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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驸马圈

    ☆、66 驸马忆起
    感觉到身下人的抗拒,朱富稍稍将身子抬起,不意外的看到了一张梨花带雨的脸庞,无端端的,心中便是一抽,这种泫然欲泣的表情,仿佛能在他心底砸出最深沉的触动,让他施暴无能,无论怎样都下不去手了。
    膝盖从池南的双腿上放下,朱富放开了对池南双腕的钳制,站直了身体,喘着粗气,用炙热的目光紧紧盯着在躺椅上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青岚’,不知道从何安慰。
    “青岚,你别哭了,我,我不会再对你怎么样了。”朱富略显笨拙的对受到惊吓的池南如是说道。
    ‘青岚’却是蜷缩在椅子上,对他的安慰置若罔闻,但是身子却难以抑制的继续发抖。
    也许是池南的叫喊惊动了旁人的注意,下人们看到了紫藤架下的那一幕后,不敢私自上前干涉,便去报告了百里丞相,丞相听后,先是无所谓的摆摆手,反正横竖都是夫妻间的事,他一个老头子又能如何干涉呢?
    可是后来又回过头去一想,不对呀,他的孙子朱富不是正在失忆中吗?池南丫头现在不是他媳妇,而是他的贴身婢女,试问,有哪个正常的人,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对一个与他台面上并没有关系的婢女如此用强呢?
    不对不对,事情发展很是不对。
    原本他是打算着,让池南丫头先跟孙子接触接触,看能不能找回一些从前的感情,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两人感情没找出来,奸|情却爆发了。
    朱富如今的行为,跟寻常的纨绔子弟欺凌弱女有何区别?他百里纵横的孙子又岂能是这样一个毫无廉耻的人?
    这么想着,百里相爷便马不停蹄的赶到了下人说的紫藤架下,他赶到的时候,貌似奸|情已然结束,池南丫头蜷缩在躺椅上瑟瑟发抖,而他的孙子站在一旁团团乱转,摸头抓耳,不知所措。
    啊……看情形,也没下人们说的那么严重嘛,至少……没得逞!
    “咳咳。”百里丞相干咳两声,告示着他的来到。
    朱富回头一望,顿时羞愧的垂下脑袋,老老实实的喊了声:“爷爷。”
    百里丞相看着表情尴尬的孙子,既无奈他的猴急,又埋怨他的没用,真是的,既然要办事也不知道找个隐蔽点的地方,这样即会被人打扰,池南丫头也放不开,你怎么可能得逞?
    “发生什么事了?吵吵闹闹的。”百里丞相说的很是委婉,但现实在这,他不委婉也不行啊,难不成一上来就直接问:你强|暴丫头了?
    朱富支支吾吾的抓着头,尴尬的表情渐盛:“我……冒犯了‘青岚’……姑娘。”
    他思前想后,总算找到了一个比较适合的词语——冒犯。是的,对‘青岚’而言,他的举动就是冒犯,侵犯,甚至更加可恶。
    ‘青岚’知道丞相来到,便从躺椅上坐了起来,用手背擦了擦微微泛红的眼眶,对丞相福了福身子,连看都没有看朱富一眼,便欲转身离开。
    朱富见她要走,心里更加着急,不管不顾再一次拉住了她的胳膊,‘青岚’挣扎无用,便将目光转向了站在一旁看热闹的丞相,后者这才捡起了自觉,上前调停道:
    “桀儿,你让‘青岚’走呀,你抓着人家干什么?百里家可没有这么无赖的子孙。”
    “……”朱富仿若未闻丞相之言,执着的抓着‘青岚’的手,怎样都舍不得放开,只见他面色尴尬,为难的说道:
    “先前的事,是我不对,你……就当是被狗啃了……我发誓,下次绝对不会了。”
    ‘青岚’垂下头,深深的吐出一口气,看着朱富抓住她不放的手,冷冷说道:
    “不会再有下次了。你放手。”
    朱富看到她这样,很想将她搂入怀中,好好的爱怜安慰一番,想抚平她紧蹙的眉,想舒展她颊边的笑,想渗入她的骨血,钻入她的心房,看看她此刻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可是,她的态度却是这般冷淡,冷得让他哆嗦,冷得仿佛已然将他划出边界之外般……这种感觉,十分不好,甚至让他感到害怕,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他就是怕她从今往后将他拒之千里之外,再也不理他。
    朱富不懂,不过短短几日的时间,他怎么会对一个曾经给过他不好印象的女子如此痴迷,那种痴迷仿佛是原来就被融入血脉的,现在不过是重新被勾引出来而已。
    “青岚,我……”
    “不用再说了,孙少爷,‘青岚’从明日起便会消失,再也不复存在,你放开手,我要走了。”
    朱富还想要解释,却得到了‘青岚’如是绝情的回答,顿时心跳漏了一拍般,脑中轰鸣不断。
    “你说什么?”朱富难以置信的问。
    消失?
    不复存在?
    她想要干什么?
    朱富紧紧握桩青岚’柔弱的肩膀,追根究底的问道:“你想干什么?我说过了,今天的事纯属意外,而且保证绝对不会再有下次,你还是想不开吗?那你想要我怎样,你说,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原谅我?”
    池南看着有些发狂的朱富,心中的纠结不比他少,而她先前说的让‘青岚’消失,并不是他想象中的意思,而是不打算再用‘青岚’这个身份继续接触他罢了,他好像误解了什么。
    还未来得及解释,朱富便一把将她拉入了怀中,紧紧抱住,仿佛抱着一尊绝世珍宝般,池南不得动弹,耳旁却不断充斥着朱富粗重的喘息。
    “我错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做出那种事,我好像不受控制,好像,好像觉得我们之间就应该那么做的,我,我没有恶意,不是故意轻薄侮辱你……我,我……我!”
    朱富的最后一个‘我’字终究没有说出下文来,他搂住池南的臂膀忽的一松,整个人如失去支撑的气力般瘫倒在地上,直到闭上双眼的最后一刻,目光都是落在池南身上,渐渐的陷入了黑暗——
    朱富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面,媳妇忽好忽坏,忽温柔忽残暴……还有其他人也窜插其内,有爹,有丞相,还有一些无关紧要的人,都在他梦中出现。
    感觉很真实,却又很虚幻,好像每天每天,他的思绪都是飘荡在半空中那般,没有根,没有蒂,如浮萍雪花般四处离散。
    梦中的媳妇,有很多面孔,令他害怕的那些画面总是不断侵袭着他的神经,她有着媳妇的脸,却用着媳妇绝对不会用的手段在他身上……是了,那不是媳妇,他早就知道,那个人绝对不可能是他的媳妇,可是,那张脸……不是媳妇,又是谁呢?
    谁会跟媳妇长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对他做那样的事呢?
    朱富想不明白。
    梦继续延伸,他又看到了另一个面孔的媳妇,这回是美好的,至少绝不糟糕,媳妇的冷淡与漠然,他纵然轮回百次亦不会忘记,那抹眉间的疏淡,仿佛总是拒人千里之外般的叫人心疼。
    他不住叫唤着媳妇的名字,可是她就是不回头,就是不理睬他,朱富很急,急得四处乱转,不知道如何是好,睡梦中的他仿佛失去了原有的理智,对待不理不睬的媳妇很是粗暴,媳妇在挣扎,在叫喊,而他却妄为施暴……
    不,他怎么可能那样做,他不可以,媳妇在哭,他必须住手!
    “媳妇……!!!”
    骤然一声呼叫,朱富从床铺上猛然坐起,满头大汗,喘息不断,为先前自己在梦中的行为暗自心惊,惭愧……幸好,幸好一切只是梦,如果他真的如梦中那般对待过媳妇,那,那简直,简直就太禽兽了。
    “哎唷,吓了我一跳。”原本正坐在床边为朱富诊脉的朱爹安抚着受到惊吓的幼小心灵,埋怨的在儿子背后重重拍了一记,以示吓到他的惩罚。
    朱富猛地坐起,感觉到后背被重重拍了一下,茫然回头,便看到了惊魂未定的老爹。
    “爹……”朱富喃喃自语,忽的又反应过来,抓着自家老爹的胳膊急忙问道:“媳妇呢?我媳妇去哪儿了?”
    “喂,臭小子,老子我辛辛苦苦把你救活,你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找你媳妇,你,你,你实在太过分了吧。”朱爹显然对儿子有妻无爹的行为很是气愤,醋意盎然的叫道。
    朱富此时心心念念的便是自己媳妇,才没工夫看老爹拙劣的表演,既然得不到回答,那他干脆自己下床去找,掀开了被子,朱富便急忙站起了身,却忽的一阵头晕目眩,又不可控制的跌坐下来。
    朱爹扶着朱富,唉声叹气的说道:“唉,人都说养儿防老积谷防饥,我这个儿子是有了媳妇忘了爹,连自己的身体都顾不上咯……”
    头脑子一片嗡嗡的,朱富不住摇头,想要让自己清醒一点,偏偏自家老爹还在一旁喋喋不休的,简直快要把他的脑子吵炸了般难受。
    稍微好点之后,他又锲而不舍的问道:
    “爹,你别再说了,我问你,媳妇呢?我媳妇在哪里?”
    朱爹被儿子的坚决气得无话可说,翻着白眼,指了指门外:“咋呼什么呀?着急什么呀?你媳妇难道还会跑了不成?正在厨房给你熬药呢。”
    ☆、67
    当整个京城都为大驸马朱富失踪一事震动,丞相手持特赦令翻遍了京内大小官员的正宅私宅之后,依旧一无所获,不仅没有找到关于朱富的半点蛛丝马迹,还搅乱了朝中的一潭清水,几位撞在枪口上的官员,直接被丞相抄家下狱,伸冤无门。
    公主府内最日也是车来车往,虽然官员们大抵知道,丞相如此大费周章,劳师动众的搜索大驸马的行踪,肯定是在长公主的默认之下才得以进行的,但不管怎么说,池南担着摄政王的头衔,有些事就必须站在明里,秉着公平公正的态度带头出面解决,官员们纷纷携着满腹冤屈和愤慨前来池南面前告状,池南皆暂时按下不奏。
    身为知情人的她自然知晓丞相此刻的心情,就连她都无法不心烦气躁为朱富担忧,可放开手脚搜索了这么些日子,还是没有找到朱富。
    就在玉卿第十八次汇报没有朱富消息之后,池南再也坐不住了,披上外衣便想入宫面圣,就在这时,有影卫回到池南院中,带来一个消息——安小侯爷安容在今晨已然回府。
    “安容回府了?自己回来的吗?”池南对跪于院中的影卫惊呼。
    影卫埋首汇报:“是的。安小侯爷今晨自己回到了安定侯府,身受重伤,安定侯传了五位太医同时会诊,看样子情况不妙。”
    “受伤了?”玉卿从旁询问:“那也就是说,现在也没办法去问与他一同失踪的驸马去向了?”
    “应该是的,如果安小侯爷不是那么严重的话,安定侯也不会动用皇家五位太医了。”
    影卫汇报完之后,便再次隐入了黑暗。
    池南呆坐在座椅之上,安容都受了如此重的伤,那么朱富呢?与他一同时间失踪的朱富又在什么地方呢?
    “公主,二公主府差人前来求见。”
    池南现在的心思都在失踪好几日的朱富身上,对于二公主府不合时宜的求见很是烦躁,挥了挥手,冷道:
    “有什么事,让他跟门房说吧。”
    下人领命而去,片刻后,却携门房之人再次来到:
    “公主,二公主府托人来报,说找到咱家驸马了。”
    池南‘蹭’一声,自座椅上站起,惊道:“你说什么?找到……驸马了?二公主府的人?”
    门房福伯点头称是:“没错,说是二公主今晨带着两位相公出郊打猎,遇见了倒在血泊中的驸马……”
    “血泊……”池南颤抖着双唇重复着福伯的话,脑中闪过朱富躺倒在血泊中的画面,心上仿佛被针扎了般刺痛起来。
    “公主,您是不是过去看看?”福伯见公主迟迟不发话,便自动自发的问道。
    池南失魂落魄的连连点头:“去,赶快去备马。”
    福伯领命之后,便下去了,玉卿见公主听到驸马受伤的消息之后,脸色都发白了,从来没有看过稳重淡然的公主这副模样,玉卿不禁安慰道:
    “公主,别太担心了。驸马吉人自有天相,既然已经被救回,有什么事,还是等见到之后再说吧。”
    池南紧咬着下唇点头,脚下迈出沉重的步子,几乎是奔跑着出了公主府,连马车都没有坐,只身骑上马背便朝二公主府奔去。
    不及门房通传,池南兀自闯入二公主府,直奔朱富所在客房,还未入房,便听见内里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嘶吼声。
    是朱富,是朱富在叫。
    池南撩起裙摆,走入房内,二公主正站在床头满面忧色看着床上之人,而朱富……失踪了好几日的朱富……池南看着他凄惨的模样,不知为何,眼眶中瞬间盈满了泪水。
    从前意气风发的朱富如今却如一尊破损的血人般躺在床铺之上,衣衫碎成千片,血液干涸之后衣服黏在皮肤上,有的地方甚至都有些长入了肌肉中,太医院的秦大夫用小镊子将长入肉中的破布衣衫夹出来,却不可抑制的将伤口撕裂,引起朱富痛呼。
    二公主双手捂住嘴唇,眉间透着不忍,别过目光不敢再去看他,见到池南走入,二公主青瑶便迎了上去,简单行了下礼,便对池南说道:
    “早晨我与千华去郊外打猎,便看到大驸马倒在林子里,浑身是血,好几只秃鹫正在啄他身上的腐肉……池南,这回人能不能救回来,还不知道,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啊。”
    池南冷着面孔,美丽的双眸紧紧盯着朱富,丝毫不敢离开,耳旁二公主的话她仿若未闻般,苍白着嘴唇轻声问了句:
    “太医怎么说?”
    二公主从未见过这样的池南,愣了下之后才回道:
    “失血过多,肌肉也有萎缩的迹象,全身伤口不下百处……”
    “……”
    池南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对身后玉卿冷冷说道:
    “将驸马带回公主府。”
    玉卿正要领命,却听二公主青瑶出声制止道:“池南,先前太医说过了,驸马此时不便移动,若是你信得过青瑶,便让驸马在我府中诊治,我保证一切皆按照长公主府的用度照顾驸马。”
    池南没有说话,一双仿佛能够看透人灵魂的墨色双眸盯着二公主,玉卿上前询问了下太医的建议,回来向池南复命道:
    “公主,太医确实说,驸马此时正处危险,血管极其脆弱,故一动不如一静……二公主既然这么说了,那……”
    池南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的走至床前,看着朱富因疼痛纠起的脸,因虚弱盗出了满身的汗,竟浸湿了整个床铺,这样没有生命力的朱富,池南从未见过,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席卷全身而来。
    “那就……叨扰二皇妹了。”
    池南面向朱富躺着的床铺,头也不回的说了这么一句。
    二公主青瑶慎重的点了点头后,便主动退出了房间,安排去了。
    池南端坐在床铺旁边的椅子上,太医给朱富治了多久,她便等了多久,其间二公主青瑶曾入房请她休息,池南却恍若未闻,整个人如入定的高僧般一动不动,青瑶尝试了几次无果,便放弃了劝说。
    直到入夜时分,太医才长入朱富绽开皮肉中的碎布全部清除干净,撒上药粉包扎完毕,对池南请命道:
    “禀公主,驸马此回受伤极为严重,身体里的血液流失过多,臣现下能做的便是为他处理外伤,至于内补一事,下臣却无神药,但好像记得,有一年西域炎皇来京觐见,曾带来过三颗月神丹,据闻对恢复血气极为有效……”
    “月神丹?”池南将太医的话轻轻重复一遍,想起五年前,确实有一位西域炎皇来过,当即便招来玉卿,让他去宫里库房找寻。
    太医离开之后,房间内只剩下池南和朱富两人,池南坐在床沿上,颤抖着手指,轻轻抚过朱富紧锁的眉头,心中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抱歉。
    如果不是她,朱富的人生也许不会遭受这么大的灾难,他可以安乐无忧的过完他的一辈子,或者说,他的身份终被丞相查出,那也是以另外一种风光的姿态回归相府,可如今却变成这样……
    朱富,对不起。
    池南执起朱富冰冷的手掌,曾经这手掌带给过她多少难以言喻的感动和欢乐……如今温暖不在,剩下的只有冰冷。
    “水,水……”
    从朱富干裂的唇瓣中发出低不可闻的声音,池南立刻想起了先前便准备好的盐水,想放下朱富的手掌,前去取来,却发现手被紧紧捏在朱富掌中。
    “媳妇……媳妇……”昏迷中的朱富仍不忘喊着媳妇,池南只觉得鼻头一酸,从先前开始,强忍的镇定瞬间崩塌,心疼的眼泪夺眶而出,晶莹剔透滴落在朱富的手背之上。
    似乎感觉到了池南的哭泣,昏迷中的朱富缓缓张开双眼,看到了伏在他xiōng前哭泣的池南,一只手颤抖着抬起,按在她的头顶上,池南被突如其来的触碰惊到了,随即抬头,看到朱富已经睁开的双眼。
    “朱富……”池南在口中默念着他的名字,激动的话还未出口,便见朱富表情徒变,瞪大了眼珠子仿佛要把池南千刀万剐般的愤怒。
    池南不解朱富为何如此变化,伸手想探一探他的额头温度,看有没有发热的迹象,可谁知,手才刚碰到朱富的脸颊,便被他一把挥开,而后,他拖着刚刚包扎好的病痛身躯坐起了身,猛地将坐在床沿的池南推到在地,指着她怒吼道:
    “你这个恶女人——给我滚——”
    “……”池南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她呐呐的突然发狂的朱富,试图拉回他的暴怒:“朱富……我是池南……你忘记了吗?我是你媳妇呀……”
    “不是!你不是……媳妇……我媳妇……?”朱富用力过度,自己也倒了下去,惊恐的眼珠盯着浅色的床帏,瞳孔不住收缩。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脚步声,刚刚听闻儿子身受重伤的朱爹闻讯赶来,一进门便看到丫头跌坐在地,儿子满身绷带躺在床上发呆……
    “丫头,怎么回事?”朱爹将池南扶起,不禁问道。
    池南盯着陷入魔障般的朱富,不知道怎么回答,朱爹问不到答案,便亲自走去床边为朱富把脉。
    却不料在碰上朱富的那一瞬间,便被他挥开了手。
    “小富贵,你干什么呀,我是爹,我是你爹呀。”
    朱富楞楞的将头转向朱爹,原本清明的眸中空洞洞的:“我……爹?爹……是谁?我爹……是谁?我……是谁?”
    朱富不断的重复着‘谁是谁’的话语,朱爹见状只觉不妙,强行点住朱富穴道后,为其把脉,脸上的表情立即凝重起来,他缓缓转头,看向了不言不语站在一旁的池南。
    “小富贵中的是……失心蛊。”
    子母蛊相依为命,母死子亡,以蚕食人心智为引,七日之后,寄身蛊主记忆全失,心智受损……
    ☆、68
    驸马扬威——难道这个世上,真有离魂之说?
    “朱富恢复记忆一事,除了我们四个,对其他人一概不提,暂且保密。”池南自床边站起,边走边对那两个仿佛长不大的老顽童嘱咐道:“你们在人前该做的戏,还得做,知道吗?”
    朱爹率先提出疑问:“那要装到什么时候啊?其他谁都不能说吗?光光呢?对光光也不能说吗?”
    池南淡然的点了点头:“没错,对太后也不能说。”
    百里丞相历经沙场多年,对于尔虞我诈的事情早就司空见惯,对于池南的嘱咐自然也能理解,他正色对池南问道: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丞相虽然暴躁高调,但对池南的手段与计谋却是很放心,丫头向来就是军师型的人物,凡事听她的总不会错的。
    池南沉吟片刻后,冷冷说出了四个字:“静观其变。”
    世间大多谋略都是以不变应万般,有时候一动真不如一静,比的就是耐性,看看到底那一方更加沉不住气罢了。
    丞相与朱爹对视一眼,相看两相厌,池南见他们如此,转身看了眼朱富,又道:
    “在朱富还未‘恢复’记忆之前,他还是住在丞相府,以百里桀的身份出现人前……”
    朱富听后,立即提出了抗议:“媳妇,你不要我回公主府了吗?”
    池南看着朱富一脸受伤,仿佛被抛弃的小动物般惹人心疼,不禁轻言解释道:
    “不是不要你回去,而是在抓到幕后黑手之前,让你暂且留在丞相府。”
    朱富似懂非懂的看着池南,后者怕他弄不明白,再一次深入的耐心解释道:“在事情还没有水落石出之前,朱富你记着,你是丞相的孙子,是百里家的继承人,而我萧池南于你而言就是个陌生人,你不记得我的一切,对我以及我周围发生的事情都要漠不关心,这样才不会惹人怀疑,知道吗?”
    “……”
    朱富有些为难,让他不跟媳妇住在一起也就算了,还要装成不认识媳妇,对媳妇和她身边的事情漠不关心……这,这也太难了吧。
    不过,媳妇既然这么安排,肯定有她的道理,只是就连朱富自己都有些怀疑,自己真的能够做到媳妇要求的一切吗?
    不记得媳妇是什么感觉?
    漠不关心又该怎样去表现?
    丞相的孙子,百里家的继承人又应该要做些什么?
    这一切的一切,他都不知道。
    池南说完这些之后,便拿着朱富喝完的药碗,与丞相和朱爹叫唤了个眼神之后,便走了出去。
    房门推开的那一刻,天际仿佛飘来一片云朵,云淡风轻的苍穹之下,一段生死相搏,殊死相斗的暗战就此揭开帷幕……——
    武魁大选已然进行多日,由初赛开始,到今日决赛,共在朝堂民间选出了十五位候选人,其中七个乃公卿子弟,八个为民间推选,今年的民间推选,实力大超从前,而公卿子弟间的争斗也不如往年激烈。
    而最令众位评审感到意外的是,原本最应该参加,人望最高的定远侯府安容安将军竟然没有参赛,不仅如此,还有一些将门子弟也在赛前莫名退出,使得这一届的武魁大选多了一些奇迹,少了一些众望所归的激情。
    百里家的嫡孙——百里桀的出场无疑在场内掀起了轩然大波。
    一个是因为他的身份,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是,这位百里桀不仅仅是百里府的嫡孙,更加是之前也在京城贵圈内掀起波浪的大驸马朱富,这层身份的转变不禁让人怀疑,从一开始,便是百里家的yīn谋。
    但无论人们心里怎么想,百里桀都成功跻身进入会场——因为,先皇在世时便就规定,每一届武魁大选都允许有一位‘元帅推荐’直接晋级终选,而百里桀的推荐可想而知便是百里纵横,他曾是开国元帅,此推荐位他当之无愧。
    百里桀的出场无疑是轰动的,引人注目的,骑在健硕高大的马背上,英武不凡,不苟言笑的神情为他增添了一股难言的刚毅,也许是面容清减,使他看起来多了一种刀锋般的锐利,从前的大驸马,还是朱富的时候,嘴角总是挂着一抹憨憨的笑,个人淳朴的印象,没想到一朝身份大变,连带着整体气质都发生了根本改变。
    他端坐马背,一杆的银枪背于身后,从入场口走入,沉稳冷漠的眼神若有似无的将所有看席上的人都扫了一周,每个被他眼神扫到的人都觉背脊一挺,无一不被他那股难言的锋利目光震慑。
    坐于上首的皇家席位中,池南面无表情的端坐于最东方,其他公主驸马以她为列,分别在后。
    当百里桀的目光扫向这一席的时候,可以说是影响最大的,纯属观战的三驸马和三公主对望一眼,又将好奇不解的眼神转向池南,但后者却好似没有看到场内那人般,无动于衷的同时亦没有其他反应。
    青瑶公主暗自绞着手帕,看着场内的那人,痴怨的目光如影随形,下唇仿佛咬出血般,那个男人,注定是她萧青瑶的,旁的人……将目光转向看上去平静无波的池南,哼,萧池南,被自己的男人遗忘,这种滋味不好受吧,尽管你竭力表现出常日的姿态,但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苍白无力,满目幽怨,就跟一个弃妇般不堪一击。
    百里桀上场,终选分为三个项目,第一个,便是马上枪战。
    因为朱富曾同长公主萧池南一同出使过胡国,曾在胡国展现过马术上的天赋,因此,马上枪战对他来说并不算是生疏的赛事,眼下就看他的枪上功夫了。
    与他对战的是显平爵爷的二公子,无双郡主的郡马赵桓,曾与朱富一同任职与律勤馆中,只不过朱富是巡城马,而他却是宫廷卫,打过几次照面,对朱富的印象仅止于大驸马这个头衔而已。
    但此回赛场遇见,赵恒不得不承认,这位大驸马真的颠覆了他的形象,从前的憨厚与淳朴竟如烟般在他身上消失不见,剩下的唯有沉稳与刚毅,也好,只有这样的男子才配与他赵恒一战。
    两人在马背上拱手互礼过后,战马嘶鸣声起,愤然而冲,两杆银枪初回交锋,发出脆亮的悲鸣,百里桀不遑多让,几个翻手,银枪在手中翻转自如,或挑,或刺,或戳,每一下都蕴含着累积般的实力,赵恒再次与之对枪,两枪相接,赵恒只觉虎口被震的发麻,但长年习武的神经立刻做出了反应,抓紧枪杆,横挑而出。
    百里桀扭转马头,立刻反应自如,换了一个方向展开攻击,这场对战,明眼人都能看出百里桀胜算在握,对赵恒丝毫不曾顾及同僚之宜,正感叹大驸马性情大变的时候,一声长啸自百里桀口中发出,赵恒被枪尾扫中,打落马下。
    百里桀高举银枪,口中发出胜利的咆哮,震慑全场。
    首先站起来鼓掌的,自然是开国元帅百里纵横,他的孙子强势回归,如今扬威赛场,百里家一蹶不振的名声从今而后,便算是得到了决定性的扳转,谁还敢说,百里家后继无人?谁还敢说,百里家从此没落?谁还敢说,他百里纵横无子送终?
    都***见鬼去吧。
    百里相爷心中如咆哮着,压抑了多年的情绪瞬间崩塌,顾不得身份,由看台坐席上狂奔而下,给了孙子百里桀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便与他一同高举银枪,示威场内所有曾经看轻他们的人。
    “皇上,百里家的百里桀胜了,需要您正式宣布才行。”内侍官在小皇帝的耳旁提醒道。
    小皇帝正在剥桔子吃,龙案上满是果皮果核,听内侍官如是提醒,这才将目光看向了场内,不禁惊呼:
    “咦?他,他不是……皇姐,皇姐,他不是大驸马吗?怎么就变成百里家的人了?”
    小皇帝没心没肺的话让皇家坐席内再一次掀起波澜,每个人都静待着池南长公主的说辞。
    只见池南漠然一笑,对小皇帝微微倾身,冷道:
    “是与不是,非与不非,三言两语说不清。皇上只需知道,他此刻是百里桀,不是……大驸马。”
    池南这几句似是而非的话,让小皇帝更加摸不着头脑,还想追问,却被眼明心灵的内侍官看出了其中的尴尬,委婉的在小皇帝耳边耳语几句,小皇帝才嘟着嘴,不清不愿的走下龙椅,朝领着百里桀走上前的丞相爷孙俩走去。
    当众宣布了百里桀的胜利,小皇帝越看这个朱富越不对劲,在他转身之际,忽的抬手揪住了百里桀的头发,百里桀扭头一看,动手的是皇帝,也就没说什么,却听小皇帝凑近他,轻声问道:
    “大驸马……你跟皇姐是不是吵架啦?”
    怎么两个人的表情都不对呢?
    百里桀冷眼扫过池南,面无表情,仿佛他看的并不是他的妻子,而是一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般,冷硬的声音自他喉咙口发出:
    “皇上,臣……不记得自己曾是大驸马,长公主天人之姿,并不是我等凡夫俗子足以高攀的。”
    “……啊?你,你在说什么呀?”什么叫忘记了自己曾经是大驸马?他明明就是啊,为什么要抵赖,还说自己忘记了。
    小皇帝听朱富如是说后疑心大起,觉得眼前这个人陌生极了,明明长了一副朱富的脸,但说话的方式和整体气质却完全不同。
    在百里桀行为端正的行礼退下之后,小皇帝不禁边走,边看池南,边暗自嘀咕:难道……这个世上真有什么离魂之术?
    ☆、69
    武愧大选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城外的十里坡走来一队踢踢踏踏的马队,马队以十人一队,共分为八个小组,从如此阵仗来看,被护在马队中央的车辇便显得生人勿近了些。
    马队来到京城外,守城门的官兵一看牌碟,立刻清出了一条宽敞的路,供马队进入。
    但凡有这种气魄的非富即贵,平头百姓见着了最多驻足指点观望,却没人敢上前阻拦半分。
    马队一路东行,未及过午,便在一座美轮美奂的宅院前停止,从车辇上先是蹦下一位活泼可爱的婢女,摆好了足凳后,一只纤纤素手自帘后伸出,拨开帘幕,露出柔和优雅的容颜,车辇旁一匹骏马驻足,自马背上跃下一位朗朗如日月入怀的清爽男子,男子手持竹箫,对马车上的柔美女子伸出一手,女子与该男子交换了恩爱的眼神之后,便放心的将自己交由男子手中。
    两人夫唱妇随,在成群奴仆的簇拥下走入了美宅——
    “哦?孝冉回来了?”
    池南正在看折子,三公主到访,闲聊了两句后,三公主告知了池南那件事。
    五公主孝冉携五驸马江乐清自滇南回来了。卿蝶知道,自小高傲如池南能看得上眼的也就只有孝冉一个,两人的关系是众姐妹中最为融洽的。
    这次孝冉回来,竟然没有事先跟池南说,这一点让三公主卿蝶觉得很意外,难道真的是因为最近朱富的事情,池南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致吗?
    “对呀,今儿上午回来的。怎么她没跟你说吗?”
    卿蝶在军机处走走看看,到处都是她最为头疼的书,若是坊间的画本,她还能看上几页,可这些一张图片都没有字书,她可看不下去,真不知道池南每日对着这些东西,怎么受得了的。
    池南微微蹙眉,自案前的折子堆中翻找了好一阵,才找到了一张紫色信封,紫色向来是孝冉最爱的颜色,这个连卿蝶都知道,池南将信封拆开,上下看了两眼后,才对卿蝶摇了摇头:
    “没,她说了,我没看到而已。”
    卿蝶见池南这副模样,只觉得从来没见过般,知道她心里烦闷,不禁出言安慰道:
    “池南,你是不是为了朱富的事,这两天人都瘦了一圈了。”从小到大,她看不惯青瑶的放荡,星辰的老成,孝冉的灵异,安乐的豪爽……但是,要数最看不惯的,还是池南的高傲。
    曾几何时,她也有过想要报复池南的念头,毕竟父皇在世的时候,她几乎一人便独占了父皇对所有子女的宠爱,做事倒是没话说,但是做人方面真的存在很大的问题。
    从前她总想着,以池南这种性格,今后怎么可能找得到称心如意的男人?只要是稍有自尊的,都会受不了她的冷淡吧。
    没想到,她失踪了半年,在大家以为她从此消失的时候,她又回来了,还带着一个令所有人大跌眼镜的驸马,憨厚老实的朱富很平凡,最起码从外表上看是这样的。
    卿蝶也与所有人一样,一开始非常不看好朱富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驸马,因为在她的直觉中,总觉得高傲的池南不应该配这么老实,这么平凡的男人。
    可相处之后才知道,就是所有人不看好,觉得他太过平庸的一个人,竟然会是个拥有大智慧,对身边的人和事都抱有极大质朴热情的人。
    他不善言辞,却待人诚恳;他老实憨厚,却勇猛无敌;他看似平庸,却正直无私;他市井山野,却爱妻如狂……
    一系列的事情下来,大驸马已经用他自己的方式,成功征服了公主圈,驸马圈,成为当之无愧的大驸马。
    可当她们还未真正开口对他诉说由衷的钦佩之时,他却又全然推翻了众人对他的印象,就连身份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从朴实淳厚的大驸马一转身竟然变成了百里家的唯一继承人——百里桀,而且,竟然忘记了从前的一切,对曾经视若珍宝的妻子,不屑一顾。
    卿蝶知道那种习惯被人宠爱,然后又一朝失去的感觉,池南如今便是这样吧。
    早已习惯了朱富的爱宠,却没想到有朝一日会失去,而且还失去的这般彻底。
    “池南,你知道我不会安慰人,但是,我相信早晚有一天,朱富一定会回到你身边的。”三公主卿蝶说出这一番安慰的话后,面上一阵尴尬,在池南还未表态的时候便红着脸走出了军机处。
    池南看着离去的卿蝶,又看了看手中的紫色信件,陷入了沉思之中。
    如今的形势尚且不明,谁敌谁友,她该亲谁疏谁,这才是首要分析判断的问题——
    由于朱富不在府中,池南也不急着回去,在军机处将陈年的一些案宗也拿出来看了看,直到亥时过后,才困倦的回到了公主府。
    房内虽有灯火,但那却不是朱富为她掌的,里面也没有一心等着她回来,一同相聚的人。
    这种寂寞的感觉池南还是第一次这般鲜明的感觉到,从前走到哪里都能听到朱富弄出来的声响,甚至不用看到他,从府中其他人的动向便能知道朱富在干什么。
    人一旦适应了热闹,再让她回归平静,总觉得比从前更加寂寞。
    屏退了下人,池南独自入房。
    将房门拴好之后,却忽觉里屋人影一闪,池南警觉的回头冷问:“谁?”
    同时将手摸到了门拴,以便发现情况后能立刻开门出去。
    等了良久,内里都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就在池南以为是自己思念过度,产生了错觉的时候,身影不知不觉竟以闪到她的身后,从背后突然抱住了她。
    池南吓得浑身一僵,刚要出声大喊,整个人却被猛然转了个身,压在门扉上不得动弹,火热的,充满了男性气味的吻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池南先是挣扎,待感受到那舌尖传来的温暖之后,便放松了身体,靠在门扉上,任君采摘。
    朱富一手将她的两只想要拒绝的手按过头顶,一手搂过池南的纤腰,将之拉近自己,贴身摩擦。
    “唔,等,等一下。”
    池南被吻得天旋地转,好不容易吸入了些空气,恢复了丝丝理智,困难的想要扭头逃避朱富热情似火的亲吻。
    “不,不等,等不了了。”朱富粗重的喘息声传入池南耳朵,被解除禁锢的双手开始轻微的推拒着给她紧致压迫的宽厚xiōng膛。
    却因为朱富在她耳廓便的轻轻啃咬而显得力道不足,推拒不够,反倒有欲拒还迎的感觉。
    朱富迫不及待的覆上池南xiōng前的柔软,仿佛怎样都抚摸不够般,百般搓揉按压,弄得池南不住发出嘤咛,似水双眸渐渐的被□所染,变得水润乌蒙。
    “朱富……不,不要,不要被人发现了。”池南整个人化作一滩春水,双腿无力的支撑着酥麻的身子,最后一丝理智告诉她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朱富原本想当场就来一回的,听了池南的提醒之后,便双臂一伸,就着双唇相接的姿势,将池南抱起了身,朝隐秘的内室走去。
    将想了好久的人儿拥在怀中的感觉,便如置身天堂般,将人摆放在床铺之上,朱富便不管不顾的压了上去,趴坐在池南的双腿之上,也不及解开腰带,便拉开了池南的衣襟,拨开内里的肚兜,露出一侧雪白的山峰,山顶之上,茱萸挺起,诱惑着他去采摘般红润光泽,几乎是没有想,朱富便将那片美好包入口中,反复舔抵轻咬,另一只手便探入池南的衣襟,大肆抚摸。
    “啊,痛,轻点。”
    也许是动情太深,禁欲太久,朱富手底下的动作略显粗暴,疼得池南不住轻呼。
    仿佛是受了媳妇的刺激,朱富一把边将池南双腿抬起,架在自己的肩膀之上,三两下便拉下了她内里的亵裤,还不及脱掉,便双手托住池南的臀部,将自己坚|挺昂|扬的**狠狠刺入了池南体内。
    突如其来的填满让池南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还未适应的时候,朱富便开始了比原始还要猛烈的律|动,一下一下撞击着池南的花芯,将她撞的生疼,却又酥麻无比,前后进出不下百次,朱富仿佛嫌这种姿势不够过瘾,便就着埋在池南体内的姿势,将荡在她双腿间的亵裤脱掉,将池南的双腿大大张开,向两边按压过后,才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进攻。
    池南被弄得连喘息都来不及,床铺不住摇晃,她觉得满眼星光的同时,双手还要紧紧抓住床栏,才稍稍做出一些缓冲。
    这样狂野的朱富,池南已经好久都没有看到过了,自从他失踪以后,自己便一直为他的事情担忧着,从来没有过的感觉,甚至从来都没有想过的事情都发生在她身上了,第一次觉得一个男人会这么重要,重要到她甚至愿意牺牲自己。
    身上的衣服被运动中的朱富一件一件扯开,抛到了一边,赤身露体的模样叫人很难为情,但是,朱富却没有给池南太多难为情的机会,便将她又翻了个身,由背后坚|挺进出。
    如水的夜,寂寞的房间,正上演着一幕春光无限的好戏,直到天明……
    ☆、70 驸马受邀
    长公主府的管家嬷嬷早晨在外候了好久,都没有听见池南屋内有任何响声,抬头看了看日头,若是再不叫起,恐怕会耽误了公主上朝的时辰,于是便大着胆子敲了敲门。
    自从驸马离开之后,公主整个人都变得有些懒散,寻常的作息都被打乱了般,眼睁睁看着她日益消瘦,从小便伺候池南的嬷嬷心疼不已。
    “进来吧。”
    屋内传来了公主的声响,管家嬷嬷携两名伺候洗漱的丫头进房,却见向来勤勉的公主还未起身,透过纱帐,嬷嬷看到自家公主裸|露着肩头趴在软枕之上,并未有起身的迹象,于是开口提醒道:
    “公主,若不赶紧些,早朝怕是要延误了。”
    在嬷嬷的印象中,池南这般赖床还是头一回。
    过了良久,才从纱帐中传来一道软软的声响:“今日就不去早朝了,身子乏的很,你去准备些热水,我想泡澡,不用留人伺候了。”
    嬷嬷听后,退身而出。
    池南裸着上身,趴在床上一动都不想动。
    朱富在天还未亮的时候便已离开,而事实上,他也折腾她到那个时候,历经了十数日的激情得以宣泄,原是叫人心爽神怡之事,但只睡了一个时辰的池南实在是提不起精神去上朝,就是起身都觉得困难,手指头连动都不想动一下。
    若是从前,她定会将管家嬷嬷留下伺候,可是如今这个特殊时期,在外界看来,她与朱富是断了联系的,那么她此刻的模样就不宜给人看到。
    又在床上缠绵了会儿,估摸着再不起身,内室的热水就快凉了,池南才拖着重重的身体,从床上爬起,看到xiōng腹间的红痕蜿蜒密布,就连大腿内侧都不曾放过,青红一片的暧昧让她想起昨夜的疯狂,脸上不觉红霞满布……朱富的这个习惯真是不好,这么想着,池南慌忙走到铜镜前,将脖子四周看了看,幸而朱富还算有分寸,对这些可能会裸|露的部位口下留情,没造成什么痕迹。
    唉,正经的两夫妻现在弄得像是偷情一般,池南觉得真是欲哭无泪——
    朱富身份转变,城防营那里也就暂时不去了,在丞相府中,每日听丞相教导,跟他叙述武魁大选各个对手的基本资料。
    朱富听得不厌其烦:“爷爷,你不是说只是装个样子,走走过场,宣告一下百里桀回来了,不就可以了吗?为何要跟我说这些呢?你不会真的想我去做那个什么武魁吧?”
    倒不是朱富不愿意去争夺武魁之名,而是因为他都听说了,历届武魁人选都会投身军旅,远赴边疆,保家卫国,他从小就没有受过那方面的熏陶,‘保家卫国’四个字于他而言不过就是纸上谈兵,根本没有想过有一天要把这个重担扛在自己肩头。
    而且,如果要远赴边疆,那么他就势必要跟媳妇分开,他可舍不得。
    丞相坐在演武场的树yīn下,喝了一口热茶,老谋深算的眸子瞥了一眼朱富,不动声色劝道:
    “乖孙子,既然你都参加了,而且成绩不俗,那为何不做到最后,既然要做到最后,那为何不做到最好?”知道那小子心里在打什么主意,丞相虽然觉得自家孙子爱妻成性是好事,不过,男子汉大丈夫,尤其身为百里家的男子汉大丈夫,那就势必要军旅一生,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方能体现百里家真男儿本色。
    朱富看了眼丞相,转眸撇嘴道:“反正,我可不愿去做那个什么武魁。远赴边疆……那我媳妇怎么办?”
    “……”丞相叹了一口气,就知道他在想这个心思:“到时候……让那丫头跟你一起去不就得了?”
    丞相瞌下老谋深算的眼睛,状似无意般对朱富这么说道。
    朱富听后,还想说什么,却听丞相忽的转了话题:“对了,乖孙子,昨儿夜里你去哪里了?怎么管家给你送宵夜去,没见着你的人?”
    昨儿夜里……
    朱富不自然的干咳两声,然后开始猛灌茶水,惹得丞相一阵疑惑,好奇的眸子直在他身上打量,朱富无奈,只得吞吞吐吐的回了句:
    “房里太闷,我就……在院子里走了走。”
    “在院子走了走?”丞相满脸不信:“丞相府的院子吗?”
    朱富为难的点了点头,高挺的鼻梁上已然沁出细密的汗珠,丞相到底是老姜,辣的很,一眼便瞧出朱富的刻意隐瞒,稍事想想便猜到了:
    “我看……是去那桃花香宅的院子里走了走吧?”
    “噗!”刚喝了一口水的朱富,一紧张,便将嘴里的水全都喷了出来,弄湿了相爷的袍脚,手忙脚乱擦拭片刻后,朱富慌忙站起,僵硬道:
    “呃,我,我去厨房看看,中午饭好了没。”
    “站住!”丞相早就看出了朱富的心思,一把便抓住了想逃跑的他:“午饭用不着你去担心,我怎么跟你说的?现在这个时候,你跟丫头绝对不能见面,就算见了面,也要装作不认识她,对她表现得越是冷淡,咱们的计划成功几率就越大……”
    朱富低着头不说话,一副做错了事的模样让丞相心中一软,叹了口气,正欲说教,却听那头传来了一阵小跑声,管家刘明正气喘吁吁的从演武场那头跑过来,像是有什么急事。
    丞相放开朱富,让他好好的在一旁反省,刘明跑来还未停歇便说道:
    “相爷,五驸马派人送来请帖,说是邀咱们孙少爷今晚宝月楼相聚。”
    “五驸马?”丞相眉头一竖,脑子里隐约出现了个模糊的影子。
    “是的,五驸马。昨儿上午,孝冉公主携五驸马一同自滇南回来了,却不知为何要邀请孙少爷相聚。”
    丞相沉吟着缓慢踱步,良久之后,才对管家刘明吩咐道:“偷偷去一趟长公主府,告知她这个消息。”
    管家领命下去后,丞相又一次对朱富耳提面命道:“五驸马你是第一次见,估计今晚也不会只有你一个人前去赴宴,其他没什么,只要记住两个字:冷酷!就可以了,知道吗?”
    两个字:冷酷!
    朱富将丞相的嘱咐在心头默念许久,这才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华灯初上之际,朱富带着丞相府的小厮,骑马到了五驸马的宴客之地——宝月楼。
    还未入门,便听见楼内传来一阵悠扬的箫声,他想起来出门前丞相告诉他的基本资料。
    五驸马名叫江乐清,善诗词,善书画,但尤其擅长的便是吹箫,看来此刻便是他在独奏了。
    朱富进门之后,便有奴仆吟唱:“大驸马……百里桀到。”
    随着这声吟唱,所有人都将目光转向了他,一下子被这么多熟悉的目光注视,但他还要表现出漠视,朱富真心觉得有些困难。
    三驸马端着酒杯走上前来,伸手在朱富面前晃了晃,朱富泰山不动的神态让三驸马好生奇怪,试着搭上他的肩膀,问道:
    “富儿,你这是怎么了?不会连兄弟们都不记得了吧?”
    朱富心头微动……富儿?你还什么都敢叫。
    当即冷着脸,看都不看三驸马一眼,便径自朝内走去,一位朗星般的男子迎上前来,将双手持箫,负于身后,对朱富也不行礼,也不寒暄,就那么笑吟吟的盯着朱富。
    这种仿佛能够穿透人的灵魂,看透一切的目光让朱富觉得有些心虚,看到他背于身后的箫后,朱富率先对他行礼道:
    “五驸马相邀,百里桀感激不尽。”
    英朗男子一挑眉,端的是毓秀钟灵,含笑点了点头,对朱富比了个‘请’的手势:“乐清不常回朝,与大驸马乃是第一次见面,幸会幸会,请上座。”
    朱富坐下之后环望一周,见受邀前来的,大多都是驸马郡马,而且看样子,都与这位不常回朝的五驸马关系甚好,三驸马柴韶不信邪,偏要坐在他的身边,从未停止过一刻在朱富身上打量的目光,惹得朱富不禁斜目以对,冷眼相加,可即便这样,柴韶还是不管不顾,看了会儿,竟然招来了四驸马和六驸马,指着朱富大咧咧的说道:
    “你们看,他连眼神都变了。从前咱们的富儿,眼神多淳朴,多善良,你看他现在……冷漠无情,唉,竟然把兄弟们都忘记了,可恶。”
    四驸马看了眼朱富,没说什么,只是用手在三驸马的肩膀上拍了拍,提醒他要慎言。
    而六驸马则试着对朱富送去一杯热酒,朱富看了六驸马一眼,接过热酒仰头便饮,一口而入,然后,又将酒杯递还六驸马,说了一声:“好酒。”便走开了。
    六驸马看着空空如也的酒杯,对三驸马和四驸马扬了扬,挑眉无言道:看吧,真是变了。要知道,从前的朱富对于酒那是无论怎么劝都不会喝的,可如今……
    朱富一人凭栏而坐,看着宴会中各位驸马郡马相谈甚欢,自己却不能加入,就连平日里几个要好的都不能上前搭话,心头觉得有些郁闷之极,耳中却听到了这样一番谈论:
    “我听说,先皇在世时便下旨要五公主去滇南,无事不得回朝,却不知是为了什么?”
    “嘘,这事可是皇家的忌讳。”
    “我知道是忌讳,就是问问,没别的意思。”
    “……好吧,那我就只告诉你一个人,你可别外传啊。听说咱们这位五公主可邪门着呢。自小便喜欢研究一些巫蛊之术,先皇有一个妃子,听说就是死在五公主的诅咒之下,死的时候七孔流血,肠穿肚烂,心房上插了七八支带刺玫瑰花,恐怖的不得了。”
    “……是吗?那真是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