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133
作品:《暗夜蔷薇魅》 第一百三十一章
宁做贱人,勿做傻人,贱人玩别人,傻人被别人玩。
该隐瞒的事总清晰,千言万语只能无语
白夜眼眸梭地睁大,终于明白了,原来值钱感受到那份陌生的熟悉事什么。
相似的五官,相似的眼眸、相似的俊挺只是身后那张吟淡俊逸的面容更年轻。
“圣殿的理事长先生。”许久白夜听见自己略显干涩的声音响起,如果没有做到金牌掮客以上的级别是没有资格见到理事长的。
神父看着她,面容上漾开熟悉的总带着一丝神秘气息的微笑:“是,我的资料一向不太齐全,但我出生证上的全名是威廉.艾里欧.克里斯,很高兴见到你,我们圣殿这几年里最出类拔萃的掮客小姐。”
按捺下内心巨大的冲击,指尖陷入掌心略用力,细微的刺痛让白夜尖尖冷静下来:“那之前你在BLACK里见到我是事先就有的计划么?”
神父唇弯了弯,朝沙发上比了手势:“请坐。”老康端着红茶上来,放下,又站回角落。
白夜也不客气,径自坐下,毕竟这可是自己的上级,不是么。
神父方才轻描淡写到回答:“没错,这是理事会的计划。”
白夜冷冷地看着他:“亚莲是你的人吧,凭借着那样‘亲密’的关系,理事长先生要拿到代理权不是很容易的事么,又何必这么大费周章。”
“我确实是那个孩子的监护人,但亚莲并不想你看到的那么简单呢,他脖子上的链子是我带着他第一次在西伯利亚见到老将军的时候,他的外祖父亲自给他戴上去的,并言明等他满了十六岁以后就有权力支配这些东西。但是”
神父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着合适的用词,似遗憾又似欣慰地继续到:“亚莲在警惕性方面出乎我意料的出色,不论我们的关系有多亲密,他都对那条链子的归属性保持着极高的警惕,或者说,他对任何人都不信任,不过,他似乎对你倒是很亲近呢。”
“那是因为他迟早都要离开监护人的原因吧。”白夜不无嘲弄地轻哼,对于这位监护人在孩子不听话的时候某些惩罚教育手段,她可是亲眼目睹过的,又怎能怪她的笑兽想要独立,要独立手上怎能没有资源。
“可你有怎么确定我会得到亚莲?他并不知道你的身份吧。”
并没有因为白夜锐利的话锋而不悦,神父温言补充:“我并不确定,或者说整个理事会都不确定,最初的构想,我只是要让亚莲更依赖我而已,当时进入BLACK,已经是争夺得非常激烈的时候,安排你的出现只是为了让他更有一些紧迫感而已。”
这倒是,危机重重的追杀下,两方陌生的掮客组织和身边熟悉的亲密监护人,大部分人都会选择倒向熟悉的一方人吧。
神父逼迫那只漂亮小兽自动臣服在他的怀里,却没想到半途杀出她这个程咬金,细心栽培的果实被人半途劫走,想必他心里也不会太愉快,即使她是为他效力的组织成员。
难怪彼时,白夜总感觉神父对待她这个‘盟友’态度飘忽不定,若即若离,似乎颇享受她因为风墨天而不太好过的模样。
也许,他对亚莲的呵护栽培倒也是真,只是没有现实利益更重要而已。
“那么墨天呢?想必诸位都不希望他再见到我,而且,我非常好奇的是— —什么原因让诸位先生愿意大发慈悲让我这颗不定时炸弹存在下去,还这般费尽心力地栽培。”白夜垂下眼。弯着唇角,满脸谦逊模样。
如果白夜可以理解塔罗和圣殿同时参与到这件事,不但能迫使那朵无助的皇家小玫瑰做出抉择,对事情成功的把握能打到百分之百,而且能占有最大的军火市场份额却分散外界的注意力,那么对于这个问题,她就真是不能理解了。
风墨天要认出她,其实并不是一件太困难的事吧。
“。”
“这个问题,我来回答,也许会让白小姐更满意。”略显yīn鸷低沉的声音响起,意志优雅地喝着红茶顺带环节剧烈运动疲劳的墨菲议长出声了。
白夜微微侧脸,洗耳恭听。
“这也是为什么我要成立圣殿的原因。”墨菲.安瑟斯.克里斯优雅地抿了口红茶:“塔罗里的孩子们实在太年青而躁进,将一把子弹上了膛的枪交给了几个孩子,可是件危险的事,可他们总不听长辈的劝阻,只好另外建立一个能随时在他们的顽皮导致塔罗无法运行的时候,还能保持正常运作的组织,不是么”
这个男人实在察觉了塔罗新的高层们不愿意沦为被Cāo纵傀儡与夺权后,索性另辟蹊径,随时准备一个能代替塔罗的组织,一旦无法控制塔罗成员,就白夜忍不住一颤,有种凉气慢慢地顺着背脊爬上来。
这种魄力见识与狠辣手腕,不愧是浸yín政坛多年的墨菲议长,老奸巨猾这四个字,当之无愧。
“何况,墨天这孩子实在太叛逆,身为亲自将他引入塔罗的长辈,也偶尔会吃不消,我工作又太忙,没又太多时间去陪伴他,虽然知道他似乎对白小姐做了些无伤大雅的恶作剧,还希望你不要介意。”
至于白小姐,身为我们圣殿的这几年最出类拔萃的掮客,你的努力我们当然是有目共睹,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舍弃一个优秀的天才掮客,不是太可惜了么?
民主党议长大人的‘答记者问’,每一句话都充斥完美的外交辞令,甚至还带着丝若有若无的歉疚。
但直白的翻译过来就是——
风墨天太难以掌控,为了得到那具他完美的身体,议长大人总需要有一些能够制衡他的工具,那个‘工具’恰好就是她,所以才留她小命一条置于自己可以掌控的范围内,何况,这个‘工具’还意外发挥不少出乎意料的功能。
能把很龌龊的是描绘成无奈的家长一不小宠坏了孩子的,也不是一般变态能做到的事。
果然是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
白夜脑子里忽然就冒出这两句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回去,颇有点内伤的感觉。
做贱人不好,但傻子更不好,贱人玩别人,傻子被别人玩,白夜现在感觉自己很类似某种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傻子。
这种时候,有点气性的人,都会愤慨而起,义正严词与愤怒地指责坏人的丧心病狂,然后在发泄完后,下台一鞠躬伴随一声枪响,成就烈士的不朽丰碑。
可惜,烈士都是灰飞烟灭的,她并不想那么早就永垂不朽。
所以白夜很冷静地问:“议长先生,是否可以问一下你打算怎么处置我?”至少她能确定的是,这一刻,他们仍旧有顾忌。
安瑟斯神色莫测地看着白夜平静的面容,忽然下了道命令:“过来。”
白夜顺从地站在他面前,静如止水的目光不避不闪地对上他比神父略灰的犀利yīn沉的银眸。
这张脸和神父的五官上相像的程度并不真的算太高,分开来看并不会往那方面联想,因为两人气韵完全不同,只是那双同色系的眼睛在两人同时出现时,便如同一种标志,宣示着他们的直系亲属的身份。
看着那双眼,心头有什么东西,觉得闷闷的,很不适的感觉。
“父亲!”神父低沉带着磁性的声音和脸上冰冷的触感让白夜微微一颤,蓦地回过神,这才发现,安瑟斯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搁在她的脸上,正捏着她的下巴,而那张成熟俊逸却冷酷的脸近在咫尺,冰冷黏腻的呼吸正若有若无地拂过她的下巴和嘴唇
这种姿势白夜忍不住皱眉。
难不成他要来试试他儿子对女人的品味如何么?
“在我面前走神的,你还是第一个。”神父的低唤让安瑟斯勾起一丝冰冷深沉的笑,随即松开手依回沙发里,淡淡地道:“先用你手里的那碗活血药去帮逸月清理一下身子吧。”
这药还外敷内服白夜不着痕迹地略略放松了紧绷的背脊,依言端起碗不卑不亢地离开。
身体转到他们看不见的角度是,她看着碗里的药意味深长地弯起下唇。
因为对猎物的掌握而那么放心么
大意,可不是什么好事呢。
至少,她很平安,同时不费一兵一卒地进到着媲美内华达51区美军特别空军基地的地方不是么
“你在担心什么,担心我碰她?”安瑟斯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儿子,似笑非笑地道。
“父亲,您多虑了。”神父安静地坐着。
“宠物很有趣,但是,有趣的宠物玩玩就好。”安瑟斯站起来准备去沐浴,声线未变,却显得愈发的yīn鸷:“何况是一个注定要喂蛇的宠物,在我离开BLACK之前,我希望你已经玩够了,艾里欧,别忘了,你是莉莉丝的丈夫。”
“。”
临转到浴室前,墨菲转身补充了一句:“对了,我很久没见到莉莉丝了,让她有空来见见我,别整天玩疯了。”
独自坐在简约精致的起居室许久,神父慢慢垂下栗色的睫羽,轻勾起淡笑。
逸月的一切对你而言都是如此重要呢,父亲。甚至连你们的领养的女儿都比自己的亲儿更亲近,珍重千万倍。
静谧的恒温房间里,唯一的响声是心跳监控仪细微冰冷的滴滴声。
安静躺在床上的人,身上覆盖着雪白的床单,长长的缎子般的乌发盘旋在枕边,苍白如纸的精致面容,让他看起来越发神似大师手下美丽没有生命的人偶。
白夜静静地看了他片刻,慢慢掀开覆盖在沉眠的人儿身上的床单,复杂的目光在接触到他白皙光裸身体上青青红红的暧昧痕迹时,不由一缩。
她小心地用白布蘸着再次热好的药,轻轻地擦拭着他身上的淤青,慢慢清理到淤痕最重的修腿间时,手忍不住颤了一下,小小的穴口红肿撕裂,微微一动便有白浊夹杂着血丝慢慢流淌而出。
白夜的手僵了僵,咬牙低咒:“畜生!”
本来就不是为了容纳欲望的所在,被这样强迫地扩张,自然不会太舒服。
白夜咬了咬唇,微微红了脸,还是用指尖裹了软软的布巾蘸着药水慢慢地往那内部探入,撑开那密处的时候,即便在昏迷,他的白皙的腿根仍旧微微颤抖,带着种抗拒。
让白夜不可自抑地联想起那些录影带和照片里的种种教人血脉偾胀的姿态,清楚记得里面的少年面容是怎样的痛苦扭曲。
苏黎世那夜熟悉而陌生的窒息与撕裂感就那么生生地再次撞入她毫无防备的心底,是从那安静躺着人儿身上蔓延出来犹如折翼天使在地域里焚痛的悲鸣。
忽然就忆起《新约》与《以赛书》里的记载,Lucilen堕天之前,亦是神座身边最耀眼美丽的大天使长。
白夜的指尖轻轻地滑过他精致高挺的鼻梁,然后再滑落到那方苍白的菱唇上,一滴灼热的水滴落到她指尖滑过的地方。
避开那些维持与检测着他生命的导线,她小心地将墨天消瘦却线条完美的上半身抱在怀里,然后一点点地收紧双臂,紧得连白夜都感到双臂的抽痛,轻缓地在他耳边低喃:“墨墨墨墨。”
一如多年前,那个孩子被噩梦缠身时, 她抱着他轻轻地哄劝,泪水缓缓地顺着面颊滑落,滴在他苍白的脸颊上。
这样抱着他,才觉得仿佛时光从未流逝,他好像还是那个从很久以前开始就那样依赖地紧紧地偎依在自己怀里的稚嫩少年。
为什么呢?
到现在才发现
不论是墨墨还是小乖,都是同一个他啊。
单纯的、稚嫩的没有她就会活不下去的小乖,是墨墨心底那个永远都无法长不大,亦永远走不出迷境惊慌的孩子,祈求着救赎,却不知如何表达,更不敢表达
这是她的墨墨啊
恨着她却也竭尽全力保护着她的墨墨,小小的、稚嫩的、伤痕累累的墨墨,。
无法原谅,却也是她仅剩的、唯一的亲。
“我该拿你怎办墨墨我的墨墨。”
唯一能够确定的是,她绝不会再把墨墨交给那个恶棍,曾经她无法也无力握住他的手,这一次她不会再犯下同样的过失。
即便是惩罚,也绝对轮不到安瑟斯那个混蛋。
抱着怀里人儿的指节微微泛出青白痕迹,白夜眼底闪过凌厉与yīn沉。
终于将他的身体清理干净,药物的效果似乎很不错,擦过以后那白皙的肌肤微微起了淡红,手脚也略略暖了一些,白夜凝视了他许久,俯下身在他唇上烙下轻柔的吻。
“等着,我带你回家。”
X区的房间,每一间都是经过特殊改装。
简约却极其舒适,从游泳池、按摩房、图书室到微型高尔夫练习所,所有设施一应俱全。(在美国,一些特殊人物坐牢,并不都是粗陋冰冷的牢房,而是真的存在这样的高级牢房,尤其是只是处在诉讼期,还没有被判刑的时候,除了失去自由,牢房的设备是极其人性化的。)
“哐。”
铁栅栏门落下。
白夜转身看着站在牢门外的人,熟悉的高大身材,熟悉的憨厚面容,只是以经不再熟悉的视线与沉默。
“老康。”白夜低声唤着正欲转身离开的中年男人。
对方的身影微微一震,停下。
“我并不怪你。”她轻声道。
这本就是职责所在,她怨不得任何人,何况老康之前以经有试图提醒过她。
“我很抱歉。”许久老康暗哑地说完这一句,回过头看了她一眼,欲转身离去。
“能帮我传话给白狼么,我,大概没有机会走出这里吧。”
老康没有说话,白夜似很失望地垂下眼,黯然一笑:“没关系。”顿了顿随即又弯了弯唇角道:“那就给我带点你做的蓝莓派吧。”
老康的唇蠕动了一下,似乎很犹豫,深深地看了白夜一眼,歉疚而无奈还有忧伤,许久,终于嗯了一声。
而他转身后没有看见的是,白夜唇边弯起那抹看似的无奈哀伤的笑,渐渐变成诡谲的弧度。
“你的笑,很容易让人有不太舒服的预感。”低沉而富有磁性声音带着一丝戏谑响起。
“是么,那只是对生活无奈与惆怅的感慨而已。”白夜漫不经心地扯了扯自己的衣角,斜眼瞟向不知何时站在牢门边的男人:“理事长先生,不是很好地见证了这一点么,啊,对了,不知道您的父亲大人打算让我这碍眼的人活到什么时候呢?”
“你就这么轻易地放弃了,还真是不像我认识的白夜呢。”神父慢慢走过来,浅银灰色的眸子里噬着一丝浅笑,指尖隔着铁栏勾起她的下巴。
“在神之光芒的照耀下,我还能有所躲藏么?”白夜不闪不避眉梢眼角甚至带了丝浅浅的妩媚,顺着他的动作抬起下颌。
两人的呼吸交错在空气中带着一丝冰冷危险的暧昧,几乎药交错在一起。
“你再引诱我么?”神父轻笑,品尝着这张一向淡漠的容颜上难得的勾人神色,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表情,付出的代价,他还记得一清二楚。
“有用么?”白夜舔了舔唇,有些不屑、一语双关地轻哼:“无用功我不会做第二次。”随即退开一定的距离。
“你没有试过,怎么知道没有用”低沉诱惑的列字音落时,伴随着一张带着凉薄气息的吻落在她的唇上,毫不客气地舔吮。
“呜。”白夜不惊地挑起眉,一手隔着铁栏撑向他的肩膀,却刚好被对方的大手擒个正着,压在铁栏上,神父的唇舌,极富侵略性地深深地探入她唇间,汲取着蜜津。
这般霸道的吻,与神父的惯常的作风完全不同,让白夜有些诧异,却毫不示弱地试图咬住他的舌尖,下颌却被对方擒住,只能任由他慢慢地一点点地品尝完自己唇舌间每一个角落。
这个男人永远让她捉摸不透。
“呜嗯。”津液翻搅与呼吸都被掠夺的感觉,让白夜不舒服地低吟出声,直到她快呼吸不过来,神父才大发慈悲地放过她,似乎很欣赏白夜被自己弄得满脸潮红与低低咳嗽的不适模样。
“啧。”白夜偏开头,擦了擦自己的唇,看了他一眼:“很爽是不是?”
“嗯,是不错。”神父似略略思索一下,才很认真似地回答。
“让你爽的话,总要给我些什么吧。”白夜面无表情地接了下一句。
“你想得到什么”神父刚开口,便觉得身体不受控制地慢慢僵住,他的银眸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又是了然。
“你。”这只黑猫果然永远与乖巧两个字绝缘。
白夜静静看着他,话语里有些嘲弄的味道:“我想得到的,你给不起。”
男人的通病是对自己征服不了的东西,永远有莫名其妙的好胜心,然后为此付出代价。
忽然听到远远的脚步,白夜眼疾手快地扶住神父僵直的身体,靠在铁栏上,摆出之前神父轻薄自己的模样。
脚步声停住,白夜越过神父的肩膀看向老康,淡淡地道:“没关系,神父不会介意的,老康先把蓝莓派给我吧,也许我们的理事长也会愿意尝尝。”
老康迟疑了片刻,靠上来,有些尴尬地别开脸递过手上的东西。
白夜伸手接过来,在触摸到他手腕的一刻,忽然轻声地道:“抱歉了,老康。”
老康最后看到的画面是白夜,似笑非笑的脸。
|派派论坛溜溜liuliu手打,转载请注明|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不用怀疑,所有的监视系统与检测系统都没有问题。”‘哐当’一声,铁门打开,白夜慢吞吞的在神父面前蹲下:“只是不是什么东西都能用那些东西识别而已。”
神父看着她,目光里只是一片看不出深浅的幽光,原本看似不能动的手腕忽然一转,蓦地握住她的手腕,冰凉的枪口抵上她的脑门。
白夜不惊不惧,只笑了笑:“黑主教果然是黑主教,看来你比我想象中要强很多呢。”说着手已经抚上他的手腕,看似轻轻柔柔的抚捏了一下,对方的手腕便随着轻轻的喀拉声软下去,神父的面容微微扭曲。
“这叫分筋错骨手,不需要很大力气,就能让人筋脉错开,疼痛难忍,如果不加以正确的治疗原则,时间久了,手就废了。”白夜想了想,这些古老的中文词汇用英文表达果然不容易,她顺手捡起对方掉落在地的GLOCK17擦了擦枪管,目光瞥到地上失去意识的老康身上。
从在瑞士开始,她就已经对老康不太正常的反应产生了怀疑,她去取那些资料的时间以及再和海德里希回到纽约的落脚地点,都只告诉过他。
但这一次,不过是蒋干盗书之计而已,若不是利用他向安瑟斯告密的机会,她要顺利进入这里并且给接应的人留下标记决不会那么顺利。
白夜轻叹了一声:“抱歉。”利落的扣动了扳机,在这里留下活口可不是什么好事。
悄无声息的站在白夜身后的白影略略动了一下,白夜眸光一闪,手里的枪瞬间一转把身后男人探出的枪管蓦地撞了一下,一发子弹伴着闷响撞入墙角。
“等一下。”
“怎么,不舍得?”男人标准的中文里带了一丝讽刺。
白夜垂下眼:“别让我觉得塔罗的国王殿下脑子进水了,这位黑主教可是你们教父大人的正牌继承人,还不到清理的时候。”
“别告诉我你想用他的儿子交换零尘,你觉得安瑟斯会对除了逸月以外的人关心么?”KING轻哼。
“当然会,如果他还想让圣殿取代塔罗,如果他还想保住能给他的‘逸月’最好的医疗设施和继续他的研究,如果没有足够的触须与我们抗衡,你以为他能让‘逸月’呆在他身边多久?”
“你怎么确定他不会破釜沉舟。”
“只要希望还在,他就有夺回逸月的可能,这难道不是我们现在的心态么,想想你自己,KING。”白夜面无表情的站起来,毫不避讳的把身上的护士服脱下,利落的换上CIA警卫人员的服装。
这里的监视系统极其的尖端,就算是用切入技术也至多能维持三分钟的画面,而且极其容易被发现,潜伏而入的人在没有正面交火的时候不能太多。
身后一身医生打扮的男人沉默了片刻,架起安静坐在地上的神父,跟在她身后。
“嗯,对了。”白夜忽然转了回来,看着神父幽深的眸子笑了笑,手搭上他另外一边臂膀略略一用力。
然后一脸抱歉的对着因手臂脱臼的疼痛而脸色发青的神父耸耸肩:“不好意思,您实在是让人无法放心,只好先卸下你的胳膊,以后有空再装回去。”
如果不是因为要走路的原因,她倒是想连他的腿一块卸下来。
说罢,白夜的目光飘过一脸沉默的KING,转回脸的一霎,唇边露出淡冷的笑。
这样的熟悉场景大概是引起了国王大人的回忆,正如《阿甘正传》里说的生活就像一盒糅合了各种口味的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颗是什么滋味。
一如曾经不共戴天的死敌也可以为了某种目的而暂时的‘完美’合作。
迅速的脱离了这一段监视器所在,白夜凭借之前的观察与留下的记号,打开通风口的压板,一跃而上。
同时借助鱼线和KING将神父拖上来。
“是这里了。”利用通风口监视器的盲点,白夜将神父靠在一个大水管之后,又用鱼线将对方细细捆实,顺带拉开他xiōng口的衣服,塞了个小巧的玩意在他怀里。
白夜方才拍拍他肩膀,很客气的‘商量’:“主教大人一定知道这是什么吧,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不过是一个小玩具而已,可是这小东西可得听着您的心跳才能安静睡着,一旦离开您的心跳,这个小炸弹就会‘嘭’……很伤‘心’的,所以麻烦您不要乱动哦。”
说罢不无恶意的戳了戳他的xiōng口心脏的位置。
风水轮流转,中国的古语一向深富哲理,没道理伤‘心’的滋味只有她一个人有机会品尝吧。
“先生,画面异常,检测到非法侵入。”
身边传来的声音让安瑟斯手里击出的高尔夫球棒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丝yīn沉的笑:“果然按耐不住了?好了,把老鼠们清理干净吧。”
带着白手套的手随即一转,球杆利落的击出白色小球,小球挟着罡风啪的一声击碎了整片玻璃幕墙。
优雅的将手里的球棒掷给身边的人,安瑟斯转身向医疗室走去。
隔音门悄无声息的打开,哔哔的电子仪器声音规律的轻响着,他走近床边,看着床上安静沉眠的苍白人儿片刻,指尖轻柔而迷恋的在那精致的轮廓上描绘。
随即安瑟斯慢慢的低下头,机会是贴到对方的面容,看得见他一根根浓密卷翘的睫毛的排列,捧着墨天精致苍白的脸,安瑟斯闭目深深的吸了一口他鼻间微弱气息,一字一顿缓缓地道:“逸月,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抢走你,决不让你再离开我的身边,我们会永远……永远……在一起……”
“咳……那个,先生,有突发紧急事件。”立在门边的男人有些不自在地低声道,不敢去看安瑟斯蓦然转头时那凌厉yīn鸷的目光。
“戴维,你跟着我很多年了吧,不需要这样。”安瑟斯收敛起眼底的yīn狠,很是淡然的道。
“先生,我很抱歉,但是少爷不见了。”戴维恭敬地低着头,主子面上的仁慈通常意味着暗面下的狠辣。
“不见了?”淡漠的目光转回去,他有些漫不经心的道:“是出去了吧,我交代过威廉让莉莉丝来看看我。”
“不是的,监视器里没有少爷出去的记录,而且……”戴维咽了咽口水:“那个女人失踪了,连老康也不见了。”
“……”安瑟斯沉默了片刻,冷哼一声,眼底的yīn冷杀气丝丝缕缕地溢出,唇边漾开丝冷酷的笑,起身向外走去。
而刚走出门的霎那,“啪”的一声,所有的灯闪了一下,随后熄灭,安瑟斯警觉的一转身,方要抓过手边的球杆抵住正在合拢的防弹隔音门,却仍旧迟了一步。
看着门迅速合上,室内所有的仪器也瞬间停止运作,即使应急灯迅速亮起,但是室内仍旧陷入一片梦寐昏暗,他愤怒的低叱了一声:“***!”
“先生,我们有备用供电系统,很快所有的门都会打开。”戴维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
“备用供电系统如果没有被破坏,那么现在灯早就该亮起来了!”安瑟斯冷声道,一拳恶狠狠的砸在那厚实的玻璃上,也许他真的太过自信,当初能被上任‘国王’肃凤挺选择的继承人,到底不是什么简单角色,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现在他们唯一相同的欲望与目的都是那躺在床上的人儿,有欲望就有弱点,只是看谁先支撑不住而已,他倒要看看那些老鼠能撑到几时。
“马上启动第三套供电线路,逸月的检测维生系统不能断。”安瑟斯淡淡的道,随后补充了一句:“最近的特警队什么时候能到。”
“二十分钟的路程。”
“那我们自己的人呢?”
“随时待命,十分钟机动时间。”
“等着吧,那就先用些方法把老鼠们逼出来。”安瑟斯抚摸着玻璃冷酷的下令。
……
“我们只有十五分钟时间。”白夜看了一下表,在墙壁上画了一道线:“对方的平均机动反应时间不会超过这个阶段,在此后官方特警队赶到后,成功等机会呈几何级数下降。”
“十五分钟,那根本不够,这里的防卫设施媲美内华达州空军基地!”随着KING潜伏进入的数名血的解放军成员微微皱眉,他们才潜入五分钟就已经引起警报。
“但它毕竟不是内华达州空军基地,这里面躺着的也不是每位美国总统上任前必须参观的外星人尸体,嗯,也许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差不多。”白夜耸耸肩,美国式不分场合的幽默总能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内华达州的美军最神秘的空军基地据说就冰冻着外星人的尸体)
“这,只是个监狱而已,一不小心,就有越狱的危险。”白夜慢条斯理的啪咔一声推弹上膛。
……
“Cāo,这里***冷死了,这是供热系统么,供冰差不多!”嘟嘟叫嚷的声音带着怒气,伴随着囚犯们此起彼伏的怪叫和捶打监狱牢门的声音。
“闭嘴,你们这些垃圾。”胖狱警抖索着身子,吸了把鼻涕还不忘没好气的怒吼。
这该死的破通风系统,大冬天的突然间就抽了,呼啦啦的灌着冷风,冻死人了,白痴电工抢修了二十分钟都没修出个屁。
派派论坛じ☆可ゞ珂手打,转载请注明
第一百三十三章
“嘿,你怎么不把我们送到温暖点的地方去,嗯,例如北极?”敲打着牢房门的高大黑人yīn阳怪气的道,引来其他囚犯们的嘲讽笑声。
监狱里并没有备有太厚的衣服,完备的冷暖供应系统让他们不需要这些,因此,似乎出现问题供暖系统在大冬天的竟然开始供冷起来,让所有的人都不好受。但是似乎出现问题供暖系统在大冬天的竟然开始供冷起来,让所有的人都不好受。但是却不能随便切断在装修后和预警系统连在一起的电闸,这让监狱管理系统很头疼。
胖狱警打了大喷嚏,缩缩鼻子,没好气的道:“别像个小孩一样,FLY.也不是很冷,如果你真能飞到北极,那倒是件好事。”
外号FLY的大个子黑子做了鬼脸,哼唧怪叫,指着身边的白人囚犯嚷:“还不冷?!这个家伙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还是黑种人!要知道,这是美利坚给我们的福利!”
“嘿嘿……”
“我们要暖气!!”
“我们要暖气!!”
“暖气……!!!”
“……”
派系众多BLACK囚徒里第一次那么齐心协力,拍打着铁门。
“该死的猪猡们,要福利的话你最好***去投民主党的票。”自己也冻得瑟瑟发抖的胖狱警僵硬着脸,不耐地嘟哝,转身向门外走去。
忽然一只腿隔着门缝伸出去,把行动有些迟缓的狱警绊了一跤,踉跄的滴溜转了个圈,好容易抓住铁门的胖狱警狼狈的半跪在地,免去磕破头的灾难,才松了口气,却被突然探出的一双大黑手梭地揪住,“砰”的一声撞上铁门。
他才抬头就对上一片黑糊糊中两只灯泡似的眼睛,眼里的血丝带着狰狞的味道。
立刻让他联想起上个星期自己刚从大仓里被抬出去的同事,那张血肉模糊的脸上少了一对眼珠子,虽然说大仓里这种事比较多,可不代表短仓内没有出过这样的事。
而现在,身边并没有其他的同事在身边。
……
“嘿,好样的,杰克,给这头非注意点颜色看看!”
“把他的肥肉揪下来!”
犯人们开始兴奋地鼓噪。
“要知道,这可……不关……我、我的事。”胖狱警的脸有些抽搐,这个叫做杰克的黑大个当初被控告罪名就是抢劫时,暴力袭警,导致警员三死两伤,现在其中一个必须永远的躺在床上靠政府的赔偿金和救济金过日子。
“听着,伙计,这是关于你的,我们是怎么称呼一只连警察资格考试都通不过,赚的钱还不如邮递员的白种猪的呢?——狱警。”杰克嘴里的臭气如同那腥腻的目光毫不客气的爬过瑟瑟发抖胖狱警的脸,同时一只手迅速的拍掉他的对讲机。
“我……我……”胖狱警已经有随时晕厥的准备。
忽然角落的yīn影里传来一道带着丝嚣然冷酷味道的声音,让杰克微微侧头,“算了,杰克,收拾了这个垃圾也不会让温度上升一点。”
立即从垂死瘫软状态恢复成活蹦乱跳的胖狱警立即连连点头:“是的,是的,我现在立刻去踢电工的屁股,让他把电闸拉断!”
“小心点,伙计,州医院的停尸间有个位置就专门为你们这些肥佬狱警留的。”
杰克yīn森森的呲牙笑了一下,方才松开铁钳大手。
胖狱警立即如获大赦,连滚带爬的在一片嘲笑声里跑掉。
“你真的相信那头肥猪会去为我们争取福利么?老大。”杰克不屑的吐了口唾沫,转身看着坐在yīn暗角落里的男人。
“当然……不。”男人莹绿的瞳子在黑暗里仿佛也能闪耀出冰冷如兽猎食前的目光。
“但是,杰克你不是拿到了这个么?多运动有助血液循环。”他朝杰克比了冰冷而略带残忍味道的手势。
杰克会意的yīn森一笑,手一晃比出刚才从胖狱警身上顺来的泛着银色亮光的东西“是啊,嘿嘿,咱们也许可以活动一下,暖暖身子不是么。”
似喃喃自语说完话,他转过身猛的仰起头,隔着铁栏比出手里的东西:“嘿,伙计们,瞧瞧这是什么,咱们让那些穿着黑皮的猪猡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运动’,这是美利坚,是‘自由’的国度,这是我们的‘福利’!”
整个走廊静默了不到一秒瞬间爆发出带着暴虐意味欢呼。
……
“那群垃圾,oh,那群该死的渣滓竟然敢那样对我说话,迟早有一天把他们都送上电椅才对。”
铁塔一样高装的壮实男人,看着一个踉跄撞到自己还喃喃自语的胖狱警,皱眉发问。“怎么了,吉米?”
“队……队长。”吉米抬头就对上一双冰冷不悦的眼睛,那是属于他们队长‘蟒蛇’的眼睛。
“不,别担心,只是一群无聊的垃圾在作怪而已,我能处理。”吉米连忙立直胖乎乎的身子,比了个恶狠狠的手势。
“是么……”‘蟒蛇’扫了他一眼,直看到吉米一身冷汗,才转过身正欲离开,却听见一道尖锐的警报声瞬间刺破整个宁静的夜,随即一声声震耳欲聋的笛声接连响起。
“你能处理?”蟒蛇顿住脚步,看向面前脸上一片苍白的手下,目光下滑凝固到他的腰间。
手顺着上司目光下意识的往下一滑,吉米双腿瞬间发软,他的钥匙……A区,B区,连通向特殊区的钥匙……不见了。
……
整个通风管里弥漫着浓浓的催泪烟雾,将不少黑暗中潜伏的蟑螂老鼠逼迫而出,好在这里是新改建过的管道,否则光是这些不速之客的数量就够潜伏在这里的血的解放军的成员们受的了。
“对时!十二点十一分。”透过便携式防毒面具,白夜抬起手腕,看着手上的荧光战术表,冷静的通过无线耳麦下令。
“完毕!”
“完毕!”
“完毕!”
“……”
“MOVE!”
所有Liberation Army Of Blood的成员如猛虎出闸般迅速蹿出,沿着既定的路线迅速前进。
三十几只德制MP7和奥制Pq0对着那逼迫得他们不得不龟缩一角的警卫成员就是一通狂扫,瞬间倾泻出几百发滚烫的满含杀戮味道的子弹。
“十三分钟,并不足以让所有的人都撤退到监狱最右侧的储存室,特别是跟随着我们进特殊区医疗室带回零尘的人。”看着和留下来几名成员一起在装置微爆弹的白夜,KING金色的眸子里带丝冷沉。
方才他没有提出来,是不打算扰乱军心。
“是么?”白夜目光专注在安置引爆器上,随口回了一句:“我们确实来不及撤到储藏室,因为我们不需要撤退。”
KING微微挑眉。
“医疗室下面就是燃气管道和废弃的锅炉房,那里以前是个军事指挥所级别的防空洞,可以承受三百TNT当量以上的炸弹。”白夜轻描淡写的道。
不但KING怔住,连几名出生入死惯了的血的解放军成员都同时僵住。
燃气管道???
这人还真不是一般的疯狂。
感受到气氛的僵滞,白夜目光漫不经心的一扫:“怎么,怕了,那就留下好了,权当去支援其他队员吧。”
“你!”
血的解放军的成员们散发出的冰冷杀气,白夜继续视若无睹的边潜行,边安置微爆弹。
请将不如激将,就算知道她是故意的,顶尖雇佣兵的自尊也会让他们绝对拉不下脸。
看着白夜转过脸去唇边扬起一抹冷淡的笑,KING眸光闪了闪,如果真的有地下防空洞,为何之前他查看结构图的时候并没有看见。
白夜……越来越让他捉摸不透,又或许他从来没有捉摸得透过她……
感受到身后探究的、复杂的目光,白夜唇角弯起的弧度带了丝诡谲的气息。
能让KING陛下露出这样的目光,她还真是荣幸呢。
枪战伴随时间的推移,愈发的激烈起来,但似乎占了上风的血的解放军成员手里的动作却愈加快和狠辣起来。
子弹疾风暴雨般,暴力美学的完美体现。
可虽然战术上他们占了上风,人员受伤不重。
可阻力与预计想象的一样强大,而且……他们的时间却居于最大劣势。
对方被他们的长短点射的暴雨火力网不断逼退,却分明在使用拖延战术。
一旦军方势力插手,就麻烦大了,这里毕竟是在美利坚的本土,911以后草木皆兵的美国佬,可不是那些在非洲或者其他战乱地区的落后地区。
何况美国佬看着的还是他们的首席大脑科学方面的专家以及……议长大人。
可身为雇佣兵的自觉早让他们有了随时与死神约会的自觉,虽然急躁却并不失冷静。
在邻近还有两分钟,才刚打通了通往医疗区的通道后,所有成员都有了觉悟的准备,但雇佣兵只要没死,便要坚持完成任务。
而此时,耳机忽然传来一声淡冷却在轻笑的女音,让他们永远记住了这把对他们而言如同天籁的声音:“Hi,我们的时间又延长了,外面区的囚徒们在‘起义’。”
随后一连串微爆弹的尖利声音在耳塞里响起。
士兵们微微顿住脚步,互看了一眼,低低道:“Gabnie的福音。”(加百列)
……
“是白浪和你策划的暴动以拖住军方的人?”看着白夜摘下耳塞,KING金眸闪过不可捉摸的光芒:“你到底还有多少东西没有告诉我,‘合作伙伴’。”
“你很快就会知道。”白夜轻笑,看着对方擒住自己的手腕,她微微歪头,似笑非笑:“你确定要在这里和我吵架和讨论这个问题?”
KING盯着她片刻,带着一丝无奈与挫败的松开手,看着白夜忽然回身,跃下被他们炸的只剩一个的出风口,大喇喇的走出去,他只得领人跟了上去。
他已经很久不知道挫败是什么滋味了,却总在这对姐弟的身上偶尔实践。
KING若有所思的勾起唇,金眸深沉。
……
“先生,很抱歉,但是……我们的人和官方的人被挡住了。”看着安瑟斯yīn沉的眼里闪过的狞光,拿着电话男人赶紧满头大汗补充:“但也只是十分钟而已。”
“十分钟?”安瑟斯冷冷的勾起唇,目光yīn冷而嘲弄:“Liberation Army Of Blood的人十分钟能把你活活扒下二十层皮。”
“先生……”刚刚亮起的灯照在男人脸上,一片惶恐苍白。
“算了,去把我的枪拿来,嗯,对了,还有那个‘控制器’。”安瑟斯冷淡的命令让男人抖了抖,惶然然的看了安瑟斯片刻,还是转身去了。
“好了,你可以走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血的解放军已经打通了通往这里的通道。”安瑟斯看了看控制器,轻哼道,那群亡命之徒果然还是只受KING控制,他早该察觉的,零尘和蓝都只是个幌子而已。
男人不可置信的抬起脸:“先生,难道你……但是那条通道是政府为您留的啊,我必须带您走。”
“如果逸月的维生仪器再次断电,那对他的脑损伤就是不可你的了。”安瑟斯看着玻璃罩里的安静睡着的人片刻,淡淡的道。
那个女人比他想象的要狠或者说聪明……
“那您……”
“我?”安瑟斯微微勾起唇:“我也不知道,但唯一能确定的是,我不会再和逸月分开,再也……不会。”
没有人,没有人能再把我们分开……上穷黄泉下碧落,如果不能一起生,那就……一起死吧。
深情的低喃里带着的偏执、疯狂与yīn寒让人不寒而栗。
“啪啪啪……”忽然传来一阵希拉的鼓掌声,清浅淡漠的女音响起:“议长大人的深情告白真让人感动,中文不错。”让她几乎觉得她是那个拆散梁山伯与祝英台的坏人……哦,不,在西方该说是罗密欧与朱丽叶。
“这是逸月最喜欢的中国词句,他总是满怀温柔的写在每一本书的的开头,可惜最初的我并不明白。”似乎完全不在乎白夜的出现和自己得力助手仓皇而逃,安瑟斯伏在玻璃罩上专注的看着安静沉睡的人儿。
“可惜,这次并不是送给你的,不是么?”白夜轻笑,尖锐的话语并没让安瑟斯有任何反应,他只是抬起身子,略略扫了眼她身边。
“威廉呢?”
原来这人眼里除了逸月还有第二人,不过若不是为了利益他也会放弃掉,白夜扬了扬手上的金属小玩意:“在这。”
“也许我真的是小看你了。”看着那金属遥控器片刻,安瑟斯微微一笑,目光扫过白夜身后站着的明显在看到躺在床上的人儿后压抑着愤怒的KING:“你觉得我会答应拿逸月和你们换威廉?”
如果他没看错,他们外面站了好几位虎视眈眈的血的解放军成员。
“为什么不?我想不出好的理由。”白夜耸了耸肩。
安瑟斯沉默了一会,慵懒的擦拭着自己手上的精致的手枪:“知道我为什么能从科学界转到政界一样成功么?”
白夜挑眉:“这是《时代》杂志的访谈?”
安瑟斯抬起与神父相似却更yīn鸷的眼,露出个完美的却如冰川般森寒的笑:“因为我一向善于让游戏规则为我服务。”
安瑟斯子弹射出的瞬间,整个房间忽然瞬间天旋地转一般,一阵剧烈抖动,所有的一切就像忽然换了位置。
几名血的解放军成员都跌的七荤八素,跌跌撞撞爬起来,茫然的看着自己面前陡然出现的一面墙,片刻后,为首的一人蓦地看向四周,“你们还好么?”
“还好……可是,那个混蛋为什么向我们射击,她疯了么!”一名血的解放军成员愤怒得青筋毕露,肩膀上淌下鲜血。
是的,那个‘混蛋’指的并不是安瑟斯,而是白夜,在天旋地转的一刹那,她竟然回身朝他们扫了一梭子弹,逼迫他们退开。
白夜到底……想干什么?
这不只是血的解放军成员们的疑惑,亦是KING的。
“你!”KING并没有错过白夜的那一梭擦着他肩膀过去的子弹,在那一瞬间,她的眼睛让他几乎觉得那些子弹是送给他的。
但面前的环境却让他无法去问这个问题。
陡然转动的房间是一个普通的机关,正常而言,在机关转动的瞬间不该有这么大的响动,但是因为他们设置的微爆弹破坏了这里的建筑结构,导致这个房间的结构并不稳固,移位同时,错位严重成好几个部分。
面前的偌大空间竟然通向好几条变形塌陷的通道。
而白夜不见了,至于安瑟斯……
KING看着那一条通道边探出的枪口,随即慢慢的推开。
“你违背了契约,KING。”
……
她想做什么?
她只是想亲手结束这一切而已……
“笨蛋墨墨,你要睡到什么时候,在这样睡下去,姐姐就不要你了哦。”白夜静静的坐在如同玻璃棺材的维生监视器边,慢慢逝去唇边的血,推开玻璃盖,抚摸着风墨天苍白如纸的脸,轻喃。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在州监狱,没有什么是白狼探查不到的,安瑟斯自以为秘密的密室早在他们的掌握中。
但算准了爆破点和自己的位置,还是异常危险,白狼最初的强烈反对便是为了这个,只是这一次,上天也许是眷顾她的,她只是受了点轻伤而已。
“小时候,你最喜欢睡美人的故事。”白夜把风墨天的上身微微抱起搂在怀中,让他削瘦苍白的脸贴在自己的颈窝里,慢慢俯下脸轻轻在他唇上烙下极尽温柔的一吻:“现在,我的小王子得到吻了,是不是该醒了。”
该醒了,我的墨墨……我的小乖,姐姐再也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我们回家,我们一起回家……
一滴哀伤的,剔透的水珠顺着她的下颌缓缓的淌落在风墨天安静而没有生气的清美睡颜上。
昏暗中的一秒也仿佛千年……似乎从年少的时代开始,那个少年就一直偎依在她的怀里,从未离去。
刺耳的枪响,让白夜身子一震看向一边的黑洞,随即放下怀里的人,抽出别在腰间的枪,利落上膛。
原来爆破还是出了问题呢,
计划是石梁和各种障碍将那些人全部都阻隔在外,医疗室的正下方就是防空洞改建又废弃掉的锅炉房。
但看来,她还是必须先清理掉一些‘垃圾’才行。
“这一次,换姐姐保护你。”
白夜扣下强化玻璃罩,温柔的笑了笑,转身向黑洞走去。
空无一人的灰暗中,红灯闪烁着光芒的仪器跳了跳,终于支撑不住梭地断电熄灭了。
原本安静躺着的人,手指几不可见的……动了动。
……
“KING,如果你不帮着那个贱货,我得到了逸月,自然你就是塔罗真正的拥有者,又怎么会落到这一天。”安瑟斯看着捂着左xiōng口跌坐在地的人,眼里闪过一丝狰狞与嗜血,慢条斯理的推枪上膛。
“我答应过零尘的事,就一定会做到。”擦去唇边不断溢出的血,KING靠在墙壁上,冷冷淡淡的道,巨痛与失血过多让他语气有些虚弱,却丝毫不折损那种锐气。
“可惜,当年肃凤挺得不到逸月,他亲手选出的你也得不到,这就是所谓的宿命么?”安瑟斯嘲弄的道。
“是么,宿命如果是说你也注定一辈子的不到所爱呢。”子弹伴随着枪声响起让安瑟斯眼瞳猛地一缩,敏捷的一闪同时回手一枪。
白夜早隐蔽在死角,如果自己没看错,他避开了要害,却被击中了腰部,只是这条通道周围都是塌陷物体,看不清他的所在。
才微微回身,却感到冰冷的枪口抵上了自己后脑,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
“别动,亲爱的加百列。”
***!
她怎么忘了,这条通道上面正是神父所在。
“威廉!”认出自己儿子的声音,安瑟斯带着丝得意站了出来,看着白夜的眼里露出毫不掩饰的杀气狰狞,刚开口:“杀了她……逸月?!”
看着黑黑洞口若隐若现一身白色病人袍子的修纤人儿,所有人都怔了。
只怔怔的看着他缓缓的迟滞的朝安瑟斯走去,似有些恍惚的向他伸出手。
“安瑟斯……”有些迷离的声音轻轻响起,白夜星眸大眼沉了沉,手蓦地握成拳。
墨墨……
看着面前的人儿因长期不活动,一个踉跄几乎跪伏在地,安瑟斯迅速的一把接住那纤长的身体。
“逸月……唔,你做什么!”惊喜过后,却被爱人修长优美的手指猛地捏住脖子狠狠撞到墙壁上,安瑟斯错愕的瞪大眸子,脸涨得通红。
“你不是爱我么,那就为了我,为了‘逸月’去死也不是很难对不对,亲爱的安瑟斯。”
风墨天抬起靡丽的凤眸,幽光迷离带着致命的诱惑,滟涟红唇里吐出低低柔柔的声音恍如来自地底的恶魔,大得不像人的力气让受了不轻伤的安瑟斯拼命的看向站在一旁的神父。
却见他安静的看着他,一如他在主持葬礼弥撒上的目光,悲悯而冰冷。
这……是他的儿子么?
或者是……殉道者?
安瑟斯不再看她,目光转回曾属于自己的、面前的这张绝美的脸上,手指缓缓的抚上对方的脸,伴随着颈骨清脆的折断声,落下。
另一只手里早已上了膛的枪也叮的落地。
“逸月……啊。”浅浅的,黯淡而悲凉的叹息缓缓飘散开来。
机关算尽,对着这张脸,还是……还是也下不了手呢。
沉默飘散在昏暗的空间里。
有一种大提琴最后一根弦断掉前拉出最后的一个尾音黯淡怅然……
风墨天缓缓转过脸,朝白夜露出一个艳绝而迷离的笑,眸光清冽里而蛊惑。
“姐姐……”
……
伴随着耀目的火焰与光环。
燃气管道……泄露与子弹摩擦的火花终究引发了剧烈爆炸。
燃烧迪奥所有的一切……
……
安静的躺在身下人儿的怀里,感受着火焰燃烧空气的灼热,耳朵因为爆炸已经听不见,只是却可以感受身下之人彼此相似的心跳,感受他温柔的呼吸轻轻的拂过耳边,白夜闭上眼抬头轻吻上他滟涟的唇。
也许,就这么让一切结束,也是不错的选择。
“姐姐……”
你终于肯爱我……
让我们再次骨血相溶……不再分开,千年万年,在地底永垂不朽,是不是还能在坟上开出一朵双生花,叫曼珠沙华。
……
只是,许久以后,偶尔间,还会记起……
一双宁和深邃的看着他们的金色眸子,曾经爱恋过,憎恨过,此刻却深邃宁和得让白夜忍不住紧紧地抱住身下的人。
还有……
那个爆炸瞬间,安静的拿着枪站在她身后,却忽然将她推进那扇狭窄石门,然后看着她轻轻绽放出仿佛从来不曾改变的神秘微笑的男人。
最后的缝隙合上的那一刻,金色的火焰在他身后像一双巨大的铺天盖地的天使羽翼,一如那幅叫米迦勒踏火而来的油画。
是的,米迦勒,最美丽的容姿,毫无参杂一丝黑暗的圣天使,对于罪恶的事保持着绝对的否定与无情的歼灭,是“绝对正义”的化身,连自己的罪……都不能容忍的上帝身边的首席战士与——殉道者。
“走吧,你没有让我失望,我的加百列,……我的——东方野蔷薇。”
也许,我们都记得。
也许我们都忘记……
________正文完结________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