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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没大没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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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改革开放以来啊,各类败家玩意儿动辄千万涌入咱老祖宗的大地上,叫咱小老百姓咋舌的同时也终于明白了挥霍的不仅可以是金钱,还可以是热情、激情、豪情!跑车就是这么个玩意儿。
    近段儿咱跟小日本关系不好,所以欧美系的名跑不足为奇,日系的改装车倒成了抢手货,这款HIMIKO女王就是其中的翘楚。既称“女王”肯定不失霸气,复古的敞篷双座,车身设计参考游艇在大海中行驶的造型,采用先进的折叠硬顶设计,顶篷由闭合到完全开启仅需12秒。当然最主要还是车身漂亮,适合女人彰显贵气,采用长车头、短车尾的车身布局,前后翼子板达到了黄金7:3完美比例,线条十分柔美动感。
    好吧,蒋大小试车从来不参考外形,她只要速度、上手好不好。包儿随手放在地上,接过过过手上的钥匙小姑娘向“女王”走去,哪知刚解锁手才碰到把手,一位西装革履经理模样的人小跑过来,“诶!你干嘛!”
    爻子走过去,“老姚……”估计过过他们平常把这个卖场经理豁得也蛮好,正准备上去说好话,这边还在交涉,这时候,从二楼下来一行人,
    “怎么回事?”看来这位才是车行的大老板,显然有点不悦,卖场经理赶紧跑过去,“没事没事,还没上去。”好像险些把大小放上去就毁了这辆车。
    老板却望着大小手里的钥匙,微蹙眉,不过马上脸一变,回头望向后头的一男一女十分谄媚,“他们下面人为了车的保养会不定时找人试试车,没什么。”
    男人说,“不是说是新车人气儿都没沾的么,这不还是沾了人气儿。维淼,还要不要,”
    女人长相真纯美,眼睛汪汪的,一看就是天上养着的人物,只是微笑,侧身脚步秀气往下走,男人赶忙去扶,边对老板说,“不要了不要了,说是新车,这么多人试过……”
    老板急了,“余小姐余小姐,您要的车我们怎么敢叫人试,这是个误会!”一边眼神多么凶狠地睨一眼卖场经理,卖场经理吓死,赶忙要拦又不敢拦地跑到女人前面,“余小姐,这真是个误会,这车昨儿刚来,真没人碰过!”
    女人始终不说话,男人虚扶着她的胳膊,“算了,把手都不知道给人摸过多少遍了……”
    过过爻子他们一先还被女人仙子般的气质模样震呆了会儿,这会儿心里倒直骂“臭娘们儿”,哪那么娇!把手被摸了摸就膈应了?你妈b手没被男人摸过?
    蒋大小其实这时候早已经远离那辆车了,她也比较精,老板投向她手上钥匙的那时候她已经十分识趣儿,赶紧把钥匙放在车顶,人向后退了好多步……大小这时候倒真不在意面子上辱不辱,托过过爻子他们的福她才能开上这等几辈子摸都摸不上的好车过过瘾,现在大小就是担心会连累过过爻子他们,看来这桩生意黄了,他们的工作也……
    那头女人一直没做声,也一直保持面庞的微笑,脚步却还是在往外走。这就叫真正的“贵不由己”,只需要表明态度,以下的,一定有人全部为她做好……
    却这时候,
    好吧,大小倒真把鄂敏之忘精光了,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走进来,本是个局外人嘛,偏偏这时候跟到了他家一样,……变态就是变态,你永远无法解释变态的想法,多么奇葩!
    敏之依旧普通人家读书孩子的装扮,衬衣长裤,走过来拉住大小的手就往女人走去……大小吓得心都快停了,这位,是拿炮轰过北京城的啊!……现在,他又捉着大小的手狠狠摸了把女人的脸!微笑,“她这手,摸你一下都是恩赐了,何况摸了下你那b车,偷笑吧。”
    乖乖!莫说娇贵的女人完全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出儿,现下捂着脸震惊地都不知是哭还是气……“你他妈哪儿来的葱,好大的胆子!”男人是彻底惊怒了,上来就要举拳头打敏之,变态就是变态,你看看这个糟心的鄂敏之!!他把蒋大小保护性往旁边一推,躲过男人的拳头,却身形如水的……他又闪到女人跟前狠狠朝女人的腹部踹了一脚!
    这个混蛋!看来只要他想,任何人管你女人男人,只要他想,没有理由,就是横行……
    “余小姐!!”
    “余小姐!!”
    这下女人伤的不轻,捂着腹部缩在地上一团儿,柔美的长发遮住了她的脸,没有出声,估计已经泪流成河……
    “维淼!!”
    男人真是惊骇到无以复加了,眼通红手指着敏之,敏之像个无辜的孩子站在那里好像还等着审判,
    男人手抖着开始掏手机了,声音也在轻轻抖,“喂,俊童么……”
    就见敏之也开始掏电话了,“开进来吧。”
    一声“俊童”还没有叫大小那心落下来,变态又一句“开进来吧”把大小逼得要尖叫!
    他不会把炮又开进来了吧?!!
    敏之合上手机,扭头微笑看她,“我就知道今天你会惹事,看,我都准备好了。”
    疯子,他跟着她就是图的这点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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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事儿如果往历史长河的远处眺望,它是有史诗级意义滴。拼到底,就是拼谁他妈更臭不要脸,更豁得出那无法无天的胆!
    来俊童来了,那脸色那心潮……实际我们往前情上看看,徐美堂从挑中蒋大小去拿下他就已经胜利了,野**如果没有在来俊童心中残留一点分量,这事儿其实对他而言要简单得多。却偏偏……野**恰如一剂“捣乱针”,来俊童本来心疼老婆的心再一见是她……好吧,俊童乱了。心一乱,事儿就要闹大。
    多年多年来,来俊童常常会想起这一天,一想起这一天,他就会不自觉去看他的右手,看到手心钻心疼,因为……
    “啪!”多么响亮一耳光甩向蒋大小!
    就像才刚那男的万万想不到敏之敢踹余维淼一样,来俊童沉着脸抱起苦痛地闭着眼一言不发只额头渗出细汗的妻,又慢慢放下,走至蒋大小跟前……敏之指甲都掐进肉里,他是量来俊童不会动手的,来俊童不认得他,他却认他认个全!以来俊童的个性,他老婆当着他面儿挨打,他依据情势、环境、斟酌前后二三步,他都会克制住自己的怒意,这是个事后往死里反攻的主儿,绝不会轻易在这大庭广众下失身份乱阵脚……好吧,这下,他动手了,动手了就说明了很多问题,也会引起很多问题。
    敏之再看向蒋大小,
    她挨了男人如此毫不留情一嘴巴,估计嘴角都见了血,却,始终低着头,不看他来俊童,不看他鄂敏之,不看任何人,只是捂着脸捡起自己的包儿转身离开。
    敏之看她一眼,任她走,却眼中冷戾的锋锐丝毫不减,就像事后蒋大小跳脚跩他,大骂,“你他妈疯也要像个爷们儿样好不好!打女人?!我挨这一巴掌,该!我就是为你跩他老婆挨的!挨的心甘情愿!”敏之只轻笑,“像不像爷们跟疯不疯没关系,我打女人跟你甘不甘愿也没关系。”是的,在鄂敏之的逻辑里,他做任何事跟别人的想法不搭嘎。
    敏之的疯狂有时候带有无限的想象力,
    他这次说“开进来吧”的不是一门大炮,而是一辆环卫局的吸粪车。
    可惜的是来俊童见过疯子,没见过这么恣意有想象力的疯子,
    当俊童俯身去抱妻子,在老板、经理、同来的司机、刚才那男子一气“悲痛”中,却万万没想到……敏之出去了,吸粪车的屁股对准店内就是一番“酣畅淋漓”的“扫射”!俊童只能紧紧护着妻子顶着粪雨往楼上跑,那心中的火气啊!……
    而喷粪雨的同时,敏之是不会观战的,他远远跟在依旧还捂着脸斜背着包儿一手挽着大包的大小身后,
    无论臭气如何熏天,无论里头发出如何的惊叫咒骂,无论从她身旁跑过多少去瞧热闹的人群,大小的身影永远那样弱小孤立,却也正直傲气,她没有回头,慢慢走,慢慢走,
    走到路口,她扭头看了看橱窗的玻璃,估计是看自己的脸蛋,看不清,她就凑近,肿了……
    又捂着脸走啊走,
    一个红绿灯,她回了头,瞪了眼后头的敏之,敏之就望着她,也不笑也不嗔,文质彬彬像个好学生,
    大小上了一辆公共汽车,刷卡,
    敏之也刷卡上了车,
    大小后来还找了个位置坐下,捂着脸蜷着腿看向车窗外,
    敏之抬手拉着拉环儿侧头看着她,
    下车,又是一段长长的路,
    大小在家门前放下大包儿取下小包儿,转身就跑过去狠踹了他一脚然后骂了以上那段话。
    敏之笑着回了以上那句话后,大小转身一股脑拿起自己的包儿重重甩上门进自己家门了,
    敏之站了一会儿,转身也离开了。
    完全沿着刚才来时的路又往回走,还是坐刚才他们坐过的公交车,甚至,他还非要坐在了刚才大小坐过的那个位置,跟她一样,抱着身蜷着腿看着车窗外……敏之笑了,他觉得自己今天过得真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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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大小的半边脸一直肿着,刚开始她还把冰块包在毛巾里敷着,后来根本就顾不上了,手忙脚乱,因为她在迅速打包行李。
    这丫头贼啊,晓得形势急转而下,自己恐怕没好日子过了,嗯,之前这是有教训滴,那还只是两个富二代为她打的头破血流,后来两边都拿她这只小野**不得了,可你看现在,鄂敏之那水深,来俊童那水深,他们要把你“不得了”了……这是玩命儿!好吧,别的不怕,大小就怕自己一条小命都被折腾没了蒋木栓的骨头还没落叶归根,那怎么行!
    所以,这丫头刚才外头气呼呼抱着包儿进来,一关门就完全是另一份慌张情态,哗啦啦开始清东西,然后手机订了张高铁的票,当晚就拖行李抱被窝地往武汉赶回了。
    第二天早上7点到的武汉,大小不敢耽误工夫,血本打的直奔唐炮儿家,“乓乓乓”炮儿还睡的不省人事,操你妈地眼屎口水一坨坨拉开门就要开骂,却,半边脸肿的像小肉包的大小可怜兮兮站在门口,“大小?”炮儿醒了。
    “炮儿,鄂敏之那单我飞不了,我就是想趁着事儿还没开始先回来把我爹埋了,晓得像他们这样个折腾法我还有没有命,炮儿,我保证,埋了我爹我立即回北京主动找鄂敏之!绝对不耽误功夫……”
    炮儿坐她对面不做声,伸手捞过她手上敷着脸的冰袋,倒出来,又往里抓了把冰块包扎好递给她,才开口,“你哪儿来的钱呢,”
    大小揉揉脸,嘶地胀疼一下,她也不在乎,抠抠鼻头,“我本来想把我爹那收拾破烂的小院儿留着的,看来现在刻不容缓保不住了,卖给二房东算了。”
    炮儿看了她会儿,
    起身走到床边抬起床垫从里头捞出一张存折又走回来她对面坐着,存折递给她,“这里头有二十万,你先拿去用。”
    大小那心呐!饶是他每一分钱里都有自己的血汗,炮儿这时候这样的举动还是叫她……大小还是没接,“炮儿你知道我老家……”
    “我知道你老家埋人得一分一厘都是自己家的钱才吉利,这二十万里头本来就有你的分红,等鄂敏之这件事了了,钱更多。我一直跟你都是事后分账,这次既然你急用,就当提前预支又怎样,你也说了,埋你爹是大事吧,那小院儿留着,人总要有个窝儿才踏实。”
    “炮儿……”
    好吧,至少在蒋大小看来她这份“唯一”还是值得的,唐炮儿是渣,跟她算得也清,可这世上,唯有他,能给她真正“安身立命”的感受,这份“唯一”就值了……
    还是没多耽误时间,蒋大小拿了那二十万当天抱着蒋木栓的骨灰盒回了黄陂老家,完全按家乡习俗风风光光把老爹葬了。
    人呀,一辈子生、老、病、死,就求个生,生在妈妈怀里;死,死在老家的土地上。蒋大小披麻戴孝在坟头上给老爹烧纸还在念叨,
    “爹啊,您这把老骨头现在算安心咯,那就保佑保佑我吧,我生,生没个妈,死,至少也能叫个人收尸把我埋回这老坟头,叫我也能叶落归根……”
    噼里啪啦的炮仗,纷飞的纸钱,心酸的话,嗯,这份凄凉也就小人物能体味了。
    蒋大小花钱找来帮她爹凑热闹的村民领了钱都回去了,大小在坟头上深深磕了三个头,起身收拾东西也准备回去了,却一转身,
    坟坡子下站着两个人,前面一人微笑,小眼睛眯眯,却感觉精光汲汲,后头一人块头大,他一手就能把大小倒提起来!
    小眼睛涵养彬彬地礼貌一点头,“蒋大小小姐吧,”他也不嫌拗口,“丧事办完了吗?”
    蒋大小当然知道来者不善,无论来的哪路人,目前她打的是“主动向敏之投案自首”的主意,而不是像这样被“抓”回去……于是她想跑!
    但是,
    一只狐狸一只熊,荒郊野岭,你一只野**往哪儿跑?
    蒋大小小姐轻而易举被熊给“掳掠”上车,哦,不是倒提,但跟倒提也差不多了,还披着麻戴着孝的蒋大小被手脚一绑,嘴巴一塞,全是专业设备,全是专业身手,塞进越野车扬长而去!
    身后,蒋木栓的坟头上冒青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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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行一夜进入北京市区时他们又把她的眼睛给蒙上了,反正一路上蒋大小也是稀里糊涂地睡,自己总也是逃不出他们的掌心何必做无谓地抵抗?由他们掰。
    又行了大概两个多小时,车停稳,大小被人抱起进了屋上了楼,听见,
    “来主任。”那只狐狸极尊敬的声音。
    来俊童?大小疑惑地蹙眉。
    却,回答的声音不是他,
    “嗯,没人看见吧。”声音很稳,带有磁性。
    “放心,很利落,一路上都很注意。”
    “好,东西都带来了?”
    “都带着呢。”
    “动手吧。”
    大小当然恐惧!眼睛蒙着,虽然感觉的到外头一片光亮,可是毕竟人失去双眼就会降低安全感,加上,啧啧,你听听这都是些啥对话?!东西?动手?把她分尸吃了不成!
    是有点毛骨悚然,大小听见小电钻嘎嘎钻木头的声音,然后哗啦啦铁锁链……有双手往她脖子上来了!大小尖叫,“我肯定听话!别吃我!”
    听见男人沉沉的笑声,“套好后给她把眼罩摘了吧。”
    大小惊得像个木头桩子,感觉一个拳头那么宽的铁箍箍框在了自己的小细脖子上,耳旁锁链哗啦啦,她这是被……眼罩被摘下来了,大小眼一刺重重闭眼却顾不得适应多长时间马上又睁开眼赶忙去别扭地睨自己的脖子……真一个铁箍箍就框在自己脖子上,左边一条好长好长的铁链一直延伸到那边的衣帽间,就像一条超长的狗链子把她栓在那里!大小欲哭无泪啊……
    这是一间卧室,很男性化也很生活化的一间卧室,除了一张大床,靠阳台的门边还放着几盆盆景,很个性古朴的小书柜,笔记本电脑放在小沙发边。左侧还有间小书房,左后是卫生间,然后就是一个不大的衣帽间……
    此时,床边坐着一个男人,三十出头的年纪,比较宽松舒适的休闲裤,棉质套头长袖T恤,穿着拖鞋,整个人看起来整洁、有涵养。……嗯,要叫人知道蒋大小认得来俊甫的第一面就是见到他最隐私最生活化的一面……好吧,不仅如此,更叫人咋舌惊羡的是这:她将往后一段时间内只能见到来俊甫的这一面,极其隐秘珍贵不示外人的一面。
    此时的蒋大小应该说也给来俊甫留下深刻印象,
    女孩儿还是一身粗制孝衣,双手被绑在身后,两腿呈分开状跪坐在他面前,长发马尾因为长途揉搡已经松垮,几缕发贴在脸庞,贴在嘴旁,惊恐地呼吸,特别是脖子上还框着铁箍连着从衣帽间延伸出来的锁链……禁锢、柔弱、惊茫,很有点暗黑天使的S情味儿。来俊甫小姨家的燕子今年十六,就爱看这类日系漫画,非要他看了几页,正好就是这个味儿,没想,眼前这女孩儿轻而易举就呈现了这种感 官刺激……
    女孩儿明明很怕,却很会自保,她首先抢着说,
    “我绝不乱跑,您别折磨我。”
    来俊甫微弯腰,手肘搁在膝盖上两手交握,温和地望着她,
    “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来俊甫,是来俊童的哥哥。”
    大小忙点头,“我一定听话。”女孩儿的眼睛会说话,那里就是在乞求,他要怎样都行就是别伤害她。
    “你放心,我也只是把你锁在这里一段时间,你看这条锁链,”他修长干净地手指顺着铁链的方向指了指,“很长,你可以随意在这间房、书房、洗手间走动,不会影响你的生活,不过,”他停顿了下,“为了以防万一,我回来了到了晚上我会限制你的活动范围了,只能在衣帽间里,我会在里头放个痰盂。”
    “来先生,我真的会很乖绝不坏您的事儿,您能把铁箍去掉吗,它很重我很难受,”大小直来直往,她是真的会很难过。
    来俊甫微笑着摇摇头,又指了指洗手间门口放着的一个竹篮子,“那里面是你的换洗衣裳以及洗漱用品。你喜欢看书么,不看书的话喜欢什么来打发时间?”
    大小晓得这男人的意志是不可能被改移了,这种男人更可怕,他不紧不慢微笑着向你施压,看似那样平和,甚至身上有温暖的味道,却,丝毫违抗不得,逆鳞一下他就能毫不费劲儿抽掉你的妖筋,你痛不欲生满地打滚,他依旧温暖平和地微笑,仿若关心你的疾苦……
    大小放弃了,只能自己适应脖子上的束缚了,垂头丧气妥下了身姿,“给我弄副牌九来吧,我还喜欢看电视看电影。”
    来俊甫慢慢直起身体,仿若舒适地舒了口气,又看向狐狸,“按她说的去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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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秋的武汉,满目寡淡晦暗,真让人心生倦怠。这个粗糙的季节。
    唐炮儿头发纷乱,烟吸得嘴巴都发白打泡儿了,一副窝囊样儿。
    “贾先生叫你进去。”
    “好的,谢谢谢谢。”赶忙灭了烟扒扒头发点头哈腰进去了。
    唐炮儿这小半月算经历了人生中最艰难的时节,手心里的摇钱树是生是死毫不知情,20万打了水漂,三番五次恨不得爬进去给贾思敏舔脚,人家愣是不见!几狠。
    “贾先生!”炮儿一进去腿就软恨不得下跪,“救救大小吧!”
    办公桌后的贾思敏从账本里抬头,淡淡一言,“坐。”
    炮儿只得坐下来,半边屁股坐在沙发沿儿,身体依旧如大天鹅引颈高看,一脸焦灼乞求,“大小这没音没信小半月了,她前儿回来就说自己小命……”
    贾思敏一抬手,“死不了。”
    炮儿看着他那白净的手心中咒骂啊,他娘的一条小贱命在你眼里当然不值钱!
    “炮儿,”贾思敏这一喊,炮儿又赶忙站起了身,
    “你该干什么还干什么,蒋大小这头用不着你操心,我该给你的钱一分不会少。”
    “可是大小她……”
    “跟你没有关系。”贾思敏投来严厉一眼,“她是生是死自然有人对她负责,我从你手上买断了她这一年的全部生意,现在,我是她的直接经手人,明白?”
    炮儿的表情多么复杂啊,担忧、不甘、泫然欲泣……最后,还是点点头。
    见他点了头,贾思敏顿了一下,又把语气放软,“回去吧。”
    炮儿转身颓衰地离开了,他是没见,他走后合上的门后,贾思敏是多么烦躁地推开账本起身走至窗边重重沉了口气。
    蒋大小失踪小半月了,真正杳无音信,谁也不知道这么个大活人是生是死。为何这样肯定?因为连鄂敏之都找不到蛛丝马迹!
    好吧,该揭揭这些牛鬼蛇神的老底了。
    鄂敏之的老子鄂敏书这是个传奇人物。
    他原是北大历史系一个普通教授,后来被上任元首张格德看中选入自己的智囊团,张格德“窃听事件”下野,鄂敏书沉寂一段时间,叫人瞠目的是,在张格德派系均被打压得滴水不剩时,他却安然出现在了现任元首来儿贵的办公厅一级秘书行列,之后,一顺爬升,最后坐到了来儿贵“首席秘书”的位置。
    好吧,你可能会说不就一个秘书有什么了不起,
    嗯,这个“秘书”可不一般!
    首先从来儿贵的个性来看,可算建国以来最窝囊的一届元首了,此人性情软弱,能力一般,态度温顺……这样的人如何能堪大任?咳,历史就是这样重复着教训,前任如果太过强权,独断专行,一旦被推翻,接任的一定是在诸侯纷乱时赶鸭子上架。当时张格德被逼下野,各方势力你争我夺到了白热化,“国不可一日无君”啊,最后平衡各方意见,就把这个资历最铁正、于各方均无害的来儿贵捧上台。多少人想做曹操,多少人想做王莽,结果……玩不过一个鄂敏书。当时他年仅三十。
    这么说有个大致轮廓了吧。
    鄂敏书为人极其低调,很少出现在公共场合,传说他常年呆在他北大的居所,身为“秘书”,却天下号令由此未名湖畔出,挟天子以令诸侯,dang政军大权在握,各类文件上有的只是“来儿贵”的签名,实际泱泱大国决策之脑在幕后,在鄂敏书的笔头下。
    然而,国之权峰现状,只有少数又少数的权术操控者知晓,上将以下很少就有人知晓鄂敏书的名字,更不谈他的独子鄂敏之了。
    所以你说贾思敏如何这样肯砸大价钱包揽一只小野**去维哄鄂敏之,无非也是他有这个背景知晓权峰现状一二,他明知唐炮儿不是个安分货,吃里扒外又沾染了徐美堂……如果他接下徐美堂的此桩生意事关其余任何人,贾思敏都不得轻饶他唐炮儿!却,这个货胆子被天狗吃了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他接徐美堂的这桩生意也是个极大的烫手芋!
    来儿贵一生未婚无子,唯有两个侄儿来俊甫和来俊童撑起了来家的局面。
    确切讲,首先是来俊甫,京城八旗之王,人称“大爷”,他现在可算来家的支柱。虽然来儿贵权力架空,但是面上他家毕竟是巅峰之家,所以就算来俊甫官职不大,名头却足以撼世,何况,来俊甫本人就高深莫测,这么说吧,他的领袖之气更盛他叔叔。
    其弟来俊童也不错,为人沉稳狠辣,俊童十分敬重兄长,忠心辅佐。你说徐美堂敢去捻他的毛儿?贾思敏心想真是要钱不要命。不过一想,徐美堂一向爱挑险事,没人打的官司他去打,这样没人接的**活他敢接!
    于是这样说来,此刻这世上有两人应该是感同身受,心意完全相通呢!
    嘿嘿,这得多么高抬蒋大小哇,她跟元首同处一个境地咧!
    来儿贵,外有权臣鄂敏书,内有悍侄来俊甫,
    她蒋大小呢,夹在权臣之子与悍侄之弟的胯下揉搡来揉搡去……好吧,她爹坟头不冒青烟了吗,现下,真正大神级大佬们眼睛角开始瞟到她啦,蒋大小一只脚尖儿已经轻沾顶级领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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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鄂敏之把天翻过来也找不着蒋大小呀,因为哪能想到来俊甫能舍得这样藏人。
    事儿就控制在他、狐狸、熊三人知晓范围内。狐狸是组织部的,人脉广,眼观六路耳通八方,办事谨慎;熊是个武警,身手高强,忠心耿耿。嗯,来俊甫办大事时从来用人不多,只要精,用在点子上,恰到好处。
    藏得位置更是绝妙,任谁也想不到极重隐私的来俊甫会把人直接锁在自己塌下,喂食亲自,打扫卫生亲自。来俊甫的家人都不知道他卧室里原来藏着一个大活人!
    是的,来俊甫很重家庭,亲戚六眷住在一个三层楼的小院儿里,跟普通家庭一样四世同堂,和乐融融。当然俊甫也不是那样专制,家里的年轻孩子结了婚想搬出去也是自由,比如他弟弟来俊童就在外安了家。
    估计也就是个普通的四合院儿,蒋大小每天能听见外头老街坊出来遛鸟互相打招呼的声音咩。除了脖子上框个铁箍箍,她日子过得其实也不苦。
    早上她通常比来俊甫起得晚,也就是说她睁开眼时,男人已经走了。她会磨磨蹭蹭起来洗漱解大手,嗯,当日的报纸来俊甫一般放在小沙发旁的竹篓里,是连续几天发现文娱版都单独落在了马桶旁,于是俊甫就把竹篓迁到了马桶旁,也方便她随手拿。好吧,很多地方都看出来这个男人的细心,努力做到让她觉得“宾至如归”,尽管是被像狗一样拴着。
    早餐,换着花样,都放在那个小暖箱里,大小解完大手清了肠道就会出来享用。
    边吃她就听外头的老人家唱戏,咿咿呀呀,时间长了,她也会哼几句了。
    然后,就开始了她一天“养膘”的娱乐生活,基本不动,因为也没那个条件,你脖子上套个铁箍箍还蹦还跳试试?找罪受。
    推牌九,练手艺,
    看电视,晓大事,
    看电影,追明星,
    她也就这点乐子了。
    午饭,晚饭,来俊甫会亲自送进来。都是他家人吃什么她吃什么。至于这男人怎么做到专门给她“偷食”这她就管不着了。
    所以,小半月过去了,真是把个蒋大小养的白白胖胖,眯眯眼打瞌睡时硬像个极品波斯猫,养尊处优只吃不动咩。
    他家人很会养生,不过估计他家老人口味重,隔三岔五菜的油水就会大点,好吃到极致,却不节制也容易吃坏肚子,这天蒋大小啃猪蹄子就贪多了,到了傍晚,搁食了。
    胃里胀气,她得动啊,哪怕是打屁也得弄通顺了哇,
    来俊甫见她不舒服,帮她把铁链子举着,“要不你跳跳?”
    大小就跳,
    这场面实际挺滑稽,
    大爷一身家居两手为她举着铁链,这孩子狗脖子还框着,穿着小孩子一样的睡衣睡裤,裤腿还卷着,我跳,我跳,
    不抵用,
    大小也不怕丑捂着肚子就往地毯上赖,来俊甫也只有蹲下来扶着她的肩头低头问,“我去给你买点药,”
    大小摇头,“你去忙你的吧,我憋憋就好了。”
    大爷起身出去了。
    他走后大小就在地毯上来回滚,放屁呀!
    大爷亲自披了外套出去给她买药咧,全是助消化的。其实她啃猪蹄的时候俊甫想提醒她来着,这东西油大,你悠着点。可是见她手上是油嘴巴上是油啃的像八百辈子没吃过的,又不好说,怕她又不好意思吃东西了。
    嗯,她才不会不好意思。这孩子一直日子过得苦,是没吃着多少好东西,来俊甫家的酱猪蹄可是宫廷秘方,因他家老太太爱,老厨子隔段时间就拿出来孝敬一下。这种大家子人,什么好东西没吃过?不过啥都还是讲个排场,菜摆一桌儿,其实各人吃只吃一点,哪像蒋大小给她拿多少上来她吃多少,恨不得好东西全下肚。
    这下吃出毛病了吧,
    喂她吃过药后,半个小时后,乖乖,药性上来了,那个频繁上厕所,把白白胖胖的蒋大小都快拉脱水了,整整折腾一晚,一晚,来俊甫也没睡成。
    只要一听见铁链子哗啦啦,俊甫浑身毛就一立,立即睁眼,就见小丫头捂着肚子托着衰弱的身子往洗手间走……那就一直闭不成眼了,望着洗手间一条门缝里出来的光,她在里头不舒服地每一动都牵扯着俊甫的神经线。
    小丫头出来了,很自觉地又窝进衣帽间给她铺的很厚的垫絮上,就像那赖皮小狗啊,趴着,撅着小肥屁股蹭啊蹭,嗯,这会儿没人再说她屁股不肥了,那个浑圆肉多……有时候她打屁,也能把来俊甫打睁开眼。这么折腾她估计也睡不着,加上白天她通常也睡的充实,所以翻来覆去,铁链子也翻来覆去……来俊甫就这么度过着不眠之夜……
    天际鱼白,来俊甫轻轻走过去,蹲下来,小丫头终于睡着了,趴着微张着嘴呼吸,有时候还小鼾一下。她其实一直睡相蛮好,来俊甫无意瞟眼看过几回,几乎晚上是个啥样,白天醒来她还是个啥样。不过由于昨儿真折腾厉害了,这会儿睡相极惨,腿伸到被子外,脚丫子都不在垫絮上,挨着地板。虽然有地暖,她这样还是看着凉,俊甫轻轻捉着她的脚踝把它放进了被窝……
    事儿还没完。
    来俊甫中午回来,给她送饭上来时,一看,真是有点着急了,她还没醒,还是那个睡姿,趴着张着嘴巴呼吸,不过面庞红艳,乖乖,漂亮是漂亮,可是红的不正常撒!
    来俊甫一摸她额头,作死吧,这孩子又发烧了!
    俊甫只能把她半抱起来摇醒,“大小,大小,”
    蒋大小迷迷糊糊睁眼,“爹,他家的猪蹄真好吃……”
    你说搞得来俊甫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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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的乐趣就在于未知,来俊甫怎么晓得这个女孩迷迷糊糊一声“爹”能打到他的x欲坎上。男人生理上都有容易被撩拨起来的时刻,无非就是看谁更会忍更能装。说实话外界总传他来俊甫喜欢纯的喜欢嫩的,也不无沾边一二,还是要看灵性,说实话见到这小妮子第一眼,来俊甫就明白了俊童为何有些把持不住,女孩儿不见得要多漂亮,关键要“活灵活现”,不似一滩死水。这孩子“活”得很,她就算不动,安静的,有些神韵有些气态都是在流动的,这是男人喜欢的。
    来俊甫一手搂着她的肩背一手搂起她的腿弯将她抱起放在软垫上平躺,软肉一团她又侧翻窝成一个球儿,手指头抠着软垫,有些干渴的嘴唇蠕动,脸轻轻蹭,眼眯着,怎么样都是不舒服的模样。可看在来俊甫眼里,真不错。咳,说过,躺下来的蒋大小和立着的她就是两种观感。
    愈是极致挑剔有克制力的男人遇见“不错的”那份“不想错过”的霸气也出来的愈爽快,不拖泥带水,想尝尝就尝尝。
    来俊甫不紧不慢起身,去倒了杯水,就立在这两三步远之外,一手插进裤子荷包一手执杯喝了一口水,眼睛望着她。女孩儿像在小火里慢炖轻熬,一点点散发叫人心动的香醉。来俊甫走过来,蹲下来,把刚才自己碰过的杯沿部分去蹭她的唇,女孩儿干渴地忙伸出小舌头,他又把杯子拿开,这该撩得她多难受啊,大小努力睁开眼,“水,我想喝水……”来俊甫低笑地捏了下她水润热红的脸蛋儿,又喝了一口水包在嘴里,双腿跪下去俯下身去压在她身上挨上了她的唇,只微微张口,尽管一些水溢了出来,可女孩儿饥渴的唇舌一碰上就是贪婪,她主动揽紧你的颈项,想要更多,更多……
    不一会儿就能滚到一处,铁链在旁边暧昧地悉索响一下,再响一下。
    男人的手从她的裤腰处伸进去,直接捏着那滑腻的臀肉,大小一哼,醒了些,可脑子晕得顾不得搞清楚,他绕着你的舌尖叫你完全应接不暇,腿本能缠了上去,大小重重地呼吸,仰起头,似泣又似啼,他温柔一处又凶狠一处,不会让你失了一分感觉他存在的罅隙。
    为安全也为嗜好吧,来俊甫直接夺取后门,却脑子一激灵!大小上火了,那褶皱旁添上了几个小红包,摸着就叫来俊甫心中狂跳,更莫说掰开亲眼所见……真是太“投其所好”了,最爱这一张一吸间小红包似红梅点缀吞吐欲语藏羞的纯媚状!俊甫狠心了点,完全不加安抚就占有了去……大小一手紧紧攥住了铁链!
    男人的手腹耐心地抚摸她的后背,“放松,放松,”其实自身滋味何其难喻,极致的痛里极致的爽,
    大小没有一滴眼泪,却哭音着求,“别动,”完全疼清醒的,比撕裂还疼!
    怎可不动?
    这可算一份痴迷地相授,也可算一份残忍地掠夺,
    来俊甫甚至衣衫完整,只解了裤腰,而大小也是上衣完整,睡裤退至大腿处。纯粹地“尝”。也会温柔地俯身亲她的唇,不过抬身就会更比上次凶蛮,还会拍打那浑圆r感的屁股,红紫更叫来俊甫难以自已,却在濒临极乐之时,头皮都发麻的来俊甫望见……大小的左手像个多么努力的小蜗牛往放置一旁的水杯在爬,蹭,蹭,她太渴了,疼,她不怕,她怕渴……
    “哦,”低吼一声男人重重压在她背上,同时,左手使劲抓住了她终于碰到杯壁的手指,水杯被打翻,水如缠绵的溪流渗入地垄……大小手指柔弱地慢慢妥协了下来,明白了,弱肉强食,没有强者的许可,你哪怕享用一滴水都是奢侈……合上眼,大小向命运的哲理俯首臣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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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何为“尝”?
    基本释义里有两层解释,一为“辨别滋味”,二,“试探”。
    大爷这次“性”起,较为随性,有其一也有其二,味道好却也不至留恋,绑来她可绝不为此。
    对了,来俊甫到底为啥要把蒋大小这么拴在塌下藏着?说为他弟弟都太小情小气了,俊童的情感纠葛俊甫可没义务去维护托举,这不仅看低了来俊童,更看低了来俊甫“位立的高度”。这不是一出“兄扶弟”“儿女情长英雄气短”的言情桥段,这是大战略,精准的目标感、简洁利落的“软肋攻击战”!
    拴着她,是因为来俊甫在等一个人,等他下山。
    每年入秋前,鄂敏书都会上庐山小住一月,他腿骨有寒气,上山调养,日子绝不超过一月,就这两天要回北京了。这几日熊日夜在北大承泽园驻守,等着的就是第一时间摸清鄂敏书的动向。
    就在“尝”过后的第三天,蒋大小已恢复元气,无论拉肚、发烧、上火,亦或后门开花,从生理到心理,妮子都回到常态。她是**,他是王;她是被囚者,他还是王;她是被捏在手心里的一条贱命,他依旧是王。他没有毫无节制对自己为所欲为日复一日折磨,蒋大小已经很庆幸了。事实,这个男人绅士也大度,不因“尝”一次轻视她或“色”字悬头不依不饶,之后依旧对她礼遇相待,除了这一“尝”,除了脖子上的这层铁箍,他是王,他把她当客。
    这大半月不见太阳的日子已经把蒋大小养懒了,午后两点她一定精神不济,想小睡,且,总做梦。梦的很投入,但是醒来全然不记得。别说,“禁室系”对精神一定会有摧残,蒋大小为“保命”把来俊甫想得再平和,还是阻不住来俊甫在这件事处理上的冷酷本质。
    时钟轻微“咔哒”一声直指两点,类似条件反射啊,蒋大小必定趴回衣帽间懒散思绪游移……突然一声“哔哔”吓醒了蒋大小!
    他家好像有这个习惯,平日里不敢有人踏进他的卧房,当然蒋大小的活动范围只在这套小间里,至于外头是个什么格局她肯定不知,或许他的家人也会上来不过止于某个区域,反正这大半月来,大小不闻“哔哔”声响起。
    什么“哔哔”声?
    来俊甫交代过,他还是防着有人进来,于是熊在外头某处设了一个感应装置,只要有人靠近,整个房间灯光就会闪两下出现“哔哔”声警示,大小就会赶紧躲进衣帽间柜格里,同时,无论俊甫在何处也会同时获悉,以最快的反应速度来解决这个问题。
    蒋大小慌了,赶紧地爬起来环视屋内包括卫生间,还好没有破绽,又迅速双手扯着铁链跑进衣帽间,先合上门,快速收拾被褥往事先说好的位置一塞,然后自己抱着铁链坐进重重衣衫以及刚放进被褥后的柜格窝着,从外看着实看不出不妥。
    大小很紧张,
    她这绝不是被囚囚出的贱格,这丫头还是叫识时务,始终记着来俊甫才是王,切莫耍小手段,否则吃的苦更苦。
    妮子一身僵着,耳朵都竖起来了,全神贯注听外头的动静……
    卧室的门被推开了,听见说话的声音,
    一个女人的声音,
    “你确定他会把宣纸压在床垫下?”娇暖。
    一个男人的声音,
    “这是他的习惯。”温柔。
    蒋大小咬着嘴巴完全不敢动!
    来俊童两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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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奶奶说你和俊甫写字,俊甫柔和你刁钻,是不是因为他一直师承王启,你却一直在换老师。”
    “也许吧,从小他都比我静得下来心。”
    “这还是我第一次进他的房间……果然他比较喜欢把东西放在左手边……”
    “呵呵,你倒挺了解他。”
    “胡说,我哪门子去了解他,都是听奶奶说的……”
    他两口子在外头亲昵说话,蒋大小在里头僵坐着一动不敢动,看样子他们是上来拿东西的。也是,这一家子上下恐怕也只有来俊童能这样轻松进出他哥的房间了,所幸他不住在这里,这种“进出”就不常有,真是不巧,他今儿带媳妇回家吃饭了,家里人雅兴又说写几幅字,他两口子上来拿上好的宣纸。
    蒋大小只心里祈求快叫他们拿了东西走吧,这种心提到嗓子眼儿的时刻谁愿意经受?
    可是老天不听她的,好似想叫她的小心脏再往外蹦点儿……
    “咦,这什么?”女人的疑惑之声叫大小一身毛一炸!落什么了?!“胃药,止血……”完了完了,前儿料理她的那摊子药还放在床头柜上,止血药是因为后来他拔出来时弄出了血……
    可想这时候外头的来俊童眉头蹙的有多么紧,“俊甫怎么了,他有胃病吗,”女人的声音听上去急切了些,大小都要把嘴巴咬破了!
    “还没找着?奶奶说你们上来找宣纸还是吃宣纸啊,”一声笑语加进来,
    阿弥陀佛!他终于回来了,大小轻轻舒了口气慢慢松唇……
    刚家里人来电话说俊童和维淼今天回来吃饭,奶奶很高兴,叫他也早些回来。俊甫就怕出意外,放下电话回来了,没想真出了意外,还在路上附在手表上的感应装置就启动警示了下。
    俊童拿起止血药,“你哪儿不舒服?”
    俊甫淡淡看一眼,“前几天胃是有点不舒服,大便有点带血,放心,老王看过了,没事儿,这都是他开的药。估计前几天酒喝得有点多。”
    俊童一听神情稍微缓和了些,王卓立是他家几十年的老医生了,这么说应该无大碍。“你还是注意些,他们为你挡下的酒就挡下了,别勉强硬是非要自己喝。”
    “我知道。”
    “还有,听说最近这个云枫酒量很好,别宠着她灌你酒。”
    “知道。”都有了点笑意。
    “那好,我们先下去了,维淼?”
    “哦。”好像女人在发呆,看着那些药,听着“云枫酒量很好,别宠着她灌你酒”……
    来俊童牵着媳妇下楼去了,维淼好像一直都很怕俊甫,只要在他跟前就是低着头不做声,俊童怜爱地问过媳妇,怎么这样怕大伯,维淼娇俏地说你哥超花心在外名声不好,俊童笑着揪她鼻子,听那些“想而不得”的妇人嚼舌根,维淼赖他怀里,还是你好,俊童你最专一……嗯,专一的男人有时候也许万事精明,唯独“情窦”着实清净,看不清女人心,看不清“情”字本质……
    当然,看似花心情种似的人物就看得清“情”字本源了?也未必。
    俊甫抱下被褥,扒开重重衣衫,露出了大小蜷坐一团,两手紧紧抱着铁链的慌茫影像,
    一时,俊甫好似看见一个小精灵躲在黑暗里,唯恐人类的污浊之气伤害了她……实际,蒋大小身上的气质很多变,她明明是一只小野**,任人胯下骑,早已不知被损染糟蹋到何种程度了,却,时而非常洁净,净的有如菩萨座下白莲;时而一汪泓源慈悲水,菩萨点化过;时而大气活泼,菩萨掌心扶持过……她的“弱”里都含有浩渺之气,“强”时又自内而外,充满韧性,百折不挠……
    俊甫情不自禁伸手过去抱起她,奖励地亲吻了下她的头顶,“乖女孩儿,”
    大小双膝跪在被褥上,被他安抚地拥着,嗯,着实受到不小惊吓,现在一个温暖的怀抱大小很急需……
    正是温情时,俊甫的手机响了,拿出一看,俊甫柔软的眼色顿了下,
    接起,“嗯,你说。”
    听到对方的话,柔软之气渐渐从俊甫眼底周身撤去……俊甫低头,看向怀里的妮子,虽依旧暖意的微笑,“终于可以放你走了。”却,势在必得的霸气回归!
    嗯,也许“情”字于他较之志趣,较之野心,还是薄弱了许多,看不清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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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辆黑色别克英朗在北京大学里寂静穿行。
    车里,只有三人。
    开车的熊,后座,来俊甫和蒋大小。
    蒋大小一身淡缎白裙,外套一件淡紫毛衣,长发披肩,头上配饰一只类似“茜茜之星”的银色发梳,来俊甫亲手为她戴上。这套衣裳,来俊甫似乎准备已久,拿出来时还郑重摆在正方的盒子里。
    深夜的北大寒气渐重,驰行的车窗外月影斑驳略过人的脸庞,蒋大小精神却还不错,沉静地看着车窗外。戴了整整二十三日的铁箍从颈部除去时,蒋大小的“感天谢地”真是由心的,无论他接下来如何处置自己,一层看得见摸得着的枷锁拿去,对蒋大小而言都是“好的进展”,她终于熬过来了。
    刚,来俊甫和他的家人在楼下团聚吃饭,楼上,大小却首次走进那间小书房随手翻阅了一本书。
    还是跟娱乐相关,却几行字看得蒋大小心酸不少:
    终成眷属总是不敌生离死别,
    丹尼尔-戴-刘易斯抛下阿佳妮和她腹中的孩子奔赴新的生活和爱情,
    屈赛在情人赫本的怀里永远闭上双眼,
    罗密-施耐德的葬礼上,阿兰-德龙藏在没人发现的角落陪伴到最后一刻,他说,“我本应娶她为妻。”可他没有。
    他们都曾经甜蜜却最终分散,于是这些明星佳偶的爱情故事只能留下成为人们的幻想和唏嘘。
    人生如戏,戏短情长,言语无稽,朝暮无期。
    再见,宝贝,我从未爱过你……
    好吧,蒋大小没有“情种”的自觉,却确有“情种”的慧根,不一定非要发生在她身上,仿若天生,目视人世各类情感流淌她都能锻铸内心平顺,就像这样,即使心中酸楚,却愈发能叫自己心平气和,好似“以情养性”。于是,能大方看待接下来来俊甫为她脱去铁箍,为她穿上华衣,世事自有命定,走一步算一步吧……
    好心态叫这身衣裳更称她,来俊甫也感受到了,蒋大小这会儿没有刚来那时歇斯底里的惊茫……因为一旦一个变故,往往身处囫囵的人一定会有个较大的情绪变化,她却还好,不由又觉着这小妮子实在有趣。
    黑夜遮挡了许多细节,
    饶是大小望着车窗外,也不一定望得见那隐秘的岗哨,在她眼里,学府气质就是高深莫测,她一个不学无术的小野**只有仰望。
    车,在一处灰色简易筒子小楼前停下。熊没下车,来俊甫先下车,蒋大小跟在后面。他们一下来,熊立即将车开出大约50米外停靠,熊还是不能下车。没人指挥,这一切却好似规矩。
    也没有人接待,来俊甫走在前,大小走在后,打开门直接走上那层木质楼梯,
    其实就是一幢很普通很普通的宿舍楼,一楼不住人,二楼左右两套套间,他们拐向左侧,
    这时候门口立着一人,跟来俊甫差不多的年纪,微笑,“来主任,稍等,鄂教授还在理疗。”
    任谁,称鄂敏书都是“鄂教授”。
    只稍站了数分钟,听见里面,“别林,来了么,”
    门口的男人这时候礼貌朝来俊甫轻轻一抬手,“请进。”为他扭开门,
    原来是个带阳台的书房,阳台门这会儿开着,望得见外面种满了花草,一盆一盆。其实真的很朴素也很普通,充满书卷气的一间房,也看出挺随意,里面甚至还有一只煤气炉子,旁边摆着碗筷。
    这是蒋大小第一次见鄂敏书,
    第一次见他就让她有种特殊的感受,说不上来,就想盯着他看。
    很儒雅,甚至可说有些板糯,三七分的头发,一丝不苟,戴着一幅眼镜,穿着灰色的开衫毛衣,左脚裤腿卷着,脚很白……一位老者正在给他热敷小腿骨处。
    见来俊甫进来,他两手握着扶手轻抬身,“俊甫,来了。”
    来俊甫连忙弯身两手伸出虚扶一下,“您慢些。”
    他抬手摆了摆,“老毛病又犯了,寒气淤在那里散不出去。”
    “常服的药不爽吗……”
    两人似叔侄亲切交谈,并无罅隙之嫌,
    蒋大小却只顾着迷般看着他,哪知突然感觉脚踝处有东西在轻挠,往下一看,“啊!”大小的尖叫叫两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一只纯白的猫竟是黄色的眼瞳仰头望着她,一只爪子还伸出来挠她的腿……大小对有毛的动物天生恐惧,这会儿吓得不能动弹!
    “娇娇,”竹靠椅上的人轻声喊,猫儿还不回头,就望着她,大小本能要移脚跑了,好似明晰她的动向,猫儿要张双爪扑了!……“娇娇。”又叫了一声,这次猫儿听了话,好似不甘看了她一眼,扭头跑向竹椅上的人,一跃跳进他怀里,竟有千娇百媚之感。
    他抚摸着它,微笑,“这畜生也病了几日,才放它出来,欢腾些。”
    来俊甫也笑,“娇娇17了吧,算长寿了。”
    “嗯,老娇气一个咯。”
    那猫远远地,还一直盯着她,大小真是怕它。
    突然他淡淡说,“带她下去喝杯茶吧。”
    这是对门口那男人所说,却也有不容置疑的漠冷之气。她人是来俊甫带来的,好似莫说她,就连来俊甫,他此时说“不想见,不想谈”,来俊甫也只能乖乖离开。
    跟他怀里的猫儿一样,性情多变超难捉摸,你看这会儿,那猫儿眯上了眼,又好似奄奄一息,露出倦老之色……
    蒋大小下楼了,竟是再没上得楼去。
    在大小的记忆里,这第一面,他仅仅投来一瞥,快得叫大小想抓住的心都起毛了,却,无论如何抓不住,懊恼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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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叫蒋大小离开,来俊甫当时心中确实一怔,不领情?
    莫非,这只千年老变态摸透了他的想法,这是一种示意,他不在乎他儿子这桩“痴迷事件”……
    不过,马上来俊甫就心安了,老变态着实最疯宠这个独子,他儿子想要的,他不会不给。
    鄂敏书轻轻揉着自己的小腿,并未看他,“原来是你把这孩子藏着在。”
    俊甫依旧恭顺的模样,“为您看着呢,怕她出了事儿,敏之可不得败兴伤心。”
    鄂敏书叹口气,“直说吧,”
    俊甫微笑,“托运黄金回国的事情交给俊童吧。”
    鄂敏书揉腿的手一停,后又慢慢揉起来,扭头看他,“好眼光,好策略。”
    俊甫两手放在身前,摇摇头,“鄂叔叔,俊童也历练这么长时间了,该让他出出头了。”
    来俊甫走后,竹椅上的鄂敏书只仰躺下来轻舒了一口气,“孩子们都长大了啊……”
    好眼光,可不?
    建国前,前D政府有30万两黄金秘运至英国,经过近十年的谈判,这批黄金终于要返抵祖国。
    负责接回这批极有象征意义黄金的任务,是一次“立政绩”的形象工程,且时机非常敏感,正是J委常委换届之时,代表“正统”的来家人如果接了这桩事务,对外会释放一个十分强有力的信号:来儿贵的大权并非完全旁落,如此举世同瞩的大事,还是来家人在掌舵!这样一来,常委的席位偏向会有所波动……
    俊甫事件、时机都掐的恰到好处。
    好策略,可不?
    软肋抓的极准,且,不骄不躁,
    不显扬把人锢住,
    恰到时机地把人领到他跟前……敏之着实这段时间找这个女孩儿找疯了,他又在山上,最是需要精心的时刻,偏偏敏之叫他十分挂心……
    好吧,俊甫算是一步一个脚印慢慢成长起来了,没想,来家还养着这样一匹狼……嗯,鄂敏书并不着急,与狼斗还不难,真正是“与人斗”才揪心,待他真正“成 人”才是好乐趣的时候。
    来俊甫下楼来时,唇边一抹舒意,确有些圆满之色。蒋大小已经早被送回家了,一颗棋子的作用到此为止。
    却想不到啊,
    千年变态就有千年变态的千年思维,
    大约来俊甫离开一个小时后,理疗完毕的鄂敏书放下裤腿,轻轻抱起娇娇,“备车。”无论谁也想不到,直往帽儿胡同一处民宅而去。
    蒋大小大半月没回家了,当日离开一心想着回家葬老爹,东西收拾得有点彻底,不过幸好也不是要走绝,还有日常用品留着在,房东老太很热心又帮她添置了些,于是大小一回家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倒床就睡,心里踏实了咩,睡得格外香甜。
    梦里,那只娇娇又向她扑过来,大小大骇,像只老鼠到处跑,跑着跑着,不像老鼠了,越变越小,越变越小,竟成了一只黄不溜秋的小螳螂,跑得那个如风如电呐,却,娇娇真是好体力,又体格硕大,一下又把她扑着了,按在它软软的爪垫下挠她痒痒,大小又怕又痒,真不知如何是好……却这时,真实地好像脸庞是蛮痒,大小就伸手去挠,迷迷糊糊一摸,好像摸着点点毛茸茸,大小还不信,指头乱搅又去挠,又是毛茸茸一闪而过……大小猛地惊醒!
    吓得差点一口气憋过去!!
    月光里,
    她的床头,
    鄂敏书侧头揪住娇娇的尾巴坐着,
    娇娇肥软的爪子在她脸庞轻刮……
    (作者诚意提醒,此文变态颇多,情节有缓有疾,请再次详看“写在之前”,勿催勿嗔,谨慎入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