世人。”
其实,只是将真相移花接木。实际上,李师师的祖上才是木匠世家,日子红火,但到李父祖父一代便家道中落,不复从前。当时祖上有训,就算是死,也不能将这贵床变卖。李父信奉此道,宁愿将大女儿送出也不愿意做不孝之人。
如今,顾师师看到此床,心里百感交集。父亲的愚昧和执拗,实在可笑得很。
“婚床,那今晚……一刻值千金,快,去洗澡。”霍霖霆裹着她,钳住她的肩膀,压着她来到浴室。
被他一路推搡,顾师师无奈,只好跟着他一起进了浴室。浴室装修一般,只有淋浴。
“你先洗,我去收拾一下房间。”顾师师推辞着,跟他一起赤|身裸|体,疯了?!
霍霖霆也不为难她,任由她去了。自己则在浴室里冲着,没用多少时间,就洗好了。浴巾往腰上一系,便出了门。
在房间里转悠了一下,家具不多,不免得有些冷清,但霍霖霆倒觉得还好,一张床,两个人,便够了。打开行李包,掏出手机,将两人的手机全都关了机。这几日,只属于他们,容不得第三个人打扰。
褪去浮华,平平淡淡,就是甜甜蜜蜜。
没等多久,顾师师便也入了房间。身上也只是裹着一条浴巾,她肤白,像是自带打光板,脸上被热情熏出了两朵霞云,好不醉人。
霍霖霆坐在床上,招呼着她过来。
“我……我那什么,不能……”顾师师寻觅借口。
“编,继续编,我今天怎么没摸到。”
“刚才……”
“顾师师你给我过来,别逼我!”
近日来,真是宠她上天了,还以为他真成了病猫!
见她转身就要跑,霍霖霆踏下床,长腿迈了几步,将她拎回了床上。
床榻之上,两人一齐窝着,霍霖霆将她圈在怀中。大手猛地向下,想要试探她所言是否真实。
一摸,她竟然……
“顾师师,你竟然没穿内|裤!”骗他例假来了不要紧,竟然胆敢真|空上阵。
顾师师红着脸,刚才在浴室换洗的内|裤掉在地上,没办法,又不能让他送去,只好真|空出门。这下好了,被误会为诱他之道。
“我,我没来得及……”
霍霖霆哼笑,手并没有继续乱摸,反而扯过被子,将两人覆上。
落纱及地,薄被蔽体,灯火温馨,暗香浮动。如此时刻,却也只是静静地拥着她,并没有像顾师师之前预想的那样。
“顾师师,在你心里,我对你是不是就是就那点儿肉|欲?嗯?”霍霖霆将胸膛给她做枕,淡淡出声,音色有些嘶哑。
“难道不是吗?”顾师师撇了撇嘴,倒也不乱动了,生怕唤醒他身下的那头猛兽。
霍霖霆轻哼,轻轻地摩挲着她的手臂,柔情万分。
“说实在的,要真是挑上|床的,还真不一定需要你。丰|乳|肥|臀活儿好的,比比皆是。”
话糙理不糙,顾师师明白,论五官,她赢不了康亦茹,论身材,嫩|模们不输她。而且,她还是个雏|儿,没技巧,没招数。
“可是,我就是摊上你了顾师师。”霍霖霆叹了一口气,入夜已深,墨色正浓,不自主地泄露心底深处,不为人知的想法。
顾师师心里咯噔一声,有些心虚地抬起眉眼望着他,正好对上他的眼。四目相对,让她霎时间意乱情迷,手下意识地往上移,竟抚上了霍霖霆的脸颊。
霍霖霆笑了笑,一把攫住她的手,生怕她下一刻退缩。
“对了,我一直没问,你们退婚了是吧……”
顾师师没有说话,只是下意识地点头。实际上,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点头,也许,只是想跟他安安静静地度过这个难得的夜晚。靠在他的胸膛之上,顾师师愈发觉得自己在犯贱,可是,就是想要拥有着这短暂的温暖。
也许,纠缠至今,对他是有那么一点点喜欢的吧。
只是微微颔首,霍霖霆喜出望外,将她紧紧地嵌入自己的怀中,连连在她的额上亲了好几口,更加坚定了白日的想法。
“乖,睡吧。”
顾师师一愣,没想到霍霖霆竟然哄自己睡觉,并没有向她胡乱索取,以求欢好。
片刻过后,便听到霍霖霆均匀的呼吸声。稍显疲倦的面容上,眼角浮着浅浅的笑意,让顾师师有片刻的失神。
顾师师伸手轻轻地怀抱他,不求一世,但求一夜共枕眠。
古朴小镇,夜特别的长。一夜缱绻,就连梦境里都是彼此。
翌日,顾师师揉了揉朦胧的眼,抻了抻懒腰,张开眼才发现床上只有她一人。一如那天,难道又在百度荷包蛋?顾师师捂着嘴笑,很快爬了起来,一边换衣服一边唤着他的名字。
只是久久听不见回应。想了一下,她猜测他又去祸害小屁孩了,洗漱之后,便拨下玉姨的电话。
哪知手机铃声就在屋外响起,顾师师惊愕,连忙踏出房门。
“玉姨,您怎么过来了?”说话间,瞥到玉姨两手提着两个大箱子,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
玉姨直接走进屋子,笑意盈盈。招呼着顾师师进了房门,将箱子放下,便将顾师师按着坐在化妆台前。
“师师啊,这嫁衣之前是给你妹妹做的,反正你们长一样,你给她试试,看合不合适?”
“啊?”
玉姨不给她迟疑的时间,直接伸手去解她身上的衣扣。
顾师师一挡,有些尴尬,但又不好推辞,只好点头。
在玉姨的帮衬下,顾师师内穿红袄,腰系流苏飘带,正红色的繁复嫁衣,一抹嫣红,美得不可方物。
“这么多啊,试一下衣服不就好了吗?鞋什么的就不穿了吧,唉,这个,这个还要带啊?”顾师师手捧着“凤冠”,一脸的不解。
“当然了,全套才行嘛。那个,先化妆,化个妆,再带上。”
“啊?还化妆?”
顾师师瞠目结舌,不是试衣服吗?
玉姨将她按在椅子上,拿起箱子里复古又精致的小盒子。
“有哪个新娘子不化妆的?!真是……”
☆、第50章 旷世婚礼
玉姨脱口而出的话语让顾师师瞠目结舌,什么?新娘子?!
正要问清原委,屋子里蹿进来几个和玉姨年纪相仿的妇人,以及一位水灵的年轻姑娘,众人皆是眼角堆笑,眉梢携喜。
被众人簇拥的顾师师尚未反应过来,脸上便被上了一层薄粉。接着,便是胭脂晕出两朵红,眉笔一挑勾勒出风情。
“玉姨,到底怎么回事啊?”顾师师被钳制着,好不容易喘上一口气,焦急地询问着。
玉姨没回答,只是笑了笑,给她往肩上披一条绣有各种吉祥图纹的锦缎——“霞帔”。伸手去拿桌上的“凤冠”,店铺虽然是专|制嫁衣,但玉姨心灵手巧,每一件嫁衣都备好一整套配件,小心翼翼地给顾师师带上,耐心地调整着。
绒球、明珠、玉石丝坠等连缀编制而成的“凤冠”,与顾师师柔美雅致的面容无比地相称。娇滴滴的模样,让在场的女人都赞叹不已,连连夸她是仙女下凡。
顾师师一脸的尴尬,拽着玉姨的手,作出委屈的模样,声音柔和:“玉姨,您这是要干嘛呀,我……哦——该不是霍霖霆那王八蛋!”
“小姑娘,你说这话就不对了,他可是你老公啊。”
“就是就是,那小伙我看挺好,你看这多有心思,就怕你回去又反悔,说是要在这儿……嘿嘿。”
“师师,玉姨看得出来,小霍是真心的,他跟我说就是想在这儿娶你,怕你回去不答应他……”玉姨也加入到七嘴八舌的纷说中,倏尔,凑到顾师师的耳畔低声说,“再说了,在这儿办个婚宴也算是你跟李家续个缘分不是?”
低下头,顾师师抿了抿唇,思考了一下玉姨的话。不行!顾师师否定,站起身来就要迈出门,要找霍霖霆问个清楚!
下一秒,便被几个妇人按住了肩头,都是陌生人,再加上玉姨执拗,她只好扶额长叹。
也是在下一秒,红盖头落下。
“喂!我不嫁,我不嫁啊!我跟他没关系!”
“晚上睡一起还没关系……嘿嘿……”玉姨哧哧一笑,不理不顾顾师师的反驳,只是按住她的手,倏尔,话锋一转,“小霍说了,不嫁也得嫁!”
顾师师在红盖头里张大了嘴,对玉姨的话难以置信,怎么这么点儿时间大家都把她卖了?!但碍于众人在此,她也不敢高声喧哗,或是太过于反抗,咬牙切齿地想着,霍霖霆你死定了!
门外,鼓乐喧天,隐隐伴着欢呼声。
“哎哟,这吉时到了!快点,虽然不太正规,但也得按着步骤走不是!快,小菱扶着新娘,出嫁咯!”
顾师师咬牙切齿,深深地吁了一口气,只得忍耐着,算了,就当跟他过一回家家好了,满足他变态的心理!
在伴娘的伴随着,顾师师蒙着红盖头,迈出了房门,接过霍霖霆手持的大红绸,由他牵着,慢慢地登上了花车。
隐隐地只听到一个妇人激动的声响,顾师师简直就是在第一时间辨析出了,分明就是媒婆大姨——“巧嘴张”!
大约半刻钟左右,花车抵达花娇的位置,作为新娘的顾师师改乘花轿,新郎则是手扶花轿与之并行。
乐曲响彻整个小镇,荡起一河涟漪,仿佛汇成了一个心形。婚礼行列浩浩荡荡,两面开道锣在前,舞狮表演在前,后为八位吹鼓手,紧跟其后的是手举冠盖的八位执事,最后是披红挂彩的八抬大轿,顾师师满脸抱怨地坐在其中。
“霍霖霆我告诉你,你死定了!”顾师师从牙关里挤出话语,掀起轿帘,冲着外面狠狠发话。
“这么吉利的日子,什么死不死的。不过,今晚死在你裙下,做鬼也风流。”
顾师师还想争辩,却被“巧嘴张”大姨轻轻地阖上帘,让她不要说话。
婚礼地点不远,就是玉姨的家宅。
——除却巫山不是云。
不为别的,只为其意。霍霖霆看中的,就是这一点,她顾师师就是他此生的一抹红云,唯一的一抹云,其他的,只能是空气,遑论跟她比拟。
待抵达后,顾师师在女傧相的搀扶下走出轿门。
婚礼现场整体基调为正红色,红毯一路,红色幔幕遍布两侧。
现场的主持人正是“巧嘴张”的儿子,念的是传媒播音学,用着都城腔抑扬顿挫地宣读各种礼制。
很多镇民都来道贺,甚至还包括不少游客,现场气氛十足的喜庆。当然,也不失庄重。吓得顾师师不敢再造次,生怕在众人面前失了颜面。
霍霖霆身着蟒袍玉带状元服,身躯凛凛,撑得十分的合适。反正是“脱衣有肉,穿衣显瘦”的身材,穿什么都凛凛生风。再加上他肤色也白,正红色的礼服让他显得年轻了好几岁,也褪去了几分往日着西装的凌厉,多了几许暖意。
并不是一时兴起,只是一念之间,昨日看到这红嫁衣,便心生了这样的念头。活了三十岁,疯狂的事做过不少,今天还真是疯狂到了极点!
眼前的她,虹裳霞帔步摇冠,钿璎累累佩珊珊,只为他。霍霖霆的心里,说不出的激动。
她嫌弃他不够完美,怀疑他风流无度,他千般万般解释无果,而所有的行动也显得苍白和无力。
唯有,娶她。以他之姓,冠她之名。霍霖霆执拗地认为,这才是表达忠贞最直接最有力的方式。
曾想着待演奏厅竣工之日再向她求婚,但不知为何,他就是不想等了,不想,没有缘由。向来就是想做就做的人,从不顾忌那些无谓的客观因素。
在“侍男侍女”的侍奉下,霍霖霆和顾师师先后行了各式各样的传统礼节。
在奠雁礼中,霍霖霆为顾师师戴上手镯,而她则为他戴上玉佩,此礼相当于西式婚礼中交换戒指的环节。
最让顾师师错愕的是,竟然还有什么结发礼,让新人各执喜剪,剪下对方一缕头发,并将其结好装入锦囊。台上,主持人配音,说这是代表二人从此结发为妻,生死相依,永不分离。
繁复的礼节让躲在红盖头里的顾师师已经没有气力去说不了,全程都听之任之。
不过,顾师师倒是极其喜欢这样的氛围,热闹又喜庆,没有西式婚礼的那种故意的煽情。别具一格的婚礼,叫人此生难忘。
而且最大的领悟便是,中式婚礼所具备的华美、高端、尊贵、浪漫,绝不输于西式、日式、韩式等任何一种国家民族的婚礼。中式婚礼所带来的美感,具有令人完全不能忽视的迤逦。
恍惚间,顾师师已经入了戏。仿佛这就是她的人生最重要的仪式,她身穿着自己的传统民族服装,举行传统仪式,如此神圣,如此庄严,如此真实。
隐隐约约,顾师师看到霍霖霆的笑颜,是她从未见过的灿烂,笑堆眼角,浓黑如墨的眸子都染上了光,仿佛天穹最亮的那颗星嵌进去了一般。
丈夫。
顾师师下意识地想到这个词,陷入了神游太虚的状态。
婚礼仪式结束后,霍霖霆牵着顾师师跟随着玉姨来到了庭院里,稳稳地站在三生石前面。边上尽是围观的宾客,一脸的喜气。
“干嘛呢又?”顾师师挨着他,压低了声音。
“师师姐,你别说话了,嘘。”
雯雯站在一旁,拉扯着霍霖霆的衣角,冲着顾师师作训斥状。就连她都要不满了,全程都是顾师师的碎碎念,别人听不到,她可是都听了去。唔,像只八哥似的。
顾师师吐了吐舌头,只好乖乖地安静下来。
“霍霖霆,顾师师,三生三世,死生不离。”
玉姨用着刻刀重重地镌刻着两人的名字,同时,主持人在一旁字正腔圆地念着誓约。
“三生三世,死生不离。”顾师师在霍霖霆的推动下,不得不跟着他异口同声。
三生三世,死生不离。
一切,恍若梦境。不真实中,又透着无比的真实。这股真实,是源自顾师师心底里浮起的暖意。
第一次,被他牵着,是这样的温暖。
婚礼在众人雷鸣般的欢呼和掌声中落下帷幕。
顾师师坐回了花轿,不知道自己又要被抬到哪里去。但也不发问,不抱怨,只是安安静静地坐着。也是第一次,有他在身旁,心里添了几许安定。
也不过一小段路,轿子落下。大抵是正式的婚礼落幕,接下来便也随性了。顾师师被伴娘小菱搀扶着进了婚房,霍霖霆则在庭院外吩咐着人务必做足了酒席的功夫。
格调很高的厅堂里,宴席上,可谓是饕餮大餐。作为新郎官,霍霖霆不得不一一敬酒,感谢玉姨、感谢“巧嘴张”大姨、感谢主持人等等。活了三十年,没说过三句“谢谢”,这次因为能娶到她,说了不下百三十次。
他酒量极好,却没想到这景钰专酿后劲儿太大,几杯下肚,头有些晕眩。
就在外面一片嬉笑的时候,顾师师孑然一身坐在婚房内,百无聊赖。
再也忍不住,顾师师自己掀开了盖头,卸下凤冠,整个身子往后躺,“嗷”地一声痛吟。不知什么东西,硌着了她的背。她伸手摸了摸,竟然摸出了几颗花生。
下意识地,剥开,放到嘴里,咀嚼,将壳扔到一旁。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
完全没意识到这其中的含义——早生贵子。
“嗯……还挺香呢……”顾师师咂摸着嘴巴,不禁嬉笑。
不知不觉地,嚼着嚼着,入了梦。
她睡得浅,不知什么时候,门外几下动静,让她猛地惊醒。屋外夜幕降临,墨色正浓,她连忙蹭了起来,套上凤冠,重新给自己披了红盖头,正襟危坐地坐在床上。
果然,门启开,脚步声渐近。
“老婆……”声音有些飘,还伴着酒气。
顾师师皱着眉,确定是霍霖霆之后,欲意自己掀开盖头。哪知,霍霖霆猛地出手攫住她,一如既往的命令性的语气:“别动。”
见她不动之后,霍霖霆两手移上,钳住红盖头的两角,掀开。
红布落地,顾师师这才清楚地看清他,白皙的脸上,微微的透着红晕,眼神还有些迷离。顾师师窃喜,喝醉了吗?!哼哼,景钰专酿,醉你个三天三夜!
“这是几?”顾师师伸出两根手指,试探性地发问。
只见他甩了甩头,想必是很晕,顾师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站起身来,想要对他进行“严刑”。
霍霖霆使劲地眨了眨眼睛,动作有些不协调地帮她摘下凤冠。
“干什么干什么!睡你的觉,醉鬼。”顾师师伸手抵着他,没好气地说道。
岂料,下一秒,只传来顾师师“啊”的一声嚎叫。
霍霖霆将她推倒在床,压在她身上,眼里完全不复前一秒的迷离,唇角一翘,邪肆味儿浓郁。
“你,你装醉!”顾师师一下子反应过来了。
双手覆上她的柔软,紧紧地裹在手中,不疾不徐地揉搓着,霍霖霆缓缓开口,声音低醇好听:“我知道,这是二。”声音却依旧有点飘渺……
自是不会醉酒,但,她的气息,已让他微醺。
话落,他侧过头,摘下她的耳坠,薄唇含住精致的耳垂,吮了吮。
“霍霖霆,你……我……”来自身上的酥麻,让顾师师隐忍出声。
“我们是夫妻,怎么,还不行?”
“不,不是这样的,我,我有件事……”
霍霖霆没给她说的机会,直接堵住了她的唇,不由分说地将舌头喂了进去。缠绵悱恻,又极具侵占性,让顾师师几乎快要窒息。
大手向下,轻轻一解,将她的腰带撩开。衣物繁复,让他不得不起身,一颗一颗,一带一带,缓慢地解开。这种缓慢比以往的急促更要折磨顾师师的心,毕竟,暴风雨来临前夕,也是这般的平静。
顾师师双手抓紧身下的床单,脚背绷直,就连藏在鞋里的十个脚趾都蜷缩得厉害。
从前,想着逃。
这一次,她无处可逃,也不想再逃。在他身下承欢,此刻,竟然有些期待,说不清为什么。
霍霖霆望着她紧张的小表情,笑了笑,一把裹住她的手,凑到她耳边,轻声厮磨。
“乖,别怕,放松,不疼的。”
作者有话要说:【此章配乐.条件允许请一定听听哦!】
林海*《欢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