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贱”
作品:《一地“贱”情(高干)》 有的人突然出现,会给你的生活注射一针强心剂,而有的人突然出现就像一针安乐死。很显然,对于我来说,叶惟夏的出现属于后者。
承认了自己对现在的他保有嫉妒心理后,我的日子并没有过得恍然开朗,反而更加死气沉沉,连日来唯一能够让我像活人一样大喘气的事,竟然是一场惊悚如恐怖片的噩梦。
粘着一身冷汗,我从床上坐起来,我的房间里没有长相丑陋的恶鬼,只有穿着一身小碎花,内套两条红内裤的男娃。可这一刻我是真怕了,我怕我这一辈子陪在我身边的男人只有他。
不行,我真的要开始为自己的终身大事而努力了!今晚的同学聚会如果成功不了,我明天一定要去马女士的办公室里向她哭诉,我反悔了,我决定要挖客户的小墙角!
翻身下床,我把衣柜里面所有的衣服都扒出来丢在床上,我从上午十点开始一件接一件的试,试到下午一点半,终于选出了三件穿起来最好看的,然后就这三件我又开始展开了一场公平公正公开的选拔,最终胜出者诞生了!是一件领口有些低的连衣裙。为了不跟男娃共度余生,小露一下也无妨!
其实打扮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我今晚要怎么跟人交流。大学四年,工作两年,我早就学会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只要我愿意在人面前装,我就能装得温柔得体。
搞定了今晚的衣裳妆容,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等待,等着旁晚五点的到来。
这段时间里我幻想了很多,有好的有坏的,好的无非就是成功泡到了一个男同学,坏的也无非就是以前太风光,导致男同学们至今不敢“高攀”我……
五点一过,当我假装优雅地出现在聚会的餐厅时,我亲眼见到我在家幻想出来的好结果对着我挥手道别。不是我们班没有一个如今看起来有模有样的男生,而是有一个太他妈像样的外班男生身穿一身纯白军装出现在了我们班的聚会上。
我应该想到的,在超市的时候叶惟夏为什么突兀地问我会不会参加同学聚会……
“钱小塔来了啊,今天穿得很漂亮嘛!”我们班的班长是个好脾气的姑娘,人长得虽然一般,但其他方面都优秀到无可挑剔,所以我的毒言毒语也没机会招惹她,自然地她就变成了上学时候跟我说话最多的,毕业以后多少电联过几次的同学。这次同学聚会就是她邀请我来的。
“叶惟夏是许昊带来的,我不知道他会来的,如果我知道……”当时我跟叶惟夏的事情是真的太轰动了,连班长这种只低头学习的好孩子都知道地清清楚楚,记忆犹新。
“没事儿,他都不怕尴尬,我当然也不在意。”再被班长说下去,我就成了那个被甩的人,我得把她的话扳过来,他叶惟夏才是被甩的。
“好啦,你不别扭我就放心了。快坐下来吃饭吧!”
“嗯。”我扫视了一圈来聚会的同学,不是特别多,只来了二十多个,当年全班人数的一半,其中包括了叶惟夏。
吃饭的餐桌是那种贵族家庭里必备的长桌,我跟叶惟夏没有狗血地坐对脸儿,坐在同一排,坐北朝南,好方位,中间隔着七八个人,距离更是安全得很。
“都坐了,不管后面还有没有人来,我们大伙儿先举杯碰一个吧!”开口建议的人,正坐在我对面,他一脸青春痘退却后的痕迹,个子不高,站起来跟坐着差不了多少。我努力把他跟毕业照上的某位同学联系,可就是对不上号。
随着大家起身碰杯之后,我歪身凑近班长,小声地在她耳边问道,“他是咱班的谁?”
“我你都忘了?”他耳朵倒尖,班长没挺清楚的问题他都听到了。“钱小塔,你是真忘了还是装糊涂啊,上学的时候我们两个吵过不止一次架,不过每次都是你赢。”
我是真不记得了,“为了什么吵?”
“都是无聊的小事!”他倒慷慨大方不记仇,“我是李凯,现在想起来了吧?”
“想起来了。”有那么些印象。
“你现在在哪里上班呢?”
“千里缘婚介公司。”
“很有名的一家婚介啊!看来我要巴结巴结你了,有什么好姑娘给我介绍一个啊,我还没女朋友呢!”
一听我在婚介公司上班,好几个自我进屋就没正眼瞧我的姑娘们精神了,不知道她们是也跟李凯一样慷慨大方不记仇,还是有求于人赔笑脸,各各争着跟我说话,但说到最后内容都一样了,就是帮她们找个好小伙子。真是不巧了,我还没找着呢,你们再等等吧。
叽里呱啦扯闲篇儿,这顿饭是开吃了,期间又来了两个男同学,其中一个当年上学的时候坐我后面,人挺老实,我也没招惹过他,现如今人长得比以前更精神了,我决定把他先拉进培养对象的白名单里。不过,小伙子你坐得离我也太远了……
就在我正想着怎么跟同学换座位接近目标的时候,对面儿李凯很自来熟地冲着叶惟夏抛了个问题,“叶惟夏,什么军衔儿了?”
一句话引得所有注意力都投向了原本就够吸引姑娘们目光的叶惟夏,我也不例外地瞅了他一眼,不幸地也被他回瞅了一眼。
“中校。”
“厉害啊,是不是明年就升大校了?”
用得着明年吗,他爹官那么大,给下面捎句话,月底就能升大校!这腐败的社会,什么事儿没有啊!我正愤世嫉俗呢,只听叶惟夏开口说了句,“转业回来了。”
“为什么啊?”
不得不承认,我也很好奇。
但偏偏我好奇的,他闭口不答了。
“刚来了又来了两个同学,我们得再举一回是不?”坐在叶惟夏身边的许昊圆场地站起身,顺带手拉起他周围的人,周围的人又拉起他们周围的人,所有的人都端着酒杯站了起来。
跟刚才一样的祝酒词,然后干杯,全体落座。我被这种无聊感捶得后脑劲儿发紧,有点儿后悔来参加聚会了。
不过还好,饭很快就吃完了,我们一群人变换队形移驾到了二楼的KTV大包。就坐的时候我没留神,等屁股坐热了,我才发现我们左边这排小沙发上只坐了四个人,我跟叶惟夏分居两头,中间隔着的人从七八个变成了俩。
故意欠了欠身子,我斜背对着后面的三个人跟右边沙发的同学客套起来。也不知道东扯西拉地说了几首歌的时间,我还未唱歌就声带疲劳了。转回身去桌子上拿饮料润润喉咙的时候,我才发现一只挡在我和叶惟夏之间的两个同学消失了,紧挨着我的就是我最不想要挨着的那个人。
“喝哪一种?我帮你拿。”
“不用,我又不渴了。”回身再去找同学客套,她竟然好死不死识相地跑去大屏幕边上挥舞沙锤了。
见我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那个同学,叶惟夏yīn阳怪气地对我说,“要不你也去?”
“要去你去。”凭什么我躲他?
“不去的话,我们也叙叙旧。”
“没有必要,我们两个不熟。”
“真的不熟吗?”他会心一笑,环视包厢里的昏暗环境,意有所指地说道,“我怎么觉得很熟。”
我输了,因为他意有所指地这句话,我想想了早就被我当做废品丢在脑后的垃圾记忆。
那时候我还在潜伏,知道了叶惟夏这混蛋的真面目,但没有翻脸计划着报仇,整天跟他混在一起。周六晚上补课结束,他来我们班找我说,他朋友的女朋友过生日,叫他带着我一起都参加生日趴,当时我感冒不想去参加,可是为了维持那份蜜月期的假甜蜜,我还是硬撑着去了。
都是一些我不认识的高干子弟,玩起来比社会上的混混还要疯,分明都还是学生,竟然在KTV包厢里光明正大地拼酒、热吻。
叶惟夏那天不知道是玩HIGH了还是心里有什么事儿,一个劲和他朋友拼酒,啤的白的混合的,喝了不少,等冗长的生日趴终于开完的时候,他都已经躺在沙发上睡了一觉了。
“他们人呢?”
“都走了。”
“什么时候?”睡眼惺忪的他缓缓从沙发上坐起,没靠稳沙发背,向我这边歪了过来。
我就坐在那里让他靠,越王勾践卧薪尝胆,我钱小塔被猪依依怎么了?一边让他靠着,我还一边假体贴地拿了杯果汁递给他,“刚走。”
叶惟夏习惯地接过来一口灌下,看他喝得那么爽快,我真应该往里面下点儿泻药,先解解气。
“我们也快点回家吧,已经很晚了。”
“晚吗?”他没有要起身的意思,还像块磐石一样靠在我身上。“真晚的话,就不回去了,在这里睡!”
听他那语调就是还醉着,我感冒得头疼欲裂,实在懒得跟他废话,微微欠开身子,我拉住他的胳膊,想要带着他一起站起来,可力气有限,没拉动叶惟夏,反倒自己刚站稳脚就被他轻轻一拽又拽了回去。
头疼更加严重,我装不下去好脾气了,瞪着两只大眼就冲他咆哮起来,“要睡你自己睡这里,我要回家了!”
“不准!”话罢,他突然起身压住了我,好像真怕我留下他自己一个人走掉似的。见我使劲儿挣扎也逃不出他的千斤坠,这厮笑得那叫一个花枝乱颤,突然他开口问我,“怎么发这么大火?是不是嫉妒人家女朋友有生日趴可以开?”
叶惟夏是醉的,他跟一个令自己恶心的女生说这种暧昧矫情的话,最大的可能就是他把我认成了他心中的白雪公主容芯。
“不用嫉妒,等你过生日的时候,我给你办个更隆重的!宝贝!”
都恶心兮兮地叫宝贝了,我断定叶惟夏他是真的把我当成容芯了。现在我又被他压在身子下面,如此处境会不会太危险了?
当我想到这点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叶惟夏已经伸手将我的歪着的脑袋扳正,然后一点都不温柔地咬住了我的嘴唇,我连骂他混蛋的机会都没有。
初吻啊,一辈子就这么一个,绝对绝对不能如此浪费!亲不到真心喜欢我的人,那我就用它来报复我最讨厌的人!
“吻一张尖酸刻薄的嘴,你们不觉得恶心吗?”当初偷听到的那句话一遍一遍地在我耳边回放,没回放一次,我就坚定一点报复的决定。
当它积累到百分之百的时候,我做出了疯狂却不失理智的事情,我也抱住了叶惟夏的脑袋,我还化被动为主动,献上了我毫无技术可言的湿吻……只是一点一点渡口水还不够,我向他的唇瓣之中探出了舌头,他感觉到了,立刻探出他的与我交缠,这还不够,他还像小孩子吃雪糕一样吮吸起我的舌尖,那是一种我从来没有体验过的酥麻感觉,不过我没时间仔细体会,我想要享受的只有那种报复的快感!
叶惟夏,你正在吻令你恶心的人,明天酒醒之后,你想起来会是怎么样一副可笑的糗样!光是想想我就要笑死了!
正得意,我xiōng口上却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只手。我大惊失色,却来不及阻止他顺着纽扣与纽扣之间的间隙探进来占便宜。我被真真正正袭xiōng后,我不再计较什么报复的快感了,我只想叶惟夏停手,我可以全身而退!
“哎哟,不好意思啦!”上天果然待我不薄,在我想要脱逃的时候就派给我一个救命恩人。叶惟夏的一位朋友站在包厢门口不好意思地朝我们挥挥手。一阵风似的摸起自己遗忘在桌上的手机就逃离了现场。
我趁叶惟夏有些懵有些尴尬地楞住时,一把推开他步他朋友后尘逃了出去。
等周一在上学的时候,我们两个谁也没有提起KTV的事情,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唯一能够证明那天确实存在过的,就是叶惟夏回家后感冒了。我传染的。
只是时隔几年,他现在突然提起来到底是为什么?难道他在部队上突然想起了年少时候被我劈腿的不堪往事,愤恨爆发,所以提前转业回来找我报仇了?
我警惕地望向依旧笑脸相迎的叶惟夏,用小的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问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笑眯眯的狭长眼睛闪烁着令人捉摸不透的光,在昏暗之中一字一顿地回答我说,“看看你过得好不好。”