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作品:《出轨的男人》 季成琣闭目坐在硬卧上,手机卡也从上车的那时起被他扔掉了,仿佛陷入了无底的深渊,里面只有他。头止不住的发热,他有太多的话说不出,甚至根本没有个人能听他的唠叨和埋怨。有时候他觉得自己真的挺孬种的,以前他甚至都萌生过离开段肃就活不下去的想法。但是现在,他只有身心俱疲和必须活下去的信念了。他什么都没了,陪伴他的只有空气了。
曾经,他没有段肃的时候他有家人有自以为豪的成绩和学业。现在,他没了段肃更没了家人。他不可能放弃自己,现在谁来冲他呸一口他都得自己个抹干净向前走。
季成琣,你他妈是不是忘了自己是男人?你他妈就真的缺个男的了?
当年他也是真的想和段肃在一起一辈子了所以才有勇气跟家里坦白。段肃可能真的成为他的必需品或者罂粟花了,戒不掉,根本戒不掉。
他实在不想被大脑这些杂乱的想法逼疯所以他只能闭眼期盼自己赶紧睡过去。他不能再一蹶不振下去了,接下来生存的想法由不得他不在脑中形成个轮廓了。
他狠狠地拍拍自己的脸强迫自己振作,头的温度也达到了烫手的程度,觉得自己实在不能这样下去还没等到站呢现在车里烧死了,背上随身带的电脑包,里面有一些现金和银行卡还有存折,大的行李里面放的也都是衣服之类的,索性就放在座位旁。
季成琣极少坐火车,所以不确定有没有卖药的只能找乘务员帮忙。还好有个乘务员小哥看他确实烧得不轻从医药箱里给他拿出几片感冒药和退烧药,还亲切的问他有事没?
季成琣嘴唇有些干裂,然后道了声谢去了餐车吃了点东西,生病的人实在没胃口何况他现在心事都压在胸口吃的也很少。等回来的时候又遇见那个乘务员小哥,小哥冲他摆摆手。
“你在这节车厢啊?”
季成琣步伐有些缓慢,他现在脑子是真的难受的让他啥也不想管,但是这小哥帮过他,自己也不能没脸没皮的过河拆桥,利用完别人就扔。“是啊。”他嗓子很哑几乎是嘶哑的说着。
季成琣看着乘务员小哥帮他拿着行李有些惊讶。“要,要去哪?”
乘务员小哥冲他笑笑。“前几节软卧的车厢里没人,这趟车人平常就挺少的而且明早才能到目的地,你要这么硬挺着明天早上就得成一具尸体,你跟我来吧。”
季成琣只能默然不语的跟他身后走,倒也不远走几分钟就到了,这节车厢真是惨淡人少的可怜。
“对了,我叫李祟令,木子李出示祟命令得令。”李祟令把行了小心的放在了一旁。
李祟令是这班车的常年乘务员,平常人也特少能跟他说话的人也就是平常熟识的其他乘务员,逐渐他就有了和车上的乘客交朋友的爱好而且乐此不疲的。为人也是热情过了头。
季成琣冲他弯起嘴角笑笑,他实在是不想点头,头只要一摇晃就好像脑仁要被摇出来了似的。“季成琣。”
李祟令帮他把被子铺了下,然后坐到了一边很有要滔滔不绝一番的样势。
“看你比我小,我就叫你小季吧。”
“恩。”季成琣觉得自己也没干啥特累的事但是现在就是身子骨怎么都来不起劲,而且有外人在他也根本不好意思就这么躺铺子上。
李祟令也不是个傻子,虽然俩人气氛挺冷但是他也不觉得有啥尴尬的地方,想起来点事然后跟他道了别。
季成琣见他走了,自己就脱了鞋钻进这根本不算热乎的被窝,闭上眼睛还没过十分钟呢,就听见李祟令的脚步声。
“小季,我给你接了杯热水,这些是感冒药和退烧药,嘿相识一场也算是缘分了,我去忙了。”李祟令挠挠头把东西放到桌子上,还没等季成琣起身说谢谢就走了。
季成琣喝了口热水润了润嗓子然后就晕晕沉沉的睡过去了,等醒来的时候车窗外的天都黑透彻了,连车厢里的灯都是关的,接着微亮的光看到桌子上放着的药片还有一些水果,心头有些热,虽然他和李祟令只见过几次甚至说连朋友都算不上但他都能感觉出来李祟令是那种世上极少的老好人了吧。
他总觉得自己真是贱了吧唧的这个时候还想着段肃现在在做什么。
李祟令因为睡不着所以上来例行检查每节车厢恰好就看到正坐着的季成琣。“嘿,醒啦?还发烧不?”李祟令顺手把手电筒关了怕晃到他眼睛。
季成琣微微摇头,嗓子却依旧沙哑“睡一觉感觉好多了,李哥现在几点了?”
李祟令掏出手机明晃晃的在这黑不溜秋的地方还真是有些晃眼。“凌晨两点多了,对了,你坐到哪啊?”
季成琣答道。“到最终站,李哥怎么没去睡觉?”
李祟令哦了一声。“那可早着呢,我嘛睡不着就上来检查了。”
段肃永远不知道自己这辈子竟然也他妈会有这么狼狈的时候。第一次像只无头苍蝇似的毫无头绪的找一个人。第一次是在大晚上疯了似的拉过询问不相干的人有没有见过自己的爱人。也是第一次感受到撕心裂肺般的绝望。早上还在说让自己早点回家的人怎么一到晚上就没了呢?上一秒还和自己缠绵聊天的人下一秒就彻底关机失去联系?
他不知该从哪里开始找起他只知道哪怕他掀翻整个京城他也要找到季成琣。
段肃青筋都爆了起来,现在真个的整个一疯狗一样闯到路画舟这里。
路画舟看着眼前这枯槁却恨不得杀了自己的人,不免觉得好笑。嘲笑道。“你来这里?为了什么?”
段肃僵在原地,好半天喘不过来气,“你,你他妈把季成琣关到哪去了?”
路画舟皱眉。“我关?段肃你在开什么玩笑?”
段肃哑然眼睛像是冒着血光,一把上前抓住他的衣领。“季成琣……没了……我找不到他,你他妈不是侦探吗!你给我查啊!花多少钱都行!”
路画舟依然面不改色只不过冷冽了几分想到了各种可能性。“季成琣失踪了那也是你的问题,别忘了这一切都是谁造成的?”
字字锥心像是要把段肃彻底逼疯,他没有理智了,甚至眼前模糊根本看不清是谁,一拳打上了那人,毫无规律只是要发泄,一拳拳的抨击声,浑身的肌肉都散发着戾气。路画舟有些措不及防,但也毫不示弱,俩人都好似把对方当成沙袋一样,直到有人撞开门暴打才终于结束。
“季成琣要是出事了,我不会饶过你。”路画舟擦了擦嘴角的血,他身上的伤很重他自己知道刚才段肃的力气似乎是要把人往死里招呼,靠着助理的搀扶才站了起来。
段肃跟修罗场上的恶鬼一样,拳头攥的嘎吱嘎吱响,眼睛就那么瞪着路画舟仿佛要在他身上瞪出个窟窿,在被人拖走前才才咬牙切齿的说,“季成琣明明和我在一起你他妈横插一杠到底算什么!”
路画舟不屑的看着他眼里尽是蔑视,最后才慢悠悠的说。“我认识季成琣,是在他看见你出轨后,你别自己一身腥还来沾惹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